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骄傲地揉了揉鼻子,感到他在身边挥了挥手,带起一阵凉风,也感觉到跪了满院的奴才们,立刻都起身悄悄地消失了,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坐在门槛上的她,和立在她身后的他,恩,她对他谴退所有电灯泡的举动表示满意,转过身,看着自己的膝盖,拉起他的手,”今天,跪得我都快麻木了,你帮我揉揉”
他看着她低着的脑袋,没开口,伸手帮她揉着膝盖
她看着他手心或轻或重地按在她的膝头,按得她心头也酸酸的,她卷了卷袖子,伸出手去,一双手完全不带技巧地在他的膝头上乱按:”我也帮你揉揉,你还要跪你皇阿玛呢”
他的右手从她膝头上移了开来,绕过她的肩,将她拉进怀里,抱得紧紧地,听着她吸了吸鼻子,他温温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问:”痛吗”
“还好啦,跪一下不会死”她一边按着,一边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湿漉漉的东西
“我是问你,心痛吗”他没去看她的表情,只是轻轻地把问题送进她的耳朵里,却感觉自己胸口被两只爪子给牢牢地扣住了越收越紧
“你痛吗”她看着他的胸口问他
“你说呢”他看着她一直不敢抬的头,音调依旧轻柔
“这个时候,你还和我讲天书”她拉了拉他的朝服,故意扯着那系好的扣子,”我不要听天书,我要听肉麻话,我要听肉麻兮兮的话,我要听,你说给我听你说唔”
他扣住她晃得欢,却一直没敢看他一眼的脑袋,把肉麻的话,压在舌尖,全数说进她的嘴巴里,她只是闭着眼睛,怎么也不愿意张开,他也不再强求,不去看她眼里恐慌一片,只是顺着自己的意,配合她,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她没跪他,他也不曾从她身边淡淡走开,她没俯在别人的胸口哭,他的视线也可以略过十四胸口前那一片若有似无的痕迹,当作一切都不存在,她不曾听到关于他娶妻之事,他也决口不提自己的打算
然后,她还是送他出宫门,没问他什么时候带自己出去,他在宫门口顿了顿,也没问她什么时候想出去,还是同他现在就走,拍了拍她的脑袋,她照样说着让他泛起淡笑的话,和昨日无差
一夜过去,她睡在软床上,感觉到自己不适应的腰酸背痛,从床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呃,好怀念硬板床和春桃的抱抱睡觉法,好怀念八爷家那张一人的床,两人挤的感觉,好怀念死小孩床上那股子药味,她皱了皱眉,发现自己到了清朝,换过最多的,不是衣服,不是恋爱对象,而是床铺和床伴,靠,这要被别人知道了,她还怎么走清纯路线阿门
正当她对着镜子,和自己胸口的扣子做着殊死搏斗,一名宫女进了她的房间,说是良妃传她有话说,她急忙乱七八糟扣一通,飞出了门,来了正厅
良妃正坐在堂上,妆上好了,旗头带好了,脸色找不到昨日的苍白,但也没有特别的容光焕发,只见她端着茶啄饮了一口,看向刚走进门的夏春耀,谴退了身边的人,没有平日里暖人的微笑,只是嘴角提着
“我便不拐弯了,这几日,我看你也是个懂事的孩子,我就同你直说了吧那日你也听见皇上的话了,你可愿跟了胤禩”
“哈”她愣了愣神,张了张嘴巴,视线开始游移
“你若跟了他,有些话我是要明说的,他家的福晋,身份,地位都是显赫的,你自是屈居下位,倘若你肚子争气,能为他生个儿子”她说到一半,却硬生生地止了声,皱了皱眉头,”呵,我竟也会说出这等话来算了,你便当我没说过,你也没听过”
“”
“下去吧等胤禩来了,我同他说,快些带你出去”
“哦”她应了声,跨出了正厅,再回望了一眼开始发呆的良妃,提起步子走出了院落,伸个懒腰,看了一眼这紫禁城上的天空,一片清空,本该是万里无尽,却被几片宫墙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个地方就是该拿来拍鬼片,果然搞得人神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一边想着,一边跨出了院落,想着如同昨天般去宫门口看看,却被故人的声音打破了她晕呼呼的思考
“果然是你,能做出生日蛋糕的,也该是你才对”幽幽的口气陪上缓和的调子,不紧不慢地溜出来,”我倒是没想到,八爷竟会带你入宫”
“汀兰”她转过脑袋看着一身宫装的汀兰
“好久不见了”汀兰笑着,站到她面前,”我在皇上那儿看到那蛋糕,便来见你一面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了,不想你也本事,连这紫禁城也进得来”
“我正想着如何爬出去的问题,你要是有小道消息,记得通知我一声”
“进来了,再想出去,可就难了看过良妃,你还不明白吗”
“”
“虽是皇上把那蛋糕给吃了,但是,那又怎样呢,还不是只有一盏茶的时间唔你干吗捂住我的嘴巴”
“”她慌张的四下看了看,拖着她就往角落里跑,颤着嘴巴告诉她,”不能说,会被杀了的”
“”汀兰竖了竖眉头,”是我不小心了,看见你,就不小心忘记了自个儿的处境了,倒是你,竟然也懂得这等隔墙有耳,祸从口出之事了”
“我,我有件事要问你”她皱了皱眉头,却还是下了决心
她仿佛早有所料地一笑:”你想知道八爷历史上可有个姓夏的妾室没有,只有张姓和毛姓的两位妾室,他的长子也是”
“不是”她慌慌张张地打断了她的话,”我我是要问弘晖,你记不记得历史上有这个名字”
“弘晖”
“恩,是雍正大呃四爷的长子,他的身体不太好”
“夭折了吧”
“”
“四爷的子嗣很单薄,很多都夭折了,除去继承皇位的弘历和几个皇子,没听过你提的这个名字,怎么不是说皇帝不会给你包子吗你怎也注意起这等事来喂你上哪去夏春耀”
她的脑子里面突然什么都装不下,只记得那个敲诈她钱包的死小孩,拿着糖葫芦满嘴糖渣的小鬼,在她的背上看星星,看月亮的娃娃,临走时对着她说”早点回来”的弘晖
“你是哪个宫的奴才,没令牌不能出宫”几个穿着黄衣的侍卫将她拦下来
“我”她咬着唇,开始从怀里死掏活掏
“喂,你要干啥”几个侍卫以为她要拿什么凶器,立刻将刀子抽了出来
她一把掏出那块弘晖从四爷那硬扯来,砸在她脑袋上的玉佩:”我是四爷家的丫头,我家主子要我回府”
“”几个侍卫接过了玉佩,正在仔细端详,她也懒得去要那块玉佩,提着脚就往外跑,飞过了门槛,回头看了一眼这座乱七八糟的城,她等不了了,弘晖等不了了,不能再等下去,她得自己出去,自己逃出去
后门
夏春耀逃跑了,从紫禁城逃跑了,没人管她,没人追她,也没人留她,她却跑得连滚带爬,四爷的玉佩不要了,自己的鞋子跑掉了,她却连头也不敢回,仿佛只要再看一眼,就会被重新吸进去一般,她又不是华丽的白蛇精,那个破地方也不是西湖的雷锋塔,她更没对任何人发过什么死于山峰下,葬于雷霆间的狗屁誓言,为何却觉得逃得好有负罪感,她没敢去想那个昨夜用手帮她揉膝盖的人的表情,只是安慰自己,她她只是没时间了而已
她要去看弘晖这是当务之急
所以,当她完全没形象地冲进弘晖的房间,看到是那个小鬼,正躺在床上,偷吃零嘴,因为门突然被撞开,吓了一跳,想也没想,就把那些粘乎乎的东西往枕头底下塞,换上一张老神悠哉的脸,一看是她进来了,立刻觉得自己浪费表情了,嘟着嘴巴数落她
什么疯疯癫癫,什么衣衫不整,什么要被八叔嫌弃的,什么丢四爷府的人
她站在门口直喘气,被门槛扎实地绊了一下,一个五体投地地摔在他面前,换来他一句嬉笑的”平身”
可是她却没力气站起来了,半跪在地上,直起了身子,用带着刺痛的膝盖往前爬,一把抓住床上那个小娃娃,也不顾他手里粘乎乎的零嘴,就把人家往怀里塞
小娃娃终于感到有点不对劲了,头越过她的肩膀,看她趴在自己身上,开始把眼泪当不要钱的东西,一股脑地朝他干净的衣服上倒下来
“嫖姐姐”
“”
“你被婆婆赶出来了吗”
“”
“唉,你这样,要人家我这个做爹的怎么放心走嘛”
“不许乱说话”
破了音的吼声从她哑哑的轰隆里跳出来,她抓着他的小肩膀,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地捏住他
“嫖姐姐”
“不许乱说话听见没你要是再说这种乱七八糟的屁话,我就我就”她用袖子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加鼻涕,看着他有点怔地盯着自己,”就再也不买零嘴给你吃了,等你病好了,也不带你去玩,我和你八叔两人偷偷溜去,把你抛一边听见没”
小娃娃被某人难得正经加恐怖的眼泪鼻涕攻势,吓得直发愣,竟然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被一把按回某人瘪瘪的胸口里,被迫当了一把小流氓手里拿的零嘴还是继续往小嘴里塞,没去问她哭个啥,不就是失恋么,至于哭得这么难听吗还一抽一抽,还一抖一抖的害他胸口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痛,这一痛又要咳嗽了,一咳嗽,阿玛和额娘又要开始唧唧歪歪了忍一下,忍一下,嫖姐姐哭起来实在太吓人了,被她听见,他的耳朵又不能清净了
于是,为了安慰华丽失恋的夏春耀,让她别再哭得那么抽,他,爱新觉罗弘晖发挥了这辈子最大的爱心,把藏在枕头里零嘴拿出来分了一半给某人,原以为这失恋的人,该是茶不思,饭不想才对,哪知道,他无论给她啥,她都吃得毫不含糊,牙齿咬得嗑嗑响,让他不禁怀疑了一下,他皇爷爷国库真的空到这地步了几天没给她饭吃吗瞧她狼吞虎咽,丢人现眼的模样,这丢得可是他爱新觉罗家的脸哇
他们正躲在被窝里啃得津津有味,却听到外面的奴才嚷了一声”四爷回府”,立刻换来床上的两人一片兵荒马乱,弘晖发挥老招数,啥都往被子里挪,一个仰躺,闭着眼睛就装睡,却见某个比他更没水准的家伙,兜里东西没地方放,一个尽往屁股底下塞
“喂,你,你全塞屁股底下,等下怎么吃”他绝对不吃从她屁股底下侥幸过关的东西
“那我也得先从你阿码那保了脑袋,才能吃吧”她对他嫌弃自己的屁股表示不满,示意他赶紧装睡
“你呼”正要发作,却听见总是一下朝就先往他房里走的阿玛已经推门而入,立刻眼一闭,嘴一歪
“四四爷吉祥”阿门一大漏洞啊东西都塞屁股底下了,她要怎么请安这下她死定了,坐着和雍正大人s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