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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衣故人 第8节

作者:起天末 字数:20147 更新:2021-12-29 12:36:30

    “”

    容澜拒绝应答,可不清楚是否是错觉,任羲翎似乎听到他很轻地吸了一下鼻子。

    狂妄地自以为绝情并以此为傲,却总是忘了更为重要的事。

    有之,方可绝。

    容澜似乎是铁了心的不愿回头看任羲翎,他那在秋风中故作坚强的萧瑟背影,不知正深陷于怎样的囹圄之间。

    “你想问我什么。”

    任羲翎见他总算愿意说话了,忖度许久,这才深沉开口“你为何要给我下泯心蛊”

    容澜干笑一声“这个问题你现在问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我最初就是为了让你忘记我然后引我去猎杀赤天蛛,不过后来我觉得凭我自己大约也可以,就没再坚持。可你不觉得很讽刺吗,最终帮我猎到赤天蛛的还是你。”

    “那个蝎尾草的暗器,也是你弄的”

    “正是。”容澜很大方地承认了。

    任羲翎重重叹息一声,果然如此。

    他之前早已想过,若不是容澜用的暗器却正好为他所救,又恰好趁此机会给他下泯心蛊,怎么想都太过巧合了。

    天下巧合无数,可绝对不是这么个巧法。

    “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比上一个还要重要。”任羲翎正色道。

    容澜偏了偏头“说。”

    “那个蝎尾草的毒性,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容澜的身体一凛,半晌才生硬地回问“后遗症”

    “那次之后,我的修为突然尽废。”

    任羲翎的声音极其沉痛,他已经纠结了很久要不要告诉对方,毕竟这无论于他还是于他身边的人都无异于一个无法醒过来的梦魇,他想过所有的可能,唯一合理的解释也只有那蝎尾草对他的影响了。毕竟蝎尾草有麻痹人神经的作用,或许就会偶然封了人的经脉导致无法运力也说不定。

    “蝎尾草断然不会有这种影响,应当是其他什么时候出了意外。”容澜的声音轻飘飘的,因为背对着身体,此刻也看不到他是怎样的表情。

    任羲翎目睹着他这个样子,念想着他就连看都不愿看自己一眼,突然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堵塞住了,就连呼吸都不顺畅,极其难受。

    “容澜,你就不能看着我说话么”

    容澜仍是不答。

    那一刻,任羲翎只觉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脑海,盲了他的眼,乱了他的心,他甚至不敢相信说出这话的是自己。

    “我这一辈子,没向你求过任何东西,可我现在想求你给我一个承诺,你只要点下头就好。”

    他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如同惯常那样温和地笑了,眼前容澜的背影却是一片模糊。

    “你答应我,别再逼我忘记你了,好吗”

    容澜的身形猛地一颤,继而就像是遭受了万分的苦痛那样,剧烈地呛咳起来,一个踉跄几乎歪倒。任羲翎骇得连忙冲上去扶住他的肩,却见容澜面色煞白,瞪大双眼茫然地盯着手中那一滩被自己咳出来的深色血迹。

    “容澜”

    任羲翎见到此景,亦是呆住了。

    容澜凝视了一会儿,徐徐收紧了五指,渐渐的他用喑哑的声音笑出了声,凄冷而癫狂,身体在任羲翎的手中微微颤抖着。

    “你何必非要我这么一个无谓的承诺,反正我时日已无多了。”

    任羲翎听着他的话,蓦地明白了什么,一时间三人在那木舍前的场景在脑中重现,而秦芸那娇媚而危险的声音亦在头脑中回旋起来。

    “只要你想好了,没有我给你的药你还能撑过几日。”

    他突然焦急起来,那已经是数日前发生的事了,虽说他不知道容澜到底得了什么病症,可这病他竟然都无法给自己治,若是秦芸真的就这样给他停了药的话

    “容澜,你听我一句,别逞强了。你和那个秦芸关系不是挺好的么,你就回去同她说说,让她把药给你”

    容澜攥着胸口的衣襟,急促地喘息着,表情极为痛苦,就连说话都很困难。

    “什么关系好,那女人和我咳,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他终于肯扭头看一看任羲翎了,脸上却僵硬地挂着一个令人心疼的苦笑。

    “说出来你会气死的吧,那女人给我的药,我可一次都没吃过。”

    作者有话要说

    夫夫携手打怪虐狗

    幸好容湘妹子没来不然大概会被闪瞎

    第31章 篇十二 双照一

    “结果,他到底还是没有告诉我们那玄螭是哪里来的。”

    贺咏沉声说道,追悔莫及。

    两人原本在客栈的楼下吃早饭,可聊着聊着就转到了这个不是很愉快的话题,他缓缓搁下竹筷,突然就没了胃口。

    那次在林中,两人面对着那个圣蛊门的男子之时,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误伤,他已经放下了他的全部自尊才能说出那种话。可是那人,虽然在听到玄螭一词时出现了很奇怪,甚至可以用动容来形容的反应,却仍是不领情,当即拾起落在地上的匕首便径自离开了,话都没多说一句。

    那种经历给他留下的阴影,是旁人所无法理解的,就连跟在他身边的卫则都不能。

    应当是说,他并不想让卫则理解。

    卫则是他的师弟,但也仅仅是他的师弟;他可以护卫则一途,护不了一辈子。

    若让卫则知道他是为了安全考虑才那样放下身段,他是真的不知道以后还能怎么面对那个熟悉的子戒师弟。

    他贺咏亲口说过,不知该怎样对人亲切的,换句话说,他从来不会考虑自己之外的人的心情。

    说出这话的可是他自己。

    可如今这样的举动算不算亲切

    而且当时,他分明就是一直有意在将卫则护在身后。

    贺咏在那一瞬间有一种非常奇怪的错觉,他竟然连自己都无法理解了。

    “贺师兄,就算他自己没说,但好歹我们是知道那个叫青墨的人可能和圣蛊门有关了。不如我们去圣蛊门那边的地界看看,反正我觉得这里是找不到什么特别的线索了。”

    卫则艰难地咽下口中辛辣的饭菜出声道,他还是永远都那样的有活力,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吃不惯这里东西的缘故,似乎真的很讨厌蜀中这边一样,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颇有些怂恿与跃跃欲试的意味。

    贺咏勉强收敛了心思,平静道“可是我们上次在酒肆那里,分明听到老板娘说是在这附近见到那个佩了匕首的郎中的。”

    “我说贺师兄,你未免也太死板了吧。上次老板娘还说她都有一阵没见到那个郎中了呢,你还这么傻兮兮地跟那条断了的线过不去干什么要我说,我们去圣蛊门那边说不定还能有点什么特别的发现。”

    贺咏闻言,对眼下的情形感到有些不安起来。

    没错,那人是圣蛊门的,而且身上带的也确实是玄螭。可是圣蛊门实在太过危险,尚且不提他们随便遇到一个人就懂得孤尘门的招式,在与圣蛊门人打交道时一个不慎就有可能丧命。卫则不懂事,若是没当心惹到他们的话

    贺咏猛然惊醒,他怎的不知不觉心思又跑到卫则那边去了那张向来宠辱不惊的淡然面庞霎时掠过一瞬震惊的神色。

    他微微偏头望了望那个带着一脸欢快与少少怨念的年轻人,心中莫名感到有点别扭与不适起来。

    他狠了狠心,收敛了脸上本就不多的几丝表情,原本他整体给人的感觉只是淡而已,现在却强行将自己的色调伪装成了冷。

    别人的一切,皆与我无关。

    贺咏瞥了一眼卫则,声音压得极冷“子戒,忘了你什么身份了么,注意言辞。”

    果然,卫则见到他态度的急转骤变,当时愣了,手中的筷子也从指间滑落砸到了地上。

    “贺贺师兄”

    卫则是真的好久没见过他师兄如此动怒样子了,准确地讲,是从未见过。

    贺咏仍是面无表情“对自己的师兄出言不逊,你是真觉得出门在外我就不敢罚你”

    “贺师兄,对不起,我不敢了。”

    卫则低声说道,他是真的颓了,语气里含着轻微的不解、失落、以及一点点的畏惧。

    贺咏见状,喉间一涩,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可转念一想,这小师弟与自己的交集大约也就只有这几个月寻青墨的日子了,以后回门派估计也不会常见,还是尽快把那点不明所以的情绪扼杀掉才好。

    他捏了捏手指,站起身来整了衣摆,面容变得越发冷硬了几分。

    “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这样不知收敛。走了,去黔地。”

    黔地与蜀中本就挨得很近,两日之后,二人便来到了这山岭高耸遍地毒虫的是非之地。此时他们还没到圣蛊门的地界,不过地上已经明显开始多了不少的蛇蝎蜘蛛等等,每走一步都得十分小心,他们身上没有解毒的药物,若是不小心被咬到或蛰到可不是闹着玩的。

    自从进入新的地图之后,卫则的状态就一直很不对劲,或许是因为地势崎岖的原因,他的行进速度比以往慢了许多。贺咏略有不快,明明当初提出要换地方的是卫则,此时提议的倒反而成了拖后腿的,而且此前他已自以为强行抹杀了对于卫则的关切之心,弄得他此刻越发心烦意乱,根本懒得理睬。

    “贺师兄,我实在走不动了。”

    终于,在两人连续赶了将近两个时辰的路之后,卫则有些虚弱地低声道,语气近乎哀求。贺咏闻言,一阵无名的心头火起,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极其荒唐,却仍是控制不住那种没来由的恼怒情绪。

    “怎的这么容易累,你什么时候身体变得如此弱了”贺咏耐不住斥责道。

    “没有,贺师兄我真的”

    贺咏微眯双眼望着卫则那惊慌失措的面容,语气极为冷淡疏离。

    “还是我该问你,你为何会变得这般堕落”

    不,这绝对不是他该说的话,而且卫则就算怎样都与堕落八竿子打不着,贺咏明白他绝对是真的很疲惫了,毕竟自己到现在继续走路都有些吃力。可是不行,千万不能对卫则表现出哪怕一点点的亲切。

    卫则简直要不认识他了,那张可爱的脸庞上流露出了极度的惊愕与委屈。

    “贺师兄”

    “别再叫我了”

    贺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就那样把持不住地怒喝出声,当那满溢着怒气的低吼脱口而出后,他自己都木讷在原地,用尽力气才抬起抖动如筛的右手扶住眉峰,像是受到巨大打击那样转过身去。

    “别说了,现在你就算说也没用。等一会儿见到客栈,我们就去休息。”

    一通火发出来,贺咏倒是冷静了不少,语气也得以稍微平缓下来。卫则见他明显心情不好,便很懂事地一个字都没再说,硬是拖着几近脱力的身躯咬牙以尽量快的步伐跟上前去。

    又拼力捱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两人的面前影影绰绰出现了明灭的灯火,行了大半日,总算是见到点人气了。他们在这小镇上胡乱寻了家客栈,照旧要了两间房,各自进屋歇息。贺咏却根本没那等心思修整,他仍是沉浸在方才尚未消退的无法解释的愠怒与躁动中,在屋里负手来回踱步,胡思乱想,片刻不得安宁。

    好容易熬到了饭点,贺咏意外地发现卫则破天荒地没来主动找他,也不知他究竟在倒腾些什么。思虑纠结许久,他还是决定推门出去来到了卫则房前,房门紧闭,里面亦是没有一点声响。尽管百般不愿,他依然伸出两指在房门上叩了叩,尽力按捺下躁动的心思冷声唤了一句。

    “子戒,吃饭了。”

    没有应答。

    贺咏好容易压下的怒焰再次升腾而起,忍不住抬高音量喝道“卫子戒”

    里面仍是没有任何回应,贺咏心下一惊,感觉有点不妙,踌躇了短短一瞬,当即伸手推上了门。

    门没有反锁,他只轻轻一推便开了,第一眼看到屋内的景象时,他不禁皱了皱眉,两人的行装被混乱地丢弃在地面上,根本没有收拾。他知卫则神经大条,却不知这小子竟不修边幅到这种程度。再一看靠墙的榻上,卫则正蒙着被子脸朝内昏睡得像死猪一般,怪不得方才怎么叫都叫不醒。

    贺咏一口恶气郁结在胸口,险些被气晕过去,将门一脚踢开,来到榻前正欲将卫则喊醒好好教训一顿,榻上的年轻人却在此时磨磨蹭蹭地翻了个身,脸也朝向了外侧。贺咏狠狠瞧了一眼那张看惯的此刻则略有嫌恶的脸,却是怔了。

    卫则双目紧闭,眉头亦是痛苦地扭缠起来,脸色蜡黄之中透着热红,散乱的鬓发已被不知是冷汗还是热汗浸得湿透。

    贺咏只看了一眼,心下已然清明,当下脸色便沉了。他立刻便蹲下身来,将手掌敷上了卫则的额头,果然烫得要命,因为两人的脸庞靠得极近,卫则呼出的难耐而滚烫的气息直接扑在了他的脸上,终于令他故作的冷漠再也无法保持下去了。

    他当机立断,伸手替卫则将被子又掖了掖紧,自己则是一刻不等便迅速下楼出了客栈。

    他想起白日里卫则那些异于往常的表现,这烧,也不知从何时便开始了。

    待他买药回来,卫则仍是昏睡得不省人事。他轻叹一声,径自取了热水将药煎好,用小盅盛了放在桌上,在小师弟榻前半跪下来,轻唤了一声。

    “子戒,醒醒。”

    卫则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呼唤,头颅不安地辗转几下,呼吸略微变得有些粗重起来,口中好像无意识地在呢喃着什么。

    贺咏的唇角很小幅度地抽动了一下,又将声音放缓了几分。

    “怎么了”

    “冷”

    卫则含糊不清地说道,他好像真的很难受,身体都蜷缩了起来。

    那一刻贺咏的心变得沉甸甸的,他只在很小的时候发过仅有的一次高烧,明明全身都是滚烫的,却觉得如坠冰窖,至今他都记得那种冰火两重天的折磨。

    而那时,身边根本没人陪着他。

    “别怕,没事了。”

    他用柔和的低音安慰道,探手想再帮卫则掖掖被角,可就在他触到被子的一刹那,卫则仍露在外面的手忽然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指。他轻轻用力抽了抽,可对方死活都不肯放开。

    “”

    “贺师兄长歌师兄长歌长歌”

    卫则眉心紧蹙,意识不清,用虚飘的声音错乱地低喊着。他每说一个字,贺咏就感到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捏了一下。

    长歌。

    卫则大约也只有在昏迷中才敢这么喊他了。

    贺咏的思绪被搅缠得混沌不堪,此刻他大概也没比昏睡中的人清醒多少,鬼迷心窍般地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用自己的体温狠狠包围了卫则发凉的手指。

    “醒醒,别睡了阿则”

    他的声音,已然战栗得不成样子。

    第32章 篇十二 双照二

    卫则似是在冥冥之中听到了对他的呼唤,睫毛轻颤几下,眉头也稍稍舒展开了。贺咏见到,心中略有欣慰,轻轻松了口气。

    谁料到,卫则还是没有醒,手被他这么一握,反倒像是安心了不少,也不再乱喊,头微微一偏,更沉地睡过去了。

    贺咏“”

    他已经使出浑身解数,黔驴技穷,脸都不要才唤出了那个丢人至极的称呼,居然就换来这么个结果。

    这确定不是在耍他

    贺咏念起方才自己如同鬼神附体一般的诡异行径,很淡很淡的铁青、赤红与刷白在那张平静的面庞上轮流拂过,异彩纷呈。

    “你可真是对病理知识一窍不通,难道不知生病就是该多睡觉么。”

    背后一个冷清而虚飘的音色响起,贺咏稍稍顿住,依稀觉得这声音有几分熟稔,似乎在哪里听过似的,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他警惕地站起身来,徐徐回头,就见一个穿着圣蛊门服色的年轻人正抱手倚在门边上,带着满脸的冷嘲热讽。

    那张面孔以及独特的发色实在是很有辨识度,贺咏都不用细想,当即便认出来了。

    正是那个在林中与他二人交手过一回的男子,而此刻那把玄螭也仍旧端正地佩在他腰间。

    贺咏神色戒备,低声质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容澜似乎觉得他这个问题极尽无聊,懒洋洋地掩口打了个哈欠,这才发言“整个黔地说白了都是圣蛊门的地界,我怎的就不能来了。跟楼下小二随便聊两句就知道你们要了哪间房。”

    “他难道就一点都不怀疑你的居心”

    容澜闻言,又见他那刻意将卫则挡在身后的紧张模样,只是呵呵一笑。

    “我明白你在想什么。没错,圣蛊门在江湖上的名声是不怎么样,但是这黔地毕竟是本门发源地,我们还没惨绝人寰到对乡亲都杀人不眨眼的程度。这黔地之人对我们的态度,不是赞,亦不是恨,非要说的话,大约是敬畏二字。”

    他说完,敛了那副懒散姿态,缓缓踱步来到了卫则榻前,微俯下身来作势要查看榻上之人的情况。贺咏当即神经紧绷,眉头低低压下,猛地按住了对方的肩膀。

    他怒声低喝“别碰他”

    容澜戏谑道“要我别碰他当然可以。那你就眼睁睁看着这混小子活受罪吧,他初来乍到水土不服,这么重的病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

    贺咏只能狠狠瞪着这死小子,却是无言以对。容澜也不看他,轻轻挥开了压制自己的手臂,将被子拉开一角,注意到两人的手仍紧紧扣着,禁不住抬眼对贺咏一阵意味深长的唏嘘,惹得贺咏极其不自在。继续保持这样太过羞耻,真要甩开却又心存不忍,再说卫则握得这么紧,他就算想甩也甩不脱。

    好在容澜并不在意两人是怎么整成这么一个解释不通的姿势的,他没多过问,熟练地翻过卫则的手腕将两指搭上了他的脉门。

    他这么一搭,贺咏又是一阵焦躁不安,不过看他垂眸凝神,倒确实是在认真诊脉的架势,终究还是忍住了没一掌将他劈去一边。

    过了一会儿,只听容澜道“他不知为何急火攻心,又受了点凉才成的这样,须得赶紧将他心火消去方可治愈。”

    急火攻心贺咏听到这个说法,登时有些震惊。

    他想起自己之前以及白日里那些说法,不由得悔恨起来,心想果然自己还是做得太过分了些。卫则他本来就什么错都没有,分明是自己在因为那些奇奇怪怪的情绪做各种无谓的纠结,结果自己纠结半天什么都没解决了,反而还连累卫则病成这样,这回真的是罪孽深重了。

    他做的都是些什么事

    事到如今,他回想起自己那些愚蠢而恶劣的做法,根本就无法原谅自己。

    卫则对他轻浮了些,那轻浮些便是,又能怎样

    他对卫则亲切了些,那亲切些便是,又能怎样

    他无助地掩住双目,已经彻底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以后该怎么做了。

    这时容澜道“我看到你给他煎了汤药,不过他现在这个状态,汤药是饮不下去的。我这里有几颗能解心火的药丸,喂给他吃,三四日后便可痊愈了。”

    容澜说着,从随身的荷包中掏出了一个小纸包,展开后里面果然有几枚青色的小药丸。他很自然地将那纸包向贺咏递过去,贺咏扫了一眼,回看他的眼神却是充满了冷酷与狐疑。

    “多谢你的好意,不过你若能告知这药的成分是什么,在下感激不尽。”

    容澜闻言不由失笑。

    “你是在担心我会害他那我可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若是我有意伤你们,你们早已活不到现在。我好心送药给他治病都要被百般质疑,真是没想到圣蛊门的名声竟已败落至此。”

    他笑着摇头,作势要将药收回去,正欲重新装入荷包,却被贺咏劈手拦住,一双眼极其淡漠。

    “且慢。”

    反正现下卫则没法喝汤药,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办法,暂且信他一次也未尝不可。

    “请把药给我吧。”

    贺咏小心地用了点力,总算是将自己被卫则紧抓着的手抽了出来。他接过纸包,从里面拣出一粒,取了点温水慢慢给卫则灌了下去。屏息静候许久,卫则似乎并没有出现什么异状,依然安枕而眠,他这才稍微放下心来,自从容澜进来就没停过的戒备,也总算是得以收敛了些许。

    “多谢相助。”他向那圣蛊门的年轻人微微颔首道。

    容澜道“你可真是太客气了。我有些事想同你讲,不若我们出去聊,这里留给病患让他好好休息。”

    贺咏深深望了他那张清冷俊美而让人不敢信任的脸庞一眼,平静应答“好。”

    只是不知是否是错觉,他隐约觉得那张脸比上次见的时候要苍白了几分。

    两个年轻人并排缓步行在客栈外小镇的街道上。今夜月牙很窄,有些尖削的刻薄,被淡薄的雾气笼罩,月华晕开,望去显得迷茫而朦胧。

    小镇的夜市比白天还要繁华一些,街道上喧嚣着各类小吃摊子的叫卖声,辣香酒香四溢。容澜带着一脸习以为常还颇有些享受的神情,贺咏则是被这相较蜀中还要愈发浓郁些许的味道呛得轻声咳了起来。

    卫则那小子,若是知道黔地这边吃辣也这么厉害,大约是死都不肯主动提议过来的。

    贺咏想到这里,薄唇边不经意扬起了一个很浅的弧度。

    “唉,原来你会笑啊”

    容澜偶然朝他这边瞥了一眼,不禁有些意外地说了一句。

    贺咏听他这么一说,莫名觉得很是难堪,连忙重新板正了脸,容澜当然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被他这别扭的性子逗乐了。

    “想笑就笑呗,非得忍着干什么。总是忍会把身子忍坏的,不管忍什么。”

    贺咏不知道自己的思绪出了什么问题,抑或是心里有鬼,他总觉得容澜这话含着些别样的深意,耳廓便轻轻染上了一抹热红,幸好赤色灯笼的光芒很好地替他做了掩饰,容澜并没有注意到。

    容澜的目光漫无目的地飘来飘去,定在了一家买炸糍粑的铺子上,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你没吃饭吧,绝对饿了,我请你吃点东西”

    贺咏淡淡回道“不必”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肚腹中就传来一阵抗拒般地鸣响,他慌忙以袖遮腹扭过头去,面色极其难看。

    居然在这么一个不熟悉的人面前出丑了,让他情何以堪。

    容澜当即哈哈笑开,方才在客栈里那点仅有的矜持冷傲样也早不知被抛到哪个九霄云外去了。他也不睬满面惊疑的贺咏,兀自去摊子上买了很大一份,不由分说塞进了贺咏手中。

    “趁热吃,反正我的药都拿了,还客气什么。”

    其实贺咏不想受他的好,可人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还要推辞终究是有些失礼,只得道了声谢,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着。

    刚出锅的炸糍粑外皮焦酥内里软糯,还夹着饱满的红豆馅料,在微凉的秋夜中腾腾地散着热气,味道的确上佳。

    卫则他,应当是喜欢吃这种甜食的吧

    他见容澜一直倍感无聊地站在旁边,这才想起是对方说有事要同他讲才一起出来的,便几口咽下食物,这才重新启唇。

    “你叫我出来,是有何事相告”

    “哦,对。差点忘了,”容澜回过神来,“这里太乱,还是去个清静些的地方好。”

    于是贺咏糊里糊涂地就被对方扯去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街角,容澜站定,用一种宁静而复杂的眼神看了他许久,徐徐说了一句。

    “那玄螭与你,究竟有何关系”

    贺咏语气平平道“这不是你该问的事。”

    容澜闻言,冷声一笑。

    “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莫非只准你们对我这个带着玄螭的人有兴趣,我就不能对你们这两个寻它的人有兴趣了”

    贺咏心下一沉,意识到这人果然是带着其他的目的来的,一时间放松下的精神又再度紧绷起来。

    “我与玄螭并无关系,代人做事罢了。”

    “代人寻这玄螭的所有者原来如此,”容澜若有所思答道,“能从孤尘门一路寻到这里,你们掌门何德何能,让你忠心到这般地步。”

    贺咏对他的用词颇有些不快,却也被他如此精准的推测骇得不轻。他记得他可从未说过是孤尘门掌门肖岸让他们来的,怎的此人却能轻轻松松就猜出来

    容澜见他脸上一瞬的风云变幻,也不卖关子,干脆一口气说了下去。

    “很简单,像你这种性情淡漠之人,应当是和旁人处不好关系的,怎的会愿意为了一个无关之人耗费此等心力。唯有掌门之命你不得不听,至于领命之后任务完成得如何,则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贺咏不冷不热道“孤尘门之事,与你何干。”

    容澜听罢,似是发现果然说中对方下怀,又觉得对方这种像是威胁又像是斥责的反应很荒谬有趣那样,不禁当场在贺咏面前放声大笑起来。那种姿态,狂极,妄极。

    “好一个与你何干我活了这么多年,永远都在管闲事,所有人都在质问与我何干。不过我就在此告知你一声,这闲事我管定了。我从蜀中那边就一直跟着你们,没想到居然都找到这里来了,当真是南辕北辙可笑之极若你就好好地在蜀中那边找,也没必要造成这么多不必要的麻烦,你这小师弟,大约也就不会生病了。”

    贺咏被他这么多信息劈头盖脸地一通砸下来,砸得他混乱不堪,混沌不堪,一时间不知天南地北。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们的”

    容澜从容答道“大约就是从你们决定来这里的时候吧。”

    贺咏觉得,发生在他身上的这一切,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尤其是他与卫则二人同面前此人的相遇,堪称传奇。

    他的意思是,两人应当重新回到蜀中去

    蜀中,生病,治病

    突然间,那些纠缠在头脑中的无端思绪似乎一条条的终于开始解开了,而很多此前怎样思考都无济于事的破碎信息,也在那一瞬间拨云见日。

    久之,贺咏有些艰难地开口“你是否曾经在蜀中当过一段时间的郎中”

    容澜很是惊奇,但神情中分明也写着欣赏二字“不错嘛,居然连这个都被你发现了。”

    果然如此,贺咏心想道,感觉自己与最终的答案又近了几分。

    “那我们在林中偶遇那次,你究竟是去那里作甚。”

    不想容澜听到这句话,神色微微地暗淡了下来,仿佛还含着歉意地苦笑了一下。

    “抱歉,这个真的不是你该管的事。”

    贺咏本来对得到答案也没报太大希望,因此也并不是很失落,淡然颔首道“无妨,是我唐突了。”

    两人无言相对了一阵,却是谁的目光都没有聚焦在对方的脸上,内心中各自思绪万千,一层层的汹涌澎湃,难以平静。

    贺咏以为,那圣蛊门的男子大约是不愿再同他说话了,谁知过了半晌,对方首先重新打起精神来,双目中闪烁着灼灼的明亮。

    “说起来,你我能这么巧地相遇,缘分不浅。互相认识认识如何”

    不待贺咏回答,他便很顺口地说开了,故作认真的语气中不乏调侃,正如他一贯的作风。

    “在下圣蛊门中人,容澜。”

    贺咏不卑不亢地回了一礼“孤尘门,贺咏字长歌。”

    “长歌啊,这字取得还真不错。不过说实话,这么听起来还真的不太像习武之人。”

    容澜负手而立,抬头望天思索着。

    贺咏则是略略沉下了脸“请不要说了。”

    容澜哈哈笑道“好不说不说,那我们说点其他的。说说那个混你那个小师弟吧。”

    贺咏闻言,神色微微一动。

    子戒。

    “你还真的是很在乎他啊。”

    容澜轻声道,语气中竟缠绕着几丝隐隐的艳羡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

    莫名觉得这俩也挺配的

    澜哥你怎么随便跟谁都能这么配,厉害了我的澜哥

    第33章 篇十二 双照三

    贺咏独自一人默默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回去,只觉思绪比出门之时更乱了,无数的线头整个地扭成一团,解都解不开。

    在乎。

    在乎谁,在乎卫则

    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原来却是“在乎”二字。若不是容澜无心之间的提点,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明白。

    原来他,也会有在乎一个人这种情绪么。

    他生生将自己的思绪止住,不再想了,而他也确实是不愿再想了,否则非得将自己逼疯不可。

    当他回到客栈的房间时,卫则似乎刚刚才清醒过来的样子,一双圆而大的灵动双眼此刻却变得迷茫而迟钝,视线在房间四周胡乱流转着。他的脸色好歹是比方才要稍微好些了,可仍然是一副病态的神色。

    “贺师兄”

    卫则见贺咏进来,有些欣喜地下意识用喑哑的嗓音喊出声来,刚刚喊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尾音迅速低落,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带些愧意地垂下了头。

    贺咏见状,心尖微微的一抽,却没说什么,而是径自走到卫则榻边,仍是像之前那样半跪了下来。卫则见他这样,骇得连忙就要将他扶起,他摇摇头,轻轻按下了卫则忙乱的双手与上身,目光噙着一抹柔色。

    “你发了高烧,别乱动,我不要紧。”

    也不知卫则注意到他刻意温和下来的目光没有,依然是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却是乖乖地听他的话躺了回去,脸朝着他的方向,不晓得是发烧抑或什么其他的原因,那双眼睛蕴着一层朦胧的水雾。

    贺咏伸手在他的额头上试了试,容澜的药效果当真不错,吃了之后又睡了这么一会儿,果然温度已经降下了不少。照这样下去,再过个三四天绝对就能好透了。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卫则又是极度震惊,当他的手碰到卫则的额头时,他明显感到那小师弟浑身抖了一下,还吓得闭上了眼睛。他觉得无奈又有趣,不禁轻轻地笑了一声出来。

    那笑声虽然极轻,仍是被卫则听到了,甚感惶恐地睁开了眼,终于灵敏地捕捉到了他唇边转瞬即逝的笑意。那一刻卫则脸上的表情简直无法用词汇形容,就像是心中的五味被打碎揉在一起,又从心底缓缓蔓延到了脸上那样,神情整个的明亮起来,又含着珍惜与谨慎,仿佛这一切是他不愿也不敢醒来的梦。

    “贺师兄,你不气了”

    贺咏稳声道“我没气。”

    卫则还是不放心“可是我之前说了那么过分的话,而且这两天总是给贺师兄带来各种各样的麻烦”

    “有这时间胡思乱想还不如多休息,”贺咏低斥道,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方才你昏睡过去的时候,上次我们见到的那个圣蛊门男子来了,他唤作容澜。”

    在卫则满脸的不可思议中,贺咏从容而清晰地将他与容澜的对话转述给了他的小师弟听。只是他很明智地没有将最后那段两人有关卫则的对话转述出来,在卫则面前讲有关他的事,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贺咏的脸皮可远远没有厚到那种程度。

    何况虽然容澜是那样说了,他至今还是不太确定自己对于卫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在彻底弄明白之前,还是不要太过轻率为好。

    “所以说,我是吃了他给的药,所以现在好点了”卫则疑惑道。

    “已经好多了。”贺咏耐心纠正道。

    卫则“哦”了一声,面上却还是没能彻底放松下来,或许他终究还是无法完全相信一个来自圣蛊门的人,不管他是否曾经当过郎中,不管他是否真的很会治病。而且上次在林中的时候,容澜对他的态度也着实非常恶劣,那种阴冷至极的表情给他留下的阴影可不是一天两天便能够消除的。

    突然他又想起了什么,那张可爱的面容变得十分委屈“贺师兄,你真的不气我了么”

    贺咏真的是有点无语,他一直以为这小师弟没心没肺,原来心这么重,那都是什么破事也能记惦个半天,着实令人头疼。

    “真的不气你。你多睡觉,赶紧好起来我们重新回蜀中那边去。”

    卫则道“贺师兄,你觉得那个叫容澜的家伙说的话可信么”

    贺咏淡然接话“他明明有那么多机会致我们于死地,可到现在都肯留我们一条命,应当不会有恶意,暂且信他一回吧。”

    卫则闻言,虽然还是不太放心,不过既然是贺咏说的话,他便乖巧地点了点头,又将被子再往上拉了拉,一直盖到只露了一张小圆脸出来,像只小绵羊那样的极度惹人怜爱。贺咏注意着他的动作,不知为何只觉得心里一阵汩汩的暖热,如同那虚无了数年的空间被什么他说不出来的东西逐渐填满了。

    而在他自己没意识到的时候,那双平淡无波的眸子已然柔和得似要溺出水来。

    容澜的给的药效果奇佳,连续服了四天之后,卫则的病已然全好,一点都不碍事了。最初贺咏亦是对容澜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如今则是愿意全然相信他,并且潜意识中也已将他默认为自己的友人。

    “贺师兄,我们下楼去吃饭吧。”

    不知不觉又是到了饭点,前几天为了照顾卫则还没好的身体,贺咏一直都是让小二将些清淡的饭菜送上来。今日卫则大病初愈,精神头足得不止一点点,自然便恢复了常态,又是主动来叫贺咏吃饭了。

    贺咏看了看他一身装束齐整活力四射的模样,心下很是欣慰,正欲答应,忽然间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我们今晚去夜市吧,带你吃点这里的特色小吃。”

    “好啊”

    卫则一听,当即喜笑颜开。他面容长得像小孩,性格喜好等也统统与小孩无异,尤其向来钟情各色美食,只是在蜀中那几日天天吃他最不喜欢的辣菜,也着实苦了他了。

    贺咏淡定地整了衣襟,带卫则下楼去。卫则前几日都是病恹恹的,此刻则是神色轻快,走路都带风。人人见了,都以为他遇见了什么喜事,一个个就差跟他一同跳起来了。

    贺咏领着他来到了上次与容澜同来的夜市,这里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的灯笼高挂,流光溢彩,香气扑鼻。不知卫则是否是闻辣味多少也有点习惯了,居然没有当场捂着鼻子落荒而逃,仅仅是稍微皱了皱眉而已。

    走了一阵,贺咏便远远瞧见了上次那个买糍粑的摊子,毫不犹豫便走了过去。老板还认得他,热情地给他包了很大一份,顺口跟他侃了几句,还很八卦地问这次跟在他身边的怎的换了个人。几句下来,弄得他很是窘迫,道过谢后便匆匆回去了,将那红豆馅的炸糍粑直接递到了卫则手里。

    “你似乎是喜吃甜食的。慢些吃,不要烫到。”他淡淡叮嘱了一句。

    卫则原本好奇地看着那从未见过的吃食,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视线则是立刻聚焦在了他脸上,双眸中异彩更甚。

    “谢谢贺师兄”

    “不必。”

    贺咏故作镇定地凝视了他一会儿,很快便耐不住地移开了视线。

    怎的这么奇怪,什么时候变得连对视都

    不出他所料,卫则果然很喜欢这种味道,吃得极其满足,尽管贺咏几次看不下去叫他慢点吃,他仍是根本停不下来,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了整整一大包。贺咏无语地盯着他唇角边的一小粒芝麻,很自然地摸出袖中手帕伸到他脸旁去帮他拭掉了。

    谁知不擦还好,这一擦两人齐齐如同遭了雷劈那般僵在原地。卫则眨了两下眼睛,愣愣地瞪着贺咏半晌说不出话,贺咏则是手帕还要收不收地依在对方唇角边,清淡的面色被震惊所凝固,捏着手帕的手指无法抑制地战栗不已。

    最终还是卫则首先回过神来,在路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就迅速推回贺咏的手,强装自然地说了一句“多谢贺师兄,我用我自己的就好了。”

    他边说着边掏出自己的手帕去擦,可手抖得太厉害了,也没比贺咏好多少,倒腾了半天硬是一下也没擦到,只得作罢。

    二人无言地站了一会儿,卫则突然佯装轻松开口道“贺师兄,要不要喝点酒”

    “嗯。”

    贺咏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应了一句。两人实在是被刺激得太厉害了,这种时候,大约只有酒的麻醉才能让他们稍微缓过劲来。

    他们来到一家酒肆,对视一眼,什么都没商量就直接要了店里最烈的酒。相对而坐,做了做敬酒的样子就囫囵下肚。那酒果真极烈,仿佛在吞刀子,灼得喉管又痛又辣,可谁都没有半句怨言,饮完这一杯,立马重新斟上。

    两人也没点下酒菜,就这么干喝,两三杯下去都有些撑不住了。贺咏勉强好一些,神志还算清明,卫则整个人都已经成了一滩烂泥,趴在桌面上,口中胡乱地小声嘀咕呢喃着些不成意义的破碎词句。贺咏见事不好,也不敢再喝了,匆忙付了账将卫则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跌跌撞撞地往客栈走。

    好在卫则醉是醉,并不会发酒疯,反而像是比平常更乖了那样,任由他一路拖回去,只是话越发多了些,而且每次开口句首必定要带上一句“贺师兄”。贺咏很耐心地一遍又一遍温声应着他,看向他的目光则是含着无数情绪,极尽复杂。

    “贺师兄,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回客栈。”

    “贺师兄,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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