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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以为他快死了 第7节

作者:晏央 字数:24572 更新:2021-12-29 14:07:45

    这浑人昨日也折腾得太狠了, 他是生怕别人看不出端倪来吗

    叶云泽扶着自己的腰, 一边小幅度的揉着, 一边愤愤的想,等解决完手头的这些事情后,一定要晾季琛几日, 别仗着自个儿喜欢他,就可劲欺负自己。

    这几日不,这几个月,季琛都别想碰他了

    虽说他与季琛的婚事已经定下了, 但什么时候成婚,什么时候让季琛侍寝,还是他说了算

    一想到这些, 叶云泽愤愤不平的心顿时平静了下来。他是第一次觉得,做皇帝真好。到时候,季琛入了宫,他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皇帝特权, 让季琛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甚至让季琛在下面

    正做着美梦的叶云泽完全没有正视他在季琛面前从未占到过便宜的事实。通常而言,叶云泽想让一个人做某件事,都能得偿所愿。但所有的常理,在季琛面前,统统不管用。谁让叶云泽自己就是最纵容季琛的那个人呢

    季琛稍一不高兴,叶云泽就立马不争气的动摇了决心,挣扎不了一会儿就缴械投降了,怪谁

    上方坐着的叶云泽正胡思乱想,底下跪着的大臣们却是浑身发冷,大气也不敢出,他们都以为叶云泽到现在还气着呢,这才不让他们起身。

    要是早知道叶云泽会因为这件事而大动肝火,他们绝不会这么死命地拦着叶云泽立后,连纳妃子的事情都不会提这下好了,叶云泽动了真火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倒霉蛋要落马。

    刚才明哲发表过反对意见的大臣们此刻都恨不得把自个儿缩成个球,好让叶云泽忽略自己,顺带忽略自己说过的话。

    叶云泽完全不知道,在他神游天际的这么一段时间中,他的大臣们已经脑补出自家得罪叶云泽之后没落,只能穿破衣服、住着刮风漏雨的小狗屋的情景了。

    不过,也幸好他不知道,否则,他定会觉得大臣们的想法很有趣,日后如法炮制地捉弄这些大臣们。

    叶云泽宣布散朝的时候,不仅他松了口气,底下的大臣们更是如蒙大赦。

    冷汗涔涔的大臣们决定,从此以后,跟季琛有关的事他们再也不随意插话了,要命啊

    一想到从前,他们以为季琛迟早要完,对季琛多是面上恭敬,内里疏离,他们就恨不得回到过去狠狠地给自己一巴掌。要不是他们眼瘸,今天至于这么狼狈么

    回到京城后的季琛很快发现,成天都有人给他送来各式各样的礼品,有的上好的药材,有的是武将喜欢的一些东西,有的是象征胜利的装饰品等他府中的下人清点完东西之后,发现居然还有抹在不可言说之处的药膏以及玉势等物,当时,季琛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

    这群人难道吃错药了么平时对他爱理不理的,如今突然就转性儿了

    叶云泽知道季琛的疑惑后,一面笑个不停,一面轻点他的额头“你难道不知道,他们这是在讨好你吗”

    “我的确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们讨好的。”季琛无辜的眨着眼。

    “你可是未来的皇后啊,居然一点自觉都没有”叶云泽摇了摇头。他赏过季琛很多东西,权势,地位,金钱,可这人,似乎从来也不把这些东西当回事儿。

    得封亲王后,他不以亲王之位自居;在成为未来的准皇后之后,他也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位置能够给他带来多少好处和权力。

    叶云泽知道,季琛也许不是不懂,他就真的只是不在意。这样的季琛,让他既有些恨铁不成钢,又觉得颇为可爱。

    就是因为这人行事过于低调,从来不知道恃宠而骄,才会受阿猫阿狗的闲气想起季琛出征之前,在叶公主府发生的事,叶云泽的眸子沉了沉。

    “作为大齐未来的皇后,我想你有必要了解一件事,那就是,从今往后,你拥有与我同等的权力。所以,那些无法讨好我的大臣们,才会转而讨好你。对于这些,你不必感到不安,也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当然,如果你不喜欢被人打扰,也可以向那些企图讨好你的大臣们表明你的态度,那是你的权力,你只需要随心所欲就好。在他们的面前,你有嚣张跋扈的资本,皇后殿下。他们中有谁要是受不了你的脾气,就让他们滚。”

    “你就不怕我把人都得罪光了”季琛忽然开口“你就不怕把我宠坏了”

    “你不会。”叶云泽柔和的目光与季琛对视,眼中是无尽的柔情与信赖“你不是那等骄狂的性子。如果你发作了谁,一定是那个人做得太过分,连你都无法容忍了。”

    “我知道,从前你虽然手握重权,但你我的身边都有一群小人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为了不让舆论进一步的把你逼向我的对立面,行事一直十分小心,从来没有真正松快过一天。”尽管大部分时候吃亏的都是别人,而不是季琛,但叶云泽还是为季琛曾经的小心隐忍而心疼。

    “从今往后,我不要你再这样小心翼翼的生活。当你高兴或者不高兴的时候,你有权力向你周围任何人发泄你的情绪,包括我。”

    “我知道,你坐上了皇后的位置,肯定会有一群人明里暗里的劝你要做符合皇后身份的事,一言一行要更加谨慎,恨不得把那些条条框框变成套子,拴在你的身上。我要的,不是你不出差错,而是你的开心肆意。”叶云泽将季琛揽入了怀中“皇后殿下,我做了无数的准备,才终于让你站在了我的身边。我这么做,不是为了限制你的自由,而是为了让你能够更加任性而没有拘束的生活下去的。”

    从小到大,季琛习惯了什么事都一个人扛过来,还从来没有谁对他说过这么熨帖的话。

    叶云泽的态度,显然是把他当做了珍宝,一点儿委屈都不舍得他受。

    虽然季琛觉得,像他这样的糙汉子,哪怕是受点儿委屈也没什么,反正他也不是白挨打的人,时候肯定会双倍还回去,但叶云泽的态度,还是让他十分暖心。

    有这么一个事事都为他着想的爱人,他还求什么呢

    季琛将眼中的些许泪意逼回,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好,这可是你说的,日后,我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就找你撒气。你若是心有不忿,就去找那个罪魁祸首的麻烦吧”

    听闻此言,叶云泽立时便开始抗议了“喂,我说的是你可以找惹恼你的人撒气,你不能把别人做的事算到我的头上啊”若真是这样,他该有多冤枉

    “我不管,那些可都是你的大臣,你的子民。他们惹恼了我,自然是由你这个主子来负责。”季琛的嘴角露出一个狡黠的弧度,他拿起一旁的玉势仔细端详了一阵“嗯,这些东西不错,很值得一试。到时候,要是谁惹恼了我,咱们不妨就来试试这玉势的功效,若是再不行,那新进上的ru夹也是不错的,还有”

    季琛一一将那些东西数了一遍,叶云泽听得头皮发麻。喂喂,他们的话题难道不是季琛不能受大臣们的气吗何时变成惩罚他的一百零八种方法了

    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底是谁送给季琛的查,必须严查此等歪风陋习,不可助长

    “你的表情看起来很是痛苦啊,怎么,瞧不上这些”季琛假意端详了一阵,道“这些确实不是最好的,赶明儿我让内务府去采买一批更好的来,务必要确保你用得舒心。就拿用在那处的药膏来说吧,光有润滑和助兴的作用有什么用还得带点儿味儿才是,比如说,你最喜欢的草莓味儿就不错。在你的身上,能够闻到你最喜欢的味道,想想就令人兴奋。”

    见叶云泽脸色扭来扭去,一副恨不得立刻举着砍刀冲上去砍人的样子,季琛就觉得十分有趣。不过,他也清楚,不能够把人给欺负狠了,否则,好长一段时间都哄不过来。

    “好了,不逗你了。明明那档子事儿都不知道做过多少回了,你脸皮怎生还这么薄”季琛拉着叶云泽亲热了一阵,在他耳边低声呢喃“你对我的心意,我是知道的你放心,我不会浪费你的一番苦心。”

    第32章

    自打叶云泽将他与季琛之间的关系告知朝臣之后, 季琛与叶云泽往来相处,越来越没有什么顾忌。

    像现在这种程度的歪腻,已属常态, 他们根本就不必担心被人发现了会怎么样。

    季琛又与叶云泽说了一阵话, 见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辞。临走前又被叶云泽扯入怀中, 紧紧抱着不愿松手“真想马上迎你入宫。”

    尽管知道明天依然可以见到这人,但此刻, 眼见着他要离开了, 叶云泽心中还是涌起了一阵不舍。

    就是他们当初刚刚确定关系时, 两人之间也没这么歪腻过。不想,经过了这么些事儿,叶云泽对季琛的眷恋反倒是日益渐深了。

    这样想着的叶云泽已经完全忘记了, 他刚才赌气时想的,要几个月后再迎季琛入宫的事了。若真是按照这种进展来,只怕最先受不了的,就是叶云泽自己。

    季琛捏了捏叶云泽的耳垂, 笑道“怎么如今还学会粘人了跟只小兽似的。”他在叶云泽唇角印下一吻,低声道“莫急,我很快便可以进来陪着你了永远陪着你。”

    “说得好像谁稀罕你陪着似的。”叶云泽斜了季琛一眼, 面颊微红“得了,你赶紧出宫吧。要是时间晚了,你可就只能被锁在宫里了。”

    季琛并没有当面揭穿叶云泽的口是心非,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等我。”

    走出乾元宫, 季琛遇到了叶公主。她的背挺得很直,弧度却有些僵硬,不知道在乾元宫门口等了多久。

    站在她身旁的一名小太监偷偷打了个呵欠,脸上已露出不耐之色。直到看到季琛从乾元宫里出来,才堆起了一脸的笑容凑了上去“不知王爷可有吩咐小的虽不才,亦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叶公主见不得小太监这样趋炎附势,冷笑一声“刚才在本宫面前摆好大的谱,连为本宫通传一声也不肯。如今,旁人来了,倒是巴巴儿地像条狗一样迎了上去。这贱人就是贱人,只知谄媚奉承,一辈子也洗不去骨子里的奴颜媚态像这等贱人,纵然一时得势,迟早有一日也将粉身碎骨”

    她虽然表面上骂的是小太监,但季琛又岂会听不出她言语间对自己的冷嘲热讽

    看着叶公主精致描摹过的脸上那刻薄的表情,季琛摇了摇头。

    他知道权力能够腐蚀一个人,却没有想到,被腐蚀的人会变得这样面目全非。

    想起初见面时少女那爽朗的表情,季琛竟觉得,那遥远得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

    “公主,你是身份尊崇之人。气急败坏,并不能够彰显您的尊贵,只会让您与您所鄙夷的那些人同样卑微。真正尊贵之人,无论何时,都应保有那份令人尊崇的气度,你说是吗”

    季琛的脾气一向不错,但他还没有好到,别人指着他的鼻子骂还能够笑脸迎人的地步。再者,这是在乾元宫门口,在这里发生的事,只怕要不了一时半会儿,便会传入叶云泽的耳中。

    叶云泽才刚千叮咛万嘱咐,让季琛万万不可受了别人的气。如今,叶公主把话说得那么难听,要是季琛还没有一点反应,只怕叶云泽不知要气成什么样子呢。

    “你”习惯了季琛的低调隐忍,叶公主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被反讽回去“你竟敢对本宫如此无礼”

    季琛面无表情地道“公主怕是忘了,如今,你被降为二品公主,本王却是超品亲王,未来不久,还会成为皇后。以下犯上的人,恐怕是公主你。”

    “不过,考虑到徐国公府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公主备受打击之下难免情绪失常,本王就不追究公主的失礼之罪了。公主,下次看到本王时,记得向本王行礼。本王虽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但你毕竟是皇室公主,一言一行代表皇室的脸面。若是旁人见你如此失礼,以为这就是皇室公主的礼仪,恐怕就不美了,你说是吗”

    叶公主不曾料到季琛竟敢讽刺她,一只纤纤玉手颤抖着指向季琛“你,你有什么资格对本宫说这话你不过是我们叶家养得一条狗罢了,若是没有叶家,你以为你能有今日做梦”

    她着实没有想到,自己竟有一日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戳痛脚,哪儿痛就往哪儿戳。她被气得开始口不择言了。

    叶公主只知道自己受了莫大委屈,完全不去思考,若不是她总要去招惹别人,别人又何苦与她过不去既然她招惹了别人,难道还指望别人仍旧待她客客气气的,百般忍让吗

    她这样翻旧账,只会让觉得她色厉内荏,底气不足。否则,为何只能翻来覆去的拿季琛的出身说事

    如今的大齐,几乎没几个人不知道季琛出身微末的,但这并不妨碍天下人崇敬他,爱戴他。他们不会因为他的过去而鄙夷他,只会更加敬佩他,在那样的环境中,还能够取得那样的成就来。

    反倒是叶公主,对皇朝的建立,几乎没有任何贡献,竟还敢公然侮辱皇朝的功臣。

    不少太监宫女们都在偷偷笑话叶公主。

    哪怕叶公主今天侮辱的人不是叶云泽的心尖子季琛,叶云泽也绝对不会轻饶了她的。他必须给陪着他打天下的功臣一个交代,不能寒了功臣的心。

    这些也就叶公主自己看不透了。

    “公主,本王现在有些理解,门口的侍卫们为什么不愿意为你通传了。”季琛摇了摇头“你已经魔怔了,只愿意听自己想听的话,只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事。就这么放你进去,定会冲撞了皇上。”

    季琛提起叶云泽,叶公主才想到自己此次进宫的目的。太后不能倒,若是徐国公府实在保不住了,她至少要让叶云泽把太后给放出来

    自从叶公主指示下人给季琛下药而触怒了叶云泽后,顶级贵妇圈中,她的地位就直线下降。虽然她看似依旧风光,但是得圣心的公主,和不得圣心的公主,在圈子里的差别其实是很大的。

    要不是她依旧是太后所宠爱的女儿,她真不知道那些贵妇们会排挤她到什么地步。

    这也是此番叶公主急急忙忙进宫的原因,其实,一小半是为了太后,大半却是为了她自己。

    与她的荣华富贵、太后的身家地位、江家的未来相比,跟季琛置气,实在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

    叶公主双目锁定着季琛,语速颇为急切“季将军,刚才因为你与皇弟说话的缘故,这些人都不肯为本宫通报。如今,你既然已经出来了,便让这些下人们为本宫通报一声吧”她是看出来了,她指挥不动乾元宫的下人。但叶云泽那样看重季琛,季琛的话,想必这些下人们不敢不听。

    叶公主这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周围的太监宫女们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人得有多厚的脸皮,才能够前脚刚对人冷嘲热讽完,后脚便理所当然的让人替她办事莫非叶公主还以为自己是当初圣眷隆重的镇国长公主不成

    就是季琛,虽不会特意与一个女子过不去,但也不会让这女子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皇上是否愿意见公主,不是本王能够决定的,公主还是耐心等着吧,本王先行一步。对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本王自认为与公主无话可说,往后,还是远着些吧。”

    叶公主没想到季琛竟是一点儿颜面都不给她,惊怒交加,正要发作之际,却见季琛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走了。

    她这是第一次发现,这个她一直隐隐瞧不起的人,或许从未把她放在眼里。

    这时,贴身伺候叶云泽的小喜子走到了乾元宫门口,语气颇为不善地道“皇上听到宫门口吵闹不休,不知是哪个小蹄子这般不懂规矩,特命咱家来看一看。你们谁能够向咱家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喜公公,可不是小的们干的”周围等着看好戏的太监宫女们听说叶云泽要降罪,立刻哭丧着脸,看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心中却是把叶公主骂了一遍又一遍。若不是叶公主,哪里会有那么多事

    季将军才刚走,原想着皇上的好心情定然能持续很久,他们这些天也刻意稍稍放宽心了。谁知道,叶公主给他们来了这么一出真是害人不浅啊

    下人们人人自危,叶公主却如同捉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十分激动“小喜子,本宫来看望皇弟,想不到这些没眼色的竟敢把本宫拦在外面,连乾元宫的大门都不让本宫进,也没人帮本宫通报。你既然来了,就快快帮本宫通报吧”

    小喜子惊讶地看着叶公主“奴才还道是谁在门口闹出了这些动静,原来竟是公主啊。”说着,看着左右的人,斥道“你们怎可把公主拦在乾元宫外,任由公主喊破喉咙呢”

    叶公主听闻此言,连连点头“小喜子你说得很是,本宫不过是有一段时日没有进宫来看望皇兄,这些个刁奴,就越来越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定要严惩不贷否则,今日对本宫无礼,他日冲撞了母后可如何是好”

    小喜子看了叶公主一眼,皮笑肉不笑“公主误会了,奴才是说,哪怕皇上不方便见公主,也没有把公主堵在宫殿门口,让公主干等着的道理。这些奴才实在没有眼色,也不知道送公主出宫,一个个真是蠢笨至极”

    “你说什么,皇弟不见本宫”

    叶公主想过了她来找叶云泽的结果,也许叶云泽不会同意她提出的要求,也许她回忆回忆过去的岁月,能够让叶云泽心软,继而减轻对太后以及徐国公府的责罚,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叶云泽居然连见她一面都不愿

    她什么时候也跟那些失去圣宠的人一样,到了宫门口却不得其门而入了她可是叶云泽嫡亲的姐姐,大齐的嫡长公主啊

    小喜子朝叶公主欠了欠身,面上十分恭敬,却也客套生疏的过分“皇上吩咐过,如果公主府来人,不管是谁,皇上一律不见。皇上说,他知道公主在想什么,他让公主放心,虽然此番处置了徐国公府,于公主却是无碍的。不管徐家怎么样,公主还是公主。”

    “皇上还说,公主与太后母女情深,前儿个战事刚刚爆发之时,公主还特意进宫来安慰太后娘娘,着实令人感动。如今太后娘娘凤体有恙,若公主真是有心,不妨去太后娘娘宫里头服侍着。公主府里一应事务不必操心,皇上自会派人替您料理着。”小喜子眼角微微上挑“公主,您看”

    叶公主面色苍白,再也不敢随意拿乔。

    原来,这宫里头,无论发生了什么,都逃不过叶云泽的耳目,连太后的宫里,都不例外。

    难怪,叶云泽能够那么轻易地围了太后的宫殿,至今,太后也没有站出来说过一句话。只怕,不是她不想说,而是说不了吧

    前不久叶公主还以为,叶云泽处处受徐太后掣肘,不敢自专,没有想到今日,现实就狠狠给了她一记耳光。她的皇弟,不是没有对抗徐氏一族的力量,他只是一直在蛰伏着,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罢了。以有心算无心,他又怎么可能不成功

    叶公主摇了摇头,心知,太后和徐氏一族,是彻底没有翻盘的希望了。

    小喜子先前说的那些话,句句都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不仅点出了她在乾元宫不再受到欢迎的事实,且还隐晦的警告她,要么就老老实实的做她的公主,要么,就陪着太后一起被软禁,而公主府,也将落入叶云泽的监控之中。

    叶公主素来最懂得趋利避害,自然知道怎么选对自己有利。

    如今,哪怕再怎么不甘心,她也只剩下手中仅有的这些东西了,她不能再冒险。

    叶公主朝着徐太后的宫殿看了一眼,心道我已经尽力了,母后。既是你自己种下的苦果,你就自求多福吧

    第33章

    太后宫中, 檀香阵阵。叶云泽到的时候,徐太后还在礼佛。

    她穿着一件素色的衣衫,头上除了一根银簪子与几点绒花之外, 几乎没有任何首饰。只见她跪在佛像前, 保养得宜的手中捻着佛珠,一张脸上满是平静。

    就好像, 边关发生的那场战事,宫外已经结束的那场清洗, 都跟她没有关系似的。

    叶云泽不得不佩服徐太后的城府, 在徐太后的势力几乎被他连根拔起后, 她居然还能够这么沉得住气,难怪她能够在他面前伪装那么久,做了那么多小动作。若是他稍微再弱一些, 或者再等个几年,待她的势力进一步发展壮大之时,只怕,连他也未必是她的对手了。

    “你来了。”徐太后睁开眼, 眼眸便如一潭古井,无悲无喜“这些年来,哀家教你的帝王心术, 倒是没白费,你已经懂得该如何维持权势与情感之间的平衡了,如今,连哀家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叶云泽冷笑一声“母后莫不是想说, 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了让我知道我在蓝羽这件事上错得有多离谱,您不惜利用蓝羽和夷族人,以牺牲边境安宁的代价,来给我上这一课”

    如果说,在刚刚踏入太后的宫殿时,叶云泽还有那么几分唏嘘和伤感,如今,却只剩下了讽刺和荒谬。

    无论徐太后做了什么,她总能够为自己找到充足的理由,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而且还一定要他承她的情。这难道不荒谬

    更荒谬的是,在遇刺和边关之战两件事发生前,叶云泽还一度真的相信,徐太后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他。哪怕徐太后有自己的私心,但想要让他好的心,却不是假的。

    如今,叶云泽却什么都不敢肯定了。他发现,徐太后在试图用她的逻辑,把他带入一个怪圈中。好像只要冠上为他好的名义,她做什么都是应该被理解、应该被支持的。

    徐太后仿佛洞穿了叶云泽的想法,讥诮道“哀家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哀家不会强迫你领哀家的情的。当初,在你登基之时,哀家早与你说过,哀家和徐家手中掌握的权柄,绝不会轻易让出,你若想要,就得靠自己来争,自己来抢。什么时候,你能够真正抢赢了,什么时候,你才算是真正懂得了帝王之术。”

    “如今,你赢了,徐家这枚磨刀石,也没有任何作用了。只求你看在徐家往日对你还算忠心的份上,莫要太苛待了徐家人,毕竟他们现在,什么都没了,对你也构成不了任何威胁了。当然,你若硬想要了他们的命,哀家也阻止不了。”徐太后看着叶云泽,叹了口气“皇帝,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不再是那个需要母族庇护的孩子了。”

    叶云泽听完徐太后理直气壮的话语后笑出了声“母后是觉得,朕多了徐家的权,抄了徐府,朕就欠了徐家人是吗母后,朕告诉你,朕不欠你什么,也不欠徐家什么。大齐能够立国,你们的确功不可没,但该封的该赏的,朕一样也没有落下。可你们呢,又是怎么回报朕的”

    “挑拨离间、残害忠良、私自放走要犯、引外敌入关在朕病重之时,你还巴不得朕去死。”叶云泽看着徐太后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温度,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东西一般“母后,你想告诉朕,这些都是为了朕吗”

    “若不经过这些考验,你又怎么能成长起来”徐太后看着叶云泽的眼中毫无愧色“罢了,哀家不指望你明白哀家的这份苦心”

    她想要就此转开话题,但叶云泽又岂能容许

    “按照母后你的说法,朕与徐家,该互为磨刀石才对。若是胜利的是徐家,不知母后是否会觉得徐家亏欠了朕徐家又是否会善待朕”

    徐太后眉间微蹙“如今,徐家已经败了,不存在你说的这种可能性。”

    “母后只需告诉朕,会,还是不会”

    徐太后略一迟疑“徐家自然”

    “够了,母后,朕明白了。”叶云泽冷冷道“从前该赏徐家的,朕都赏了,如今不是朕欠徐家,是徐家欠朕徐家利用了朕给予他们的权柄和对他们的信任,不断的做着损害大齐的事,朕如今只不过是在让他们把欠朕的全部还回来罢了。”

    “母后,你记住,朕不欠你,更不欠徐家收起你那套可笑的说法吧区区一个徐家,还没那个资格当朕的磨刀石”

    徐太后被叶云泽身上骤然爆发的气势逼得退了两步“皇帝,你”

    “母后还不知道吧,徐家人,如今已经被一个不留的全部处斩了。做过的事,说过的话,都是要为之付出代价的,并非事后随便说几句好听话,就能够掩盖你们所犯下的罪过。”

    徐太后这些天被囚宫中,消息极其不灵通,原以为叶云泽只是先抄了徐家,暂时还不会对徐家人动手,没想到,他不但动了,速度还这样快,还一个不留太后惨然一笑,叶云泽对徐家人,竟痛恨到了这种地步。

    “如今,徐家人已经用他们的生命赎了罪,可是还有一个罪魁祸首正逍遥法外,母后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事到如今,徐太后也不准备再与叶云泽扯什么嘴皮子了,一切都已经迟了。

    如今,徐家没有了,她多年来经营的权势被叶云泽蚕食了大半。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弱者没有话语权,这是她为了激励叶云泽往上爬,曾经在他耳边说过的一句话。没想到如今,却是这个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在她的面前,让她把这一条重新学习了一遍。

    “你想要取了哀家的命吗”

    “不,我不会取你的命。且留着你这条命,日日夜夜在皇家寺庙中为那些因你而无辜枉死的人祈福吧。我会吩咐下去,母后在皇家寺庙中的一应待遇,比照废妃的标准来母后,我送您过去,可不是让您享福的。您就好好的在皇家寺庙,反省您做过的一切吧”

    “不、孝、子”徐太后从牙缝中挤出怎么几个字“哀家辛辛苦苦的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对待哀家的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真正良心被狗吃了的,是您。”叶云泽摇了摇头“母后,如果您再执迷不悟,我会送您去边城,让您看看,究竟有多少家庭因为您而支离破碎,有多少人因您而枉死,让您也体会一下那些人的感受”

    叶云泽知道,徐太后是那种出了事就喜欢把罪责往别人头上推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徐太后就养成了以自我为中心的脾性,她的观念也因此而被扭曲。因此,在刚才,她才会理直气壮的说出那么一番荒谬的话语来。

    也许有一天,徐太后能够真正体会到自己的错误,也许终其一生都不能。

    不管她怎么想,叶云泽都不会再给她害人害己的机会。

    第34章

    徐太后是在一个夜晚悄悄被送走的, 并没有大张旗鼓,毕竟太后通敌叛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她的身边, 只有一个一直伺候她起居的心腹嬷嬷跟着她, 其余的都是叶云泽派来押送她的士兵。

    徐太后冷笑一声。若不是她那好儿子怕她会死在寺庙里,恐怕连一个心腹嬷嬷也不会让她带走吧

    徐太后穿着一身连宫女也不会穿的青布衣衫, 在心腹嬷嬷的搀扶下走出了富丽堂皇的宫殿,沉重的楠木大门在她身后缓缓阖上, 隔绝了外界最后一缕夕阳。从此之后, 太后所居住的宫殿, 将成为一座无人居住的冷宫,直到叶云泽百年之后,下一任太后入住。

    “哀家从未想到, 哀家没有被先朝末帝派来的人毒死,没有被叶家仇敌庄家派来的追兵了结,在战乱中没有死于流寇之手,咬着牙挺过了一场场天灾人祸, 最后,竟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的。哀家轰轰烈烈了大半辈子,竟要青灯古佛, 了残余生。”

    心腹嬷嬷听得十分伤感,回忆起当年的战乱岁月,泪眼婆娑,对前来送行地叶云泽跪下连连叩头“皇上, 娘娘再怎么样,也是您的生母啊。娘娘纵然千错万错,您也不能把她送去那个地方,让她孤零零的终老啊皇上,求您重罚了奴婢,让娘娘在宫中思过吧。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规劝好娘娘,娘娘她只是一时糊涂”

    嬷嬷老泪纵横,声声泣血,纵是再铁石心肠的人,听了她的话,只怕也会有几分动容。

    叶云泽却转过了头,不去看徐太后和嬷嬷的脸“母后尚且还能吃斋念佛,那些被卷入战事中枉死的百姓,却是再也看不到日后的光景了。母后如今只是去吃斋念佛,为害死的人祈祷,朕并不觉得母后有任何值得委屈的地方。”

    嬷嬷听了,心知叶云泽的主意是不会改了,叹了口气,擦干了脸上的泪“既然如此,奴婢斗胆,恳求皇上日后好歹多看顾着娘娘些,莫要让外头的人欺辱了娘娘。按理说,奴婢原也不该提这样的请求,只是娘娘早些年操劳太过,累坏了身子骨。这些年锦衣玉食的养着,倒是看不出什么,骤然间去了寺庙那样的地儿,只怕是”

    纵然这些年来的母子之情,已经因为徐太后一而再再而三的行为而消磨殆尽,叶云泽听她提起早年之事,硬起的心肠还是不由得软了一分。

    “朕会派人关照母后的。一应吃穿用度虽不能与宫里相比,但也不会克扣了母后。”

    嬷嬷刚要松口气,就听叶云泽硬邦邦地道“这是我看在过去的母子情分上,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母后,好自为之。”

    嬷嬷心下一紧,原以为,她刚才说了那么一番话,皇上定然心软。日后,可以利用皇上的这份心软徐徐图之,让太后娘娘再度回宫。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皇上竟是铁了心要让娘娘在那等苦寒之地呆一辈子了。这怎么可以

    她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叶云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带着浓重的警告意味,让人遍体发寒“这是朕能够承诺的全部,若是还不满足就去陪徐家的人吧。”

    嬷嬷想起被满门抄斩的徐家,顿时打了个寒颤。这些年来,她和太后都错了,皇上,并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先前之所以对太后,对徐家那么容忍,一是因为手上没有足够多的证据,二是为了麻痹太后和徐家,三是因为他对太后终究还有那么些情分。而现在,情分被太后磨没了,证据来了,徐家倒台了,皇上再也没有顾忌了。

    “记住,日后,再无太后,只有一个慎安师太。”

    慎安,是叶云泽给徐太后拟的法号,其中的告诫意味很明显。嬷嬷听着这个法号,哆嗦着嘴唇,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然而,终究不敢再说什么。她不是没有眼色的人,自然明白什么时候可以求情,什么时候求情,只会适得其反。

    “走吧,哀家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清楚,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你不必求他。”徐太后竭力挺起自己的脊背,仿佛在维护着自己最后一丝骄傲。

    在上马车之前,徐太后深深地看了叶云泽一眼“皇帝,听闻你即将大婚,哀家怕是赶不上了,就提前为你准备了一份贺礼,希望你喜欢才好。”

    说着,她没有等叶云泽反应,便钻进了朴素的车子中,隔绝了外界的目光。

    叶云泽回想着徐太后最后那个别具深意的眼神,皱起了眉。

    这究竟是徐太后在故弄玄虚,还是确有其事无论如何,他不认为徐太后对他和季琛之事存有什么善意。

    “母后,希望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叶云泽的眼中一片冰寒。

    与季琛的大婚,是他从一早便开始筹备的事,绝对不容许出半点儿差错。

    若是徐太后再生出什么幺蛾子来,虽说叶云泽不会弑母,却绝对做得出彻底撒开手,让徐太后自生自灭的事。

    车厢内的徐太后仿佛听明白了他话语中的警告之意,轻轻一笑“放心,哀家的势力几乎全被你给拔除了,哀家就算想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了。难道,皇帝还怕了哀家这么个被废的太后不成”

    在徐太后临走前放出那样似是而非的话语后,叶云泽又将前朝后宫翻来覆去查了几遍。以往不得叶云泽欢心,或是与季琛有过节的大臣们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哪天撞在枪口上,稀里糊涂的没了命。

    往季琛府中送礼的人,又增加了数倍。

    现在,人人都指望着通过讨好未来皇后来降低皇帝的怒火呢。

    他们不知道徐太后在临走前与叶云泽的那一番对话,自然也不知道叶云泽怒火的由来,还在忧心叶云泽是不是又要翻旧账了

    虽然他们一开始反对叶云泽立季琛为后,但是后来不也鼎力支持了吗叶云泽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为了让处于低气压状态下的叶云泽心情能够稍微好上那么一点,朝臣们最近开始努力的说季琛的好话,既要不重复,又要让叶云泽觉得情感足够真挚,真是胡子都快被他们揪光了。

    好在,这么做看起来也确实有效。

    对于叶云泽来说,夸季琛,可比夸他自己管用多了。于是,朝臣们最近挨骂的次数也直线下降。

    他们真是松了口气。经过这件事,所有人对叶云泽出嫁,啊不,叶云泽迎娶季琛一事,那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有季琛在跟没季琛在,叶云泽完全就是两个状态。季琛就是超级救火器啊关键时候可以救命的那种

    他们以前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阻止季琛跟叶云泽成婚

    叶云泽不知道,太后临走前的那一番话,他的糟糕心情,竟会带来这样的连锁反应,若是知道,只怕要哭笑不得了。

    毕竟先前,他也只是让朝臣们表面上接受了季琛这个男后。从这一刻开始,季琛的新身份才真正被朝臣们所接受和认可。

    第35章

    “季将军, 皇上派奴才来问将军一声,季将军喜欢什么样的摆设皇上打算按着将军的意思来布置新房呢。”小喜子说完后,凑到季琛耳边小小声道“皇上最近兴奋地不得了, 一有时间, 就要去视察一下礼部的进展。依着咱家的愚见,礼部布置的虽不能说尽善尽美, 但也是颇为妥帖的了,偏偏皇上不满意, 嫌弃礼部布置的不好, 非要亲自插手, 如今,可是累得够呛。”

    小喜子这已经有点儿跟季琛打叶云泽小报告的意思了。若不是叶云泽最近不顾自个儿的身子,忙成陀螺, 小喜子也不会跟季琛说这些。他劝不动,就只好请叶云泽的心尖子出马了。反正,有季琛在,小喜子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会因为“告密”被重罚。

    季琛听了, 失笑道“这人真是,往日指挥人溜得很,如今倒是魔障了。如此繁琐的事, 哪里就需要他亲力亲为了”

    “皇上这也是看重将军,想要给将军一个完美的大婚。皇上的心思原也是好的,只是奴才想着,这大婚前后, 事情还多着呢,皇上这会儿就牟足了劲儿,往后怕是要吃不消。”小喜子一脸为难地看着季琛“将军,您看”

    “我去换一身衣裳,这就随你进宫。他这人,寻常是听不进人劝的。” 特别是在私事上

    可不是么小喜子在心中暗暗道,要不是叶云泽这般固执,他又何苦出宫来搬救星

    至于叶云泽先前说的短时间内不打算见季琛什么的,小喜子直接装作没听到。

    他伺候了叶云泽这么些年,还能不了解叶云泽口是心非如今他把季琛带进宫去,叶云泽有本事倒是把人拒之门外呢

    别看叶云泽在朝臣面前那么稳重可靠,到了季琛面前,他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时不时要闹点儿小脾气。这小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通常,小打小闹过后,叶云泽和季琛的感情反而会更好。

    这些年来,机智如喜公公,早就总结出套路来了

    季琛到的时候,叶云泽果然在由人领着看各式各样的摆设。

    “皇上,您看,这是先朝蒋大学士的画作,上头的山水极有意境,若是一睁眼便能够看到这翠竹,只怕心情都会好上几分”底下的人估摸着这是叶云泽喜欢的风格,正卖力的向叶云泽推荐这幅画作。

    叶云泽看了几眼后,果断道“挂到朕的小书房去吧。”

    “皇上,这幅画,可是有何不妥”底下那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能够找出这样一副符合皇上心意的真迹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他能够看得出,皇上是颇喜欢这幅画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随意的挂在小书房呢

    要知道,叶云泽平日里可没几次回去小书房,多是在大书房批阅奏折、与大臣们议事。这小书房,拢共也去不了几次。

    叶云泽看向那人的眼中带了些许冷意“你对朕的喜好,倒是了解得颇为深入。”

    他的身上带着极强的压迫感,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意,那人额上渐渐沁出了汗渍“奴才”这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叶云泽冷哼一声“既是对朕的喜好这般了解,对皇后的喜好,怎么就如此不上心呢朕记得,朕说过,日后皇后时常往来之地,一切都要按照皇后喜好的风格来布置,你看看,这进上的东西有几样是合皇后眼缘的你可有把朕的话当一回事儿”

    叶云泽本人出身世家,受世家文化影响甚深,喜欢雅致的氛围,季琛则不同。约莫是小时候苦日子过惯了,季琛更喜欢将自个儿的房间装扮得富贵。季琛的屋子,与叶云泽的寝殿,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对于这些,叶云泽自然是知道的,并且一早就吩咐了,以季琛的喜好为先。没想到,竟还有人阳奉阴违,真当他是眼瞎的不成

    “皇上息怒,奴才以为”那人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他原以为,叶云泽要求寝殿按照季琛的喜好来布置,只是一句显示恩宠的话罢了。他完全没有想到,作为帝王的叶云泽,竟真的会为了季琛而委屈自己,处处为季琛考虑。

    其实,那人不知道,叶云泽这么做,不仅是为了让季琛进宫后住得舒心,更重要的是,他怕有人会怠慢了季琛,表面上对季琛毕恭毕敬,心里却不把季琛当回事儿。既然他决定公开这段关系,迎季琛入宫,自然要给爱人最好的一切,他不愿让爱人受一点儿委屈哪怕季琛自个儿不觉得委屈也不行

    叶云泽就是要让底下的人看到,季琛的事,无论何时,都是排在第一位的。在这宫里头,怠慢了谁,也不能怠慢季琛。

    “你以为朕看你自作主张的本事倒是不小。你这样的奴才,朕是断断不敢用的。你且回去吧,朕另指一个人来”

    那人惊惶地抬起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丢了这项差事,更令他心惊的是,皇上虽没说罢免他的职位,但皇上都已经说出不敢用他这样的话来了,从今往后,还有谁敢用他哪怕他依旧在正二品殿前公公的位置上,日后只怕也要被排挤成边缘人了

    “皇上,奴才知错了,奴才妄自揣测上意,罪该万死,求皇上给奴才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叶云泽却不为所动,他本就准备杀鸡儆猴,这鸡若是不杀,哪儿还能起到儆猴的效果呢要怪,也只能怪这太监自个儿撞到枪口上。

    季琛在门口站了一阵,早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看在眼里。在他看来,这太监虽然有错,但也算不上什么大过,实在无需这么大动干戈。只是,叶云泽会这么恼火,到底也是为了他,见叶云泽对自己这般用心,季琛心中亦是甜滋滋的。

    “微臣参见皇上。”因是在人前,季琛进门后还是规规矩矩的向叶云泽行了礼。

    叶云泽在看到季琛的那一瞬间,眼睛都亮了“你怎么来了”说着,又怒道“周围都是死人么怎么没人通传一声”一想到季琛在门口不知等了多久,叶云泽心头又是一阵恼火。

    季琛安抚地道“是微臣不让人通传的,皇上莫不是要生微臣的气微臣难得求见皇上一次,皇上却这般凶恶,日后微臣可不敢来见皇上了。”

    若是旁人敢这么说叶云泽,一早被叶云泽给叉出去了,如今说这话的是季琛,叶云泽却只有无奈“你就仗着我宠你”可劲儿欺负我吧。

    这后半句话,因着外人在场,终归没有说出来。

    然而,仅仅是这几句话,就足以看出,叶云泽对季琛有多纵容。

    那名正二品殿前公公低下头,心中悔恨不已。

    若是早知道皇上和准皇后私下的相处模式是这样儿的,若是早知道准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如此之重,借他几个胆,他也不敢这么干啊

    “是,是,微臣惯会恃宠而骄。皇上如今发现也不晚,若是后悔了,还来得及。”

    叶云泽听了此话,咬牙切齿道“你休想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既然惹了我,你这一辈子都别想脱身”

    “微臣没打算脱身,微臣甘之如饴。不过,皇上,既然你不是因为微臣恃宠而骄生气,可否高兴点儿呢你板着张脸,别说底下的人了,就是微臣看了,都有些害怕呢。”

    骗人

    季琛刚说完这句话,叶云泽和小喜子的脑海中就不约而同的冒出了这两个字。

    这天底下,还有谁能够让季琛害怕的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不过,在季琛说完这话后,叶云泽还是缓和了一下面色其实他根本无需这么做,在季琛出现的那一刻起,他的眼中已经溢满了柔情,看着一点儿也不阴沉了。

    季琛见状,又乘胜追击,哄了叶云泽几句,弥漫在房间中的警报这才彻底解除。

    季琛的目光从那名殿前公公的身上划过,似是不经意地道“皇上,这奴才犯的,也不是什么大错,咱们大喜的日子将近了,不妨饶了他吧,省得坏了咱们的喜气。”

    叶云泽冷哼一声“他敢他若是会坏了咱们的喜气,朕立时便将他大卸八块”

    殿前公公的身子猛地抖了抖,皇上到底跟他多大仇啊qaq。

    “你莫不是想替这小子求情”叶云泽狐疑地看着季琛,后者则朝着他摊了摊手,做无辜状“你也没怎么处罚他,我哪儿能为他求什么情我只是想着,这些事儿,一直都是他在管着。你若是冷不丁换个人,只怕用着还没他顺手,这人不妨先继续用着吧,不然白白养在宫里头浪费银子和粮食吗”

    殿前公公木然地转过头,未来的皇后殿下到底是在帮他呢,还是在损他呢他咋听着这么不对味儿啊

    第36章

    “你说得倒也在理。”就是不在理, 叶云泽也不会在这个档口上轻易驳了季琛的面子。

    叶云泽假意思考了一阵,开口道“既是如此,就先留着他吧。若再不会服侍人, 就立刻打发到浣衣局去”

    殿前公公听得浑身一哆嗦, 连声道“奴才谢皇上,谢皇后娘娘从今往后, 奴才定然竭尽全力侍奉娘娘,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他偷偷地瞄了季琛一眼, 面上满是感激之色。

    本以为这次铁定要失去圣心, 成为宫中边缘人了, 谁能料到,准皇后竟会为他求情呢

    皇上决定的事,轻易是不会改的, 如今,皇上竟因为准皇后的三言两语,而饶过了他

    殿前公公对准皇后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从此之后,他定会将准皇后的事放在第一位。

    见那名殿前公公忙不迭的向季琛表忠心, 叶云泽这才稍微露出点满意之色。虽说他对殿前公公先前的表现不满意,但季琛若是能够通过这件事,收服一个在宫中扎根多年, 人脉颇广的太监,自是再好不过。

    哪怕叶云泽再怎么宠爱季琛,若是季琛在这宫里头没有属于自己的人手,也难免没那么方便。

    像殿前公公那样不长眼的, 不知还有多少,叶云泽可不愿等季琛受了气再去一个个发作。如今有殿前公公这个先例在,想必令人不愉快的事能够少上很多。

    倒是季琛,再被人称作“娘娘”后,狠狠的恶寒了一把,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直到那人退下,还回不过神来。

    叶云泽拿了一卷书,在季琛的额头上轻轻地敲了一记“回神了回神了,怎么又一副呆呆的样子。刚才帮那个太监说话的时候不是还伶牙俐齿的很么”

    季琛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叶云泽“娘娘”

    “嗯”叶云泽没有明白季琛话语中的意思,挑了挑眉。

    “他叫我娘娘”

    季琛万万没有想到,自个儿一个大老爷们儿,居然还有被叫娘的一天。

    “噗”叶云泽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刚才殿前公公这么称呼季琛的时候,他还没有听出来,如今,将这个词放到季琛的头上,倒是颇觉好笑。

    “笑什么”季琛一个眼刀子扫了过来“赶明儿你赶紧下一道旨,皇后就皇后,后头不需跟娘娘两个字儿,不然咱们这桩婚事就作罢”

    叶云泽原本还有看好戏的心情,此时却是不得不为了自个儿的福利好生安抚季琛。

    为了光明正大的跟季琛在一起,他都已经迈出九十九步了,总不能,这最后一步,就绊在一个小小的称呼上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太监笨嘴拙舌,不会说话,要不,能差点儿被我给罚了你就担待着点吧,赶明儿我就传令下去,让底下的人通通管住自己的嘴巴。要是叫错了,第一次掌掴十下,第二次掌二十下,再有第三次,也不用在宫里头当差了,你看如何”

    叶云泽摆出坚决支持季琛的态度来,季琛反倒有些心软了“也不必这么严苛吧,你只传令下去让他们注意着些就行了。”本就是小事,只是他心里别扭,才让人改口的,没有必要为此重罚宫人。

    叶云泽不满的哼哼道“皇后殿下,你对那些宫人倒是仁慈,你怎么就不能把你的这份仁慈分出一分来给你的夫君呢刚才你威胁我的时候,可是一点儿都没有心软呢。”

    季琛有些无奈地看着又开始闹小孩子脾气的叶云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就嘴上说说,哪里还能真的不跟你大婚”这人较真儿起来真让人头疼。

    “那我也是嘴上说说,你怎么就听不出来,还真以为我准备把那些宫人怎么样呢”叶云泽不甘示弱,学着季琛的话道。

    “罢了,都是我的错。”季琛也知道,继续与叶云泽斗嘴没有结果,索性率先服软“皇上要怎么样,才肯原谅微臣呢”

    “很简单,你喊我一声夫君,我就既往不咎了。”叶云泽边观察着季琛的神色,边故作大度的说道“婚事作罢这事儿也是能随便说的么我只提这么个要求,已经很便宜你了”

    季琛叹了口气,原本生气的是他,怎么现在看来,受了委屈的反倒变成叶云泽了

    罢了,他们两个很快就要结为伴侣了,有时候,真没必要太过争强好胜。偶尔让让自己的另一半,也无妨,只要对方能够开心,不就好了

    再要强的人,有时也会希望得到来自爱人的无条件宠溺和包容,哪怕他是在无理取闹。对方如果顺着他的话头哄他,就会让他觉得,自己是被深深宠爱着的,从而生出幸福感来。

    叶云泽现在无疑就处于这样一种需要人哄的状态。

    季琛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然后,叶云泽白玉般的面庞一点点红了起来,眼中开始放光。

    季琛顺势含住他的耳垂,轻轻吮吻着,渐渐的,那吻落到叶云泽柔软的唇瓣上,像是要将叶云泽的呼吸和思考的能力一并夺走。

    叶云泽被季琛吻得浑身发软,只能双手攀在季琛的肩上,偶尔从喉咙中发出一阵低低的呜咽“唔太深了”

    叶云泽觉得,自己就像置身海浪上的一叶扁舟一样,只能随着海浪的波动而起起伏伏。

    不知何时,叶云泽白皙的脖颈被吮吸住,上下滚动的喉结也被人一口含在嘴里,前方衣襟也被扯开了,肌肤细腻白皙,如新雪初融。两颗红樱随着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衬着那片雪白,是那么的显眼。

    季琛看着这一幕景色,眼神变得幽暗深邃,只见他一只手捉着叶云泽的一缕发丝,有意无意的凑到红樱的周围,轻轻挑逗着。叶云泽哪里受过这等刺激,当下双手将季琛捉得更紧,口中溢出甜腻的呻吟来“不,停停下”

    季琛却没有听他的话,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知道红樱在墨丝的轻柔触碰下绽放出美丽的花骨朵来,季琛才停下手上的动作,满意的看着神色涣散的叶云泽,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夫君,接下来,就让为妻伺候你安置吧”

    “我是夫君我要在上面”

    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叶云泽居然还能记住他所坚持的。

    “你让我叫你夫君,我可是叫了。做人不能太贪心,你说是吗,夫君”季琛的话语依旧温柔,语气中却带着危险的元素。

    只可惜,神色涣散的叶云泽看不出来,也察觉不到。

    他的双唇上还带着水色,看上去红润饱满而具有诱惑力,偏偏他衣衫不整,鬓发凌乱,让人看着就想狠狠欺负一番。

    “我要在上面我是夫君我说了算”

    季琛轻轻地吻了吻叶云泽的面颊,宠溺而珍视“好,这回,就让你在上面。对了,我记得,上回你的那些大臣们可送来不少好东西,要不,咱们就提前尝试一下吧”

    季琛打横抱起叶云泽,大步向着床边走去

    第二天,被折腾得骨头架子都快散了的皇帝陛下见了谁都没有好脸色,朝中不少大臣都被他训斥了。

    在骂完人,又把人狠狠惩罚了一通之后,皇帝陛下的心情终于好上了些许。

    他揉着自己酸痛的腰,愤愤的想,日后要是再有那等没有眼色的,献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要怪他狠心了

    在叶云泽表面无所谓,实则天天盼望着的日子中,大婚终于到来。

    季琛虽无父无母,但他身后的将士们,以及被他保护过的百姓们,自发的聚集在一起,组成了史上最大规模的送嫁团体。

    季琛与叶云泽的婚礼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却是空前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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