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析摇摇头,提笔写了张方子“余毒未清,照着方子吃上五天。服药期间,不许行房。”
赤焰轻咳一声,仓促地点点头这才起身告退。
莫筱冉捧着下巴道“哎……这林宇也是个渣,居然连自己的人受伤了都看不出来。”
闻人语笑笑,不容置疑地拉过时析的手用帕子替他擦了擦,才道“赤焰熟知林宇心事,想要瞒他不算难事。”
莫筱冉看着他的动作,翻了个白眼离开屋子。
我的二师兄,那好歹也是你的下属,至于大师兄碰一下你都要擦擦大师兄的手么!又不是脏东西!男人的独占欲真可怕!
没过多久,其余人都识趣的找借口离开。时析这才放下茶盏,抬头看着闻人语道“你现在打算如何做?”
闻人语想了想“既然师父将我提上榜,那看来想要隐姓埋名是没办法了。这日后……怕是有许多麻烦。”
时析笑了笑“意料之中。”
他们这一行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默默无闻的。就算没有现在的事情,将来……也定然会有抛头露面站在人前做些什么的时候。
闻人语凝眉看着他,满脸忧虑。时析看过去,失笑“你盯着我做什么?”
闻人语扬唇笑道“自然是瞧着师兄好看。”
时析睨他一眼,没再搭话。闻人语也不继续逗弄,绕过桌子蹲在他身前“师兄……不然这次,我自己出面吧。”
时析点点扶手,“迟早的事情。我们又不是见不得人,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闻人语捏了捏时析的手,觉着那双手还是泛凉,索性就握在手中轻轻揉搓“我不是说这个。一旦我们几个全都出了面,恐怕后续的麻烦会接连不断。我……不想让你劳神。”
时析垂眸笑了笑“你当你独自出面我就不会挂心了么?与其只靠着从别人那儿知道消息,还不若我一直跟着。”
闻人语叹了口气“好吧。”索性有他看着,尽量不让师兄坏了身子就好。
时析揉了揉眉角,放缓了声音“我休息一会。”
闻人语低低应了一声,俯身将人抱起来放上床榻。随即褪了自己外衣,跟着躺了上去。时析立刻回头看他“你做什么?”
闻人语失笑“师兄慌什么,我不过是陪你躺躺。”
时析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背对他。然而,打耳根后面却是红了个通透。闻人语笑着捏了捏露在外面的耳垂,压低了声音轻声道“师兄放心,你身子好之前,我什么都不会做。”
“多话!再胡说就出去!”
“好好好,我不说了。”
逍遥榜刚刚面世,不少上榜之人尚在城中。多数都是江湖上有些名头的,自然会有人想要与他们比试一下。所以在宣榜大会之后的一段日子,那高台都会成为临时的擂台,以供武林中人的友好切磋。当然,在比斗过程中,也会有不少人坐镇围观,一是热闹,二来也是为了防止一些阴私手段。
闻人语揽着时析躺了一个多时辰,捉摸了半天最合适的法子也只能是借用一场挑战比试来把自己的身份宣扬开。但如今怎么不显得刻意将身份公开,则成了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逍九瞅着他们想办法的样子就觉得心急“不就是公开吗,找人随便散播一下,一传十十传百自然就有人信了。只要有人说还怕没人上门来挑战吗,一打不就知道真假了?”
莫筱冉一巴掌呼过去“你以为是站菜市场门口喊一声吗?排在逍遥榜上名头是大,但是多数也是有背景的。你这么直接传开,怎么也得弄出个合适的身份。谎言越叠越多,最后反而把自己绕进去了。”
闻人语点点桌面,满意地道“总算有一回长点脑子了。”
“师兄!”莫筱冉炸毛,然后考虑了一下双方武力值差距,最后还是老实收敛了“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闻人语难得头疼了一回“算了,我出去转转想想办法。冉冉,你帮师兄准备薰药,今儿个该施针了。”
闻人语一站起来,逍一紧跟着就站到他身后。被闻人与摆摆手拦下“逍一,让逍四逍五出去打听下消息,遥一,你带着遥卫出去注意一下榜单上在城中的人。其余人,原地等命令。”
“是。”
闻人语一直觉得自己运气都是不错的,但是从没想过有这么好的时候。头疼的问题搅得他烦乱,结果出门就撞上了帮他解决的人。
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二十多岁,手握长剑的男人,闻人语眉峰轻挑“你是……”
男人抿了抿唇,似乎有些局促地开口“你……你是闻人语?我想和你比试!”
客栈里头外头都有不少人,闻言顿时驻足,纷纷停下打量起闻人语来。
从未听说过名号的人,突然变成了新秀榜上行一之人,所有人都在好奇闻人语的来历。此时得见真人,自然好奇的不得了。
闻人语失笑“你怎么知道我是闻人语?我与兄台……应该从未见过吧?”
那人挺了挺背,道“我叫柳毅。我知道浩澜城采花贼的事情是你查清的,我……我见过你!”
闻人语颦眉“浩澜城?你在浩澜城见过我?”
柳毅点头“是!浩澜城采花贼一事我一直在查,但是怎么也找不出线索。”说到这时,柳毅又局促起来,“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但是我知道是你破了案子的!”
闻人语笑道“既然不知道我是怎么做的,你又怎么确定是我破的案子?”
柳毅突然脸上一红,多了点窘迫的意思“我是……知府……知府李大人是我叔父。”
闻人语恍然“哦……好吧,既然少侠如此诚邀,那在下便应下了。”
柳毅顿时眼睛一亮“你答应了?”
闻人语笑着颔首,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与他并肩朝着擂台之处走去。随行的,还有一众围观的百姓和江湖人。
擂台前,柳毅突然停下脚步,侧头皱着眉看闻人语“你……用什么兵器?”
闻人语轻笑“怎么?少侠这是担心我,还是想提前试探?”
柳毅瞪圆了眼睛看他“没有!”
闻人语含笑摇了摇头,对这孩子似的耿直实在觉得有些好笑,“兵器于我只是个摆设,即便不用也可以迎战。”
柳毅用力摇了摇头“不行,我以剑对你赤手空拳,岂不是占你便宜?”
闻人语无奈“至少也要你先赢过我,再讨论是否占我便宜一事。”
柳毅再次摇头“不行!你要用兵器!”
第一次拿人没办法的闻人语头疼地揉了揉眉角。
这几日一直没将若水带在身上,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兵器。而江湖中人轻易不让兵器离身,更不愿手中兵器由他人使用。
正愁着,就听身后一个清亮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闻人兄,我这把剑你看可行?”
闻人语回头一瞧,呵,林宇。
闲着没事的林宇也只是来随便看看,顺便琢磨一下有没有什么可行的法子帮帮自家媳妇的忙。结果一到地方,就看到闻人语被人挑战了,还一脸无奈地四处打量别人的兵器。
林宇的剑倒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只是于林宇手中斩下过无数恶人,这才在神兵榜之上有了一席之地。此时竟然轻易借出,让在场不少人为之惊讶。
而且……瞧着两人言行,竟是早就相识?
顿时,周围看热闹的人对于闻人语的身份就肯定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等更新的孩子们对不起,今天回家来了一家人吃饭回来晚了。
另,昨天是我记错了,番外在下一章
不过下一章过几天更,不会坑文哒么么哒~
☆、第三十一回
闻人语轻巧地接住林宇抛来的剑,唇角微扬“那就多谢林兄了。”
不顾周围人讶然,柳毅倒像是完全没有在意一般。看到闻人语手中有了兵器,满意的笑了笑后提气上了高台。双足落地的那一刻,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如同出鞘利剑一般,带着锋锐地气势,死死锁定着闻人语。
闻人语轻巧一笑,手心轻轻在擂台边缘上一拍,骤然拔地而起腾空数尺稳稳落在柳毅对面。
林宇掀摆落座到擂台上的正位,瞧见那一幕啧了一声“又吓唬人。”
说是吓唬人也没错,方才那一下看着轻巧,却全是看着那一掌注内力在手心,方能托起全身重量。不像柳毅那样,只要会些轻功的人,都能做到。
柳毅气势未减,言行也不似方才那样拘谨慌张,大气一笑道“闻人兄,请赐教。”
话音一落,剑鞘直射而出。闻人语侧身而过,让出剑鞘,随即手中长剑一横挡下迎面第一剑。剑身相交一声嗡鸣,柳毅第二招还未出手,闻人语已不再眼前。突而背后一寒,柳毅连忙回身后仰,堪堪躲过。
剑影尚在眼前,突然背后一疼,闻人语的剑竟是不知何时到了他后仰的背下,重重一敲顺势将他托起。柳毅无奈之下只能顺力道起身,随后慌忙璇身一转,避过剑鞘顶端。
正待要出招,闻人语忽而手中一动,在柳毅完全没看清之下,剑鞘脱剑而出,直直对着他的眉心。
闻人语收剑站回两步外,浅笑“柳兄输了。”
周围一片哗然。
柳毅的名头不小,新秀之中稳稳落在第二的位置上。而闻人语居然连剑鞘都不用脱,便轻易让他落败。除去率先出手的第一招,柳毅全程没有再能出过一招,完全是被闻人语压着打。若不是最后顾及柳毅的自尊,想来只靠着套着剑鞘的剑,就能让柳毅落败。
柳毅收了剑,塌下肩膀“我输了。”
闻人语笑着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随即转身将手中的剑扔给林宇“林兄,谢了。”
林宇单手接下剑,笑眯眯摆手“客气。”
柳毅对着林宇作了一揖,随即又冲闻人语拱手“多谢闻人兄指教,望还有机会再次与闻人兄比试。”
闻人语回礼“恭候大驾。”
目送着柳毅离开,林宇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笑道“瞌睡送枕头,这下不用愁了吧。”
闻人语眯了眯眼,颔首“余下的事,便顺其自然吧。”
预计在昌燕城停留三天便离开,结果因为时析突然病重耽搁。自打闻人语的身份公开,上门来挑战的人多不胜数。这让本就因为时析生病而满心担忧的闻人语更加烦躁,下手也越发没了分寸。有几回一时失手,将人打伤了。
“闻人兄!”林宇飞身而出,硬生生抗下闻人语的一击,退了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闻人语死死盯着眼前倒在地上的对手,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劲来,匆匆抱拳便转身离去。
林宇叹了口气,俯身扶起地上那人“他近日已经够恼火了,你们非要赶着火头上撞。来人,扶他下去休息。”
那人惊惧地看了一眼闻人语离开的背影,这才冲着林宇道了声谢。
若不是林宇拦下,恐怕方才闻人语就真的能要了他的命。
此时的闻人语顾及不了其他人的心情,快步回了客栈却发现时析的屋子里仍旧不少人进进出出。他驻足在门外站了片刻,直到莫筱冉脸色苍白的被逍一扶出来才赶忙过去“怎么样?”
莫筱冉摇摇头“寒气入体引了旧疾,我只能暂时压制师兄体内的毒素。若是再拖下去,我也……”
闻人语瞬间阴沉下来“有什么办法?”
莫筱冉迟疑了一下,看着闻人语越发阴暗的神色才犹豫道“办法是有,但是此时不适合用。”
“说!”
“你的内力偏阳,若是能将寒气引入自己体内,我来以针封毒便能渡过此次危机。只是……现如今师兄你随时可能要与人交手,内力不能轻动。”
闻人语没再答话,抬步走进房间,进门前方才开口“回去休息,休息好后立刻准备施针。”
屋中不少人在伺候,见到闻人语进来后才逐一退下。直到人走尽了,冷气也被屋内的暖炉蒸热,闻人语才轻轻靠近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