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叔:“你这不是废话嘛!”
祥叔:“你有更好的办法?”
忠叔:“……没有……”
祥叔:“那不就成了!真是傻啦吧唧的。”
忠叔:
……
看到子夜他们的不止是忠叔二人,还有夜凌霄,夜凌霄静静地坐在穆海旁边,端着酒杯的手都有些不稳了,他来这里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偷取朝中和穆海乃至东离互通的大臣名单,二来是想借穆海的势力找个人,穆海是这里的地头蛇,有他帮忙一定能找到子夜,却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旁边恭维也好,套近乎也好,他都听不见了,满心满眼都是子夜的身影,还有子夜身边的“女人”,子夜……成亲了吗?
夜凌霄苦笑着灌了一口酒,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子夜温柔的为那个少女夹菜,那个少女羞涩的低眉浅笑,金童玉女,无比般配。
这些年他没有一天睡过好觉,却始终只是单相思吗?子夜……现在的你,幸福吗?
场中的五个人各有心思的时候,异乱突起,站在穆海身边笑的像朵羞涩的小白花似的少年突然抽出一把匕首,直刺穆海胸膛,穆海目光一冷,一点都没有慌张的一把攥住少年的手腕,夺过匕首,反手捅进了少年腹部。
这场突如其来的血腥异变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穆海目光冰冷,居高临下的看着血流不止的少年:“说,谁派你来的?”
少年仰着修长的好像垂死的天鹅一般的脖子,紧咬着下唇却一言不发,穆海冷笑,刚要说话,却突然睁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回头。
他富于厚望的儿子一脸狰狞的站在他身后,手里握着一把匕首,从他背后捅了进去。
这个发展真的是太戏剧性了,呵呵!
“为什么……”穆海不敢相信。
“因为他爱我。”捂着腹部的伤口,少年一脸诡异笑容的从地上爬起来,穆枫连忙扶住少年,一脸担心:“锦安,你没事吧。”
“我没事。”名叫锦安的少年笑容灿烂:“我们可以在一起了,永远在一起了。”
“是的,没有这个老东西,我们可以永远……永远……”下文却再也没有了,因为锦安把那柄沾染着他的鲜血的匕首,捅进了穆枫腹部:“是永远……”
穆海疲惫的闭上眼,报应……这都是报应……
卧槽,这种同归于尽的场面,真的不是神展开吗?陷入震惊的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喊人的喊人,尖叫的尖叫,一片混乱。
“走吧,用不到我们了。”子夜叹口气,这几次怎么总是出这种事?程咬金也太多了吧。
名叫锦安的少年躺在一片血泊里,笑容清浅,阿沉,我得爱人,我报仇了,你看到了吗?等等我,再等等我,我来找你了……
番外:锦安·莫沉
没遇到莫沉之前,我总以为我会孤单一辈子。我叫锦安,锦绣河山,不慕长安。
一
很小的时候,我和母亲住在一个很大,却很破旧的院子里,娘亲是外室,还是失了宠的外室,我是不懂什么是外室的,只记得娘亲常跟我说,儿,男人可以不爱一个女人,却不能不爱还去招惹,越是风流多情的男人,才越是无情的,你以后莫要做这种男人。
我那时小,不明白,等到明白的时候,娘亲已经去世了,为那个我从未见过的爹爹殉了情,娘死的时候外面下着鹅毛大雪,我伏在娘亲身上呜咽,耳边是很多很多人的窃窃私语。
“好好一个大家闺秀,给人做什么外室,还和家里断绝关系,唉,最后还为那人死了,留下这么小一个孩子……”
“谁说不是,造孽啊……”
爹爹是很大的官,却因为触怒天颜而满门抄斩,娘亲死后,好心的邻居帮我葬了娘亲。
再后来,我被充为了官奴,因为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爹爹。
第一次见莫沉,是在我十五岁的时候,那时我是和春楼的小清倌,莫沉是戏子,很有名的戏子,我被买了初丨夜的恩客带去看戏,莫沉在戏台上依依呀呀的唱:“开鸾镜整花钿又着罗衣,想当时在书院弦歌习礼,种兰因遇山伯暗感灵犀。别月余牵魂梦相思缠系,情切切盼梁郎纳雁定期。倚朱栏凝眼望乱红无际,晃若见意中人身影依稀……”
我喜欢莫沉的眉眼,柔和的好像我温婉的娘亲,从那以后,我告诉鸨母章学戏,因为这网便能经常去听戏,或许更多的是为了莫沉。
莫沉那个时候还不叫莫沉,他叫青衣,我缠着他教我唱曲,教我画眉,教我扮青衣,扮花旦。
什么时候喜欢上的莫沉我已经忘了,能记得的只有莫沉会对我笑,很温柔,很干净,跟我深陷泥潭的肮脏身体相比,干净的我开始自卑。
我觉得莫沉不会喜欢我,不会喜欢一个千人骑万人跨的婊丨子,但我也不奢望莫沉会喜欢我,我只要能看着莫沉就好,能看着他对我笑,对我温柔,我就好满足,哪怕我知道莫沉对任何人都是这样温柔。
我是什么时候知道,莫沉对我是不一样的,他也是喜欢我的呢?
……
那夜我依旧坐在二楼,等点我的恩客带我走,一夜荒唐,我看到鸨母身边的一个年轻男人朝我指指点点,我知道,他就是我今夜的恩客了。
一夜的欢好后他许我,一定会赎我出去的,我不在意,甚至不想被赎,因为被赎身后,我就再也见不到莫沉了,我没当那人说的是真话,因为嫖丨客总爱许这些虚无缥缈的誓言。
到了中午,我一如既往的去见了莫沉,莫沉今天对我格外的好,甚至在我离开的时候抱了我,呢喃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抱着莫沉给我的,让我回去再看的沉甸甸的包袱离开了。
回去后我一直忐忑不安,做什么都老是出错,直到打开莫沉给我的包袱,才知道,有些事,好像我真的知道的太晚。
包袱里是很多的银子,足够一个花魁赎身的银子,莫沉真得很傻,难道他不知道官奴是不能赎身的吗?
感动之余我突然很想见莫沉,然后告诉他,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我跑去找莫沉,老板却告诉我莫沉不在,我问莫沉去了哪里,老板沉默了很久,只是说莫沉出去了,我心里很是不安,蹲在门前等,直到华灯初上,莫沉都没回来。
身旁是来来往往的人,欢声笑语,却没有我要等的人,从华灯初上,再到看戏的人都散尽了,我还是没等到莫沉。
直到老板推开门,告诉我,莫沉不会回来了,他被穆海接走了。
原来那天我缠着莫沉学戏,正扮了花旦唱曲的时候,被来听戏的穆海看中了,穆海误以为我是梨园的戏子,派人来接我,却被莫沉顶替了。
我抱着莫沉给我的包袱,一路跑到了城主府,城主府看门的护卫却不让我进去,我哭了,闹了,最后只能站在偌大的城主府前,默默地流泪,再也看不到,那样干净的莫沉,温柔的莫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