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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晋阳_第49分页

作者:吴沉水 字数:12717 更新:2021-12-29 12:14:00

    “主子,主子真的,为了小宝儿,才,才寻的短见吗”

    “自然不是,”我心疼得揉揉他的脑袋,道“这不过是为了救你一命的说辞。那姓厉的亏欠了你家主子,听着他豁出命去保你,自然不会害你,说不定还会事事关照你。”

    “你放心,”小孩咬着唇道“我不会告诉他们,你们在这里的。”

    我哑然失笑,心里涌上一股热潮,用力将他拥入怀中,贴着他的耳朵道“记住我,好好活着,待这里事毕,我回去找你。”

    他抬起眼,懵懂地看着我,我恋恋不舍地瞧着他,强笑道“我一定找到你的,记住了。”

    他吃惊地微微张嘴,那模样令我恨不得立即将他揉进怀中,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他,道“快走吧,天一亮,就走不成了。”

    他点点头,小嘴嗫嚅了半天,软软细细地道“谢谢你了,徐,哥,哥哥。”

    我笑了,道“下次见面,可不许叫我徐哥哥哥,就叫我哥,明白了吗”

    “嗯。”他扬起马鞭,那马车哒哒地行走起来,渐行渐远,我伫立当地,站了良久,直到马车消失在夜幕中,方长叹一声,转身走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时候弄了老徐的番外,只是因为,某水认为有些情节要交代一下。

    之前用了许多笔墨写老徐和小宝儿之间的互动,全为了这一刻,徐达升放小宝儿带萧墨存走顺理成章。

    不走的话,萧墨存就真的要死了。

    大家都说,让小白出来吧。

    汗,小白是一定会出来,但不是凭空出来的,我若是写“众人只见白衣一闪,原来却是白析皓”,这样就是搞笑了。

    不能这么对不起观众,是不是

    所以,在稍等一会。

    第四卷

    第章

    三月初,春意盎然,天启朝南边重镇启泰城内杨柳吐蕊,春花满城,又逢干旱得缓,朝廷颁发了数道减负免税的恩旨,启泰素以产锦缎闻名于世,城内十户人家,倒有八九户做那养蚕纺锻绣锦的活计。此刻南北大道冰雪消融,北上南下商贾络绎不绝,正是百业待兴,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这启泰城逢春惯常下雨,这不,前日还一片暖阳,今日却又春雨连绵。倒春寒一阵冷似一阵,城里的富贵人家,才脱下的锦裘小袄,又得重新穿上,大小姐小媳妇怀里,又重抱了那精致异常的手炉。只是春寒料峭,却也挡不住层层春光,重重庭院之间,门扉半掩,一树桃花压过墙来,不知那处,传来叮咚的弄弦之声,有女子唱那新曲儿的歌声飘了过来

    “簪玉折,菱花缺。旧恨新愁乱山叠。思君凝望临台榭,鱼雁无,音信绝。何处也。”

    新谱曲子,唱的是那旧写闺情,此刻合着春雨飘了出来,含着离愁别绪,诉着春情几许。只是这点春阁女儿的心思,传到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却只能为外头的热闹凑点趣。这时节,正是南北商旅往来甚多,个个风尘仆仆,又掺着雨水春寒,那一碗热气腾腾的吃食,一间备有热水暖炕的屋子,便显得分外具有吸引力。这几日,临街的点心铺子,茶馆酒楼,生意好到不行,城里大大小小的客栈并勾栏妓寨,均客满为患。

    沿街有间卖混沌的小铺子,老板姓夏,做的一手好混沌。皮薄馅厚,一口咬下去,肉里有鱼虾鲜味,却又有荠菜清香,合着一碗鲜汤,在撒上绿绿翠翠的香菜葱蒜,闻着便令人垂涎欲滴。时间长了,老夏混沌便远近驰名,别说来启泰的商旅,便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得闲了要隔三差五来吃一碗混沌。这几日客人颇多,老夏早早便卖完三四锅混沌,好容易吃客渐渐少了,他才得空擦擦手,到外头抽一杆子土烟,刚喷了一口出来却听见嘀哒的马蹄声传了过来,停在自家小店跟前,老夏心道,娘的,连抽口烟的功夫都没了。脸上却挂了笑,迎上去道“来了您,混沌几碗”

    却见那车上跳下一个衣衫污秽,满脸尘垢的少年,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用软细的童声怯生生地道“老,老板,能,能否,给,给碗热汤喝,喝”

    他一句话未说完,却早已困窘地低垂了头,一双眼睛,却又止不住瞟向那大锅烧得咕噜咕噜直响的混沌,脸露垂涎之色。老夏愕然,半响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少年并非客人,却是乞食来了。他看那少年一身困窘,可却赶着辆马车,若真是连碗十个铜板的混沌都吃不起,那又哪来的马车他自早上忙到晌午,连歇会的功夫都没有,正满肚子没好气,见这小孩乞食,当即冷了脸,挥手骂道“滚滚,一边去,要吃的没有,老子小本经营,你也来讨,我也来讨,存心让我喝西北风去啊快滚”

    那少年脸涨得通红,咬着唇,试探着道“老板,求,求你,我,我不要混沌,就给碗热汤暖手,天,天太冷”

    “热汤暖手,你好大的口气。我老夏混沌汤,那可都是一整只老母鸡炖出来的,你倒想拿来暖手”老夏骂得兴起,抓起门边的扫帚劈头打了过去,边打边骂“我瞧你这鬼鬼祟祟的模样,八成那马车也是偷来的,老子便是卖不掉的混沌,宁倒臭水沟里也不便宜你这等游手好闲的小偷儿,快给老子滚,别在这妨碍我做生意。”

    那少年东躲西藏,可行动却颇为笨拙,加之久饿无力,着实捱了好几下大。他避到车旁,脚下一滑,仰面便倒,小屁股结结实实地摔了老大一跤。老夏瞧了,倒收了扫帚,哈哈大笑起来“教你个小贼上这来乞食,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那少年满脸羞愤,尴尬异常,大眼睛里迅速蒙上一层泪雾,却犹自强忍着没有掉泪。地上本就下雨泥泞,他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身上手上,俱是污秽,那少年却颇为倔强,也不出声,默默转身,正待爬上马车,老夏却喊道“等等。”

    那少年回过头来,正见到老夏拐进铺子,不一会,舀了碗热腾腾的混沌出来,皱眉骂道“还杵在那里作甚不赶紧的过来,还要老子伺候你吃喝不成算你运气好,锅里头还剩点,便宜你了。”

    那少年却并不过去,瞧了老夏半天,带着哭腔道“我,我,我不是贼。”

    老夏不耐烦,道“妈的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笨模样,做贼早饿死你了,快过来吃了,少废话。”

    那少年犹豫着,可实在抵不过肚饿,不由走了过去,捧过那碗混沌,蹲了下来,也顾不得烫,立即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老夏也不管他,放着那孩子蹲在铺子门口,自己进铺子忙活去了,待到晌午以过,客人走得差不多,他一出铺子,却见那孩子仍旧蹲在马车前面,见了他,大眼睛扑闪了一下,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

    “怎么还没走啊你蹭了一顿不够,还想蹭下一顿啊”老夏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

    那孩子嗫嚅这道“不,不是的,老板,我想问你打听个事。”

    老夏瞧他一脸老实模样,心里也知这孩子必定是头回出门,遇到什么难处,心里一软,口气虽仍然凶巴巴,却不由带了份关怀“打听什么”

    “我,我想问,那,那个,京城里来的南巡督察使,到启泰城了么”

    老夏惊诧地看着他,道“你小子不是糊涂了吧,南巡督察,不就是巡视前些时受了旱灾的地方么启泰临江近水,如何会受旱灾倒是往南二三百里的那些个地方受了灾。京城里来人,也得往那些地方走去。”

    那孩子一下子白了脸,捏着衣角,颤声问“那,那启泰于阜阳镇而言,是,是在其东边吗”

    老夏啪的一下扔了锅铲,笑道“你小子是头回出远门吧,如何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阜阳镇自然是在启泰城的东面,掉个个讲,启泰城就是在阜阳镇的西面了。”

    那孩子如遭雷轰,连退了好几步,勉强扶住马车站立着,煞白了脸,喃喃道“连追了两天,怎么也遇不上,原来,原来一开始就走错了。”

    老夏见那孩子一脸惨状,有些不忍,上前道“这么说,你从阜阳镇过来的,走错了,大不了回去便是,也没什么。”他忽然想起那孩子才刚乞食的事,恍然大悟道“你,你没了盘缠了”

    那孩子垂着头,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了下来,呜咽着道“原是有的,前天买东西吃,被,被人抢了。”

    老夏瞧他一身瘦削模样,瞧着又老实笨拙,那地痞偷儿都是瞄准了下手的,见他这样,不抢了才怪。他没有言语,叹了口气,重回了铺子,另拿了几个馒头,包好递给他道“我也是小本经营,帮不了你多少,那,这里有点干粮,你就赶着车重上路便是。”

    那孩子点点头,接过馒头,抬起手,却不觉“嗤――”了一声,小脸皱成一团。老夏瞧着,留了心,朝他胳膊上一按,那孩子果然疼得瓷牙咧嘴,老夏皱了眉,道“你这胳膊伤得不轻阿,怎么弄的伤筋动骨了吧。”

    “昨儿个,有人抢我的钱,我不依,便被他们按在地上凑了一顿。”小孩儿越说越小声,羞愧地低下头。

    “我好人做到底,指点你条明路。瞧见对过街那挂着春晖堂的牌子没那家老店专门按理说只卖药不看病,克刚巧了这几日,那掌柜的也不知怎么回事,正满城寻着疑难杂症之人试药呢,你过去,只把自己的伤说得古怪些,哄他们给点药,也好过你自己强捱不是”

    那孩子似懂非懂地听着,一脸茫然,老夏急了,一怕他的脑袋,吼道“没钱那就得想法子活下去晓得不快过去,就说你病得不轻了,碰哪哪就疼就完了。”

    那孩子吓了一跳,怯弱地点头称是,乖乖地牵过马车,驾到对过街去。

    这孩子自然便是小宝儿了。他自小长在乡下,宫里不过呆了一年,哪里试过独自出行兼之乍见自家主子自尽,心中悲痛难言,只撑着一口气,要将尸首交到朝廷军队那边去,这才忍着哀恸,勉强上路。只是他人小力微,又不懂得变通伶俐,脑子本来便不太好使,这一下伤心过度,更加稀里糊涂。离开徐达升不过两日,已然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走错了方向不说,连徐达升交到他手里的那点盘缠衣裳,也被人抢个精光,还受了好一顿打。怀里剩下的那两个金子,他拿了一个,换了两床上等丝被,将萧墨存的尸首就如生前那般,好好包裹着放置车中。剩下一个,牢牢贴肉藏着,不到万不得己,不敢拿出来。

    小宝儿心中,对着外头的世界充满惶惑恐惧,却为了萧墨存,又不能不继续前进。他白天只顾低头赶路,却在晚上,才敢抱着萧墨存的尸首痛哭一场。他一生无人疼爱,唯有萧墨存真心待他,在他小小的心里,早已将这主子看得如神仙一般。也不觉得他死后脸色有何不对,夜里,小宝儿看着萧墨存那张沉静美丽的脸,常常入神,仿佛主子下一刻便会醒来,便会微笑着抚摸他的头,叫声“小宝儿”一样。

    这两日的颠沛流离,小宝儿胳膊上受的伤愈发痛了,已经到了抬起来尚且困难的地步。他无法可想,只能依着混沌铺子老板所言,到对过街找那“春晖堂”。小宝儿大字不识,正要下车问人,却见一处药铺门口人头耸动,七嘴八舌,热闹非常。小宝儿小心地将马车停好,跳了下来,惴惴不安的靠前去。正听见人群有人道“我身上无缘无故,长了个怪疮,瓶口大小,碰一碰却疼得厉害,吾掌柜劳烦瞧瞧。”

    “这有什么好瞧的,热度湿疹,几贴药膏的事,一边去,不要烦老子。”

    小宝儿听得奇怪,正想瞧瞧,却被身后不知是谁用力一推,一个踉跄,直跌到一人脚下。小宝儿怯怯地抬起头,只见跟前一中年文士,一身葛衣,脸色不耐,骂道“又哪个来冒充疑难杂症的我跟你们说,本药铺不是普济天下,不是广开善堂,只是本掌柜心情好,免费给疑难杂症看病问诊。别什么头疼脑热都往前面凑,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啊。”

    小宝儿登时胆怯了起来,正想往后缩,却见那文士低下头来看他,道“说,你有什么病症”

    小宝儿嗫嚅着道“手,手疼。”

    那文士出手如风,迅速拉起他的衣袖,粗略一看,甩手骂道“你就胳膊脱臼的小事,也赶来这鱼目混珠,快滚,不走我打到你骨折。”

    小宝儿这两日所受委屈甚多,听得最多,便是那“快滚”二字。突然之间,那自萧墨存逝世以来,满腔的仇怨全冒了上来,他昂起头,忍着痛道“我知道一个人,你一定医不好他。”

    “谁什么病症”那文士来了精神,急急问道。

    “我家主子先是身中剧毒,可那解毒的药物,却又对他起不到作用,你要如何医治”

    那文士嗤笑道“胡说,天下万物,相生相克,有毒便有解,除非解药不对,怎会不起作用”

    小宝儿紧握小拳头,大声道“你才胡说,多少大名鼎鼎的太医正都对主子的病束手无策,你再强,能强得过一帮子御医吗主子早说了,除非天下第一神医出手,否则旁人又能做得了什么。”

    忽听内室传来一声茶盏落地的“哐当”声,那文士脸色有些古怪,道“你个小东西,胡诌什么你知道天下第一神医姓甚名谁听了个名号,就赶在此大放厥词。”

    小宝儿红了眼眶,大声道“主子告诉过我,天下第一神医姓白,名析皓。”他垂下头,呜咽着道“主子原本说,等我学会读书写字,就让我去找白神医,又,又有什么用,主子,主子已经去了”

    忽然厅堂里人影一闪,众人还来不及看清怎么回事,眼前已然多了一个身材高瘦的白衣人,相貌平庸,周身气度却凛然飘逸。那文士一见白衣人,诧异地道“师傅,您老人家怎么出来了”

    那白衣人恍若未闻,一把将小宝儿自地上拎起,声音发颤地问道“你才刚说谁去了你,你家主子,姓甚名谁”

    第章

    那白衣人神色焦灼,双眼流露出的,即使恐惧又是期盼,紧盯着小宝儿,有大吼一声“快说,你主子是谁”

    他铁钳一般的双手攥的正是小宝儿的伤处,疼得他两眼发黑,正赶上念及主子已死,悲痛沮丧,又不知自己何年何月,方能扶着那灵柩寻到妥当人手中,一颗心彷徨之极,那千万般滋味,霎时间涌上心头,扁嘴哭道“我为何要告诉你,你是谁啊,告诉你又有何用,反正一切都晚了,什么都完了,告诉你一个不相干的,又有何用”

    白衣人眼神微眯,伸手迅速往小宝儿裤裆处一模,小宝儿大惊失色,挣扎道“你你,你干什么”

    白衣人冷哼一声,视线瞬间转为狠历,单手揪住小宝儿的衣襟,低声道“果然是个太监,信不信我在这当着人把你裤子扒了这儿的人可都没瞧过太监下面,想来个个好奇异常,要不要试试他们怎么对付你这种小太监”

    白衣人并不知道,他所说的这等威胁,恰好切中的是小宝儿心中最为根深蒂固的恐惧,他可是不怕苦,不怕受伤,甚至不怕挨饿受冻,可他最怕的是,那种宛如见到下等畜生般鄙夷蔑视的眼光。小宝儿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他害怕地看着那个白衣人,成串的眼泪禁不住掉下来。白衣人冷冷一笑,道“不想的话,就老实回答,你伺候的主子,可是姓萧”

    小宝儿不由自主地点点头,那白衣人一呆,声音有些迟疑,道“可是,可是晋阳公子”

    小宝儿浑身一震,想点头,可这人刚才一番行为,着实不是什么好人,怕他如凌天盟那般人一样,便是主子死了,也不放过他的尸身,却又连忙摇头。可是他毕竟是个老实孩子,那眼底欲盖弥彰的恐慌和闪烁,早已泄了秘密。白衣人猛地揪住他的后领,将他随手一带,跃过众人头顶,轻飘飘落到药铺以外。小宝儿只觉得天旋地转,尚未换过神来,却被白衣人一把攥住胳膊,厉声比问道“说墨存现在在哪你才刚说他不在,是什么意思”

    小宝儿恐惧地睁大眼,瞧着那白衣人凶神恶煞的模样,越发紧闭双唇,不敢回答,生怕一个不对,丢了性命,连累主子身后受辱,那白衣人已然失却耐性,冷笑道“不说很好,这会倒硬气起来了墨存身边的阉奴,本就一个两个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上头的耳目,便是朝中哪位的走狗。我替他收拾你,也算是替他出口憋气”他瞧着小宝儿眼中越来越深的害怕,轻笑道“狗奴才,你才刚说,天下第一神医医术出众,只对了一半。其实,那神医还有另一半的本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小宝儿惊慌摇摇头。

    那白衣人轻描淡写地道“另一半本事,便是用毒。知道最厉害的毒药下去,人会怎么死吗”他放缓了口气,几乎温柔地道“最厉害的毒,仍旧吃喝劳作,一如寻常,可突然之间,某天吃着饭,手指头忽然掉下来了,正吃惊,想揉眼睛,哪知眼珠子又掉了下来,抹上自己的脸,脸皮一层层像纸一样自动剥落,身上的皮肤,如同蜕皮一样,稍微一揭开,整个都能掀开”

    小宝儿脸色发白,抖着声道“别,别说了,求你”

    白衣人用力将他头发揪起,比划道“你说,我是让你先掉脸皮的好,还是先掉眼珠子的好”

    小宝儿初时还害怕得发抖,忽然间想到什么,眼睛一亮,身子也不抖了,抬起头,一眨不眨地瞧着那白衣人,道“你,你,你就是天下第一神医,白析皓,是,是也不是”

    那白衣人微眯双眼,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小宝儿打着胆子,道“是的话,我便有一句话转达,若不是,你便是,便是像刚才所说那样杀了我,我也,我也无话。”

    白衣人一愣,放下他,缓缓道“我便是告诉你,我是白析皓,你又如何明辩真假”

    他显然提出了一个小宝儿从未想过的难题。小宝儿只知道萧墨存曾经让他去找白析皓,忽然,他想到什么,大声道“我,我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第一神医。”

    “哦”白析皓冷冷斜睨了他一眼,道“瞧在墨存份上,我便再让你废话两句。”

    小宝儿道“你若是白析皓,应猜得出,主子想对你说什么。”

    白析皓的眼神骤然暗淡了下来,目光温柔而深情,又有说不出的哀伤,最后长叹一句,道“若是墨存,要对我说的,多半是,抱歉之类。”

    小宝儿眼睛蒙上泪雾,点头道“你果真是白神医,主子要我传的话便是,他对不住你,请你原谅他,请你忘记他。”

    白析皓惨淡一笑,喃喃道“傻子,我自有我的痴缠,与他何干又谈何原谅,更如何忘却呢”他猛一抬头,目光炯炯地敲响小宝儿,道“现下,你该告诉我,你一个近身侍从,如何流落到此地墨存他,到底怎么了”

    小宝儿垂头咬了嘴唇,终于下定决心,抬头道“主子他,就在此处,你,请随我来。”

    白析皓脸上掠过惊喜,却又掩不去疑虑重重,恶狠狠地道“你若敢戏耍与我,我顶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小宝儿摇摇头,幽幽地道“宫里宫外都这样,那么多人围着主子,都说喜欢他,说要护着他,要那世上最好的药来治他,可”他眼泪汪汪地住了嘴,道“白神医,主子病重时,只提到你,他心里头,或许是愿意见你的,你且随我来。”

    他带着白析皓拐向自己的马车,那马车灰扑扑的毫不起眼,车厢门扉紧紧掩着,上面锁了一个黄铜锁。小宝儿从脖子上拉出钥匙,上前打开了,垂头站在一旁,道“主子,主子就在里面。”

    白析皓隐隐觉得不对头,他手掌一转,掌风向外,啪的一下推开车门,随着门被推开的瞬间,本能地侧身避开,却不见有任何来自车内的攻击。一种更为深刻的恐惧突然涌上心头,他有些迟疑地向前挪动两步,却见那车厢之内平铺着两床精致丝被,上面躺着一个面容恬静,双目紧闭,美若出水芙蓉,正是那朝思暮想的萧墨存。白析皓心里狂跳不已,愣愣地上前去,轻声呼唤“墨存,墨存。”

    不见回应,他伸出手,手指微抖,凑到那张精致难言的面孔鼻端,猛地一缩手,难以克制地全身颤抖。他战栗着,仿佛惊醒了那人一般,以极其轻柔的姿势,将躺着地萧墨存慢慢拥入怀中,用拥抱越来越紧,终于忍不住仰头嘶声痛呼,嚎啕大哭了起来。

    小宝儿流着泪,蹲在车外,听着那人如负伤野兽一般嘶吼痛哭,那悲痛真实地直落他心底,仿佛找到共鸣一般,自萧墨存自尽以来,他所苦苦压抑的伤痛一下子全掀了开来。他听着听着,忽然觉得车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了无声息,不一会,那人急匆匆地抱着萧墨存的尸首,猛地从车上跳下来,那样的高手,居然在落地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终于堪堪站定,也顾不上什么,只冲着小宝儿吼一句“他是不是吞了那颗珍珠”

    “什么,什么珍珠”小宝儿茫然无知地看着他,问道。

    “脖子上的,黑色珍珠他是不是吞了吞了多少天快说”白析皓狂吼道。

    “不知道,不知道主子吞了什么,”小宝儿惊慌失措地回道“前日,他一低头,便吞了那东西,只一下就,就去了。”

    “这么说,是他自己吞的了一下毙命,那,那就没错了,”白析皓低头喃喃地道“竟然真用我给的药寻短见,前日,天可怜见,天可怜见,不愈三日,还有救,不,不,是绝对有救。”他猛地一抬头,抱紧怀中的人,闪电一般冲入药铺,扬声对那掌柜的道“吴钩,将人遣散了,铺子关了,进来帮我,快”

    那中年文士一愣,随即应道“是,师傅。”随即一边驱赶那一干探头探脑围观的人,一边骂道“娘的,瞧什么瞧,春晖堂今日不做生意了,打哪来回哪去吧您那,什么还看不看疑难杂症看个屁,没见才刚有病人被抬进去了么这回的免费问诊,估计就伺候他了,没您什么事,快回吧啊。”他正赶着,却有个小孩一头撞了进来,慌里慌张道“我主子呢白,白大夫,抱我主子去哪了要做甚”

    中年文士一瞧那孩子,正是刚才自己师傅失态冲出来揪住不放的,估计刚刚抱进来那人,就是这孩子口口声声的“主子”,也是令那肆意妄为,脾性古怪的白神医极为重视的人。他倒不好赶这孩子了,想了想,道“你就知足吧,多少人求着我师傅,他老人家都没有答应出手看病,这回倒新鲜了,居然自个蹦达出去挑了你那主子问诊。凭他多大的毛病,只要他出手,没有治不了的,放心吧啊。”

    小宝儿焦灼地道“可,可是神医再厉害,也,也不能把死人看活啊。”

    中年文士诧异道“什么死人,谁是死人”

    “我主子,我主子已然过身了啊。”小宝儿急得要跺脚。

    中年文士一拍脑袋,道“哎呦,这下可乖乖不得了,师傅不单要当神医,简直要当神仙了。”

    第章

    白析皓探得萧墨存鼻息心跳全无,心神俱伤之下,恨不得以身殉之,哪里想得到其他。可当他怀抱着萧墨存痛哭一场之后,却觉得怀中躯体虽冰冷却柔软如常,绝非人死之后那等僵硬,登时心头一震,神智逐渐清明。待到他抖着手,拨开萧墨存的衣襟,见到那白玉般的颈间犹自带着自己馈赠的金链子,上面的黑色珍珠却踪影全无时,电闪雷鸣之间,那万中只一的希望,登时如山崩地裂,顷刻间席卷一切而来。

    那颗黑珍珠,本是他师傅,上一任的天下第一神医所制的一枚假死药。只是这个假死之药,却未尝拿人试过,他师傅只是言道,服下之人,需得三日之内,以他本门所传独有经脉阻断之法,佐以上古汤炙等术可救之。然而具体怎么个救法,老爷子没有说过,白析皓少年得志,自忖着医术青出于蓝,有那等疑难杂症,向来手到病除,哪里需要用到假死又重生这样的伎俩,自然也就懒得多加探究。当日,他将这枚黑珍珠赠与萧墨存,并不曾存甚好意,只当它是无药可救的毒药相送,在心底深处,却是隐约盼着沈慕锐一伙未必能真心待萧墨存,这颗毒药若是不用自然最好,若是用了,则无论给谁,萧墨存与沈慕锐,便是感情再深厚,那也无法回转。

    白析皓行事亦正亦邪,肆意率性,什么江湖道义,伦常纲领,向来不如他眼,他一身痴情,尽数系在萧墨存身上,便是转身做出那等成人之美的大度之事,却也无法真正豁达,就此放下所爱之人。他一向随心所欲,高兴了免费挂诊,一直疑难杂症;不高兴了金山银山堆在眼前,也是见死不救。推己及人,临别时相赠毒药,没存好意,可也没觉着萧墨存一个不高兴,随时毒倒了谁有何不妥。然而萧墨存为人谦和恭良,又如何能如他那般,眼都不眨便做那等下毒害人之事这颗药丸,算来算去,终究还是用到自己身上。

    白析皓此刻想来,心底又是悔恨,又是庆幸,又是欢喜,又是伤心。他抱着萧墨存,跌跌撞撞奔回药铺后院厢房,身形踉跄,哪里还有一丝神仙医师冠绝江湖的飘渺身姿可言,他一脚踹开房门,将萧墨存仔细放置在炕上,摩挲他的脸颊,柔声道“墨存,莫怕,我即刻便让你活过来,有我在,这世上无人能再伤你。”随后,他眉头一蹙,喝道“吴钩,给我滚进来”

    “是,师傅。”

    “掌灯,这屋里四角烧上热热的火盆,点上十二根定神的蜡烛,快”

    这药铺掌柜姓吴名钩,四十来岁,是白析皓机缘巧合收的挂名弟子。对医药一道甚为痴迷,无奈却无良师入门,自个摸索了十几年,好容易投到白析皓门下,做了启泰城春晖堂的掌柜。这一次白析皓来启泰城,神情之间仰郁寡欢,吴钩察言观色,便想着讨师傅欢心。那美人珍宝,以白析皓的能耐,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哪里需要他来孝敬,想来想去,只有寻些疑难杂症来讨师傅欢心。需知医者遇着怪病,便如酒徒见佳酿,老饕闻肉香一般,那等乐趣,非寻常事可比。果不其然,免费看诊的消息一传出去,虽说遇着众多混水摸鱼之辈,然也让白析皓遇着一两例怪病,果然心情大好。

    谁知看诊却碰上这般百年难遇的怪事。吴钩悄悄地瞧那榻上之人,长相之美,真令人膛目结舌。然再美又有个屁用那人瞧着脸色颓败,胸口不起伏,死气环绕,分明一具尸体,师傅却竟然如获珍宝,忙不迭地要来医治他。吴钩心里七上八下,忍不住多了嘴,道“师傅,那,那外头的小子嚷嚷着,他,他家主子已然过世多时了”

    他一句话没说完,却觉猴头一紧,整个人被白析皓单手掐着抵到墙上,抬头见到自己师傅一双眼睛似要冒火一般,从牙缝里挤出话道“他还没死呢明白了吗还没死呢”

    吴钩几近窒息,吓得瑟瑟发抖,忙不迭地点头,这才喉咙一松,腿一软,抚着胸膛拼命咳嗽起来,却听见白析皓幽幽地道“便是我死了,他也不会死,快去准备,将我的针盒拿来。”

    吴钩只觉心里说不出的怪异,却不敢多言,屁滚尿流地跌爬出去,吩咐外头伙计将白析皓要的东西备齐整了,送入房中,自己亲自捧了白析皓的针盒,送了过来。一进门,却见一张写满字的纸条迎面飞来,吴钩一抓,拿过来一看,却是一张字迹龙飞凤舞的药方。白析皓凝视着床上那具尸首,头也不抬,淡淡地道“按方子煎药,一个时辰后送过来,将我前段时候炼的那些药丸全数拿来,备好热水。”

    吴钩心头一跳,战战兢兢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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