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钟毓能知道这个,还亏了他师父。
庄熙以前研究了药后,没了试验体,自己又打不过别人,便索性跑到客栈里蹲着。看坐在客栈里吃茶的哪个人符合他的条件,就不动声色的走过去下药。
每到这个时候,钟毓就胆战心惊的在原地守着,生怕师父一个不留神被发现了,然后被人抓起来暴打一顿——还真没少打过,为此钟毓多少次拉着师父左逃右蹿,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最心塞的是师父那个老家伙还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在他看来,要是钟毓肯帮他下药,或者抓两个人过来,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为此,钟毓多少次被噎个半死。
也因为此,钟毓没有把这些告诉司马凌风,而是打算自己先来探视一遍,想确定这起疯人事件不是他师父做的后,再告诉司马凌风。
毕竟,凭庄熙的尿性,这种事绝对干的出来。
郭殊涵想了想问道“你确定幕后主使者还在这家客栈?会不会放了药后就走。”
钟毓“我也怀疑过,但是截至到最后一个中毒的人都在这家客栈出现过,而且下毒的人总是有目的的,他至少需要在一个地方汇总他下毒完后的结果。因此我也只是试一试。”
钟毓继续道“客栈叫蓬莱客栈,一个小客栈,咱们明天去走走?”
郭殊涵想了想,矜持的问“我有什么好处?”
钟毓正计划着潜进去后从哪来开始,闻此也没在意“唔,你想要什么?”
郭殊涵两眼盯着钟毓,撕都撕不下来。
钟毓“……”
郭殊涵把板凳拉到钟毓身边,继续近距离的看着钟毓,带着些许忐忑的问“我亲亲你可以吗?”
钟毓愣住了,他看着郭殊涵的脸颊从浅白慢慢染上红晕,忽而大笑起来。
郭殊涵的脸色更红了,他气恼的看了眼笑得都要喘不上气的钟毓,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走。
被钟毓拉住手。
郭殊涵脚步一顿,心脏骤停,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钟毓还不知好歹的从后面抱过来,双手环住郭殊涵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耳朵,调笑道“害什么羞啊,人都是我的。”
说着,伸手把郭殊涵耳边的头发拨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有酥酥的麻意传开,郭殊涵脸上的鸡皮疙瘩蹭蹭的出来报道。
郭殊涵以为钟毓这种行动派既然这么说了,自然这两天就要行动了。结果钟毓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
郭殊涵刚开始还不知道,时隔两三天后才知道原来钟夫人的寿辰快到了。郭殊涵抽了个空,拉住钟毓问“要准备什么礼物吗,我先前都不知道。”
“都不用准备,让我爹操心去。我这几天都只是跟在后面跑跑腿,具体买什么都是爹说了算。”
端如昕的寿辰如约而至,比起镇远侯寿辰时各路明里暗里走关系的蜂拥而至,钟夫人的寿辰显得格外清淡。
只有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吃了顿饭。
趁着端如昕生日,钟毓特地从镇远侯酒窖里拿来几壶好酒。平日里侯爷都舍不得,才不让钟毓碰,难得今天侯爷开了金口,钟毓不拿空才怪。
结果,父子两人都喝大了。还不止,连带着端如昕也面色发红,站也站不稳,被嬷嬷搀扶着送回了房。
剩下两个大老爷们醉醺醺的推杯换盏。
郭殊涵也喝了点,但比起这两个酒鬼来喝的少多了,意识也算清醒。
他叫来下人把桌上已经空了的碗筷收拾下去,又安排好人收拾桌子,等他回到桌子上的时候,镇远侯已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看样子是要走。郭殊涵忙叫来管家扶着侯爷,却见钟毓突然伸手拉着镇远侯,带着几分酒意的样子问道“你告诉我好不好。”
镇远侯半靠在管家身上,甩开钟毓,结果用力过猛,差点把自己摔了,被管家赶紧扶住。侯爷没回答钟毓,只是自己兀自落寞的笑了笑,转身被搀扶着离开。
剩下钟毓抱着酒瓶子,垂着头呆坐在椅子上。
气氛似乎有些不对,郭殊涵想“吵架了?”
正想着,见钟毓踉跄的站起身,拿脚的时候差点被凳子扳倒,直接栽到了赶过来的郭殊涵怀里。
郭殊涵心浮气躁的把钟毓扶回房,结果某人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一点也不配合。
郭殊涵一气之下把钟毓抱了起来,踹开房门走了进去。
郭殊涵才把钟毓放在床上,还没给他盖好被子,就被钟毓拉住了手。
郭殊涵低头,发现钟毓正醉眼惺忪的看着他。
陡然间,郭殊涵心跳加速起来,刚才饮下的酒在胃里发酵,从胃囊里蒸发到脑子里了。
他脑子里陡然一空,低下头,亲上了钟毓的嘴唇。
他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撑在床上,用嘴撬开了钟毓的唇。钟毓的嘴里残留着酒香,香软的触觉从唇齿间传了出来。
引得他忍不住向更深的地方探求。
呼吸更加急躁,郭殊涵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像个暴掠的士兵,在钟毓口中攻城略地,横扫每一块领地。
直到钟毓吃痛,哼了一声,把脸偏了过去。
郭殊涵舔了舔钟毓的嘴唇,把手伸进钟毓的衣服里,正要再进一步,却见有泪滴从钟毓眼角流了下来。
郭殊涵整个人如坠冰窟,有个瞬间,他以为钟毓是不愿意的。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郭殊涵亲吻钟毓的眼泪,柔声道“别哭,别哭。”
“涵?”钟毓醉醺醺的问。
“嗯,我在。”
钟毓抬眼看了他一眼,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脖子里,忽然哭出了声“我爹娘都没了。”
郭殊涵“……”侯爷夫妇好好的在府里,钟毓这么说郭殊涵都要怀疑刚才看到的都是他的假象了。
钟毓却在这句话出口后,紧紧闭上了嘴。
郭殊涵继续追问,钟毓闭着眼睛不理,再问,钟毓竟然直接亲了过来。直接拿嘴封住郭殊涵的唇。
郭殊涵脑子里一片空白,本能般伸手将钟毓箍在怀里,将钟毓的裤子扯了下来。
白衣大开,从床上飞出,床帐垂下,所有的话淹没在喘息中。
郭殊涵完全是第一次,什么都遵循本能,只觉得一次不够,又做了几次,直到精疲力竭。
直到东方已经既白。
紫嫣每日早晨带人过来给大少爷房间做打扫,今日才带了下人进来,一进去,就看到郭殊涵赤着胸膛正在穿衣服。
□□的胸膛上有不少可疑的红痕,几个丫头闹了个大红脸,纷纷低下头。郭殊涵套上衣服,回头问“长林呢?”
紫嫣还没习惯钟毓的这个字,愣了会才反应过来,红着脸说“大少爷很早就出去了。”
郭殊涵的内心可没有他外表上这么淡定,他听到这话后,心里直打鼓“完了,他怕是生气了。”
否则,怎么解释恩爱一晚后,直接跑了的事。郭殊涵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觉得要是他被钟毓折腾了一晚上,他绝不会这样直接离开。
那就只可能是钟毓心里膈应了。
郭殊涵把心里的忐忑压下,不动声色的问“他有说去哪吗?”
京郊狩猎场后面有一方无碑墓,坟头没有杂草,只有个鼓包,若非坟头干净的与周边格格不入,怕是不会有人想到这是个坟墓的。
镇远侯例行完每年一次扫墓,说是扫墓,其实就是过来站站,既不说话,也不烧纸,独自一人站一会后,自己离开。
什么也不惊扰,谁也不知道。
但是今天镇远侯站了一会后,实在站不下去了,对着空气开口“行了,别偷偷摸摸的,出来。”
钟毓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一脸讨好的喊道“爹。”
镇远侯被他这个样子弄得牙疼,面上仍是不显,只是四平八稳的问“怎么找到这来了?”
钟毓知道他是问墓地的事,就说“有次我和太子来这边打猎的时候,看到您来过。当时您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就留心了。”
钟毓说完,偷偷瞅镇远侯的神色,见他没有生气,想大着胆子问一声坟里的是谁,结果却见镇远侯指指坟头旁边的一块空地“坐吧。”
看样子是有话说,钟毓二话不说的走过去,可才看到空地上平平整整,硬邦邦的石块,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很微妙。
钟毓赶紧低下头,把脸上怪异的表情遮掩住,然后慢慢撩起衣摆,小心翼翼的坐上去。
才坐好,屁股处就传来一阵戳心的疼,钟毓在心里大骂“王八蛋。”抬头时,已经把所有情绪收好。
准备倾听这个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
第47章 迷影重重
父子两人对立而坐。
镇远侯其人,嘴巴很严,钟毓喝醉了就藏不住事,基本上问什么答什么,但镇远侯身经百战,越是喝醉,越是嘴严,什么都不肯说。
钟毓昨晚想尽办法也套不出话来,只好今天起了个大早,先走过来在这边等着——母亲生日的隔天,镇远侯总会一个人出门,时间长了,钟毓便也发现端倪。
他曾打探过,可似乎除了镇远侯本人,没有谁知道这个墓究竟是怎么回事。当然了,如果是母亲和管家不想告诉他,自然另当别说。
可是有些事,他又实在是想知道,只好想出这么个不高明的主意。
两人一时沉默。
镇远侯还没开口,钟毓就已经从尘封的岁月里嗅到了刀光剑影的味道,他屏住呼吸,心道“就是这坟里埋的是个谋逆的叛徒,他也认了。”
然而钟毓做完心理建设许久,镇远侯却久久不说话。钟毓有这个耐心,也不急着催,却不料他不催,有人来催了。
一只灰色大隼从天而降,极速的飞来,镇远侯早有察觉,伸出手托住隼,从它腿上解开信笺。
隼歪着头,盯着钟毓。它的目光太过凌厉,以至于钟毓怀疑若非他爹在这,这只隼得来攻击自己。
镇远侯一目十行的看完,抬头看了眼钟毓,轻飘飘的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待会怎么回去?”
钟毓“……”
他干巴巴的说“我走回去就可以了。”
镇远侯似乎也没料到钟毓会这么识相,问了句“你不问了?”
钟毓无奈的摇头“你不想说我能怎么问。”
镇远侯点头“有道理。”然后,抬腿果断的走了。
留下钟毓独自凌乱,等会儿,刚才他分明是以退为进,镇远侯怎么就借坡下驴了呢?
“等等!”钟毓怕他爹真走了,忙站起来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