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是他们话里的那个子夜吗？不！不可能！前世怎么可能是一场梦！那个深爱他的母亲，无情的父亲，十几年的杀手生涯，还有……爆炸……所有的所有，怎么可能是假的！
他的人生怎么可能是一场游戏一场虚幻！他只是他，才不是那个什么子夜！
子夜猛地挥开洇儿的手:“我不是！”你们不要逼我……
推开君无邪，子夜跌跌撞撞的跑出客栈，好陌生……这个世界好陌生……
我是谁……
子夜？
还是……还是谁？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子夜捂着半张脸，失魂落魄漫无目的的走着，眼角不断的有眼泪滚落，冲去了他眼里的伪装，诡异的血色重瞳里一片迷茫。
如果他的前世不是一场梦，那怎么解释君无邪他们口中的那个子夜？如果他真的是那个子夜，又为何没有任何记忆？
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到底是黄粱一梦还是宿世轮回？
不知何时起，周围的人都诧异的看着子夜，对着他指指点点，可是子夜恍若未闻，他放下捂着左脸的手，茫然的用那双血色的重瞳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
谁能告诉我，我是谁……
子夜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他知道的，一定都不是真得，他要去找真相！南越……皇宫……
那里，那里一定会有真相！
……
子夜离开客栈之后，君无邪拔腿就要跟上去，洇儿却挣扎着从床上掉了下来:“殿下，殿下，我是洇儿啊，你回来，你回来……”
“别着急，他走不远。”君无邪只得把洇儿扶起来:“我们去找！”
第二十一章 蛊惑
“不……不要过来……我没害你们……”云妃又做梦了，她又梦见了很多人，有被她害死的姐妹，有枉死的宫女，还有鲜血淋漓的未成形婴儿，她猛地坐起身，大汗淋漓。
没等云妃舒口气，她就看到自己床前有个黑影，定定的站在床前看着她。
“啊……”短促的尖叫很快被一双冰凉的手捂了回去，云妃吓得几乎窒息。
“我是谁。”子夜微微低头，长发垂落在云妃脖子后，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尤其一双血色重瞳，更显鬼魅。
云妃睁圆了眼，眼里算是惊恐，她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豆大的眼泪叭嗒叭嗒的落下。
子夜皱皱眉:“我放开手，但你如果敢出声，我可以在一瞬间取你性命，你懂吗？”
云妃连忙点头，子夜这才放开手。
云妃捂着胸口咳了半天，才在子夜不耐烦的目光中小心翼翼的问:“你是末儿吗？”
“末儿是谁？”子夜再次皱眉，冷声问。
“夜末，我的儿子夜末。”云妃不是个笨女人，否则她也不可能在皇宫里爬到如此地位，几乎是子夜一出现，她就开始飞快的分析起来。
很显然，除了她的妖孽儿子没有第二个人可能拥有这样一双鬼魅的眼睛，而且，看样子子夜好像没有记忆了。
这真得是个在好不过的机会，因为北邙那边来了使者，据父亲的意思，很有可能是求和，如果两国真得讲和，那么就需要一个质子，而子夜一旦做了质子，就算夜凌霄不爱她也会对她好很多，甚至还有可能因此得宠。
云妃算是明白了，如果她得不到宠爱，坐不上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母仪天下的位子，那么她就要尽力让自己好过一点。
“夜末……”这是他曾经的名字吗？子夜细细的将夜末两个字重复了几遍，云妃这番话来的真及时，正是他最迷茫的时候，云妃告诉他，你的前世不是一场梦，你的现在也不是虚幻，曾经那个你，叫夜末。
“是的，夜末。”云妃假装悲伤的抹着眼泪:“孩子，你已经失踪了很多年了，母妃好想你啊孩子……”
“母妃……”子夜低头，看着云妃满脸的悲伤，这是他这辈子的母亲？
“是啊孩子，我是你的母妃啊，你忘了吗？你把母妃忘了吗？”云妃痛哭道。
“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子夜有些无措，对他而言，母爱是最神圣而不可侵犯的，而云妃的孩子已经被他所替代了，他自然是要对云妃好的。
云妃一听，哭的更伤心了，抱着子夜的腰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没人看到，她的眼里全都是算计。
被抱住的子夜身体一僵，犹豫了一下，轻轻抱住了云妃:“对不起母妃，让你担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母妃好想你啊末儿……”云妃越是表达出对“夜末”的爱，子夜便越是愧疚，他觉得自己是个盗取了“夜末”一切的小偷，卑鄙的享受着本应该属于“夜末”的母爱。
“孩子，让我看看，瘦了吗？”哭了一阵，云妃直起身，满脸慈爱的去摸子夜的脸，子夜虽然有些不自在，但是并没有躲。
云妃摸了摸子夜的脸，突然惊恐的发现，越是长大，子夜越不像夜凌霄，反而更像……
“母妃，你怎么了？”子夜看到云妃突然呆住了，连忙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儿高了，瘦了，更好看了。”云妃勉强笑笑，拉着子夜的手开始讲述她所谓的过去。
在云妃的故事里，她是一个疼爱儿子的母亲，子夜是孝顺听话的儿子，母慈子孝，而夜凌霄是被狐媚子勾去魂，抛弃了他们母子，而且子夜的失踪也变成了梅妃的阴谋。
子夜觉得有些不太对，毕竟他是在悬崖底下的瀑布旁边被救起来的，但这些疑惑很快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
子夜不知道，有人已经找他找疯了，除了洇儿和君无邪，还有刚刚回到皇宫不久的夜凌霄，夜凌霄刚回来就得到了君无邪递给他的消息，子夜回来了，又失踪了。
夜凌霄快要疯狂了，整个京都都要疯了，到处是找人的，七杀阁的人，还有御林军，九门提督，整个京都都陷入了莫名的恐慌，和当年子夜失踪时一模一样。
没有人会去皇宫找人，甚至没有人会联想到皇宫，京都都被翻了个底朝天的时候，子夜正安稳的待在洛云殿，和云妃母慈子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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