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泽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威胁道,“再不上来,今夜你就睡地板。”
梁宣闪电般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躺到了慕容泽身旁,小心仔细地压了压被角,复又隔着被子拍了拍慕容泽,温柔道,“泽儿,晚安~”
慕容泽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微微颤动的纤长睫毛,这半个月来,这张英挺而无赖的面容总是这样肆无忌惮地出现在他眼前,招摇过市,极是招人恨。
然而再大的愤恨之中却总是夹杂着若有似无的安心喜悦,隐秘却是不容忽视,他知道他是在意的,甚至是在意得超乎想象,所以才会越发愤恨,愤他的假装纯良,恨他的口蜜腹剑。
梁宣闭着眼,嘴角却仍旧挂着一丝暖意,慕容泽盯得出神,但见他刚及张嘴,便紧张地立时闭上了双眼,佯装入睡。
随即便听到梁宣的枕边密语,“泽儿,若是此行都碰不见薛凝紫,我便带你去巫医谷,放心,天涯海角,我也会追到她的,哦,你切莫多心,我追她可不是喜欢她,我追她纯粹是为了你,不要生气啊。”
慕容泽猝然睁开眼,却看见梁宣仍旧紧闭着双眼,嘴边的笑意更为爽朗了些,这样床头床尾极为和谐的夫妻夜话一般的气氛让他不由皱起了眉。
慕容泽沉默片刻,澹然道,“你既是南疆之人,此次行动结束,你还是自行回家吧,温采跟着我,我总是不会有危险的。”
梁宣睁开眼,蹙眉道,“泽儿,你是嫌弃我了。”
慕容泽铿锵简洁道,“我是。”
梁宣却是突然勾起指头,在慕容泽额头轻轻弹了弹,笑道,“就知道你别扭,可我就喜欢你这别扭劲儿~现如今,你倒是跟我客气个啥!不过,如果你当真觉得过意不去,那……那就亲我一口吧!”
慕容泽竟也没有气恼,不自觉抬手揉了揉额头,反倒是极为认真地问道,“那天你抱着我跳崖是不是真的?”
梁宣扑扇着眼,点了点头。
慕容泽又问,“你说我们曾有过……有过亲吻……是不是真的?”
梁宣娇羞一笑,垂眸戳了戳慕容泽的心口,道,“讨厌啦,你这样问,人家会害羞的嘛~”
慕容泽憋着一口气,凝声道,“有还是没有?”
梁宣悻悻地撇撇嘴,如实道,“说得好似我占了你多大便宜似的,我那是为了救你,谁让你虚弱得都没了呼吸!你应当庆幸,好在我危急时刻想起了卿卿教我的医书……”
梁宣的声音蓦然顿住,因为慕容泽猝不及防地竟是将自己的双唇贴了上来。
长如洪荒的静默之中,梁宣陡然撑大了眼眶,脑海中像是放炮仗一样噼里啪啦,随后便是硝烟滚滚的岑寂。
一片空白。
能够极为细致地感觉到自己嘴唇上的温热,梁宣更是胆战心惊得不敢轻举妄动。
心跳如鼓,却又似乎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心跳。
眼前慕容泽紧闭的双眼之上,略微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像是小心翼翼的蝴蝶,短暂的停留却容不得任何搅扰侵犯,否则便会断然展翅离去。
梁宣缓缓阖上眼,正待伸出舌头,仔细品尝唇间的甘美,慕容泽却又去也匆匆地收回了恩泽。
梁宣极为失望,舔了舔寂寞的嘴唇,委屈道,“泽儿,你不能这样。”
慕容泽神清始终清淡,闻言也是同意,“确实不能这样。”
梁宣眼前一亮,“那,不若我们继续?”
慕容泽瞪了他一眼,冷冷道,“继续做什么?”
梁宣神秘兮兮地在被子里摸到了慕容泽微凉的手,缓慢而煽情地抚上自己的胯间,嬉皮笑脸道,“你得负责。”
慕容泽当即撑大眼眶,瞳仁中的惊诧和嫌恶一闪而过。
他本只是想看看这混账究竟意欲何为,心想他也不能更混账了,没想到他还真就混账出了自己独有的风格。
这混账他居然起反应了!
梁宣索性直言道,“君子大丈夫,敢做敢为,你点的火,你负责灭。”
慕容泽虽是鄙夷梁宣的不知羞耻,却也是万分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可他只是想试探一番,他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何心意,无关乎这混账的真心假意,他只是单纯地想弄明白,自己的心意。
现下,他终是能够下定决心。
他承认他是喜欢眼前这个满口谎言的大无赖,那就容不得自己一颗真心落空,既然喜欢了,那就必须将人捆在手里。
满口谎言,那便关他小黑屋,直到他能够对自己坦白一切为止。
若是不喜欢他,这有何难?拴在身边,日夜相对,总归是能喜欢上的,纵然到了最后的最后,他都无法付诸真心,好歹他关了他一辈子,那也值。
爱就要爱得彻底,容不得丝毫犹豫和摇摆。
可他一念之下,冲动行事,又如何会料想得到,这混账竟是因为他的一个蜻蜓点水,便可耻地硬了!
梁宣以为慕容泽的不作为是默许,色心狗胆立时膨胀了好几倍,借着他的手销魂地爱抚着自己的私|处,当真是从未有过的刺激和冲动。
虽是长期流连吹风楼,和妙荷的关系也是道不清说不明,眼见过不少活春宫,可真要说是真刀实枪的上阵,切莫笑话以及怀疑,这对于梁宣来说,还当真是大姑娘出嫁——头一回。
他不明白为何今夜自己会如此冲动,只是自打在吹风楼里听见泽儿的琴音之后,便总有一股冲动含在心中,连带男|根都是蠢蠢欲动。
他想要抚摸他、亲吻他,同他行鱼水之欢,做那些看上去格外愉快而激情的事情。
可残留的理智依旧绑缚着他的冲动,他若是真的这样做了,大概是被泽儿大卸八块的吧。
兀自忍耐已是苦苦煎熬,本想着一夜睡醒,这所有的异样情愫该是能够安定下来,又怎生料到他的泽儿竟是猝不及防地亲了他一口。
所有的浴火似是从双唇轻触的地方,瞬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那些苦苦压抑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他觉得自己被点燃了,焦灼难耐,却又万分期待。
既是如此,何不尝试一番?
慕容泽兀自神游之际,却是猛然感到手中的触感已经并非衣料,而是真实骇然的肿大男|根,散发着滚烫的热度,似乎是其上激烈跳动的脉搏都能感应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