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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 第21节

作者:smtlove 字数:9080 更新:2021-12-29 12:38:36

    果然荆云面色一喜,向他谢恩。胡璇却在旁边五迷三道的为宴子桀收了一员猛将道贺,喜不自胜的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得了荆侍卫如此能人,皇上一统中原的雄心壮志,正是如虎添翼。”

    宴子桀点点头,却看也没多看胡璇一眼,只是面色和善的对荆云道“荆侍卫,你好生养伤,快些养好了身子,朕对荆侍卫的表现,可是很期待呢。”说着,便起身欲行。

    荆云与胡璇向他叩首送行之后,二人浅聊了几句,胡璇便也回了自己住处。

    第七章

    且说宴子桀起架回了御书房,本想着看看兵书,想想万一胡璇游说胡珂归降失败的对策,可心里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一想到宴子勇、楚康帝和现在又莫明其妙看上了胡璇的荆云,心里便七上八下的乱打鼓。

    宴子勇为了急着得到胡璇,便提早下手想除了自己;楚康帝为了胡璇给自己宝药医病,最终惨死于雷延武的设计之下;现在荆云归顺自己完全也是看着胡璇的面子……

    不过是个百无一用的貌美书生罢了!怎么天下的好事便全让他占尽了?小的时候他就是太子,万人敬仰,宴子桀要仰他鼻息、万般讨好才能活着,现在夺回了一切,倒似这江山不是自己打下来的,反而是他胡璇受尽委屈换回来的……这么想着想着,胡璇所受的苦竟被挤得一干二净,脑子里尽是些自己终是不如他感觉让宴子桀无名火起。

    越想越气,宴子桀一扬手,哗的一声把桌上的书笺揿了一地。

    太监宫女吓得直打哆嗦,也不知道皇上忽然发了什么疯,噼里叭拉的全都跪下来。

    “跪什么?关你们什么事了?!”宴子桀无处泄愤的一声怒吼,站起身来,太监们便要跟着他出去。

    “不用你们跟!别来烦我!”一甩袖子,宴子桀气汹汹的走出御书房。

    最让他气愤的,还不只是那种败给胡璇的感觉,他竟然没办法控制自己对胡璇的情欲,每次看见他,都有那种心颤着想要拥抱他的感觉……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难倒自己也要有一天,也要像那些人一样,为了胡璇左右自己的人生,为了他做这做那?为了这么一个……这么一个……如果是个女人,他早该上吊死了才是!

    气汹汹的往寝宫走,一路上的侍卫、太监、宫女,见皇上铁青着个脸,谁也不敢出声,只顾着下跪行礼,宴子桀也懒得看,一心就想着快点去寝宫,抓个入宫的秀女妃子来发泄情欲。

    所有人见了皇上就跪,都是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稍有移动的身影便特别引人注意,宴子桀的余光瞥见了不远处假山后移动的身影。就算他不在火头上,见了皇帝不跪,还走来走去的人也是罪不可恕了,宴子桀猛的站定身形,向着假山的方向一指,怒喝道“什么人这么没规举!给朕拿了下!”

    附近的侍卫一见皇上发令了,忙奔向宴子桀手指的方向,不多时,便从假山后拎出了个紫绢袄褂的纤瘦之人,他瑟瑟的垂着头,被侍卫向后架着手臂弓着腰背拎到了宴子桀面前,右侧的侍卫一脚踹在那个腿窝上,喝了声“跪下!”那人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好大的胆子!不知道见了朕要跪礼的么?”宴子桀气得紧,抬起腿来就是一脚踹在那人肩上。

    那紫袄子的人不吃力,“呀”的一声痛呼,整个人便向后倒了去。

    那张美丽的小脸纠结着眉头,却忍痛咬着嘴唇,一手捂着自己被踹的肩头,一支肘子支在地上,努力起身,然后重新跪在宴子桀面前,叩首道“草民知错了,求皇上恕罪。”

    “……你是……”宴子桀心里一颤,这孩子,不是前阵子在街上与胡璇相认的韩越之么?

    他怎么在这里了?定是不熟宫里走迷了路吧?想到这里,声音缓和了道“你可是迷了路?你是胡侍郎的那个朋友,叫韩越之的是吧?”

    “回皇上,草民正是。”韩越之点点头,还怯怯的抬眼看了一眼宴子桀,又忙惊得低下头去。

    宴子桀心中觉得好笑,怕就算了,偏偏他怕皇上发怒,还要抬眼去看皇帝的脸色,却不知道这抬眼瞄皇帝,也是欺君犯上的罪状,越发觉得这不懂事的孩子不仅好看,也傻到可爱的份儿上,当下轻笑了一声,问道“朕恕你无罪,平身吧!你可还痛么?”

    “谢皇上。草民这就不痛了!”韩越之缓缓的起了身,连吓带痛的昏头胀脑,更口不择言起来。

    “哈哈哈!这就不痛了!”宴子桀笑着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又问道“你可是不知道回胡侍郎那里的路?走到了这边上?再往前,就是朕的后宫,你可万万入不得!”

    “……草民没见过宫里,开开眼看风景,一时起兴,走得远了,便回不去了。”韩越之纳纳的答道。

    “看风景?”宴子桀倒似发现了有趣事一般,左右顾盼一下“有这么好看么?来朕陪你看。你想去哪里看?”

    “……呃……皇上,小民不敢了……小民回胡大哥那里去就是了……”韩越之也看不出这皇帝的喜怒来,只想着快点脱身为妙。

    “朕想散散心。陪朕走走吧!”宴子桀也不听他说些什么,向身后侍着的太监道“为朕在偏殿备膳。”

    韩越之也不敢扭着他的意思,硬着头皮陪着宴子桀前前后后逛了好阵园子,到了傍晚,陪宴子桀吃过晚膳,才让人送回了胡璇住着的东宫太子殿。

    韩越之虽然不太识宫里的规举,与宴子桀相处久了,不据束了,人便显得灵气,加上在艳月楼里的生活也让他说话会讨人开心,人又天生得是一副美人相,宴子桀便多他多了些好感,接连着几日,没事便命人去胡璇住处把韩越之传来,陪他聊天喝酒看戏。

    起初韩越之也只是每天被宴子桀传召的时候才出去,日子稍过得久了,竟渐渐的彻夜不归。宫里的侍女太监私下流传皇帝召了韩越之做男宠的流言,也就眼见着成了现实。

    这日宴子桀在书房出来,正要摆架回寝宫去,猛然间不完处传来吵杂声,有人喊着“有剌客!”付近守着的侍卫便冲到一宴子桀近身勤王。荆云现在官拜四品,成了宴子桀的护卫,他虽然辩得剌客所在的方向,却不敢擅离宴子桀而去。

    那剌客宫甚高,没耗费什么时间便由御书房后园冲了出来,也顾不得多少侍卫在守着,便拼力往外冲。

    宴子桀见那剌客一身宫里太监的衣装打扮,也不太合体,想必是打昏了宫人换上的。这剌客也未蒙面,看上去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手里一把古剑舞得龙飞凤舞一般,一般的侍卫连他一招都接不下不是被荡了开就是被斩杀了。

    宴子桀回头对荆支道“给朕拿下他!”荆云抱拳起身,一个纵跃迎着那剌客冲了过去,佩剑出鞘,一道青光也便随着他在空中掠过。

    便这会儿时候,桐城太守张离便号令宫中各路侍卫前来救架,一时间御书房里里外外围了四五千人,个个手执刀斧剑棍,眼看着正中荆云和那剌客打成一团,两剑相击之声都因为招式太快,几乎连成了鸣响,各人也近不得身去,便只好守在外围观站。

    宴子桀定身看着荆云和那剌客打得不可开交,心中不由得也心惊,想若是没有剌云,今天来了这样一个剌客,自己身边若是没有几千弓箭好手陪着,性命定是不保……

    胡璇早在东宫听见人说皇上在御书房遇上了剌客,便在房中坐立难安,扯起自己的甲袄披在身上便往御书房奔过去。

    近了御书房,才见人都围得水榭不通。守着的侍卫也认得他,见他一个人奔了来,要见皇上,便命人冲进围防去通报,宴子桀听了传报,向胡璇这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侍卫才给他让出一条小路来。

    胡璇走得近了,看到宴子桀并没受伤,才算安了心,对宴子桀道“皇上,带众侍卫进御书房吧。”他是想让宴子桀远离是非之地,怕万一这两个高手发什么狠招术伤了宴子桀。

    宴子桀却摇摇头,若有所思的望着打斗的两个人。胡璇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待到那剌客几个正面转了过来的时候,胡璇才蓦然惊觉这剌客竟如此眼熟……在什么地方见过他?胡璇努力的在脑海中搜寻有关这个人的记忆……那天自己在艳月楼,被罗英杰抓住,韩越之被一把甩下二层楼阁,当时人群中就冲出个背着古剑的青年人救了韩越之,胡璇记得这个人,自称姓万……怎么会是他?

    他与韩越之应该是相识的,现在韩越之接近子桀,做了他的男侍,这个姓万的人又刚巧这个时候来宫里行剌……这些是巧合么?……

    韩越之早便取了一把弓箭悄悄的隐在远处的假山丛中,居高临下的探看远处的战事。眼见着那姓万的剌客被荆云缠住,虽不落败,却也难以脱身,韩越之心下着急,便想着法想助他逃走。

    韩越之不会什么武功,早在艳月楼便偶尔陪客人玩乐时候打打弹弓,射小花箭取彩头,拉弓射箭,没有十分的准头,总还是有点指望……韩越之使尽力气,将唯一的一支箭搭在弦上拉满了弓,在他自己瞄准了宴子桀的肩上,就要松手放箭的时候,蓦然发现胡璇由人群中走到他身边……

    心思里犹豫了一下,箭尖转了方向,瞄准了胡璇,手指一松,那支箭便“嗖”的一声蹿了出去。也不管射不射得中,韩越之丢下偷来的弓,忙着跳下假山,拉了拉皱了的衣摆,绕着小路向御书房的方向跑了过去……

    胡璇还在想着剌客和韩越之的关系,猛然间听到一声“嗖”的破风声,惊觉时抬起头来,便见眼前荆云的长剑凌空飞过,打着旋和飞来的冷箭轻撞了一下,便又旋飞回荆云的手中。便是荆云这么一分神,忙中出手来救胡璇,那剌客却已一转身向宫外的方向冲去。

    众侍卫不是他的敌手,太守张劲见人太多,又不敢下令弓箭手放箭,眼见那人几个纵跃便行得远了。

    荆云的剑是忙中出手,力道便失了准,轻轻的扫了一下箭尾,却没能荡得开它,那箭就着余力向前冲,“扑”的一声剌进了胡璇的左臂,好在力道已被荆云那一剑荡去了几分,只是剌进了手臂,没似一般的箭支一般穿身而过。

    宴子桀眼见着胡璇受伤,心中便是一惊,这时见剌客也跑了,荆云回身只是动情的望着胡璇,胡璇捂着受伤的手臂,便有侍卫过来将他扶住。

    “将胡侍郎送进朕书房去。快命御医来!”宴子桀道。

    “皇上……”胡璇忍着痛,进了御书房,胡璇被放倒在卧塌上,早已疼得汗流满面,宴子桀就坐在塌边,万分关切的看着他。

    “皇上……命人退下……臣……有事禀……”胡璇急着把自己心里所想的事告诉宴子桀。

    “待你医了伤再说!”宴子桀着眉头,此刻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明明就有人助那剌客放冷箭……他心知胡璇可能心里有了端头,可是此刻让人退下,让胡璇与自己私语,那么定然二人都要招至杀身之祸……

    “皇上!我要见皇上!”门外传来韩越之的唤声,太监也冲过来禀道“禀皇上,韩公子……”

    “让他进来吧。”宴子桀点点头。他此刻心中想着别的心思,也全然顾不上胡璇、韩越之两个人对于自己来说的特殊关系,只是随口应着。

    “皇上!”韩越之奔进门来,一下子便扑到塌前,面上尽是关切之色“我听说有剌客……皇上,您没伤着吧?”

    “朕没事……让你担心了。”宴子桀自顾想着自己的心事,随口应和着,面上牵出一丝用以掩盖心事的微笑,伸手抚上韩越之的头发。

    胡璇轻轻闭上眼——不想看、不想听……他宁愿自己就这么静静的一个人在房中等死……也不愿看到眼前的一幕——韩越之靠进宴子桀的怀中,紧紧的抱着宴子桀的腰身,宴子桀温柔的抚着他的头发……

    胡璇知道,他就算再伤心,就算他一万个不愿意,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去过问,更没有能力去阻挠。

    御医给胡璇取了箭包了伤,宴子桀命荆云陪着他回了东宫,自己这一边加派了一千弓箭手,二千近侍日夜轮守。

    到了傍晚,心里总是记挂着胡璇的伤势,便命侍卫随同自己去看他。

    进了胡璇的房,微弱的灯光下,胡璇在床上躺着,荆云就守在床边坐着,一见宴子桀进了来,二人都向他施礼,宴子桀摆了摆手,免了他们的礼。

    荆云知道胡璇对宴子桀的心思,心中虽是难过,这些日子来眼看着他为宴子桀日渐憔悴,心里不忍,便告退,到院门前守着。

    “……你可好些了?”宴子桀坐在塌边,静静看胡璇。

    “不碍事,小伤。”胡璇牵动了一下嘴角,勉强笑了笑“皇上……若是臣向皇上奏韩越之一本,皇上可会觉得……觉得胡璇别有用心?”

    “……”宴子桀皱了皱眉头“你有什么证据……说害朕的是他?”

    “……臣曾在艳月楼……皇上是知道的。那时候,今日里这个剌客,便好似当日救了韩公子之人……臣以为……事有蹊跷……”

    “……嗯,朕知道了。朕自有分寸!”很显然,宴子桀并不太乐于接受这个说法,面上几分萧然之色。

    “皇上……”胡璇还欲进言,可是看到宴子桀斜了自己一眼,颇不耐烦的表情,终是收了口,垂下头去……

    ……也是,自己再说下去,就像个争风吃醋的女人在讲得宠的人的闲言……可这话不说,自己终是放心不下……

    他果然爱上了越之么?……他可以爱上一个男人……为什么不会是我?就是因为……我已经不干净了么……

    一种想哭的冲动,胡璇还是咬咬呀忍了住。

    “朕说知道了。朕会留意小心。即然你没大碍,天色也晚了,朕回去休息了。”宴子桀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发,便要起身离去。

    “子桀!”胡璇忽然握住他的手,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第一次,他第一次有勇气主动挽留他,留他的人……留他的心,想试图抓住远走的爱,亦或是,逼迫宴子桀对自己说出绝情的话……

    他怕了这样若即若离的感觉。宴子桀即然守了约,来桐城接自己到他身边,可又对他冷冷淡淡;多少次胡璇想死了心,可是他又莫名其妙的看到自己身边探望自己……每一次小小的希望再失落,失落了再重燃……如果已经绝情了,那就说出绝情的话吧,如果还对我有感情……就不要再伤害我……

    握住了宴子桀的手,抬起脸来看他英俊的面容,这一刻胡璇知道自己很可悲,可是他就是忍受不了,颤声道“……子桀……不要走!”宴子桀定下身形来看着他,表情很繁杂,胡璇读不懂,他强自镇静,压抑着心快要跳出心口的感觉,轻声道“……求你……不要走……”

    宴子桀能清楚的感到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传来微弱的颤抖。看着胡璇那张清秀的面容,多少次……多少次他都受到蛊惑,连他自己都配服自己的定力。

    可是他不能,他要从这种关系中挣脱,不能再受到他的左右而影响到自己的情绪与判断,更不能让他迷惑了自己……他要的是天下,不是一个男人而已。而他宴子桀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就算要爱一个人,也一定是自己母仪天下的皇后,绝不会是万古笑谈中人们所说的男宠。

    不可以爱,但是不代表不可以玩弄。韩越之就是这样代替胡璇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身体的好处自己太清楚了,柔韧的富有弹性的肌肉,交合处温热的紧窒……他不想自己沉轮,也不想胡璇再拉着自己一起沉轮,难倒胡璇真的不明白,两个人分开,才是对两个人最好的结果么?

    他真的不明白,自己就是不想再糟蹋他,不想把他当做一个男宠,才让别人代替了他留在自己的床上么?……爱他,不可能,除非他要做一个男宠,而胡璇他……心甘情愿么?——好吧,就算他心甘心愿,自己的心结也一样解不开——宴子桀总是会清清楚楚的记起……胡璇被别的男人染指……

    “放手。”宴子桀冷冷的道“……放手、我们就是兄弟!朕不会亏待了你!”

    “……”手放了开,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了开……是呀,兄弟!永远留在他身边就好……这是自己曾对自己说过的——可是为什么到了今天,就无法忍受了呢?人果然是贪心的……胡璇双目无神的望着地上的某一点,没再说任何话。

    “胡璇。朕不会当你是男宠!”宴子桀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心潮,试图让他不要再为自己伤心,做着他自己都想不清原由的解释“……朕……朕……”他不善言辞,也没办法清清楚楚的告诉他,自己想当他是兄长,一半的原因是对他的感动,一半原因……是嫌了他……

    “……胡璇懂了。皇上……不必为臣挂心。臣……恭送皇上……”胡璇向他点头施礼,他力脱了,连爬下床跪礼的力气,都拿不出来。

    最无法忍受的,便是宴子桀皱起眉头,纠杂着思绪厌恶般的看着自己……

    “嗯,你好生休息吧,再过些日子,就要回宴都了,你还这样的身体,便经不起长途跋涉……”宴子桀点了点头,第一次有点讨厌自己嘴拙,怎么说谎话就那么简单,说心事便这么难?

    房门关了上,人又去了。胡璇躺回床上,孤寂的,彻夜难眠……

    第八章

    一转眼入了深冬,下过两场大雪了。胡璇一直没有上过朝,宴子桀也一直没有来探过他,所有朝庭里的消息,胡璇都是从荆云那里听来的消息。

    宴子桀决意在正月大年之前迁返宴都,留张劲在此为太守,并连同五万精兵留守边关,其余众官员都随宴子桀回朝。

    宴都四季如春,大小官员对楚国冬季的气候早便暗暗叫苦,一听说搬师回朝了,皇宫内外由上至下热火朝天的准备些天,三万人马便浩浩荡荡的向宴都进发了。

    返迁宴都的第一天行程,宴子桀便坐在华丽的八马龙厩中没露过面,胡璇想看一眼他,都难如登天;到了第二天,眼见着宴子桀从里面出来,交待了行军行程,韩越之便一身晃眼的锦衣华服,与两个貌美女子一直侍在宴子桀左右,此后的几天里的夜里,皇帝的帐中总是传出莺声燕语……

    其实胡璇还是会心痛,不过他开始明白,做皇帝,便是要这样,自己的梦,终是碎了。

    狠了心忘情,只要劝得弟弟归降,便和家人一起离开……仿佛成了胡璇唯一的牵挂——而那份对雷延武的仇恨,却愈发的深刻,总在午夜梦回时,便冥想着要杀了他——逃避着宴子桀对自己的绝情,把一切归结在屈辱的帐上,胡璇能做到的,也只有如此而已……

    越向南行天气便暖了起来,夜晚坐在帐外,喜兰侍着酒,荆云偶尔来陪他望望星空,天南地北调侃一番,挨过了每天眼看着宴子桀浸在温柔乡里的日子,便到了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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