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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制渣男从良记 第1节

作者:笑客来 字数:30612 更新:2021-12-29 12:35:44

    强制渣男从良记作者笑客来

    文案

    这是一个负心薄幸的渣男成功引起众怒,然后被扔进异世界和另一个渣男对渣,最后负负得正双双成为道德君子的故事。

    沈方良是个负心薄幸的渣男,因为辜负了太多的女人被这些被抛弃的女人诅咒他被男人渣。

    尹日升是个绝世渣男,因为即渣配偶又作奸犯科,名声臭到亲朋好友周边所有人无人不知,无可救药。

    沈方良被诅咒穿越异世与尹日升这个绝世渣男相遇,两人对渣,渣啊渣啊,负负得正了。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系统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方良 ┃ 配角尹日升

    第1章 楔子

    沈方良姓沈名方良,却是既不方正也不贤良,认识沈方良的人都一致同意此人不算坏人,但渣到极点

    沈方良是做程序出身的,因为沈方良小的时候严重偏科,理科好到呱呱叫,文科差到令人发指,在中国这个考试体系下,偏科的学生考试没前途,沈方良中考失利最后被家里塞了不少钱去大专技校读了计算机编程,毕业后正赶上国内网游业蓬勃发展方兴未艾,投身其中的沈方良生逢其时,靠着肯吃苦勤做事的工作狂式作风,在业界迅速出头。

    在业内打拼几年后,靠着累积下来的经验与前期资金,成立了一个网游制作公司,专门制作低成本无脑无技术圈傻x土豪金子的网页游戏,迅速累积了大笔金钱。

    然后沈方良便开始了自己做一个渣男的人生。

    众所周知,任何一个行业都是所谓的口碑的,所谓的游戏行业也是如此,很多做游戏的做久了做大了多少都会有几分想要洗白便高大上的,就像演员演雷剧演久了都想有点突破证明自己不仅仅是个偶像而是有演技的,这是人之常情,沈方良却绝不是这类人中的任何一个,因为他十分坚决一百年从事无技术坚持圈钱坚持无口碑不动摇。

    业内人普遍对沈方良的评价是这小子有才,但职业追求那真叫一个渣。

    对这些评价,沈方良通常只会高傲的挑眉表示在今天这个社会里,职业追求,那是什么人品,现在还有人有那种东西吗渣男,呵呵,没钱才叫渣男,有钱叫钻石王老五好不

    沈方良有钱。

    多亏他坚持圈钱一百年不动摇的决心与行动,沈方良年纪轻轻不到三十岁便入账大把钞票,这就使得他有了在另一个方面表现他渣男本质的本钱。

    沈方良在他的游戏制作公司捞到第一桶巨额回报时,一脚踹了他从中学时就在一起交往了近七年在他狗屁不是时就陪着他一起挨过了苦日子已经谈婚论嫁的女朋友,找了个年轻貌美长腿细腰的模特。

    沈方良的家里因为这事儿几乎天翻地覆,对于他这种现代陈世美的做法,不仅仅周围人都颇为非议,沈方良的老爸老妈因为已经认定了的准儿媳妇没了,和沈方良大发脾气。

    沈方良渣,但沈方良很孝顺,所以他应对老爸老妈生自己气的法子就是给老爸老妈买了套别墅,然后给了被甩的前女友一大笔钱。

    叮咚,搞定,在当今社会,没有钱搞不定的问题。

    沈方良的前女友伤心欲绝,气得咬牙切齿,破口大骂,简直有提着菜刀砍了沈方良的冲动,但因为上有高堂,却又不敢这么轻易的宰了渣男然后把自己赔进去留老爸老妈日子难过。

    再不甘心又能如何,两人又没结婚,再者就是结婚了,现在的婚姻法,呵呵青春已经浪费,拿钱虽然屈辱,但不拿更不甘心,前女友咬牙启齿又满心酸涩无奈,最后抱着认赔杀出的心态,咬牙收钱后立刻飞回老家,恨不得立刻离沈方良离的十万八千里远,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前女友滚蛋了,沈方良的父母自然也没法坚持了什么了。

    然而就在沈方良的父母妥协,试着接受沈方良新找回来的这个魔鬼身材的模特时,谁知又不过三个月,沈方良又给这位模特妹妹给塞了一笔钱然后把这位长腿妹妹扫地出门,不过这笔分手费是远不如前面的前女友丰厚的。

    长腿妹妹可不是吃素的,整日里的来公司大闹,吵着要沈方良负责,沈方良见都不见,直接报警,给那长腿模特妹妹扔进派出所拘留去了,长腿妹妹出来后就拿钱走人,乖乖没影儿了。

    自此以后,沈方良开始了少则一周多则一个月必换女朋友的花心旅程。

    虽然有无数女人在和沈方良交往前都被劝告其花花本性,但一则沈方良有钱,二则,女人嘛,都会有一种幻想,成为花花公子最后的一任终结者,如同男人有征服本性一般,有些女人也是有着征服花心男人“雄心”的,可惜,这些女人都在沈方良这里受到打击,无一例外都被沈方良渣过就扔了。

    终于,这些被沈方良渣过得女人怒了,在一个当地城市女性论坛里,某个被沈方良渣过的女人哭诉自己的经历,把沈方良的实名扒了出来。

    话说事情就是这么巧合,沈方良的那位相处了七年的前女友拿了沈方良的钱,自己开了家小店,虽然收入尚可,但因为被沈方良伤得太深一直没再交男朋友,见到这位在论坛里“痛哭流涕”扒了沈方良实名的哭诉被抛弃经历的女人,一时间泪流满面把自己和沈方良的过往经历也抛了出来。

    然后,沈方良其人这个本地女性城市论坛里一炮而红,一个个或是被沈方良渣过或是路见不平的gn纷纷入贴痛骂此渣男,在这一众痛骂渣男的gn中,有一位腐妹子很是有特色的诅咒沈方良变身小受被无数渣男渣上千万遍还不能反抗,这种诅咒方式很快得到了一众gn的赞同,各个集火,自带干粮,排好队形,齐齐诅咒沈方良变身小受被无数渣男渣啊渣啊还不能反抗,让他有尝尝被渣男负心被渣男抛弃的痛苦。

    在一众妹子苦心点蜡烛诅咒负心渣男时,沈方良在干什么呢

    沈方良在玩游戏,玩某个知名的点卡武侠网游九剑江湖,这款最新出来的武侠风九剑江湖在业内很受好评,用点卡卖游戏时间的方式保证了游戏的公平性,rb玩家没技术也不能出头,在玩家中口碑也是非常不错的。

    话说曾经有朋友知道沈方良玩九剑江湖疑惑不解,问沈方良“你怎么玩九剑江湖你不是做无脑网页游戏的吗”

    沈方良面泛冷笑,说道“无脑网页游戏那是给傻x玩的,我怎么可能去玩”

    那朋友顿时目瞪口呆,说“可你自己是做无脑页游的啊”

    沈方良冷笑,道“你见过做地沟油的自己吃地沟油吗”

    那朋友顿时闭嘴了。

    在一众妹子万众一心诅咒沈方良被变小受被渣男渣时,沈方良正在九剑江湖里刷本,在洛阳春秋古墓附近刷九剑江湖里的顶级内功心法九转心经。

    作为一个技术彪悍肯花时间同时肯砸大钱的rb玩家,沈方良的号装备是顶级的,心法技能是顶级的,武器是顶级的,总之一切都是顶级的,然而在全区武林高手排行榜上却总是被压一头,就是因为排名头号的那位刷到了顶顶级秘籍玉龙枪法。

    据说玉龙枪法是全区唯一的一本绝世秘籍,用枪这种长兵的门派若是得到,练了,只要装备不差得令人发指,立刻就能够从一介无名小卒跻身全区高手排行榜前十。

    沈方良原本还不信有这种级别的武功秘籍,但在一次偶遇时,被那位曾经刷到了玉龙枪法的全区第一高手君秒杀之后,沈方良无语望苍天,深刻觉得这种顶顶级绝世秘籍绝逼是游戏制作组的深深恶意,犹如中彩票一般给了一个屌丝一夜成神的可能,这种逆天的神器游戏里真的该出现吗

    沈方良的结论是该出现不出现他怎么刷到呢

    作为一个手握长剑用可奶可ds的玩家,在九剑江湖游戏制作组公告了适合短兵玩家的顶顶级秘籍九转心经就要在洛阳春秋古墓出现的消息后,沈方良带着一众小弟连续守候了一个月,没时间就雇佣工作组连续不断包场开荒全刷,终于在游戏界面里,一个雨夜交加的夜晚,沈方良带领的自己雇佣的工作组团队通关过后,眼见成功掉落了绝世秘籍九转心经,作为老板雇主加队长,沈方良当仁不让一把捞过九转心经。

    然而,还来不及欢呼,一个闪雷划过,正正好好劈到了沈方良游戏里的人物头上,沈方良被雷劈焦了,瞬时消失,那些被雇佣来刷本的工作组枪手左看看右看看,集体认为沈方良下线逃帐了,咒骂着离本儿了。

    在本地城市女性论坛里,那个扒沈方良外皮诅咒沈方良被渣男渣的贴子里,有一个睡眼朦胧的妹子刚刚发了一个帖子一万楼,我来翻页,集火人气,向耽美大神祈祷,诅咒沈方良变身小受被无数渣男渣啊渣啊还不能反抗,让他尝尝被渣男负心被渣男抛弃的痛苦。

    发完这个帖子,妹子再也支撑不住,关机睡觉去了。

    而沈方良,此刻正站在一片青山绿水间,手里保持着握着那本九转心经的姿势,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片荒野半点人也也无的原始田野模样的场景,道“tf”

    第2章

    “别喔啦”,一个书生凭空出现在沈方良身前不远处的大石头上,懒洋洋伸了个懒腰,道,“你再tf也没用,这里是异世界的古代,没人听得懂英文。”

    沈方良呆滞半响,看着这个凭空出现的书生,许久才反应过来,惨叫一声,道“你鬼啊”

    那书生被这惨叫声刺到了耳朵,挖了挖耳朵,道“我不是鬼,我是给神仙打下手的,鬼那是归地府管的。”

    看着沈方良眼睛瞪得斗大,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懒书生长叹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道“沈方良是吧,这个算你倒霉,因为你渣过的女人太多了,这些女人集体爆发向我们的女神请愿,要你接受惩罚,亲身体会一把被渣男渣不,是被无数渣男渣的痛苦,所以你就来到这个世界了。”

    沈方良向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书生,书生叹了口气,道“知道你一下子没法完全相信,诺,你自己看就知道了。”言毕,书生扔了一个巴掌大的镜子给了沈方良。

    沈方良随手接过,一照镜子,如雷劈当场。

    镜中人说陌生也陌生,说熟悉也熟悉。

    说陌生呢,是因为眼前这张脸分明是一张大活人三次元的真脸蛋,不是九剑江湖里是3d图像游戏脸,所以陌生;说熟悉呢,眼前人的相貌,分明就像似九剑江湖里自己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会员级别的脸谱,号称九剑江湖最美的小受脸,那真真是一个眉目如画,肤色如玉,明艳秀美,风姿绝伦,一万个人里都挑不出一个的好看来。

    什么你说这么好的话不像是用过来形容男人的,为什么沈方良要在游戏换这么一张脸

    答案一如既往符合沈方良的渣男本性为了追妹子,妹子喜欢他就换,反正游戏里操纵人物都是看后脑勺,他自己又看不见自己长啥样,只要妹子能看见,然后作为视觉动物的妹子看到他这张“美丽”的小受脸,呵呵,沈方良的心思,是男人都懂的

    现在,沈方良不是对着后脑勺啦,对着镜子看着这张真实的脸孔,一皱眉,只见在镜中人两弯含烟眉立时轻笼哀怨,一双似泣目暗自生愁,沈方良打了个哆嗦,想起不知道哪本书上的一句诗词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

    沈方良吐了,真的是把镜子一扔就开始趴在地上狂吐,他真是受不了镜子里的那张脸,太他妈的娘啦

    书生满是同情的看着沈方良,等他吐完,递给他一放巾帕,道“吐完了吗”

    沈方良爬起来抓过巾帕擦了擦嘴,然后把那巾帕一把扔在地上,道“你们到底是什么鬼想干什么”

    书生见沈方良如此,叹息口气怕了拍沈方良的肩膀,却被沈方良很不客气的躲开了。

    那书生也不生气,道“兄弟,我同情你,其实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底下惹什么人都不能惹女人,你看我,就因为我家主上和耽美大神不对,现在要叫做纯爱大神了打了个赌,然后把我朋友,恩,他以前是给我家主上看院子的,失误丢了一颗母树的果子,导致我家主上被指责打赌作弊,主上一怒之下就把我和我朋友送给那纯爱女神做下人去了。”

    沈方良翻了个白眼表示他没听懂,

    不过书生倒是没去在乎沈方良的表情,哭丧这一张脸继续道“给女人做事不容易啊,尤其是那女神殿里都是女人,就我和我那蠢朋友是男人,所以方良兄弟,我理解你,你啊,这也是倒霉,若是往日也没什么,世间渣男那么多,我家大神也没那个心思每个都管。哎,不过最近啊,不知道是哪个时空的哪个混蛋,突然出台了一个脖子以下不能有的神奇规定,然后受此影响,我们女神以前叫做耽美大神现在改名叫纯爱大神的女神,因为这场神奇的风波香火大减,再然后突然有一天我家女神感觉到了一股非常虔诚浓烈的信念,就是一众女人向她祈祷,要一个叫沈方良的男人体验一把被男人渣的感觉。说实话,若不是最近我家女神的日子过的比较郁闷,她本来是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事情的,但是谁让最近她信徒贡献的香火少了呢,所以她就对你格外重视,加上你又在玩九剑江湖,与这个世界产生强烈时空联系,再然后你就被她扔到这个时空啦。”

    沈方良听了书生的话,沉默半响,最后很是郑重的道“你疯了,该去精神病院看医生了。”

    言毕,沈方良转身便跑,但没跑两步,天上一个雷击下来直接劈了奔跑中的沈方良,沈方良瞬时一个惨叫成了一具焦尸摔倒在地。

    书生无奈,走到近前,对天上拜了一拜,道“大神,手下留情啊,等我和他解释清楚他就不跑了。”

    这时天空之中一道金光闪过,沈方良又恢复了成了被雷劈前的样子,只是衣服都被雷电烧焦了,此时用衣不蔽体形容都是好听的,其实可以说有穿和没穿没啥两样了。

    书生又叹了口气,道“你能不能等我说完再跑。”

    沈方良捂着重点部位,恨恨的看着书生,咬牙切齿,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人的相貌这种外在条件实在是太重要了太有迷惑性了,若是沈方良原本的相貌这样恨恨的瞪人的表情,那肯定会被解读为“精英男”又在计划着坏主意准备整人,而用现在这副相貌表现出来,就是咬着形状姣好的唇,一双小鹿般眼睛满是委屈愤怒的看着欺负他的“坏人”,要多无辜又多无辜。

    书生打了个寒颤,然后一挥手将沈方良定住了,道“我看你还是别说话了,你这个样貌太有迷惑性,连我都受不住,但你一开口说话又能把人气得半死,所以你还是乖乖闭口听我说吧。”

    无视沈方良瞪视自己的目光,咳了一下,接着道“那个,我刚才说到哪里了啊,因为有太多女人诅咒你哎,我和说白了,就是你身上的孽障太多,你需要在这个时空受尽苦楚,把孽障还清了,你就回家了,听明白了吗”

    然而不管书生怎么问沈方良,沈方良都知道是瞪眼,书生一个劲儿的问道“你听明白没有啊听明白没有啊”

    书生问了半响沈方良都不回答,半响,书生才反应过来,道“啊,对了,我还没开你的噤声呢。”

    言毕书生一挥手解开了沈方良嗓音的禁制,沈方良只觉得喉头一松,能开口说话了,立时脱口而出,喝骂道“我去你大爷”

    结果书生一挥手又把沈方良禁音了,道“行了,你这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还是别开口了,听我说吧。恩,那个,我大概给你介绍下你的任务,你呢,玩游戏时有看到任务目标是什么样子吧,对了你就按照这个标准来理解,就是找到一个个头上标着渣男的任务目标,然后呢对他们好很好非常好,再然后争取让他们渣了自己,等到你被渣的次数足够了,你自己积累的孽障消减干净了,你就能回家啦。”

    第3章

    看着沈方良,摸了摸鼻子,书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个我也知道这个任务挺不人道的”,左右望了望,似乎在查看有没有人,或者说那位什么纯爱大神在没在盯梢,书生压低声音偷偷摸摸对沈方良道,“我给你支个招,其实你也不用真,你知道其实渣男也是分等级的,你只要找一个头上渣值爆表的绝世渣男,这种人不多,估计满世界找也没几个,然后把这个人扳成一个好人,最好扳成一个能够造福百姓的圣人级别的好人,这样可是一个大功德,一个就能够把你那点孽障都偿还干净了。”

    说完了,书生向着沈方良的头上一拍了一下,沈方良只觉得脑中金光一闪,全身有一股暖意,也说不上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便见视线里的出现了游戏里的系统界面,并且还和自己熟悉的界面有了几分变动。

    书生拍完这一掌,便一边从怀里掏东西一边道“那个啊,这几样东西是给你的”,书生从怀里掏出书一本书来,道,“这本东东叫做九剑江湖指南,我做了点小改动,附了小法术,在外人看来就是一本这个时代人常用的武德字典,就是一本字典,类似这个你们那个时空的康熙字典,然后呢,你有什么关于任务关于这世界的任何疑问都可以从这本书里周到,使用方法类似度娘。”

    书生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块雕琢精细沁着血红色冰丝的玉佩,道“这个呢,你带着,有点类似于你们时空的gs定位,实在是有什么了不得当大事,比如地震啦,被埋在地底下出不来了,就滴一滴血在上面,然后吼一嗓子救命,当然实在情况危急不吼也行,我就来啦,不过没啥大事别用,咱也是有休假的,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候着你。”

    书生将这两样东西塞进沈方良怀里,然后微微皱眉,目露思索之态,喃喃自语道“我好像忘了什么”,一边说一边来回来去踱步,半响一拍脑袋道,“啊,我想起来了,那个身份证明啊”,说着有从怀里逃出了几样东西,翻找了一会儿,掏出一打折成旋风装册子状的纸张,道,“要给你在这个朝代按个合法合理的身份啊,现在这个东魏王朝刚开国没几十年,当朝的皇帝老子也不是个吃素的,户籍人口流动之类的都管得挺严的,黑户流民不多,你没个身份日子只怕难过。”

    沈方良瞪着眼睛看着那书生在那堆册子里翻找,一边翻找口里还喃喃自语,道“你短兵ds高攻,还有神器橙武,第二职业兼休了治疗心法,还算是个比较彪悍的奶妈,手里还有一本刚刷到的九转心经,恩,这个身份背景不好安排啊,啊,有了,这个”,从那对册子里翻出一张折成策子状的泛黄的纸张,道“这个,昔日安平郡王与名剑山庄周家联昏的血脉,流落于世,恩,这个正好能合得上,那天你作的太过穿帮了也合得上,就这个了吧。”

    书生言毕,将那张纸也塞进沈方良怀里,道“这是你的公验过所,说白了就是身份证,你的户籍落在金陵府所辖的一处偏僻山村里,给你开的离乡证明写的理由是寻亲,具体情况你翻这公验上的记录就明白了,繁体字你认识吧,不认识就翻九剑江湖指南那本虽然不是真字典,但差不多也能当字典用。”

    书生这会儿长出了一口气,一抹头上的汗,道“好了,这是都交代完了,对了,还要嘱咐你一句,别不拿这个任务当一会儿事,要知道你在这个世界属于异类,极易为天地法则盯上,加上我们家大神的推波助澜,你身上的孽障值简直就和开了爆棚瓦数的大灯泡似的,明晃晃让天道想不注意都难,一般来讲,消孽障要么是做善事积德,要么是倒霉遇到一连串惨啦惨啦的事情像还钱一样折冲了,这个到你身上你要是不听我家大神的话去执行那渣男从良的任务,只怕就是最后一种最要命的应雷劫。这雷劫可不同于我们大神刚刚为了教训你那么轻飘飘的几下,那可是真雷劫,焦皮裂骨,灼经焚脉,可比千刀万剐差不了多少,你呢,本是此时异类,又不雷劈一次就挂了的货色,除非你一直趴地上撞死不复活,否则起来一次,就要被劈一次,要不怕受苦就试试。你要是受不住那份苦,就乖乖的去做任务,接了任务就得了我家大神的庇护,我家大神的手段遮蔽了这间界的法则,不用受雷击苦楚,只是若是接了任务不做呢,那就会反应在气运上,出门摔断腿,走路掉河沟,吃饭噎个半死,比起雷劫来,是软刀子磨人,也好不了哪里去。

    所以呢,综上所述,你还是认命点,按照我刚才给你出的法子,找个绝世渣男,把他扳成个好人,造福他人,这种教化恶徒和行善积德的双重功德,很快就你能把身上的那点孽障消干净,加上你自己身上这一堆外挂,做任务之余来点符合自己新意的享受,简直就是来度假快活的。”

    眼见沈方良盯着自己的眼神几欲喷火,书生无奈叹息一声,道“行了,我也是为你好,看你这幅不领情的样子,何苦来的,说到底,还不都是你自己做的孽,自己作孽自己还吧,我交代清楚了,任务完事了,这就回去向我家大神交差去了,拜拜了您呢。”

    这话一说完,书生就和来时凭空出现一样,又凭空消失了,而随着这个书生消失,原本动弹不得的沈方良立刻能动了。

    起身来活动了下手脚,沈方良指着那书生消失的方向,破口大骂道“神经病你从哪个精神病院”

    后面的话还说完,就见天空中雷光一闪,一个霹雳下来正正霹在沈方良身上,这雷击真如那书生所言不像刚刚那到什么什么纯爱女神降下的小打小闹的雷击,乃是正正经经的雷劫,一道劈下来,真真是焦皮裂骨,灼经焚脉,这么说大家不明白,换种说法,就是等于一个大活人火火被火从皮肉至骨里慢慢被烧成焦炭的感觉,那得痛成什么样

    沈方良惨叫着在地上打滚,知道倒毙在地,眼见着视线里“游戏”界面上那个复活的按钮,沈方良只是疼得全身发颤,昏头胀脑,半响都不敢动弹。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复活倒数计时用尽了,沈方良全身发光,一个翻身蹦起,身上的衣服已经是彻底报废了,但是神奇的是放下那个书生塞给他的几样物品竟然还完好无损的在自己怀里,沈方良万分惊奇,但还没等他仔细查看一二,只见天空中雷鸣大作,又是一道闪电劈下。

    已经被方才那痛彻心腑焦皮裂骨的痛楚吓破胆了,哪里还敢还想再承受一次,沈方良急忙捂着脑袋大喊“我接任务”

    这几句叫喊一出,只见那已经劈下来的雷电在近沈方良头顶三尺之时,仿佛突然被一个罩子挡住了,沈方良半响没感觉到痛楚,抬头一看,只见身前尺地方,有一层仿佛透明的光晕,那雷电击打在光晕之上,便再也难近分毫,又过了片刻,雷电消散,光晕也跟着消散了。

    沈方良张了张嘴,很是紧张,下意识的舔了舔唇,此时只听耳边“叮”的一声,视线内系统蹦出了一个任务提醒已经接受任务寻找渣男此时沈方良已经被那个雷劈的痛楚教训过,对方才还视为神经病的书生所言所语已经有了几分信服,想起方才那书生说的“若是接了任务不做呢,那就会反应在气运上,出门摔断腿,走路掉河沟,吃饭噎个半死,比起雷劫来,是软刀子磨人,也好不了哪里去”,瞬时心惊胆战,再也不敢去试验这话的真假,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套衣服,换下来了已经被雷劈成渣渣的“布条”,恭恭谨谨的按照小地图上的显示去寻找渣男了。

    第一卷庙堂篇

    第4章

    青田镇是闽中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人口不多,民风淳朴,这里居住的大多是祖上躲避战乱迁居而来的尹氏家族族人,镇上几百口,倒是有半数都姓尹的,自然,这镇上的里正便也是姓尹的,名叫尹世衡,四十几许的年纪,担任镇里的厘正已经十几年啦,因为处事公正,并不借着手里的权柄做些危害胁迫乡里的事情,是以多得大家尊敬,有事也多听他做主。

    这日,他正去县里交割了今年镇里的赋税役的册子,方才回家里梳洗了下,家中内室正做好饭菜端上了桌,还没等他动筷子,就有人砰砰砰敲他家的门,在门外急急的喊道“里正在吗里正在吗”

    尹世衡眉头直皱,心道这是哪家的后生,赶上吃饭的时候来急吼吼的敲门,怎地这么不通礼数

    尹世衡的内室起身,道“听声音,像镇里旅柜的小虎,别是有什么急事吧。”说着去拔了挡门的木栓,开了门,果然是镇里旅柜客栈的帮佣尹虎,平素里乡亲都称呼做虎子。

    只见那尹虎急急的奔进来,一把抓住尹世衡,道“老叔啊,您可是快随我吧,这饭食还是待会儿在用吧。”

    尹世衡被尹虎拉拽着向外跑,脚下踉跄几步才跟上,嘴里不住的道“哎,你这是干什么急什么出什么事了你别拉啊,我能走,你别啦啊到底怎么回事是那个败家子尹日升闹事了”

    尹虎顾不得其他,一边拉着谢世衡向外跑一边道“不是那个败家子,是哎,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老叔,旅舍里来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外地人,要住店。”

    那尹世衡道“住店就住呗,你们不就是旅舍吗,还不给人住店了”

    那尹虎急道“老叔啊,你去看看就明白了。”说着脚下走得更快了,把个尹世衡急的直道“你慢点慢点”

    及至尹世衡到了旅舍里,才知道为什么尹虎会那么焦急的叫自己过来了,还说什么这个住店的“不是寻常人”,废话长成这个模样能是寻常人吗

    只见眼前人修长高挑的身材,皮肤的像官窑烧的最上品白瓷,细腻的连毛孔都看不见,因为肤色实在太好,所以整个人看上去几乎像隐隐发散着温润光泽的错觉。

    所谓一白遮三丑,一个人的皮肤若是很是健康温润白皙,那就会衬得这个人整体气质都很是斯文的感觉,而眼前这个家伙的逆天之处在于,不仅仅肤色好的耀人眼目,长相也好看的吓人一对含情目,水汪汪的,红润的樱唇,嘴角微翘,即使板着脸也因为这微翘的嘴角,也是让人觉得好似含着三分笑意,带起几分春色,加之那仿佛粉雕玉珠的鼻子,在那很是秀气的脸上,五官的组合竟是说不出的纤秾合度,有一种那样恰到好处的美妙,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怎么可能怎么耐看。

    这样一个人物,怎么可能是寻常人寻常人家怎可能样的出这样的人物

    更何况这人背上还明晃晃的背了一把剑,而且要住店竟是还掏出了整块的金子来付账,却又拿不出公验。

    要知道本朝律法有定,寻常没有官身爵位的百姓家是不准储存或是佩戴兵器的,民间自已不准私自倒卖兵器,同时,本朝律法还规定,寻常百姓不准擅自离开自己户籍所在地,若是想要离籍游历或是走商,是需要当地厘正签发的公验的,住店时拿出来,店家是要检查的,若是无公验四处游荡,被当地官府抓到,是可以直接收没为奴的。

    眼前这位好看的往任何地方一站就能引起众人围观堵塞交通的少年,大白天生怕人不知道似的背着把宝剑到处乱晃,没有公验还来住店,一出手就是一大块金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

    这家伙

    尹虎压低声音在尹世衡耳边道“我猜测这小子可能是哪家的富家少爷或是哪家的内宅侍宠,偷跑出来的。”

    尹世衡暗自点头,心道就冲着那一身白成那样的皮肉,就像是个富贵养成的,多半没经过风雨,没做过苦活计,才能细腻成那样,又兼这样没常识的样子,多半就是内宅娇养的,少有独自出门的。

    这么一想,尹世衡瞬时觉得事情难办了,心道若真是没个公验那还好说,依律办理,抓起来就是,只是看这个少年的模样,不论是偷偷从家里跑出啦的富家公子,还是哪家的内宅侍从,真的惩处的过了,引来的这少年背后的人家,却是难办了。

    这么一思量,尹世衡上前两步,很是恭谨的抱拳施礼,道“这位小郎君,敢问您是何方人士啊”

    听得有人似乎在叫自己,沈方良回头,看到一位四十几许似乎是管事的男子,自己跑了好几十里路,终于循着地图上的坐标找到了这个有人烟的小镇,看任务提示,似乎任务目标也就在这个镇子里,所以就直直奔进来了,不过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儿,自己一进镇子,镇子里的居民就都和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找到家旅舍要住店,那展柜的盯着自己半响,支支吾吾的不回话。

    开始沈方良还以为是自己掏的钱不够,但等到他掏出了一大块金子拍在柜台前,那掌柜的还是支支吾吾的样子,沈方良便开始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自己搞错了。

    看着眼前这个四十几许的男子,周围人对其都有几分隐隐的尊敬之意,沈方良觉得似乎能主事的来了,便也学着电视上那些教授礼仪的讲解,似模似样的抱拳回礼,还注意到了是左手在前,道“这位这位丈人,请问这里可是青田镇”

    尹世衡点头道“这里是青田镇,鄙人姓尹名世衡,乃是本地里正,敢问小郎君您从何处而来啊”

    听到这为自称本地里正的男子一直追问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沈方良心中不解,心道难道自己哪里露陷了

    挠了挠头,沈方良微带小心的试探道“在下从远方来寻一位寻一个人。”

    眼见这长得如珠似玉的少年人态度很是谦和,又这少年背后的宝剑,尹世衡微微犹豫,最后决定直言相探,道“这位小郎君,本朝律法有定,除官府差人和家中有官爵者不得配兵刃行街,敢问小郎君从何处来,家中是否有官爵在身”

    沈方良张了张嘴,差点忍不住去摸背上的宝剑,那可是他足足刷了两三个月的副本才爆出来的橙武,又花了差不多同等的时间才配备齐全比如金装剑鞘,还镶嵌了足级的宝石,是他全身上下最贵的一件装备,是他的骄傲

    而此时此刻,却原来正是这件他最骄傲的装备使得他一进镇子众人便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

    尹世衡看眼前少年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便转了话题,道“这位小郎君,本朝律法有定,百姓离籍远行,要有原籍开具的公验,过关之时沿途官府也要落验签署,住宿之时便要以公验正身,敢问小郎君,你的公验”

    尹世衡的话还没说完,眼前少年已经一个晃身,没影了。

    客栈中的一众人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都忍不住揉眼睛再看,没人,再揉眼睛。

    只有里正尹世衡没干这么傻叉的事情,而是额头冷汗直冒,心道这少年长得干净剔透,却原来竟是武林中人吗

    沈方良运起轻功,嗖的一下,跑出镇子,直到没有人烟的荒野处,才从背包里摸出那本九剑江湖指南,开始翻了起来,一边翻一边还骂道“臭书生,你这个混蛋把我扔到这里就不管了害我出笑话了吧”

    第5章

    “骂我什么呢”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沈方良吓了一跳,直直蹦起,左右一通打量,只见一个十分眼熟的书生正懒懒的跨坐在一棵柳树的树干之上,见沈方良望向自己,很是懒散的从树上跳了下来,道“骂我干嘛”

    沈方良直直的瞪着那书生,确定这就是几日前自己刚见过那个和自己啰嗦了一大堆的书生,霎时跳起来骂道“你这个混”

    书生挖了挖耳朵,道“你再骂我小心我让你趴在地上学狗叫。”

    沈方良瞬时被堵了回去,被那雷劫教训过后,沈方良已经对这个书生以及这书生背后象征的力量有了隐隐的畏惧感。

    砸了砸嘴,书生看着沈方良,道“哎,和你好好说话时你不听,这会儿吃了亏又哭爹叫娘的,你何苦来的诺,你手里不是有那本指南嘛,好好看看就不会吃亏了,尤其是这个时空的历史背景、法律、风土人情之类的。”

    沈方良撇撇嘴,无奈的坐在地上,开始翻那本指南,那书生见状,起身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道“我看你往青田镇跑,怎么,找到任务目标了”

    沈方良正在翻那本指南,本来不太愿意理会书生的问话,可是这段时间的折腾,让他实际上已经有点低头的意思了,便勉强回话,道“我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家伙的标准是怎么回事满地图都是渣男,几乎没有个男人不是渣男的,我看到的每个人的头顶都顶着一个渣字。”

    那书生叹了口,用有些同情的眼神看着沈方良,道“你也知道的,其实女人定义渣这个字的标准从来都和我们男人不一样,在她们看来,一个男人无论品德好坏,只要对配偶够好,就是好男人,只要是个花心萝卜,朝三暮四等等的,对不起另一半,就是渣。”

    说到这里,那书生顿了一下,道“我大概能猜到你要找的那个任务对象,恩,那个在青田镇的家伙,真是万里难寻的绝世渣男,哎,可是个真正的绝世渣男,因为他不仅仅是花心而已,那人品,在男人眼里看来,也可谓是道德败坏的人渣了。”

    其实沈方良只能在自己的地图上看到一个个红色的点点,上面标着“一般渣男”、“中等渣男”、“特级渣男”等等标签,还附有计算“渣”级别的数值,渣值越高,红色的点点越大,而青田镇的地图上,那个大得吓人几乎把区域地图都覆盖住的大大的红点,上面标着几个血红的大字绝世渣男,那个渣值简直高得快要爆表了。

    这让沈方良忍不住有些微好奇,问那书生道“这个绝世渣男到底干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得到这么个头衔的”

    书生犹豫了下,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将那个绝世渣男的过往叙述给沈方良知道,沈方良听得那人那般过往,直直的瞪大眼睛,心道这货还真是够渣,最起码他沈方良是自叹不如的。

    尹世衡方才回家没多久,就又被一阵敲门声给从饭桌上拉起来了,开门一看又是虎子,又是拉了他就跑,又是到了客栈,再定眼一看,却又是方才那个长相极为出众的小郎君,看到尹世衡,微笑的道“正好,方才竟是造次了,这里是我的公验,里正您验看下吧,也好安了这位掌柜的心。”

    尹世衡接过这小郎君手里的那个经折装的册子,仔细验看,然后抬头上下打量了下眼前这位似乎不过十五六岁大小的少年,道“这位小郎君,你是大夫,四处游历学医加之要寻一位远亲所以才离开本籍”

    沈方良差点把嘴角都笑僵了,心道大夫个狗屁,咱八辈子都和救人沾不上边。

    不过恶补了一下这个世界背景的沈方良知道自己要是照实说,肯定立时就会有被抓起来扔进大牢的危险,自然要承认,道“在下年幼学浅,游历中原,行医天下,也是为了精深自己的医术,原籍地方官感念我的诚心,才出具了这份公验,许我以游学之名游历天下,也顺便要寻找一位远亲,所以才来到此间。”

    这番文邹邹的假话,说的沈方良的脑细胞都快被耗干了,好在刚才的恶补倒是真的有效,这话虽是临时编出来的,但一则没在人称叫错,二则大致用语也符合此地风俗,三则也算是合情合理没有触犯法律,倒是将尹世衡给糊弄住了。

    虽然尹世衡不太相信眼前这么个娃娃样的人真的是什么大夫,毕竟这个时候的人都相信越老的大夫越是厉害,但因为先前对眼前这小郎君身份的猜测,让尹世衡心里有点犯嘀咕,眼下既然有了合法的公验,尹世衡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招人这个麻烦。

    第6章

    话说咱们先把时间向前推,回到几个时辰前,沈方良在翻那本九剑江湖指南的时候吧。

    当那个匆匆出现又匆匆消失的书生再次消失时,被一些列状况惊吓到的沈方良为了避免吃亏,可是真的老老实实的去翻那本九剑江湖指南了,但是这一认真翻阅,真真吓得沈方良差点将手里那本书给仍将出去,联想到造成自己如今窘况的罪魁祸首却已经消失了,却是想发脾气都没处发去,惹得沈方良差点要再次破口大骂。

    静心翻查良久,沈方良才算对这个世界有了几分基本了解,不禁目瞪口呆。

    这个世界的现在的王朝国号是魏,或者说是东魏,风物之上有点类似于沈方良那个时空的唐宋之时。

    之所以说是东魏,是因为,恩,前面还有个西魏,西魏的开国皇帝姓李,出身贫寒,几经征战建立大魏王朝,然而和沈方良所处的时空历史上的许多王朝一样,有本事的祖宗打江山,后世不肖子孙败江山,这西魏的后代子孙是怎么不肖的呢似乎历代亡国之君败家的举动都是差不多的,这个宠爱美人,重用外戚,任用奸臣,偏信宦官,等等等等,总之一系列的折腾,把这个西魏朝折腾的,内有农民起义,外有突厥等少数民族侵犯扰边。

    这西魏王朝最后的皇帝,魏哀帝,宠爱一个西域进贡的金发碧眼的美人,这个金发碧眼的美人呢,也很争气,生了黑发碧眼,深鼻高目的儿子,这魏哀帝呢,宠爱美人,也就宠爱美人生的儿子,想要立这个黑发碧眼的儿子做太子,这可就把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魏哀帝本来是有太子的,这个太子是魏哀帝的皇后正室所生,正子正脉,身份尊贵不说,这个太子还是即能干也厚道,朝野都多有赞誉,这个时候的大魏王朝,本来就是内忧外患,大家都寄望着这个颇为有才干的太子上来,不说力挽狂澜,但好歹做些改革或者稳定局面之类的事情,让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些,这常年流连后宫不上朝的魏哀帝一有这废太子的打算,立得还是一个“蛮夷”所生的碧眼娃娃,这对于一个黑发黑眼的华夏黄种人的王朝来讲,简直是不可接受的。

    话说虽然历朝历代的细数,一个王朝的灭亡其实也不能全怪到这些王朝的皇帝身上,毕竟王朝兴衰也是有他的历史必然性的,不过也不可否认,历朝历代,亡国之君的许多昏聩举动,在加速自己王朝的灭亡上,也是起到了十分卓著的作用的,像崇祯那种都快亡国了还力图振奋有心振奋的,哎,不说了,说起来也都是悲哀啊。

    这个魏哀帝的,显然不在那些力图振奋的末代君主之列,这位皇帝呢,终其一生来看,说是一个昏君还是不为过的,因为此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任性,不过这也是多是因为他生错了时代,如是他生在现代,恩,他的行为就不是昏聩任性了,应该改名为有个性、追求自由与真爱。

    可惜,谁让他生错了时代呢,做了帝王,又不是后世拿无知当个性、拿无耻当卖点的hay潮人,这个时代没人追捧非主流,所以这位魏哀帝坚持要立自己的“碧眼儿子”的举动,几乎是直接导致了他的王朝的灭亡,还差点赔上整个华夏民族的前途。

    魏哀帝要立碧眼儿子做太子,立时引起轩然大波,朝臣纷纷反对,如果是一个足够残暴的君主,那么此时可能就大开杀戒了,可是魏哀帝不是,作为一个早年被内父管的极严内父去世后就又驾驭不了朝臣的懦弱君主,常年玩不上朝躲后宫装失踪的男人,是没那个去开闸刀宰那些朝堂老臣的胆子的。

    换太子不成,魏哀帝就回去和自己的碧眼美人诉苦,而魏哀帝这位用现代的标准看是个纯粹的小三之流的碧眼美人,却是个有理想有追求有手段的“好小三”。

    碧眼美人先是买通太子身边的内从人,给太子出主意说今上宠爱蛮子,常抱庶弟,您的位子很危险,不若多立功勋以求自保。

    此时的大魏朝北面面临着老对头突厥一族的骚扰,西南有南诏之类的虽然闹不出大事但也不消停的少数民族闹事,西边是日渐崛起的吐蕃国,南面呢,此时正好有荆蛮造反,这太子觉得身边的这谋士出的主意有道理,就向自己的父皇请命去镇压荆蛮叛乱。

    作为通常的担任反派角色的小三,这个时候碧眼美人按理来说应该在后面捣乱啊,比如扰乱粮草啊、不给支援啊之类的,但别说,这美人还真没这么干,相反的,还在魏哀帝面前说了太子不少好话,让魏哀帝很是感慨,觉得自己的美人真是有心胸有品德啊,那些说美人坏话的朝臣,都是大大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太子很有本事,打赢了回朝了,然后朝野庆贺,毕竟,末代王朝嘛,这国力总是比较挫的,打仗呢,输的时候比较多,赢得时候比较少,这打了胜仗了,还是朝野上下都寄予厚望的太子打赢了,当然普天同庆啊。

    这个魏哀帝也很高兴,赏赐了太子很多财物,还在宫中大摆筵席庆祝此次大捷,这个时候碧眼美人也表现的很得体,笑着祝福太子。

    但没过多久,京城里就有了不少的流言,说是太子贤德,皇帝无能,当今圣上要是退位禅让给太子,可能朝政会更好些,老百姓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这种流言,在这个年代,当然是大逆不道,也自然的只会在市井间流传,没人敢说给魏哀帝听,可是不知为何,在一日魏哀帝赏百戏的时候,因为看中了一个耍戏的侏儒戏法耍得好,叫上前来问话,那侏儒不知怎的竟然将这市井流言“无意”的透露给了魏哀帝,说是“如今老百姓都说,要是太子当皇帝,日子能更好过点儿”等等,惹得魏哀帝勃然大怒。

    等到魏哀帝带着满腔怒气返回后宫,又“不小心”见到他的碧眼美人在哭泣,急忙询问碧眼美人为何哭泣,碧眼美人几番“掩盖”,推说是被沙子眯了眼,魏哀帝不信,一再相逼询问,最后碧眼美人嚎啕大哭,说“现在外面都在说我是祸国妖孽,说是等陛下您一走,就要杀掉我们父子啊,呜呜呜,我死不足惜,可是我与陛下的孩子,呜呜呜,他是陛下血脉啊,是当朝皇子,难道陛下一去连性命都不能保全吗”

    魏哀帝在前朝被那耍百戏侏儒说的话闹得生气,回到后宫又被自己宠爱的碧眼美人哭得心都酸了,这位魏哀帝虽然哪里哪里都不行,但是好歹还不会把人的年纪大小算错,他比自己的碧眼美人大了快一轮了,他的与碧眼美人的孩子,现在还未满十岁,所以多半他会走在碧眼美人的前面,也就是说他与碧眼美人的孩子,以后的生死都要操之于太子之手。

    先前一怒,其后一哀,两种情绪激荡下,心绪起伏,魏哀帝便油然而生了一种烦躁厌恨的情绪,当然不会是对碧眼美人的,美人哭得如此可怜,把魏哀帝的心都哭化了,那自然的这种情绪就只能对着那个让他很是难堪的太子去了,加之为了自己的美人和美人的孩子考虑,此时的魏哀公,经不住的已经把自己的太子当做仇人看待了,把原来就有的那个废太子的心思再次捡起来,考虑着怎样才能把自己的太子给废掉。

    第7章

    如果这是后世的话本评书人来讲这段历史,只怕会醒木一拍,说一声“话说那哀帝在位时,有蛮夷妖人祸国,以致朝政混乱,要说这蛮夷妖人,本是狐妖转世”

    穿凿附会些怪力乱神,总是离不开些忠臣奸臣、因果报应之类的评断,不过那是评书,不是历史,也不是沈方良手里的那本平铺直叙将发生的事件依次罗列不置评论的九剑江湖指南,所以咱们大略来说些这魏哀帝后面干的事情,这背景就算交代完了首先,魏哀帝不是个有能力的君主,所以在恼恨着自己的太子想要费尽心机把这个太子废掉,可是太子又有很高的声望也没什么大的过错让他无从着手的时候,他还真是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后世的有些没学过唯物论的读书人会把一个王朝的灭亡归咎于天命,这当然没道理,可是也算是有些歪理,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每一个王朝灭亡前,都有许多比较点背的时候,或者说运气差到爆,而这种很坏的运气放在西魏王朝身上,就是,恩,这颗人类居住的星球开始进入周期性的小寒季,然后西魏王朝的北面,那冒出了一个又一个游牧民族的大草原上,接连几年的大暴风雪,使得本就荒凉的北地草原变得更加荒凉,牧民畜养的牲畜大批死亡,活不下去的草原人干了他们一贯会在活不下去的时候会干的事情南下抢劫。

    突厥南下劫掠对西魏王朝的边关百姓来说,是灾难,但对于一心想废掉自己的太子的魏哀帝来说,却是天赐良机,抓住这个机会,魏哀帝把自己的太子踢到边关去抗击突厥,然后他干了一件他的那位碧眼美人都没好意思拉下脸来去干的事情,就是在儿子在前面拼命的时候,把后方粮草给断了。

    这位摊上个年纪一把但心里年龄还在叛逆期的乖觉老父的倒霉太子,守着边关应对着大批被寒冬暴雪逼得南下来和西魏人抢夺生存机会的突厥人,后面要应对自己竖起眼睛盯着来找麻烦的老爹,太子心里憋屈啊,他又不是个神,不可能从凭空变出粮草来。

    眼看着这么下去,自己率领的大魏军迟早要全军覆没,想想自己还在京城里的正室正子庶子,那一大家子,还有上上下下的亲友,比如舅家,比如老师就是太子太傅,比如那些自己亲近的文臣,要是自己打输了,这些人只怕都活不了,但眼下的情势,粮草快吃光了,人没吃的,不用人打,自己就先挂点了。

    太子悲愤了,一则是有点向老爹报复的意思,二则为了不战败连累自己的亲朋好友,太子抹脖子了,临死之时留下一句遗诗明志“君父有权倾社稷,儿臣无力可回天。”

    太子抹脖子了,两军对阵,一方是不拼命就要冻死饿死的草原群狼,另一方是主帅憋屈自刎后面还有皇帝断粮草找麻烦的倒霉魏军,这,谁赢谁输还用多说吗

    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就是西魏开到边关的十余万大军,恩,被突厥人打得大败,雁门关失守,潼关失守,突厥人长驱直入,攻破京城,把整个西魏皇室宗亲一网打尽。

    魏哀帝抱着玉玺和自己的碧眼美人想要趁乱逃出京城,结果白龙鱼服,被不太懂得搞虚礼也没辨认出这货是皇帝的突厥人一刀劈成了两半,碧眼美人被同样很懂得欣赏美人的突厥人俘虏了,据说后来还给魏哀帝的那个碧眼儿子又填了两个突厥血统混血兄弟。

    不过如果比起整个西魏皇室的命运,这碧眼美人的遭遇还算不错了,最起码留了条命,大魏立国之初,就和突厥人几番交手,可以说是老冤家了,突厥人为了防止有人利用西魏皇室宗亲作名分召集义军勤王,将整个西魏皇室全都砍了,连襁褓里的婴儿都直接用刀给来了个对穿。

    很残忍,但不能说是愚蠢,毕竟整个华夏大地,汉人的人口数可是数十倍于突厥人,突厥人打进了中原,可是不代表他们不害怕,毕竟这里不是他们熟悉的草原荒漠,周围走出几步,都是汉人,都是和他们不同民族的人,所以在突厥人看来将西魏皇室斩草除根,是一个防止汉人作乱的必要行为。

    话说,前面讲过,这西魏后面跟着的就是东魏,也就是说,这李家还是没被杀光的,不然后面的王朝,即使还是汉人建立的,但国号肯定是要换一个的,一般来说,只有同一个祖宗下来的前后王朝才会是同一个国号。

    所以这李魏宗室是没死绝了,为什么没死绝呢

    只能说运气啊,李魏开国时,有一个大将军名叫韩玉龙,战功赫赫,韩玉龙当时驻守雁门关时,手下十分倚重的一个李魏宗室,因为跟随韩云龙数次大败突厥,被当时的皇帝封为安平郡王,魏太祖亲口允诺这一枝安平郡王的宗室,许其世袭罔替,爵位不减,永为郡王。

    安平郡王的这一枝一直驻守边关,颇有战功,太祖去后又过了两代皇帝,彼时继位的惠帝对安平郡王这一支宗室心生猜忌,便借故南方海盗猖獗,把安平郡王府和郡王府府兵迁到了南方,让他们去打海盗了,也就是这么着,这一枝李魏宗室就在南方扎下根了。

    当京城被破的消息传来,许多北方的世家大族还有地方豪强有不少南下逃难的,便是冲着这有宗室身份的安平郡王府投奔而来的,而南方很多豪强富贾、地方世族眼见突厥人在北方烧杀抢掠,甚至有很多屠城的消息传来,一个一个心中慌乱非常,眼见突厥人要打到长江附近了,这些南方的豪族合计了一下,觉得安平郡王府扎根在南方近百年了,彼此又多熟悉,算是可靠,而那些北方南下的豪族觉得,李魏宗室都被杀光了,连个人毛都没留下,现下只留下安平郡王府一枝,还算是有名分召集义军的。

    所以最后的最后,这许多有名望的家族士绅,大家合计了下,共同推举了安平郡王这一脉称帝立国。

    安平郡王府这一脉,倒是也很争气,可能是因为常年与海盗作战的缘故,兄弟子侄都很彪悍,没有被太过承平的日子磨掉魏太祖血脉流传的骨子里的凶悍,立国之后,安平郡王府召集义军,筹备粮草,集结各方势力,与突厥人开干了。

    先是以自家比较强悍的水军优势守住了长江,然后逐步向北扩展,南征北战数十年,终于在联合草原上另一只崛起的部族回鹘,一起南北夹击之下,将突厥人打得几近灭族,最后成功收复了旧日北方领土,迁都长安,建立了现在的东魏王朝。

    现如今,这东魏朝已经传到第三个皇帝手中,正是国力鼎盛之时,颇有几分昔日汉唐盛世万邦来朝的气象。

    第8章

    大时代的波澜,一般与小人物即是息息相关,又是十分遥远,这江山代换生民离乱的过往,和此时的沈方良没有什么关系,此时他正住在纸糊的房子里,感受着这个全是木质结构房屋放个屁隔壁都能听到的客栈隔音效果,洗洗澡,吃点东西,然后窝在那有几分发霉味道的被子里,苦思着今后的出路。

    好吧,所谓的出路就是搞笑,因为眼前看来,他除了去找那个渣男,然后把那个渣男揍成一个圣人外,似乎也没别的法子来度过眼前的危机。

    稍事休息,然后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一套已经“退役”为了那美好的外观才留下来的属性不是那么强悍的衣服,把自己那把属性彪悍的橙武宝剑用锦缎裹了遮挡起来背在背后,沈方良下楼去找那个绝世渣男了。

    然而,刚出了客栈门口,迎面奔来一个衣着破旧满是补丁蓬头垢面显然是乞丐模样的人。

    不过,沈方良疑惑的看着这腰围足足有三个水桶粗细,一身肥肉堪比弥勒佛,不对,堪比翻倍的弥勒佛的分量的乞丐,心中不自禁的质疑乞丐这么肥真的没问题吗这也太没职业道德了吧这样真的讨得到钱物吗

    沈方良并没有疑惑多久,很快就释然了,因为这飞奔而来的胖子,头顶上盯着一个表示渣值的红柱,这红柱之高,直冲天际,冲天的红柱子上“书写”着四个大字绝世渣男。

    眼见这绝世渣男奔到这客栈门口,一屁股就坐了下来,然后就开始打滚撒泼,哭叫怒骂,扰的这客栈上下纷纷侧目,掌柜的一脸苦相出来,叹着气看着这打滚的胖子,束手无策。

    虽然早从那个让沈方良咬牙启齿的书生那里知道了些关于这个绝世渣男的过往,但沈方良还是忍不住想向身边的人求证下,便拉了拉身边也是一脸苦相的店小二,问道“这个胖子是谁啊”

    那店小二正是跑到里正尹世衡家里的那个虎子,此时一脸苦相,苦笑着的对沈方良道“这位小郎君啊,您是外乡人不知道啊,您口里的这个胖子叫做尹日升,可是我们镇子里的一位名人啊。”

    沈方良假作一无所知状,道“噢这人看着像个乞丐啊,怎么会成了名人了”

    那叫做虎子的店小二苦笑道“这尹日升啊,哎,他的父亲其实说起来还是我尹氏这一族骄傲呢,本朝初年,圣宗重修长安城定都,然后就开了科举,以前开科举呢,我听老人说,一科下来,也就取个几十人,说是上百人都算多了,但是自从圣宗中兴后,往后这些年,科举取的人就多了,这胖子的父亲就是中了科举后飞黄腾达的。”

    沈方良装着满是稀奇表情,问道“如此说来,倒是官宦之家啊,怎么子孙倒是沦落成乞丐了。”

    虎子叹道“这人啊,再是富贵都架不住有个败家子啊,这胖子的父亲名叫尹世宜,中了科举进士,人也能干,官运算是恒通了,但是一直没儿子,取了八房侧室,年过四旬才得了尹日升这一个儿子”,虎子向着那正在打滚的尹日升努了下嘴,道“喏,就是那个,哎,可能是因为得子不易,所以就难免溺爱,溺爱的过了,时日长了就养歪了,整日流连在花街柳巷,不正经读书,眼见一日比一日不成器,这老爷子就急了,把这胖儿子给关在家里禁足了,还不给钱钞花用。哪知这尹日升啊,实在是不知死活,那时他老父这位尹世宜正是山南路上为郡守,那个地方多有水患,朝廷拨了不少钱钞修筑堤坝,这尹日升被老父禁足也不可能总是禁啊,等到放出来了,因为手中无钱,就和身边一些狐朋狗友合计,威逼利诱了他老父官署中的一干胥吏和那修筑堤坝的奸商,将修筑堤坝的钱给贪没下来,拿去吃喝花销了,这后面的事情,想必小郎君也猜到了,这修筑堤坝偷工减料,等到那大水一来,其他地方都没出什么大的问题,只有这尹世宜任上的那一段堤坝被冲毁了,大水淹进了州府,死人无数啊。”

    沈方良虽然从那个书生那里大概听过了这尹日升的过去,但没这个店小二说的这么详细,此时听得这店小二将这些过往娓娓道来,真是啧啧称奇。

    沈方良这几日与那些往昔他并不相信的“怪力乱神”打交道多了,也多少有点明白所谓的“孽障”这种东西了,这尹日升这一把干出的事情,害死那么多条人命,身上的罪孽只怕厚重的能把人压扁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没有这近乎因果报应的所谓“孽障”之类的东西,沈方良也对这尹日升的行为很看不上眼。

    沈方良虽然是渣男,虽然是做无脑页游的,但要说谋财害命这种事情,他还是做不出来的,一则没那个权力去做,二则,他虽然渣,可不代表没脑袋,即使有权利了,他也不会去做这种害死别人还是害死那么多人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的事情,三则,好吧,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沈方良再怎么渣,还不至于没良心到视人命如草芥的份上。

    沈方良这边的心理活动,那店小二是不知道的,所以那店小二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这尹日升的过往,道“哎,要说这尹世宜老爷子,人是不错的,他得官后,对这家乡父老对尹氏一族,是多有照拂,真是可怜了,临老临老了,有了这么个孽障,这河堤破了,大水淹城,死伤无数,这么大事情,是瞒不住的,朝廷自然也会让人来查,这尹老爷子呢,自觉如果坦然交代罪行,也逃脱不了一个教子无方的罪责,儿子没了自己也要入罪,为了这尹家的香火,尹老爷子咬牙把全部在罪责扛了起来,被朝廷问罪入狱,在狱中自尽了,这尹家呢也被抄没了家产,家徒四壁。”

    那店小二看着还在那里打滚哭号的尹日升,有些不屑有些鄙视还有些无奈,道“尹家虽然败了,但看在尹老爷子过去的恩德份上,我们这族中上下,还是很照顾尹家的,族中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者亲自去任上把尹家人都接了回来,在镇上安置了,又是送钱又是送物的,这尹日升呢,也是安静了一段时间,后来尹日升的内父长辈陆续过世,这家伙又恢复了过往本性。

    尹老爷子虽然去了,但毕竟还有几个故交,这些尹老爷子的故交,对着尹日升呢,也有几分香火之情,其中一位便来信要接他去任上做些差事好某个官职,可是这尹日升去了没多久,竟是醉酒犯事,调戏欺辱这位父亲故交的独子,当即被人家揍了一顿,遣返回来了,自此,尹老爷子的故交旧友,都不愿意搭理这个家伙了。

    这次事后,这尹日升是彻底没了得官的指望,好在他家里的那位还算贤德,没嫌弃他,拿着族中长辈周济的金银开了家油铺子,生计倒也过得去,从那以后这尹日升走街串巷的卖油,可哪曾想他人就是死性不改,还没学到教训,趁着卖油是走街串巷,竟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诱骗了不少不安于室的内宅中人,多有通奸龌龊事疯传。

    这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尹日升和这内宅中人厮混,竟然还不知用了很什么手段勾引了一位族中经常周济照顾他的长者的侧室,后来事情发了,尹日升又把罪责全推到那位侧室身上,推脱的一干二净,说是这长者取少年郎,不能尽其性,才有这等祸事,原是怨不得他尹日升的。

    这位长者念在昔日尹老爷子对自己有恩的份上,不好对尹日升怎样,又被尹日升的话呛住了,只能表明与尹日升一家断绝往来,可是满腔怒火如何能止这长者把尹日升赶出门去,回头就把自己的侧室打得半死,那小伙子命薄,没过多久伤重加上抑郁而亡了。

    从那以后,这尹日升的名声是彻底坏了,也没人买他们家的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豁出去了,这家伙也半点都不顾惜别人的言语了,又开始流连花街柳巷,还迷上了青楼中的一个倌人,把家里他内室辛苦操持积攒下的钱钞,花了个干净,后来又染上了赌瘾,连宅子都给典当了,等到彻底吃不上饭了,这家伙竟然花言巧语,骗他的正室说这镇上呆不下去,要去投奔一位旧时的朋友,他那正室信了,就收拾包裹和大家告辞和他一起走了,哪知道后来这尹日升又回来了,只是自己一个人,手里又有了钱钞,可是他内室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后来陆续才有消息传回镇上来,说这尹日升根本不是去投靠旧友,而是伙同些地痞无赖一起做局哄骗他的内室,把那位对他不离不弃很是贤德的结发的正室给卖进了窑子,他手里吃喝的钱钞就是这么来的。那尹日升的内室,是他父亲在时给他求取的,虽然家中贫寒,可也是好人家的儿子啊,哪里受得住这等折辱,所以没多久就窑子里自尽了。”

    这店小二说道此处,冷笑连连,看着那打滚儿的胖子,都有几分咬牙切齿了。

    第9章

    这店小二说的,和沈方良听那书生说的,大致雷同,但让沈方良不解的是,既然这尹日升如此令人鄙夷,为什么还能样的一身肥肉到客栈旅舍前打滚撒泼,让人莫可奈何,若是如此不得人心,那众人只要动手把他打出去不就完了吗

    沈方良直接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那店小二一听沈方良的疑问,立时从方才那咬牙启齿的恨恨模样,变得一脸苦相,对沈方良道“哎,说来也是哎,这镇上呢,有一窝地痞流氓,平时就到各个店家门口撒泼耍赖,或是围着一个劲儿的唱莲花落闹得客人都跑了的,其实就是敲诈要钱的,多数的店家呢,都是图个清净,每月都直接给了些小钱儿,有些硬气的不给的,当晚上店门口就被泼粪的扔脏东西的,多得是,报官呢,衙役一来,这些地痞无赖就没影儿了,衙差一走这些人就又回来了。这来来回回的,算算,请衙差吃喝的钱都比给这些无赖的钱多,时日久了,大家都习惯破财消灾了。”

    听到这里,沈方良是有几分明白了,道“这尹日升和这些无赖有牵扯”

    店小二恨恨道“何止啊这尹日升把卖内室的钱钞花完了,沦落成了乞丐,不知道怎么的就入了那帮无赖的伙,自此就每月都到各个店铺前撒泼耍赖,专一来要钱来的,只要有不肯给的,就能引动着那些无赖一起出手来闹事,大家敢怒不敢言,也就只得给钱,你看看那家伙”,店小二暗暗指着正在客栈前一会儿撒泼哭闹一会儿又停下来和客栈掌柜交涉的尹日升,道,“你看看这家伙那一身肥肉,倒是比以前的样子还肥上了几分,呵呵,这一没钱就伸手要,日子过得好了,竟是当乞丐当得都养出膘了。”

    沈方良看着尹日升腰上那三个水桶粗细的肥肚腩,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他大踏步的走到客栈前,看着那已经从掌柜那里讨到好处的尹日升笑得一脸肥油都起了花,沈方良一拳打了上去,把尹日升揍得鼻血长流,肥胖的身子嗖的一下飞出几尺,摔在地上。

    只听的尹日升“嗷”的一声长号,然后便是杀猪般的叫起疼来。

    那客栈老板眼见这一幕,吓得傻了,等到尹日升趴在地上开始叫疼,才惶惶然道“这这位小郎君啊,这这个人虽然混账,可是还是打不得的啊”

    沈方良上前几步,走至尹日升身前,像拎小鸡一样把尹日升着少说有几百斤的大胖子拎了起来,走至已经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的客栈掌柜面前,道“老板,额,这个忘了和你说了,我来青田镇,其实是来找人的,找的那个人呢,就是这个尹日升”

    那客栈老板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沈方良的话是什么意思,倒是他身旁的那个店小二方才和沈方良交谈良久,有了点儿不靠谱的猜测,此时见掌柜的愣住了,便上前解围试探道“这位小郎君和这尹日升认识”

    沈方良笑得渗人,道“不认识,不过在下有个任务,就是必须要把这尹日升扳成一个好人。”

    这店小二也被沈方良这话搞糊涂了,道“这这”

    此时那店掌柜也反应过来了,上下打量了下沈方良,道“这位小郎君是江湖中人,是路见不平吗哎,这位小郎君您听我一句劝,您手里的这人啊,不是您一个路过的旅人教训一下就能扳正的,您还是别废这力气了,再者,这人虽然混蛋,但他最近勾搭上那些无赖,听说是什么地鼠门的分堂的什么堂口里的人,很是不好招惹,小郎君你既然行走江湖,还是不要得罪这等黑道上的帮派比较好。”

    沈方良此时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若是往昔他露出这等笑容,可以说是在狞笑了,可是现在这张脸露出这等“狞笑”,竟是非但不能让人害怕,还有几分觉得这笑容“阳光灿烂”的感觉。

    无论是狰狞笑容还是阳光灿烂,总之,沈方良笑得很是张扬,道“没关系,既然人找到了,我就不算是路过了,这尹日升要是变不了好人,我就不走了。”

    青田镇镇口的一处破庙里,几个聚在一起的乞丐样的人物正在赌钱,赌得玩法也很简单,就是赌大小,几个人在一起吆五喝六的,赌得正兴起,其中一人赢了一把,哈哈大笑,抓起桌子上的一只烤鸡就狠狠的啃了一口。

    就在此时,门外一个十五模样的小乞丐跑了进来,呼喊着道“不好了不好了”

    那正啃鸡腿的乞丐这一把开大小出来,却是输了,好生败兴,一把抓过那跑进来的小乞丐,一脚踹了过去,喝骂道“喊什么,把老子的财运都喊跑了。”

    你小乞丐哎呦一声被踹的跌在地上,却又马上爬了起来,急急道“不好了,张头儿,那个尹家那败家子被人抓了。”

    那被称乎为张头儿的啃鸡腿的乞丐皱眉,道“那个败家子被抓了被谁抓了官府官府向来是不管我们地鼠门的事情的,怎么这回竟是敢抓我们堂子里的人。”

    那小乞丐听得“张头儿”这话,急忙摇了摇头,道“不是官府,是个外乡人,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小子,好像是个会武功的练家子。”

    张头儿一听,大怒,扔了手里的鸡腿,道“江湖中人,哪门哪派行走江湖哪个敢不给我们地鼠门几分薄面,我倒要看看是哪家弟子,竟是如此猖狂,敢抓我们的弟子。”

    说完这话,张头儿一招呼身边这群乞丐模样的家伙,道“兄弟们,走啦,有人来踢馆子了,上招呼。”

    这张头儿显然是个头领人物,他这一招呼,众人都纷纷叫嚷着跟着他出了门子,一群人呼呼喝喝的倒是朝着青田镇上走去了。

    第10章

    沈方良琢磨着,要把这个胖子扳成一个圣人,可以让这个家伙从事如下职业一、大夫。恩,这治病救人肯定是积攒功德的。

    二、大侠。行侠仗义,也是救人啊。

    三、当官。做个好官,为善一方,可能是大大的积攒功德的。

    上下打量着方才醒过来大声嚎叫然后被自己两耳光扇老实了的胖子尹日升,看着对方在自己的打量下瑟瑟发抖,沈方良嘴角扯起一个邪笑,一把拎起这胖子的衣领,像牵狗一样把这尹日升扯出了客栈。

    眼见客栈门口那掌柜的正瑟瑟发抖的看着自己,沈方良安慰似的笑笑,道“掌柜的,不用如此,我知道你不想惹麻烦,这样,我呢,可能要在青田镇上呆一段时间,可能要租个房子,您对这镇上熟,您能不能给我介绍下镇上管仿佛租赁和买卖的牙行在哪间”

    眼见着那少说两三百斤的胖子尹日升在这“娇弱”的少年手中,像个玩物一般被拎来拎去,加上方才这少年一掌把尹日升拍出去的壮举,这客栈掌柜已经有几分明了,知道眼前这位很是好看的小郎君不仅是江湖中人可能还是一个很有几分背景的高手,看样子还打算在镇子上常住下来,哪里还敢招惹,却是巴不得他带着那惹人厌烦的败家子尹日升离的远远的才好。

    客栈掌柜颤颤巍巍的道“我们镇子很小,没有牙行,大家平时有买卖之类的,都在里正那里就办了。”

    沈方良听到掌柜这话,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痛快的结了账,拎着尹日升就走了,那尹日升眼见着这个俊美的少年人似乎不打算放了自己,有些急了,方才因为被揍得怯了胆子没敢出声,此时倒是豁出去想要叫嚷,然而还没开口,就被沈方良一指头点在哑穴上,张着嘴用劲儿用了半天,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把尹日升变成了“哑巴”后,转头对着正在给自己结账的客栈掌柜,沈方良笑得很“温柔”,道“掌柜的,好了没”

    那客栈掌柜见沈方良又露了一手点穴,更加害怕了,生怕一不小心牵扯到什么江湖恩怨里,急急清点了下,道“小郎君没过夜,二十文就够了。”

    正在沈方良和客栈老板交割的时候,门外面一阵呼喝咒骂之声,却原来是张头儿那一伙儿人正好赶了来,堵在客栈门口咒骂起来。

    那领头的张头儿指着沈方良道“你你这个小子哪里来的敢抓我们的人你给我听好了我是”

    作态从怀里掏钱实际上是从系统仓库里掏铜板的沈方良将二十文前仍在客栈的柜台上,然后沈方良转头对着那几个咒骂的乞丐模样的家伙,笑了,笑得很美丽。

    片刻之后,青田镇百姓猛然发现镇子里唯一的那间客舍门外,几个平时总是去各家店铺里讨要钱财的无赖,一个一个鼻青脸肿狗啃屎模样的摔在地上,更加奇特的是,这几个摔在地上的人竟是一动不动,也不知道爬起来躲开众人的围观,直到天色将黑都保持了那副狗啃屎模样的状态贴在满是泥水的地面上。

    对此,沈方良表示,对于上门来闹事的无赖,该怎么做呢

    以前他会直接报警,现在是点了穴道胖揍一顿扔出去让他们狗啃屎。

    青田镇里正尹世衡,看着面前的少年,额头上直冒冷汗。

    方才在客栈里那一幕,他虽然不在现场,可是毕竟是里正,平素管着这镇上的大小事情,人面消息都是灵通的,自然也对刚刚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里正才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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