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快去睡会儿。”三叔三婶也笑起来。宁哥儿也实在是撑不住了，要搁在平时，他早睡了不止一个时辰了。
宁哥儿和阿牛都睡觉了，家里就剩下四个大人，守着堂屋中间的大炭盆，喝着茶水嗑着爪子，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耿秋无趣的和阿昊大眼瞪小眼。
突然三叔来了一句“阿秋，你不是说要种水稻吗？这一开春，就要开始备种了吧？”
耿秋愣了片刻，才惭愧的说“是哦。马上要春天了呢。这年一过完，就要开始忙农事了。”可是他水稻种都不知在哪儿呢？拿什么种？这真是的，一个冬天只顾着打听这打听那的，仗着手头有几两银子，居然把正经事给忘记了。
“正月十九我们到周府去，问问周管家吧。要是赶不上，就和大家种一样的杂粮吧，反正都是能吃。”阿昊倒是不在乎的说。本来嘛，农事他自己是一点儿也不懂的，而且他现在又要专心读书，不可能帮耿秋种田，何必非搞那么麻烦的事呢，能种什么就种什么，只要有收成就行。
“也只有这样啦。”家主都发话了，耿秋只好同意。何况他也不敢打包票能第一次就种出水稻。特别是现在少了阿昊一个主要劳动力，打猎都没机会了，光靠他和三叔，他不觉得能打野猪这种大东西回来。虽说手头上还有三四百两银子，可读书是相当费钱的事。这些银子也不敢随便花用。所以这种田之事，就成了家里最重要的事情。
有关家庭的生计问题，大家这回都纷纷发言，说这说那的时间反到过得很快，马上就要到子时，耿秋和阿昊去贴对联，放炮竹。三叔去叫宁哥儿起床，顺带把阿牛也穿起来了。三婶忙碌着煮饺子。
子时一到，村子里也热闹起来，此起彼伏的响起了炮竹声。不管穷和富，不管贫和贱，这过年是少不了炮竹的。毕竟古人很迷信，觉得炮竹声能驱赶瘟神鬼怪，保护家宅平安。
耿秋和阿昊炮竹买得当然要比别人家的多，放得也响，这种大的动静，宁哥儿和阿牛当然很快就清醒了。不过阿牛胆子大，听着震天响的炮竹声，居然也没哭闹，还看得津津有味。
“吃饺子啦。”三婶叫道。
一家人一碗白菜肉陷的白面饺子，这在平时也是吃不上的。令这原本也只是平常的吃食，让耿秋却觉得分外的美味。
“哎呀，这是什么？”突然，宁哥儿叫道，原来他吃了一个包有铜钱的饺子。
“这是我们包的幸运饺呢，宁哥儿你第一个吃到。不错不错，这个钱就是你的了，快点装起来。”耿秋笑道。
宁哥儿一听，也很开心，把铜钱擦了擦，小心的装进自己的荷包。他从小锦衣玉食，往常过年，他收的金银玉器多为胜数，可是看都懒得多看几眼，眼下这一枚铜钱，却令他格外珍惜。
接着阿昊也吃了一个包钱的饺子出来，三叔三婶几乎是同时说道“恭祝大公子，财到福到，吉祥如意。”
结果他们话音未落，耿秋也吃到了一个包钱的饺子，两人又异口同声的说“恭祝秋爷，吉祥安康，万事如意。”
看到大家都有一个钱，小阿牛急了，耿秋连忙夹了一个特别记号的饺子，让他咬了一小口，果然里面也有一个钱，阿牛饺子也不吃了，连忙去捡钱。逗得大家都笑起来。
“这小家伙，居然见钱眼开。”耿秋笑道。
“就是，他倒不吃亏，我们有，他也要呢。”阿昊也笑了。
三婶说“这钱不能给他玩，要是吃进去可麻烦了。快给他装起来。”
阿牛却不肯放手，阿昊笑了笑说“儿子，爹给你拿绳子穿好，再戴上玩。”说着，去找了根结实的红绳子，把铜钱穿上，给他带在脖子上。阿牛这才开心的咧嘴大笑。越发逗得大家笑个不停。这家里有个小孩子就是热闹多了。
三婶三叔笑着笑着，也各自咬到一个包铜钱的饺子，这回阿昊和耿秋，宁哥儿三人都说了些喜庆的话。一家人倒是一个不缺的都吃到了幸运饺子。
年初一的早上，耿秋和阿昊才刚刚起床，阿清就带着阿轩和小黑过来给他们家拜年。原本是应当耿秋阿昊是准备先去村长家拜年，想不到他们来的更早，只好先招代他们。
大家一见面，都说着恭贺新春的吉祥话。耿秋给了小黑一个压岁包。阿牛和宁哥儿也各自得了阿清包的压岁包。这种压岁包里面包的铜钱都很少，一般就是五六个，少的就两三个呢。家境实在差的，一个都有，甚至不包的都有。
阿昊借给阿轩的书，让村长一家都非常感谢。阿清还特意带了家里特制的年礼，几包精致的点心和两双给耿秋和阿昊做的鞋。他们家也拿不出多少好东西，这点心是专门买来送给阿昊家的，自己都没尝过，平常人情往来的点心，都是普通货，是不可买这种高档货的。村长也知道，阿昊家平时吃的点心都比较好，肯定吃不惯普通货。耿秋和阿昊的鞋，烂的快，光三婶一个人做这么一大家子的衣服鞋袜，肯定是忙不过来的。所以这两双鞋，送得很合耿秋和阿昊的心意。
“又多谢阿嫂了。”耿秋说。
“这算不了什么，你们家就三婶一个人哪里做得过来，我们家有三个人会做呢。不过是费点子功夫，又不值钱。”阿清连忙说。
几人热热闹闹的说了会儿话，吃了几块干果点心，喝了雪耳汤，阿清就带着弟弟和儿子走了。这大初一的，一般都要去附近的长辈家里走走，是不留饭的。他们最先就来了给耿秋和阿昊拜年，还得赶着去几个叔父家呢。
他们走后，耿秋和阿昊也带着阿牛和宁哥儿出门了，他们也得到村子里走走，村长家和几个有势的长者家里都是要去转一圈的。至于其他人家，可以慢慢来。
过年嘛，大家都不过是走走亲戚，互相之间拜个年，你来我往的，耿秋和阿昊在这里都没有什么亲戚，也不过是招待一下村里人，村里人都知道他们家阿昊是要去考秀才，越发对他们家尊敬起来，大家约好了时间，分成三批来他们转了转，没有多打扰他们。所以从初三开始，阿昊又搬到书房去做功课了。
气温渐渐回升，春天来了，积雪在慢慢融化。虽然是正月，年还没过完，耿秋和三叔就开始慢慢清理屋后面的大块空地。乡下人家也不讲究过大年做不做活。家里人口多，地又少，连个菜园子都没有。耿秋就打算利用起这块空地，虽然说上面尽是些石头，但仔细收拾收拾，多费些功夫，再弄些肥泥回来，也能弄出几小块菜地来。起码自己家吃的菜有地方种了嘛。
日子马上就到了元宵节。其实元宵节对于这个村子里的大多数人来说，也没什么特别的节目，主要是因为太穷了。这要是在街上，还可以看看花灯，逛逛街市。可这里离镇上也远，乡里人也没那么多闲钱雅致，要去看灯会。不过是大家坐在一起，吃个小酒，热闹热闹下，这就算过完年了。因为已到农忙时节。
☆、第43章 春忙
正月十九，耿秋和阿昊依约去周府。天气已经很暖和了。不过是十天半月的功夫，春风就吹遍了整个大地。一阵雷雨过后，原本光秃秃的大地，开始染上一层浅浅的绿色。
一路上，田地里四处可以忙碌的农人身影。耿秋和阿昊骑着骡子，快马加鞭的奔跑在山间小路上，耿秋现在的骑术大涨，虽说赶不上阿昊，但光一个骑着赶路，他可是熟练的很。两人还在一段宽阔平坦的道上，比赛了一会儿呢。
“哎呀，真爽。要是一路全是这种大路就好了。”耿秋下了骡子，让骡子到小河边喝水，他和阿昊也顺便歇会儿。
“要都是这样的大路，我们那小村子就不会那么穷啦。”阿昊说。
“恩。也是。便道的地方，一般来说也富裕些。”耿秋拉起骡子，两人又开始赶路。他们可不敢在路上耽搁太长时间。得多留下点时间，让阿昊搞学习呢。
这一次耿秋没有和李大夫周管家七扯八拉的说闲话，而是直奔主题，问“周管家，您老在这里熟，可知道哪里能买到些水稻种？”
“你要种水稻吗？你家还有水田？”周管家好奇的问。他还以为这家人是靠打猎为生呢，毕竟第一次见面，他就见到耿秋和阿昊带着几头野猪来卖呢，没想到现在耿秋居然说起了种田。还真正有些没想到。
“会一点儿，水田到也有三四亩。就是没种子。”耿秋答。
“这个好办，我去帮你问问。”周管家倒是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不过他自己却不懂农事，虽有些好奇，却也没多问。
李大夫走南闯北的倒是见过种水稻，提醒道“怕不是要开始育种了吧，要快点。”
“是啊。要是有种子，我都要开始准备育种了呢。”耿秋回道。
“小桂，你去打听一下，哪里有水稻种子，或者哪个地方种水稻？”周管家一听，忙叫人去问。要是超过了育种期，再打听到也没太大意义了。
李大夫带阿昊去扎针，周管家和耿秋随意谈些过年的趣事儿。这一回耿秋带来的东西，可新鲜啦，还没来得冒土的新鲜竹笋儿，才一指高的嫩地菜。虽是野菜，但也别格风味。更何况，吃了一冬天的白菜萝卜，早就想换换口味了。这不，仪主子就吩咐道“今天让厨房包几个地菜饺子吃吃。”
“好咧，这立马儿菜蔬就多起来了，别说这野菜儿，过几天，新鲜时节的韭菜就出了，包饺子的料多着呢。说不得过几天我们花园子里的野菜都长出来了。”菊妈妈笑眯眯的说。这一个多月来，仪主子的肚子大了好多，现在坐都快坐不稳了，他怀孕已有六个多月了。还有三个来月生产，三四月生产正是好时节，不热也不冷，对大人小孩子都好呢。
“就是，你别说，我还真真是猫了一个冬天。天气好了，也好在外面走走，和花园子里的婆子说一声，叫她不要把野菜儿都给铲了。我们也去采摘回来尝个鲜儿。”仪主子心情极好。这一个多月来，周老爷对他可是极尽呵护，温柔小心的，生怕惹他不高兴了。特别是一想到，京城里的周夫人周少爷，他心情就格外爽快，凭什么这些年，他一个人在过里过年过节的，周老爷都在京里陪他们。就好象自己不是周家的人一样。
这回倒好，周老爷留下来过年，周夫人和周少爷一连派了三拔儿人来接，周老爷都没理会。他就知道，周老爷心里对夫人和儿子是有意见的。要不然，就不会特特的跑到江淮来做官。虽说他自己是不在乎周老爷陪不陪他过年的，但是能给那家人添堵，他还是很开心的。
阿昊扎完针后，依旧和仪主子谈功课的事情，有仪主子的指点，他可受益不少。他把积赞的问题都拿出讨教了一翻，仪主子都很细致的给他讲解。
半个时辰过去了，仪主子有些坐不住了，阿昊连忙扶他到矮塌上躺着。仪主子摸着肚子说“恕我失仪了。这身子重了，有些坐不住。咱们就这样说说话，也挺好的。”
“劳烦您了。本是不该打扰您的。”阿昊不好意思的说。收拾书本，不想再和他谈功课了。实在是怕累着他了，对胎儿不好。
“别，我这还就指望着你过来说说话，解解闷呢。你可是不知道，这一个多月，可把我闷坏了，快，把书放下，接着上个问题说。”仪主子急了，想要起身去拉住他。
他身体其实养的很好，不过是肚子大了，坐着不舒服罢了。在这个府里，能和他谈这些的人，除了周老爷，再找不出第二个，可是他是不会和周老爷谈这些的，能和阿昊谈谈，他心情都会变好。周老爷要是有心，就不会把他一个人关在这个别院多年。眼下对他好，不过是看着肚子的份上，以后孩子出生了，又要姓余，不姓周，也不知道周老爷又会是个什么性子呢。反正仪主子早就对周老爷死心了，没指望他什么。
阿昊走不脱，又见到仪主子精神饱满，只得又坐下来，边谈边观察仪主子的状态，结果仪主子倒兴致勃勃的，一点儿也没有疲倦的样子，他就渐渐放下心来，认真讨教。两人不知不觉的就又谈了一个多时辰，阿昊的问题也全部问完了。
这回仪主子更加满意了，笑眯眯的说“很不错，看来你是下了苦功夫的。我果然没看错人。”
“过奖了。要不是您为我解惑，我这好多问题都没搞通呢。”阿昊道谢。
“我这回给你留几个作业，你回去好好写了，下次再带来给我看。二月里就要县试，四月要府试，正逢今年要院试，时间不过还有四五个月，要抓紧时间了，你这回可得一举就中。要不然就得等到明年或者后年了。”仪主子正色的说。
“恩，我知道了。”
且不谈回家后，阿昊是更加用心苦读了。耿秋也开始忙碌起来。因为周管家一时也没找到水稻种，他打算先种些其他的庄稼再说。不过，他们也只是在家呆了七天，他们就又到镇上来了。因为二月是考试的日子。阿昊得和镇上学堂的学子们一起到县里去考试，其中就有阿轩。不过他俩依旧先去了周府，阿昊和仪主子说了会儿功课的事情，把一匹骡子留在周府，让周府的人帮忙照看几天。阿昊和那些学子们结伴同行，不好独自骑骡子。
耿秋没有送他去，这一来一去得好多天呢，他也不可能在县里干等着，吃饭住店都要花银子呢。其实送考的家长极少，除非是家境很好的人家，才会自己或者派人送学生去考试。大部分人都是结伴同行，条件稍微好的，就几个人一起租个马车。条件差的就几个人结伴步行。反正到了县城，会有专门的客栈接待来考试的学子。这些客栈每年到这个时候，都是专做学子生意的，所以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有钱的就自己租个单间，没钱的就两三人一间也行。
耿秋独自一个人回来，一路上心里总有点不平静，他这会子有了送孩子去考试的心态，虽然没有去到考试现场，但参加过高考的人都明白，那是一种何等壮观的场面。估计眼下的这种考试就算比不过高考，总也比中考差不了多少。好在县城也不算多远，他们又是一伙人，还有人带队呢。又有周府的关系，阿昊就夹在人家一群学子中间，没什么特别的与众不同之处。
尽管如此，耿秋在家还是有些度日如年的感觉，天天秧秧的，干活也漫不经心，心里实在是有些担心。别说他，就连三叔三婶也一样紧张，村长家的人更加紧张，阿清还特意跑过来和耿秋说了会儿话呢。
“阿轩成绩也不过中等，我们这心都提着呢。”
“我也不知道阿昊这学业算不算好，反正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耿秋说。
“就是。不管好不好，心里总归是担心。就怕没考好。”阿清叹气道。他们家为了让阿轩读书，日子真是过得极苦。眼见着他的孩子越来越大，他是非常希望弟弟能一举就中的。毕竟考中秀才后，就不用交税了。虽然考中后，就要到府学去读书，花费就更大了。但中了秀才也会给家庭带来一些名利上的收获。要是名次靠前，还能得些银子米粮。有些寒门学子就是靠着这点儿相当于奖学金的银粮来度日呢。这点银粮也不能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但总也能解决你一大半的生活。
两家人苦熬了快一个月的时间，二月底阿昊回来了，阿昊是和大部分人直接等到成绩出来了，才回来的，所以回来的稍微迟了些。有些家境太差，或者家里有事的人，一考完就回来了。这成绩其实出的也不慢，因为四月这些考过的人，才能去府里再考，这次没考好的人，就不用去了，只有等明年再来了。阿昊不出意外的以高分通过了。阿轩也不错，成绩虽然比不上阿昊，但也通过了。两人家听得这个消息都很高兴。
☆、第44章 回来
阿昊回来，还特意从县城带了些礼物回来，有给阿牛买的玩具，宁哥儿的字贴。一些新鲜的吃食等，虽然花的银子不多，但胜在有心。最最重要的是，他居然带回来三头小羊。
“你买的吗？”耿秋好奇的问。
“恩，很便宜。我们这里草多，养羊还是很合算的。长大了，拉出去卖也好，杀了自己家吃也行啊。”阿昊答。
“哟，不错嘛，还晓得给家里增加营生了。”耿秋笑道。
“哼。”阿昊懒得理他，直接往净房去。他们家地方大人少，当初就特意僻了一间做洗浴间，洗澡条件还算不错啦。
在外面住了快一个月了，阿昊带的两套换洗衣服都是脏的，虽然他自己胡乱洗过了，但他完全是应付，洗得一点儿也不干净，甚至后面有两套外袍长衫干脆就没先，直接带回来了。如果不是因为衣服不够换，他根本就不会动手洗，这还是阿轩教他洗的呢。
住在客栈里，是有专人洗衣服的，也不过是收两三个钱，但阿昊不太喜欢外人洗他的衣服，况且大多数都是寒门学子，没几个人出钱洗衣服的。所以，他一回到家就说“秋哥，帮我找衣服，我要好好洗个澡。身上这衣服都快要臭了。”
“行，你先去洗，我去给你拿衣服。”耿秋说着回房间去给他找衣服。现在虽然条件好多了，可每人的衣服并不多，阿昊已经是家里人衣服最多的一个了。要不是过年三婶特特给阿昊多做了一套新衣服，这会儿连个换洗的衣服也没有呢。耿秋给他拿出来的是一套最旧的衣服，这次出去考试，特意没带去的。
阿昊是个很讲干净的人，外面穿的衣服总共就三套，一套衣服穿了几天。好在天气不热，勉强还能多穿两三天。
把自己从头到脚好好的洗干净后，阿昊才觉得舒服了，换上干净的里衣，披着外袍就回房间去补觉。
“喂，把头发擦干再睡，可不能湿着头发睡觉啊。”耿秋象个老妈子似的叫道。
“晓得了。”阿昊拿着布巾胡乱擦着头发，哈欠连连，真的累坏了。
耿秋把他换下来的和带回来的总共三套衣服，全泡在盆里，一件一件的揉搓着，真的有点脏了，有的甚至都有气味了。
三婶心疼的说“真是苦了大公子。这要是以前，还不得有专门的贴身侍候人，哪里会熬成这样。衣服都没得换。”
“就我们现在这条件，哪里请的起人侍候他，要不，下次去考试，我陪着去侍候他。”耿秋笑道。洗着这么一大盆子衣服，他想起了刚上大学时的事情，同寝室有个同学，从小就没洗过衣服。大夏天的，不是还要搞军训吗，军服可只有两套可换洗。他就是洗澡的时候，直接穿在身上拿水猛一冲，就算完事了，反正那军服质量也不好，军训一完就直接扔了。大家还没什么感受。那个时候，学校条件并不好，还没有洗衣机。
可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这同学换下的衣服都扔在盆子里，后来都发老霉变臭了。其他人实在是受不了，一定要让他学洗衣服。好家伙他一次倒了半包洗衣服，然后站在盆子里一阵乱踩，然后放在水管下，一阵猛冲，最后也不管洗衣米分液冲干净没有，就直接湿淋淋的搭在楼顶的绳子上，倒是小半天就干了，可是衣服上面的洗衣米分印子都没冲干净。
他也直接拿回来穿上了。可这家伙还细皮嫩肉的，搞得一身皮又红又肿的，吓得要死，一通电话把老妈叫来了。然后，他妈帮他把所有的衣服鞋袜重新洗了一遍。然后开始了，每二周来帮他洗一次衣服的行动。
这种行为，一直持续到大二。他谈了个女朋友，女友知道他妈每二周要来帮他洗一次衣服后，立马和他分手了，并且宣传的人人皆知。这种妈宝的男孩子，女生可受不了。所以一直到大四，他都没有再找到女友，虽然在第一个女友抛弃他后，他就学会了洗衣服。
“唉。”三婶只得重重叹了口气。不可能耿秋跟着去照顾阿昊。家里一堆的事情就不说了，阿昊自己也不会同意。
阿昊小睡了半个多时辰，就到了晚餐时间。阿牛跌跌撞撞的和宁哥儿回来了。两人一直嘻嘻哈哈的，玩闹个不停。宁哥儿一见到门前晒着的这一连串的衣服，眼眼一亮，一连声的问“昊表哥回来了吧。”
“恩。给你们带了东西回来，去找秋哥要吧。”阿昊懒洋洋的连头发都没梳好，从房里走了出来。
“嘟嘟。”阿牛瞪着阿昊，嘴里乱嚷着，有些不太认识的样子。一去近一个月，才一岁大的孩子，都有些不认识他了。
“阿牛，不认识爹了吗？”阿昊蹲下来，抱起小胖子，狠狠的亲了一大口，又举起来颠了几下。这将将一岁的孩子，走路还不稳当，但也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阿牛已经学会走路了，他在家时，阿牛还只能扶着东西走几岁，站到是早就站得很稳了。现在居然会和宁哥儿到外面去玩了。
因为出远门去考试，阿昊错过了阿牛的周岁生辰。耿秋他们几个，也只是小小的给阿牛办了个抓周宴。村里人根本就不知道。耿秋把家里的东西，稍微好一点儿的都放在桌上让阿牛去抓，但这家伙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过了一遍，很显然根本就看不出他的喜爱是什么？连三叔三婶也目瞪口呆，吉祥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后来反正阿牛拿一样，他们就嘻嘻哈哈的说几句，周岁宴就算完事了。
阿牛被他这么一颠，这么熟悉的玩闹动作，好象让他记起了阿昊一样，快活的咯咯大笑起来。
耿秋拿了两串糖葫芦出来，递给宁哥儿和阿牛。虽然是个普通吃食，但也还是第一次买，宁哥儿显然很开心，接过来慢慢咬着，阿牛是真正第一次见到糖葫芦，十分好奇的左看右看，见到宁哥儿咬了，才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
“小心，慢点，慢点。”耿秋连忙抢过来，慢慢喂他，怕他噎着。
一家人团聚，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今天有阿昊特意带回来的卤肉，三婶切了一大盘子，加了点蒜苗炒了一下，格外香，大家都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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