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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 第31节

作者:千里孤陵 字数:11566 更新:2021-12-29 13:05:57

    听他话里意思,大为姑且不去理会的意思,这与他平素的性情大相庭径。阎焕与白庭玉互相看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出一分不解。不过他说得也有道理,皇上这些年在各地都安进了不少自己的眼线,时刻盯着地方上的动静,靖国公作为本朝开国便分封的外姓潘花,自然也不例外。

    阎焕暗中负责一部分与京中的联络,对此知道的倒要比袁老将军还要多些,他还怕周继戎一时兴起非要插手,反而坏事。见他不想伸手,倒也松一口气。

    周继戎这一天有些奇怪,难得的安静沉默,温和得跟换了个人似的。甚至他还抢着亲自替两人盛了碗粥——本来是想给白庭玉盛的,可一转眼见阎焕哥哥目光如矩地在那儿坐着呢,他本要递出去的碗立即机智地拐了个弯,沉着冷静地先端到阎焕面前,再给小白盛了一碗,最后才是自己,自觉得并不显得异常。

    但看在阎焕与白庭玉眼里,却说不出的突兀。要知道周继戎平时不端架子不仗势欺人,可就他那狗脾气不找人麻烦就已经是好的,要说他礼贤下士平易见人则屁都没有的事,像给别人倒杯水这种事他虽然不在乎,却也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他绝对想不起来要主动去作。

    这时突然来这么一下,自然要惹人注意。

    周继戎也不管两人怎么想,一边吃自己的点心一边再次陷入深思。

    昨天夜里雨下了一夜,随之而来的是一场倒春寒,所谓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周继戎也不知道自己是兴奋的还是的,一夜里翻来覆去没休息好,总觉得被子凉睡不着。他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这冷啊冷的思绪自然而然地就转到了暖床这上面。

    本来依他的原本娶媳妇的打算,这媳妇暖完床就该乖乖地去打地铺睡床角。如今这人选换成了小白,待遇当然就要和别人不一样的,至少他的床上暖好的被窝他还是愿意分一半给小白共享的,再说多一个人要暖和不少,寒州冬天极冷,又遇上在外宿营的时候,他也是和人挤在一张床上睡过觉的。

    然后他开始不着边际地想到,这女人看起来软趴趴的,塞在被窝里大约跟塞了个棉花枕头差不多?这男人嘛光骨头架子就要比女人大上一些,常年习武的人,肌肉也是硬绑绑的,塞在被子里,会不会喀着人?

    他想到小白近来越发的瘦了,也不知道让他暖床的话,骨头会不会扎着自己。周继戎犹豫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悄悄打量了白庭玉一眼,觉得他这么瘦实在有可能,于是面无表情地叫过店伙,果断地又添了个荷包蛋,当然这也不能厚次薄彼表现得太明显,每人都添了一个。

    ☆、第85章

    既然涉及到暖床之事,那离周公之理也就不远了,周继戎凭借着他过人的无师自通的天赋本领,不多时就顺藤摸瓜深谋远虑地想到了这上头。

    老实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遗传方面的先天原因,他年纪渐长的这些年,也依旧一心扑在寒州的军务上,在这情爱一事上性情十分淡漠,这个十八岁年纪的身体虽然称得上年富力壮,且他自己也认为自已健康得很,可至今为止,却很少起过方面的念头。就连有时吃了些滋养大补的补品,最后都以他鼻血横流而惨淡收尾,却不曾有过谷欠火上涌的情形。

    周继戎当然绝不会承认自己有可能不行,他把这一切都归结为自己从未有过中意之人,不往邪路上乱想才是理所当然,他也没有机会亲身体验过所以经验不足所致。眼在可操作的对象已经有了,周继戎觉得自己应该往开拓眼界长长见识这方面去发展发展,总不能事到临头还得再问小白一句怎么办,到时候又煞风景又丢脸!

    其实要说他从没有见识过也不是,正如他兄长所担心的,军营里一大群血气方刚的汉子们扎堆在一起,这些人里头除了少数成了家的,大部分人都还是没老婆的光棍汉子,军营里艰苦寂寞,又不知什么时候便要直面死亡,人在这般压力之下总不见得还时时讲究多少伦常道德,熬不住的时候互相抚尉抒解也不少见。

    周继戎巡营时也偶尔遇上过,他每每木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实在心中羞恼,可他又没办法像发棉衣似的给这些精力无处发泄的光棍们挨个发媳妇,尴尬之余他也不好声张,只装作不知罢了。而且他手下出于诸多考虑,也置办下了些青楼楚馆这样消息和银子都来得飞快的产业,周继戎作为幕后的最大东家,自然也是曾赏脸巡视过的。

    不过这些都是碰巧遇上,周继戎又没有听人哪啥的特殊嗜好,既然都知道人家在做什么了,总不会凑上前去要瞧个究竟,每次都是怀着“老子操!”的微妙心情却要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强自镇定的避让开了。

    此时哪怕他再绞尽脑汁地细细回想,依然觉得那情形如同隔岸观火雾里看花,又如隔靴搔痒一般没落到实处,只记得晃眼间看见的交织在一起的人影,然后朦胧的喘息和若有若无的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呻吟,好像也没别的什么印象了。

    周继戎越想越是郁闷,心道早知道如今有用得上的时候,那个时候就应该大大方方地多看上两眼!至于别人尴不尴尬他可不管,反正做都做了,怎么还怕人看不成?现在光记得是什么响动有什么屁用,到时要叫也不是老子叫!老子要知道的是细节呢动作呢步聚呢!

    周继戎喝完粥又拿起馒头愤愤地咬,一边琢磨着这些个技术活。亏得他还能面无表情地木着个脸,阎白两人最多就觉得他今日格外沉稳些,此外一点儿端倪也没看出来。

    也亏得他心思诡秘多变,一向能另僻蹊径拿出自己的办法来。此事也不例外,思来想去,竟也叫他想出法子来了。

    饭后他回房就写了张纸条,仔细塞进信封里封好,叫过侍卫当中最为忠厚老实的方真,吩咐他去跑一趟脚,打听到泔潼最大的书斋在那儿,打听到了就让他将这封信给店家过目,让对方按信里的吩咐去整理妥当了,再让他带回来,期间要悄悄地不要声张,若是被人撞见,就说东西是方真自己要的云云,交代完了还慷慨大方地给方真一大锭银子去办差。

    方真平日见惯了他家主子恨不得一个铜板掰做两半来花,突然见他这么大方起来,民下难免好奇,不过他是实诚人,又知道自己性子有些直,一向是守着自己的本份踏踏实实埋头做事,不必自己过问的绝不多一句嘴。

    方真先还以为周继戎在这泔潼城中也安排了内应,这是让他去接头来着,这时候虽然心里有些好奇,不过周继戎既然不曾多说,他也就规规矩矩地不问。方真按着周继戎的叮嘱小心翼翼地避开众人,找到泔潼城中最大的书店,将那封信交给店家。

    果然那店家一看之后也不声张,收下银子,跟做贼似的鬼鬼祟祟进了店中内室摸索了一阵,不多时拿出一叠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方方正正的东西递给方真,方真掂屯掂,觉得里头应该是书本,摸着还很厚,不下十来本的样子,不过想来也是,到这书斋里头付银子买的,除了书本也就有点笔墨纸砚什么的。

    可买书就买书,周继戎要他这般藏头露尾的实在蹊跷,岂不是更容易引人注目?而且那店主将找付的银子递与他时,还冲他挤眉弄眼地笑,只道他们家的式样是最齐全的,要是觉得好以后常来光顾,能给打折。看那架势完全就不算什么眼线暗探的样子。

    方真回去把这番疑虑和周继戎说了说。周继戎忙着查看他带回来的东西,揭了油纸的包皮翻开来随意瞄了一两眼,立即又掩得严严实实,听了方真的话也没怎么在意,想也不想随口道“这事是老子想得差池了,果然是该做出堂堂正正的架势来,不用偷偷摸摸才好,这事你办得不错,剩下的钱……”他心情很是不错,只稍稍一迟疑,最后还是大方地一摆手道“剩下的钱不用还老子了,给你买点心吃!”

    方真又不是眼皮子浅到没见过银子,得不得赏都不觉得怎么着,见他神色微妙,不由得对自己带回来的书本大是好奇。他为人单纯耿直,回来的路上并没有偷偷看一看里头包的到底是什么书,竟值得他家主子买回来还得背着人。不过这时也不掩饰他的好奇,探头探脑地就想瞄一瞄这里头到底是什么。

    脖子刚伸出去,就被周继戎眼捷手快地一巴掌给拍了回来。周继戎面无表情地瞪着他,小心翼翼地将纸包揣在怀里,外强中干地怒道:“看屁看!”你媳妇的八字都还没一撇,这是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看的么!你懂个屁!

    方真挨抽挨惯了,也不以为悻,好奇道“小侯爷,你不是自夸过目不忘,四书五经小时候就很背了,所以一直不爱看书么,怎么今天一买又买这么多书?还都不便宜!”

    周继戎听见不便宜就有点肉疼,可再一想这事关系到自己的雄风与颜面的问题,这样一想倒也平衡了。只木着脸道“学海无涯,会背几本书那里够?老子觉得老子该多学点本事,买两本书来长进长进有什么好稀奇的?”

    方真想了想,他家这位小侯爷行事不依常理,总有那么多千奇百怪的念头,常常想起一出是一出,突然买几本书来说是要做学问,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还是惦记着那书到底有什么稀奇,嘻皮笑脸地对周继戎道“小侯爷,我读过的书没你多,你都还要长进,我也想长进,你带我一起呗?”

    周继戎把书抱得紧紧,确认万无一失,冲他冷笑道“还没到你上进的时候!滚蛋!”本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精神,自个抱了书回去关上门来揣摩学习求上进去了。

    ☆、第86章

    春雨绵绵,时断时续地一直不见放晴,这天气也不便外出。于是周继戎正好有借口不出门,大半时间关在房间里琢磨他的大事。没有他这样那样的点子出来折腾,众人也轻松了不少,除了必要的暗哨和打探消息,其余人也跟着小憩了两日。

    转眼到了十六那天,周继戎起了个早,一点儿也不惭愧地拎着新鲜出炉的‘名家真迹’,浩浩荡荡地领着一群人名为道贺实则上门吃喝来了。

    他身份地位不同寻常,按说应该在晚些时候落在后面到达,这样方能彰显尊贵。可周小王爷心思别出一格,既然他给人送了礼,哪怕这礼再怎么没费多少本钱,他也觉得总要吃回本去,这是打算连早饭也在靖国公府上打发了。

    靖国公府上那里敢怠慢,靖国公年岁大了,府中主事的是国公世子,他是个中年发福的胖子,早知道他要来,这时听得下人来报,抖着一身肥肉地赶来,小心翼翼地将人迎了进去。

    想来靖国公好热闹排场不假,这一日还请了戏团和杂耍的班子进来凑趣,这时虽只是午时,但园子伊伊呀呀的已有不少弹琴唱曲的声音。

    国公世子见周继戎对这些兴趣都不大,便领着人在后花园中小小浏览了一番,最后将他们请到园中一处观景小楼上落坐,与周继戎寒喧了几句之后,领略了一番这位大爷天马行空的言谈风格,两人的言语风马牛不相及,实在扯不到一块去。国公世子陪坐得十分辛苦,除了让人上些茶水吃食,也实在不知道要如何招侍这尊大神了。

    而且这位国公世子长于生财之道,于是他还兼了不少府中帐房管家的事务,陪着周继戎小坐了不大一会儿工夫,先后就有几位管事前来询问杂务。

    国公世子只怕周继戎嫌他们烦扰而不悦,又不能向旁人道明,只恼恨这些下人没有眼色。他本就是个胖子,这时再一着急,在微凉的天气里也流了一脸一脖子的热汗。

    周继戎瞧着他那张脸实在觉得腻歪,他是个顺心所欲由着性子来的,这时在别人府里坐客,好歹还知道给人留着两分面子,没有直接说出‘滚一边去离老子远点儿’的话来。他只是自认为不着痕迹地离这位世子远了些,一张道“你有事只管去忙,老子就在这儿坐坐。快去吧!”

    国公世子早已经听闻他是喜怒无常的性子,之前又实在谈不上宾主尽欢,也不知他对自己的款侍满意没有,这时听他面无表情地说着这话,拿不准他到底是真要自己去忙还是嫌人打扰,稍一迟疑,见周继戎脸上已经明摆着一付‘你怎么还不走’的不耐烦样子,连忙起身要告辞,又恐怕这样还是怠慢了他,小心道“小王爷,要不,让犬子来招待你?”

    周继戎一摆手断然拒绝“不用,老子和你犬子也不熟。”

    他等这人走了,在座的只剩下自己人,说话也就没有太多忌讳。周继戎扭头向阎焕道“这人啰哩八嗦犹豫不决,难怪这么大岁数了还只是个世子!”国公世子想要继承国公的位子,要么是他老子辞世要么是他老子让位,他这话说得可谓刁钻,阎焕不理这个话题,白庭玉则朝周继戎温和地笑,微微摇了摇头,也不答这话,看神色显然也不赞同他的说法。

    周继戎似乎还想发表一番高见,见白庭玉如此,他想白庭玉平日里对自己包容良多,自己有时也该让一让他,在无伤大雅的地方顺一顺他的意思,吸口气又把到口的厥词咽了回去。

    他转头又向阎焕道“阎焕哥哥,老子瞧他虽然慌忙,却不像是心虚的样子,你觉得是他城府深沉太沉得住气呢还是勾连外族买卖人品的事真和他无关,他根本不知情?”

    没有十足的证据,阎焕也不能轻下断语。周继戎明白这一点,并不在此时就刨根问底非要弄出个结论来。几人交流了两句,就此打住不提。

    他们所在的地势较高,除了一眼就能看到院中的景致,院门那儿的有什么人来往也能一目了然。

    国公府的贴子请的是一天,这时候也陆陆续续地有宾客到了。阎焕在这儿比他们都要人熟一些,但凡客人中有认识的,他便一一指给周继戎。这其中十之都是当地的商贾富户,官居面上的人倒是极少,有几个也不是什么地方要员。

    这也在情理之中,先代的靖国公曾经是封疆大吏,纵然传到这一代没落了下来,但地位仍等同于番王,若是再与地方官吏来往密切,只怕离灾祸之日也不远了。就如袁老将军所说,表国公府晏请是常事,请到袁老将军这儿还是头一次。

    不过真要有什么也不会摆到明面上让人轻易看到。周继戎瞧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有意思,正要拉了白庭玉回去坐,院门口又来了一拨人,身上打扮迥异常人,男的倒还罢了,那女的却也是短袖短裙,把胳膊和腿都露了大半截在后头。

    周继戎一见是异族,先抖擞了精神一番端详,侍辨明了不是匈奴就不再感兴趣了,周围的几个外族,除了匈奴一直与中原一直未断过兵戈,别的都只是些小部族,就算早先有过摩擦,这许多年却也十分安分。

    是以周继戎对他们也不是太在意,但转头却见白庭玉也正瞧着对方,神色还挺专注。周继戎本来对那些胳膊腿的并没多大惊小怪,除了打量的过程中不着调地替对方琢磨了一下会不会冷的问题,此外也就没什么兴趣了。这时见白庭玉看得仔细,他立即觉得对方有伤风化,心里就不痛快了,拽着胳膊把白庭玉扯得转过身来,他则木着脸不说话。

    他这是等着对方反省,可惜白庭玉这时没能领会他这番宽宏大量,见他一番等着自己说点什么的架式,轻声解释道“这些是南面的蛮夷,寒州那儿没有,也不会常常到泔潼来,没想到今天……”

    周继戎对他这答案并不满意,想要发作一番,转眼见阎焕已经注意到自己,正站在旁边若有所思。他只好作罢。

    这楼的位置显眼,他们看得到进门的人,对方在院门口也能看得到他们,也不知那几人说了些什么,顿时其中就有几个小姑娘视线看了过来,一边看,一边还指指点点地说着悄悄话,周继戎顿时又找到话柄,哼了一声道“……老子当然知道他们是蛮夷……可里头几个小姑娘总看……总看咱们这边做什么?”

    他本来想说看你做什么,一想有旁人在场,又把那个你改成了咱们。

    这个意思白庭玉倒是听出来了,略微觉得诧异,心道她们哪里是在看我,分明看的是你。一边只好向周继戎道“小侯爷,他们是在看你。”

    周继戎看看他,又看看阎焕。

    阎焕无奈道“当然不会是看我。”

    周继戎于是最终认同了白庭玉这种说法,又十分敏锐地从白庭玉脸上看出一分隐藏的喑然,目光在他和对面外族之间来回了一番之后,脸上便多云转晴了,眉开眼笑道“看个屁看!”

    ☆、第87章

    离得这么远,对方自然也听不到他说了些什么,不过倒是明明白白看到他笑得一脸春光荡漾,当即就有几个姑娘红了脸。

    可这些人来自民风开放的地方,胆子却大得很,并不像是京城中的闺秀一般羞涩地转过头去,反而目光热烈起来,越发直直地盯在周继戎脸上。

    周继戎一直各种嫌弃小娘们儿娇怯矫情拖泥带水的不痛快,如今碰巧了遇见几个不娇怯不矫情的,他也没觉得有多顺眼,反而觉得十分的怪异。对方瞧他,他就毫不客气地瞪回去,如此大眼瞪小眼了一番,别人却不怕他,最后他自己觉得好生无趣,拉着阎焕和白庭玉两人离了窗口。

    这次宴席是借着给靖国公某位夫人过生日的名义来办的,平时这般情形女眷露不露面不得而知,眼下周继戎大驾光临,国公府怎么也得请出位夫人来给瞧一瞧。

    靖国公姬妾众多,今天还真是一位小妾的生日,少不得出来露了一面。周继戎一看那年纪,就算是配给他孙子都挺合适,再想想靖国公的年纪,这老牛吃草吃的,纵然周继戎对女人没兴趣不懂如何怜香惜玉,也觉得这是一朵鲜花叫牛粪给糟蹋了好白菜叫猪给拱了,是件十分令人扼腕的事。

    等到再见到国公爷,周继戎更生不出什么好感来了。靖国公这一生锦衣玉食顺风顺水,平生没遇过什么挫折,到老来来依旧一付纨绔作派,最大的爱好就是安逸享乐,他从来也不问府中银钱杂务,要使银子只知伸手,只管自己怎么快活怎么来,今日一身用度侈华讲究,是那种让周继戎见了恨不得今天半夜就套了布袋扛出去扒得连块布条也不剩的类型。扒光了还不算完,还得往死里狠揍——这老东西看着就实在太讨厌了。

    偏他这全身上下珠光宝气也就算了,那骄奢淫逸目中无人的狗模样也极为让人不爽。这老头还好色无比,明明一付七老八十再加上纵欲过度脚步不稳的虚浮模样,却是人老心不老,院中有请来唱戏逗乐的戏班伶人,但凡有几分姿色的,都被他一双老眼打量了个遍,当真是口味混杂荤素不忌男女通吃。

    周继戎模样生得极好,气质又别有一番独特韵味,他安安静静不开口爆粗不撸胳膊挽袖子收拾得人哭爹喊娘的时候,光看外表的话,简直让人觉得他超凡脱俗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平生出许多岁月静好人生美满的绮念来,此时纵然只是寻常的衣着混在人群里,也能让人一眼看去就先注意到他。

    于是他也被靖国公多看了好几眼,只是见他是请来的客人,这老头除了占点儿眼睛上的便宜,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可就算是这样,周继戎也极不痛快,他被人看得久了也练出一付古井不波拿对方当个屁的本事,被人拿别有所图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的次数也不少,却没有一次像这般腻歪,靖国公这老头论年纪都足够做他高祖父了,还这般色迷迷地看人,就觉得跟被大鼻涕黏在身上了似的,几次恨不得拨刀就将这老不修的玩意儿劈个十块八块的。

    他心里杀意渐浓,已经开始认真盘算着是不是要找机会给这老不头点颜色瞧瞧了。现在这时间和场合自然是不方便翻脸动手的,于是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心里倒琢磨着十种八种折腾人的手法了。不过这老砂年纪大了,要小心别一下子给弄死了这也是个问题。

    他们这一行人自己就能坐满一桌,周继戎没有挑明身份,也就少了很多应酬交际,别人既不认识他,也就不会非要往他们这边凑。周继戎也乐得自在,霸占着视野甚好的一间轩室,开窗就正对着院中抬起来的戏台。横竖靖国公府如今这许多人来,就算要图谋个什么阴暗的勾当,也不会摆到明面上来,这个时候他就真当自己是来吃饭席的,顺便认认泔潼的商面人脉,先混个脸熟。

    只是他不懒得去搭理别人,知道他身份的靖国公世子可不敢就这么让他晾着。这府中的事务近年都靠他主持,在今日这场合他更是举足轻得的压轴人物,自己亲自过来做陪难免引人注目。百般无奈之下,他也顾不得周继戎说和他的犬子不合的问题了,把他儿子楚铭叫过来做陪。

    其实周继戎对他儿子不算交好,却也谈不上讨厌。虽然最初见面时闹得有些不愉快,可是后来一番接触下来,这人除了性情张扬挎讲究些,倒难得地在泔潼并没有落下什么欺男霸女的恶名,若天下纨绔都是这般,世道上不知要少了多少是非。至于他有些个自视甚高的地方,与他这样的身份,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了。

    依周继戎本来的脾气,对这些不学无术却占着家族老子的钱财权势,耀武扬威横行霸道道的世家子弟纨绔少爷有种打小而来的天生仇视,一旦犯了事又叫他撞上,就一定把对方收拾得自个爹妈也不认识。不过他出了寒州这段短短时日,见过的纨绔比他在寒州这十年加起来还要多,作死的花样也百花齐放推陈出新叹为观止。

    周继戎大开眼界之余,也算是明白天下之大纨绔层出不穷,就算他能见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仅他一个人却也打不过来,更别提他没看到的必然还有更多,他只是性子倔强暴躁又不是脑子木,应对之法也因此有了变通,只管杀一儆百地往死里拾缀了最闹腾的那几个,只是架子大点讲究多点的那些个,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地过了,反正在他面前也没人敢太过放肆。饶是如此,也使得他在京中声名鹊起凶名赫赫,有他这么一尊凶神镇着,一干官宦子弟无不闻风丧胆,作小伏低纷纷认怂,这段时间就连大街上纵马而驰这样的事也少了很多。

    而像现在楚铭这样的,在周继戎眼里也勉强算得上十分良好的纨绔了,虽然他还是不喜欢此人,毫无深入结交一番的打算,却也犯不上故意找他的麻烦,只对他视而不见,当他是空气罢了

    只可怜楚铭并不知周继戎对他的看法,他前几日不得不斗胆去与周继戎周旋,很是领教了一番这位主无可理喻的跳脱思绪和喜怒无常的脾气,这时坐在一旁陪席,即使周继戎不理不睬地没怎么着他,他也平生出一股伴君如伴虎的戚戚之意。

    阎焕倒是认识他,可阎焕是个话少且体贴也是看对象的人,虽看出他的尴尬处境,却也仅是在楚铭过来时和他寒喧了两句,便住口不言了。

    靖国公爱排场,这饭菜也做得寒窗,至少周继戎看起来是十分满意的,其它人更没什么可挑剔的,只有楚铭一个人食不少咽,他平时吃个早点也是有下人站在身旁布菜的,那里见过这般席上不分尊卑十分随意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连挟菜都几乎不会了。

    楚铭正窘迫不知所措,有白庭玉善解人意,且平时照顾人成了习惯,试过菜肴无事众人举著之后,见他还在那儿傻眼,照顾完周继戎和方真之后,顺手就给他碗里挟了一样菜。

    白庭玉没发觉自己是被周继戎一直留意着的,他给方真挟菜也还罢了,毕竟是自己人,看他居然关照到楚铭头上,那位主已经暗暗把眼睛给瞪圆了。

    楚铭也总不好一直僵在那里,对白庭玉颇为感激地笑了笑,拿起筷子就去够自己面前的一道菜,谁知还没有伸到盘中,盘子已经被人整个拖过去了。

    楚铭错愕地抬起头来,只见周继戎面无表情若无其事地道“老子最爱吃这个!”

    被他拖过去的是一盘芹菜肉片,白庭玉微微一愕,他对周继戎何等上心,如何不知他的口号与喜好,只是这时又被周继戎横过眼来扫了一眼,颇有埋怨之意,隐约猜到他是因为自己方才给楚铭布菜而不快,心下哭笑不得,却是不好再在这时站出来说话了。

    别的人见惯了他无理取闹胡搅蛮缠的时候,眼下这般简直是不值一提的小意思,倒不觉得有多奇怪,这时一个个默头吃饭只当看不见,阎焕只好出来圆场,轻咳了一声,将另一个盘子往举着筷子不知所措的楚铭那边推了推,压着声音道“小王爷就是这么个脾气,没别的意思,习惯了也就没什么,小世子还请不要拘束。”

    周继戎闻言不快,木着脸扭头对阎焕道“阎焕哥哥,他才是这儿的主人,你叫他不要拘束个屁!老子才是客人,老子才拘束!你该叫老子不要拘束才对!”他确实不爱吃芹菜,这时想也不想,便明目张胆地将肉片分给阎焕和白庭玉,芹菜全扒到了方真碗里,自己一口也不尝,就连表面功夫也懒得做一做。

    方真在一旁吃吃偷笑,放轻了声音与坐在自己旁边的一名侍卫窃窃私语“唉哟你听到没,主子说他拘束……他啥时候拘束过,他知道拘束两个字怎么写么?”他这话周继戎耳尖听到了,桌子底下被周继戎重重碾了一脚,于是方真老实了,住了嘴默默吃芹菜。

    楚铭被他如此挑衅,却也没那个胆子拍案而起和周继戎叫板,只好忍辱负重地捧着个碗,委委屈屈地在那儿扒白饭,一顿饭食不下咽地好不容易到了尾声,楚铭正琢磨着自己什么时候能找个借口脱身,听得门外有人说话,一个清脆的女声员员喳喳地同门外的侍卫争论了几句,随即一个身影便钻了进来,一身的短袖短裙打扮,正是方才一群蛮夷中的一名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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