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庸臣 番外完结 第28节

作者:诗花罗梵 字数:19571 更新:2021-12-29 13:19:54

    、92

    娘在看到燕柳时,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唏嘘自己的徒弟变成了这副模样,而是冷笑着把我推开,扬手给了他一耳光,正打在他还是人形的半边脸上。

    “娘,您干什么呀”我急忙上前扶住身形不稳的燕柳,又是不解又是气愤地看着她。娘拧着眉,将我镶在燕柳胳膊上的手打了开来,瞪着我道“我教训自己不孝的徒弟,和你有什么关系”

    燕柳的嘴唇嗫嚅了两下,在她面前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宽敞的大屋里,耿鸣哲坐在他的太师椅上不紧不慢地喝着茶,仍是一副悠然看戏的架势。知赏早就换好了干净的衣裳,此时正愣愣地看着半人半蛇的燕柳,眼睛仍是有些红肿。闵兰已经睡下了,缠着娘的蓝正辉似乎也还没醒。

    我焦急地看着一脸冰霜的娘,又看看地上跪着的燕柳,心一横,也撩起袍子在他身边跪了下来。燕柳身上伤痕累累,全是这些日子攒下来的被古咒吞噬的烙印;背上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是他当初救知赏时不小心挨的。

    娘看着我们,不说话,依旧冷着脸。

    其实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我若是娘,自己的徒弟带着那样的诅咒消失得无影无踪,让自己徒生担忧,一直陪在儿子的身边却拒不相见,应该也是会生气的吧。只不过燕柳现在身子弱,就这么让他跪着,她倒也真是狠得下心来。

    旁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我抬起头用余光一瞥,知赏竟也撩起裙摆在燕柳身边跪下了。

    啪嗒一声,耿鸣哲的茶杯盖掉了下来。

    知赏生来性子骄傲,可是连身为皇上的闵京都没跪过,这真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居然为燕柳跪了一个没有丝毫情分的婆婆。

    我下意识朝娘看去。她果然经受不住公主的这份大礼,面色尴尬地上前把她缠起来,看着燕柳幽幽地叹了口气“算了。”说罢回头,对太师椅上坐着的那人道“耿鸣哲,还要再借你们一间客房使。”

    “请便。”耿鸣哲站起身,朝屏风后的檀木门走去。“走时别忘了付银子就成。”

    奸商。

    我愤愤地瞪了那个背影一眼,弯下身,把跪着的燕柳抱了起来。

    燕柳任我抱着,在我怀里慢慢阖上了眼睛。他这生着蛇鳞的身躯虽然庞大,却极轻,摸上去软绵绵地像是蛇一样。这个认知让我背上生出几许寒意,赶忙加快了步伐。

    成天使着遁形的技艺跟在我身边,想必是很累的吧。我把他放到床上,将他那已经残破不堪的衣物尽数除去,伸手在他遍布着细鳞的手腕和腰身上来回描摹着,低声问“你是什么时候跟在我身边的”

    “不是很久”他那金色的眸子黯淡了一下,“不过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我的手停滞了一下,又重复覆上他那冰冷的身躯。他虽然就在我眼前躺着,可我却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只能用自己的热度在黑暗中探寻。他半点活人的气息也无,连呼吸都有些微弱,仿佛随时都要断掉一般。

    我点上灯,端了盆温热的水来为他擦身,一点点将那些泥垢擦去,露出那半张清秀的年轻脸庞来。他安静地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依然还是当初清冷的少年模样。

    我克制着不去看他那只妖异的金眸,将湿润的巾帕一寸寸擦过他的蛇鳞。他的鳞片长得并不整齐,胡乱地分布在后背、腰间和双腿,在烛火下闪着幽绿的光芒。擦拭的时候,我的手指碰到一个微小的突起,那是一角翘起的细鳞。我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想要把它按下去,又试探着扯了一下。

    “痛”燕柳在我怀里皱起了眉。我连忙收回手,用温水在那个地方安抚般擦拭起来。

    这些鳞片,果然是连着他的骨肉。

    待我将他那半边人的身躯以及蛇鳞都擦拭得十分干爽后,燕柳闷闷地开了口“我很难看,对吗”

    他看着我的眼眸,好像在看那里面的自己怪异的倒影。我摇摇头,搂过他的肩膀道“哪里的话。”

    脑海里浮现出不久之前,他在断崖上让我看他的画面;他坚持着不肯出现,许是认为自己将要死了,许是不想让我看到这丑陋的一面。诚然,燕柳这个样子着实有些可怕,可我好歹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知道这世上有比外貌更为宝贵的东西。“柳,不要想东想西了。”我抚摸着他腰背上的鳞片,努力使他放松下来,“我要你。就算你全然变成了蛇的模样,我也要你。”

    屋子里的灯火烤得人暖洋洋的,很快带来一阵酣然的倦意。

    燕柳枕着我的腿,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已经多久没有睡过好觉了我望着他正常的那半张脸出神地想。

    夜半,我悄然下床,到了闵兰和我共住的那间屋子。窗外的月亮已经快要近乎于纯圆,稀薄的月影透进来,越过轻纱落在里面的人身上。闵兰正在夜色中安然地睡着,枕旁放着一本书,身侧留着半边枕被,就像一个等待着丈夫归来时不小心睡去的妻子。

    我垂头看着他,半晌轻轻拉起他搭在胸前的手,在他细腻的指腹上缓慢地打着圈。那上面没有鳞片,没有硬茧,是真真正正的、王爷的手。

    我起身出去,敲开了娘的房门。

    娘并没有睡,挑灯在那里坐着,凝眉沉思状看着眼前跳跃的烛火。“娘”我唤她。

    “儿子,娘是不是很过分”她没有回头,仍是看着眼前的烛火,悠长地叹了口气道,“明明是我把他害成这样的,却又朝他发脾气。他已经活不久了本应该让他更高兴些才是”

    听到娘低下来的声音,我慌了。“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燕柳”照她这么说,现在的燕柳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死去。

    “没办法。”娘淡淡地道,“那未成形的蛇咒会一直蚕食着他的身体,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闻言,我反倒平静了下来。“真的一点余地也没有了吗”我加重语气,紧紧地盯着她。

    她漫不经心地拿起桌上的一把烛剪,将燃着的烛芯剪短了一些,又支着下巴在桌前坐下来,凝视着眼前的烛火。“有倒是有。”半晌,她颇为自嘲地笑了笑。

    我闻言松了口气。只要有,就还不算太糟。

    “如今这天下,只有两个人能救他。”娘抱着肩,眉头蹙起又松开,慢慢地开了口

    “一是血螨蛊师。”

    我猜到了。

    “二是他徒弟。”

    我沉默了。

    她说罢便又坐回桌前,抄起烛剪剪烛芯。

    我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开口道“我现在写信,托驿站的人送到京城。”娘听罢眉一挑,眯着眼睛看我道“你就这么肯定那个林照溪会帮你”

    我默然不语。那个传闻中的血螨蛊师和娘是仇人,断然不会救她的徒弟;既然他不会,那身为他徒弟的林照溪似乎也没什么理由救燕柳。

    但凡我身边的事扯进了林照溪,就会变得复杂起来。我不敢去想若我写了这信,林照溪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嘲笑,不以为然,这还是其次,若他以此来逼迫我回去,我也不得不从。

    “不论如何,先试试吧。”我这么道。

    第二日,我们一行人离开耿家,去往江州城外的驿站。

    我递上邮符要了两匹快马,填好排单,目送着送信的草头小官飞奔至京城。

    如今,漂泊在外的妹子找回来了,本以为凶多吉少的年轻爱人也回来了,闵兰、燕柳、知赏,娘和她身后粘着的蓝正辉,还有我的儿子琼儿,所有人都在我身边,我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到底是缺了什么

    我想不明白,便也不再想它。

    本来填好排单后我们就可以动身去云南,谁知娘却决定留在这江州城的驿站里过个简单的中秋。驿站里的官员都十分热情,并未对我随行的诸多家眷感到不满,对娘的决定也都纷纷表示赞同。也是,就算他们不惮我头顶上的乌纱帽,也得看看知赏的身份,看看娘在江湖中的地位。

    我想想便也妥协了。已经耽搁了这么多时日,不差再耽搁这两天;好久没团圆过,偶尔一次也是极好的。

    八月十四,我默默地坐在石头上看夜空中那轮浑圆的月亮,余光瞥着知赏和蓝正辉在一旁比试。

    “江湖人不拘小节,上次那事,就当它过去了吧。”知赏颇有些江湖儿女的风骨,一笑泯恩仇,和那个知道她是公主后便变得比兔子还畏缩的蓝正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蓝正辉忌惮着知赏头上的公主金光,连出招都极为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伤了他,被皇上一怒之下诛个九族。

    这点倒是他多虑了。真诛九族的话,还不得把我也一并诛了。

    那两人打得热火朝天,我觉得有点无聊,便打着哈欠准备回去睡了。

    这座驿站颇有些年头,似是哪个朝代的遗物,一代代下来被不断地修葺,外围的石墙上尽是斑驳的古老气息,我走着走着便生了观赏的念头,顺着里面的小径走上一遭,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待我绕回去时,原先在空地上比试的两人已不知去向了何处,燕柳坐在我方才坐过的石头上,一身蛇鳞在月下闪着诡秘的幽绿。

    “嫣王殿下。”他朝某个月光未能照到的黑暗角落看去,哑声道,“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微凉的夜风中,闵兰从角落里走出来,虽然穿着寻常百姓的布衣,华贵之气却不能被掩饰分毫。“你还是要走吗”闵兰坐到他身边,月光下的脸庞看起来有几分寂寥。

    我迟疑了一下,便寻了个隐蔽的角落躲起来,既能看到他们两人的模样,又能听到两人的谈话声。闵兰不会武功,自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而燕柳现在的视力和听觉都大不如从前,也没有发觉。

    “走我舍不得。”燕柳低笑一声,声音仍是十分沙哑,“若是可以,我还想一辈子躲在暗处看他;即使死,也死在没有他的地方。可现在被他逼出来,我便没有任何余地了。这般丑陋的面目,连我看了都感到厌恶,怎好让看惯美人的他日日相对所以即便舍不得,我也得走了。”

    我看着燕柳密布蛇鳞的那半张脸,心不可遏制地刺痛起来。

    “你这是何苦”闵兰叹道,“找不到你的时候,他成天都恍恍惚惚,食不下咽;好不容易找回来了,你却还想着离开。他喜欢你,你又何必对他这么残忍。”

    “是,他喜欢我,也喜欢很多其他的人。”燕柳对着月光,伸手抚上了自己脸颊上的鳞片,“少我一个,并不缺什么。”

    闵兰一愣,他又道“我在他心里,一定没有嫣王重要。”

    我远远地看着那两个人,靠在身后高大的石墙上,视野有些模糊。

    原来燕柳也是会妒的。他一直极为清净,极为冷冽,我原本以为他不会在意这些;可我错了。这天下,哪有人会甘心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

    “你错了,我们是一样的。”闵兰站起身,纤指点点自己,又指向他,“我,你,他以前的那些,他以后的那些,都是一样的。”

    “永远,都只是被他喜欢的程度。”闵兰说着,眼里有几分黯然。

    燕柳那只金色的眼眸收缩了一下,嗤道“嫣王真是大度,甘愿和别人共享自己的夫君。”

    他这话的语气极为不屑,讽刺的意味也很分明,可闵兰却恍若未闻,只是道“想知道为什么吗”

    燕柳没说话。

    “于我而言我倒更希望他喜欢的人多些,陪着他的人也多些。”

    闵兰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远处的我和燕柳都一并愣住了。

    闵兰叹了口气道“当初我离开他,就已经打了永不相见的主意;可走远了我才发现,我还是想在他身边,哪怕那心意是罪。”

    “我从幼时起,就能深刻地记下他的一举一动,记得他对每个人的好。我一直安静地看着他,看着他身边的过客。每个人都接受着他的好,每个人却都在要求他对自己更好;可是他们不知道,他看起来没心没肺、花心风流,却始终都是最痛苦的那一个。”

    “闵玉,我的皇兄晋王,你应该知道他。”闵兰看着燕柳道,“景郁只爱这个人,无论是以前还是以后,无论他是生还是死。”

    “只有他喜欢的人多一些,他想皇兄的时候才会少一些,那痛苦才会稍缓一些。”

    “我舍不得让他时常想着皇兄痛苦,所以我宁愿他多喜欢别人一些。”闵兰说着,转身去看那个包裹在蛇鳞里的人,“你舍得让他痛苦吗燕柳。”

    燕柳始终一言不发。

    “现在我所要做的事就是,保护他,守住皇兄的秘密。若他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承受不住的。”闵兰喃喃地。“我得保护他的心,就像你保护他的身一样。”

    夜半,我在昏黄的烛火下摆弄着一些残碎的纸张。

    那天闵兰把灵图的簿册撕成碎片后,不知是出于什么意思,我吩咐了耿府的下人在打扫时把这些碎片收集起来。

    我一页页地拼合着,一页页地读着,总算从那些破碎的字句中,找到了有用的讯息。

    我终于知道灵图口中的真相是什么了。

    他说的对不起我的事,并不是对我隐瞒他和闵京的关系,也不是怂恿我去接受闵京好使他脱身,而是闵玉之死的真相。

    闵玉是怎么死的

    我恍然又记起了那年的腥风血雨。

    早在很久以前,我和闵玉都是少年时,闵京已被西林党折磨了很久。闵京在那时觊觎上了我,但究竟是怎个觊觎法,没人知道;可多疑的闵玉却觉察了出来,二话不说的主动请封,抛下我到晋地去了。

    后来,闵玉变成了两个。作为替身的闵玉在晋地揭竿而起,而真正的闵玉则戴着面具,和季勋夜夜侍奉闵京于龙榻之上,旁敲侧击地给闵京吹枕边风。谁知闵京因为深知西林那药的厉害,清醒的时候警觉性极高,从未让他们得逞过。

    季勋当年还未出海平倭,和闵玉暗地里密谋,平分江山。

    闵玉临死前,手下的将士出了内斗,有个人率先给了他一刀,拥季勋为新王。

    给他一刀的人就是灵图。灵图说,对不起,叔,我若是不给闵玉这一刀,死的人就是我。

    闵玉被季勋折磨地伤痕累累,还在上刑场前遭了侮辱。什么样的侮辱我并不想知道;还好这一页的纸张,是残缺的。

    当年我曾在闵京的寝宫内手刃季勋,原来这便是我为闵玉的复仇了。

    我把这些拼合在一起的碎片架到烛台上烧掉,原本激烈跳动的心静如止水。

    闵玉他是我的爱人。

    我只想让他停留在最干净的样子。

    他在我心里,一如当初。

    闵玉在晋地的确有个相好叫雨燕。灵图说,那姑娘生得极平凡,极像我。连性子都十分相像。只是这姑娘成过亲,还和之前的丈夫有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孩子的父亲叫白水莲,是个伶人。因着我和他的糟糠之妻有两分相似,他便对我生了兴趣,跟着我从晋地到京城,和我度过的那些年里究竟有几分真情,谁也不晓得。

    白水莲背着我和别的男人通奸的事,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从没人在我面前提起过。

    谁都知道尚书大人是个专情而老实的人。

    我的确是个专情的人,只可惜我专情的,不是白水莲。

    是啊,我爱的只是闵玉。

    从始至终。

    这真相若是放在当年,我知晓后,必定会抛下一切,随他去了;可是现在,我除了怅然和心酸,已别无他想。

    闵兰,燕柳,他们需要我。我若是这么去了,未免太过自私。

    他们都觉得,我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

    没错,我着实是那个最可怜的人;我现在活着的意义,都是为了他们。

    闵兰说,他会保护我的心。可我比他想象得要坚强得多。

    嫣儿,你也是很痛苦的吧。

    心里这么想着,我继续往下看去。

    灵图一直在为林照溪做事。不知从何时起,他就从一个单纯的小侍郎变成了林照溪的手下,瞒着我,甚至瞒着容渊。

    而雅歌是和他一起服侍闵京过后,把他拉上了香榻;阴差阳错的,闵氏皇朝这一代的大皇子,就成了他宋家的种。

    灵图说,雅歌是林照溪的人。

    我琢磨不透这句话的意思,究竟是林照溪给闵京戴了绿帽,还是雅歌单纯的是为他做事

    可灵图没有解释。

    灵图本可以早些带着容渊远走高飞,可雅歌有了身孕,生下了他们宋家的子嗣,他便只得待在深宫里,远远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然后与我一起,在礼部做个没心没肺的庸臣。

    翻到最后,纸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潦草,最后一句是

    叔,林照溪是异人,白修静也没你想象得那么单纯;你若是不逃得远远的,不是被林照溪用镣铐一辈子锁在深宫,就是被白修静

    被白修静怎么样

    后面的纸张已经残缺了。

    我走出门,天已是将近黎明的清蓝,明晃晃的金月还在头顶悬挂着。

    中秋佳节,好一番良辰美景。

    月饼糯,桂酒香,无一不令人心醉神迷。

    作者有话要说

    、93

    不久,我们便到了云南府城。

    布政使和黔国公沐吉在接到先我们一步的御史带来的消息时,为我们举办了一个声势浩大的迎接仪式,其规模之壮观,场面之隆重,让见惯了大场面的娘都不禁咂舌。

    我淡定地下马,在他们铺好的红地毯上潇洒地迈着步子,看着远处波澜壮阔的云南美景,突然知晓了风云得意这四个字的写法。

    然而,现在还不是得意的时候。

    我目光复杂地瞅着在我身旁贼眉鼠眼、一脸猥琐的沐吉。

    说实话,黔国公长成这样挺让我失望的;虽说我不怎么爱以貌取人,可看到美人和丑人的心情,差别还是有的。

    艰难地把目光从沐吉那张猥琐的脸上挪下来,我凄凉地安慰着自己,没准儿他长得丑,心却是善的。毕竟脸和心的反差我又不是没见过,看看以前,那西林党的王悲卿一张老脸多和气啊,谁知背地里却是个阴险狡诈的老狐狸;再看看林照溪,当初也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我停下思绪,又远远地望向沐家华丽的府邸。这沐吉的祖宗和我蓝家的祖宗都是大将军,可他们命好,世袭了个不错的爵位,手里还握着铁券;他们离朝廷远远的来这里当了土皇帝,我们蓝家却战战兢兢地在朝里谋事。思及此,我有些不爽,脚步也加快了起来。

    沐吉在旁边气喘吁吁地跟着,忍不住道“部堂大人,您您且慢些”

    我听着这个称呼,觉得有点别扭。

    云南虽离京城颇远,可这几代的皇帝都没松懈过对它的管制,前几年都是兵部的老爷子们来巡查,如今我一个礼部的尚书来,总归是少了那么几分威信;被人称作部堂,也有那么几分心虚。

    我咳嗽一声,旁边的沐吉打了个哆嗦。

    看来威信还是有的。

    “黔国公。”我严肃地开口道。

    沐吉连忙应道“是。”

    我回头扫扫随行的众人,背起手道“我今次来,随行的家眷实在多了些,你们沐府可有足够宽敞的地方”沐吉一愣,下意识顺着我的视线看去,许是看出了那几人华贵的气质不像是普通随从,便弯下身,谦卑地询问道“这几位是”

    我看向闵兰,闵兰朝我微笑着摇头。单我一个狐假虎威的部堂大人就能把他吓成这样,若是他知道闵兰的王爷身份,还有旁边那个吊儿郎当的公主,还不得吓晕过去。

    闵兰朝他微微颔首“夫人。”

    沐吉略为惊讶地看我一眼,反应还算正常,并未多说什么。

    知赏从闵兰身后探出头,目光闪烁着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她自醒来后除了和蓝正辉比武,就一直粘着闵兰,好像生怕她皇叔会再次扔下我一走了之似的。她歪头想了想,严肃地对沐吉道“我是二夫人。”

    沐吉瞪圆了眼睛,又看向身披黑色斗篷的燕柳。燕柳把自己的身子包裹地严严实实,只露出正常的那半张脸,半晌平静地开口道“三夫人。”

    我呆了。

    “四夫人。”还未等沐吉向自己看来,娘便狡黠地开了口。

    话音刚落,一旁的蓝正辉忽然抖了一下。我木然地抬眼,只见身边的几个人都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好像如果他不配合,就要吃了他似的。“”看着娘阴森的表情,小蜜蜂哽咽了一下,“五”

    “唔,我兄弟”我赶忙上去解围,揽着蓝正辉的肩膀豪气万丈地说道。

    小蜜蜂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这个时候倒不嫌弃我是娘的污点了。我收回手,只见面前沐吉的抹了一把汗,颤声道“部堂大人放心我们这里的地方很宽敞”

    说着便吩咐身边的侍人,去准备客房去了。

    黔国公就是黔国公,府邸的规模果然不是富商耿家可与之比拟的。

    我坐在沐府金丝的坐垫上,悠闲地端着牛角杯,颇有些反客为主的架势。虽说我的官阶远在他黔国公之下,可这次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巡查,他一个庸碌无能的镇守官自然不得不惮。

    沐吉汗涔涔地坐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听着我的训话。

    “黔国公啊黔国公,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我把酒杯推到他面前,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你的百姓都吃不好,你哪来的闲钱给我这个部堂搞劳什子迎接仪式不说为百姓,你就算拿这笔钱训练一支亲兵,也比这有用得多。”

    沐吉没想到我一上来就拿这个说事,顿时语塞在那里,看起来更傻了。

    “还有,瞧你这衣裳,料子多好啊。”我扯扯他的袖子,那绸子绵滑的触感让我更为不爽。拍拍自己身上质地远差了他一截的官袍,我又是深沉地叹气。

    “你们沐家自开朝以来,代代出英雄,怎么到你这代连几个土司官都驯服不了了”

    说罢,我用和蔼可亲的目光看着他。沐吉僵着身子喝了一口酒,刚欲开口,我就接着道“我记得去年,朝廷给这里调来了两支驻军,饷银足足给了三年的量,怎么来这儿驻兵没见几个,你却吃得油光满面的莫非是”

    沐吉脸白了,还未等我接着问下去,便拍着胸口起誓道“绝无此事我沐家对天朝的忠诚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我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

    他越是急着表清白,越是说明有鬼。不过也罢,他一个镇守的黔国公要抓要查还不是轻而易举,我若是刚来就把沐家给抄了,那些土司官还不得乱了套。

    暂且先放他一马,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我佯装亲切地安慰了他几句,便道“缅军在西南边境驻扎已有多久了”

    沐吉道“回部堂大人,他们早就撤兵了。”

    “撤兵什么时候的事”我惊讶道。这帮缅人行事也太诡异了些,前些日子还接到消息说他们鬼鬼祟祟地想要偷袭,怎么这会儿又回自己老窝了

    “就是上个月。”

    我思索了一会儿,也没去问这其中细节,而是道“临近缅部的百姓是不是过得不太好”

    本以为沐吉会急忙否认,顺便大力吹捧一下他们沐家的功绩,谁知他却点点头道“是不太好。”见我愣住,他便继续道“这些日子缅部的那边还算太平,就是有几场小的叛乱,镇压费了不少周章。”

    这点在我来时,便已经想到了;缅军在边境窥伺人心惶惶,土司们罔顾百姓相互争斗,这般情况下没有叛乱才是怪事。于是我问道“都是些什么人”

    “大多是些矿工农民。”

    “他们反什么”

    沐吉犹豫了一下,道“税。”

    手中的牛角杯见了底,我皱着眉道“何解”

    沐吉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上前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荒唐”我恼怒道,“我怎么不知道要收这么多你当真以为我做阁老时不看户部的折子么”

    沐吉叹气道“部堂大人,朝廷派来的税监李贞作威作福,这里还有三家土司做他的支柱,即便是我们沐家也没办法呀。”

    “税监他一个税监就能有这么大权力了”我冷笑起来,“派人去把那个李贞抓起来,鞭笞三千削掉骨肉,吊在城门口曝尸十日。”

    沐吉呆了。“部堂大人使不得啊,李贞不但有二品官印,在朝廷时还是掌印的东厂大员;况且若是杀了他,那三家土司”

    我哭笑不得道“不就是个死太监”

    见他还是一副惶恐的样子,我耐着性子道“你说,是二品太监的官大还是我一品尚书的官大”

    沐吉讷讷道“一品尚书。”“那你听我的听他的”“听您的。”

    “这便对了,”我揉揉额角道,“去吧,就照我说的做,三天内把他的官印拿到我这里来。顺便把云南方圆百里的按察使全叫过来,我要挨个问话。”

    这么大的事,怎么从来没人向朝里禀报过;这个沐吉也是,当真沦为酒囊饭袋了不成。既然他们不敢杀,那就由我来杀,我倒要看看是谁给那个死太监这么大的权力的。

    如此嚣张,指不定又是西林之狱后留下来的余孽。见我面色阴翳,沐吉应了一声便要退下。

    看着他唯唯诺诺的样子,我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优越感。沐吉啊沐吉,任你一个镇守官在这里如何做大,在我面前还是得夹着尾巴谨慎小心些的。

    “没想到蓝尚书也有这么狠的一天啊。”不远处绣着凤凰的屏风传来一句低低的笑声。我顺口应道“不狠,怎能成事”

    话音刚落,我的脊背骤然绷得笔直。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

    、94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破碎的妹子内裤的地雷胖次俺の嫁3

    那折叠的绸缎屏风慢慢拉了开来,仲颜帖木儿斜躺在那里,身边一只威猛的虎头被他枕在肘下,身上穿着与我们同样的汉服,十分潇洒地对着窗口的亮光擦拭着他手中镶有宝石的匕首,下巴上隐约还有当初与鞑靼一战后留下的疤痕。

    “蓝玉烟,好久不见。”他眯着眼睛朝我看来。

    我着实愣怔了一会儿,指着他结结巴巴地用蒙语道“仲、仲颜”他轻笑着放下手中的匕首,用低沉而醇厚的声音道“讲汉话就好。”

    “大汗。”我木讷地说着,继而警惕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且不论云南离瓦剌有多远,他带着自己的卫队从那里到这儿要花多少日的功夫,没有通关文牒亦没有替代的符牌,他是怎么一路顺风顺水地抵达到这儿来的他的目的是什么住在沐府上,莫非是要联合沐家造反了不成

    “你多虑了。”见我一脸紧张,仲颜帖木儿适时地道,“若是没有皇帝陛下的允许,本汗怎么敢这般莽撞地前来”

    皇帝陛下的允许嗬,怕是林照溪的允许吧。

    我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拉住了愣在一边的沐吉。“黔国公”我面容阴森地把手放在他的脖颈上,附在他耳边低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沐吉被我勒得直翻白眼,缓了好一会儿才咳嗽着道“回部堂大人,帖木儿大汗和我们沐家是亲戚,他母亲是我爷爷在当年云游瓦剌时送给老汗王的礼物,所以我们呃,关系自然亲密些这次的确是圣上的旨意,因为缅军进攻在即,江南以北的精兵都不好调遣,正巧帖木儿大汗在附近收复了几个亦力把里的小部落,所以就咳咳”

    我松开手,沐吉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小心地窥察着我的脸色。

    我可算知道缅军为何撤兵了。战无不胜的草原神话帖木儿大汗都亲自来讨伐了,那帮泥团般的缅军能不撤么。

    原来这仲颜帖木儿竟有汉人的血统。人人都知道他是庶出,却不知还有这一遭;我这才想起当初他说自己的汉名是沐岩,沐这个姓在天朝可是稀缺得紧,怎么当时我没有把它和沐家想到一块儿去

    “沐吉,你先出去吧。”仲颜帖木儿瞥了一眼傻站着的黔国公,“我和部堂大人,还有话要讲。”

    我和你没话讲。

    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杀气,我欲言又止,只能在心中流着泪咆哮。

    沐吉一溜烟儿跑了。

    仲颜帖木儿从那花纹斑驳的虎皮榻上坐起身,动作极其缓慢地站了起来,远比天朝人高大的多的身材带来一种非同寻常的震慑力。我咽了下口水,下意识低头,去看地上那条离我越来越近的影子。

    “蓝玉烟,当初你走的时候,本汗曾在心里起了一个誓。”仲颜帖木儿倾身过来,像调戏良家妇女一般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与高了一个头还要多的他对视,“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想了一会儿,诚恳地道“不知道。”

    仲颜帖木儿又是一声轻笑,从腰间抽出那把已被他擦拭得锃亮的匕首,慢慢地抵住了我的喉咙“你这个曾让本汗遭受之辱的贼子,若是一辈子不再相见,我也就放过你;若是再敢在我眼前出现就杀了你。”

    看着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睛逐渐被腾腾的杀气所覆盖,我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可怜兮兮地道“大汗,不要开玩笑。”

    闻言,仲颜帖木儿的匕首离我更近了。“你看我像开玩笑吗”他微笑着用刀背拍拍我的脖子,那匕首上的璀璨宝石险些晃晕了我的眼。

    我顿时老实了。“不像。”

    仲颜帖木儿眯着眼,仿佛是逗我玩一般,用那细细的刀锋反复轻刮着我的喉结和下巴,力道不多不少用得刚好,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着实把我吓得够呛,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生怕他就势戳了进去。“算了,我饶你一命。”他终于放了手。

    喜悦的音乐霎时在心中奏响,我刚放松下身子,就被他接下来的动作三魂吓去了七魄。

    他他他他竟然攥住了我的命根子

    “那就阉掉你好了。”他揽着我的腰,笑容十分迷人。说着,他又拿匕首在我那里比划起来。

    我脆弱的心肝又开始泣血。大汗,我这不举之症刚好了没多久,您不能这样对我啊

    虽然现在的我随时都有变成太监的危险,情形显然十分可怕;可两人挨得那么近,他穿着的衣裳又极为松散,透过领口便可以看到结实的胸膛,再加上他的手在我那里不停地摆弄,在这样的双重刺激下,我居然好死不死地有了反应。仲颜帖木儿诧异地看我一眼,若有所思道“也好,这样还能阉得干净些。”

    我深吸一口气,抓住了他握着匕首的手。

    仲颜帖木儿嗤了一声,仿佛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扬手便要甩开我;我低着头瞅准空当,一把抓住了他和自己同样的部位。

    他的眼睛骤然睁得浑圆,下意识抓着我的肩膀就要动怒,却在我技法熟稔的揉弄下,气息不稳地软了身子。我赶忙腾出一只手攀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呢喃道“沐岩,我很想你”

    说罢相当挑逗地用舌勾勒了一圈他的耳廓,手下的动作仍是没有停歇,拉开一些两人的距离便用深情的眼神凝视着他。由于身高差得太多,我只好尴尬地扬起脸,二话不说地堵住了他的唇。

    娶媳妇儿千万不能娶比自己个子高的。这时,我的脑海里居然只剩下这个念头。

    仲颜帖木儿深邃的眼睛已经渐渐湿润起来,伏在我肩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手上虽然仍拿着匕首,却是松懈得很,再没半点威慑力了。

    有希望

    我的眼里猛然闪过一道光芒。

    试探着将手伸进他的衣襟,找到健壮的胸膛上那挺立起来的乳头轻轻揉捏了一下,他猛然一颤,终于半推半就地松开了对我的钳制,任我将腿卡进了他的两腿之间。

    “玉烟呐,娘想在城里逛逛,咱们的银箱放到哪儿了来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了娘的声音。

    咣当一声,仲颜帖木儿的匕首掉了。

    娘相当淡定地看了我们一眼,“你们继续。”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照着原路遁去。

    我欲哭无泪。

    一见面就上演这种戏码,还恰巧被亲娘看见,我这张老脸真是没处搁了

    本以为仲颜帖木儿会大发雷霆,谁知他却难得地发了会儿呆,回过神时慌忙地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裳,对着娘的背影唤道“额吉”

    “额吉”我和停住脚步的娘俱是一愣。

    娘蹙着眉走过来,停在仲颜帖木儿面前从上到下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试探着问道“阿岩”

    他猛然点头。

    娘愣愣地比划着两人的身高差,支着下巴很是沉思了一番后,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道“居然已经这么大了”

    仲颜帖木儿也欣慰地给了她一个拥抱。两人就这么欣慰地互相打量着,仿佛一对温馨的母子,将这里之前暧昧和紧张的气氛全都一扫而光。

    娘啊,连草原上的大汗都是您的故人么

    我幽幽地看着他们,默默地摸了一把自己险遭毒手的脖颈,又捂紧差点离我而去的小兄弟,三步两步地从两人身后绕过去,把这里留给这对“母子”叙旧。

    娘,您又救我一命

    我热泪盈眶地呼吸着云南土地上的空气,站在沐家高高的观景楼上,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远处水蓝的山景和稀薄的红日实在美不胜收,少数民族的姑娘们在袅袅升起的炊烟中唱着歌。我看了一会儿,便望见远远的一个黑点自山那头飞了过来。“敖敦”我看着那只在空中迟疑着盘旋,一副迷路姿态的傻鸟,忍不住唤道。

    傻鸟见唤它的人是我,激动地冲过来,在我头顶飞来飞去,终是落到了我的手臂上。

    见它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我居然觉得有几分不爽。“你家大汗差点杀了我不,差点阉了我你知道吗”我伸手敲着它的脑袋,把它主人的过错全都迁怒到了它身上。

    敖敦颇为委屈地扑腾两下翅膀,似是不解般歪着脖子看我。

    我叹了口气。其实仔细想一想,方才仲颜帖木儿并没有要杀我的念头,那把匕首无论是横在我的脖子上还是命根子上,分寸俱是拿捏得刚好,想必也只是吓吓我而已;不然凭借着他非同寻常的毅力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秉性,怎会因我那些小小的动作就如此轻易的放弃了

    又一次遇见他,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我托着手臂上的敖敦一同看了会儿风景,对它道“想不想见见我儿子”

    那敖敦的脑袋一歪,居然点了一下。

    真是有灵气的鸟啊。

    我唏嘘着准备带它去见琼儿,方下了楼,抬眼便望见一个侍从官打扮的人端着盛有两封金边信的托盘,在我面前半跪下来道“部堂大人,有京中急件二封,是否现在过目”

    “急件”我诧异地把托盘里的两封信打开,凝神看了起来。

    一封朝里的,一封儒易的。

    朝里的信很简单,只有四个字火速回京。

    儒易的信也很简单,有五个字叔,我成亲了。

    、95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信的时候,敖敦也歪着头看信。

    我叹气的时候,它也有模有样地低吟一声。

    攥着手里的纸张,我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皇上啊皇上,您后悔得未免太快了些,我真是摸不清自己在您心中的分量,摸不清您的心意啊。

    不过这四个字看似急切,却仍留有余地。他没用诏令,反而只让秉笔太监勾了这信给我,怕是存了与我商量的意思;我若是不回去,或许他也不会强逼着我。

    我可不能就这样离开。云南还没安定下来,这个时候走,不但是我官场生涯的最后一个污点,闵京恐怕也要遭到不少弹劾;而且即使走,我也不可能回朝廷去了。

    再看看儒易的那五个字,我觉得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高兴。

    疑惑的是什么契机让他突然想开娶了妻,高兴的是君家这下终于不必担心无后了。

    待会儿一定要给娘报个喜,让她也乐呵乐呵。

    把两封信都收好,我带着敖敦一路沿着沐府的走廊去找我的宝贝儿子。沐吉是个很会享受的人,府邸依山傍水,每逢清晨都能看到水红色的日出,姬妾们都住在后院的竹楼里。闵兰选了一处典雅的八角楼,周围都是青葱的绿色,墙上悬挂着佛经和名家墨宝,实在是个清静的好地方。

    “从哪儿弄了只鹰来”闵兰看着我手臂上的敖敦笑道。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105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