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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武宗野史 第48节

作者:celiacici 字数:8021 更新:2021-12-29 12:32:28

    江彬却觉得那覆在身上的重量压得他透不过气来,费力地拨开乔羽按在他心口的手“你……怎会在此?”

    乔羽不答,被拨开的手垂在身侧,随着马车的颠簸晃晃悠悠,没个着落。

    “去哪儿?”吐出的话都带了股涩味,苦得舌根发麻。怎就总遇上这些各怀鬼胎的闷葫芦,问十句方答一句,答了也未必是实的。

    乔羽看了江彬半晌,未答话,却蓦地拽住了江彬的手。那紧握的力道是此刻的江彬如何都挣不开的,他怔怔望向乔羽,可乔羽眼中却平静得好似一幅画,雪是止的,江是平的,人是木的,只徒劳地睁着一双眼,呆呆看着画外人。也或许是被藏得久了,久到重见天日、死灰复燃时,已忘了跳出画卷的法子。

    心中某盏灯悄无声息地亮了。

    在晦暗的夜色中,一盏接着一盏,连成一座雾气弥漫的桥,桥的彼岸,是冠山的茅屋,屋里的炭火烧得噼啪作响,那书生从案上抬起头来,伸手就要拉他过去。

    江彬猛地挣开那只手,却因为推得过猛而滚落到了地上。头磕着什么,一阵疼痛,心中的恐惧却盖过了的不适。他知道,有什么东西醒了,吸吮着他的骨髓无孔不入地钻出枝叶来,那尖利的嫩芽刺穿了五脏六腑,亟不可待地要破土而出。

    耳畔乔宇喊着什么,听不分明,却似曾相识。

    再次醒来时,不见了身边人,只是斜靠在不知停在何处的马车里,身上盖着那件染了些药味的衣裳。一身虚汗已湿了后背,乱发贴在面上。江彬试着直起身,虽仍有些道不明的疼痛,但累日的疲乏却因了那药力而消退了大半,眼前也清明了不少。

    掀起帘子,外头是蚕食着天际的暮色,山麓上,被映红的黄瓦与红墙浑然一体,仿佛燃着的一团火,烧着檐牙高啄的康陵碑亭。

    江彬指尖一颤,那帘幕便遮去了跟前种种,直到一阵风送来只字片语。

    “孟宇在哪儿?”

    江彬一怔忙又掀起帷帘,这才见了不远处的树荫下匿着几人。

    其中两个挨得极些,依稀是一男一女,方才说话那人的声音江彬认得,是吴瓶儿。吴瓶儿身旁的瞧这身量该是张锦,而二人对面马上之人,全然看不清样貌,只听他道“可带来了?”

    那声音沙哑得好似年过花甲。

    吴瓶儿犹豫片刻,从腰间解下一物抛过去,马上那人接了,细细摩挲一番,忽地扭过头来“扶他下来。”

    江彬一惊,松开了手,那帷帘一荡,已落入那人眼中。

    他早知他醒了?

    不等江彬做他想,帷幕已被掀起,张锦探进半个身子,伸了手要扶他。

    江彬却不伸手,只捏皱了身上的棉衣压低声音道“那人是谁?”

    “谁知道?”张锦啐了口,拽住江彬胳膊,“那娼妇养的,命我大哥骗了瓶儿……小王爷如今在他手上……”

    “瓶儿给的他什么?”江彬借了张锦的力道下了马车,尽可能走得迟缓些。

    “玉司南佩。”张锦亦附耳道,“吴杰那处偷的。”

    江彬一皱眉,忽地生出股不安来。是马上这人令王哲和乔宇救他出来,又令吴瓶儿和张锦偷来了玉司南佩?他究竟知道什么?

    此时已踉踉跄跄地近了,江彬终于看清马上那人,他身披银甲,腰挎宝剑,狰狞的青铜鬼面隐去了他的模样,唯独那一双眼,眸若点漆,令江彬想起说书段子里的面涅将军。

    正与此时,便听了一阵马蹄声,遥遥望去,却是乔宇,乔宇跟前还环着一人,竟是冻得瑟瑟发抖的孟宇。

    孟宇毕竟年幼,一见瓶儿等,便忍不住哭开了。吴瓶儿心疼得紧,不管不顾地迎着跑了去,马上那人却对乔宇打了个手势,乔宇木着脸抽出匕首架在孟宇颈上。

    吴瓶儿猛地刹住步子,扭过头恶狠狠地瞪着马上男子。那人却视若无睹地下了马,从乔宇那处抓过硬憋着哭声的孟宇,让乔宇递了火折子给张锦,要三人率先走在前头。

    江彬猜到他要去何处,暗暗心惊,不知他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江彬时不时用眼角扫着后头跟着的鬼面人与乔宇,想着如今势均力敌,必得寻得他们破绽,好救出孟宇。然而奇的是,那男子看似随意地一手挟持着孟宇,却总能游刃有余地遮挡住要害,让顾及孟宇的江彬与张锦无从下手。

    被迫带路的江彬唯有故意走得慢些,碑亭外不见守卫,或是因交班暂且无人。江彬走到碑亭里头,故意不动作,只拿眼瞧身后的鬼面人。鬼面人竟是径直走到了尚未刻字的圣号碑前,命孟宇去摸那圣号碑座。孟宇的身量尚未及碑座,伸手恰巧摸到碑座中间阳刻的山峦起伏般的第三圈花纹。被胁迫着,绕碑座走了一周,终于在西侧停顿下来。那是个凹陷的孔洞,与那花纹浑然一体,不细看全然分辨不出。

    鬼面人拿火折子凑近照了须臾,掏出玉司南佩抛到江彬手中。江彬未料到他有此动作,险些没接着,幸而及时抓住了司南佩的穗子。那墨绿的一簇,仿佛枕边人的发,丝丝缕缕缠绕着十指连心,许他奈何桥边,碧落黄泉。

    难道王勋所说的相见,当真是死则同穴?鬼面人才是送他最后一程的侩子手?

    手中的玉佩,再无人皮夹杂其中,却依旧凉到骨子里,仿佛被江水泡得肿胀的一团死尸。

    那匕首镶了火纹的柄在孟宇耳边轻轻一擦,江彬才回过神来,忙走上前将玉司南佩插入碑座的孔洞之中,然而等了半晌并无动静。江彬握着玉司南佩左右旋了一下,却都转动不得。江彬又将玉司南佩拔出来试了几回,皆是徒劳。

    去看那鬼面人,他只那般站着,似也不解此中缘由。蓦地,他灭了火折子,抓着孟宇隐到碑后。张锦的火折子也被乔宇灭了,推推搡搡地躲在了一处。紧接着便听了奔腾的马蹄声,那气动山河的阵势,怕是不止千人。马蹄声在碑亭前止住了,围了密密麻麻的几重。

    江彬靠着冰冷的石碑,就听外头拉长了音喊“大胆逆贼,还不伏诛?!”

    是张永。

    听那动静,该是把神机营造的大炮都拉来了,恐怕他们一有动静,便会连同碑亭被轰得粉身碎骨。

    江彬不信身边这能翻云覆雨的鬼面人会没留后路,可看他迟迟未动,又有些吃不准。

    遥遥的,一声冷笑。

    那人披着正德皇帝的皮囊,骑在马上道“你或不知,这玉司南佩,原有两块,一块先皇赠与了李阁老,而另一块,则传给了皇嗣。”

    江彬一怔,他从不知这玉司南佩还是成双的。若这么说,先前那块正德皇帝给的,也许早被吴杰用李东阳的那块调了包,不然又怎会突兀地出现正德皇帝的人皮面具?那便是说,两块玉如今该都在吴杰手上,他早便想着要如何行事了,吴瓶儿偷回来的,该是李东阳那块,自是开不了正德皇帝设的密道。

    “我已恭候多时,你又何必躲藏?”火把星星点点地映红了他的脸面,“杨首辅杨大人,亦或是——江梓卿?”

    ☆、第九十九章 心魔

    江彬怔了半晌,去看身边那鬼面人。

    那鬼面狰狞,好似泥塑的像,死的,冷的,已作了古。可他这沉默,却好似千军万马,踏得心上雷霆万钧、烽火四起。

    “我早知你们会来此处,留了份薄礼与你。”“正德皇帝”话音方落,便听了弦断之声,有什么从碑亭顶端直直落至江彬跟前,却是两卷字画。

    “仔细有诈!”张锦也弄不明白这几人间的恩怨,只知前狼后虎,都非省油的灯。

    江彬却不听张锦的劝,一把将那字画捞到怀里。

    摊开一幅,画上是个士大夫。那威严的神情与中规中矩的穿戴,正是被正德皇帝逼得弃官的李东阳。边上题一行字,用梅比他高洁,落款印是他的门生杨廷和。江彬又取另一幅,解了捆绑的线,摊开来却见那纸上贴了一副春联,当年江彬是眼见着他叔父左右开弓地写下的。春联有些年数了,皱了,黄了,可左侧一联为首的一个“梅”字,却喧宾夺主,仿佛要从那红底里跳脱出来。

    犹记得当年邻里的交口称赞,而来自京城的算命先生却道,左手一蹴而就的一联,像极了太子太师杨廷和的笔墨。太子太师一跃而成了杨首辅后,还邀了江彬同往梅花间,折枝写下如出一辙的一个“梅”字。

    这梅字,触目惊心地烙在两幅字画里,蚕头燕尾、行云流水,那替他穿鞋的手,喂他果子的手,点他错棋的手,暖他掌心的手……如今,都从褪了色的红底里钻出来,有的拽,有的推,问他究竟认它不认。

    如何就不认得?朝夕相处,却形同陌路。

    握着卷轴的微微颤抖的手,忽地被按住了。

    江彬抬起头,正对上那张张森森的鬼面。

    呵!可不就是个戴了面具的鬼?今日这模样,明日又换了身皮囊,将他们戏耍得没了头绪!

    “杨首辅惯用左手,可却十分忌讳旁人知道。”“正德皇帝”的声音近了,竟像在耳边提点,“皮囊固可掩人耳目,这字,却是泄露天机的。”

    那话自耳边过,上不了心,只余下跟前一双眼,烙印着欲语还休的情。

    难怪觉得熟悉,熟悉得魂惊魄落。

    “难怪我无父无母,只有你这叔父……杨廷和来京师前,居于陪都,再之前,便无迹可寻,卷宗上记录的暂居之处,遣人去寻,都说不曾住过……算算时日,我叔父离开之后几日你便搬回了陪都宅院,说是已住了些年头,可管事的道,一年也不过住上一回。”江彬抽回手,一字一句地说,“一年一回,正是赶集的日子,你总会去上好几日,再带回好些个不寻常的药材,说是给我补气血。”

    那一双眼,静静瞧着江彬一层层剥落他的伪装,却无半点回应。

    “恐怕我并非自幼便跟着你,那都是做了假的。你与我朝夕相处,至多五年。这五年里,你教我文韬武略,不过为了以首辅身份,将我送到正德皇帝身旁?”江彬自嘲一笑,“你要我留在他身边做什么?狐媚惑主?霍乱超纲?好借个由头夺他的权?亦或是予你可趁之机,拨了他人皮,令他永世不得超生?”

    那鬼面人听江彬说这些,依旧无悲无喜,好似是个不相干的局外人。

    江彬冷笑一声,一把拽了他衣袖“你是入世的仙,翻云覆雨,易如反掌,而我又是什么?你复仇的棋子,亦或是……”一指乔宇,“他死去的狐氏?”

    乔宇蓦地一愣,继而颤抖着唇喃喃说着什么。听不分明,也无意知道,江彬只是趁此机会夺了他手里的刀,将被挟持的孟宇推给了张锦。

    张锦听江彬那番话,只觉得云里雾里,直到孟宇被推到他怀里,才猛地醒悟过来,拔了刀护着吴瓶儿和孟宇跑向吴杰那一处。

    “皇上!”张永要命人护驾,吴杰却示意不必,冷冷瞧了眼张锦和吴瓶儿,便将受了惊吓的孟宇抱到马上。

    孟宇还当吴杰真是那企图谋害他父王的皇叔,挣扎着又抓又咬不肯消停,吴杰却连眉都没皱一下,将他圈在怀中。

    “勿伤江大人!”吴瓶儿被带下去前高喊着,她担心在这个吴杰设的局里,江彬无法全身而退。

    “我为何要伤他?”吴杰勾了抹嘲讽的笑,“判他个凌迟,也是为引蛇出洞,如今,只要他身边那人将从我这儿夺走的,悉数奉还,我便不计前嫌,放他们一条生路。”

    “还了你,你也寻不着他的。”许久未有动静的鬼面人忽然道。

    那话语再无伪装,果真是杨廷和的嗓音。

    那一头的吴杰却久久沉默着,直到眼中蓄满了杀意。

    “你招魂也招不回他,因他死得蹊跷。他的魂魄稀薄,最是受不住苦的,你若想知道他究竟在何处,便将那玉司南佩给我!给了我,尚可相聚,若不识体统,便是个魂飞魄散的死局。”

    “果真是你!”吴杰眼中锋芒,一刀刀割在鬼面人身上,却又奈何不了他,只咬牙切齿道,“纵使我给了你,你以为鸠占鹊巢便可如愿以偿?”

    “你何尝不押在这一局?你若真不顾及宁王魂魄,大可将此处夷为平地,弄个两败俱伤。”

    吴杰握得缰绳嵌进了肉里,许久后,才从腰间扯下玉司南佩命人送过去。

    鬼面人接了,一把拽住江彬胳膊将他带到圣号碑前,塞了玉司南佩在他手心,摸黑寻着那西侧的孔洞,握着江彬的手将玉司南佩插进去。

    机括随着玉司南佩的旋转而隆隆作响,仿佛推动炮台的动静,下一瞬便要将这恼人的恩怨炸得粉身碎骨。

    旋转着开启的石门,只容一人过,冰冷的石阶隐进了黑洞洞的甬道,仿佛请君入瓮的把戏。吹亮了火折子,却吹灭了心上的奢望。石门缓缓合上,将昨日种种铡断在身后,江彬就是只断尾求生的壁虎,在夹缝中溜走,不敢回头看血肉模糊的过往。

    跟前,只有一星光亮,像引魂的灯笼中,摇摇曳曳的火光,让魂灵浑浑噩噩地跟随着,不知去往何方。江彬忽然觉着这一幕熟悉,好似也曾恍恍惚惚地跟着一盏灯走过,走着走着,就落入了一具躯壳醒了过来,好似经历了一场荒诞的梦境。这或许是前世记忆,又或许是化狐为人的片段。方才,他不过是为了令乔宇分心随意杜撰一句,却不料,乔宇那神情,竟似被他说中了心事。

    他当真就是冠山那狐妻,是江梓卿手里的棋!这世上,等他的,唯有一人。

    江彬忽然想起王勋的那句“明日你便能见着他。”

    何处?何处得见?

    忽地,脚下一顿。

    长明灯的光亮令双眼酸涩,闭了,再睁眼,就见了三尊朱红的棺椁。

    后殿,这里是正德皇帝曾带他来过的地方。

    当时,他与正德皇帝就站在这环绕的坡道上,俯视着这三尊朱红的棺椁。中间那四重棺椁,是正德皇帝的,两侧略小的梓木棺椁,一个是夏皇后的,一个是他江彬的。

    手中的火折子被身后人抽走,狠狠踩在脚下,那火星子奄奄一息地挣扎片刻,终是灭了。

    江彬垂眼看着那只皂靴,那皂靴的主人却蓦地挡在了他跟前。

    面具已经摘了,可背着长明灯的脸,却是暗的,是燃烧后的灰烬,轻轻一吹,便飞得满天都是,散得干干净净。最终只余下一团烧化了的心,或埋在宣府,或葬于朝堂。可千不该万不该,出现在这陵墓里。

    江彬闻着那用醋泡过的灯芯透出的酸味,眉间轻轻一皱,却又笑了“这是要侄儿做什么?”

    那脸微微一侧,避开江彬咄咄逼人的目光,露出半张杨廷和的脸,那是江彬曾在陪都见过的浓墨一笔,是城门与正德皇帝道别时的冷冷一瞥。如今,却又成了他心心念念的叔父。未摘面具时,他眼中尚有一丝波澜,摘了面具,竟寻不着半分异色,仿若又披了张人皮,层层叠叠地裹着那一颗磐石般的心,终是看不分明。

    他没答话,只是顺着坡道往下走去。江彬只好跟着,暗中思忖,若此时动手,能有几份胜算。但在弄清他处心积虑的目的之前,江彬也不敢贸然行事,他怕这个心思缜密的仙人手上,还握着旁的生杀大权——正德皇帝尚且生死未卜。

    终于,他在正中正德皇帝的棺椁前停下了步子,衣袖一翻,凭空变出个棋盘来。那棋盘是再熟悉不过的模样,江彬儿时不慎摔裂了一角,但那些记忆都是假的,如海旁蜃气铸就的空中楼阁,踏上去,便跌个粉身碎骨。

    “叔父千辛万苦带我到这里,难不成,就为与我下一盘棋?”

    外头还围着吴杰的兵马,跟前的杨廷和,却端着那棋盘不言不语。江彬忽然想起了与正德皇帝的对弈。正德皇帝的棋,可谓是布局工整,奇正迭出,可不就是眼前人教的?可谁又能料到,当初博弈的二人,都不过是眼前人棋盘中的棋子,任其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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