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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相思 第3节

作者:陈小菜 字数:21044 更新:2021-12-29 12:50:46

    阿西浑身都僵住了,错刀那张脸近在咫尺,眉目如画,精致无瑕,越发令人心荡神驰,而他唇角略勾,却又透着种妖邪危险的魅色。

    第八章

    错刀见他吞了一颗带壳蛋似的,连耳朵尖都红得要滴血了,笑得越发狡黠,道“你知道叶总管是何等妙人么”

    阿西勉强收敛心神“什么妙人”

    “叶鸩离琴棋书画、谋略战阵,三教九流、酒色财气,无一不通,无所不晓,任何兵刃都能信手拈来,学任何武功都比别人快上百倍,他与苏宫主从小一起长大,是苏宫主最信任也最亲近的心腹臂膀,而且貌若梨花,天生内媚”

    错刀轻轻抚摸着阿西的脸颊,发现自己很是着迷于他发肤间幽淡清爽的气息“这样的人物当他的情人或是男宠,有什么可羞耻的”

    阿西几番想挣脱他的手指,奈何错刀的武功玄诡莫测,便是全力以赴,在他手下也过不了几招,一时冷冷道“你若真心喜欢他,当他的情人,不受胁迫,非关强逼,自然没什么羞耻。”

    一边说,眼角已气得绯红,错刀兴致盎然的端详着,慢慢说道“我明白了如果我被强迫成为他的男宠,你就会瞧不起我”

    阿西不假思索,断然道“不会”

    错刀撤回手指,笑容慵懒,眸光却能穿透一切的锐利“替我感到羞耻,却不会看不起我阿西,你是我什么人你跟我认识才多久你是不是有些太关心我了”

    阿西神色迷惘而慌乱,嘴唇轻动着正要开口,只听脚步声响,两人转头看去,正是楚绿腰回来了,手中握着一只墨玉药瓶。

    错刀食指竖着贴在嘴唇上,嘘的一声,轻笑道“我会再来找你的。”

    随后飞身退着掠过楚绿腰,一手取过药瓶,衣袖翩翩振起宛如蝶翼,像是在水面滑行一般,笑声未歇,已出门远去。

    楚绿腰笑着摇了摇头,颇为宠溺的埋怨道“就不能好生走路么”

    低头一看,却惊道“阿西,你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阿西听而不闻,额头尽是冷汗,脸色煞白得仿佛被雷惊了的孩子,紧咬着的下唇已沁出一丝鲜血。

    错刀以指点唇的一瞬间,阿西清楚看到他食指里侧,纹着一支折断的银色茶花,一条细而妖娆的银蛇从花枝缠绕到花萼,蛇头高高昂起,凌驾于垂落的花朵之上,蛇信轻吐出一点艳丽的红。

    这纹身处处鲜活精巧,呼之欲出的真入化境,山茶与银蛇嵌在他纯净剔透的肌肤里,像是羊脂美玉上溅着满月的银光,美得炫目而诡异。

    这个纹身的位置甚为隐蔽,却镂刻在阿西记忆的最深处,是一片支离破碎的荒芜血腥中,唯一的明亮,闪烁着神秘救赎的光芒。

    十年前,吱呀一声,黑暗的衣柜中洒进如雪的月色,一张未显华美先见绝艳的稚气面容,从那团清冷生寒的月光中骤然浮现而出,凝视着惊恐欲绝的自己,微微一笑,伸指点唇,轻轻嘘了一声。

    一条小银蛇攀着折断的茶花,吐出信子颤颤而动,明明是危险之极的邪恶,却透着超乎一切的生动与诱惑。

    难怪似曾相识,原来冥冥之中早有牵绊。

    阿西不知自己是否身处梦中,却已跌跌撞撞的起身,语无伦次“姑姑我认得他,我得去找他”

    说着便要往外疾奔,楚绿腰秀眉紧蹙,闪身拦住,手指轻舒一把扣住他的腕脉“你找谁去”

    阿西毫无章法的挣扎着,竟忘了自己也会武功,只喃喃道“错刀我要找错刀”

    楚绿腰面如寒霜,指间露出几点针尖,稍一抖腕,数支银针便迅捷无伦的刺入阿西腰腹大穴中“我看你是要找死不过你实在找死,我也绝不拦着,但好歹先帮我把这些骨珠研磨妥当了”

    阿西一着不慎,被银针制住动弹不得,过了许久,恍恍惚惚的问道“姑姑,错刀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你见不着他才最好”楚绿腰低头分拣着药材,幽幽一叹“也是个苦命孩子。”

    “他足踝和膝后,都有一道伤痕,你瞧见没有”

    阿西一怔“没有,不过他说过,他腿脚有毛病。”

    楚绿腰道“十年前,他做错了一件事,庄宫主命我生生抽掉他的小腿筋脉。”

    惊闻如此惨事,阿西打了个寒战,拼命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行动如常,轻功更是瞬息数里,怎么可能双腿筋脉被抽”

    楚绿腰淡淡述道“是我亲手用刀割开他的肌肤,又用银钩银针等物,剥落筋膜,一点一点抽出筋络,如今他小腿里筋脉,是无翼飞豹的腿筋因为庄宫主觉得南疆丛林中这种飞豹最是奔行绝迹迅若闪电,换上它的筋脉,轻功就该突破极致。这般一突发奇想,就要我给错刀施术,却害得错刀几乎丧命,整整两年不良于行,险些成为残废。”

    阿西吞了颗青涩毛桃在心里一般,说不出的酸楚难受,良久方道“姑姑,我不是不信你只不过我也略懂医术,血脉经络何等错综复杂能断脉接续已是通神之术,何况还是还是兽筋植入”

    楚绿腰明眸中掠过一丝骄傲之色,道“昔年苏宫主的医术,能夺造化逆生死,易筋换脉不过弹指吹灰,我当时青囊药书尚未研习透彻,这才使得错刀吃了不少苦。”

    阿西抿着唇,眼圈已是愤怒得红了“错刀是活生生的人抽筋取脉,这样残忍这样泯灭人性庄崇光到底是人还是畜生”

    楚绿腰直视着他,神色有些惊奇,更有些叹惜,却柔声道“阿西,你何苦来七星湖”

    这句话大有深意,阿西心头一震,知自己今日大失常态,已是破绽频频,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姑姑,错刀十年前,做错了什么事惹来庄宫主痛加折磨”

    楚绿腰将骨珠粉末收进瓶中,随口道“我不知道,这事也不是咱们医舍该过问的但有两个人,一定知晓。”

    阿西急问道“哪两个”

    “错刀自己,还有一个就是叶总管你敢去问么”楚绿腰轻笑着,拔下他腰腹银针“好啦,只要你不惹是生非,姑姑也不会多问你任何话,放心在医舍呆着罢。”

    夜雨沙沙如蚕食桑叶,苏错刀的卧室里,隐约传来低微的呻吟声。

    叶鸩离又急又痛“楚绿腰那个死娘皮,地涌金莲籽难道还不曾炼制妥当总有一天我要活剥了她的皮,看她还傲不傲当年就是她伤你的腿”

    苏错刀脸色疼得煞白,却道“怪不得她,是崇光逼她的,再说若没有换过飞豹筋,哪有我如今胜过狐踪步的轻功”

    叶鸩离轻轻揉着他的小腿,掌心一触他的肌肤,只觉炽热难忍犹如摸着一块火炭,可想而知他皮肉筋骨之内的痛楚,恨不得以身相替才好,不禁忿忿道“你居然还喜欢崇光那个混蛋,还留他全尸”

    苏错刀道“阿离,不要过分。”

    叶鸩离俯下身,在他足踝处轻轻一吻“我比崇光好一百倍”

    苏错刀笑着,伸手拧过他的下颌,低声道“这几日你试试越栖见。”

    叶鸩离眸光一动,兴致盎然道“试他武功还是他整个人”

    苏错刀若有所思“我今天对他用了妙音杀。”

    叶鸩离忙问道“他怎么样”

    “一开始似有不适,随后全无感应。”

    叶鸩离秋水双眸骤然一亮“我懂了”

    妙音杀一出,全无感应者,只能有两种可能。

    一是没有半点武功,另一种就是内力极为纯净平和。

    这种纯净平和,并非深厚雄浑,若是五虎断门刀家的内力,就算练到最深的境界,也要鼓起一身的核桃肉虎吼着抗衡,歇斯底里作怒发冲冠仰天长啸状。

    这种纯净平和,是真正的纯而可久浑然天成,必是武学中可遇不可求的至高心法。

    叶鸩离一点即透,越想越是喜不自胜,凑到苏错刀耳边,道“越栖见自然不可能不会武功,苏小缺失踪前又特意去过越家会不会早想到崇光是个灯草墙壁靠不住,所以又将伽罗真气传了越栖见”

    苏错刀道“不会。”

    “为什么”

    “苏宫主传他的青囊药书也不过内昭图与千金方两篇,何况伽罗真气再说伽罗真气出自佛门,最讲究循序渐进,根基扎实,苏宫主在越家不过短短三日,莫说越栖见资质稀松平常,便是你这般聪明绝顶,也是不成的。”

    叶鸩离得蒙一赞,心中飘飘然的轻快,突然凑近了,狡狯的笑了笑“我的手段,宫主是知道的,让我放手试一试越栖见,你舍得么他似乎对你颇有觊觎之意呢”

    苏错刀轻声道“你有手段,更有分寸阿离,咱们一起长大,你是我最亲的家人,我怎会不放心你”

    因为痛楚,他眉目侵染了薄薄一层汗,显得有些凄厉。

    叶鸩离抿了抿唇,吻上苏错刀的下颌,舌尖小蛇般游窜着虚虚实实的一路往下,在他赤裸的胸膛留下一痕湿漉漉的水迹,到结实优美的小腹时却停了停,抬起头来,秋水眼上挑着,明明是过于清冷的皮相,却媚意无匹,红唇微微开启如樱瓣“错刀,让我帮你做罢稍微分一分神,腿会疼得好些。”

    说着舌尖温软的在顶端画圈般舔舐数下,再一点一点刷过笔直的分身,随后张口含住,纯熟却仍有些吃力的往喉头深处吞吐。

    完全被撑开的口腔润滑细腻,仿佛一匹用热气熨得暖融融的上好丝缎,柔软而紧密的裹住自己,苏错刀轻吁了口气,一手抚摸着他光裸流畅的背脊,见他精致的脸颊弧线被嘴里的硕大塞得鼓鼓的,有些扭曲变形,一道晶亮的津液顺着嘴角流到天鹅般的颈子上,十分动人且情色,不禁轻声道“不必太辛苦,用手就好,过来让我亲亲你。”

    第九章

    叶鸩离侧过脸,眼尾绯红欲醉,鼻端发出甜腻的呻吟声,已是动了情的媚态横生,闻言慢慢吐出那物,却用齿尖顽皮的一磕“不我喜欢这样,我要吃了你,生吞入腹”

    苏错刀嘶的一声,咬着牙笑道“浪成这样阿离,你就是个活生生的妖精”

    一手攥住他的长发,不再容情,抬起腰一下下捣入火热的喉咙里去,大抽大送得近乎残忍。

    叶鸩离唇角欲裂,喉咙更是火烧锤击般的灼痛,眸中水光潋滟迷离,却没有半点退缩,只是竭力迎合。

    良久苏错刀腰腹绷紧,浓密的睫毛簌簌而颤,呼吸陡然粗重,死死压住他的后脑勺,已酣畅淋漓的迸射而出。

    叶鸩离呜咽一声,虽咽下大半,还是被呛住了,一时咳得甚为剧烈。

    苏错刀抬手摩挲着他秀长的颈子,他便仰起头来冲苏错刀笑,笑意纯粹得像是一捧新雪,嘴边一缕溢出的白浊顺着玉盏似的下巴蜿蜒流下。

    苏错刀搂住他的腰,一把扯近,吻住他红肿的嘴唇。

    有腥滑的味道弥漫在唇齿间,淫靡的邪恶,却说不出的蛊惑人心。

    方才明明不过一场放浪形骸的淫戏,但两人相拥着亲吻之际,又是一种极为纯净的独特温存。

    是在黑暗的向死求生中,互相依靠着,支撑着,爱着护着,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厚重如山,暗香涌动。

    叶鸩离的嗓子沙哑不堪“腿还疼么”

    “不疼了阿离,我想起小时候,那两年我不良于行,你总是半夜去厨房,给我偷连皮带筋的肉骨头,说吃什么补什么。”

    叶鸩离窝在他胸口,想到那时两人头碰头一对儿小狗也似钻被窝里啃骨头,不禁又是感慨,又有些后怕“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崇光那吃了冰称砣的笑面王八,一直就想变着方儿的弄死你,好在你虽行走不得,武功进益却没落下半分,又有黄堂主他们多多少少钳制着,咱们才能好端端活到现在。”

    苏错刀听他咬牙切齿,不由得好笑“崇光宫主待你很好,不会杀你的。”

    叶鸩离道“他若杀了你,难道我还能活”

    说着翻过身来,赤裸的一双小腿翘起如蝎尾,笑道“不过我就奇了,都说我是咱们这一辈里最聪明的,但为什么这么多年武功怎么练都不及你”

    苏错刀静静道“你不专注聪明太过,却又不够专注。”

    “且不说诸多杂学,单就武功秘笈,无论心法、拳脚、刀剑暗器,乃至幻术蛊毒,只要优钵中有的,或是崇光宫主跟你提过的,你无一不学,却也无一专精。”

    叶鸩离不服气道“哪有不精单说我的化血鸩羽,就不逊唐家的漫天花雨,还有蛊幻之术”

    手指微微一挥,掌心便现出一只小巧的鸩鸟,轮廓由虚而真,羽毛碧绿目色如血,头颅甚至还在轻点颤动,仿佛随时会振翅飞起。

    叶鸩离笑声清脆,手腕一翻,五指玉锥般在空气中划过,鸩鸟如烟散去,床榻上登时下了一场大雪,湿冷之意侵袭体肤,而他的身影竟也倏然消弭雪中不知所踪。

    苏错刀唇角含笑,顺手取过枕边的凤鸣春晓刀,毫不犹豫,一记刀光直斩入雪中某处,只听叶鸩离哎哟一声,鸩鸟大雪,一切幻象归于虚无。

    苏错刀横过刀身,刀刃上两只蛊虫尸骸“雕虫小技,还要试么”

    叶鸩离揉着手腕,抱怨道“我从小就不是你的对手,但这一手以蛊致幻,江湖中有几人能为”

    苏错刀笑道“以前宫主中,有一位在武功尽失之下,以一己之力,用幻术机关乱心迷神,困死十数位顶尖高手,那才是庄生化蝶之境。”

    叶鸩离眸光闪动,道“我懂你的意思,武学之浩汤博大,如同江河,我只是急匆匆的从这边游到彼岸,而水流源头走向,河底水草淤泥,却懒得去琢磨深究,因此很容易便能跻身高手之列,但于武学巅峰,却只能望而兴叹你与我不同,你武学天赋本就高,又胜在定力专注,不为旁枝末节所乱,是不是只不过我天性使然,改不了的,怎么办”

    说罢贴近他的脸,猫儿一般厮磨着,笑嘻嘻说道“怎么办”

    苏错刀很喜欢他这样无拘无束的亲昵,捏了捏他的下巴,道“那就不改罢阿离的过人之处多着呢,武功稍差些也不打紧,我也没指望你能当咱们七星湖的聂十三。”

    叶鸩离立即用舌尖抵住他的手指,牙齿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指尖轻轻磕着。

    苏错刀漆黑的眼瞳明透异常,微笑着警告“敢咬我”

    叶鸩离眯着眼睛,长发在背上一幅青缎般蜿蜒微荡,含糊道“我咬了,宫主想怎么罚”

    苏错刀的笑容显得有几分邪气,更是魅色无尽,正待说话,外面突的有衣袂声动,一个颇为娇嫩的声音急道“宫主,阿西出了医舍,正往这边行来,属下不知他意欲何为,不敢阻拦,还请宫主示下”

    好端端一个安静雨夜被扰,叶鸩离大怒“先将他扔黑水湖的水牢里”

    “不必,我去见他”苏错刀起身着衣,飞掠而去。

    阿西冒雨夜行,衣衫湿得透了,贴在身上又冷又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停住脚步放眼一看,见白日里丰姿绰然的山水树木只是无数深深浅浅的暗影,无边无际,整个七星湖仿佛一只庞大的妖兽,一足踏入,便会被吞噬入腹,永难逃离。

    阿西怔怔立着,眼前一会儿是错刀的赤足,一会儿是他手指上的银蛇山茶,只觉一颗心飘飘荡荡无法安稳,油然生出几分惶恐之意,自己这么多年彷徨无依卑微求存,难道只是为了被冥冥天意引到七星湖,与他再度相逢

    正心神恍惚,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耳边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一瞬间涌上的情绪竟只有惊喜,阿西猛然抬头,擦了擦睫毛上的雨滴“错刀”

    错刀神色淡漠,却轻轻携起他的手,直奔医舍后那片林子,挑了株青碧参天的大树,一掠而上,两人并肩坐在树枝上,阿西身形晃了晃,忙一手扯住错刀的胳膊,湿漉漉的发梢扫过他的脸颊颈子,凉凉的有些痒。

    错刀眼中闪过一丝意义不明的笑“我知道你想找我,什么事说罢”

    阿西定了定神,低声道“庄宫主为什么要抽你的腿筋”

    错刀微微一愕,似乎没想到他第一句竟是问自己的腿,当下答道“我做错了事。”

    “现在还会疼么”

    “还好。”

    “那就是还会作痛我得问问楚姑姑,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根治。”

    错刀颇觉不耐,道“你半夜乱闯内堂,差点儿惊动了叶总管,就为了问这些无聊小事我送你回医舍。”

    阿西急道“不你再陪我呆会儿”

    错刀抿了抿唇“雨太大了,你又没有内力,会着凉的,我明天去医舍找你,不好么”

    阿西心中一暖,无意识间已用力反握住他的手掌,道“我不会着凉十年前,你是不是跟庄崇光去过江南越家”

    错刀道“看来楚绿腰真的很看重你,连这段旧事都坦言告知没错,当年崇光宫主抽我腿筋,就是因为越家一行,我私下饶过了越家独子的性命。”

    阿西指尖哆嗦得厉害,低声喃喃道“真的是你”

    凝视着他,脸色苍白,素来温润雅致的气质中竟有几分犀利“你为什么要陪着庄崇光去灭门又为什么偏偏要心软放过那个父母俱亡的孩子”

    错刀只是笑,双足沾满了雨水,随着树枝悠悠摇晃“那孩子藏在衣柜里,抖得像一只腊月里落水的猫,可怜得很喏,你现在抖得也差不多那模样了,阿西,你很害怕”

    阿西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攥着,颤声道“你”

    错刀漆黑的眸中似有针芒闪烁,突然伸出手指,抵着唇,柔声笑道“那天我就这般嘘了一声,让他不要出声,越家的孩子很是乖巧,又听话又安静。”

    指上银蛇妖娆的攀着茶花,活过来一般跃跃然择人欲噬,此情此境,恍若梦魇重回,阿西脑中一片轰鸣混沌,眼泪已夺眶而出,睫毛湿漉漉的颤抖着,耳边错刀的声音轻柔馥郁,像一匹丝绸缓缓铺展开,却牢牢缠住咽喉要害“那孩子虽算不上绝色,倒也不难看,尤其一双眼睛,像是走丢的麋鹿一般,楚楚动人啊你说,这样的一个小孩子没了父母没了家,能不能活下去能活成个什么样子”

    他笑容里透着洞悉一切的恶意,阿西头皮一炸,仿佛被烙铁炙了一下,不由自主,已不管不顾的拼命挣扎起来“放开我你放开我”

    错刀冷冷一笑,手臂铁箍一般将他按在怀里“放开你让你摔下去越家的独子没死在崇光宫主手下,却不小心一跤跌下树,摔折了这么漂亮的头颈,传了出去,岂不是可惜可叹的一桩笑话”

    说罢拧着他的下巴,强迫他仰起头来与自己对视,微笑道“越栖见,十年不见你和小时候一样有趣。”

    越栖见看着他,心中已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觉十年前与如今重叠无隙,是缘是劫却只能生受,良久艰涩的开口“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叶总管,或者干脆杀了我”

    “杀你干什么十年前我没杀你,如今更加不会。”错刀轻轻摇晃着,悠然自得像是一片随风着雨的树叶“只是我实在不明白,你在桑家十年,没人教过你一天武功,就凭小时候家传的微末皮毛,敢孤身潜入七星湖你想用什么来复仇”

    第十章

    越栖见木然道“庄崇光呢活着还是死了”

    错刀道“我也是你的仇人先杀我,再去找崇光宫主。”

    越栖见摇头,道“那天我都听到了,也都记得我父母家人是庄崇光杀的,与你无关。”

    错刀一怔,失笑道“可我当日随崇光宫主一起,是他的嫡传弟子,还是七星湖的人你难道不该杀我”

    越栖见声音不大却很坚定,道“不该。你没有杀我家人,而且还放过了我,我的仇人,只有庄崇光。”

    错刀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眸光深邃透骨,捏着他下巴的手指渐渐用力“如果崇光宫主令我杀你爹娘,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动手,我放过你,不过是因为宫主前一日刚罚过我,我故意惹他生气对你可没半分好意,你懂么”

    越栖见下颌生疼,却异常执拗“你差点儿被庄崇光折磨成残废,也是因为我的缘故”

    错刀大笑“你算个什么东西崇光宫主心血来潮,说要换筋易脉,天王老子也拦不住便是我把你先奸个十七八遍再活生生剥皮拆骨,他也不会因此饶过我。”

    两人衣衫尽湿肌肤相贴,本就暧昧难言,乍听得一个奸字,越栖见又羞又怒,脸上腾然作烧“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目光略垂,却见错刀衣襟不曾系好,露出颈下大片玉石般的肌肤,甚至胸前樱红都若隐若现,不禁面红耳赤,连呼吸都错乱了“你把衣服穿好”

    错刀眉梢扬了扬“我从床上匆忙赶来,难道要打扮得可以去少林寺礼佛而且从来都是叶总管帮我穿衣,我自己可不太会要不你帮帮我”

    他生得太过邪美,便是无心,也有几分春色暗涌的意味,越栖见招架不得,只得尽力后仰躲避,心中却是暗惊,看来那位叶总管对错刀的确宠爱非常,竟一直亲手为他着衣整装

    错刀见他出神,手指沿着他的脸颊慢慢摸向颈子肩窝,轻声笑道“皮肤很不错,又柔又滑,比之叶总管,也不遑多让。”

    越栖见气得直哆嗦,更涌上一股不自知的酸涩“为什么要羞辱我”

    错刀笑了笑“你把这当羞辱越公子,看来你白来这趟七星湖了。”

    越栖见道“楚姑姑和孔雀,言行绝无半点轻浮之态。”

    “是么”错刀淡淡道“你该把她们扒光好生瞧一瞧的。”

    像是突然失去了兴致,放开手道“直说罢,你来七星湖,到底想做什么”

    越栖见紧抿着唇,沉默了半晌,一字字道“我要找庄崇光。他若没死,我会杀他报仇,他若死了,我就离开这儿。”

    看着他被雨淋后,尤显洁净柔和的一张脸,错刀神色不动,眼眸里却透出玩味之意,良久笑道“三天后,我带你去见崇光宫主。”

    轻描淡写一句话,却不啻于雷轰电掣,越栖见双眼倏然一亮,道“你为什么又要帮我”

    “你若不是傻瓜,就是想把我当傻瓜但无论那种,都有意思得要命,越公子,我看上你了。”

    错刀说罢,从树梢一掠而下,回头笑道“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打算怎么杀了崇光宫主或者怎么自己下这棵树”

    笑声未歇,身影已在一片风雨中消失。

    孔雀千辛万苦把越栖见从树上拎下来时,小脸绷得活像被老衲调戏了的师太“你说你是做梦爬上去的你以为你是猴子还是蛇这树上是有香蕉还是有许仙”

    越栖见淋了一夜雨,又跟错刀图穷匕见好一番惊心动魄,此刻脑子里一窝蜂的乱七八糟又倦又乏,随时能趴地上睡死过去,闻言只得敷衍道“梦游爬的”

    孔雀不依不饶“这棵树怎么也有十丈高,你再爬一个我瞧瞧”

    越栖见脚步打着晃,苦笑道“饶了我罢,好姑娘,好妹子”

    孔雀俏脸红润,嫌弃的瞥他一眼,伸手扶着他往医舍走,一边不忘挖苦“不会扯淡就不要扯,这种梦游之类的屁话你难道昨晚把脑壳掀起来让雨打到脑浆子了么”

    越栖见深谙藏拙之道,只当耳朵聋了,半晌却低声问道“孔雀,你见过叶总管么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孔雀冷笑一声“想听真话”

    越栖见点了点头。

    孔雀凝视着他,缓缓说道“叶总管比你美,比你聪明,比你有手段,你和他搁一块儿,任何一个人不管男女,都会选他而他伸出一根小手指,就能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越栖见脸色有些发白“我不是问这个。”

    孔雀毫不客气的断言道“你就是想知道这个。”

    这女孩儿年纪虽小,却妖怪一样能猜到人最隐秘的心思“阿西,我不会害你人贵自知,七星湖不是做梦的地方。”

    越栖见勉强一笑“我明白可错刀说他看上我了。”

    孔雀当即道“他骗你的”

    越栖见眸光沉静中透出执迷不悟的热烈“我有什么值得他骗”

    孔雀停下脚步,十分认真的说道“阿西,你喜欢什么样的棺材我早些帮你订好,也不枉咱们相处一场。”

    越栖见沉默不语,待到了医舍,却直问楚绿腰道“姑姑,无翼飞豹的筋脉有何独特秉性”

    孔雀很老成的叹了口气,低下头小声嘀咕道“笨死了”

    越栖见听而未闻,只恳求道“姑姑,我幼时机缘巧合,得传一部医书,唤作内昭图略,对你或许还有些用处,你能不能传我易筋换脉之术”

    他不是善做交易之人,说出这句话已满脸通红,生怕楚绿腰不答应,仓促又道“还有千金方与姑姑的药毒经颇能补证相长。”

    楚绿腰一生精研医术,闻言大喜,她也不是闹虚的人,当即应道“如此极好。”

    越栖见比她还要惊喜百倍,竟有些不敢相信,小声道“真的”

    看着那双无辜温柔到了极点的眼眸,楚绿腰心中稍觉不忍,微笑道“阿西,我一直喜欢你的资质性情,本就要将医术传给你的,你放心,你要学的,我一定教。”

    越栖见眼神中只余感激,当即道“多谢姑姑我先去换下湿衣,再行拜师大礼。”

    匆匆回到住处,方知自己一双手抖得厉害,酸软得几乎扯不开衣结。

    第十一章

    越栖见一愣,双手揪着地毯,手背青筋已浮凸而出。

    自来七星湖,见过的人不说个个君子,与外面也无甚大异,医舍中更是一个赛一个白面包子也似干净斯文,即便错刀邪气重了些,对自己也从未真正的失礼过分,不料这叶鸩离出言会如此粗俗恶毒。

    错愕之下,竟有些不知所措。

    苍横笛仿佛很是高兴,道“公子,看来楚姑姑的高徒架子不小。”

    叶鸩离随手拿起一柄玉骨折扇,起身缓步走近“还好本座没什么架子。”

    用扇头挑起越栖见的下巴“生得也不过如此,粗制滥造味同嚼蜡,我养的蛤蟆剥了皮也比你俊俏几分。”

    他一双秋水眼无邪的漂亮,认认真真的说道“要么自己脱衣服,要么我扒了你的皮。”

    越栖见看着他,像是看一只妖魔,良久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来“不。”

    叶鸩离有些惊奇“不脱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有什么好害臊的”

    越栖见神色平静“我不喜欢被人逼迫。”

    叶鸩离很可惜的叹了口气“那我只能扒你的皮了”

    目光中闪烁着孩童恶作剧般的得意“但扒皮之前,还是得先扒了你的衣服。”

    越栖见咬了咬牙,道“叶公子身为七星湖总管,不说是武林宗师,也算一代魔头,杀人该利落些,如此无聊行径,图惹耻笑。”

    叶鸩离奇道“谁说我要杀你了扒个皮而已,不见得就死不信咱们试试。”

    越栖见平素温润如水,随物赋形,似乎完全没有脾气,其实骨子里却藏着一点极刚极硬的秉性,哪怕皮肉被碾得粉碎,骨头渣子都会硬得咯牙。

    当下一言不发,冷冷直视叶鸩离,明明是跪着,却有居高临下的倨傲之态,而眼神中鄙夷不屑之意更是如火如荼。

    两双美目针尖麦芒的一对上,伤筋动骨,火星四溅。

    苍横笛偷偷挥去蔓延到身旁的火花,又悄悄抚平了胳膊上立起的汗毛,道“公子,要他乖乖的自行脱了衣衫又有何难属下只需一指甲的蜂蛊粉”

    叶鸩离冷笑“不必,本座决定屈尊降贵一会儿,亲自动手”

    说着当真扔开折扇,一把扯定越栖见的衣领,嘶的一声,衣襟已裂开两半。

    越栖见大急,顾不得其他,伸手就去扣他曲池寸关,叶鸩离不避不让,待他指尖碰到肌肤,方咦的一声,手掌一翻,牢牢贴上他的掌心“七星湖这地面儿真容易闹鬼庖厨杂役居然有武功”

    双掌一触,叶鸩离劲力吐出,沿着手三阳经直冲入体,势若破竹,沉入丹田气府,摸索他的内力运转。

    越栖见既已露了端倪,不再藏迹,一苇心法的内力从丹田催发,护住经脉,与侵入体内的妖邪真气绞在一处。

    两股真气一撞上,高下立判。

    越栖见几乎是一触即溃,只苦苦死守一点真元在气府凝聚不散。

    他内力运行奇妙,柔和冲淡,毫无一丝烟火气,虽功力尚浅,在叶鸩离侵袭下,那点真元却如水面苇叶受击于重锤刀剑,瑟瑟飘摇,而根基尚在,令人有发力千钧只中一两之感,虽完全落于下风,但真要一举摧毁震碎,便是以叶鸩离内力之充沛妖异,亦非一时之事。

    叶鸩离也不急躁,眸中异彩涟涟,内力源源不绝,时收时放,只在他经脉肺腑间冲突感应,牵动他的元气,一点点榨干耗尽。

    一炷香后,越栖见周身大汗淋漓,脸色惨白如纸,已是濒临虚脱,却咬牙强撑,眼神中更无一丝乞怜哀求。

    叶鸩离粉光润泽的唇瓣微启,道“自己扭扭捏捏的不肯脱,不就是勾引我亲自动手么小贱货,放心罢,一会儿本座会好好操烂你,干得你浪个够也乐得直哭,可好”

    他面容清冷若月映梨花,放在手掌心里呵口气就能融化一般,却倒水也似极流畅的说出如此不堪入耳的下流言语,一旁苍横笛都颇感吃不消,更不必说与他贴身近搏的越栖见了。

    越栖见本就是凭借一口气硬撼不倒,此刻心神一乱,气血浮动,胸臆间已被真气突入震伤,闷哼一声,飞跌了出去。

    叶鸩离笑吟吟的踱了几步,抬起一足,轻轻踩着他的脸颊“觉得脱个衣服就是辱你了真没见识”

    越栖见嘴角溢血,四肢百骸虚虚荡荡,浑身经脉剧痛,连一丝力气都不复存在,却竭力拗起颈子,想从他脚底挣脱开。

    叶鸩离足尖微微用力压制住,任由他耗完最后一分力气,方俯下身去解他的腰带,越栖见身子一缩,心中又恨又怕,颤声道“你你杀了我罢”

    叶鸩离正色道“我不杀你,我只辱你。”

    说着伸手除去他的衣衫,每个动作都刻意的慢到极点柔到极处,更有意无意在逐渐裸露出的肌肤上游移抚摸,越栖见羞耻得几乎晕过去,胡乱道“若有一天你落入我手里,我我一定百倍偿还今日之辱”

    叶鸩离嗯的一声,突然抵住他胸口一点樱红,两指掐着用力一拧。

    锐利而怪异的痛楚像是一根粗糙的铁线,从柔嫩的ru尖直贯入心脏,越栖见一瞬间连呼吸都屏住,喉头滚动着,眼眶痛得一阵火辣辣的热,却强忍住眼泪。

    “不就百倍么,有什么稀罕的我等着你有朝一日从嫩豆芽变成狼牙棒,扒光我一百次就是了。”叶鸩离好整以暇的抬起他的腰,褪下亵裤“不过你现在还是棵水灵灵的豆芽菜,再发狠也只有被压的命。”

    越栖见只觉嗓子眼里一阵阵的甜腥,勉力挣扎着,嘶声道“你无耻禽兽不如你还是不是人”

    叶鸩离听而不闻,轻易的压制住那微不足道的力量,笑吟吟的将他翻过身跪伏着摆放好。

    这样的姿势使得越栖见纤细的腰微微下凹,整个背后的弧线更显一气呵成的精妙,挺翘紧实的臀白嫩异常,皮肤薄薄的,有种剔透的质感,掐得出水一般。

    叶鸩离忍不住赞道“脸蛋不怎么样,屁股倒漂亮,活像剥了壳的荔枝,这般淫荡的模样,天生应该被人干吧横笛,你说是不是”

    苍横笛道“公子高瞻远瞩,自然是不会错的。”

    叶鸩离道“那就赏给你玩儿罢,别弄死就行。”

    苍横笛咕嘟咽了一口口水,却一腔浩然正气“属下不好这一口儿。”

    叶鸩离笑道“呸你是怕错刀。”

    越栖见正身处噩梦一般,听得错刀的名字,无意识中低声脱口而出“错刀错刀在哪儿他说要来找我的”

    苍横笛立即往后退了三大步,叶鸩离笑容顿敛,捡起那柄玉骨折扇,神色冷冷的摊开手掌“入行舟”

    苍横笛似有所虑,迟疑片刻,方从怀里取出一只螺钿盒,却道“公子,这药”

    叶鸩离打断道“出去”

    苍横笛眸中掠过一道担忧之色,却依言躬身而退。

    叶鸩离冷着脸打开盒盖,合拢扇子挑出些许纯白的脂膏,一脚踩定越栖见的后腰,将那脂膏涂抹在他紧闭的后庭入口处“错刀的名字,也是你这张下贱的嘴能提能唤的”

    待那穴口湿润的微微绽开,一脸厌恶的将扇子往里直插而入,淡淡道“知道这媚药为什么叫做入行舟么就是让你这样的贱货水流个不住,比那桃源洞口还要湿得厉害,如此便是只船儿都塞得进去。”

    他动作粗暴,那扇子也有些边角,硬生生以挤碎柔嫩内壁的力道蛮横的进入,饶是越栖见虚弱无力,也痛得直打哆嗦,眼圈通红,眼前一片模糊不清,神智已濒临崩溃。

    入行舟的药力发作得极快,只抽插了十来下,臀缝里已滴得出水来,内壁很疼,却更是酸痒难耐,内力耗尽之下,越栖见完全抵受不住入行舟的霸道邪恶,不能自控,甬道已撒娇献媚也似层层裹住扇子,紧密的吸附吮咬,贪婪而火热,情不自禁,甚至主动抬起小巧的臀,生涩的扭动迎合着。

    叶鸩离恶意的打量着脚下汗湿痉挛的身子,舌锋足可销蚀皮肉挫骨扬灰“小浪货,这回可舒坦了想我干你么可你不配记住了,第一次操你的,插坏你的,把你搞得欲仙欲死的,只是一把折扇而已。”

    他的话越栖见似乎听得清清楚楚,又似乎一个字都不曾入耳,整个天地已崩陷了,脑中一片空白,惶惑而惊恐,只剩下湮灭一切的巨大轰鸣声,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遭受这样残酷变态的凌辱。

    意识混乱中,赤裸无助的身体却流露出惊人的艳丽之态,虽有些扭曲残忍,却更令人目眩神驰心旌摇荡,像是璞玉被刀雕琢,明珠剥离蚌壳。

    叶鸩离脸色更冷,目中只有冷静的审视探测之意,扇子灵蛇一般钻动着,一次比一次进入得凶猛而刁钻,终于顶到了最让人受不了的敏感所在。

    越栖见猛地拗起,浑身战栗,木然发出一声呻吟,颤若游丝,妖媚得仿佛有香气袅袅散开。

    叶鸩离狠狠的拧着他的下巴看了一眼,嫌弃道“哭什么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你不是浪得挺欢喜的么我碰都没碰你前面,你就泄得跟个女人一样,自个儿天性淫贱,怪得了谁”

    虚汗、精水、肠液,打湿了身下雪白的地毯,肮脏得不堪入目一塌糊涂。

    越栖见垂头看着,眼神涣散,除了空虚无际欲望如兽,周遭一切似乎都隔着一层厚厚的幔帐,离自己很遥远。

    灵台仅剩的一点清明,仿佛风中之烛,随时可能一闪熄灭,激烈的抽插中,越栖见抵御不住的喘息着,忽然低头,嘴唇贴上叶鸩离的手指。

    叶鸩离秀气的眉毛扬了扬“真是连狗都不如要我丢根肉骨头给你舔着么”

    越栖见水雾迷离的眼睛突地迸射寒光,张嘴咬住指头,两排牙齿竭尽全力的合上。

    心里用上了这辈子最狠最毒的力气,足够将指骨咬成碎末,但事实上只在指尖留下两个牙印,浅得几乎看不出的牙印。

    叶鸩离撤回手指,毫不容情,一记耳光便抽了过去。

    他出手极重,虽未用内力,但一巴掌下去,越栖见头颈几乎都要折了,脸颊红肿,满嘴的血顺着下巴滴滴滚落,越栖见慢慢转过头,说出平生第一句伤人恶语“杂种”

    叶鸩离为之一愕“你说什么”

    越栖见赤裸的蜷缩着,股间插着一柄折扇,扇柄洁白,臀瓣更是不逊雪色,后穴如一张嫣红的小嘴般尚在饥渴的自行吞吐,如此受虐的淫艳之态,明明已完全沦陷于欲望深渊,但他静静看着叶鸩离,清晰的重复道“杂种。”

    若说这世上还有一句话能让叶鸩离动容,无疑便是杂种二字。

    多年前内堂一起受训的孩子里,有一个耳听八方的机灵鬼骂过他“小妾生的狗杂种,连自个儿亲爹都不知道是谁”。

    结果那孩子上黄泉路时连个鬼样儿都没有,活像剁碎了煮火锅的羊蝎子,尸体便是花一百年都拼凑不齐。

    苏错刀就在一旁看着,没有帮叶鸩离一根手指,只是在一切结束后,把他一身血泥染透了的衣衫除去,打来一大桶热水,给他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寝衣,两人抱着面对面睡着。

    念及此事,叶鸩离眸中闪过一瞬浓烈的温柔之色,随即笑意更森冷“你也配打错刀的主意”

    足尖抵上扇柄,似乎打算将折扇完全踹入他的体内。

    这把玉骨折扇尺余长,四棱分明,凭自己的一踹之力,必将穿透肚肠破腹而出。

    不过不打紧,有楚绿腰在,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能救得回来。

    只可惜了这把折扇,白玉为骨,织金扇面,绘着茶花满路,本是自己最喜欢的一把,弄脏了可就再也用不得了。

    叶鸩离苦恼的叹了口气,却毫不犹豫,伸足对准了扇柄便踹。

    电光石火间,越栖见已明白他要对自己做什么,身处欲海载沉载浮的晕眩中,竟有一丝暖洋洋的放松之意,就这么死了或许倒是解脱

    但死在这样的污秽地狱里,死在叶鸩离这样的魔鬼面前,还死得如此下贱肮脏真的能甘心能瞑目

    一片混沌中,越栖见不能自抑的昂起脖子,狂笑出声“哈哈哈”

    笑声凄厉悲愤,隐隐有层怨毒与疯狂隳突汹涌。

    在极尽屈辱的濒死一刻,心底最深处的阴暗狂放骤然引爆,将十年来寄人篱下的谨小慎微,百忍而柔的谦和淡泊,统统冲破一概抛弃。

    庄崇光杀自己的父母不过举手投足之间,如屠宰羔羊碾死虫蚁,自己却只能躲在幽暗的柜子里流泪发抖。

    叶鸩离轻而易举可以将自己煎皮拆骨,而自己拼尽全力,却连他手指头都咬不破。

    这一瞬间,越栖见宁可自己是庄崇光是叶鸩离,是七星湖任何一个妖人,而不要像现在这样屈居人下,泥土浮尘般被轻视被践踏。

    笑声未绝,一道人影轻烟也似掠进屋来,间不容发之际,一掌拂上叶鸩离的膝弯,待他小腿失力软垂,随即化掌为勾,扣住足踝往怀里一拽。

    一见这个人,叶鸩离笑容便如阳光下的泉水,清澈明亮“错刀,你来了”

    第十二章

    错刀放下叶鸩离的小腿,却默不作声的拔出折扇,捡起散落地上的衣衫裹住越栖见,一把抱起“你怎么样”

    越栖见轻轻吐出一口气,喉咙里发出小动物似的很轻很低的一声哀鸣“疼,我疼快疼死了。”

    说着手指无力的攀上错刀的衣襟,毫无预兆的失声痛哭起来。

    错刀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他会在自己面前哭成这样,这种哭法,让人有一种握住了他心脏的错觉,而且还是他自己撕开血肉骨骼,自己双手捧出放置于错刀的手掌。

    越栖见露出来的肌肤染着不正常的绯红,腰肢也在不自觉的战栗扭动,错刀漆黑的眼眸转向叶鸩离“入行舟”

    叶鸩离眨眨眼,满不在乎的笑“他自己要的”

    甚至还问道“是不是啊,小贱货”

    错刀冷冷看着他,两人眸光交汇,叶鸩离轻轻点了点头。

    “别怕”错刀摸了摸越栖见的头发“一会儿就不疼了。”

    说着不再理会叶鸩离,飞身掠出门去,直奔泄雪清溪。

    泄雪清溪紧临烟分剑截院,处于山坳之间,周遭奇花佳木错落有致,一条虎皮石径弯弯曲曲通往几处松木搭建的精舍中。

    错刀行至溪边,抱着越栖见一同入得水中。

    溪水冰凉,越栖见激灵灵打了个寒战,神智却清醒了大半。错刀温言道“入行舟并无解药,好在你已泄了不少次,溪水里泡一会儿便可缓解药效,再忍一忍罢。”

    越栖见不语,只咬牙苦忍,瑟瑟而颤,冬日里没搭窝的寒号鸟也似,浑身肌肤都冻青了。

    错刀端详片刻,笑道“别筛糠了你是打算活活冻死,也不开口求我一句么”

    掌心抵上他背后命门“你内力暂时耗尽,我渡给你咱们练的内功多半不是一个路子,但你只需顺势牵引调匀吐纳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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