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写字
耿秋看着暖棚里才长了手指长短的小青菜，叹了口气，还不能采收。豆苗菜虽然还有，但上回带去了，这次又带，就没第一次那么新鲜了。想了想，他泡了两碗豌豆，准备炸个兰花豆带去给李大夫和周管家下下酒。这兰花豆，他很喜欢，基本上算是他小时候能吃到最常见零食。他小时候，小乡下地方，最常见的不过是就兰花豆瓜子和麻花这种家常零食。趁着开油锅，耿秋又炸了几锅油豆腐，几把花生米。三婶还炸了些萝卜菜丸子，豆腐肉丸子，面果子，当是给家里改善生活了。
这么一样一样的东西，一出锅，就把个家里弄得香气扑鼻。连阿昊都坐不住了，跑到厨房来问“秋哥，你又弄些什么呢，好香。”
“你尝尝。天天不是炒白菜，就是炖萝卜的，今天也弄几个新鲜菜，大家解解馋。”耿秋笑道。这些丸子家里每个人都各样尝了两个，其余的放在一边。但兰花豆和花生米，却是装起来，准备带去送礼的。这些丸子对于周府的人来说，也不算新鲜。可对于自己家来说，这可是破天慌的第一次呢，就连三叔都乐呵呵的连吃了几个豆腐肉丸子。
“恩，好吃。”阿昊嘴里含着一个豆腐肉丸子，手里又拿了一个面果子，还端着一小碟子兰花豆，比宁哥儿还吃得欢呢。阿牛光抱着个豆腐丸子，急得恨不得去阿昊手上抢。谁叫他没长几颗牙，很多东西还不能吃呢。
“还别说了，就这豌豆，不过是泡开了，剪了两个口子，炸一炸就成得了个兰花豆的雅名，味道还真不错。秋哥，我说你这聪明才智全用在吃上面了。”阿昊连吃几颗兰花豆，笑道。
“吃你的吧。要没我这点聪明劲儿，你上哪儿吃这个兰花豆去啊。快点吃，吃完给村长家送些去。”耿秋笑骂道。又给他端了一碗清粥。今天家里开油锅，也就不正经做晚餐了。各样丸子大家趁热吃了个半饱，再加上一碗清粥，一碟子酸白菜梗，一家人都吃得开开心心。
耿秋捡了油豆腐和萝卜丸子面果子等物装了几小碗，放在篮子里再盖得严严实实的，递给了阿昊。耿秋这完全是特意的，他发现阿昊最近心事重了，整天除了抄书，就是想事情。很多事情，他无法帮助阿昊，况且他很多事情都没有搞懂。所以让阿昊出去走动走动，和外人说说话儿，兴许能开解开解呢。
阿昊接过篮子，送到村长家去。乡里穷人家，极少有开油锅的时候，平时大家伙吃的菜基本都不放油，油太贵了，吃不起。幸得耿秋带着大家打了不少大鱼，又便宜换给大家一些野猪肉，才让大家的菜碗里多了些油水。要不然，这个冬天家家户户还不都是水煮白菜萝卜就面糊糊啊，这锅里多了点油水，小孩子们都长得格外壮实些。
所以他这几碗菜端过去，可把村长吓了一跳，连声说“这可太贵重了些，你们家也不富余，怎么好送这么多给我们。”
“难得开次油锅，大家尝个味。”阿昊说。他们家现在可不愁吃穿了，想着方子弄些家常小吃食，其实也算不了什么。但是在这个贫穷的小山村里，就算是有钱也不敢大手大脚的用，吃的都是偷偷摸摸。要不是他家住得太远，大家又知道他有一身好武艺，平时又冷着一张脸，没人轻易敢上他家窜门子。要不然，他家这一开油锅，怕不是整个村子的人都晓得了，大人忍得住，孩子们总得跑几个过来讨食。
村长接过篮子，又去自己家取了几个鸡蛋放进篮子里。他家日子也不过是比其他人好了那么一篾片儿，但因为有个读书的儿子，反而日子过得比大家还要更穷呢。鸡蛋也是存着换个油盐钱的，这天气冷，存放的时间长，家里才积了二三十个鸡蛋。他也知道阿昊是不肯要回礼的，就只拿了十个鸡蛋。十个鸡蛋也就值十个大钱，还不够买一斤盐呢。
村长家的孙子，那黑小子，还以为是耿秋来了，连叫带嚷的跑出来，“秋叔，秋叔，你家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你这个臭小子，光记着吃。”村长嘴里骂道，却捡了块油豆腐给他。
“原来是昊叔啊。”黑小子一见阿昊，就老实多了，规规矩矩的站住问好，才接了油豆腐美滋滋的吃起来。
这村里的人，无论老少见到耿秋就笑眯眯的，耿秋嘴甜，又会和大家拉拉家常，相对来说，大家和他亲热多了。反观阿昊，大家在他面前就规矩多了。不仅是因为阿昊是个相公的身份，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他周身有股子说不出的，无法令人接近的冷漠与贵气。
别看他现在穿着粗布衣服，打扮和普通乡民没什么区别，可在一群人当中，他就显得格外出挑。就连耿秋在他身边，也被比得完全是个渣了。阿昊这与身俱来，从小培养出来的气度，是大家无法能比的。
阿昊原就不会和大家闲聊，也不过是说了几句话，提着篮子就往回走。
“这么快就回来啦，没在村子家玩玩？”耿秋接过篮子，问道。
“他家有什么好玩的，就村子和小黑在家呢。”
“你这个人就是的，去人家里，和人说会话呗。”耿秋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自己其实本就不算是个很会搞关系的人，为了在这里生存得更加好，不得不学着和各色人打交道。通过各种途径来了解这个时代。怎样才能了解呢，看书是一方面，奈何现在没这个条件，找不到这样的书。就只好和人闲扯八拉的来了解啊。
以前，阿昊脑子不太清楚时，他不敢问，怕引得他发病。现在阿昊脑子清楚了很多，有些话他又不敢问了。要不然，他这个替身该怎样自处？他要是告诉大家自己的来历，会有人相信吗？只怕会当他是个妖魔鬼怪呢。
现在，他不得不说，老天好象对他还不错，一来就捡到个脑子不太清楚，但武艺高强的阿昊，解决了吃喝的问题。一路跟着阿昊跑，路上也没人认识他们。最后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别说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了，就连阿昊的来历也没人清楚，反正他们有正规的户籍，这玩意最重要了，没有它，麻烦就大了。要是生活在一群熟悉阿昊的人当中，他都不知道该怎样掩饰自己了。
“你是不是闲得没事干啊？”阿昊问。
“呃，什么意思？”
“我看你不太会写字，以后跟着宁哥儿练大字吧。”
“不会吧，我又不是小孩子，练什么大字。”耿秋大叫，打死他也不想和几岁的孩子一样学写毛笔字。毛笔他天生就讨厌，甚至在有了电脑手机后，他用手写字的次数都极少。他可以肯定，他现在拿毛笔写出来的字肯定比宁哥儿写的还差。
“不说要你去考功名，多少也要会读书识字，以后看个书信，记个帐总要会的吧。”阿昊说，不由分说的，也拿了笔纸给他，让他去练习。
“考什么考，老资早就过了考试的年纪了。还和小屁孩一起练大字。我这脸，往哪里搁啊。”耿秋苦笑道。
“我看你是怕，写的字还不如宁哥儿吧。”阿昊很显然，想起前几天在周府，耿秋自己不写字，反而让他写的事情来，越发觉得耿秋不怎么会写字。
“是，又怎样？我从小就没学过写字。”耿秋不要脸的回答，令大家都惊呆了。
阿昊呆了一会儿，更加严厉的非要他写字，耿秋没法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勉强提起笔来，用的象捉虫的姿式，写下耿秋两个字。
“哈哈。哈哈。”大家看到他写的字，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实在是这两个字，写得太丑了。别说什么风格字体了，就连笔画都粗细不一，结构散乱。和刚学写字的小儿有得一比。三叔是会写字的。三婶也认识几个字。虽然两人算不上有学问，起码也看得出，耿秋这两个字写得比宁哥儿差多了。
“你，你怎么就写成这样？”阿昊摇头，实在无法想象还有人能写出这么丑的字来。
“怎样，能写能认就行了，要写这么好，有什么用？”耿秋更不要脸了，还继续写了一满张纸的字。
就是个个字都丑得令人无法直识。纸面上还落下了大小不一的墨点子，有的字几个笔画重在了一起，总之横没横直，竖没竖样，勾点转折更不象样。软趴趴的，字与字之间挤在一起，甚至有的还缺笔少画了。这真不能怪耿秋，太长时间没写字了，有的字他一时都记不得怎样写了。别说是用毛笔，就算是给他一只现代人用的签字笔，他也不一定能写出多好看的字来。字体本就是他的一大劣势。
☆、第38章 谈话
阿昊这次去周府扎针，李大夫说了，下次过一个月再扎一次就差不多了。药却是继续喝，起码要喝三个月。所以这次开了一个月的量。不过看在耿秋送的豆苗菜和兰花豆的份上。李大夫居然友情送给了他们一瓶药丸，说是配合开的药服用。
阿昊扎完针后，菊妈妈来请他俩，说是仪主子要见见他。两人心里本来一直有些好奇只听其名不见其人的仪主子，而又见周管家暗暗点头的样子，很显然见见也是无妨的，就跟着菊妈妈走了。
两人随着菊妈妈到了正院，在一个花厅见到周府的主子。耿秋第一眼见到这个人，简直有种惊艳的感觉。他一向就知道阿昊长得好看，但这个相公却更加迷人。一双远山眉，一对丹凤眼，更兼比阿昊又多了份文人的气质，身上更多了些成熟与沉静，就象一汪清泉一样，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闲适，又觉得深不可测。他不过是穿了件普通的青色镶毛边的棉袍子，一头乌发也只是随意系了根银色发带。正舒适的半靠在椅子上，他年约二十七八。可能因为怀孕了，他整个人稍显圆润，面色红润，可见最近将养的着实不错。
这位仪主子一开口就说道“多谢两位了。我年近三十，想不到还有幸怀了这个孩子，近日来多谢二位的照顾。”
“不敢当。”耿秋和阿昊连声道。
“这位昊兄弟，想必也是从小读书的人，写的这一手好字。”仪主子拿着阿昊上次写下的菜谱，显然他很是欣赏这字。
“小民打小就识字读书练武，后因家道中落，就没再读书了。又后不得已从京城回了这老家，在这乡下山沟沟里过活”阿昊略为思考了一下，缓缓说道。
“可惜了这一手好字，你就没想过去考个功名，再振兴家业吗？”
“想是想过，可我好几年没进过学了，学过的东西都忘记了大半，在这里又没什么资本，还谈什么振兴家业，不过是过过日子罢了。”阿昊心中飞快思量着，却面无表情的说着胡话。他就知道，周府一定去查过他的底细了。不过，他也不担心周府会查出他的真实身份，毕竟他现在的这个身份可是有据可查，手续齐全，是个真实的身份。
听了他这话，仪主子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了几眼，阿昊在他的注视下，忽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只不过他身负血海深仇，早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完全可以控制自己的表情，哪能在这个时候露出点什么来。
仪主子也没在意，他见到阿昊就象见到了他的以前，心里不由自主的对阿昊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当然也明白阿昊的顾虑。其实他是真心的想拉阿昊一把。要是当初，不发生那件事，他的现在也是不是会海阔天空自由自在呢，而不是关在这个别院，一呆就是十年。
他曾以为，自己的一生，就会荒废在这个别院里了。没想到突如其来的怀孕，让他的人生又见到了希望。十年来，他一直过着得过且过般的生活，因为孩子，他才发现自己也不过将将三十岁。还有大好的人生在后头，有些未曾实现的梦想，还可以慢慢来实现。
准确的来说，他今年二十八周岁，因为生在岁末，出生没几天就一岁，再按虚岁算，他就是三十岁了。他在这个别院也没呆满十年，不过是八年多。只是那些最灿烂的青春年华，却已然悄悄溜走。
“能文会武，想必你也不甘心就这么荒废在乡野泥沟里吧。”仪主子清冷的声音就象是一柄箭直射阿昊的心脏。
“是的，我不甘心，却又能怎样？”阿昊的声音有一丝的尖锐和颤抖，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可是突如其来的好事，却让他不得不防备。
“我直说吧。你出生京都，可能并不了解本地。我姓余，名明仪。我的祖父进士出身，告老还乡后，就在本地开了一家小私塾，当夫子。这方圆百十里的孩子，打小有不少在我家读过书，从这个小私塾走出去的人不在少数。我的夫君江淮知府周老爷，就是其中之一。后家道中落，只剩下我一人独撑。也没什么念想了。现多了个孩子，心里头总算有了些盼头。我的长子会跟着我姓余，承继余家。只是余家已然没落十多年了，现如今也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旧宅子和一老仆。周府的资源都会尽顾着京里的夫人少爷，更何况我这个孩子也不会姓周，所以我得为我的孩子找些助力。”仪主子看出阿昊的防备，把说话的相当直白。
“您有什么吩咐？”阿昊心里七下八下的，他知道这是个机会，就不知道要他付出什么代价。
“我看你也不是碌碌无为之辈。迟早会功成名就，只盼到时候你能稍微提携我儿。我不求他升官发财，只求他能平平安安长大，以后能传承余家。”
“可我如果不能功成名就呢？毕竟我现在就是个最底层的庶民，还已经成家生子，年过二十了。”阿昊反问。不是他对自己没信心，而是他不知道这位仪主子的能力有多大？
“那就是我的命了，我已经尽了力，也就问心无愧了。不管怎样，我如今助你一臂之力，只希望以后我儿多条退路。我与周夫人，虽然地位同等，生的孩子也同是嫡子，但她有位高权重的娘家支撑，儿子又早就成年。多年来，我避居在这里，也是无奈之举。我不想见到我的儿子也和我一样，只能躲在这里，毫无招架之力。”
听到阿昊和仪主子的谈话，耿秋早就脑补了一肚子的仪主子和周老爷的爱恨情仇故事。他看出来了，仪主子并不信任周老爷，这夫夫两估计就是个同床异梦的典型。就不知道，周老爷与周夫人，感情又如何？反正他无法理解古代多妻是如何相处的，这位周老爷倒是尽享齐人之福呢，有正妻也有正君，就不知道还有没有小妾？
但他很是明白，这不同母的孩子之间是有竟争的。更何况这还是两个同等地位不同母的嫡子呢，说不定两人之间原本就有些仇恨呢？所以仪主子不信任自己的老公，反而要找外力。很显然，仪主子心里是相当的不喜欢周老爷甚至是瞧不起的。
耿秋脑补的欢快，到后来，完全没有听阿昊和仪主子的谈话了。这可是他来这里快一年的时间里，难得见识到的狗血剧，还是活生生的就在面前，给他无聊的生活一下子增添了无比的欢乐。
阿昊被仪主子这么直白的话，搞得无言以对，搞了半天，这位主子不过是为了内宅院的一些事，才找到他头上来的。不过他本就是想着来找周府套关系，只是这周老爷，比这位仪主子更难得见到。现在仪主子既然开口了，肯定是有些能力的，他就不客气的接下了。只是他历经了生死，现在做任何事都要十分谨慎，想了又想，就怕出了什么岔子，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怎样才能算是帮助您的孩子？”他问。这个度，还真不知道怎样把握，也许你自己觉得尽力了，人家却觉得你没出力，怎么办呢？他现在可不想欠着个无底洞似的人情，以后怎么也还不清。
“呵呵，呵呵，你这个人啊。我都说的这么直白了，你还顾虑重重做什么？”仪主子居然哈哈大笑起来。他发现阿昊其实是个非常有趣的人，而且也很直白，很对他的味口。
仪主子本身就非常不喜欢周老爷和周夫人那七弯八九拐的心性，说任何话，做任何事都得想前想后，也不知道活得累不累。以前在周府，他对付周夫人就是一招，直接表示自己没听懂。弄得她一口气上不能上，下不能下，气得脸发白。当然，他那时候还年轻，行事冲动，也没现在这么成熟，是受过周夫人不少的暗害，反正他一向也不喜欢那个女人，包括她生的孩子。虚情假意的，老以为自己聪明，把别人都当傻子，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现在完全没有任何能帮到您的地方？世事无常，以后的事，又如何能下定论？就怕您往后会觉得悔之晚已。”阿昊强调自己的态度。说实话，他现在并不相信这个仪主子。应当说，现在能让他相信的人实在是太少了。经历了太多的被叛，他看哪个人都觉得可疑，更何况这个仪主子完全是主动找上门来的。
“罢了，现如今我能帮你的也不多，我这里有几本书借给你看看。往后的事，往后说吧。”说完，仪主子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表示自己也累了，此次谈话结束。
阿昊他们离开的时候，菊妈妈送了一包袱书给他们。这次谈话，她并没有在一边侍候，主子和阿昊他们说了些什么，她并不知道。只知道这些是主子一早就吩咐好的。她是个大脑简单的人，只忠心于仪主子，主子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不过，她居然听到了主子的大笑声，太多年没听到过主子开怀大笑了，她很高兴。她知道主子见到这两个人很开心，能让主子开心的人，她就觉得是好人。所以这次她对阿昊和耿秋的态度相当好，好到两人很有些不适应。
☆、第39章 决心
离了周府，两人拿着药方去药铺抓药，虽然是拿了一个月的药，居然只花了二十两银子。耿秋和阿昊都明白，李大夫送的那瓶药丸价值不便宜。这么一大包的草药，近百斤重呢。耿秋看着这些草药，心里都佩服阿昊，天天喝着大碗大碗的苦药，也没见他吭一声。那药味都闻得他想吐了。
天天家里都弥漫着中药的味道。因阿昊天天要喝这些苦药，耿秋还特特的问了李大夫，喝这种苦药的时候，能不能吃点带甜味的零食，他以前就在电视和小说见过，有人喝药后会吃什么蜜制果子。
结果李大夫直接说“买点红枣就好。又能当零嘴儿吃，又能补血养人。”于是耿秋和阿昊就去买红枣，红枣其实也不贵，比起糖便宜多了。还是真正的纯天然，无污染的红枣，耿秋尝了几颗，觉得味道挺不错。干脆一下子就买了五斤。
“阿昊，你真的打算去考那个状元？”耿秋问。最近他就觉得阿昊突然一下子变得好学起来，心里肯定是有什么打算，这回听了他和仪主子的谈话，他再也忍不住了。
“状元？你想的美呢。我这准备考个秀才，都不知道考不考得中呢。”阿昊失笑。耿秋这话，说的多轻巧，好似那状元随随便便就能高中一样。却不知考个秀才他都要用尽全力，才有希望呢。
太久没认真的读书习字过了。再说他以前学得最好的也不是这些，以前也没想过要科举。武将世家的人，学识再好，也只能走武官的路子。所以后面的学习就全在行伍之事上了。
“是哦，得先考个秀才，再考个举人，才能再考状元？”耿秋笑道。在他有限的古代常识中，他只知道古代科举，是要有这个过程的。就好比现代人，要先考上大学，再读个研究生，再读个博士一样。不能一开始就去考博。
“恩。简单的来就，也就是这样。不过我没打算这样一步一步的去考。有个秀才身份就好了。”
“为什么不接着考呢，听说起码要中举了，才能选官啊。”耿秋好奇的问。他以为阿昊是想去当官呢，正在想自己是不是以后就成了官员家属？
“你以为考个举人这么容易啊。以我的资质，再苦读十年也不一定能考上呢。”阿昊说，还有句话他没说出口，那就是，与其花十年的功夫去苦读，还不如在其他方面下功夫呢。再过十年，连宁哥儿都有可能考中举人了呢。宁哥儿也七岁了，十七岁的状元不多，十七岁的举人却有不少。
更何况，他一早就发现宁哥儿资质不错，只要从小培养，希望很大，不管怎样都比他自己去苦读，价值要大的多。而他自己，年纪大了，身为一家之主，心中要考虑的事情太多，怎么可能做到一心只读圣贤书。往后就是得给宁哥儿找个好夫子，认认真真的学习。
“哦，秀才有什么好处？”耿秋随口问。他只知道，秀才就算是有学问的人了，是很受人尊敬的。
“你呀，这脑子里除了吃，就没装点其他有用的东西。秀才好处大着呢，不用交税不用服役，见到知县这样品级的官不用下跪磕头。还可以四处游历，见到当官就可以自称学生，等等。”阿昊不得不给他普及一些基础知识。
“很不错嘛。加油哦，阿昊，一定要考个秀才啊。我们家虽然交税花不了多少银子，但能省则省嘛。对了，秀才有没有银子可以拿？最重要的是不用服徭役。听说这个很要人命的。”耿秋兴奋起来。碟碟不休的总道。
“还拿银子呢，不过秀才也分为三等，最上等的禀生每月可以领取一点粮食和银子。徭役是很要人命，还有更要人命的呢，就是服兵役。要是逢上举国大战，会随便去乡里拉人上战场的，这些人十有八九是去送死的。”
“唉，打战最倒霉的永远是最底层的人民。不过，现在也算是太平盛世，应当不会随便拉人上战场吧？”耿秋担心的问。他主要是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拉上战场，古代可是冷兵器作战，兵士们吃穿又差，装备又不好，就他这体力，活着回来难度实在太高。他可不想死在这古代战场上。
“哼，太平盛世？你想那么多干什么。”阿昊冷哼一声，明显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耿秋暗道，又没掏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来。他还以为阿昊会讲讲以前的事呢，他早从阿昊和三叔的一些话语中知道，阿昊的父亲以前可是个大将军，想来地位不低，家境肯定不差。阿昊以前接触的人应当都是权贵出身。说不定这随口露几句，就能让他知道一些家国大事呢。
他现在非常想知道一些国事，他现在完全不了解所处朝代的一些基本国情，现在混在最底层老百姓当中，永远也不可能了解这个社会。连最基本的一些律法制度也不清楚，怎么好维护自己的小命啊。
不管怎么说，从一些什么宫心计，什么娘娘戏中，他了是了解到了一些，古代有关人权的景况。好象那些个奴才是没有什么人权的，主家想怎样做都行。而象他们现在这种底层庶民，好象也有很多的限制，不能做这不能做那，就连穿的衣服都有限制。而他完全搞不清楚这些。只能从身边人的衣着打扮来自己判断。至于做的事符不符合身份，他也不清楚。
这样很容易就过界，要是那天触犯了什么条条款款，说不定小命就不保了。他可不想糊里糊涂就送了命。好不容易成为穿越大军中的一员，不说怎样利用现代知识活得风风光光，怎么着也得安安全全的混完这一生吧。
他知道周老爷是个知府后，就问过阿昊，这知府是个什么官。阿昊的解释让他明白，这知府是个四品，就当相当于一个比较大地级市的最高长管，就是市长并且兼任了市委书记，行政律法全部都管，手下还管着几个县。
“这官真不小啊。完全可以在一地一手遮天呢。”耿秋叹道。要知道，他到现在连最小的知县也没见过呢。在他的印象中，最小的芝麻官就是知县，不过他并不知道，知县并不是芝麻大点的官，而是七品，下面还有九品呢。其实知县的权力也不小，可能会大到他吃惊的地步。
阿昊听了他的话，也懒得理他，一个四品的知府放在以前，他哪里会放在眼里，当然了，现在他还得抱紧人家的大腿呢。这人可是进士出身，别的不说，文采是不缺的。所谓文人，其实有时候也很烦的。尽是心眼子。要按以前他那大大咧咧的性格，是不想与这样的人交往的。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早就不是那个单纯的热血少年了，现在只怕有人也会说他心眼子比鱼网还多呢。
因要备考，阿昊也不打算再抄书了，那书铺子的掌柜取了银子和他结算清楚之后，又笑眯眯的说“您有空再来拿两本书抄抄。”
“好。多谢照顾。”阿昊也笑了笑，他知道这家书铺子肯定有些门路，能拿出兵书给出他抄，早就打算偶尔来这里找找，兴许能遇上对他有用的书。所谓权谋，兵法，这样的书可不多见。
回家后，阿昊也和三叔三婶说了声“我准备安心备考。明年如果能考个秀才的功名回来，家里以后也安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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