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蓝咬着特拉斯的肩头,仿佛把数年来的愤怒,不安,心疼,思念,爱意,憎恨,所有这些情绪全一股脑地发泄了出来。
结合的一刻,身体中心高昂的炽热,为他们带来了相互契合的实感,如同流水涨满石隙,一切的空寂,一切的裂痕,都在瞬间得到了填补,回到了心神归一的平衡。
在世上最贴近的距离,任何矫饰假装都是枉然,他们谁都无法向对方撒谎隐藏。
“你不能再骗我说不爱我,你也不能不相信我不爱你,知道了吗!”
“即使我目不能视,耳不能闻,只要我的心还在跳动,你就永远是我美丽的妖精。”
特拉斯流下两行酸楚的眼泪。
经历几番生死,以为已经忘记了那些虚妄梦想般的爱情甜蜜。
可他绕了地球一圈,却又回到了陆地上,回到了这个人的怀里,为了这一天。
特拉斯开始回应起迪蓝的动作。
漂泊的心终于找到了最初的港湾。
大半夜过去之后,特拉斯觉得自己还是不应该相信迪蓝说的什么寡欲的鬼话。
本就有伤初愈而力有不继,特拉斯累得全身瘫软,任由迪蓝抱着他缠绵厮磨,迪蓝张口轻咬他的喉结,激得他颈间阵阵酥软。
“告诉我,你和弗朗克是不是……”迪蓝咬着特拉斯的耳朵越问越小声,“你们在船上有没有……”
“要我说是的话,你会怎么样?如果我说有呢……”
故意不正面回答的特拉斯得到的是公爵的齿印。
“啊——好痛!别咬了,你是狗吗?”特拉斯使劲拍打迪蓝的背,直至拍出了掌印,迪蓝才松口恨恨地哼了一声。
“我刚才不都说了没在船上做吗,而且弗朗克人都不在了,吃他的醋有什么意思啊。”特拉斯无奈地苦笑。
迪蓝懊恼地在咬红了的地方又舔了舔,“真想把你吃进肚子里,那就不会再逃了。”
特拉斯笑了,伸出舌尖往他嘴边凑过去,“好啊,你想要的话我愿意让你吃掉。”
“你……”迪蓝气不过,一口吸过他的舌头,含住细细尝了个遍。
等玩够了,又不依不饶地追问,“那说说你是怎么当上这船长的吧?”
特拉斯噗哧一笑。
“起初弗朗克只是想膈应你而已,顺便觉得有我在船上解闷是个不错的主意,而且即使我中途受不了,也可以在靠岸的时候自己折回去,他也不觉得我能坚持得了多久。”
然而到了海上,一切都不同了。那些所谓的烦恼都变得那么不重要。
水手的生活单调又枯燥。
但正是这些海上的日日夜夜,帮助他去思寻生命的意义。
尽管没有答案,但他确实已经爱上海员的生活。
他一边努力融入船上的小社会,一边跟着弗朗克学习航海知识。
“我学会了躲避风暴,学会了抗击敌人。”特拉斯得意地说道。
然而他们在回程时因为风暴而被迫停靠敌国占领的码头,于是有敌国商船借机开火,企图抢掠船上的货物。弗朗克愤怒地冲上甲板向对方叫阵,叫他们的船长出来决战,却不幸中流弹身亡。
船队失去了船长顿时乱成一团,若继续任人宰割的话只有葬身大海。
幸亏特拉斯及时带领船员用火攻击退敌人,当时非常惊险,特拉斯自己也被大火烧伤损毁了容貌。
经此一役特拉斯也得到了船员们的信任,而他这一路上跟随弗朗克也已经掌握了不少航海知识,就顺理成章地被推举为新船长了。
“其实主要是我的运气好吧,后来的买卖就开始顺利了。”
其实特拉斯的眼光总是非常独到,中途倒卖货物赚的钱就足够让他们可以重新修整再继续上路。
他们经历了各种艰难险阻,但有了钱和运气,也都一一化解。
“我们这一路一直去到远离大陆的蛮荒小岛。我曾经为了一块面包与人决斗。”
他们最困难的时候一度粮水耗光,钱也花光了,最后是靠抢劫过路的商船才坚持到中途的港口。
“你知道吗,我曾经去到过世界的尽头。却发现没有任何值得珍惜,因为那些美丽都不属于我。只有你的心能让我的灵魂震颤。”
特拉斯陷入了有如万花筒般的回忆之中。
迪蓝像一千零一夜里的国王一样耐心地听着故事,只不过向他讲故事的不是救世少女,而是他爱的囚徒。
“其实早在世界的一端我就想通了,觉得应该回到这里求你的原谅。”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迪蓝不解道。
特拉斯叹了口气,“因为那场船战烧掉敌人的同时也烧毁了我的容貌。”
“……真的就因为这个?”迪蓝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冒险的经历令我更加敢于面对命运,却也令我失去了面对你的勇气。”特拉斯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那个曾经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的特拉斯连我自己都不喜欢,我爱现在的自己,只是不敢相信现在的我还能赢得你的爱。”
特拉斯看着迪蓝,吐露出自己的心声。
任何人在爱情面前都是卑怯的,在爱情面前每个人都是那么的渺小。
而且除了瞬间的激情,他根本不相信有什么是能够足以持续一生的羁绊。爱情其实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
曾经无法想象能够有人爱着自己,也无法想象能够这样地爱一个人。
迪蓝从特拉斯的眼中读出了特拉斯对爱的畏惧,他紧紧拥抱着特拉斯,决定不再追究过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只要你回来我身边就好了。”
“我想以诺德的身份活下去。”特拉斯贴着他的胸膛轻轻地说道。
“像我一直说的,我会永远爱你,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不离开我。”迪蓝亲吻着特拉斯的头发,再一次起誓。
特拉斯笑着答道“我的心永远在你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章
特拉斯起了个早,折腾了一夜确实是有点累了,但数年的行船生涯养成的生物钟还是惯性地把他闹醒了,不过和略感疲惫的身体不同,现在的心情带着某种尘埃落定的感觉,神清气爽。
他见迪蓝还没起床,便留了个字条,但想了想,还是把纸条揉碎了,找来管家交待了几句。 管家这次倒是一传即到,也很利索地为他安排好出门的马匹。
特拉斯先要回酒店看看有没有副官的消息,另外还得到军部去露个脸。看看他受伤隐居期间有没有什么事情。就算只是个挂名的军官,最低限度的事务交际还是必要的,否则一天到晚不见人的话,别人很容易会疑心他是恃宠生骄。
所幸除了几份不急着提交的述职报告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事。只有几位带着头衔的军官别有用意的问候,他只好委婉地告知对方通过他去巴结女王陛下完全没有必要,只是白费力气。
等到他应付完工作返回城堡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进门意外地没看到管家。虽然城堡里的仆人的确比他以前所知道的要少了很多,但穿过一个个毫无声息的房间,连厨房活动的气息都没有,也实在是太安静了。难道他们的主人外出就餐了?
特拉斯带着疑惑走进早上离开的房间,没想到迪蓝仍在房间里坐着,穿着睡衣似乎在发呆。 他似乎满脸倦容,脸色不太好,看见特拉斯进来也没有什么反应。
“怎么了,还没吃饭?”特拉斯担心地问道。他看起来连早饭也没吃。
“我等你回来吃。”迪蓝回答了,可他的眼神涣散,好像不是看着自己在说话。
“那你怎么不来找我,或者派人送个信来啊?”特拉斯走过去轻抚他的肩膀,“管家没告诉你我去哪里了吗?刚才我回来也没看见他。”
迪蓝按住特拉斯抚上他肩头的手,摇了摇头,“是我叫他不用去找你的。我让他这几天都去城外的别庄照顾瑞奇,其实只是不想他来烦我。”
怪不得他受伤留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都没有看见瑞奇,原来是送去别庄暂住了。
特拉斯反手握住迪蓝意外冰凉的手掌,用拇指轻搓他的手背。“到底怎么了?你的手好冰。”
迪蓝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张开,说道“我叫他找过你,这几年里,好多次……结果有天他叫我去认领怀疑是你的尸体。”
特拉斯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所认识的那个傲慢得不可一世的迪蓝公爵,此时看起来却像个无助的孩子。特拉斯感到无比地心疼,也无比后悔当初自己的不辞而别。
“我起床没看见你,管家告诉我你留了言。可我不敢叫他去找你,害怕这一切只是幻影,这几天只是自己发疯癔症。你离开的这几年有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发疯了。”迪蓝自嘲地笑了笑。
“我刚刚在想,要是我发现你回来的时候就告诉什么人,比如索尔,那起码能有一个第三者可以证明你的存在。可偏偏我又不舍得告诉任何人。现在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你回来了。特拉斯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消失了,只有在这里,你还是只属于我的特拉斯。”
特拉斯再也忍不住,握起迪蓝的手,深深看着他的双眼说道
“是的,我永远属于你。我永远是你的特拉斯。”
接着用拥抱和热吻试图安慰迪蓝受伤的心,驱除他的不安。从头发脸庞脖子胸膛,隔着薄薄的睡衣,一路亲吻到腰际,随后跪下来松开迪蓝的裤带,将里头半软的肉茎掏出来一口含住,充满爱怜地吞吐起来。
迪蓝轻哼了一声,气息越发粗重,脸上也渐渐涌起了血色。他伸手拨弄了两下特拉斯的头发,手指碰到了冰冷的硬壳。
特拉斯刚从外面回来,脸上还戴着诺德的面具。
迪蓝顺手就把面具掀掉,对上特拉斯一双羞恼的眼睛。
“你坐好,不要动!”
特拉斯脱掉裤子,面对面跪坐到迪蓝身上,手扶着涨硬的分身就要对着后穴坐下去。
迪蓝忽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特拉斯拍了一下迪蓝扶在他腰上的手。
“没有,我只是想起我们第一次的时候,你也是这么猴急。”
特拉斯被他说得满脸通红。
“哪里还一样?我早不是那个嫩小子了。”
迪蓝把手从特拉斯的军装底下潜进去,摸着他的腰侧执拗地捏揉,“我看着一样,也是这么全身散发着性感甜蜜。”
“那时候我只是想,可不能放过这么英俊美味的好货色。”特拉斯故意说着下流话似要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还摸了摸迪蓝正发硬的下体。
迪蓝邪邪一笑,“那现在呢,不美味了吗?”说着还向上顶了两下。
“现在,我就是想,不能错过我爱的这个男人。”特拉斯用力将腰身埋下去,不理会润滑不足的结合处磨得阵阵发烫。
迪蓝又想笑又想哭,最后只抱紧了特拉斯又舍不得马上动,在密切滚烫的交合中一点一点体会怀中的真实感。
良久,迪蓝才发出一声叹息,“你真的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特拉斯吻住迪蓝的嘴唇,将满腔的爱意一同倾进他的体内。
迪蓝开始尽情地动作起来,紧致的后穴随着猛烈的冲击慢慢被撑开,抽插越来越顺利。迪蓝扶在特拉斯腰上的手忽然下移,有力地抓住他相对麦色的皮肤仍然较为白皙的两瓣翘臀,加深进入的深度。
失去支点的特拉斯整个上身都半软地靠着迪蓝,像个精美的音乐盒,在快感发条的催动下,发出声声动听的呻吟。
迪蓝快被这带着嘶哑的叫声挑逗得半途缴械。
“啊啊,我美丽的塞壬(注传说中的海妖),你蛊惑的歌喉实在叫人无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