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选妃
凌月跟凌日的性子大大不同，如果用一个字形容，凌日是“烈”，而凌月是“冷”，就如同他们的名字一样。
所以当凌月亲了凌日之后，他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照样该干嘛干嘛。
凌日则不然，心里的感受只能用四个字形容翻江倒海。
凌月太了解凌日，知道他总会给自己一个答复，在那之前他都不必急也不必躁。
凌日也了解凌月，知道他总习惯把问题丢给自己，比如报仇的事，比如当皇帝的事，所以他才更急更躁。
该死的夜岿然，他早已经把他家的十八代祖宗挨个问候了个遍。
要不是他，凌月也不会变成这样，竟然喜欢男人，竟然喜欢自己的亲哥哥！
凌月竟喜欢自己？
这个想法从他出了玥王府开始，不断地出现在他脑子里，一直贯穿响彻他的日常生活。
“皇上？皇上，您请用膳。”服侍他用膳的太监在他第十八次走神呆看的时候再次提醒他。
“皇上？您对微臣所奏之事，怎么看呢？”朝堂上，臣子忍不住打断了皇帝的呆愣。
“皇上，快，快起来！”燃尽的火烛点燃了布帘，眼前的冉冉大火皇帝大人居然还在呆坐在那里动也不动，近身服侍的太监总管王喜着急忙慌地扶了皇上起来，又大喊着“走水了走水了”，下人们赶忙扑灭了这场惊混的火。
凌日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玥王府内。
“王爷，自从皇上上次来看了王爷之后，回宫以后好像有点不大对劲。”邓福是宫里太监总管的远方表弟，当初也是王喜举荐他来玥王府伺候凌月的。王喜昨儿个来了趟王府找他，提起宫里最近发生的事，顺便跟他打听当日皇上来王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也是不知道皇上跟王爷到底说了些什么啊，皇上那天走时的确神情有异。主子的心思还真难猜呢。
“有什么不对劲的？”名曰躺床养伤，实则他的伤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邓福有时会建议他外出晒晒太阳什么的对身体有好处，但是这位玥王爷这阵子似乎嗜睡，这冬日里一天起码要睡上七个时辰，这不，已经快中午了，还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要说从那天开始不对劲的人，可能不止皇上一个哩。
“皇上回宫以后经常愣神，昨儿晚上在书房批折子，随侍的人去给准备宵夜去了，回来烛火点了布帘，皇上竟然在那火中一动不动，把所有人吓得混都没有了。”
“哦？”轻轻抬了抬眼，又闭上了，“是吗？”考虑了这么多天，看来凌日该给他个回复了。
“皇上日理万机，估计是太累了罢。国事都顾不过来，还要替本王考虑婚事，你说皇上对本王，再好也没有了吧？”
凌月语气里微微的讽刺，邓福没有听出来，附和道“那是那是，皇上和王爷一母同胞又是双生，如今在这世上也只有彼此，自然更亲近些。况且长兄为父，王爷年纪也不小了，皇上为王爷考虑婚事也是应当的。”
凌月顿了半响，才又开腔吩咐“这两天应该会有圣旨下来，你们替本王接下，问起来就说本王身体欠佳不能亲自接旨。”
“是，王爷。”
果然转天圣旨就下来了，宫人还带来了十位姿色绝佳的女子，那其中有一名名唤“苏嫊”的清冷女子尤为夺目，此女是兵部侍郎苏亦焕的独女，貌冠京城，聪慧无双，只是性子偏冷。及笄之后说媒的真真是踏破了门槛，只是苏嫊眼光甚高，京城里不管多贵多富的人，没有人入得了她的眼。
此番选妃，虽说是皇上下旨，但也全凭自愿。苏嫊来参加这次选秀，只因了她对玥王的好奇之心，究竟传说中比女人还美的男人是长什么样子？
哪曾想，过了层层甄选，和另外九个女子一起进了玥王府连玥王的影子都没看到就被安排在了一间偏僻的院子里，说是什么玥王爷身体不适还没睡醒，下午才能出来相见。
“这玥王不会有什么隐疾吧？一天居然要睡这么久。”姑娘们在一起总免不了要七嘴八舌一下，再加上都是身娇肉贵的小姐们，受到冷落，心里肯定委屈，嘴上就不闲着了。
“就是就是，虽说是王爷，我们也是高官之女，哪能一句‘还没睡醒’就让我们干等着？”
“不想等就回去好了，我们是巴巴地凑来让人家选的，还抱怨什么？说不定待会王爷出来，我们中间一个都看不上。”
“你！”
……
苏嫊坐在院子最角落听着这些闲碎，皱了皱眉。
响午时分，玥王府内的邓总管来了，满脸歉笑，苏嫊就觉得不太妙。
“各位姑娘，我们王爷身体有恙，就不便来见各位姑娘了。待会小的会安排下人一一送姑娘们回去，还望各位小姐们见谅。”
☆、第六章 结友
邓福此话一出，姑娘们不干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奉皇命来王府的，怎么能连王爷的面都没见到就回去？”
“你们王爷把我们当什么？我爹是当朝丞相，这里还有礼部、吏部、翰林院官员的女儿，皇上让我们过来的，你们王爷这样对待我们，是抗旨不成？”
“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姑娘们纷纷附和。
“小姐小姐们见谅，我们王爷身体真的抱恙，不便见各位，姑娘小姐们见谅见谅，请回吧请回吧。”邓福见场面失和，连忙小心陪着不是。
毕竟是姑娘家，非缠着要见个大男人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不过还真有那纠缠的，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位身穿嫩绿衣衫的清冷美人，嘴角提着笑，莲步款款。
“这位管事，能不能听小女一句？”
邓福不敢怠慢，躬身抱拳，“小姐哪里话，小姐有话请讲。”
“今天我们十个人是遵了皇命过来的。皇上为王爷选妃，相貌长得好家世不好的不要，家世好没有才情的不要，有才情的性子不好的不要，真真可谓千挑万选，煞费苦心。我们十人如今来到这里，王爷连见一面都不愿意，王爷对皇上怎么交代？我们对皇上又怎么交代？”
“这——”邓福为难地看着清冷美人，他认得她，是兵部侍郎苏亦焕的女儿苏嫊。
苏嫊继续说“既然我们十人参加了这次选秀，被人挑肥拣瘦也是认了的。王爷见我们一面，若真心瞧不上，我们也认了。”
邓福当然知道这苏姑娘说这番话是源于她对自己的容貌才情有多自信，天下间的男子见了哪能不动心？别说苏嫊了，就是随便这十个里面的一个，那都是不可多得的花容月貌，可是跟自家王爷主子的美貌比起来，就算是拔尖的苏嫊，也差了几分。
邓福不可能告诉姑娘们这个才好让她们离去，正为难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是本王让各位小姐久等了。”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一个如梦似幻的人就出现在面前。
眸如星，面如月，身形修长，一动一静，如谪仙般身上仿佛带着光亮，叫人移不开眼。
呆愣的时辰足足有一刻，十个女子包括那苏嫊，都微张着唇和眼，就那么看着仿佛从天而降的男子。
“咳咳。”邓福假意咳嗽了两下，“众位小姐，这就是我们王爷。”
十个怀春少女这才醒悟过来，纷纷俏脸微红，福身行礼。
“小女xxx见过王爷千岁。”“小女苏嫊见过王爷千岁。”一一见礼。
“平身吧。”凌月道，“不瞒各位姑娘，本王还未有娶妻打算，只是皇上盛意难却说要为本王选妃，本王不好推辞，所以才造成各位姑娘今日白白来此，还望各位见谅了。”
一个王爷，如此没架子有诚意地说了这番话，就算是口齿伶俐的苏嫊都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了。
只是，这没看到王爷也就罢了，顶多留个虚无的幻想，现在看到如此一个世间少有的美男，却很容易在心里种下执念。
“邓福，你派人送小姐们回去吧。”凌月没打算多跟人纠缠，出来打发了这些人就算了。
“王爷！”苏嫊急着叫住了准备转身的凌月。
凌月抬眼去看她，无声询问她还有什么事。
苏嫊觉得单单是被他这样看着，身体都快要化了一般，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想要说的话，只能结结巴巴地说出来“王爷，王爷既如是说，小女们自是不敢再纠缠。不过，我们今日来了玥王府结识了王爷，王爷没有娶妻打算，我们也不见得就急着要嫁人。王爷如若不嫌弃，跟小女们结个朋友，可好？”
十个女子中间，不乏比苏嫊出身更好的父亲官职更大的，不过这苏嫊真算得上是个大胆的，一般的大家闺秀女子哪会一口一个“嫁”一口一个“娶”，遇到男子推诿不愿哪还会这般纠缠。这样的女子看到自己喜欢的不故作矜持也不扭捏作态，大胆追求，如此敢爱敢恨的性子，倒也坦率可爱。
凌月笑了笑，她一个女子都这样说了，自己一个王爷也不能太小气。
“苏小姐，各位小姐，本王的玥王府随时恭候各位来玩。”
“谢王爷。”“谢王爷！”“哈哈，太好了。”姑娘们叽叽喳喳地高兴极了，跟这么个男子就算做朋友，也是极让人高兴的事。
“谢王爷成全，今日打扰王爷多时，小女们就先回去了。改日再约王爷踏雪寻梅喝酒下棋，如何？”有心眼的赶紧约定下次。
“王爷平常喜欢吃什么点心，小女做点心有点心得，下次做来给王爷尝尝。”
“王爷喜欢……”
凌月一一答应。
那一天，京城里各个胭脂铺布庄的生意比平常好了好几倍，姑娘们跟过新年一样做新衣打扮自己，期待着跟王爷的下次相见。
☆、第七章 一晚？
朝堂上。
“玥王身体可是已经无恙了？”凌日看到朝堂上多了那个令他现在又爱又恨的身影，忍不住还是问候道。
“劳皇上挂念，臣弟已经无恙了。”凌月恭敬地答道。
“那就好。”
“皇上，”一名身穿盔甲的将军移步出列，“臣有本奏。”
“田将军请讲。”
“从景水国回来的探子回报，夜明轩这两个月频繁视察军营，景水国的将士练兵也越发勤了，且全国都发了征集粮草的告示。一切迹象都表明，大战在即。”
“嗯。”凌日沉吟一阵，“众位爱卿，你们怎么看？”
一位文臣站出来“皇上，天下如今三分，景水国和凤鸣国向来不和，也许景水国备战的只是凤鸣，而非我赤辽，田将军许是过虑了。”
“宁大人所言甚是，皇上和王爷是景水国的夜将军教养长大，有如此情分，怎么可能这就出兵来攻打？”另外一位臣子也附和道。
凌月抬头看了凌日一眼，后者脸色变得难看了些。所谓的“情分”，朝堂之上的这些臣子们怎么可能知道他们三人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情分！现在用势同水火来讲也不为过了，怎么可能还有情分？
“皇上，半月前景水国派来的使臣跟皇上提当年皇上许诺登基之后割地给景水国的事，皇上以建国未稳回绝了，许是此事激怒了夜明轩，所以才要来攻打。”
“皇上，皇上您才登基不过半年，根基未稳，不宜迎战啊，不如割城——”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赤辽燮、龚、青、樊、袁、阙，晋七个城池，哪一个不是富饶优渥之地，舍了这七个城，我赤辽还剩下多少？大半个赤辽都给别人了，我们还做什么官？与其割城，不如护城！若敌军来袭，田某愿作先锋，誓死保卫赤辽！”
众多武将纷纷慷慨做词，誓死护城。
凌月挑眉，他不过半月多没来早朝，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凌日一直沉默着。
凌月也没有做声。
“玥王，你怎么看？”上面突然点了他名，问他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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