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咬着牙“我信你”
亚当推开仓库门,乔治跟着他一块儿走了出去。
仓库已经被士兵包围了。十几杆枪从各个方向同时对准他们两个。但是他们犹豫着,没人敢开枪,因为血术士军官还得留着他们的命。
亚当凑到乔治耳边,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闭上眼睛。”
乔治不明所以。为什么要闭眼平静从容地赴死吗但是血族即使被打成蜂窝大概也死不掉。所以为什么要闭眼
虽然心中如此疑惑,可他还是闭上了眼睛。他相信亚当。亚当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他说有办法,那么再古怪的要求他也会照做不误。
亚当一手挽住乔治,一手将他古怪的银徽章举到唇边,仿佛念诵咒语般用拉丁轻声道“要有光。”
在他的命令之下,徽章迸发出夺目的白光,如同一千个太阳刹那间自他手中升起
所有人都被光芒刺得睁不开眼,那些抱着侥幸心理,想看看亚当和乔治在耍什么诡计的人,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都暂时地失明了。
亚当拉着乔治,冲破红衣卫的包围圈,后者们正纷纷捂着眼睛哀嚎。营地建在一片树林中央,穿过一道低矮的篱笆就是浓密的橡树林。乔治被亚当拉着,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往哪个方向跑,只知道绝不能停下,没有亚当的许可,他也丝毫不敢睁眼。隔着一层眼皮,他都能感觉到那阵光芒是多么强烈,血族畏光,倘若他睁开眼睛,恐怕会被那光芒直接刺瞎。
他们不知跑了多久,乔治一直闭着眼睛,连脚下的路况都看不到。他被突起的树根和石头绊了好几次,却还是跌跌撞撞地跟着亚当奔跑。亚当一直握着他的手,引导着他,仿佛只要这样,他就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乔治的小腿撞到一根横倒的粗木,他“噢”的一声,失去平衡往前扑倒。在他前方到亚当来不及躲闪,被他一块儿扯得摔倒了。两个人歪七扭八地趴在松软的泥土上,手还紧紧握在一起。亚当喘着粗气,接连不断的狂奔令他筋疲力竭。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他说。
“可以了吗”
“当然。那光只能持续几秒而已。你早就可以睁眼了。难道你刚才一直闭着眼瞎跑吗”
乔治闻言立即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亚当近在咫尺的脸庞。他们的鼻尖只有一个头发丝的距离,亚当温热的呼吸直接拂在他的脸颊上。
乔治连忙坐起来,不好意思地背过身去“我我还以为那光会持续很久。”
“带着那种光在林子里奔跑,我俩就像深夜中一栋着火的房子一样不起眼,真的。”
乔治红着脸,笨拙地转移话题“我们现在身在何处”
亚当环顾四周。高大扭曲的树木在深夜里显得阴气十足,飘荡着夜雾的林间时不时传来几声夜鸮的啼鸣,更是增添了几分诡谲气氛。
“我也不清楚,逃出营地后我就钻进树林里,没头没脑地跑,只希望林子太深,他们一时半会儿追不过来。”
乔治抱紧双臂,努力驱赶脖子后升起的莫名凉意。“我们不能在这儿待太久。如果那些巡哨带着狗,或者他们中有经验丰富的猎人,那么很快就能循着踪迹找到我们。”
亚当站起身,拍去身上的泥土。“没错。我们得尽快去安全的地方,你不能见光。如果找到人家或者道路,我们就知道自己在哪儿了。现在尽量找条河或者小溪,顺着流水走,水能消去我们的气味和脚印。”
亚当找到了一条兽径,两人沿着那条被小动物踩出的不明显的小路往林子深处走去。乔治很怀疑他的野外生存经验,可亚当坚持这条路通往某条小溪。
“这应该是野生的鹿去溪边饮水的路。”
“等等你怎么知道是鹿”
亚当往树林中遥遥一指。一头小鹿正从树后探出脑袋,瞪着美丽无辜的黑眼睛望着这两个陌生的直立行走的生物。当乔治的视线和它对上,小鹿的耳朵动了动,像受了惊似的,蹦跳着逃走了。
“好吧,我相信你。”
身为血族,乔治的听觉和夜间视力远比亚当强。不久,他就听见了潺潺水声。兽径果然通往一条小溪。几分钟后他们到达溪边。溪流约有三英尺宽,水还不足一掌深。
亚当脱下自己的靴子,拎在手中,赤着脚跳进小溪中。四月夜晚的流水仍是冰凉的,亚当打了个寒颤。乔治有样学样,也赤脚下水。他倒是不觉得冷。自从他变成血族,就再也没有过“冷”这种感觉了。
“我们往下游走。”亚当说,“这条小溪最终肯定汇入某条大河,我猜可能是康科德河。找到大河,就能找到人家。说不定还有农场。康科德河边的农场可不少。”
“遇到人家之后怎么办”乔治问。水流冲刷着他的脚背,时不时有细小的鱼从他的脚踝边擦过。
“先把你藏起来再说,毕竟你不能见太阳。”
“万一血术士追来了呢”
“他也怕太阳啊我打赌他白天不敢出来,至多派他的人类手下出马。”
“他手下可有不少红衣卫,你一个人对付得了吗”
“这个嘛我猜他大概也派不出多少人。明天在康科德、列克星顿和孟努多美,将会爆发一场战役,不仅英军和民兵,就连普通平民都会牵扯其中。枪声将会响彻整个米德尔塞克斯,就连波士顿也不例外。最终,全殖民地都讲受到波及。红衣卫有更重要对事要去做,恐怕顾不得我们两个了。”
虽然亚当说得有理有据、头头是道,但乔治心中仍有几分不安。他紧紧跟在亚当身后,生怕跟丢了。明明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他心头还是萦绕着淡淡的恐惧。
他们顺着溪水走了一英里多,溪流汇入了一条更宽更深的河。他们继续往河的下游走。这次的河水可不是刚刚漫过脚背那么轻松惬意,足能淹到他们的膝盖。周围地势也宽阔了许多,头顶几乎没有树木枝叶遮挡,一抬头就能看见星空。
“我们在往西北方向走,这是个好消息。”亚当一边观星一边前进,“可以佐证我的猜测。我们正在往康科德河的方向去。”
他指着天空,“你看,那是北极星,指示北方,所以我们的方向是”
他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仰去。跟在他后面的乔治眼疾手快地托住他的身体,方才避免了他仰躺水中的悲剧。
“天呐,你小心点儿”乔治扶着亚当,斥责道,“别老仰着脑袋,也注意注意脚下”
亚当用左腿支撑身体,右腿蜷缩着,向乔治抱歉地笑笑。“我注意了一下。我的右脚好像被河底的石头划伤了。”
一丝鲜血顺着河水流去。乔治双眉紧蹙,不由分说将亚当打横抱起,涉水走到河边,把亚当放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
“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亚当跷起右腿。乔治半跪在他面前,让他把脚搁在自己膝盖上。
“还好。”他检查了一下亚当的伤口后说,“不太深。如果现在有点儿烈酒就好了,我能帮你清洗一下伤口。你得注意别染上破伤风。”
“知道啦。”亚当一脸无趣地说。
乔治转过身,蹲在地上,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来。我背你。”
“呃啊不用了我只是被划伤了而已,又不是断了条腿不能走路。”
“你会拖累我们的速度。”
“可是背着我你的速度也会变慢。”
“不会慢上多少。你太小看血族的体力了。”
亚当慢吞吞地爬上乔治的后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年轻的血族轻松地站起,返回河流中央。他说的很对,亚当的体重的确没给他造成多大的负担。
“就只是这样”亚当贴在乔治耳边有些幸灾乐祸地问。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这么做,只是因为我会拖慢速度吗”
乔治偏过头,希望自己的头发把耳朵盖住,亚当没能看到上面泛起的红色。
“当然不只是这样还有我我很关心你。你已经为我流了很多血,我不想让你再受伤”
亚当什么也没说。过了好一会儿,乔治才意识到他正埋头在自己的肩膀上,咯咯地笑个不停。
“你笑什么”
“不没什么觉得高兴而已。”亚当的语气分明显示他还远远没笑够,“多背我一会儿吧,乔治,我喜欢这样。”
乔治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你倒是会偷懒”
“你要是不乐意,尽管把我放下来就是了。”
乔治轻哼一声,“我也没说我不乐意。”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再开口说话,周围只剩下了潺潺水声和夜晚的鸟鸣虫啼。夜晚是如此寂静,没人能想到,在梅斯蒂克,在孟努多美、列克星敦和康科德,枪声与钟声已此起彼伏,战争的雨云已在所有人的头顶凝结,当暴雨来临时,已无人能够阻止
亚当忽然收紧搭在乔治肩头的手臂。
“停下”
乔治立刻收住脚步,像尊石雕般拄在河中央,紧张地问“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你的伤口吗”
“不是你没发现,周围突然安静了很多吗”
“难道刚才很吵闹吗”
“你仔细听”
乔治侧耳倾听,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亚当所说的“安静”是什么意思现在只剩下流水声和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夜鸮的啼叫,昆虫的鸣唱,甚至动物在树林中穿行所发出的轻微声响全部都消失了。所有的活物都循着古老的自然法则沉默下来,谁都不敢发出声音,以免暴露自己,因为某种强大而饥饿的掠食者正在逼近,它将开始一场血腥的狩猎。
乔治松开手。亚当从他背上跳下来。两人比肩而立,一齐凝望着河流下游。
无边夜色中,一双猩红的眼睛浮现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29、无名之夜09
拥有猩红双目的生物缓缓涉水而来,不疾不徐,如同猎人走向被困陷阱中的垂死猎物。
“多么出人意料。”一个冰冷刻薄的声音穿过夜色,回响在寂静的河流上,“血族和血族的食物彼此帮助,真叫人感动不已。把你们关在一起太失策了。”
乔治难以克制地颤抖起来。年长的血族只要愿意,就能在晚辈面前散发出慑人的压迫感。乔治接受初拥还不满五年,而他面对的是同一血系寿命超过三百年的长辈。这年龄差距过于巨大,虽然那不是他的直系亲属,但压迫感依旧逼得他连头都抬不起来。除非是真的动怒,否则年长的血族不会这般威压自己的晚辈。
“你血术士你来真的”乔治双臂垂在身侧,指甲陷入自己的大腿里,靠着疼痛来提醒自己不能输给对方。
“真没礼貌。你的父亲在野蛮人的地方待得太久,连文明世界的礼仪都忘记教你了”
血术士终于走进人类视力可见的范围内。他身着正规军绯红的制服,腰挎长剑,双目如血,獠牙露出唇边。
“我乃辛铎雷德的司各特,论血统是你父亲的堂兄弟哦,应该说是曾经的堂兄弟才对。埃德加早已被长老会从族谱上除名,如今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徒,他的后代自然也是野种,死不足惜”
血术士按住腰间长剑的剑柄,“为我族清理门户义不容辞。本来还想留着你把那叛徒引出来,现在看来也不必了。”
在血术士的瞪视之下,乔治遍体生寒,对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柄冰冷的刀,直直他的心口。以他的力量对抗这种年长又强大的血族根本没有胜算。血术士要杀他,比碾死一只小虫都容易
一只温暖的手贴住他的后背。乔治心中一惊,反射性地看向身边。亚当毫不示弱地直视血术士的双目,看也不看乔治,可乔治正看着他,他侧脸的线条坚毅得像战场上浴血的最勇敢的斗士。
“司各特辛铎雷德,你怎么会找到我们”亚当冷静地问。
血术士的嘴角讥诮地一挑“你不该流血的,倒霉的人类。我在下游闻到了河水中的血腥味,立刻就明白你们在上游了。”
“呵,鼻子比狗还灵。”
“尽管嘲讽吧,你说得再多,于我也不过是牲畜临死前的吠叫而已。”
亚当抬起手,指着血术士腰间的佩剑,“如果我没看错,那是我的”
血术士抽出长剑,手指沿着剑锋轻轻一抹,“我喜欢称之为战利品。”
“你知道你手中的是什么剑吗”
“我认出了铭文以马内利。这是福音之剑的仿造品吧真正的福音之剑早就被莉莲娜霍克摧毁了。”血术士笑着亮出十字剑,“不过,虽然是仿品,可做工当真不错,炼金工艺十分高超。尼古拉斯勒梅用福音剑淬炼贤者之石,你呢这样的剑落在你手里太可惜了”
亚当眉头紧锁,怒极反笑,“哦你知道得倒不少,竟能看出这是福音之剑的仿造品。”
“谬赞。我有一位姐妹曾师从炼金女王,在她死后自新大陆返回英国。但是后来因为家族叛徒的奸计,我的姐妹被猎人所杀。说起来,给那名叛徒处刑的就是埃德加没想到埃德加现在也成了辛铎雷德的叛徒。”血术士笑容更盛,“何等的奇缘啊莫非今天你们死在我手里,也是命运使然”
他用剑尖指着亚当,剑刃反射着星月的清辉,宛如宝石一般璀璨夺目。
亚当挺起胸膛,毫不畏惧。
“我可怜你,辛铎雷德的司各特。”他说,“你是如此无知,连死亡悬在自己头顶都浑然不觉。”
血术士笑容一凝。“什么”
“你大概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既然你报上了姓名,那我也应该礼尚往来。我名叫亚当勒梅。”
“勒梅你和尼古拉斯勒梅是什么关系”
亚当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说道“另一件你所不知道的事就是你不该碰那把剑。”
“什、什么”
亚当举起右手,五指张开,对着血术士手中的十字剑,做出一个抓握的动作。
“我不是对你说过,你若信,就必看见神的荣耀吗1”
随着亚当的朗诵,血术士手中的十字剑迸发出一道灼目的光芒。当光芒消失,血术士惊恐地瞪着手中的武器,忽然吃痛地将它丢进河里,另一只手抓住自己的手腕。乔治看见他的手掌已被灼伤,伤口周围翻着焦黑的皮肉。
“你使了什么诡计”血术士眯起眼睛。
亚当向前一步,对十字剑勾了勾手指,躺在河底的长剑动了动,一股柔和的光芒从护手处蔓延向剑刃,一时间,黑暗的河流被这奇异的光芒所照亮;长剑被某种莫名的力量牵引,宛如一支羽箭飞向亚当的右手,被他稳稳握住,柔和的光芒映照着剑锋撩起的水花,仿佛有一颗新星自水中升起。
亚当又向前一步,踏出惊人的水花。
“尼古拉斯勒梅用福音剑淬炼贤者之石,每一个被福音剑所杀之人,其生命都会凝结在剑中。莉莲娜霍克摧毁福音剑取出贤者之石,却在五月花号横渡大西洋时将所有的石头丢进海底,永远封印。而在我的时代,炼金术与现代科技结合,早已不需要依靠牺牲生命的方式来炼制贤者之石正相反,我们将无上的力量与荣光铸入剑中,以此消灭一切阴暗邪秽之物”
亚当的手指拂过剑身的铭文,“以马内利”四个字像是要熔化一般,显出熔金般的光彩。
他调转剑锋方向,对着血术士发起冲锋
血术士没有任何犹豫,咬破自己的食指,在面前凭空画出一个五芒星,他的血液凝滞在空中,形成了浮空的血五芒星形状。亚当挥剑劈向五芒星,只听见“嗡”的一声,浮空血液法阵如一道铜墙铁壁,将亚当弹开
亚当从河水中爬起来,握紧剑柄,低声念道“我们在天上的父啊,愿世人尊你的名字为圣”
在他被弹开的这段时间里,血术士迅速后退,同时食指在空中画出一个圆形。血液同样凝滞在空中,血圆将血五芒星括在其中,接着法阵向内收缩,变成一个小小的圆球。圆球再度变化,纵向拉长,最后成了一柄血色长枪。
血术士做出投掷的动作,长枪对准亚当射去。
亚当举起福音剑,口中念诵不停,剑刃上光芒更盛他侧身一击,血色长枪竟从中被劈成两半,化成两股浓稠的鲜血,坠落在河水中。
血术士见势不妙,索性将另一只手的食指也咬破,然后蹲下身,双手五指张开,手掌平贴在水面上。两缕血色自他手指上的伤口渗入水中,转瞬间便化作两条黑红的游蛇,顺着水流窜向亚当
亚当将福音剑换到另一只手,反握住它,把剑直河床。他面前腾起一道水流幕墙,将他和乔治遮挡其后,如同一道倒流的瀑布。那两条血蛇找不到空隙,在水幕前化成两缕血液,很快就融入河水中不见了。
血术士咬牙切齿。没想到这个人类竟这么难对付。他脱下左手的红宝石戒指。他有一句咒语,可以释放禁锢在宝石中的那一滴先祖血液,凭借它,他能暂时获得强大无匹的力量。这戒指来自他直系的长辈,既是承认他为家族血裔的见证,又是家族馈赠的重礼。他原本打算留着这张王牌对付叛徒埃德加,然而强敌在前,他只好破例使出杀手锏
“先祖之血,不朽之泉;黑暗之吻,力量之源”
注释
1出自圣经新约约翰福音。
作者有话要说
30、无名之夜10
亚当躲在水幕之后,紧握福音剑。血术士的难缠程度超乎他的想象,不愧是和那位埃德加同等重量级的对手。不过即使不提埃德加,血术士也一样是一名强敌。他对付这种年纪超过三百岁的血族还是一名擅长血魔法的术士实在没什么经验,就算有也是在他的“搭档”的帮助之下
“你可从没告诉过我这个啊,乔治”亚当愤慨地想。
就在他思考对策时,水幕突然被一分为二,血术士以人类无法企及的速度冲破水幕,出现在他面前
亚当只来得及刺出手中长剑,但血术士张开手掌,他双手手心各有一个鲜血涂画的五芒星,当亚当刺出时,五芒星脱离了血术士的手掌,浮在空中,而亚当的一剑刚好穿过了五芒星,血红的法阵收缩,附在他的手腕和手肘上。亚当的手臂顿时动不了了。
血术士抓住亚当的另一只手臂,向外一拧,随着清脆的“咔嚓”一声,亚当的手臂被他拧得脱臼。亚当忍住没有惨叫出声,额头冷汗密布。血术士左手掐住亚当的脖子,将他高高举起,右手在空中画出一个复杂的符文。亚当认得那个符文,它是血魔法的秘文之一,可以瞬间榨干一个人的血液,将其转移给施术者,增加他的力量。
“不”亚当拼命挣扎,有个东西从他怀里滑了出来,掉进河里,很快沉到水底。那是他的银徽章。徽章在铸造时经由炼金术铸入了好几个魔法符文,比如召唤光明的法术。亚当死死盯着徽章,如果他能拿到它,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亚当”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乔治之前一直被血术士威压得不能动弹,但是当血术士专心对付亚当时,恐怖的压迫感自然而然就解除了。现在亚当被血术士掐着脖子,眼看就要断气了,他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不论力量还是魔法,他都不是血术士的对手,他也没有亚当的福音剑那样威力无穷的神器,但是有一件事他能做到,或许这根本没有,但他必须得试一试
他冲向亚当,在即将碰触到对方的时候猛然一矮身,捞起沉在河底的银徽章。他闭上眼睛,举起徽章,用拉丁语大喊道“要有光”
徽章迸发出无与伦比的炫光
血术士发出高亢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