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季琛回过神,捂住了自己被捏的脸颊,看起来既无辜又委屈“你掐我干嘛”
“你说呢刚才我与某人说了那么多话,某人却装昏迷不理我,我真是好伤心啊。”叶云泽阴测测的一笑“看着我在一边干着急,某人很开心哦”
真是好样的,他家季琛也开始学会跟他玩儿这些小心眼了,这种风气不能纵容
叶云泽决定好好给季琛一个惩罚。
“刚才,我说了,只要某人醒来,我可以答应某人很多事,包括尝试之前某人一直想尝试的那个姿势。既然某人没听见,那我刚刚说的全都不算数,全部都作废了哦”
“还有,我看某人恢复得很不错,都有力气来捉弄人了,完全不需要别人照顾。既然这样,这些天,某人就自己吃饭,自己喝药,自个儿一个人睡吧。朕日理万机,实在抽不出时间来陪某人。”
话音刚落,叶云泽的手就被季琛给捉住了“阿泽,别这样。”
一想到自己受伤期间的福利以及伤愈后的好处可能全都没了,季琛的心都在滴血。
“阿泽,你不是这么狠心的人。”季琛费力地抬起手臂,叶云泽条件反射地想去握他的手,最终死命认住了“本来不是,不过现在是了。”
叶云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季琛,眼中的神情绝对与温柔搭不上边儿。只见他一只手托起季琛的下巴,眼睛危险地眯了眯,语气也跟着低沉了下来“看着我在一边干着急,你很得意,是不是”
“不,我只是看着病床前的你,想起我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情景了。”
叶云泽不曾料到季琛会说这样的话,微微一怔。
季琛含笑看着叶云泽“那个时候的你,也跟刚才一样,满是无助,却偏偏对谁都戒备的很。但凡对你好点儿,你都要想想我是不是别有目的。”
叶云泽眉峰一挑“难道你那个时候对我好,不是别有目的吗”季琛从来不是什么好人,要说他会无条件的对一个人好,只怕他自己都不会信。
“没错,我当然有目的。还记得吗,你被我手下的人捉来的时候,穿着一身白衣,一脸高贵不可侵犯的样子,举手投足间都是世家贵族的风范那个时候,我就很想把你那身白衣撕碎,将你按到墙上,狠狠地进入你的身体,让你在我身下哭着求饶,让你禁欲的脸上染满情欲的色彩”
季琛的一番话,让叶云泽听得面红耳赤“别再说了”
“为什么不说我还想让你的小穴里塞满我的东西,想玩肿你的ru头,让你除了我之外,再也看不见任何人”
“你,你真是”随着季琛的描述,叶云泽的脑海中竟真的呈现出了那样的画面。
他顿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季琛以前从来没有用这种话调戏过他啊难道真的是回忆起了过去,导致季琛少年时期土匪的那一面觉醒了
第25章
自从季琛用话语把叶云泽撩拨得面红耳赤之后, 他似乎爱上了这样的活动。就算现在由于身上有伤吃不到,看着爱人那羞涩得像是被自己欺负了一样的脸色,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叶云泽每次被调戏的羞愤难耐的时候, 都下定决心要任季琛自生自灭, 可下一刻,一旦季琛有什么需要, 他又会立马将那件东西亲自送到季琛的面前。
后来,叶云泽自己也放弃了“惩罚季琛”的这种想法。有时候叶云泽甚至怀疑, 他前世是不是欠了季琛的, 所以这一世来还债了。无论季琛再怎么恶劣, 他都忍不住会对这人心软。只要季琛露出一个高兴的笑容,他就恨不得将整个世界都捧到季琛的面前。
罢了,季琛想要怎么样, 就怎么样吧,叶云泽摇了摇头。不就是想看他羞愤的表情么满足他又如何
叶云泽是一国之君,在外面总要端着架子,可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 哪怕是出些丑,丢点儿脸,也不算什么, 更何况只是红个脸
这样一想,叶云泽就淡定了下来,被季琛用言语调戏的时候,也坦然了许多。
先前他会因为那些话而脸红, 不过是因为不习惯听人将那些露骨的话宣之于口。可他毕竟与季琛相恋这么多年了,两人早就不知道恩爱过多少回了,很没有必要再去学毛头小子玩儿不好意思这一套,这样一想,叶云泽对季琛言语调戏自己这件事的接受程度又高了不少。
当季琛发现他的话对于叶云泽已经产生不了什么影响,但叶云泽仍然愿意配合他做出相应反应的时候,倒有些欺负老实人的愧疚了“阿泽,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季琛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自己的枕边人到底是真的羞涩,还是在应付了事
叶云泽将最后一口汤药喂季琛喝下,温柔地为他擦去嘴边的汤汁,笑了笑,道“我乐意把你宠坏。能够让你高兴的事,我都会非常乐意去做。”
季琛听了爱人的话,心中十分感动。
有这样一个全心全意把你放在心上、捧在手心的人,感觉真的很棒。
哪怕全世界都觉得,你足够的强大,你的肩上可以扛无数的风雨,在这个人的面前,你还是可以得到无微不至的呵护与娇宠。
没有人不喜欢这种被人关心、被人疼爱的感觉,这跟他们本身强大与否无关。
季琛想,叶云泽待他这样好,他也一定要待叶云泽更好才行。
季琛才刚感动完,正要抱着叶云泽好好温存一阵,就听叶云泽又道“不过,如果你不介意,我是真的想把你宠坏。以前都是你在疼爱我,这次换我疼爱你怎么样”
说着,他仗着季琛身上有伤,不能随意移动,就这么欺身压了过来,手撑在季琛头顶的两侧,灼热而具有侵略性的目光在季琛的身上逡巡着,仿佛真的要“宠”坏季琛一般。
季琛“”猝不及防间就被反调戏了一把,这种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叶云泽见自己调戏季琛成功,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虽然他喜欢看季琛笑的样子,但偶尔看季琛吃瘪,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看着季琛的表情,叶云泽总算知道季琛为什么那么喜欢逗他了。唔,这种感觉,还挺不错的,日后如果季琛再逗他,他可以就这么逗回去。
这样一想,叶云泽反倒开始期待季琛的下一次“恶劣”表现了。
养伤的日子总是过得这么快,转眼间,季琛和叶云泽已经在边关的城池中住了小半个月了。
在这半个月时间中,叶云泽精心照顾着季琛,药用的是最好的药,吃食方面也从不曾委屈了季琛,反倒是他自己,与其他所有人一样,吃着最普通的吃食。
边城的物资和条件远远无法与京城相比,季琛知道,叶云泽这是在融入边城的环境之中,倒也不曾阻止叶云泽的行径,只是要求把他的吃食也降为与叶云泽一样的规格。
叶云泽自然是不许的。
他自己也就罢了,不过是省几日嘴,便能够赢来边城将士以及百姓们的好感,季琛如今还伤着,正是需要好生滋补的时候,哪里能这样胡来
像现在这样,每日用当地能够找到的最好的食材来为季琛做饭、煲汤,叶云泽都觉得不够,恨不得从京城拉几大车上好的补品来给季琛补身子呢。
尽管季琛抗议,叶云泽还是每天为他寻了各色营养菜肴和补品来。若是季琛不肯吃,叶云泽便拿当初他受伤时季琛劝他的话来说事,劝别人的时候振振有词,怎么轮到自己了,反而又开始“不懂事儿”了
在叶云泽谴责的眼神下,季琛别无选择,只能吃下了那些菜肴,并一日按着两顿的喝营养汤
就这样,叶云泽的精心照料之下,季琛过了几日猪一般的生活,身体反而比受伤前圆润了些许。
等到季琛终于能够下地的时候,真是感动的眼泪汪汪。
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哪怕有爱人在一边陪着,他也无法违心的说这种颓废的日子过得很开心。
第一天被爱人照顾是一种享受,第二天与爱人温存是一种难得的放松,到了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再这样下去,季琛怀疑,自己真的要被养成一个废人了。
叶云泽显然也明白,季琛这些天在屋子里憋坏了。
在仔细的为季琛擦过一次身,涂上药膏,又换上干净清爽的衣裳后,叶云泽用木梳轻轻地梳着季琛散布在肩头的乌黑长发,用白玉冠及发簪束了起来,而后拉着他的手道“一直想与你一起见识一下塞外风光,可惜先前没有这个机会。咱们既然来了这儿,就该好生去看看。”
说着,他露出一个似孩童一般调皮的笑容“边城刚打了胜仗,百姓们如今正高兴着呢。咱们也体验一把与民同乐是何滋味儿”
第26章
季琛与叶云泽换了最普通的衣裳走在街道上, 身边一个侍卫也没有带。他们看上去与这满大街的普通百姓没什么两样。
当然,两人身边是跟了不少暗卫的,毕竟处在边城中, 各方势力错综复杂, 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危,暗卫不必可少。处在季琛和叶云泽这个位置, 想要过真正意义上的二人世界,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不过好在两人都看得开。哪怕身后跟着一串小尾巴, 也没影响他们的好心情。
季琛在边城打过几年仗, 对边城的熟悉程度,是叶云泽所远远不及的。
他就像个充满活力的少年一样,急于与心上人分享一切自己认为好的风景, 拉着叶云泽奔走在大街小巷。
“这里是这座城池最繁华的地方了,每月的这一日,都会有舞女在这儿表演塞外舞蹈。我们真是幸运,竟然恰好赶上了。呆会儿你可得好好看看, 她们的舞蹈实在别有一番滋味儿。”
叶云泽似笑非笑地看了季琛一眼“舞蹈季将军还真是会享受啊,恐怕舞美,人更美吧”
季琛笑着拧了拧叶云泽的脸颊“你这又是吃的哪门子飞醋我不过规规矩矩的欣赏欣赏塞外舞蹈, 也要被你排揎一顿。看来日后我是不能出来看这些东西了,否则,还不知道你要怎么想我呢”
叶云泽挑了挑眉“我不过随意说了两句,倒引来你这么一番长篇大论。若是没有心虚, 你何至于如此激动”叶云泽当然相信季琛不会看上这些舞女,可每次他就是忍不住想与季琛斗一斗嘴,不想看着季琛得意。
季琛显然也明白叶云泽的这个心思,他左右瞅了瞅,见众人都在看舞蹈,没有人留意他们这儿,便飞快的凑到叶云泽脸颊旁印上一吻,用他那低哑的,充满魅惑力的声音道“你到底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我没有信心那些庸脂俗粉,又怎么与你相比就算你对我没有信心,也该对我的眼光有信心才是。”
“还是我最近没有满足你,导致你开始胡思乱想了”
季琛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叶云泽身上某处,叶云泽顿时咬牙切齿“你你真是”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季琛居然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就开始跟他调情了
以前的季琛虽说不那么正经,但也只是在两人独处的时候,谁知道,他如今竟胆子大到这种地步
大概是叶云泽眼中的疑惑和恼怒太明显了,季琛微微一笑,道“从前我碍着身份,时时克制着自己。哪怕再怎么想要与你嬉闹,也终究有所保留。如今,我在生死关走了一遭,却是越发明白及时行乐的道理。”他对着叶云泽调皮地眨了眨眼“人活一辈子,终归要活得痛快些,否则,难不成日后要把遗憾带进坟墓吗”
他这样一说,叶云泽反倒有些心疼了,咬着下唇道“你想不正经就不正经吧,我也就嘴上说你几句,有哪次是真恼你了你又何苦说这些是故意要让我心疼死吗”
“怎么会”季琛悄然扣住了叶云泽的手“我只是,想要与你开诚布公的说出心中所想罢了。”
顿了顿,季琛道“阿泽,我们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理应比寻常人能看得开一些。你也不必太过忌讳”他冲着叶云泽笑了笑“反正,无论到哪里,我们总是要一起的。”
上天下地都一样,他们谁也不离开谁。
叶云泽想起了正在修建中的帝王陵和将军墓,静默片刻,反握住季琛的手“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这一瞬间,叶云泽想起了他一直以来在心中下定了决心,却没有告诉任何人的一件事。
等到这次回京,就是时候将这件事付诸实践了吧
异族女子的歌舞果然别去风情,足以让看惯了京中歌舞的叶云泽与季琛耳目一新。
可惜这两人,一个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一个一直在关注着爱人的反应,倒是白白辜负了这场歌舞。
演出完毕后,叶云泽方才如大梦初醒,一抬头,却发现季琛不知去了哪里,顿时蹙起了眉,目光在人群中逡巡着。
只是这周围的人实在太多,他一时竟找不到季琛的踪影。
别是被人群冲散了吧
就在叶云泽按捺不住,想要把暗卫找出来帮忙之际,一个熟悉的人影终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季琛兴冲冲地走到叶云泽面前,拉着他的手,将一件东西塞入了他的手中。
叶云泽摊开手中看了看,是一件小饰品,那小饰品是银制的,有四片花瓣,看着十分精致,上头的图案并不是大齐的风格,看着倒有几分像是异域的东西。
下一刻,季琛的话就证实了叶云泽的猜想“这是她们族赠予爱人的护身符,里面蕴含着她们对爱人美好的祝愿。每次她们来这里表演的时候,都会带一定量的护身符,赠予打赏大方的客人们。从前我刚看到这样东西的时候,就想着,总有一日,我也要给我想与之共度一生的人弄一块儿来戴戴。”
叶云泽看着那件饰品,心中暖融融的,不管信不信这些,这总是季琛对他的一番心意。
不过,他嘴上自是不会承认的,只道“你何苦为了这么个玩意儿,去人堆里挤呢又不是没有这个,我就不知道你的心意。”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给你。这些年,一直都是你在送我这个,送我那个。我比不得你富有,能够送上的,也唯有一片真心了,不知你肯笑纳否”
“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么”
“但我想听你说。”季琛的眸子微微发亮,令人看着便不忍让他失望。
罢了,叶云泽想,不就是些许好听的话么这人既然这么想听,说给他听,让他高兴高兴,又有什么关系
叶云泽将自己脖颈上戴着的玉佩取下,将季琛送的那件饰品串上,而后挂回了脖子上“既是你的一片心意,我就勉为其难地戴着吧。”说着,装作不经意地将自己的玉佩递给季琛“这是我从小戴到大的。如今我戴着你给的东西,也没有多余的地方挂这块玉佩了,就赏给你戴着吧。”
“好。”季琛温柔一笑,如获至宝的将那块玉佩收入怀中“待我回京,派人打一条配得上这块玉佩的链条,就戴上。”
不是不可以挂在腰间,但他总觉得,叶云泽给的东西,他要时时刻刻放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第27章
这一日, 两人就像一对最为普通的恋人一样,去吃了这座小小的边城中据说最好吃、用料最足的馄饨,去逛了城中最为繁华热闹的街道。
边城的小巷, 自然远不如京城繁华, 但对于季琛和叶云泽来说,却也别有一番意趣。
在京城中时, 他们总是要谨记自己的身份,一言一行都要经过慎重的思考, 哪里比得上如今这般放松
季琛看了眼走在自己身边的叶云泽, 唇畔绽放出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容, 借着宽大袖口的掩护,握住了叶云泽的手。叶云泽干燥的大手中有着薄薄的茧子,摸上去, 让人感觉十分温暖,十分安心。
有叶云泽在身边,哪怕只是做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季琛也会觉得十分高兴, 像是喝了蜜糖一般甜滋滋的。季琛从不求什么轰轰烈烈,只求日后的无数个岁月,能够向此刻一般, 牵着叶云泽的手,平平淡淡的走过。
“卖糖葫芦咧新鲜又好吃的糖葫芦咧一文钱一串,两文钱三串”
巷子中,总忙活的总是那些小贩们。有了他们的吆喝声, 小巷也越发显得热闹鲜活了起来。
季琛冲着叶云泽做了个鬼脸,露出几分少年时期的叛逆和调皮来“想不想试试这些民间吃食这里可没有那些管天管地的老头子,咱们今儿个也体验一把寻常老百姓的乐趣吧”
叶云泽对吃食之事一向不太关注,见季琛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便点了点头。
不多时,季琛和叶云泽的手上就拿了各式各样的吃食。
季琛可不管那么多,当下就美滋滋的吃了起来,直吃得两边儿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叶云泽终究是世家大族教育出来的,人前注重仪表已成为一种本能,因此,他看着自己手上的这些吃食,犯了难。
季琛看着叶云泽那犹豫的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把手中的糖葫芦往叶云泽跟前一递,叶云泽犹犹豫豫地咬住,不料一小块糖被咬碎,他一时没有叼住,竟从他嘴边滚落了下来。
季琛腾出一只手来,往叶云泽下巴处糖渣子滚过的地方擦了擦,见叶云泽有些无措的看着自己,顿时笑得更厉害了。他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发现,他家阿泽这么可爱呢
叶云泽又岂能不知道季琛是在看自己笑话当下狠狠瞪了季琛一眼,泄愤似的嚼着口中的那颗糖葫芦,这么一会儿工夫,足以让果子外头包裹的糖全部融化在口中,于是,叶云泽一口咬下去,险些没酸掉牙。
看着叶云泽龇牙咧嘴的样子,季琛笑得越发欢实了。
叶云泽手上拿满了东西,暂且没空找他麻烦,但这一桩桩一件件,他都给季琛记着呢。这人是怎么欺负他的,日后他定要尽数讨回来
叶云泽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肉串,趁着季琛东张西望的时候,他飞快的将肉串抹向了季琛的脸,想要给季琛来一下子。可谁知道,季琛脑袋后面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不仅准确的在叶云泽伸手过来的时候回过头来叼住了那串肉,还砸吧砸吧嘴,一副吃得镚儿香的样子“阿泽你真体贴,再来一口呗刚刚那口肉一下子就吃下去了,我还没尝出个味儿来呢”
那欠揍的样子,看得叶云泽直想抽他
这个时候的季琛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做察言观色,什么叫做见好就收。他舔了舔自己的下唇,道“还是阿泽你喂的肉好吃,我自己吃怎么就没有那种感觉呢阿泽”
“闭嘴”叶云泽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跳了跳,粗暴地那根串着肉的棒子横着塞到了季琛的嘴边“有吃的堵不住你的嘴”
在干掉了手中的小吃后,季琛又拉着去看人扎花灯。
一场大战才刚刚过去,许多人都来这里买了花灯放进河里,以求阖家平安。
季琛见那花灯扎得精致,也想买一个跟叶云泽一起放,谁知道,扎花灯的那人一抬头,认出了他,怎么也不肯要他的钱。
用那个人的话说,季琛替他们赶跑了夷族人,又一次的保护了他们,是他们的大恩人,能够为季琛做些什么,他也很高兴。季琛听他这么说,也不再坚持,拿了扎花灯的人递给他的扎得最精致的那只花灯,拉着叶云泽的手,来到河边。
傍晚的风带来些微的凉意,拂去了白日中的浮躁和喧嚣。
季琛与叶云泽站在粼粼的水边,心思澄净无比。
“只望日后,每日如今日这般安好。”
季琛说完这句话,弯下腰,将那花灯轻轻地推入了河中。
叶云泽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坚定地道“会的,你今日许的愿望,来日必定会实现,朕向你保证。”
最后,季琛与叶云泽登上了边城的城楼,看着城外的沙尘滚滚,只觉得整片视野都变得辽阔了。个人的悲欢离合,在这场景面前,好像都不算什么了。
“看,这就是我们一直在守护的边境线。边境线以西,有夷族,有大月国,还有很多很多的边境小国。有的小国美丽富饶,与世无争,也有的国家像蛮族人的国度一样,贪婪成性”季琛细细的向叶云泽讲述着。
叶云泽凝眸道“这就是,你一直在守护的地方”
“不,不是我。”季琛摇了摇头,纠正叶云泽“是我们一直守护的地方。”
一种责任感与使命感自叶云泽的心底油然而生。
从前,他不是不知道有这么一座城池的存在,也不是不知道,大齐的每一寸领土,都是她必须守护的。但那个时候,边城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代号罢了,自然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直击他的内心。
而此时,看着这样的情景,叶云泽只觉得内心有一腔抱负要抒发,有一腔热血要挥洒,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季琛就已经先一步的将他的心声说出了口。
“只愿边城在日后的十数年甚至数十年中不再有战火,我大齐能够与那些富饶的国家互通有无。”
这一次,叶云泽没有说话,只是握住了季琛的手,以表明他的决心。
过去充满血色的道路中,他们并肩行来,往后的漫长道路,他们还需继续并肩走下去。
第28章
季琛离开这一日, 边城的百姓们都争相来送,有些百姓甚至流着热泪,盼季琛不要走。
对于这些百姓而言, 季琛不仅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更是他们的保护神,一次又一次的从夷族人的铁骑下保护了他们, 无论谁,都不会比季琛更可靠了。
可惜, 这显然是不现实的。别说季琛本人没有留在边关的意愿, 就算他有, 叶云泽也是不可能同意的。
季琛的马车在城中被人潮拦了一次又一次,才终于在傍晚时分离开了这座给他和叶云泽带来许多欢乐回忆的边境小城。
车马辘辘,载着季琛与叶云泽驶向京城。
季琛和叶云泽所乘坐的这辆马车外表毫不起眼, 内里却是宽敞又舒适,铺着绒绒的垫子,车中摆着一只小几,上面摆放着精致可口的食物。车内垂下的四条丝绦, 每条丝绦上都挂着一颗夜明珠。哪怕是在晚间,车内也不会显得昏暗。
这还不是最难得的。
边城的路并不好走,但季琛与叶云泽坐在这辆车上, 几乎感觉不到晃动。
打造出这样一辆马车,想来也花费了叶云泽不少功夫。季琛心知叶云泽素日里不是骄奢之人,特特捣鼓出这样一辆马车,想来也是怕路途过于颠簸, 于自己的伤势不利。这人总是这样,自己用的东西,随随便便对付过去就行,可给他用的东西,却每每力求尽善尽美。
这样一个人,让他如何能够不爱
季琛虽对叶云泽的心意十分受用,可该劝的还是得劝“你日后万万不可再这样了,若是传了出去,旁人指不定以为你有多铺张浪费呢。”明明叶云泽不是这样的性子,若是让他平白单了这恶名,可不委屈
叶云泽听了,却是毫不在意的一撇嘴“谁爱说谁说去我是皇帝,难道还坐不得一辆好马车么”
季琛摇了摇头“你在百姓和大臣们中间的口碑向来极好,犯不着为了这些”
“若是为了那些个虚名而弄得自己不快活,那我才是真正傻呢。横竖我没有劳民伤财,就是再怎么奢侈,也轮不到旁人说三道四。”叶云泽握住了季琛的手,捏了一下“从前我不讲究,那是因为只我一个人。如今,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自然要顾惜自己,也顾惜我的家眷。”
他这话说得暧昧,季琛抽回手,瞪了他一眼“谁是你的家眷越来越没个正经样儿”
这回,倒是轮到叶云泽死皮赖脸了“不就是你吗怎么,季大将军骗走了我的身心就打算赖账了不成”
季琛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嘴贫。”说着,从小几上瓷盘取了一块点心,塞到了叶云泽的口中“且找些东西来把你的嘴给堵上吧”
叶云泽假意叹道“哎,为夫如今真是夫纲不振啊,竟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了”
季琛笑了笑,并不接话。反正他俩,谁是夫谁是妻,原也不在口头上。既然叶云泽床笫之间吃了些亏,让他嘴上找补几句,也没什么。
不想,叶云泽光嘴上说说犹不满足,竟就着吃点心的姿势,在季琛的指尖轻舔了一下,惹来季琛一阵瞪视。
叶云泽无辜地回望过去,看起来就像一只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被主人惩罚的狗狗一般。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响,最终都撑不住笑了。
“你呀”季琛摇了摇头,对于叶云泽帅赖皮的功夫佩服至极。
不知经过了多少个夜晚,车马终于行到了京城脚下。
距离京城越来越近,季琛与叶云泽渐渐也没了在边城时那种闲适的心情。
季琛犹豫了下,叶云泽一偏头,恰好看到了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笑了笑,温和地道“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你准备把太后怎么样”
他先前派人送去京城的急件,叶云泽必是收到了,否则,也不至于匆匆忙忙就带着太医赶赴边城。
可是,叶云泽会怎么处置太后,季琛并不清楚。
实话说,季琛并不希望徐太后好过。从徐太后在朝中散步不利于自己的流言,到在军中安插内应,逼反自己的兄弟,再到叶云泽病重紧紧相逼哪怕季琛从前对太后有些情谊,也在这么些年的磋磨中消磨殆尽了。
这次,徐太后为了一己之私放纵甚至某种程度上推动这场战争,再一次的触碰到了叶云泽的底线。如果徐太后不是太后,不是叶云泽的亲娘,他会立刻让她去死。
可是,想也知道,叶云泽是不能背负弑母的罪名的,哪怕徐太后错得再怎么离谱,她的生死,也不能由叶云泽这个做儿子的来决定。因此,怎么处置徐太后,就成了一件难事。
若只是将徐国公府夺爵,将徐太后幽禁在宫中,依旧锦衣玉食地供养着,也未免太便宜他们了
叶云泽显然也能够理解季琛的心情,对于季琛而言,徐太后罔顾边疆百姓和将士们的生死触及了季琛的底线,对于叶云泽而言,徐太后算计季琛的性命,又何尝不是触及了他的底线
“你放心,我说了要给你一个交代,就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她会亲眼看着自己追求的一切成空。她想让徐国公府繁荣,我就要让她看着徐国公府化为乌有;她享受尽了荣华富贵犹不满足,还有追逐权柄,那么我就要让她连荣华富贵也一并失去。”说着这话时,叶云泽的眼睛里平静无波,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叶云泽顿了顿“只是,她毕竟是我生母,无论怎样,我是不会伤及她的性命的”
“我明白。既然你这么说,我信你。”
从一开始,季琛就没指望能要了徐太后的命。
有时候,死并不是最遭罪的,活着才是。尤其是对于徐太后这样,几乎享了大半辈子福的贵妇来说。
见季琛还在沉思,叶云泽有些不满地扯住他两边的脸颊,轻轻捏了捏“好了,别再想她的事了,你倒是分些心思在我们的事上啊”
“我们的事”季琛眼中写满了疑惑,显然不明白叶云泽想说什么。
见状,叶云泽越发不满,惩罚似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季琛的脸都被他捏红了,很快就露出吃痛的表情,他这才放开,气鼓鼓地道“刚上路那阵,我可是把你称为我的家眷,难道你就没有任何想法吗”
“我能有什么想法”季琛只觉得莫名其妙,试探性地道“难道皇上在宠幸微臣之后终于觉得过意不去,准备给微臣一个名分了”
他这话语中,玩笑的意思居多。不想,叶云泽却认真的看着他,神色中找不出一丝一毫嬉闹的意味,缓缓开口“如果我说是呢”
季琛唇畔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他定定地看了叶云泽半响“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所以,这不是玩笑。”叶云泽目光柔和地看着季琛“阿琛,你知道的,我绝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这个想法,已经在我的脑子里存在许久了,今天,我终于有底气把它说出口。”
“阿琛,这些年来,你劳苦功高,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可用再赏你的了。”叶云泽凝视着季琛的双眼,在那双琉璃般的黑瞳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叶云泽微微一笑,看着另一个自己朝季琛伸出了手“唯有以江山为聘,册封你做我的皇后。”
“这万里如画江山,都是你我共同打下的,原就该有你一份。我所拥有的一切,我都愿与你共享。我要让你名正言顺的拥有我所拥有的一切,让那些人不敢再质疑你,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我要让你长长久久的陪伴在我身侧,生同衾,死同穴无论生死,我都要绑着你一起”
“阿琛,你可愿接受”
第29章
季琛怔怔地看了叶云泽良久, 久到叶云泽一颗心都忍不住开始七上八下的。
叶云泽从不怀疑季琛对他的心意。季琛这些年来为他出生入死,还时常去做些吃力不讨好的活计,他不会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可他不能确定, 季琛是否愿意与他一起站在人前, 从此,身上盖上他的烙印。也许, 这并不是季琛所求呢
人一慌,就忍不住开始七想八想, 哪怕是一些很荒谬的猜测, 都会自认为十分有道理。
就在叶云泽思绪飘散的时候, 他忽然被季琛拥进了怀里。
季琛珍惜的亲吻着叶云泽的额头,话语轻柔而宠溺“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莫非, 你并不在乎我的答案是什么”
一向能言善辩的皇帝陛下这时候难得的舌头打了结“我你”
偏偏季琛坏心眼儿,明知道叶云泽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却只故作不知,在一旁看着叶云泽干着急。
“我什么你什么皇帝陛下, 你不好好把话说清楚,微臣可没办法知道你的意思。毕竟,微臣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叶云泽心中恼怒“你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 就不能给人个痛快么
这样吊着他玩儿,很有意思
叶云泽深吸了口气,难得在季琛面前端起了平时面对文武百官时的强硬姿态“这是朕的旨意,你不从也得从, 没你反抗的余地季将军,你就老老实实接旨,等着做朕的皇后吧”
季琛见了他这副装模作样的样子,努力的憋住了心头的笑意,面上一派正经,一双看向叶云泽的眼中却含着无限的深情“既然陛下有命微臣安敢不从”
叶云泽见了季琛的反应,又岂会不知,刚才的沉默,其实是季琛故意在逗自己呢只是,他此刻心中实在高兴,也顾不得向季琛问罪了,他紧紧地拥住季琛,就像是个得了糖果的孩子一般,面上是纯然的喜悦,看起来甚至有点儿傻“你答应了,阿琛,你答应了,哈哈”
只要季琛能够答应,哪怕他再被捉弄几回又何妨
叶云泽眼中的喜悦和庆幸是那么的明显,季琛岂会看不出来当下,季琛便轻轻地拍着叶云泽的背“是,我答应了。就算你问一百遍,我也会答应你。我几时真正拒绝过你的要求了”
说着,他伸出手扣住叶云泽的脑袋,低下头,印上了那双柔软的红唇。趁着叶云泽怔愣间,灵活的红舌迅速攻城略地,侵入了对方的口中,细细地扫过对方的每一颗贝齿,极尽温柔缠绵。
趁着季琛专注于亲吻之中,叶云泽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他拥着季琛的双手不知何时扣在了季琛的双肩上,企图夺回主导权。
谁知,他的意图立时便被季琛发现,季琛单手将叶云泽的双手制住,便在叶云泽红润的唇上重重的辗转吮吸起来。与刚才春风化雨一般的吻不同,这个吻就犹如狂风暴雨,打得人措手不及,叶云泽只觉得连呼吸都要被多方掠夺过去。
不仅如此,叶云泽发现自己很快就被抵在马车的角落里,季琛的唇舌不断的进出着口腔,就像是在模拟一场交合,那啧啧的水声,让他听了都有些面红耳赤。
这人怎么这样,也不怕让外头的将士听了去
当季琛终于放开叶云泽的时候,叶云泽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可惜,他刚刚才被好生疼爱了一番,一双红唇饱满肿胀,一双眼睛波光潋滟,满含柔情,哪里有什么威慑力
季琛眸光一沉,一只手缓慢而坚定地探入了叶云泽的衣襟,低沉的话语中满含蛊惑的意味“既然微臣是未来的皇后,就该从此刻开始履行皇后的职责,陛下以为呢”
“你疯了啊哈这里是马车上”胸前娇嫩的红樱被粗粝的大手刮过,反复蹂躏,叶云泽几乎快要抑制不住身体深处溢上来的欢愉感,双腿无意识间夹紧了季琛的腰身。
与此同时,他听着耳边的马蹄声,紧张感和羞耻感齐齐涌上心头,生怕被外头的人发现了端倪。
叶云泽不知道,他这副样子,只更加刺激起了某个人欺负他的欲望。
“只要陛下不发出声音,想来是没有人会注意到不对的。”季琛凑到叶云泽的耳边,灼热的气息不断的钻入对方的耳中,叶云泽不自觉的一缩,不料,正好将另一边被冷落已经的红樱送入了季琛的手中。
季琛低下头,狠狠地攫住了叶云泽的唇,手上的动作也越发急切起来。
若是在之前,为了叶云泽的名声着想,他恐怕还有几分顾忌。
如今,这人身上都要盖戳了,他还怕什么
不多时,马车中便传来了一阵阵压抑的呻吟声,凌乱的衣物散布在车厢内的各个角落
不知是不是错觉,原先一点儿都不颠簸的马车到了这时似乎比又开始颠了起来,每一次颠簸,都让叶云泽含得更深,将两人一齐带上新的高峰
下马车的时候,叶云泽是被季琛抱下来的。
他的身上,穿着季琛的长袍,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嘴唇饱满红艳,若是仔细往下看,还能够看到他白皙纤细的脖颈上,那一个个暧昧的痕迹
若是不知道情况的,恐怕会以为叶云泽才是在边关受了伤的那个呢。
小喜子只瞥了一眼,便不敢再往叶云泽和季琛的方向瞄。非但如此,他还有意无意的遮挡住别人的视线,为两人打掩护。最终,叶云泽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乾元宫。
第二日一早,叶云泽拿出徐国公府与蓝羽的信件往来,以及蓝羽与夷族勾结的证据。好嘛,这下也不用多说了,徐国公府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是跑不了了,就连徐太后,只怕也脱不开干系。
这些年来,徐太后与徐国公府往来密切,仗着有开国之功不可一世。要说徐国公府做的事不是出自太后的授意,是没有人信的。
徐国公府明明已经显赫至斯,还要与外敌勾结,为了陷害忠良,甚至不惜陷百姓于水火之中,实在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皇帝要整治徐国公府,没什么好说的。
皇帝命人抄了徐家,历数徐家罪证,最后下旨,徐国公犯下此错,罪无可恕,夺职、夺爵、押入死牢。凡徐国公府之人,无论男女老幼,一律判处斩立决,以告慰边关枉死将士及百姓的在天之灵。
没有人对叶云泽的这项处罚有异议。按照徐家犯下的罪过,不株连几族已经是叶云泽格外开恩了。当然,徐家身为皇亲国戚,叶云泽也不好搞什么株连,真要论起来,他自个儿也在九族之内呢。
罚过了罪魁祸首,接下来,就该奖赏有功之人。
边城一战,当属季琛和白战功劳最大,是季琛的居中指挥,让齐军赢得了最终的胜利,而白战带人攻克夷族王庭,彻底扭转了这场战争的局势,也是功不可没。可惜白战先前战事不利,导致连失三城,功过相抵,叶云泽只赏赐了些许金银,对他进行了一番勉力,便再没有别的话。
这种结果,倒也在众大臣的预料之中。他们关心的并不是白战这个刚刚崭露头角的新将,而是季琛。
在先前的无数次战役中,季琛早已立下累累功绩,位至亲王。如今,他再一次的力挽狂澜,立下大功,却不知,叶云泽该拿什么来赏他若是像白战一样,只赏些金银,恐怕季琛不会满意吧
权势面前,这对君臣,是否还能够像以往一样,亲密无间呢
大臣们又等了一会儿,久久听不见叶云泽提及对季琛的赏赐,有些人便按捺不住了“皇上,微臣以为,此战之中,季将军当居首功。连季将军麾下的一员副将都因为此战得以封侯,不知季将军”
叶云泽似笑非笑地看向那人,转动着手中的扳指“朕不急,季将军不急,你倒是替咱们先急起来了,可真是没有枉读圣贤书,先天下之忧而忧啊。”
这话一出,那人便心知不好,连忙跪下道“皇上恕罪,微臣也是一时心直口快,绝无他意。”
“好个别无他意想必朝中还有很多人,与荣爱卿有同样的想法吧”叶云泽犀利的目光环视着朝堂上所有的人,被他目光扫到的大臣们纷纷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圣上心思,臣等不敢妄自揣测。”
“这是国之大事,爱卿们既然想知道,朕提前告知你们也无妨。季爱卿与朕相识于微末,朕能走到今日,全赖季爱卿一路扶持相伴。朕思来想去,一个亲王之位,远远不能报答季爱卿对朕的一片情谊。故,朕决定,以皇后之位封之从此之后,季爱卿,不,季皇后便与朕共享天下”
第30章
叶云泽的这番话, 如同在朝臣之中放了一个惊雷一般,大半的臣子呼呼啦啦地跪下了“皇上,不可啊皇上是圣明君主, 岂可颠倒阴阳, 行此昏聩之事臣等恳求皇上收回成命”
“哦这么说,如果朕一定要迎娶季将军, 就是昏君咯”叶云泽的语气十分平静,听不出喜怒, 但在场的人都知道, 他是真的生气了“看样子, 朕与季将军,倒是成了我大齐的罪人了你们是不是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联合起来给朕与季将军定罪了”
他这话一出口,底下的大臣们顿时心下咯噔一声“臣等不敢”如果叶云泽不是开国之君, 大臣们少不得要搬出叶家的祖宗来压一压叶云泽,向叶云泽阐述利弊,最后再总结一句,皇上您这么做, 对得起叶家的列祖列宗么
可如今,连大齐都是叶云泽开创的,哪个人有那么大胆子, 敢说开国之君是罪人
“有什么不敢的朕看你们敢得很。该管的,你们要管,不该管的,你们也要管, 赶明儿朕这个皇帝之位要不要让给你们来当”
叶云泽的话,一句比一句诛心。
现在,对于底下的朝臣们来说,最要紧的已经不是阻止叶云泽立季琛为后了,而是赶紧向叶云泽表明自己的忠心,把自个儿从不义的帽子底下给摘出来。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真正明白,叶云泽这次的决心有多坚定。
以往,叶云泽不是没有乾纲独断的时候,但这样的时候并不多,以至于朝臣们都快要忘记给他曾经用过的那些强硬手段了。当叶云泽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的时候,是谁也阻止不了的,哪怕要在朝堂之上掀起腥风血雨。
大部分的朝臣们都妥协了不妥协不行,比起所谓的皇室体统来,还是他们自个儿的小命更重要。
但仍有一小部分人在负隅顽抗,他们中,有忠心大齐,但不懂变通的老古板,有想要一骂成名天下知的投机者,还有季琛的死敌。
这些人口若悬河的陈述着这桩婚事的弊端,后来越说越不像话,把这件事的责任都推到季琛身上,就差明着说季琛伤风败俗、狐媚惑主了。
那些已经学乖了的大臣们看到叶云泽如同锅底般的面色,悄悄的擦了擦额角的汗,心中默默的把这些人骂了无数遍。自己作死可以,不要带累他们啊没看见皇上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了吗
若只是反对这桩婚事,倒也罢了,从礼法角度劝说,倒也罢了,偏偏这些不知死活的人一个劲儿的拿着皇上的心肝说事儿,没看见皇上已经快到爆发的边缘了吗
事实证明,这些人不是没看到,而是没当回事儿。于是,继徐国公府之后,这些人也倒了霉。
最先落马的是季琛的那些死敌。由于利益的关系,他们平时与徐国公府多有瓜葛,叶云泽甚至不需要多做什么,只需要拿出他们徐国公府往来的证据,就可以将他们钉在审判席上
徐国公府为了除掉季琛夺得权柄,而参与策划了这场战争,谁知道这些跟徐国公府走得近的人在这场战争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这些人说他们无辜可谁能证明呢若真是无辜,为何会跟徐国公府一样,不遗余力的诋毁季琛,拼命要将季琛置于死地恐怕是徐国公府的走狗才对吧
被叶云泽一阵抢白,季琛的死敌们有口难言。
其实,在最初,他们跟季琛之间的关系也没有这么恶劣。只是后来,他们见季琛所站的位置越来越高,一方面觊觎着季琛手中的权柄,另一方面深信叶云泽迟早会容不下季琛,这才与太后的人联手一起与季琛作对。
若是早知道,季琛在叶云泽的心底占据着这么重要的位置,他们必定不会处处与季琛争锋相对。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们与季琛之间,几乎已经结下死仇,他们早已无路可退。
这些人被叶云泽当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眼见着这些人一个个被定罪,那些投机者们也不说话了。
他们敢于不惧生死的骂帝王,是因为他们可以从骂战中赢得名声。可如今呢,再骂下去,指不定就要被打成徐国公府的同党了,到时候,无论生前身后名,都没有了。
如今,只剩下迂腐老臣们在孤军奋战。可因着另两拨人的黯然退场,他们愈发显得孤掌难鸣。
“诸卿不必再说,朕意已决。论人品、容貌、才学、身份,这世间,没有比季将军更配得上皇后之位的人。你们若是找得出一个比季将军更强的女子来,朕娶了她也未尝不可”
众大臣闻言,面面相觑。这男子与女子之间,该如何比较
若论样貌,季将军或许算不上这世间最英俊的男子,但模样比他更俊俏的,也实在不多见。尤其季将军久久身居高位,那身雍容气度,便是许多人拍马也赶不上的。哪怕是模样胜过他的,只怕也比他少了一分底蕴。
若论人品,季将军自也是极好的。否则,起义之初,他如何能够将那么多的流民收编入军队,还让那些人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
若论才学,季将军虽出身不好,但自打入了叶府之后,接受的便是与叶府嫡长子同等的教育,文采如何不敢说,在武学上,他的造诣却是一等一的,这才创下了这等不世功绩。
若论身份,季琛如今已位列亲王,除了太后之外,就属他身份地位最高,就连皇上嫡亲的姐姐叶公主身份都不及他。除了太后之外,大齐皇朝,确实是找不出身份比季将军更尊贵的女子来了。
若是真要比照着季将军的标准来找皇后,只怕他们的皇帝陛下可以打一辈子光棍了。
哎,罢了,反正皇上意已决,他们是改变不了的,不如就让皇上娶了季将军吧。
朝臣们相互对视一眼。皇后是季将军,总比皇上娶了他们死对头家的女儿要强。
只是,如此一来,皇妃的人选就要慎重考虑了。
这时候,朝臣们还很天真的做着让叶云泽留后的梦呢。
按照他们的想法,叶云泽最好娶一打皇妃,除了初一和十五匀给季琛之外,其余时间都宿在皇妃的宫殿里,尽早让皇妃们都怀上皇子。
只可惜,这个想法才刚冒头,就被叶云泽给喷了个狗血淋头“皇后还没进宫呢,你们就怂恿着朕纳皇妃,你们安的是什么心莫非要让朕宠妾灭妻不成”
“还有,皇后身为男子,你们却要朕纳一众女子为妃,若到时候有哪个不知廉耻的垂涎皇后美色,想要用那龌龊的手段来勾引皇后,谁能够担得起这个责任”
“你们不必再多言,朕有皇后一人,足矣至于继承人,朕另有打算,无需你们操心”
第31章
叶云泽在朝臣们面前耍够了威风, 见这些人一个个在自己面前都跟鹌鹑一样老实,终于满意了。
放松下来的结果就是,他刚一屁股坐下, 就觉得一股酸痛感从自己的臀部传来。
幸好底下的那些朝臣们如今正低着头, 摆出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没有人能看见叶云泽龇牙咧嘴的样子, 否则,只怕叶云泽苦心经营的形象就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