如果报导不是钟文启亲自撰写,他还有办法让网站撤了报导,再发一则声明,让风波平息。但眼下偏偏遇到了最糟糕的情况,谁会料到一个小小的新人,竟然能请动业界大神为他撑腰,事情不仅难办,简直不能办。
“陆哲函这人据说是总监在捧他的,之前没听说他有什么背景,你是怎么惹到他的”
傅超撇撇嘴,不想说出自己不堪的心思,便道“干爹,你管这么多干嘛,帮我摆平了不就行了,以前你不都是几通电话就解决了吗,现在赶紧再打几个电话,让这种无聊的报导撤了,不然严重影响我的声誉。”
“你以为这么容易”男人吼道,“你知不知道这个发稿人钟文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人家能请得动他,说明人家有实力,有手段。钟文启这三个字,是在示威你知不知道你以为我以前帮你摆平那么些烂事就容易,你怎么就不知道收敛收敛呢”
傅超一听也急了“干爹,别说这样的话呀,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吧,你要是不帮我,谁还会帮我”
男人扶了扶额“这件事,估计明天就会闹到董事会的。你怎么就不争口气呢,我好不容易给你争取到一个可以与王丽琛同台的名额,你却给我搞砸了,你要我说什么好”
男人叹了口气,若不是跟傅超亡母的约定,他断不会去帮一个情敌的孩子。这报导通篇都是对傅超的反面言论耍大牌、片场打人、争宠、演戏不认真,这么多条论断,足够公司对他采取雪藏措施。雪藏是什么情况,一两年都别想让公司给他机会拍戏了。过了一两年,谁还会再记得这个叫傅超的人,基本上不就是毁了吗
“干爹”
“别叫我干爹”男人煞是愤怒,“明天我会跟公司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毕竟忘年的宣传都打出去了,公司考虑到成本和风评,不可能轻易换演员的。”
“那就谢谢干爹了。”
事实上,公司高层早在报导发出后的一小时就了解了大致情况,于是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就此事展开了激烈讨论。钟文启所代表的星众传媒是公司的死对头,公司自然不可能为了一个新人演员低声下气去求和。蓝天娱乐与星众传媒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争唱片界的第一把交椅,在公司的形象和名誉问题上更是花足了心思,谁都想着要抓住对方的把柄治治对方。
傅超这起事件,关乎的不仅仅是演员本身,更影响到公司的整体形象,如果不作出个合理措施,对外很难服众,连带着网络支持率也会下降。
再加上钟文启这人的影响力颇大,业界谁都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发一篇诽谤艺人的报导,所以,报导所述之事,只可能真不可能假。于是,傅超这个人是铁定要处理的。
即便傅超的苦逼干爹在会议上竭力为傅超说好话,但依然抵挡不了反对派的压力,公司最后的决定也在情理之中让傅超与忘年这部戏解约,同时回家面壁十八个月。面壁说得好听,其实跟雪藏已经没有什么差别。
傅超被通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感觉像遭了一记晴空霹雳。他从没想过会这么严重。他本来还计划着要告那个叫钟文启的损害自己名誉罪,现在还告个屁,公司都不要他了,上法庭还有个屁用
司徒青扬着嘴角告诉陆丞这个消息时,陆丞真的还挺吃惊的。
“幸好我不是傅超,不然真会被你整死。”他是这么对司徒青说的。
司徒青笑笑“谢谢你对我能力的肯定,我会再接再厉。”
陆丞摇摇头“不,你多打垮一个对手,就多了一个敌人,敌人多了,总有一天自己也会倒霉的。”
司徒青挑挑眉,他懂陆丞的意思,物极必反,“哲函,你总是比我能更加冷静地思考。我会记住你的话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耍不光明的手段。”
陆丞在下午接到了林顾的电话,由于傅超事件,男二号要重新选定,再加上陆丞的脸伤一时半刻好不了,所以剧组打算休养一个礼拜。这一个礼拜,演员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这对众演员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把这一个礼拜当成了难得的假期,搁置已久的旅行计划纷纷启动。
这种闲置的时间对陆丞来说反倒成了多余,毕竟除了看剧本和演戏,他的生活里再没有其他。虽然偶尔也会跟王丽琛和唐婧讨论讨论剧本,但人家也有自己的行程,不可能整体陪他拿着剧本转。
剧组休整的那一个礼拜,刚好赶上国庆放假,除了档期比较满的一些影星,基本上整个公司都休息了。陆丞呆在公寓,除了看剧本就是背台词,极其无聊。
“没什么朋友吗或者,我可以替你安排安排。”司徒青也算是闲人之一。
“你有什么意见”
“去看场电影吧,国庆期间,好几部大片在电影院热播。”当然,还有席榕在本市的演唱会,不过司徒青是不会说的。
“去电影院看电影还要乔装打扮,防着狗仔,算了吧,在家看。”
司徒青表示同意。
电影才开了个头,陆丞冷不防问起一个问题“阿青,我都忘了给你放假了,七天长假,你可以不用陪着我,回去陪陪家人和朋友。”
司徒青只道了句“给他们打过电话了”,便不再多言。陆丞知道自己套不出什么话,便也不多说了。
十月六日,对于陆丞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去年的这一天,他为了席榕,很没出息地自杀了。这个日子,一直深深刻在陆丞的心里,他要记着自己的愚蠢,以及席榕对自己的伤害。
这天并不是个好日子,是七天长假里唯一的下雨天。陆丞瞒着司徒青去楼下的花店买了一束百合,回来的时候还是没逃过司徒青的眼睛。
“你买花干什么送人”司徒青挺好奇。在他的印象里,陆丞每天只顾着演戏,从来没这种浪漫细胞。
“是的,送人。”这花确实是送人的,不过送的人有点特别而已。
司徒青挑挑眉,谁这么好运,竟然能让一根木头耍浪漫。
“你待会儿要出去吗”司徒青看陆丞一身黑西装打扮,头发也梳理得挺顺,“外头在下雨呢,你要去哪,我开车送你吧。”
当然,开车送他是有目的的,司徒青很想知道,这个有幸被陆丞送花的人,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姿色。百合,百年好合啊太挑战他的底线了。
陆丞想了一会儿“也好,你就送我去吧。”
当陆丞报出西山公墓的时候,司徒青愣了一下,不由为自己方才的心思感到惭愧。
一路驱车,一路无言,雨刮器扫刮着玻璃上漫漶的雨水,除此之外,再没什么动静。司徒青看着表情沉闷的陆丞,连打开音乐舒缓一下都做不出。
来到西山公墓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
司徒青替陆丞打着伞,两人进入墓区,转了几个弯,本来打算继续行走的陆丞忽然收住脚步,司徒青也赶紧停住,好奇地看了看陆丞的脸色,再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他竟然看到席榕了。
那个男人也穿着一身黑西装,打着一把伞,手里捧着一束百合,静静地站在一座墓碑前。司徒青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陆丞手里的花束,同样的品种,麝香百合。好奇心不由加深了一层,司徒青深深觉得,陆丞和席榕拜访的,会是同一个人。
但很奇怪的是,陆丞显然不想与席榕相遇。在席榕扫墓的时候,陆丞一直远远地站着,甚至在席榕转头的瞬间还刻意侧着身子避开了自己的脸。这一举动让司徒青份为不解,他想问,却不好意思问出口。
等席榕走了,陆丞才踏步前去。果然,两人祭拜的就是同一个人。
陆丞把花束放下,看了一会儿墓碑,一句话都没说。
司徒青看向墓碑,上面有一张彩照,是墓主人生前的照片,一个长得稀松平常的男子。碑文却很震撼人挚友陆丞先生之墓,友席榕叩立。
这个人,竟然也叫陆丞重名并不少见,但是,去祭拜一个跟自己有相同名字的人,这就很少见了。再加上现实当中,席榕与陆丞并不熟识,他们是怎么会同样认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
不待司徒青发问,陆丞便开口了“你一定觉得奇怪,我跟这墓碑的主人怎么会同名同姓,还跟席榕扯上关系。”
司徒青猜想,这必定是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故事“如果你不愿意说,也不必勉强,我只是好奇,并不是非要探究你的隐私。”
“如果有这个机会,”陆丞道,“我会告诉你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司徒青了然地点点头“我尊重你。”
席榕回到车内,撑着额头靠在副驾驶座上。
陈少泊推了推眼镜,说道“刚才,我看见陆哲函和司徒青了,拿着麝香百合过来扫墓。”
“嗯,”席榕捏着太阳穴,没把陈少泊的话放在心上,“估计也是来祭拜谁的吧。今天真是个糟糕的日子,开车回去吧。”
陈少泊应了一声,拧开了车钥匙。车子刚刚发动,他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喂席榕他在,嗯好,我会跟他说的。”
“谁的电话”席榕问。
“公司来的电话,说把你巡回演唱的计划先搁一搁,忘年剧组因为傅超事件正好缺少一个男二号,公司的意思是,让你去演这个角色。”
席榕睁开眼“什么,我”
、第十七章不合格
“我根本没有演戏的经验,他们确定是我”席榕觉得挺不可思议。
“不管怎样,我已经替你接下来了。”陈少泊道,“这是你从乐坛打入演艺界的好时机。忘年这部戏,虽然前不久闹了傅超事件,但剧中有影后王丽琛加盟,很值得一演,再加上你不是男一号,演不好演得好都无所谓,这部戏除了会增加你的人气,不会有任何折损。”
“只不过”陈少泊打了个转折。
“只不过什么”
“男一号的参演者是陆哲函,我怕你会受他影响。”
席榕微蹙起眉“陆哲函”
忘年剧组的重新开机,相对于之前的发布会,声势更为浩大。蓝天娱乐的宣传部终于派出了杀手锏,有“造势王”之称的资深娱记花了整整两个版面为忘年发布新一轮宣传稿,题为歌坛“奶油小生”加盟忘年,席榕表示很有压力。
这次的宣传摒弃了对影后等人的推崇,而是直接搬出新晋演员席榕。借着这个在歌坛几乎站稳脚跟的艺人的气势,忘年的期待度再次攀升了一个幅度。
公司这次,是真正在打偶像牌,赚足了观众的眼球。且不说王丽琛和唐婧是两大美女,席榕和陆哲函更是两大美男,这样的戏,即使演得再虐再苦逼,还是有人会看。公司更是夸下海口,要拍出一个不一样的情感悬疑剧,在这片冷市场上挖出一个突破口。
报导中,傅超事件只字未提,一面倒的都是好话。席榕加盟的冲击性,早让观众忘记了那个疙瘩的存在,他们更加期待的是,首次演戏的席榕会有如何惊人的表现。
席榕与陆哲函在片场握手相视而笑的照片更是让两大处在对立阵营上的粉丝团慢慢抛开了芥蒂,甚至一些“他们在一起,其实很般配啊”这样的话也蹦跳出来,引来无数耽美狼围观。所谓的李娴雅与席榕、陆哲函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金童玉女这一论断,也被不少腐男腐女抛诸脑后,他们更爱探究的是,这三者之间的虐恋戏码,认为李娴雅才是第三者。
不少人表示,两人化干戈为玉帛,很萌和可爱,于是各种萌段子、腐段子也接二连三地被杜撰。
电视剧未播先红,这样的情势并不少见,公司也乐见其成,不过,怕是再怎么资深的业界人士也猜不到,电视剧前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对电视剧的期待,完全来源于对两位男性角色的高纯度歪歪,以此来满足精神上的空虚罢了。
当然,当事人是毫不知情的。对于陆丞而言,在席榕面前展现极佳的演技便是他最值得骄傲的事。至于那张两人握手微笑的合影,不过是为了配合宣传的需要刻意摆出的造型罢了。他对席榕,再也不可能展现出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意。
相对而言,自家的经纪人对各项信息的了解则要全面得多。
司徒青对那些“席榕与陆哲函很般配啊”这样的话嗤之以鼻到极点,在他看来,陆丞再怎么没品位也不会去喜欢那只花瓶――毫无演技可言,同一个镜头要连累陆丞重复n次的席榕,有什么资格与陆丞相提并论
司徒青是个聪明人,懂得遵照自己的心意做事,于是那种“很萌很可爱”的言论,他是一个字都不会跟陆丞讲的,甚至陆丞无聊时上个网,他还要偷偷在旁边守着,看会不会打开那种无聊论坛或帖子。
陆丞显然要比司徒青想象得要正经许多,即便再怎么无聊,他也不会在充斥着各色各样口水的论坛或帖子里闲逛,不断找寻相关视频,琢磨演技,是他唯一会做的事。
今天的戏份,算是陆丞的独角戏。作为男一号,他要表现的是一段臆想症发作时的样子。在此之前,陆丞做了很多功课,对这种症状发病的病理病因、发病时的具体表现都做了细致了解。同时,搜集了不少与此相关的影视作品,揣摩过其中几乎所有演员的演技,他敢保证,今天的表演会很到位,不会浪费导演的时间。
在一面镜子前,陆丞慢慢地开始扭动腰部,他需要表演出一段与女一号跳舞的情景,事实上,这只是他作为男一号的妄想,镜头前没有王丽琛的参演,只有陆丞一人。这段妄想很有难度,不是只要想象空荡荡的房间里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就好,还要考虑到男主角是个精神病患者,精神病的想象与正常人的想象有本质区别。
陆丞慢悠悠地闭上眼睛,手臂高高地举起,手腕在空气中灵活地挥动着。紧接着,他转了个身,修长的腿利落地踢踏着,像是在跳一曲探戈。剧本中没有具体描述男主角需要调什么,他是随性的,所以,陆丞干脆加上了这段舞蹈。他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来回旋转,双臂伸展着,手腕弯曲着,手指神奇地紧扣,像是在抓着什么人。
众演员都站在旁边默默观察着,王丽琛的表情没有太大的起伏,看得最认真的是席榕,陆丞的每一个旋转、前进、后退,他都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那种近乎痴迷的眼光,几乎比摄像机的镜头更有捕捉力。
陈少泊看着席榕,司徒青也看着席榕,前者是无奈,后者则充满敌意。这种眼神的奇妙汇聚让两位经纪人相视冷笑了一下,随即利落地撇开视线,谁也不看谁。
陆丞的奇幻表演还在继续,他在房间里肆意地跳着,似乎已经忘记了周遭的人。现场刚开始还有些窃窃私语,到后来,已经完全没了声响,注意力都没陆丞的完美表演拉了过去。正当表演即将接近尾声,众人忍不住为他喝彩时,导演却意外地喊了一声“卡”,陆丞的表演忽然因这一声命令式的字眼戛然而止。
陆丞睁开眼,整了整衣领,以为可以手工了。此时导演却说了一番与周围人的反应截然相反的话,让众人都极为不解。
他说“陆哲函,你这段表演不合格”
陆丞有些愣神,当然,愣神的不止他一人,还有唐婧、席榕,以及除王丽琛之外的所有在场者。
“导演,怎么回事”助理问道。
林顾润了润嗓,郑重道“我知道大家都被他的表演震住了,因为他的舞跳得很棒,有点梦幻的感觉,不管姿势正不正规。但是我要说的是,哲函,你的表演不是一个精神病患者该有的样子,首先闭着眼睛这一点,就是个天大的错误。你和你的舞伴跳舞时,你会闭着眼睛吗,这是对舞伴的不尊重。我建议你好好研究一下一个患有严重妄想症的人的言行举止。你今天这样的表演,太浮于表面了。”
陆丞顿住,他没想到导演会说他的表演“浮于表面”,这是一个极具贬义的词汇。妄想症患者该有的言行举止,他不是没有研究过,十几部与精神病有关的影片,他都一秒不差地仔细看过,甚至稍微带点精神病情景的片子,他都特意挑出来研究过,里面人物的刻画,动作形象的演绎,他都很认真地揣摩过,分析过。这样,他算是做足了功课了,可是今天导演却说,他演得不合格不止是他难以理解,在场的其他人也难以理解。
“导演,我觉得挺好的,看不出哪里不好啊。”助理在旁边说着自己的感受。
席榕等人也相继附和点头。
林顾神色很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他把目光转向了王丽琛,“丽琛,你来说说吧,我想你的感受与我是一样的。”
众人随即也把目光转向王丽琛,想听听这位影后的意思。一个导演如果没有说服力,久经沙场的影后级人物发话,应该不会再有微词了吧。
陆丞看着王丽琛,也希望得到王丽琛的解说,毕竟,刚才的表演自己是花了工夫的,说是浮于表面,难免心里会不舒服。
在几十双眼睛的投射下,王丽琛很从容地点了点头,“没错,哲函,你以前的表演确实堪称精彩,但是今天这次,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她微叹了口气,“我和林导之所以有同样的看法,是因为我们有个朋友,他就患有这样的病症,五六年了,到现在为止,他还在做康复治疗。”
王丽琛没有再说下去,众人已经意识到她语气里的悲伤。现场一度陷入了沉默。
陆丞握了握拳“导演,给我一天的时间,后天,我会给你一个完美的演绎。”
林顾看着他,这个年轻人的眼睛里,散发着火,他并没有因自己的批评而失落,更没有被现场的压抑气氛影响,很棒,很有自主意识,他欣赏这样愈挫愈勇的年轻人。
“可以,明天就先把唐婧和席榕的戏拍了吧。哲函,我会白白给你一天时间,希望你能悟出个所以然来,不然,我再也不会开这样的先例。在场的其他人可以作证,老林我说话算话。”
在场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就算作了证,真的有用吗陆哲函这种追求完美的人,就算让导演开第二例第三例都有可能啊。
陆丞走下场,首先迎上来的不是司徒青,反倒是席榕。准确地说,席榕离得陆丞较劲,而司徒青慢了一拍。
“方才你表演得很精彩,没必要太跟导演较劲,观众不可能都是精神病院的医生。好不容易争取到一天时间,我建议你好好放松放松。”席榕拍着陆丞的肩,说得像多年的老朋友。
陆丞对他笑了笑,算是致意,却没过多的话语。这是他与席榕的交往方式。他潜意识里明白,席榕为什么对现在的他这么有好感,那是因为有着平等的物质基础,以及社会地位,自己发出的光才会让他觉得有魅力,若是当年的他,怕是席榕连看一眼都觉得浪费。
司徒青在席榕的手掌企图在陆丞的肩上拍第二下时,成功地将自己的手掌搁在了陆丞肩上,席榕明显很尴尬,司徒青没有向席榕露出任何得意或厌恶的表情,在他看来,任何表情都是多余的,自己的表情,只要让陆丞看见就好了。
陈少泊从没有这个鲜明的感受,他觉得自己的签约艺人,正在做着一件很傻的事,这事的名称,叫倒贴。
、第十八章走火入魔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一晚上,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以后只写主攻文,亲们觉得如何
司徒青第二天起得比较晚,昨晚陆丞跟他说,今天没有工作,可以好好休息了,于是司徒青便睡得比较沉,闹钟也没定,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肚子有点空,他本来想问问陆丞吃了没有,却不料整个屋子没见到人。陆丞的房间里,被子叠得工工整整,床上早已没了温度。司徒青好奇,难道出去健身了,但时间也不对啊,况且陆丞也没这个习惯。
司徒青习惯性地拨通了陆丞的手机,对方回复了电子音,关机。司徒青撇撇嘴,想着原来他说好好休息是对自己说的,他本人倒是一点都不消停。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关机,不就是意味着找不到人了吗这招呼都不打一声的,会去哪呢司徒青抓了一把头发,很是烦闷,觉得陆丞有点把他当外人,这时候肚子不争气地响了,司徒青微叹口气,觉得还是先填饱肚子补充精力才行。
司徒青杀到剧组,没见到陆丞的人,导演顶着黑眼圈说道“今天不是给他一天时间自我揣摩人物了吗,怎么可能来剧组该干嘛干嘛,别来影响剧组拍戏。”
司徒青抽了抽嘴角,打算不跟老男人一般见识。
这时候,席榕凑过来了“怎么,陆哲函不见了需要我帮忙吗”
司徒青真心一点都不想搭理他,奈何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的,只好说道“不必了,您演戏也忙,我自己找找就好。”说罢也不给对方回复的机会,便扬长而去。
席榕回身把陈少泊叫拉过来,示意他去查查陆哲函的下落,陈少泊一脸无奈,他是断不会答应席榕这神经质的要求的,别人家的事,关你何事,非要去掺一脚,摆明了是狗拿耗子。
“你真不去”席榕看着陈少泊。
“席大明星,请认清你的身份。”陈少泊回答得郑重其事。
席榕拢起眉头,他很不喜欢陈少泊这句话。
司徒青再次回到公寓,屋子里依旧没人。虽然陆丞也不是三岁小孩了,但总是关机这事,总让人不安心。
司徒青最后是在客厅的餐桌上发现陆丞的行踪的。那是一张纸条,被压在一本杂志下,由于形状小,不显眼,司徒青是过了好久才看到的,而且还是无意中。
纸条上以陆丞的笔记清晰地写着我去医院了,晚上回来,别来找我。
医院司徒青立刻在脑中打出一个问号。陆丞没有病,没有伤,身体除了间歇性劳累之外,估计没什么大碍,那他去医院干什么看望亲人这个可能性首先被司徒青排除掉了。陆丞昨天还说要利用这一天揣摩演技的,怎么会中途去看望亲人呢显然不可能。
那他为什么会去医院呢而且还不让自己去找他。司徒青思索了一阵,忽然冒出了一个离奇的想法。他没有多做停留,开着私人轿车便出了公寓。
他要去的地方,是市立精神病医院。
在总台稍加询问之后,他在护士的带领下来到了三楼,看到了静静地坐在走廊里的陆丞。司徒青的心不由跳了一下,这个人,真是疯了。
挂着某科室铭牌的主任医生正坐在陆丞旁边,他们两没有过多的交流。陆丞撑着下颚,大睁着眼睛观察着过往的精神病人,看得极其认真。主任医生坐在他旁边,应该只是应对不时之需。
这个楼层里面的患者,基本上都是妄想症病人。虽然他们此刻来来回回行走,很正常,但不保什么时候病发,司徒青担心的,正是陆丞会遭到他们的突发性攻击,这是很危险的。
陆丞这样死死地盯着他们看,很可能会被认为具有危险性,那帮脑子里乱成团的病患不知道会把陆丞想象成什么可怕的怪物,一旦他们认定陆丞是危险的,陆丞很可能会被暴力相向。
在司徒青看来,陆丞不该为了演戏遭这份罪,已经有点过了。
他安静地走过去,尽量不与路过的病患有任何肢体或眼神上的接触。他跟医生点了点头,便在陆丞身边缓缓地坐下来,没有去惊动他,只是静静地坐着。虽然司徒青不满意陆丞对于演戏的较真,但是他那种全身心投入时的状态却是最令自己着迷的地方之一。
一个对待工作如此认真的男人,想必对待爱情,也不会马虎吧。
两人这一坐,便坐了整整一下午。期间没有发生大的病患袭击事件,还算安稳。医生换了几位,陆丞却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他甚至没有要求去一趟厕所。他的专注度,让医生都汗颜。
事后,医生曾对司徒青说过这么一句话“我很佩服陆哲函先生的专注度,但是我很担心陆哲函先生的精神问题,长期执着于一件事物,是会对他的精神有所影响的,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司徒青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是单方面地认为陆丞是真正热爱演戏才如此认真,当他听到医生说出这个词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诧的。一旦因为过分较真,导致精神出了问题,是会毁了他的演艺之路的。
司徒青扶着额头,这样的结果,他真是想都不敢想。
陆丞是自己回过神来的,他完全没料到司徒青会在这里找到他,他揉了揉太阳穴,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我都坐在你旁边大半天了,你居然才发现我”司徒青蹙着眉头,看着陆丞疲惫的状态,心里又是担忧又是气愤,“算了,回去洗个澡,赶紧睡吧,别想剧情了,你看你的眼睛,血丝都有了。”
陆丞支吾了一声,伸了一下腰,便往外走,顺道跟帮忙的医生说了声谢谢,然后戴上了墨镜和宽边帽,将自己的外面很自然地掩藏起来。
司徒青跟在他后面,眉头拢得很紧,他现在顾不得会不会被狗仔拍到,只是满腹怀疑,陆丞会不会真把他的话听进去。
事实证明,陆丞是个演戏痴汉,司徒青的话,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从浴室出来,陆丞周身什么也没裹,晶莹的水珠顺着他赤条条的古铜色肌肤汇聚、滑落,腹肌上的丰字线条清晰可见,修长的腿如同男模。陆丞的眼皮微微垂着,吊顶灯的投射位置使他的面部表情很模糊。
他就这样赤着脚踏进了厨房,厨房里的司徒青正在准备着晚餐。
陆丞走得很轻,司徒青完全没意识到身后多了一个人。他低下头,认真地切着胡萝卜丁,后颈的肌肤因为缺乏阳光的照射而显得格外白皙。陆丞站在司徒青身后,对着他的背影上下打量,最后嘴角慢慢勾起一丝弧度,那是一种很邪气的笑容,陆丞几乎从没这么笑过。
司徒青的身侧,忽然环过两只结实的手臂。他一愣,“哲函”
陆丞轻轻嗯了一声,鼻息发出的声音。他整个身体都贴近面前的人,肌肤隔着薄薄的布料相互接触。
司徒青浑身一颤,他感觉后背都湿了,陆丞显然没穿衣服,甚至连身子都没擦干。
“哲函,你怎么了”以往的陆丞,绝不会无缘无故与他这么靠近,而且连衣服都不穿这种事,更是不可能。
司徒青站着不敢动,切菜的手也顿住了,他感觉身后人的气息很重。
陆丞将脸贴在司徒青的颈窝处,慢慢地用鼻尖蹭着他的肌肤。
“哲函”司徒青再次试探性地呼唤。
陆丞鼻尖透出的气息温热浓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