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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男为 第7节

作者:埃熵 字数:20661 更新:2021-12-29 13:28:53

    “若非是皇贵妃愿意将儿子过继给您哥哥抚养,您以为皇上会宠爱那个孩子吗”

    “不、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卫奉国看着文舒窈捂住了耳朵,痛苦万分的表情,他咬了咬牙,闭上眼睛说了最后一句

    “凌桐舟,桐舟、桐舟,意在芙蓉花开,风雨同舟。先帝此生,唯一最爱之人,其实是你的哥哥文以宁。”

    “而,无论是你,还是皇贵妃许莺莺,亦或是宫中任何一位曾经得宠的嫔妃,都不过是,你哥哥文以宁的替身而已。”

    “都不过是,替身而已。”

    京城夏季七月的晚上,很少会起那么大的风,往年即使是入秋了,也不见得会有像今日这样的疾风。狂风卷着宫中的花叶,没有到落花时节就已经被带离枝头的红花绿叶,在这夜幕低垂的宫中,倒也和肃杀的秋季,没有了什么分别。

    文以宁赶到的时候,文舒窈已经不在同心堂了。听宫人们说,舒太妃娘娘自己拿着火烛、满身泼满了头油,头也不回地往南苑跑。

    南苑的莲池乃是当年先帝合宫宴饮的地方,也就是在那里,文舒窈受宠封妃。从他的陪嫁滕从、舒嫔,一跃成为了舒妃,宠惯六宫。

    那是文舒窈以前最喜欢去的地方,可惜后来她幽居冷宫之中。明明距离南苑莲池只有一墙之隔,却已经是物是人非、往昔难追。

    从同心堂往南苑去的道路上一定要经过雍怀桥,文以宁转头就往雍怀桥那边赶去。宝蕴河的河水不深,可是却很急,若是舒窈当真想不通

    文以宁加快了脚步追过去,却只看见文舒窈手中提着宫灯,跑在前面,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追过来的宫人

    “你们不用追我,你、你们再追我,我可就要用这宫灯了。”

    “舒窈”

    文以宁追上来,唤了她一句,文舒窈却忽然停步,转头来看着文以宁。夜色之中,寒风四起,宫灯明灭,却只映衬着文舒窈一张惨白的脸,形如鬼魅。

    “哥,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知道什么

    文以宁一愣,看着文舒窈满面凄切,泪痕挂在脸上,嘴唇翕合。像极了小时候因为一两块松糕被自己抢了,委屈着、却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虽然心里有百般疑惑,但是能够将文舒窈刺激成这个样子,恐怕也不过是先帝的关系。

    毕竟这合宫中,文以宁相信,没有比文舒窈更喜爱先帝之人了。

    就在这个愣神之间,文舒窈后退了好几步,不等文以宁的回答,只咬紧了嘴唇狠狠地瞪了文以宁一眼,转头、头也不回地往南苑跑。

    “舒窈,小心”

    文舒窈转头太急、跑得也太急,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什么她从同心堂出来就一路往南苑跑,穿过了雍怀桥、过奉先殿和三所再往南就可以到南苑。

    无论因为何种原因,在那里,她此生最爱的男人,对她说会一辈子待她好。

    文舒窈好像听见她哥哥在叫她的名字,还叫她小心,可是小心什么呢

    文舒窈在这个世上看见的最后的景象,便是漫天绚烂的烟花和轰鸣的爆炸声,烟花璀璨仿佛要将整个京城的天空都给照亮一般。

    耳边有无数的尖叫和哭喊,文舒窈什么都听不到,只转了视线,看着在烟花散尽、零落烟尘的时候,满面惊慌向自己跑来的那个人。

    如今,他们兄妹当真是谁也不欠谁的了。

    哥,这烟花当真好看呐,像及了他娶你的时候,我躲在轿子后面,看见的那些绚烂、繁华的烟花,美丽得令人想哭,却终归和我没有半分关系。

    、第二十三章

    文景九年七月初七,原本是民间庆祝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天上有情人再聚首,地上情人只盼能向天祈福,以求恩爱到白头。

    宫中有不少新进的小宫女,成群,穿针引线、做了小物品赛巧,以求天上的织女星能赐福智巧,将来能遇到一位如意郎君、甚至是攀龙附凤,飞上枝头。

    新帝继位、后宫前朝安定,江南的洪涝渐渐被控制下来,晋王大婚、西南稳定,桓帝去世以后宫中很久没有热闹一次,虽然热闹和喜庆都是准备给主子们的,可是宫人的脸上还是难免露出了几分喜色。

    没人想到,就在七夕这一天,位于奉先殿南边不远处的亲卫所和禁卫所会发生爆炸,预备给下个月十五燃放的烟花还没有尽数搬到库房去,就忽然被引燃,继而引发了爆炸。

    宫人们议论纷纷,不知道是触了什么由头。

    今年的雨季较往年来得更早些,天气也较往年更为湿润。烟花爆竹堆在库房外面本没有什么,可是午后西后六宫和西十二宫的宫人们,只瞧见天空中闪过璀璨烟火无数,然后就是几声巨响、火光冲天。

    白日烟花,原本就是一场空。

    文以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搂在怀里,人体传来温暖和热度,还有淡淡的烟草味,这种香味不浓郁,往往会被女人的胭脂水粉味给盖过去。

    他许久都没有被人这样揽在怀中了,上一次能这样躺在一个人怀里,只怕、大约是两年前了

    那时候二皇子过世、皇贵妃诞下嘉乐公主病殁没多久,他苦求凌与枢保全妹妹的性命,跪在明光殿外三天两夜,终于求得凌与枢法外开恩、只是将文舒窈软禁冷宫。

    那时文舒窈得救,他自己却病倒,躺在床上一日三餐都汤药不离。

    桓帝凌与枢虽记恨文舒窈的残忍狠毒,却终归在第三日起便来到中室殿内,亲自照顾他。也便是在那个时候,文以宁第一次觉得,他嫁给的这个男人,对他并非一无所知、蒙在鼓中。

    同样是在那个时候,桓帝凌与枢问过他一个问题。凌与枢这辈子只问了这一次,只此一次,此后、一直到他死,都再也没有问过。

    凌与枢问,“以宁,如果当初我们没有用这样的方式开始,你会不会爱上朕”

    当时,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皇帝就长叹了一声,用一种悲哀和自嘲的口吻自问自答了那个问题。

    凌与枢说,“不,你不会的。若是重新开始,父皇没有去求你,你没有嫁给我。你会成为我文景朝的贤士,名扬天下的能臣。你和朕、注定只能是君臣,既是君臣,便只有忠君爱国的份,又哪里有儿女私情可以讲”

    那以后不久,嘉乐公主胎里不足,没有满三个月就去世了。皇贵妃还有她为这个皇室诞育的一儿一女,就这样和他们的母亲,一同去了另一个世界。

    “在想什么,这样出神”

    身后的男人或许并不算是男人开了口,文以宁一听见他的声音就只能长叹一声

    “我竟不知道,宫殿监正侍是这样一个闲职,每日里不见公公做事,却总是这么恰好地出现在我这里。”

    “怎么”

    文以宁只觉得身后人一动,耳尖就被小小地咬了一口,在他吃痛挣扎之际,却被濡湿的舌头整个包住了方才的齿痕,更觉卫奉国一边舔弄那些细小的伤口,一边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

    “怎么您现在对我的事、开始感兴趣了吗”

    文以宁只觉得耳根一热、心跳加快,下意识就给了卫奉国一个肘击,那太监闪身开来,站在榻下自言自语

    “明明昏睡的时候,那么坦白”

    这句话文以宁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自挑了眉眼看着他

    “那卫公公怎么不等我睡着的时候,自己动手呢还是卫公公你有这个贼心,没这个贼胆”

    文以宁特意强调了“公公”两个字,宫中太监找个菜户或者对食的不在少数,可是像是卫奉国这样能够被人尊一句“千岁大人”,甚至传闻蓄养男宠、美姬无数的,却屈指可数。

    文以宁不知道太监是如何行房的,只是依稀知道太监们虽已去势,对男女之事却还是有,前些年,他也不是没有见过被老太监们用尽了方法折磨残的宫人、宫女。

    可是,

    眼前的“千岁大人”卫奉国,似乎一点儿也不受他的挑衅,更像是看透了他所有心思一般,淡淡一笑,更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他道

    “太后娘娘您这么说,真的好吗”

    一瞧见卫奉国的笑意,伴随着他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文以宁不由得想到了那个雨夜,在他监侍馆被卫奉国绑在床榻上的时候,忍不住又顶了回去

    “一言既出、如白染皂。”

    卫奉国笑了,文以宁看过去,只看了一会儿就不由得红了脸转开了视线,那个五官轮廓分明、鼻梁高挺的男人满面都是温柔和宠溺,一双深邃的眼中,只盛满了对人的眷恋。

    想要遮掩自己的动摇,文以宁轻咳了一声,重新起了一个话头

    “如意呢”

    “太后娘娘想要找如意公公做什么呢若是娘娘不嫌弃,就由下官代劳,如何”

    文以宁相信,若不是顾虑着众位太医还有师傅的嘱托,他一定会从床上跳下来,给眼前这个笑得一脸欠揍的“卫公公”一顿漂亮的拳头。

    “这是本宫的家务事,和卫公公你没有关系。公公监侍馆事务忙,还是早些回去吧”文以宁一边说着,一边掀开了被子从床榻上来。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臂上被缠上了绷带,方才一直没有感觉到的疼痛,现在却愈发明显起来。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文以宁一点都不想要把关于文家的事示人。无论是如意、还是平安,这么多年来,他每年清明去扫墓的时候,都是让他们等在外面的。

    如今,如今妹妹既然去了,他也该回家里祖坟去看看。

    “我不放心您。”

    明明最该察言观色的人,就是这合宫里的太监,这个卫奉国怎么这么不懂看他的脸色。文以宁皱眉转头过去,却是看见了卫奉国拿着他的衣物过来,弯下腰去恭恭敬敬地替他穿鞋。

    对方眼中太过赤裸的温情脉脉,让文以宁也一点脾气没有了,只能任由卫奉国帮他穿好了鞋袜套上了衣衫,文以宁注意到

    卫奉国帮他选的,不是明黄色象征着皇家的外衫,也不是红桦色欠了金边的衣衫,而是一件他柜中最简单的那件旧袍子。

    一时间惊讶,文以宁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

    卫奉国帮他系好衣带的时候,文以宁却又选择闭口不提了,卫奉国能知道他喜欢白茶、松糕,知道他十年来夜不安枕的原因。喜欢穿什么衣服这种小事,又有什么难。

    文以宁只是有几分怀疑的看着卫奉国,就是不知道这个太监知不知道那件事。

    那件他几乎瞒着所有人,准备了十年的事情。

    “太后娘娘您是想去文家祖坟吧现在天也晚了,您刚才又受了伤,还是咱家陪您前去吧”

    文以宁刚想要拒绝,卫奉国却又补了一句

    “我就站在门口,不会进去打扰您的。”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文以宁也不便拒绝,而且想到了平安和如意两个人,文以宁觉得一路上有个不那么亲近的“外人”也好

    就算平安不问,如意也会一路问个不停。

    舒窈刚刚过世,他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应付如意一气儿的问题。小如意虽然什么都不懂,可是直觉却强过旁人,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文以宁觉得瞒过平安容易,瞒过如意却不是那么的简单。

    只是,

    文以宁看了一眼在旁边帮着收拾东西的卫奉国,这个卫公公倒是当真有一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了如意和平安,留在自己身边伺候的。

    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奏事处的人忙得焦头烂额。文以宁只听了如意说清楚了在他昏迷的时候奏事处、监侍馆还有宣政院的人都做了些什么,虽然这一次的事情来得措手不及,不过他们也算是应对得当。

    文以宁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只能靠在马车里面闭目养神。如意陪着他坐在了轿子里面,执意陪同的卫公公和平安两个人策马护在马车外。

    文以宁不想张扬,自然是如意找了相熟的人放行,他们带着几个随从便直接从皇城的北门出了城,赶往文家的在京城北郊的坟地。

    文太傅家里累世都是京畿人士,直到文太傅这一辈,才发迹成为三权之一。然而莫说富不过三代,盛极一时的权贵,也不过一瞬间而已。

    这处祖坟大约是文以宁的祖父选的,不远、却也清静,因为文以宁的身份,文舒窈又幽居冷宫,文家仅剩的两人都不能常来园中。

    所以,几年前,文以宁就雇了一位独眼瘸腿的老花匠做守陵人,他供应老人此后衣食无缺,而老人平日只管看看陵园,随意清扫一二,不至让文家的祖坟荒废而已。

    远远看见了陵园的大门,文以宁还没在如意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却就已经看见了那个守陵人提着灯笼从园中走出来,大约是灯火昏暗的缘故,老人家并没有看到文以宁。

    老人只走到了刚从马上跳下来的卫奉国身前

    “年轻人,今年你不是已经来过了吗怎么又唉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突然挤眉弄眼的,是眼睛里进了沙子吗”

    、第二十四章

    俗传七月初七乃是魁星的生辰,魁星满腹学问、又能左右文人考运,求功名者,往往于每年七夕隆重祭拜,以求考运亨通,能够一举夺魁,高中状元。

    十余年前,文以宁与同窗一同祭拜魁星的时候,家中小妹文舒窈却学了街坊玩起什么喜蛛应巧,看着小女孩怕蜘蛛却还要咬牙去捉的样子

    大约,从那个时候开始,妹妹就养成了万事都不服输的性子吧。

    一如既往的,文以宁没有要如意和平安陪同,自己拿着灯笼、提着香烛纸钱来到了父母的坟前。只是,这次较往日不大一样,等在园林外的,除却了自己熟悉的人,还有一个卫奉国。

    卫奉国

    文以宁摇了摇头,咬牙将此人的身影还有那张带微笑的脸从脑海中硬生生挤了出去,细细将父母坟前的枯叶拾掉,摆上了贡品,文以宁借着灯笼里的烛火,点燃了手中的三炷香。

    恭恭敬敬地给爹娘磕了三个头之后,文以宁隔着香火上面猩红的三点,他没有半分血色的脸被火光那么一照,更显得有几分诡异了

    “爹,您不惜以性命相逼,要我忠君爱国,守这山河天下,如今,已经十年了”

    “十年前,您说让我放下,为人臣子,重君命、不敢轻负天下。可是,我还是放、不、下。”

    深吸了一口气,文以宁忽然抬眼看着墓碑上父亲的名字,恨声道

    “这个王朝夺走我那么多东西,我又为何要拼尽性命去守护它父母之仇、辱我之恨,怎能放下怎能不报”

    许是太激动,文以宁呛咳了一阵儿,脸上泛起一阵病态的潮红,待那抹红娘色尽数退却,文以宁的眼中只闪过一丝阴狠,然后便收了方才一切的激动之态,将香供上,淡淡一笑

    “爹,凌与枢已经死了,文景朝也很快就不存在了。我们的约定,很快、很快就要结束了。”

    借着烛火,文以宁将带来的纸钱慢慢地点燃,黑夜之中、寂静的墓园,墓碑面前明艳的火光,映衬着文以宁一张苍白的脸,还有他脸上带着的淡漠笑容。

    就算博学多才如文太傅,大约也不会想到,文景朝的皇帝凌与枢会英年早逝,而且后继无人。

    继位的小皇帝凌风慢不过是傻子一个、什么也不懂,朝中局势二分,不是宁王的党徒,便是保少主与太后文以宁。

    然而,文以宁勾起了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他们永远不知道他们保的少主和太后,到底是保了什么。

    他等了十年,也忍了十年,如今也无需多忍了。

    “爹,现下妹妹也去陪你们二老了,想必在黄泉路上,有女儿陪着,你们也不会孤单”文以宁看着即将燃尽的纸钱和香火,“只是,儿子要做的事,您只怕再也阻止不了、也拦不住了。”

    “爹,您就、等、着、看、吧”

    这个锦朝的天下,文景一朝的江山,到底会落在谁手上。

    文以宁抛下了最后一句话,戴上斗篷上的兜帽,转身便走,也不提那灯笼,一任坟前的火光燃烧、烧着了灯笼和竹篮,夜色之下,一片鲜红的火光,像及了多年前将文家上下烧得干干净净的那场大火。

    人一旦活着,就需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像是文太傅选择了这场大火,像是文舒窈选择了那场意外。

    文以宁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墓园外守陵人小屋透出的一点灯火,凝眸一看,却瞧见了有一个人没有等在小屋内,而是站在屋外、看着这边等他。

    那人比如意高,又不似平安刻意掩藏了身形,这人高挑、夜色之中想要忽略他的存在都不成。

    文以宁看着卫奉国,而卫奉国也看着文以宁。文以宁没有动,卫奉国却先动了,卫奉国走到了他的身边,提着一盏灯替他照亮了来路

    “天黑风大,您可要小心脚下。”

    有些奇怪的看了对方一眼,却只是换来了对方宠溺一笑,文以宁发现这个太监也就只有在给他找茬的时候,喜欢没羞没躁、张口闭口就叫他“娘娘”。在人前,却很少叫他难堪。

    想起在墓园前面守陵人和卫奉国的那番互动,文以宁扶着卫奉国的手臂慢慢往园外走,看了卫奉国几次,心中有千般想问,却终归只是化为了一声叹息。

    “太后娘娘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给咱家听听”

    文以宁一愣,偏过头去却看见卫奉国带着一脸狡黠的笑意,不看他、只提着灯笼往前一步一步的前行。

    这人大约是成心看他笑话的,文以宁咬了咬牙,哼了一声没吱声。

    卫奉国看他不说话,倒是来了兴致,故意带着他放慢了脚步,“怎么娘娘现在对我的事、开始很感、兴、趣了吗”

    这话他从寿安殿醒来的时候卫奉国就说过一次,只是这一次这个过分的太监在中间强调了“兴趣”的“兴”字不说,还加上了一个表示程度的词“很”。

    他是感兴趣不假,但是承认就输了。文以宁看了卫奉国一眼,只用力掐了卫奉国的手臂一下,看着对方因为吃痛而皱起的眉头,心里舒坦了许多。

    对方却因为看了一眼他有些小得意的眉眼,开心得笑出了声来,只听见卫奉国“哈哈”笑起来

    “若是早知道让您打两下、掐两下能让您高兴,咱家就是被削掉了一层皮也心甘情愿呐。”

    翻了个白眼,文以宁心说此人脸皮也够厚,可是心头的郁闷也在不知不觉中一扫而空。

    卫奉国此时却轻咳一声,笑着看着远处依稀可见的皇城说道

    “您现在没兴趣也不打紧,咱家可以等。而且,娘娘您心中还有别人,恨也好、爱也罢,如果不彻底将那个人从您心上给请出去了,就算现在得到了,也不完全是我的”

    文以宁一愣,下意识看向卫奉国,却发现那人是用一种认真的表情看着皇城,嘴角噙着的笑容温柔又宠溺,感觉到他在看他,卫奉国更是转过头来冲着他笑了笑,“太后娘娘,咱们回去吧”

    平生没人敢直接叫他“娘娘”,卫奉国是第一个。

    不知为何,文以宁看着卫奉国那张轮廓分明、五官清晰的脸,忽然觉得,他会是第一个叫他“娘娘”的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卫奉国是特别的,特别特别。

    快要走到守墓人的小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文以宁问,“这话我原来也问过卫公公,只是当时当时并没有得到公公的回答你我原是第一次见,就算日后见过了多次,为何、公公你知晓我如此多的事”

    卫奉国想了想,笑起来,刚想要说什么,却看见远处有星点灯火,更传来了马蹄声。下意识地,卫奉国就站在了文以宁的身前。

    匆匆忙忙赶来的几人身着大红蟒衣,远远瞧见了卫奉国有点惊讶,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勒马一跃而下,齐齐跪倒在文以宁和卫奉国的面前

    “属下等见过太后主子,见过正侍大人。”

    “怎么,是宫里出事了吗”

    文以宁皱眉看着他们这些人是宫里三卫之一的军卫,平日里只管干系着前朝和皇室的旧事,和禁卫、亲卫不同,他们若是出动了,只怕是大事发生。

    只是,

    文以宁的是,关于妹妹的事情如意应该一切都应付妥当了,现在这些人来寻他,只怕是因为旁的事,文以宁想不出来,这合宫里,还会出什么大事

    那几个军卫面面相觑,抬头看了看文以宁、又看了看卫奉国,支支吾吾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文以宁疑惑地看了卫奉国一眼,心想难不成是与卫奉国有关。

    可惜,没有等文以宁想出来是什么关系,卫奉国就主动开了口

    “有什么事情就说,咱家也是在有事出来,在山道上遇见了太后主子。”

    言下之意,就是他与文以宁没有半分私情。

    皱了皱眉,文以宁转头看着那几个军卫,军卫们见文以宁没有否认,便大着胆子说了一句

    “和、和帝的义陵被盗”

    “被盗”文以宁大惊,帝陵被盗这可是看守失职,要治重罪的,幸亏当初没有让封如海去看守帝陵,不然那个老人如何经得起尚方院那些刑罚。

    心里庆幸一过,却立刻皱眉追问起来

    “看守帝陵一事,我一早就责了奏事处的人选个能干的人去守着,怎么会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现在看守帝陵的人到底是谁”

    “是”

    “好了,咱家知道了,这就同你们回去,协助军卫所的人查探。”

    军卫所的人还没有回答,就被卫奉国打断,他说出来的话却叫文以宁脸色变了数变,“你”

    难道帝陵是你在看守,这问题文以宁没问,看着军卫所的人那反应,文以宁觉得自己也不必再问了。

    只是,堂堂监侍馆的总管太监,又是宫殿监正侍,怎么会亲自去看守帝陵还让帝陵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你们先去,咱家随后就到。”

    不容文以宁想太多,卫奉国发话将军卫所的几人打发先走,却转过头来借着灯笼的明灭火光,宠溺地捏起文以宁垂在耳边的一缕长发放在唇边落下一吻

    “太后娘娘问我的,咱家原也答过。只是当时、当时您昏睡过去了而已。若咱家还有命、能从尚方院回来的话,再一一细答,您看如何”

    、第二十五章

    尚方院掌皇室刑名,按照刑部律例审理罪案,若是重罪不能裁定的,则会交给三权的长官会审定案。宫中的太监犯罪,也是尚方院主审。

    比起刑部侍郎,尚方院正副两位长官、手底下的四十位番卫在用刑逼罪上总要更胜一筹。进去的、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位高权重的宫人,但凡去过一遭,皆是要掉了一层皮才算完的。

    可是,从文家祖坟回来之后,一连过了两日,如意总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自家主子

    七月初八,主子起了个大早让他备了轿辇,可是去的地方却是宣政院,和那班老头子们议政论事折腾了半天之后,下午又陪着小皇帝在太平馆看了一下午的书。

    没有去尚方院。

    七月初九,主子处理完朝务,竟前往上元殿听法师们讲经说法、又是坐而论道弄了半天,直至午后才见到了奏事处的人,将帝陵被盗的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但是,还是没有去尚方院。

    唉

    看着今日主子也还是气定神闲的样子,如意摇了摇头,心想许是自己多疑多思了。可是没有想到自己一放松下来,就叹气出声,惊动了文以宁。

    文以宁放下了手中笔,侧身过来偏着头看向如意,“怎么唉声叹气的,难道是平安欺负你了”

    他随口捡了话来逗如意,可是没想到如意一听这话不知想到哪儿去,脸竟然微微红了,低下头去绞着自己蟒袍的前襟,用细如蚊声的声音埋怨他道

    “主子你又、又笑我”

    文以宁一看如意的神情也就猜到了什么,平安初来的时候,不爱理人也甚少说话,每每看人的时候,眼中都带着冰冷。

    寻常人看见平安,都能读出平安那一身的“闲人勿近”,可是如意不一样。

    如意围在平安身边没日没夜地和平安说话,甚至自作主张地给那时还没有名字的平安取了名字。自那以后,平安就变了。

    这种变化,旁人不知,可是他们两个是文以宁身边人,文以宁自然看得出来平安的变化。

    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语,可是平安的目光,却不是那么的冷冰冰、死气沉沉了。

    文以宁看了一眼还在兀自害羞的小如意,笑着摇了摇头,从案前站了起来案牍劳形,朝臣们奏的折子无外乎就是那么些事,大事就那么两件

    其一,严惩守护帝陵失职的一干人等,并追查盗墓贼。

    其二,江南洪涝冲毁良田房屋,流民作乱,希望京城能多派人手过去。如可成行,请遣驻守北疆羽城的“白袍军”。

    “白袍军”乃是太祖建立锦朝之时,将军陈庆之所创立的一支军队,原是由六国孤儿组成,因战时盔甲、战袍皆为白色,被时人称为“白袍军”。后来,陈庆之将军带领白袍军的八百精兵,北伐戎狄,破敌万军。

    此役过后,白袍将军和他的白袍军,名扬天下。

    再之后,白袍军就成了锦朝的精兵劲旅之一,且长驻北方,军营定在羽城。统领白袍军的将军官拜一品中,虽然低于一品上的三权首领,却是朝中最为重要的武职。

    心思、从江南动到了北疆,也难为了宁王。

    今夏的荷花开得极好,南苑的莲池万顷荷花盛开。花房的人一早就送来不少盆,放在寿安殿里,供太后赏玩。

    文以宁站在窗边,静静的看着外面的荷花在微风中摇摆。

    自宣政院一事之后,顾诗心确实有所收敛江南洪涝迅速被控制就是在那日之后,想来宁王也是聪明人,自己道破他的计划在先,可是雨季近尾在后,借由雨季的由头,便将在江南动的手脚掩盖过去。

    若非自己早有留意江南,恐怕现在江南四地两镇已经都是宁王的党徒。朝廷粮饷,也只会充了宁王党徒的私囊。

    所以江南洪涝的折子他从几个月前就一直压着,只是做些寻常批复,本想等着看宁王对策再一一应对,却没有想到凌与枢暴毙、宁王发难,一切事情都不如他所愿。

    但是,也好。

    不如他所愿、亦不如宁王所愿,两边都是重头再来,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的事情宁王一无所知,而宁王的事情或许他还是知道一二的。

    “走吧,如意,去叫上平安,我们往河山阁走一趟。”

    文以宁勾起嘴角、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只留下如意手忙脚乱地跟在后面大喊大叫“唉主子、您去哪里您慢点走,您、您等等我呀”

    到河山阁的时候,天色渐变,路上下过一场小雨,文以宁不觉有什么,可是如意却执意要拉着他等雨停才过来。

    听给他们引路的小厮说,沈钧今日不在阁中,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文以宁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声,却被如意捉了个正着

    “主子怎么了”

    文以宁闻言一笑,却没有打算解释史官的眼太毒,他今日前来想要查探的事情,便是最不想要让人知道的。

    自从芠太妃死后,文以宁心中就一直有个疑窦,可是朝务繁忙,再加上宁王和那个太监卫奉国给他添乱,一直没有得空过来查问,今日好不容易有时间,文以宁决心过来细细查看一番。

    “如意、平安,你们帮我将和帝一朝的锦绣书所有卷轴找出来。”

    下定了决心,文以宁便吩咐身边的两个人,如意倒是点头立刻去了,反而是平安若有所思的看了文以宁一眼,然后立刻转身非常准的找到了河山阁之中的那个书架。

    文以宁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这些卷轴,数量太多、内容繁杂,要从中一一整理出去自己想要的东西并非半日可成,找来了河山阁的小厮询问能否将书卷带走,却被告知这等大事需要经过沈钧的同意。

    没有勉强手底下做事的人,文以宁只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翻开书页找着什么。如意也有样学样,可是打开一本书,却不知道要找什么

    “主子,你好歹告诉我们,你想要找什么吧”

    “芠太妃。”

    “芠太妃”如意小心翼翼地重复了一遍,“主子你”

    “芠太妃,沈氏和帝彰明十一年入宫”文以宁却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只轻声念出了几行小字,“沈沈氏彰明十一年”

    电光石火之间,文以宁忽然明白了什么。皱起眉头来,他从没有想到芠太妃的死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前朝他并不清楚,但是彰明十一年的事情,对于他文家来说,却是十分重要的。

    彰明十一年,是他文家得势的那年,那一年,他爹从名不见经传的一名司长,破格被提为当朝三权之一的太傅。

    那时候他年纪还小,可是家中忽然多了那么多来往庆贺的人,他和妹妹都有了许多新玩具来玩,文以宁当然不会记错。

    只是,

    他没有想到原来当初从他文家崛起的一日,就包含着算计和阴谋。而且在这些阴谋之下,似乎掩盖了什么惊天的秘密

    “主、主子”

    文以宁的出神被如意给打断了,文以宁回头看着他,才发现如意和平安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

    定了定心神,文以宁放开了被自己无意中捏得一团糟的纸张,压着嗓子说了一句

    “我没事。”

    “主子你脸色可不好,要不我让韩太医来瞧瞧您”如意不放心,担心地看着文以宁。

    自从在宣政院一事之后,太医院的韩太医倒是成了寿安殿的常客,宫人们也都将这位太医当成是了太后御用的太医,而且韩太医是文以宁无意中提拔成太医院副使的人,如意自然以为文以宁也中意他。

    摇了摇头,文以宁从河山阁二楼的窗户看了出去,外面天色不早,今日沈钧没有要回来的意思,便只好改日再来,吩咐如意和平安将所有书都归还原处之后,文以宁就离开了河山阁。

    “主子,我们这就回去了”如意看着文以宁,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开了口,“您、您没有、真的没有其他地方想去了”

    心想这小子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文以宁皱眉看着如意

    “嗯”

    “主子啊,我、我还以为,比起一个过世的老女人,你、你更该担心卫、卫公公呢”

    如意这句话虽然说得小声,可是文以宁还是听见了,皱了皱眉,翻了个白眼给如意道,“他是宫殿监正侍,官拜黄门正四品上,又何须我担心呢”

    “可是,可是我听说,那尚方院很恐怖的,进去十个有九个都出不来,卫公公都进去三天了,我、我担心”

    文以宁皱眉看着如意,咬了咬嘴唇,淡淡一笑道,“你担心他就不怕平安吃味吗”

    “主子”

    “主子你开什么玩笑”

    这次反而是平安和如意两个人一同前后开口大声反驳了,看着如意脸红,而平安竟然也露出了几分懊恼之色,文以宁小小的恶作剧得到了满足,便淡淡叹了一口气道

    “也罢,去看看他吧。”

    尚方院在宫中的西南角,原本从河山阁出来一路往南就可以到达,可是几日前,三所附近发生了爆炸,道路不通,所以文以宁他们只能绕道。

    到达尚方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门口的小厮在引路的时候,无心说了一句感慨,倒惹得文以宁又有几分后悔他觉得他不该来看卫奉国。

    那小厮说,“真不愧是监侍馆正侍、卫奉国卫公公,前脚有宁王来探,后脚太后主子您就来了,当真是位高权重,叫小的们羡慕。”

    宁王来过

    也对,文以宁皱眉跟着小厮走,他倒是忘了卫奉国原本就是宁王身边的鹰犬,他和宁王面合心离,暗地里明争暗斗。

    现在,无论是处于人情还是义理,文以宁都觉得他不该来看卫奉国。

    可是,当真看见卫奉国的时候,文以宁又觉得自己应该更早来看卫奉国的

    尚方院的刑房他没有来过,可是还没有走近就听见了不少凄厉的惨哼,一路上看过去被刑囚的几个人都已经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而远处尽头的墙壁上吊着一个人,那人一头长发已经散乱开来,结实的胸膛上全是淋漓的鞭痕。

    文以宁只看了一眼就停下了脚步,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

    卫奉国被人用牛筋绑了双手、拉高用铁链绑在了头顶,铁链吊起来的高度恰到好处,所以卫奉国只能脚尖着地被吊在那里,上身的衣衫已经被脱去,再怎么结实好看的身材,都因为上面遍布了鞭痕而带着凌虐的意味。

    卫奉国的双唇已经苍白干裂,他垂着头,看不清到底是醒着还是昏过去了,可是唇边隐约的血迹,让文以宁的心一瞬间就揪了起来。

    旁边的番卫看见文以宁皱眉和骤变的脸色,上来不痛不痒地解释了一句

    “卫公公什么也不说,奴才们也没有办法。”

    “墓又不是他盗的,你们想要让他招什么”文以宁忍不住了,狠狠地瞪了那个番卫一眼,对方一愣,移开了视线。

    看着劈开肉绽、生死未卜的卫奉国,文以宁咬牙逼着自己走了过去,才凑近就看见卫奉国的肌肤上有淡淡的一层亮晶晶的东西,文以宁立刻明白了这些人是用了盐水。

    堂堂监侍馆正侍,竟然被这些小人用鞭刑甚至是盐水刑囚,文以宁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人凭空狠狠捏了一把,太阳穴更是突突地跳着疼。

    眼瞧着好好的人给折磨成了这样,文以宁心里懊恼,想着自己许是太过相信卫奉国的地位,能被称为“千岁”的人,如何搞不定尚方院的几个小卒。

    心乱之下,文以宁咬紧嘴唇、攥紧了手指,只怕自己会忍不住立刻说出让尚方院放人的话来,就在文以宁心乱如麻、天人交战的时候,却远远听见了一声轻快的声音

    “师傅,这里还有新鲜的番茄汁汁吱呀、吱呀嘿吼嘿我的妈太、太后您、您、您来啦”

    、第二十六章

    文以宁看着那个嘴角抽搐的小太监,再看了看他手中两个盛满了红色粘稠的碗,挑眉、忽然嘴角一掀、展露了一个绝美的笑容。

    带着那个动人心魄的笑,文以宁一点一点转过身去,冲着站在牢狱之中几个面色尴尬的番卫一笑,然而缓缓后退了一步,将挂在墙壁上、看上去奄奄一息的卫奉国上下一个打量,轻笑出声

    “既然卫公公打死都不愿意招,那哀家倒是有个妙法,却不知道诸位敢不敢叫我试上一试”

    番卫们哪里见过前朝男后、当朝太后这种表情,这种笑里带着刀子的表情,身子抖得跟筛糠似得,纷纷扑倒在地

    “主子饶命,奴才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文以宁看着这几个番卫不打自招,又看了看门口红着一张脸东张西望、甚至意图将手中两个盛满了“鲜血”的碗藏起来的小太监,“哼”了一声,收了自己满面的笑容,转头就走。

    走了几步,想起什么似得忽然停下来,转头看了一眼那个挂在墙上的人,“卫公公,你这次选得同伙不牢靠,下次,还是需选些信得过的人才好”

    说完,

    文以宁也不等如意和平安,自己转身就飞快地离开了幸亏刚才他什么都没有说出口,若是当真说出了让人放了卫奉国的言语来,岂非是自掘坟墓。

    不,

    应该说,他当真来到了尚方院看什么卫奉国就已经是自掘坟墓了,这举动、岂非是向旁人承认他有些在意这个监侍馆正侍卫奉国

    羞愤交加,文以宁走到尚方院的门口,也不管外面天色渐暗,甚至还下起了雨,懒于理会等在门口的轿夫,文以宁提腿便走。

    轿夫们看见自家主子出来,可是没有瞧见如意公公,主子又一言不发,轿夫们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正在两边着急难办的时候,却忽然看见一个上身赤裸的男人从他们身边跑过。

    大晚上的,那个肉色的影子一闪,轿夫只来得及揉了揉眼睛,又抖了抖身子这里是尚方院,莫不是那些被里面的番卫折磨死的冤魂出来索命了

    这么一想,加之夜里宫中夜风寒凉、天空中劈下来一道青白的闪电,吓得几个轿夫面面相觑、脸色惨白,顾不上什么礼数,嗷嗷怪叫着就四散逃开了。

    剩下匆匆忙忙从尚方院追出来的如意还有那小太监两人

    “主、主子,你去哪里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唉,主子你别走啊”

    “唉,师傅我错了还不成吗我怎么知道太后今夜会来啊亏我还好心好意地帮你准备了新的番茄汁、粉皮、破衣衫唉你不知道我下午对着那衣服抽鞭子可努力了,我说师傅你别跑啊”

    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全部都被夜风和骤降的大雨给吹散。

    文以宁从尚方院出来,因为恼羞成怒,直接选择了往北的道路没有往东,可惜没有走多远就被身后追过来的人给抓住了手腕,文以宁气急亏自己在看见了那些血迹和鞭痕的时候信以为真,当真揪心了一次。

    偏偏这人倒好,扮猪食老虎,演得一手好戏

    “放开我”

    文以宁作势想甩开对方的手,可是才一抬手就被对方给拉了回去,大雨之中那人更是紧紧地拉着他的手不让他挣脱。

    “你”

    憋了一口气想要破口大骂,可惜文以宁一抬头就看见了卫奉国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在雨水的冲刷下,有水珠顺着他的鼻尖落下来,顺着双唇滚落到下巴上,然后滴落地面。

    文以宁一愣,下意识地顺着那水珠的轨迹看过去,落入眼帘的却是卫奉国赤裸的上身,大雨已经洗掉了他在尚方院中鼓捣的那些伪装结实的胸膛,紧致的小腹,隐约可见的肌肤曲线滑向被裤带系紧的下身。

    身材,真好。

    有些不甘心地承认对方拥有令任何男人都嫉妒的身体,文以宁翻了翻眼睛,挣了挣手腕,小声地说道

    “放手”

    卫奉国这次依言放开了他的手,文以宁收回自己被捏得泛起红痕的手腕揉了揉,后退一步准备离开,今夜他不该来的

    人一旦活着,就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他付出的代价太多,多到无可计数。所以他的心不能动、不能乱。无论是为了他自己,还是这十年来的选择。

    没想到,他才退开一步,卫奉国反而朝他逼近了一步,文以宁一愣,立刻又后退了一步。进退之间,几番纠缠,文以宁感觉自己身后触及了宫墙,一抬头想要骂卫奉国一句“放肆”,却又被对方忽然抬起的手给固定在了他和宫墙之间。

    “您是在意我,所以、今夜才到尚方院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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