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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晋阳_第8分页

作者:吴沉水 字数:13392 更新:2021-12-29 12:13:33

    恃无恐,口口声声说要当什么国之良臣。”他哼了一声,从罗汉床上下来,赤足踏在地毡上,对萧宏图道“你怎么看”

    萧宏图神色一凛,忙斟酌词句,小心地回道“臣弟以为,墨存的眼光,似乎比以前,开阔了许多。”

    皇帝沉着脸,带着红宝石戒指的手指头笃笃地敲着床榻,问“晋阳这段时间,可见过什么人”

    “应该没有。”

    “没有没有朕一个好好的小玩意,一转身倒成了忠烈刚毅的闳股大臣。”

    “皇上,这不是好事么。”萧宏图陪笑道。

    “好事”皇帝猛地一抬头,刀锋般的视线直直盯在萧宏图脸上。萧宏图忙垂头,恭敬答道;“皇上,您想想,您后宫的小玩意儿还少么墨存样子再难得,过几个月就满十八,总不能一辈子当”他停了停,道“他若真有这个才学,实在是我朝之幸,是天佑我皇啊,比之千个万个小玩意儿,可又重过许多”

    “得了。”萧宏铖不耐烦地打断他,忽然想起一事,问“等等,我记得,上月十六,他好像昏倒过一次”

    “是,公子府上曾派人来我的府邸寻清风百花露。”

    “可曾沿请太医”

    “请了,但没瞧。”

    “为何没瞧”

    “据臣的下属禀报,晋阳一醒过来,就急匆匆要了马车出府,逛了大半个京城,又回去了。”

    皇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凭你景王爷的本事,就只知道这些”

    萧宏图一惊,忙道“还有,还有一些传闻。”

    “说。”

    “是,陛下。据称,晋阳自那次昏倒后性子转变了很多,从前的事也记得七零八落。”

    萧宏铖想了想,缓缓道“五弟,这里面透着古怪,你看他,会不会是假冒的”

    萧宏图想也不想,立即道“不会。”

    “为何”

    “陛下,墨存那张脸,岂是旁人能假冒得了就算可以,相貌可以易容,神情可以模仿,独有风姿,却是无法雷同。臣以为,此刻的晋阳公子风华绝代,犹胜昔日,怎么可能是假冒的呢”萧宏图笑道。

    萧宏铖想起他温柔而决绝的微笑,心神一荡,点头道“有理。”他目视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眼睛里精光一闪,冷笑道“想做国之栋梁,就凭这十六个字没那么便宜,天牢里,让他继续再呆着吧。”

    “陛下,那天牢阴暗潮湿,墨存自幼娇生惯养的,再住上十天半月,臣怕”

    “哼,这点苦都吃不了,他还凭什么跟朕叫板”

    “陛下。”萧宏图还待说什么。

    “别再说了,”萧宏铖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再晾晾他,省得越大越不懂规矩。”

    “是。”萧宏图不敢再劝,试探地问“那么,可否让府上的人过来探望至少,换洗的衣裳总该让人送进去吧”

    萧宏铖呵呵大笑,道“五弟,你可越来越象老妈子了,朕都不心疼,你倒心疼了起来。也罢,瞧在你的份上,让府上的人稍点东西进去吧。只一样,不得带他日常穿用的,朕统共关他一回,别回头在天牢里给朕弄出一个公子府内房来,你明白么”

    “是,陛下对晋阳公子,真是用心良苦啊。”萧宏图叹了口气,躬身回答。

    仍旧是牢房,每日午后三刻,会有一丝阳光从高墙上狭窄的铁窗中投射了进来。

    萧墨存昨夜想事情错了困头,睡不着起身练了会字,却不觉着了凉。他以为没事,潜意识里按21世纪的观念将感冒理解为一场小病,但是他忽略了这个身体从来锦衣玉食,哪里吃过监牢的苦。不用多久,他已经觉得头昏眼花,四肢乏力。临近中午,他勉强吃下去一点东西,躺在垫了干草的床榻上,头痛欲裂,闭着眼睛,想像自己如父辈们一样成了下乡知青,躺在秋收的麦子上高唱在希望的田野上。

    好像有点时代上的混乱,在希望的田野上并不是知青歌曲,但那又有什么所谓呢林凛也不是这个时代人,这本来就是一个错落的时空,一个在他熟知的历史轨道上从未存在的朝代。这个朝代,穿着类似汉代的服装,有着类似于汉代的政治体制,文学上流行端庄流丽的五言诗体,思想上也推孔孟之道,还有一个异时空的灵魂,附着在一个叫晋阳公子的躯壳身上。

    他苦笑了一下,在他之前的二十八年生涯中,一直以心脏不好为由,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家境殷实,从来不用操心钱这样的东西,没有生活压力,自然没有那些所谓的社会压迫和精英竞争。他随心所欲地打理父亲名下一家拍卖行,建了自己的民间瓷器收藏博物馆。相貌不差,头脑也灵活,在异性问题上从来没有太大的障碍。直到遇见曹诗韵,是啊,直到遇见曹诗韵。他一直坚持的个人世界被一点点打碎,他第一次渴望能有正常人的生活,正常人的心跳,正常的强有力的生命,正常人的喜悦和悲哀。可是,他承受不了,越是小心翼翼,越无法融入象曹诗韵那般健康活泼的女孩的世界里。当初他曾千百次地回想,到底做错了什么,导致了两人距离越来越远,终于再也无法弥合。现在,隔了一个时空,他反倒能冷静地揭开这个伤疤,拨开那些难以忘记的情感和伤害,他忽然间意识到他和曹诗韵,根本就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他们的问题很本质,原本就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可以观望,可以相爱,但无法真正融合在一起。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的,怎么早没有发现呢曹诗韵和林凛,简直就象两个对立面,他进入不了她生动浪漫的世界,她也没法理解他安静落寞的情怀。

    模模糊糊间,他仿佛又听到分手那天的雨声,雨声潺潺,就在那一天,她终于一把关掉了cd机里的门德尔松,她说她受够了那古板无趣的交响乐,受够了他总是一丝不苟的装束和笑容,受够了他对她说的那些令人烦闷的话题,受够了他这个人,温得象水一样毫无激情的生命。

    他愕然,难道这些不是她眼中的优点吗他继而黯然,是的,就像他听她讲漫画、讲耽美小说、讲潮流玩意时总会走神一样,她在忍耐着,他也在忍耐着。

    然后他微笑了,捂住胸口剧烈的痛楚,他同意跟她分手。

    他躺在这个时空的牢房里,想起另一个时空的往事,仍然能感觉到来自心脏的钝痛,却又那么遥远,遥远到他禁不住怀疑,那一切,是否真的存在过

    睡里梦里,似乎寒冰覆体,又似乎热炭烧身,他辗转反侧,好容易有一丝清凉,却听到有人在耳边呜咽,哭声遥远,但又连绵不绝。

    他微微睁眼,似乎是一个少女伏在自己脚边,哭得好不伤心。

    “谁”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干裂。

    “是我啊公子,我是梅香啊。”少女扑了过来,俏丽的脸上犹挂着眼泪,却又满是惊喜。

    “梅香啊,你怎么进来了”他勉强笑了笑,撑着坐了起来。

    梅香抹泪笑道“还不是皇上开了恩,我才进来的,公子,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你可怎么谢我”

    “你说怎样便怎样吧,”萧墨存直起身子,不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一歪,梅香忙敏捷地扶住他。

    “呀,公子,你好烫。”她急切地将凉凉的小手掌覆盖到他额头上,叫了起来“公子,你发烧了。这可怎么是好”

    “别乱嚷嚷,没事,这是身体在跟细菌打仗,没事。”他拉下了梅香的手,看到她满脸着急却又无计可施的样子,笑着安慰她“给我倒杯水吧。”

    梅香满牢房转着找杯子,找了半天,方看到木桌上有一个陶碗,角落里有一个水罐,里面半壶不知何时灌的凉水。梅香一见,眼泪不禁流了出来,却不敢让萧墨存见到,忙转身擦去。她从怀中掏出手绢,沾湿了细细擦拭了陶碗,方往里面倒了半碗水端了过来。萧墨存淡淡地笑着,接过来一饮而尽,道“多谢你了,再给我倒点。”

    梅香忍了半天的眼泪此刻再也禁不住流了下来,呜咽着接过碗,道“公子,这,这些人也太欺负人了,皇上都没撤您的封号,他们就敢连碗干净水都不让人喝。”

    “傻梅香,这可是天牢,不是客栈,他们也是照规矩办事,没人刻薄我。”

    “可,可是,公子,您什么时候喝过这种腌n的水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啊。”梅香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萧墨存知她心疼自己,心下感激,忙把她拉了过来,让她伏在自己的膝盖上尽情痛哭。一边拍打着她的背,一边柔声哄她“好了,乖,别哭了,我没事,人没有吃不了的苦,你家公子就这么没用吗好了,别哭了,本来就丑,再哭就没人要了。”

    梅香噗嗤一笑,抬起头来没好气地说“丑就丑,反正我是您的奴婢,丢的也是您的脸面。”

    “嗯,又哭又笑,可不是个疯丫头么。”萧墨存温和地拿袖子替她擦泪,转移了话题“府上都好么”

    “都好,本来有些个人想着公子下了牢狱,怕是要倒了,想混水摸鱼,被锦芳姐姐打的打,吓的吓,驱逐了好几个,后来景王爷派人来传了话,就都不闹腾了。”

    “景王爷他说什么”

    “说公子只是暂时被关在这里,等皇上气消了,自然就回来了。公子,您跟皇上置气么您那么好的脾性,要置气,也是皇上不对。”

    萧墨存不禁莞尔,他摸着梅香的头道“不错,小梅香立场很坚定,没有白疼你,但这话不要再说,知道吗”

    “知道啦,说出去我还要不要活了”梅香吐了吐舌头,转头道“我给您准备了您爱吃的点心,还有锦芳姐姐给您打点换洗衣服,对了,还有参汤,瞧我,把这给忘了。”她兴冲冲地跑到自己带来的食盒前,端出层层包裹的瓷钟,说“公子,您瞧,还热乎着呢,我伺候您喝点好吗”

    “不忙,我现在喝不下。”

    “公子”梅香小嘴一瘪,眼眶又红了起来。

    “傻丫头,罢了,你帮我拧块湿布来擦擦脸。”

    梅香忙应了,从包袱里找出干净的雪白方巾,拿水罐里的水倒出浸湿了后拧干,递给萧墨存。

    萧墨存伸手接过,刚想自己擦脸,却被梅香劈手夺了回去,他诧异道“梅香,你这是”

    梅香红了脸,却坚决地道“我来伺候您。”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不用了吗”

    “不,”梅香眼里闪着光,咬着嘴唇道“我来伺候公子。”

    萧墨存叹了口气,只得点了点头,梅香立即替他擦脸,又拉过他的手来试擦,动作轻柔麻利。他见她虽极力掩饰,但眼眶内蓄满泪水,盈盈欲泫,只得开口道“梅香,那个,差不多就好了,我书房里的书你可有好好地掸灰啊”

    “掸的。”

    “可有淘气弄坏什么东西没有”

    “没有。”

    “小楠姑娘那里,你定时给她煎药吗”

    “有的。”

    “教你认的字都会了没我出去要考的。”

    “都会。”

    “那,你每天有好好吃饭吗”

    “公子”梅香拉着他的手无语凝噎,豆大的泪水一滴滴晕湿了他的衣袖。

    他正不知如何安慰之时,牢门外有人走近,一个守军客气地说“对不住您了公子,时辰差不多,这位姑娘是不是该出去。”

    梅香一听,楞了一下,肩膀抽搐得厉害。萧墨存叹了口气,说“梅香,别哭了,你先回去吧,不要叫这位大人为难。”

    “可,可是公子,您还在发烧呢。”

    “没事的,偶尔发次烧对人体有好处,你放心去吧。”

    “公子,您,您可要保重自己啊。”

    “知道了,快走吧。”他摸了摸她的头。

    第章

    墨存,墨存。

    有人在远处絮絮地呼唤,但何其太远,太远了,远得他难以企及,无法回望。

    墨存,墨存。

    那个声音仍然在回荡,幽幽的,没有质地的飘流着,宛若落樱,刹那间,被涧水冲去老远。

    谁是墨存谁是墨存他想着,熟悉的名字,令他生厌的名字。不,我不是墨存,他摇头,我是林凛,我是林凛。

    凛哥哥,曹诗韵一身雪白的婚纱,笑着跑过来,你一定要幸福啊。

    诗韵,诗韵,你不知道我已经幸福不了了吗他苦笑,你不知道幸福就像一个婊子,你不需要她的时候她竭力诱惑你,你渴求她的时候她转身离去

    晋阳,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畜生你杀了我,杀了我吧杀了我沈冰楠披头散发,赤裸的身体上遍布惨烈的伤痕,凄厉的呼号声犹如厉鬼。

    不,不,不是我,不是我,冰楠,我只是误打误撞进入了这个身体,我并没有伤害你啊。他摇着头。

    墨存,要跟朕还是要死,你自己选择皇帝提着明晃晃的宝剑,一剑抵住他的胸膛。

    算了,皇上,我们不要做选择题了,你干脆赐我一死吧,古代人和现代人有什么区别,他妈的都那么累,都充斥着痛苦和无可奈何。陛下,我不想再当什么晋阳公子,收拾这么一个烂摊子。可我也当不了林凛,我能回哪啊,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回去你回哪去不许睡了,醒来,墨存,醒来。有人摇着他的肩膀说。

    他想说别摇了,摇得我都要吐了,可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那人忽又不摇他了,摸着他的额头道“烧得也太厉害了,耽搁不得。你等着,我一定求了皇上的旨意,一定让你出来。”

    行,我等着。他想点头,想微笑,对那人说声谢谢,然而却无计可想,只能像堆棉花一样卧在床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有一个人将手放到他额头上,喃喃道“离了我不过两日,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他被人抱起,云里雾里之中,依靠着一个宽厚的怀抱。那个怀抱异常温暖,任外面冰封三尺,天塌地陷,似乎只要偎紧这个怀抱,就会有彻底的放松和安全。恍惚间,似乎有人往他嘴里喂了一颗芬芳的药丸,一个温暖的手掌抵在他后背心处,随即,一股熟悉的暖流从那里缓缓流淌向四肢。萧墨存意识一松,更深地埋进那个怀里,头一重,陷入绵软无边的昏暗当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周仿佛一直吵吵嚷嚷,有许多人走来,又有许多人去处,他一会腾云驾雾,一会又落入地底。好像脑袋里头有重复播放的风云翻转的画面,然后豁然之间,一道猛烈的光线直刺入眼睛。他痛得闷哼了一声,徐徐睁开双眼。

    这已经不是那间呆了十几日的牢房,而是一见干净到一尘不染的房间,考究的陈设,当窗的书案边整齐累着一部部书,案上一个玉石松柏长青圆雕笔架上琳琅满目悬挂着各式毛笔。当地的青铜缠龙兽足薰炉内正徐徐飘出白烟。他动了一下,发觉自己正卧在一张宽大的床榻上,身下垫着柔软舒适的兽皮,浑身干爽清净,衣服被人换过了,身上只披着一件干净的白绸长衣,搭着一床轻轻的蚕丝被,那满眼望过去的明黄色轻纱帷幔,正是皇室专用的颜色。

    他觉得此时此地有些熟悉,但一时间不知此身何处,就在这时,帷幔外依稀传来一阵争辩声,夹杂着一个男人的怒喝。

    “朕不管,二十万大军办不下一个克什日晏,朕养这么一群废物有何用”

    有个男人低低地回了一句什么。

    “咣当”一声巨响,一阵瓷器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又是几下书帛撕裂之声,只听见皇帝愈加怒吼“放屁陈广辉呢他是死的吗天下兵马大元帅原来就只会伸手跟朕要钱要粮么他仰食朝廷,却连契阔一个小小支部都疲于应对,还有什么资格称大元帅你给朕拟旨,朕要换人”

    “陛下,临阵换帅,乃兵家大忌,陛下三思啊。”

    沉默,良久,皇帝换了一种和缓的语调说“给朕拟旨,陈广辉身为兵马大元帅,竟然让边境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理应处罚,念其战功卓著,着代罪立功,一月之内,拿克什日晏的人头来见朕。”

    “遵旨。”

    “下去吧,朕今儿也乏了。”

    感觉到明黄帷幔略有晃动,萧墨存急忙闭上眼装睡。只觉一阵脚步声伴着轻风袭来,有人静静地立在他身边。过了片刻,一股呼吸的热气撒到他脸上,那个对他俯下身子,接着,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手指柔软,关节处略有老茧,想是常年摸刀剑所致。那手上的温热仿佛穿过皮肤,直达他的心底。萧墨存无论如何也无法适应一个男人的手这么暧昧地搭在自己脸上,遂皱了皱眉头,假装睡得不安稳,侧过脸去。

    只听得耳边一声长叹,皇帝的声音幽幽地说“小东西,你梦到什么又梦到朕要杀你么在你心里,朕原来只有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

    皇帝的声音格外温柔,有淡淡的忧伤弥漫而来,萧墨存心下诧异,几乎无法将这个男人与那个霸气十足的帝王联系在一起。

    却听见皇帝在他耳边轻柔地说“你说,朕的江山内忧外患,朕又何尝不知。你给朕献策,让朕选择,是要一个良臣还是一个佞臣,朕知道这是你的圈套,你明白朕的抱负和雄心,你让朕选无可选,只得要了你这个良臣。但是,小妖精,别以为这样就能逃得开,良臣佞臣,不过朕的一句话,你给我听明白了,不管良臣佞臣,你都是朕的人”

    他身子一轻,已经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耳垂和颈项一阵酥麻,已经被印下一路细碎的吻。他不敢乱动,只得任由皇帝这么一路吻下去,任他吻住他的锁骨,在那里轻轻吮咬,任他伏在颈窝处一面深深地呼吸,一面嘶哑着嗓子说“该死的,你的味道,为什么越来越好给朕醒过来,不然,朕就在此要了你”

    片刻之后,他忽然感到唇上一热,皇帝的嘴唇已经覆盖了上。不同于上一次的粗暴,这一次,皇帝唇格外温柔细腻,他轻轻地吻,柔柔地舔,用舌头描摹他唇上的线条。这种吻比强风骤雨一样的吻更有魅惑,让萧墨存的神经一下子绷紧,再也无法假装睡下。他睁开眼睛,嘴里嗯了一声,皇帝一惊,松开了他的嘴唇,正对上他一双微微睁开的明灭不定的星眸,一个欢喜又夹杂着痞气的微笑在皇帝脸上绽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道“小妖精,醒了”

    萧墨存艰难地点点头,已经丧失的身体感觉一点点恢复,他这才觉得自己四肢酸痛,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陛下,”他叹息了一声,勉力道“臣不叫小妖精,臣的名字上墨下存。”

    皇帝一愣,没有想到他苏醒后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微微一愣,随即调笑着道“朕喜欢这么叫你,怎么,嫌这名字不中听哼哼,朕明儿个就下旨,让你改了这个名,怎样”

    萧墨存差点让这蛮不讲理的皇帝气晕过去,他疲倦地闭闭眼睛,睁开后轻声道“陛下,这是哪我不是,该在牢里么”

    “御书房后间。”皇帝冷声道“原来你知道自己在坐牢啊朕还以为你气节坚贞,宁死不屈呢,听守军报你常常深夜不寐,特地弄出一身病来,那帮狗奴才也是该死,居然隔了几天才来报朕,怎么,你在用这种方式怪朕么”

    萧墨存虚弱地笑了,这淡如菊花的微笑霎那间点亮了他憔悴的脸,他摇了摇头,首次觉得,这个不可一世的皇帝也有其可爱的一面。他手撑身下,试图爬起来,一试才知道手上徒有发颤,哪里有什么力道可言。

    皇帝上前,一把托住了他的背,往他身后垫了靠枕,喝道“动什么,还嫌朕不够烦吗你就算现在死了,也没有什么逆批龙磷、以死谏君之类的美名。”

    萧墨存脸上的笑意愈深,他闭了闭眼,止住一阵头晕目眩,隔了一会,睁开眼睛,道“皇上,我饿了。”

    “什,什么”

    “我说,”萧墨存微微笑道“我饿了,空着肚子,可没法逆批龙磷、以死谏君。”

    皇帝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黑到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慢慢荡漾开一丝笑意,那笑意愈染愈盛,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萧墨存也笑了,笑得暖如春风。皇帝一时间笑容凝了一下,板起脸来骂道“笑什么,病得这样难看还知道笑。等着,朕让人伺候你吃点东西的来,烧了好几天,不吃点东西可不行,还有要喝药,也不知那帮狗奴才将药煎得怎样。”

    他一面说,一面起身拍拍手掌。不一会,一叠脚步声奔了进来,萧墨存抬眼一看,一队宫女太监端着各式各样的东西鱼贯而进。他抬头偷看了一眼萧宏铖,发觉他面无表情,只一会功夫,他又恢复到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形象。萧墨存心里稍微有些遗憾,伸手任由宫女们摆布,听凭她们将他扶起,帮他净口、擦拭脸手。一个宫女站在身后,仔细地帮他梳理头发,另一个宫女端着一碗熬得细细的杞子梗米粥过来,半跪在他跟前,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他嘴巴。萧墨存皱了眉头,自己不过是感了风寒发了烧,哪里就需要象一个瘫痪病人一样需要人这么伺候。他伸手示意宫女将勺子给自己,那个宫女不知所措,一时间竟将满勺的粥撒在他身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该宫女吓得跪在地上絮絮发抖。

    “烫着没有”皇帝急忙欺身上前,亲自拿了绢子帮他试擦。转身冷着脸道“来人,将她拉下去杖责二十。”

    底下立即有执事太监上来拉那个宫女。

    “等,等一下。”萧墨存瞧了瞧在地上抖得象个筛子似的女孩,杖责二十,那不活活要了她的命么。这个女孩不过梅香那么大年纪,想着梅香跟在自己身边伺候,毛手毛脚惯了,平日里明的暗的,都不知道弄坏了多少东西,自己又何尝责罚过她念及此处,他不禁温言道“陛下,臣只是想自己进食,一时没拿稳,不关这位姑娘的事。”

    “你要饶了她”皇帝的眼眸内闪过一丝兴味的光。

    萧墨存没有放过皇帝眼中闪烁的光芒,忽然意识到这又是一次试探,这个男人,到底对自己是不放心啊。他不禁叹了口气,道“臣在狱中写的纸片,皇上不会都扔了吧。”

    “纸片”

    萧墨存给了他一记“你丫装什么”的眼神,淡淡地道“屯田和盐铁官卖的细则,那个只是大概,不知皇上觉得,上边写的东西与漠北边境的实际情况是否相符”

    皇帝眼光无比锐利,双手报胸看着他“一条低贱的奴才命,值得了这么多”

    萧墨存瞪着他的脸,心里想难道要给你上一堂课宣扬一下人权思想平等精神他苦笑道“陛下,这买卖明明是您占了大便宜,怎么说着说着,倒好像臣在强买强卖。”

    皇帝噗嗤一笑,摸了摸下颌意味深长地说“你现在倒象是改头换面。”

    萧墨存微微一笑,迎上皇帝的目光,道“不知死焉知生。”

    皇帝笑了起来“好一句不知死焉知生,先前景王爷说你改了许多,朕还不信,今日一看,倒是有些出息了。都下去吧。”他摆了摆手,示意宫人们退下,那个宫女尤自跪在地上发抖,萧宏铖踢了她一脚,道“还在这干嘛,晋阳公子拿国策换了你的性命,啧啧,你这条命可金贵得紧哪。”那个宫女如蒙大赦,赶紧谢叩头恩退出。

    皇帝眼也不抬,坐在萧墨存面前,端起那碗粥,亲自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说“来,吃粥。”

    萧墨存笑道“陛下喂的粥,哪是那么好吃的,还是臣自己来吧。”

    皇帝深深地看着他,道“知道不是那么好吃的,就乖乖听话吞下去,养好了病,朕还指着你那点小出息呢。”

    萧墨存一震,这个男人的眼眸如此深邃,似乎一汪深潭,令人不由自主要沉溺进去。他从那双眼中看到了令人不容拒绝的威严和些许难辨的温柔。他知道萧宏铖是宁愿我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的枭雄,但这样的人居然在自己面前让步,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一时间,他隐约只觉得,因为这个,往后说不定会惹来更大的麻烦也不可知。然而此情此景,再说多余的话就是矫情了。他低头,很快吞下皇帝喂过来的粥。

    第章

    过了六月,日头开始有些毒辣,照在人头顶刺刺地疼。

    李梓麟穿着新作天青色的官服,脚踩白云如意官靴,大步踏进了毗邻御书房的一所偏殿。

    宫墙边一排整齐的柏树,在骄阳下树影斑驳,平添了三分凉意。先帝在世时好黄老之术,极其恩宠一名叫李怀德的道士,钦封他为“护国无双法师”,这座偏殿也被直接改为李国师修行的净土,以便皇帝能一下朝就近求仙问法。只可惜他建造露台,寻遍天下,搜刮了无数奇珍异宝,也无法炼成那一炉令他长生不老的灵丹妙药。先帝在某个试完丹后的晚上突然暴毙,举国震惊,偏偏李国师还要声称先帝乃修成正果,驾鹤登仙,并称先帝去时宫殿上集有祥云,又闻满室异香,实乃吉兆。刚刚登基不到一天的萧宏铖听到祥瑞的上报后一声冷笑,立即下了一道恩旨,着令李国师随先帝的鹤驾小心伺候去罢。李国师死后,这座偏殿就着实冷清了下来,兼有宫人言在此见到李国师的幻影,一时间关于偏殿有鬼的传闻闹得宫里人心惶惶。萧宏铖不得已下令将这座殿封了起来,这一封就封了十来年。

    直到三个月前,这座宫殿才又被悄悄地开启,悄悄地改头换面,里面原有的老君神像、道术器皿被清理一空,换上崭新的精美雕花家具。一排排的书案书柜立着,一部部书,一件件珍奇的陈设品被归置好,墙上挂着高雅异常的书画,地上铺令人落地无声的华贵地毡,多年尘封的霉味被打扫一空,诺大的青铜兽面纹薰炉日夜焚烧着一种带有松柏香气的香料。整个偏殿按照一个放大了书房格局进行改造,殿门上原有的“霓虹观”匾额被撤下来,换上当今皇帝御笔亲书的三个大字“尚书处”,远远看来,笔划龙飞凤舞,甚是张狂。

    李梓麟第一次来到这里,还是早上,早朝已退。这座传闻中闹鬼的偏殿已经毫无一丝鬼气,相反显得人气旺盛。他随着执事太监走进来时,门口早已站好一排侍卫。执事太监将他引进,进门就看到三三两两的宫女太监拿着拂尘、巾帕、铜壶、食盒等物站在屋外,空气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松柏香气。他一惊,不知来人将自己错引到宫里哪位主子的寝殿,转念一想,后宫离此还远,不由得有些讪笑自己的担忧。他不敢造次进入,依规矩让太监入内禀报,只是不知那太监是否故意拖延,他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竟然还没有得到屋内主人的宣请。他不禁气恼,虽然不知屋里要召见他的到底是谁,可见这个架势,多半是皇亲国戚――但那又怎样,难道就可以成为怠慢和忽略一个读书人的理由么他正在胡思乱想间,忽听屋内笑声连连,门帘一掀,几个身着官服的男子告辞而出。李梓麟知道自己官职低微,连忙躬身避到一边,那几个也没留意有他。在擦身而过的瞬间,只听见其中一个男子笑呵呵地对同伴道“想不到,想不到啊。”

    另一个人喝止他“展台兄,宫闱之地,不得妄言。”

    那人不作声,仍旧轻笑不断,走过之后,李梓麟仍然能听到他说的一句话“实话告诉诸位大人,下官此刻可是摩拳擦掌,恨不得明日便去啊。”

    他有些愕然,不知让这群人兴奋莫名的到底是什么。接着门帘又一掀,一个宫女打扮的小姑娘走出来道“快,快,趁着这会子得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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