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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臣 番外完结 第18节

作者:诗花罗梵 字数:19149 更新:2021-12-29 13:19:47

    我木然回头,方继言一脸忧愁。

    再低头看看身下,已没了白修静的影子。

    “尚书大人,你这是要断了全朝廷的袖子吗”方继言凄凄惨惨戚戚地瞅着我道。

    “放心吧,断谁也不会断你的。”我信誓旦旦道。

    他白我一眼,继续凄凄惨惨戚戚地在手中的册子上划拉着。

    我犹豫了一下,道“顶多断你的儿子。”

    第二天我顶着熊猫眼浑浑噩噩地随仲颜帖木儿的军队拔营。

    敖敦蹲在我肩膀上朝方继言亮着自己的利爪。

    待方继言终于受不了敖敦那双犀利的鹰目逃下马车时,白修静拧了一只湿帕子给我擦着眼眶。

    我轻声叹气,自觉地离白修静远了一些。白修静一愣,却是没说什么。

    由于仲颜帖木儿正在行军途中,食物单调而乏味,当我终于快要忍受不了羊肉的膻味、饽饽的干涩和奶茶的腥气时,有热情的瓦剌姑娘给我们这些使臣送来了一些风干的蘑菇和两棵小葱,一度让我感动得热泪盈眶。

    白修静把蘑菇撒上佐料给我做了拌饭,剩下的熬成香糯的蘑菇糙米汤。配着草原上难得的清水,啃着那两棵珍稀的小葱,我心里满足极了。

    我坦然地接受着白修静无微不至的照顾,并没有问为什么。我们又回归了来时那老夫老妻般的相处方式。

    行到靠近沙河的一个小部落,仲颜帖木儿领着他的军队去与鞑靼的一波小骑兵队交锋,我们则带着充足的粮食和侍从踏上了另一条道路。由于始终得不到闵京的消息,几个使臣商讨了一番便决定去那个西南的裂谷探一探。虽然心知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但总归比留在营地里观望强。

    我心中有个预感,那就是闵京还活得好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62

    因为相信了自己的这个预感,我在草原的日子过得还算快活。

    一路走走停停,偶尔在沿途的小部落里歇脚,我总喜欢和那些热情大方的草原姑娘聊聊天。蒙古语似乎比高丽话容易些,我很快就掌握了基本的日常词句,白天听姑娘们唱曲,晚上向白修静讨教,半个月下来总算能把话说囫囵了。

    我和姑娘们聊天的时候,方继言就坐在那里酸溜溜地看着我。

    我抽空朝他咧出一个得意的笑。姑娘嘛,都喜欢健谈的小伙儿,我虽然算是半个老男人了,但怎么着也比他年轻,再加上还勉强拿得出手的口才,他不羡慕嫉妒才怪呢。

    白修静性子比较闷,话仍然很少,即使有姑娘朝他搭讪也总是碰壁。于是我心安理得地享受起姑娘们更多的关注来,时而给她们讲讲天朝的风土人情,时而故作深沉地追溯一下两国邦交的历史,有时候高兴了还会谱几支曲子给她们听。

    只这短短几日我就深刻地感受到,原来我那犯桃花的命格不只是男人,姑娘也一样中招。

    姑娘们看我的目光一天比一天深情,我开始犹豫着要不要抛却断袖的歪路走回正道上来。当然,这种心思在白修静越来越诡异的眼光和方继言越积越厚的史册下,还是很快消散了。

    在方继言的笔尖快要磨秃的时候,草原短暂的晴天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所取代。

    我们几人在部落里逗留太久,错过了去裂谷侦查的最好时机,个个都是后悔不迭,方继言尤其记了我一笔。由于不知道这场雪何时会停,我们还是趁它没有覆盖住选好的路线时就动了身。

    披着厚厚的大氅到达那个叫巴音的裂谷时,白修静看着脚下那深而宽敞的鸿沟,忽然道“皇上可能并不在鞑靼手里。”

    我一愣“何解”

    白修静蹲下来,抄起一团松软的雪看了看,神色凝重道“现在还是大雪封原的季节,鞑靼军粮补给十分紧张,多带一个人便是多一分累赘,再加上他们接连战死几个大将,局势不稳,没可能按捺到现在都不来恐吓要挟。”

    他看起来居然有点紧张。

    我看着他紧张的样子,也紧张了起来。

    这话说得确有几分道理。但我想起临行前林照溪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又有些迟疑。莫非这件事不在他的预见范畴

    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在前面探着,一行人小心翼翼地下了谷底。

    我们终究还是来得晚了一些,许多活动过的痕迹都被大雪掩埋得透彻。去那几个发现闵京亲卫的尸体的地方细细探了一遍,也没有找出什么线索。方继言一把老骨头累得够呛,也不理会在那狭小的地域徘徊的我们,拨开雪堆露出一块平地就坐下来阖眼歇憩。

    我把玩着探子送来的闵京的龙佩,长叹了口气。闵京闵京,如今你是生是死,又身在何处

    白修静在我身边出神地看着手中用蒙古语记载着的卷轴,一手在石壁上摸着那些凹凸不平的沟壑,眼神专注而认真。

    “白阁老,你的精神怎么不太好”我看着他黯淡的脸色问道。

    他合起手里的卷轴,眼帘垂了下来“我在想”

    他斟酌了一番,道“巴音裂谷旁边的荒地隐藏着许多上古部落的遗址,单是文字记载的就有六个。这里地势极其复杂,就连长居于此的瓦剌人也从未见过它的全貌。虽然没有人亲眼见过那些消失的部族出没于此,但是或许”

    我打断他的话,有些哭笑不得“你是说,皇上有可能被哪个原始部落的人掳去了”不等他回答,我便笑起来道“哪会有这么传奇”

    这时,一个护卫突然在前方唤道“尚书大人,这里好像有古怪的图腾。”

    我的嘴角裂了。

    到那个护卫所指的石壁上细细打量了半晌,上面确实有些古怪的非自然纹路,连在一起深埋地下,指向一个未知的方向。白修静拨开凌乱的雪层用指甲刮了刮,道“有些年月了。”

    一直在远处坐着歇息的方继言站了起来,眯着眼睛凑到石壁前,也打量起那些纹路来。

    三人正沉默着,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阵猛禽的啸声,我抬头一看,一只鹰从裂谷之上俯冲了下来。

    是敖敦。

    它不是随仲颜帖木儿一起去交锋鞑靼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身边的两人都没有对敖敦的到来做出什么反应。方继言哼了一声,离我远了些。敖敦蹲在我肩膀上好整以暇地瞟我一眼,很有灵性的样子。

    白修静不停地清理着石壁上的雪层,对我道“依照这个图腾的延伸方向,或许我们可以发现什么隐匿的部落。”

    我往石壁上一瞧,那图腾还真是往前方一个干涸的谷涧里延伸的。叫上几个护卫在前方探路,我们踏着越来越崎岖的石路艰难地摸索着。

    前方的视野越来越狭窄,缝隙也愈发小了起来,我们很快寸步难行。在护卫通报无法前进时,我丧气地看了一眼肩上的敖敦,无精打采道“敖敦,你去前面瞧瞧。”

    身边的几个护卫都笑了起来。谁知敖敦长啸一声,竟真的展开双翼直冲云霄,从那狭窄的缝隙之上飞了进去。

    我愣了一下,吃力地把脸贴在合得相当严密的石缝上,看着敖敦越过层层幽密的石林,在一片苍茫的白雾上盘旋巡视。

    倏然,敖敦像看见什么似的一顿,登时朝一个方向俯冲过去。一支装饰得极其花哨的小箭从大雪覆盖的石林里射出,径直朝着敖敦射去。它急忙合拢翅膀,却还是没有敌过箭矢的速度,被射中了翅膀的一角,在云雾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啸声。

    它在空中挣扎着朝我们飞过来,还未到我面前就摔了下来。

    白修静见状忙拔下那支入肉不深的小箭,给它的翅膀做了简单的包扎。敖敦耷拉着脑袋安静地躺在我的双手上,看起来有些萎靡,金黄的圆眼睛注视着方才自己遭殃的地方,隐隐透着一丝光亮。

    这下我们都确信了一点。

    裂谷的尽头,有人。

    方继言端着那支镶着精致尾翎的小箭,一边看着它一边审视着石壁上的图腾,若有所思的样子。

    依这老家伙刚才看到这些图腾的反应来看,他或许是知道了什么。方继言当翰林这么多年,别的不会,论起历史和传说的知识还是略胜别人一筹的。

    我忙问道“方翰林,你可看出了什么”

    方继言慢悠悠地转过头来,慢悠悠地放下手里的箭矢,慢悠悠地叹了口气,又慢悠悠地道“什么也没看出来。”

    我凝视着自己的右手。

    第一次,它有想抽除了苗恩以外的人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

    、63

    回到落脚的部落时,我们接到了前线探子的消息。仲颜帖木儿不愧是草原上的雄鹰,胆略极其过人,仅短短几日就攻下了鞑靼边上的几个小部落,鞑靼首领尔答在和他交手时丢下自己的一条胳膊狼狈而逃,大将末雅矢里也被他俘虏。

    我在由衷佩服的同时,也隐约觉得有点困惑。这个野心勃勃又实力超群的年轻英雄,是怎么甘心对我们俯首称臣的

    几个人一回来就对着巴音裂谷石壁上的图腾琢磨起来。方继言一直摆弄着手里的小箭,对着面前临摹的壁画若有所思地看着。

    明明说了什么也看不出来的,可他这个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无所知的样子。白修静出去打水,我嚼着蘑菇梗模糊地问道“能看出使这箭的是谁么”

    “人。”

    我的右手颤抖了一下。

    方继言慢条斯理道“女人。”

    我一愣。

    方继言难得的没有给我摆脸色,指着那箭尾的花翎道“你看这箭装饰得这么精美,多半是摆放在屋里观赏用的物什,没有男人会把它当武器使。依它当时射出的力度来看,那应该是个有些娇弱的女子。箭头很钝,箭身极小而且累赘太多,可见射出它的人并不是存心想杀死那只蠢鸟,只是给你我一个警告罢了。”

    我觉得有点靠谱,就赶紧把嘴里的蘑菇梗咽下去道“然后呢”

    方继言把箭翎凑到我鼻下“你闻,香的。”我茫然道“是啊,然后呢”

    他擦了擦那箭,放到随身放墨宝的锦盒里,一张老脸浮现出有些不自然的红晕“这说明她八成是个喜欢打扮搽香的美女。”

    我默默地看着他“你看了这么久,就只得出这个结论么”

    “是啊。”方继言点着头道。

    扔下眼圈青黑的方继言,我出了帐篷细细思索着。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出现在那寸草不生的裂谷深处

    当时敖敦才盘旋不久就中了箭,可见那姑娘应是早就站在那里并随身携带弓箭了。是怎样的部落才会允许女人流连在外,用丝毫没有杀伤力的箭攻击外人

    当然,也没准儿会是个男人。喜欢涂脂抹粉的男人我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奇怪的。

    正想着,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沸腾之声。我绕过个个帐篷和简陋的小木屋,老远便望见仲颜帖木儿带着他的将士和战俘回来了。

    仲颜帖木儿的下巴好像受了伤,上面有一道极细小的口子,周围的胡子因为伤处被刮得干干净净,硬朗的弧度衬着他那深邃的眼眸更是英俊不凡,也更加年轻了。除此之外,他全身上下完好无缺,神情看起来相当骄傲,和身边马背上那缺了一条胳膊的狼狈尔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刚一下马,脖子上就挂了好多条哈达。这个巴音裂谷边上的部落是上次两地交火时受害最深的,有好些人家都被尔答抢去了姑娘,如此一来仲颜帖木儿就是他们真正的英雄,是瓦剌大地的荣光。

    草原素来以实力说话。能战且善战,这就是为什么庶出的仲颜帖木儿能赢得大多数百姓的爱戴,甚至被冠以钢铁的名字。

    夜晚,我和白修静入了他的帐,盘腿坐在地毡上静静地听他谈这次交战所获得的线索。

    仲颜帖木儿用汉语慢慢道“尚书大人,我要告诉你和白一个很遗憾的消息你们的皇帝陛下并不在尔答手里。”

    白修静和我皆是沉默不语。

    虽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让我们直接面对这一事实,还是免不了心中的忧虑和无措。

    仲颜帖木儿刚想再说什么,厚厚的帐帘却被掀起来,一个士兵进来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点点头,对白修静道“白,朝碌长老家的两头牛被塌下来的牛棚盖住了,他的孙儿和好几个汉子合起来都没有抬动,你力气大,不如去帮他们一下。”

    朝碌是这个部落的长老,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为人很热情,也非常喜欢白修静,好几次都试探着套他的话,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这所谓的救牛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让自己的女儿和他见上一见才是真。

    白修静不疑有他,站起来时望了我一眼。我忙道“你去吧,我和方翰林没什么事,你今晚在朝碌长老家过夜就行。”

    仲颜帖木儿待白修静随着那个士兵走后,便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道“白刚才的样子,就像是出门的妻子征求丈夫同意一般。”

    我干笑两声,没说什么。

    仲颜帖木儿放下手中的牛角杯,走出帐篷道“尚书大人请跟我来。”

    我连忙跟上去。

    仲颜帖木儿身姿颀长,比我高了许多,走在前面就像一堵墙。然而他虽然高大,腰身却是十分纤细,束着长长的稠缨腰带美得格外有魄力。

    深夜又下起了不小的雪,打在身上很快融进带着火炉温热的大氅里。尾随在他身后越过重重隔栅,到达他们军队驻扎的地方,在一个阴暗的黑色大帐前停了脚。刺鼻的潮湿与腐臭的气味袭上来,我暗暗皱了眉。

    这里分明是关押战俘的地方。

    两边的守卫拉开帐帘时,仲颜帖木儿站定道“我请尚书大人来,是想请你帮一个忙。”

    “什么忙”我说着抬起头,被眼前的景象骇了一跳。

    只见两个身形魁梧的大汉正赤身裸体地覆在一个少年身上,随着少年压抑的痛呼声在他的股间抽动着黝黑的男形,发泄之后就疲软地倒在一边,换另一个人来。少年唇红齿白,面容稍稚,身上盖着一层不算薄的肌肉,身体称得上是白璧无瑕,可此时却满满地盛着精斑和血迹,看得出已经被那两个大汉糟蹋了许久。

    “他、他”我指着那奄奄一息的少年语无伦次道。

    这仲颜帖木儿,让我来看这事是做什么

    “尚书大人不知道他是谁么”仲颜帖木儿虽然笑着,脸上却透着一丝阴毒的冷意。“狡黠异常又害得你们陛下不知所踪的,鞑靼大将末雅矢里。”

    大将这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竟是让仲颜帖木儿吃过亏的鞑靼大将末雅矢里

    仲颜帖木儿的眸子变得深沉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本线缝的书册,随意地翻了翻便递给我。

    我接过来定睛一看蓝公传。

    这是个啥玩意儿

    开篇便是蓝公者,身长五尺有七,狭眼鹰鼻,平颧细耳,面无艳。其母色雅,蓝公坠地时便沐天恩,乃泛桃花,善淫。我朝盛男风,尤以蓝公最盛,其胯下美人当为媚拂春晓,无一不服。吾常于市井之间听闻,颇得乐趣,遂著此书以乐天下人。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翻了几页一一看过,我身形颤了颤,恍如晴天霹雳。

    碧琅早已被身上的人弄得泪水涟涟,两点茱萸酥润如软玉,口中不迭地唤着冤家,你这是要整死我语未落,前端那娇艳的嫩芽便被那人捻住,嘤咛之下竟是去了。而那人仍是屹立不倒,腰杆挺着将他弄得更为仙乐,颤栗之下竟身如云顶,绵软销魂

    墨玉撅着那美臀,一桃眼美穴在蓝公眼下挑逗翕动,蓝公先探一指入穴,贴着炙热的的穴壁以九浅一深、五捻两转之技玩得甚为快活。墨玉扭着蛇腰,蓝公所触之处皆是一片绯红欲色,吟哦声幽美绕粱,头一回用洞去了前面,那滋味竟是前所未有

    浅尘以坐莲之姿盘于蓝公腿上,体内的物事缓缓饱胀,蓝公搂着那香肩噬在嘴里,腰身顶动着小人迷醉了眼,乍如疾雷劈中,又如游云飘渺,再如鼓声切切,不疾不徐地专照一点辗转研磨,很快让浅尘丢了阵地,亲爹爹好哥哥地胡乱嚷起来

    我默然合上那书,留意了一下封皮上著书人的名姓,心想回去一定宰了这个人。

    这等艳情小说,怎么流传到瓦剌来了

    “我对着这小册子琢磨了好久,也想像尚书大人这样把男人治于胯下,指点了手下的人去拿战俘尝试,可惜他们都没有你那样的好本事。”仲颜帖木儿长叹一口气,目光落在眼前还在交合的那对人身上,“这不,都上他半天了,也没见这小子服软。”

    我瞠目结舌,惊骇之下不由得变得结巴起来“你、你的意思是想让我”

    仲颜帖木儿“笑眯眯”道“没错,想让蓝公亲自上阵,帮本汗上了他。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小忙,尚书大人不会拒绝吧”

    上了他还无伤大雅

    我连连后退,哭丧着脸道“请大汗莫要顽笑,我”仲颜帖木儿凑过来拍着我的肩,递给我一个了然的眼神“放心吧,白不会知道此事的。”

    我离了他的手,仍是哭丧着脸“我不是这个意思”

    “尚书大人可是嫌末雅矢里不是清白之身了”仲颜帖木儿皱起眉,“这理由可牵强了些,毕竟据我所知,你的那些相好似乎都不是清白之身吧叫他洗洗干净再过来,还不是照样能用”

    说着他便吩咐了那两人把末雅矢里拖下去洗干净。

    末雅矢里听不懂我们两人的谈话,可似乎也能从神情看出几分,从我开始打量他时就龇着牙瞪我,最后有气无力地被那两个大汉拖下去了。

    我忙摆手道“不,在下不是说这个我想大汗可能误会了些什么。我年轻时是风流荒唐一些,找的相好也是自小便做那一行的,根本不用什么所谓的床技便能舒爽,所以说”

    我想我的说法够婉转了。谁知仲颜帖木儿眼珠一转,居然道“尚书大人的相好,可有处子吧”

    我不明所以道“有。”

    “有初次便享受到的么”

    我嘴角一歪,脑海里竟是浮出了闵兰和燕柳的脸。“有。”

    话一出口我便暗道糟糕,梗着脖子看了仲颜帖木儿一眼。果然,他低着头给了我一个有些阴森的笑容。

    “尚书大人还是认了吧,本汗这次还偏要见识一下你的本事。”他的语气很悠然,让人仿佛听不出话里的威胁,“不然,我相信你们朝中不会有人在意失了个尚书。”

    看着他脸上冷硬起来的线条,我没来由得感到脊背发寒,愣愣道

    “你不是说,对我们俯首称臣便断然不会背信弃义吗”

    仲颜帖木儿找了处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来,淡淡道“是这样说过。可对你们俯首称臣,不代表我不会统一草原。等将这北方的大小部落统统收服,在加上西征,还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至于会不会灭了你们的王朝,或许就是下一任汗王的事了。”

    我早该想到,仲颜帖木儿是鹰,是狼,是狐狸。

    我怎么能奢望和这样的猛禽、这样的野兽成为朋友在他眼里,只有利益之分,而无敌友之分。

    末雅矢里很快被推了进来,双手被缚在身后,身上仅穿着一层薄薄的纱衣,被帐外的大雪冻得直打颤,倒在地上凶狠地瞪着仲颜帖木儿,朝他啐了一口。

    仲颜帖木儿一点都不恼,反而面带笑意地朝他说了句什么。蒙古语,似乎含着侮辱的意思。

    末雅矢里瞬间大怒,在地上挣扎半晌,被仲颜帖木儿重重地踢了一脚,愤恨之下终是认命地闭上眼睛,在这之前还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我站起来朝他走去,蹲下身伸手揭了他的纱衣,抬眼对仲颜帖木儿低声道“那么在下便要开始了,还请大汗行个方便。”

    “为何我要给你行方便”仲颜帖木儿轻笑一声,眼里尽是冷漠,“这分明是我们瓦剌关押战俘的军帐。”

    我一愣,收回手道“莫非大汗还要亲眼看着不成”仲颜帖木儿理所当然道“当然要看,不然我怎么学呢”

    这下坏了。若是他要亲眼看的话,我根本想不出什么计策来伪装。

    思来想去,我叹口气,决定使出一个下下之策。

    “其实啊,学这个很简单。”我故作深沉地看着他道。

    话音刚落,仲颜帖木儿果然表现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先前眼底的冷漠也倏然消散,正了正身问道“怎么个简单法”

    我挪到他身边坐下,紧盯着他因刮了胡子而露出的姣好嘴唇道“大汗亲过女人吗”

    仲颜帖木儿摇头。

    “没有”我有些诧异。

    仲颜帖木儿冷哼一声,看起来有点不屑“草原上的女人虽然珍贵,于我而言也只不过是用来传宗接代和发泄欲望的,我亲她们做什么”

    我对他这话颇为不喜,却硬生生压下所有的不爽,挤出一张笑脸道“大汗说的在理。但说句实话,在下的床技其实并没有那书中瞎写的那样高超;依我看,无论是制服男人还是女人,首先要学会的是亲人,吻占八分而床技仅占两分罢了。”

    “哦必须要亲”仲颜帖木儿眉毛一拧,有点怀疑地看着我。

    我严肃地点点头。

    他的下一句很可能是那是怎么个亲法

    果不其然,他顿了顿道“那是怎么个亲法”

    我心一横,照着他的唇堵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64

    仲颜帖木儿虽然有草原人一贯的阴险和狡黠,却也继承了他们对待情事的原始态度,花样技法一窍不通,更不知如何享受,在我这种老手面前简直单纯得像只小绵羊。

    因为我还留着胡子,亲的时候便硬是敛下了三分肌肤厮磨之技,只撑开他略显冰凉的唇瓣顶了进去。仲颜帖木儿的鼻梁太高,正面较量有些吃力,还得避开他下巴上的那道伤痕,我小心翼翼地箍住他的后脑,侧头含着他的舌尖轻轻吮噬,精准地刮过他舌苔上的每一个敏感点,极尽全力地挑逗着。

    这似乎是我吻过的最醇冽的唇,从里到外都散发着草原男儿的阳刚气息,滋味居然好得不可思议。惊讶的同时我又有点感动,没想到此次草原之行能占到他们大汗的便宜,不枉我在路上受了那么多颠簸。

    仲颜帖木儿一言不发,起初还用含着嗤意的眼神看我,不一会儿就突然一颤,深邃的眼睛有了两分慌乱。

    我离了他的唇,眼珠子转了两转,从上往下略略一瞥。

    果然

    地上躺着的末雅矢里一脸惊恐地看着面带红晕的某大汗。

    仲颜帖木儿推开我沉默了半晌,目光复杂地摸着自己的嘴唇道“你们天朝人花样就是多”

    我咧嘴道“大汗谬赞。”你当我那么多年的袖是白断的么。

    “所以呢”仲颜帖木儿很快恢复正常,抄着肩站起来,看看我又看看末雅矢里,“你上还是不上”

    末雅矢里的身子骤然绷紧,像是听懂了这话的意思一般。

    我一愣,赶紧劝道“大汗不必急于一时。我于草原来说不过是个外人,就算能让末雅矢里乖乖听话,也终究和大汗想要的成效相却甚远。不如我把全部技法教给大汗,由大汗亲自调教如何”

    我知道草原人对贞洁没有刻意的要求,娶父亲的小妾、娶嫂嫂的也不在少数,若是仲颜帖木儿自己有那个本事,肯定不吝于亲自上了末雅矢里。

    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地上茫然的少年。末雅矢里注意到我的目光,龇牙咧嘴地朝我瞪了一通。

    技法我是没有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有道理。”仲颜帖木儿抚上自己下巴上的那道伤痕,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波澜,“可本汗又没有你那般天赋异禀,短短数日怎么学得会呢”

    “能学会”我坚定地望着他道,“想当初在下也不是一蹴而就,所有的技法都是一朝一夕练过来的,像我这般愚钝之人都能通晓其中奥妙,天资过人的大汗又怎会不行呢”

    他迟疑了一下,示意我接着说。我叹了口气,一脸真诚地道“其实,上上之技,都是从下下之技冶炼出来的。”

    仲颜帖木儿霍然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道“你是说你”

    我忧愁道“是啊,年少时都是在下的。若不是能与在下的人感同身受,我也练不出这样的本事。”

    仲颜帖木儿忽然意味不明地笑笑,仔细地打量了我一番道“能上你的人,口味真是特别。”

    我的额角抽搐了两下,佯装没有听懂。

    “不可能。”他幽幽地道,“让本汗承欢于男人身下,能说出这等狂言还安然无恙的人怕是只有你一个了。”

    “大汗觉得有损尊严”我故作惊异道,“我听闻草原人为达目的,通常都是不择手段的。”

    仲颜帖木儿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我一边紧盯着他,一边苦思冥想。

    地上的这个少年虽然是挑起草原战事的罪魁祸首之一,还害得闵京至今下落不明,可我身为使臣又不明真相,还是不屑用这种法子折辱于他的。

    依帖木儿刚才的反应来看,他并不是个容易忽悠之人,似乎坚定了要见识我那种本事的决心。说来也是,我若真的能把瓦剌大汗忽悠到去找个男人压自己,这一代的草原传奇就要由我改写了。

    怎么办莫非真的要背着闵京、当着这个变态大汗的面禽兽一回不成

    仲颜帖木儿看着我纠结的神色,沉吟半晌,终于大发慈悲道“罢,这会儿夜深,尚书大人怕也是累了。回去好生歇息,明天我让他们给你炖几条虎鞭,准备齐全了再”

    落下的半句没有听清,我如获大赦拔腿就跑,却被仲颜帖木儿一把拎住后颈,在耳旁似是威胁又似是无意地低语了一句“记得不要告诉白。”

    只有一盏灯的昏暗帐篷下,没有白修静的影子,方继言坐在灯下拿着鼠须笔嗖嗖地在册子上划拉着。

    我坐在他对面忧愁地道“方翰林,我似乎想通了一件事。”

    方继言没理我,继续奋笔疾书。

    我惆怅地道“人啊,不该断袖。”如果我一开始就老老实实地娶个姑娘过日子,也不会“美名远扬”到连瓦剌的大汗都惦记了。

    想当年,闵京也是观摩了一番我为少年做事前清理的模样,还差点要我当场上了那少年。他那时是存了心要戏弄我,可这帖木儿是存了心要来真格。

    方继言忽然仰起头道“蓝尚书,其实你这话说得不对。”

    我右眼皮一跳。

    “断袖,也得分有品的断袖和没品的断袖。若是断上小倌馆里万人染指的狐媚子,是没品;若是断上帖木儿大汗那样的大人物,断出个名堂给天朝做贡献,那才称得上是有品。”他说着停下笔,一双小眼睛里闪着精光,“你能断了他吗”

    我哆嗦了一下,开始想象着自己和仲颜帖木儿如此这般的场面,怎么想都觉得像是一条小哈巴狗在上一只大藏獒。

    于是摇摇头。

    方继言咬着笔杆子笑得十分磕碜“所以啊,你活该一辈子当没品的断袖,断没品的狐媚子。”

    我微笑着出了他的帐篷,回到自己的居处,洗漱一番躺下来困觉。

    若是皇上听到他的此番言论,恐怕他终其一生也只能做到翰林,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次日一早我一口气把胡子剃了个干净,咧着嘴摸摸光溜溜的下巴,感觉果然精神了许多。就着饽饽吃了几片干酪,我一边喝着奶茶一边掀起帘子,欣赏着眼前的茫茫雪景。

    不多时白修静顶着晨露回来,身后跟了个面容清秀的活泼少女。他的神情看起来很是无奈,见到我像是要打招呼,又咽了回去,只是介绍道“这是朝碌长老的女儿,塔娜。”

    果然啊

    我羡慕地瞥他一眼,朝他身边那明媚的少女礼貌地笑了笑。少女跳到我面前来,不待我开口便用那一双亮亮的眼睛看着我道“我知道,你是白的哈斯。”

    什么叫白的哈斯

    我看着白修静,他却避开我的视线。

    塔娜认真地对我道“虽然白说喜欢你,可我觉得你没有我漂亮。所以我有信心,一定会让白喜欢上我的。”她说的很慢,咬字也很清晰,有意让我听明白的样子。

    我看着白修静,他仍是避开我的视线。

    丢下被塔娜纠缠的白修静,我越过帐篷悠闲地散着步。即使下雪,草原清晨的空气也很是清新,仿佛能淡化人的一切郁结。当我看到不远处那一个个支起的黑帐时,昨天的记忆忽然涌了上来。正慌忙地抬脚欲走,几个瓦剌士兵从角落里窜了出来,不由分说地架着我进了他们大汗的主帐。

    仲颜帖木儿见我进来便挥挥手,让那几个士兵退下去,把帐帘紧紧地拉了起来。

    “刮了胡子,好像精神了许多。”他看着我焕然一新的脸庞评价道。

    我笑得两分得意,八分苦涩,目光落在一旁的末雅矢里身上,就变成了十分苦涩。

    末雅矢里好像又被清洗了一番,这次身上披的是薄薄的红绸,还散发出胰子的淡淡香味。他纤细的脖子上系着锁链,正咬着牙跪在帖木儿脚下的地毡上。

    仲颜帖木儿坐下来面无表情道“尚书大人经过昨夜的修整,精神可好了些”我硬着头皮道“还、还好”

    他一脚踹上末雅矢里的腰,撑着下巴看着我道“那就请尚书大人尽情享用吧。”

    我弯身打量着末雅矢里,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着摸了摸他的肩头。末雅矢里瞪着我,脸上露出耻辱的表情,恨恨地偏过头去哼了一声。

    我看着他这副垂死挣扎的模样,心里忽然就纳闷了。

    我虽然不英俊,但无论如何也比昨天那两个黝黑汉子长得好看点吧,怎么那时不见你有这种表情

    我缩回手,木木地把头转向仲颜帖木儿,梗着脖子道;“有人看的话,我会我会硬不起来。”

    某大汗了然一笑,指指旁边矮桌上放着的一碗散发着腥气的血红汤水道“喝下这个就没问题了。”

    我佯装没听见,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发了会儿呆,站起身来苦口婆心地劝道“大汗,这事真不能这样进展。想当年我去馆子里,必得先要那些倌儿唱个小曲下个小棋什么的,熟稔了才能更进一步;那些拿钱卖笑的尚且如此,更何况这位刚烈的将军呢若是不事先培养感情,直接唐突的话日后会麻烦许多。”

    仲颜帖木儿问末雅矢里“会唱曲吗”

    末雅矢里没理他。

    他又问道“会下棋吗”

    末雅矢里还是没理他。

    “没办法了,”仲颜帖木儿朝我摊手道,“日后麻烦就麻烦些,还是请尚书大人先下手为强。”

    我欲哭无泪。

    第一次,我无比深沉地思念着在和姑娘打情骂俏的白阁老,以及还窝在自己帐里写写画画的方翰林。

    随便来个人救救我啊

    我深吸一口气,诚恳地道“大汗,第一次真的是不能看的,而且我已禁欲多时,不知会不会有失水准,不如您先行回避,等我觉得可以了再来观摩不迟。”

    仲颜帖木儿低头思索着。我仿佛抓到了最后的希望,紧紧地盯着他。

    “好吧。”某大汗终于妥协了,“希望尚书大人不要让我等太久。”

    他临走前给了我一个诡异的眼神。

    被强灌了一整碗虎鞭汤的我撑在地毡上,无视下腹渐渐窜起的火焰,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那个末雅矢里”我对面前跪着的少年道。

    他有些惊讶地抬头,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蒙古语。我站起来不停地在帐篷里徘徊,想以此发泄身上的燥热。

    看着他瑟瑟发抖的样子,我挠了挠头只是道“我不会动你的。”

    他轻蔑地别过头,一言不发。

    身上的热汗越冒越多,我解了外袍掠起里衣,脚步愈发凌乱起来。

    末雅矢里一双带着伤痕的腿从红绸里滑落,我注意到他的抖动越来越不自然,身体也开始像我一样冒出汗来。

    不好,怕是他也吃了什么东西。走过去扯下他身上的累赘,末雅矢里只是僵了一下,便顺从地打开了双腿,屈辱的脸上泛着红潮,身躯不受控制地朝我身上贴来。

    我自认不是柳下惠,此时此刻也没有必要为了谁谁守身,可我并不想从了那个帖木儿的意,也不想作践我们二人。

    我叹口气蹲下来,解开他的锁链,用那裹身的红绸在手上缠绕了一圈,包覆住他两腿中间那个湿腻的物什道“我帮你。”

    他难以置信地看我一眼,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被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所淹没。他抵着我的肩,胸膛随着我手上的动作辗转起伏,两腿也缠上我的腰际,湿润地眼睛透着哀求。

    我注意到帐外传来不耐烦的脚步声,便低声在末雅矢里耳边道“叫得大声一点。”末雅矢里闻言,喉间溢出了听起来像是愉悦的声音。我辨不出这其中真假,只耐心地帮他解着药性。

    当他终于发泄出来时,我的视野也开始泛起了薄雾,仿佛天地万物都只剩下末雅矢里高潮过后那泛着薄粉的身体。

    我把他翻过身来,分开他的臀瓣,盯着中间那个熟悉的地方失神。

    不行,再这样下去

    意志模糊之间我想到,那绝不是普通的虎鞭,或许还加了些什么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传来仲颜帖木儿的声音“尚书大人对末雅矢里还满意否”

    “美人,大美人”我忙停下动作,用垂涎的声音答着,想了想又加上一句,“销魂,真销魂。”

    他的脚步声渐渐逼近,站在帐帘旁道“那本汗可以进去了么”

    “等等”我昏昏沉沉地喊道,“我,我还没找回状态呢。哈哈”

    仲颜帖木儿沉着地笑道“那就继续找吧。”

    这一耗,便是一天。

    帐外大概是日头西落的时候,我和末雅矢里面对面坐在帐篷里的两个角落。

    这药真是怪得出奇,无论我们二人如何动手纾解,还是感到浑身燥热,有一股隐忍的血劲憋在下身。末雅矢里静静地裹上红绸坐在角落里,很久,喉间发出一句低沉的声音“你还在抗拒什么”

    虽然他看起来是个少年的样子,可声音听起来竟如成年男子一般,浑厚里融着沙哑。我有些诧异,但还是摇摇头,想了想又离他远了些,以表示自己没有丝毫龌龊之心。

    他低着头,一张略带稚气的脸陷在阴影里,自嘲般笑道“是嫌我太脏吗”

    “不是”我赶紧摇头,慢慢地用脑海里积攒不多的蒙古语拼着句子,“我们两个素不相识,如今又都是中了药,我怎么好意思趁人之危呢”

    末雅矢里沉默了一会儿,朝我一步步挪过来。他侧身坐到我的身边,抱着双膝道“昨天那两个,我不愿意;可现在,我愿意。”

    他说着勾头过来,把吻落在了我的脖颈上。

    意乱情迷之间,帐外突然传来白修静的声音“帖木儿,你有没有见到哈斯”

    “怎么,他没有和你在一起吗”仲颜帖木儿的话里透着调侃,还有一贯的从容不迫,任谁也不会想到他在撒谎。

    “他今天一天都没有回帐,我以为”

    我连忙拉下末雅矢里在我胸膛上摸索的手,凝神听着。

    末雅矢里眼神一黯,却是没说什么。

    我忽然喉间一甜,两眼有些发昏,耳朵也不断地嗡嗡作响。那两人的谈话声随着视野的模糊低了下来,听不真切。白修静就在外面,这是我唯一可以抓住的机会了,不然,末雅矢里已经这般主动地送上来,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把持得住。

    我定了定神刚想开口喊,却硬生生吐出一口血,倒在了面前的地毡上。

    面前现出白修静那双雪白的绒靴时,我很悲哀地想着,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的死法会是精尽人亡,可现在看来,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史上最让柳公汗颜的死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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