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肃有些莫名其妙，他看着那老乞丐的背影，呐呐的说了一句“好的，老前辈。”
那老乞丐一出酒楼的门便消失在了大街上。
楚云天拉着方肃的手说道“回家吧。”
方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钱……”
“没事了。”楚云天低头看着方肃的眼睛，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以后不要来这里了。”
“诶？为什么？”
楚云天没有回答，只是拉着方肃的手走出了那家名叫《一言》的小酒楼。
☆、72第章
先帝驾崩已经整整一个月之后，朝廷上下才终于慢慢恢复平静。
新帝果然像七王爷说的那样，并没有对他跟九王痛下杀手，只是赐了他们二人一人一块封地，让他两去安安静静的做个闲散王爷。
九王心里再怎么不服气，也只能认命的收拾收拾东西离开了京城。
另一边，楚云天此时已经成为皇上身边的宠臣，一时风头无二。
御书房内，楚云天再次向皇上提出要动身去柳州的事情，新皇帝扫了一眼楚云天，说道“你倒是急着走，不舍不得你家那位将军夫人了？”
楚云天皱了皱眉眉头说道“皇上，臣想带他一同前往柳州。”
“哦？”皇帝扬了扬眉说道“这自古以来，还没有带家属上前线的先例。”
楚云天恭敬的回答道“皇上，方肃他是男儿，如果实在不行，可以让他参军。”
“呵，参军。”皇上看了看毕恭毕敬站在自己跟前的那人，说道“你就这么舍不得你这位夫人，放在京城都不放心，还是说他有什么不得告人的秘密？”
此言一出，楚云天浑身一震，但是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说道“实不相瞒皇上，方肃曾经逃跑过，臣也是花费了很长时间才将他找到，此次他跟我回京并不是真心实意，臣怕臣离开之后，他又会逃离臣的身边。”
皇上听了他的话，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后对楚云天说道“这倒是个问题，要不让朕帮你盯着他如何？”
楚云天不知皇上这句话是真是假，他沉默半响，回答道“臣恳请皇上能让臣将方肃带在身边。”
没想到皇帝听了楚云天的话，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一步一步踱到楚云天跟前，然后开口说道“云天啊，难道朕在你眼里就是个如此心胸狭隘之人？”
楚云天连忙道了一句不敢。
皇上叹了口气说道“云天啊，你想把方肃带走，不就是怕我知道他是当年那件案子中的漏网之鱼吗？”
这话一出，犹如平静的湖面掉入了一块石头，楚云天瞬时心绪翻涌，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皇上什么都知道了。
“皇上。”楚云天立马跪了下来说道“还望皇上恕罪，方肃他并不知晓当年之事。”
皇帝重新坐到位置上，他貌似无意的开口问道“哦？方肃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楚老将军跟老夫人也不知道吗？”
楚云天冷汗瞬时留了出来。
坐在龙椅上年轻的皇帝眯了眯眼，“现在，朕还能相信将军府的忠诚吗？”
楚云天深深磕了个头，“楚家永远效忠皇上。”
“还望皇上能够饶过方肃，臣将他带去边疆，永不踏入京城一步。”
新帝看着以头抢地的楚云天，幽幽的说了一句“楚云天啊楚云天，你可真是为了一个方肃做了不忠不孝之人。”
楚云天没有反驳，他知道私藏方肃是对皇族的不忠，带方肃远离京城是对父母的不孝。
可是他不得不这样做，只要方肃留在京城一天，皇帝的心中就会多一份猜忌。
若是将来方肃知道自己父母之死、家族被灭，都跟现在的皇帝脱不了干系，而他作为将军府的夫人，整个楚家都会失去皇上的信任。
还不如自己带他远走边疆，只做一个镇守边疆的武将，不再参与到这诡谲莫变的朝堂之中，这样皇上心中最起码还能念着一点楚家为了守卫江山的真心。
楚云天回到将军府之后，心中还在想着皇上刚刚的那番话。
最后皇上确实是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但是也想楚云天说的那样，也许将来的几十年里，他都要带着方肃在边疆度过了。
楚云天心情有些沉重，回到家中之后，他便去找了自己的父亲。
楚老将军此时正在书房之中，楚云天进去之后便冲着自己的父亲跪了下来。
“儿子不孝。”他深深的磕了个头。
楚老将军看着跪在眼前的儿子，沉默半响没有说话。
楚云天抬起头看，看着自己两鬓已经发白的父亲接着说道“父亲，我将带方肃去柳州，也许……日后回来的次数就不多了。”
楚老将军这才站了起来，问道“此话何意。”
楚云天说道“皇上已经知道方肃的身份。”
“什么？”楚老将军大惊失色，他问道“皇上，他打算如何处置我们楚家？”
楚云天摇了摇头说道“并未处置，这只是我与皇上两人一次谈话，并没有第三个人知晓。父亲，我已经恳请皇帝将我派去镇守柳州，带着方肃，永远不再回京城。”
楚老将军沉默片刻，说道“这倒也是个办法，方肃若是留在京城，要么是我们楚家将他交给皇上处决了，要么就是我们楚家失去皇帝的信任成为下一个……”
老将军抬起有些昏花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
他慢慢走到楚云天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去吧。”楚老将军说道“作为军人，保卫国家是我们的天职。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你安心去柳州，我会好好照顾你母亲。”
楚云天按下心中的酸涩，缓缓的点了点头。
“好孩子。”楚老将军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说道“你并不是不孝，保卫国家的安定就是保护了小家的安稳，我相信你母亲会明白的。”
方肃正坐在灯下看着医书，他有些困了，楚云天还没有回来。
他讲医书放下，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起身走到门边去看了看。
院子里黑漆漆的，连个月色都没有，方肃瞪着眼睛盯着那漆黑的院子看了半天，终究是没有看到楚云天的影子。
“最近真是回来的越来越晚了，”方肃小声嘀咕着“该不会是去应酬了吧。”
“话说古代应酬好像都是去青楼，难不成他去青楼了？”方肃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然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他双手环胸等在房门口，一副立志要捉奸的样子。
楚云天走到院子的时候便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披着外衣的方肃正靠在门框上看着漆黑的天空发呆，乌黑的头发随意的散落下来，白色里衣在夜色里格外显眼。
他仰着那张让自己着迷的脸，双手抱着胸，似乎在等着晚归的丈夫。
楚云天想到此处，心中有些发紧，他疾步走到了方肃身边。
方肃转头一看，见楚云天回来了，心中先是一喜，忽又想到什么似得将脸色一沉，说道“这么晚才回来，去哪浪了？”
楚云天将方肃的外衣紧了紧，将他推进了房里，随手关上房门。
“没去哪里浪，刚从书房过来。”
方肃摇了摇头说道“啧，去书房，我才不信。”说完，他伸长脖子凑到楚云天的身上闻了闻，“我看看你是不是去喝花酒了。”
楚云天倒是一动不动的让方肃闻着，闻了半天方肃也没闻到一丝酒味，他有些羞赧，将脖子缩了回去，摸摸鼻子说道“好吧，这次就信你一回。”
没想到楚云天一把将方肃的手给拉了过来贴在自己的胸口，他眼神带着笑冲方肃说道“既然不放心，我就让你好好查一查。”
他慢慢讲衣服一点点解开，拉着方肃的手在自己身上上下游走，方肃脸色羞的通红，他将手从楚云天手里挣脱，红着脸嘀咕了一句什么。
楚云天听到了，方肃那句说的是“靠，身材怎么这么好。”
楚云天假装自己没有听到，他看着方肃问道“我觉得这样还是不行，不如我们换个方式好好查查。”
方肃有些警惕的问道“什么方式？”
楚云天邪气一笑问道“你说呢？”
夜色很长，想必他们二人有的是时间好好‘检查’一番。
☆、73第章
出发之日。
楚云天身着铠甲，披风在身后被风吹的翻滚。
方肃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衫，站在楚云天旁边。
楚老夫人被身边的丫鬟扶着，悄悄将头偏到一边拭了拭眼角。
“父亲，母亲。”楚云天站的犹如一只旗杆，他微微想着父母弯了弯腰，拉着方肃的手冲他们二人说道“二老要保重。”
方肃的手被楚云天捏在手心，他反握回去，跟着楚云天一起喊了一声“爹娘保重。”
两人翻身上马，策马消失在了将军府门前。
楚老夫人望着自己儿子与方肃的背影，低声喊道“肃儿。”
方肃这是第一次骑马，他觉得有些新奇。
楚云天怕他摔到，出声提醒“不要乱动。”
方肃骑在那高高的马上，冲着楚云天一笑说道“放心放心，我稳着呢。”
楚云天拉过马头，骑在他的身边。
“我们多久能到柳州？”方肃有些好奇的问道。
楚云天看了他一眼说道“半个月。”
半个月？也就是说他要跟楚云天风餐露宿半个月吗？
方肃脑中浮现出以前看古装剧的一些情形，那些赶夜路的人露宿在荒郊野外，然后要么会遇到打劫的，要么就会遇到……
他打了个冷战，然后转过头一脸认真的问楚云天“那啥，咱两晚上不会睡树林吧。”
听了方肃的问题，原本目视前方的楚云天微微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要是喜欢睡树林，我可以奉陪。”
方肃连忙说道“不喜欢，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楚云天一把拉过方肃的缰绳说道“照我两这慢悠悠的速度，露宿野外的可能性非常大。”
方肃往回扯自己的绳子，发现楚云天拽的死紧，他有些着急的说道“那我们还不跑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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