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青为何这么愤怒沈英都知道,他是被戳破秘密后而觉内疚,起身与他对视,说“昨夜语嫣送来的药有问题,今早你吩咐芙蓉撤走镜台是怕我看见我脖间的掐痕。长青,我对你承诺过,无论你做了什么都会原谅你,不怪你…现在,起码你要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
“你不是没死吗?”
“对,”沈英有点怒气,猩红的眼睛看着云长青“我没死,可我差点就死了,被我的枕边人掐死了。”云长青张口要说什么,沈英却不给他机会“你杀我的理由无非是因为云长凌,你爱着云长凌,可以为了他杀了我。现在,你手中有一把剑,我不反抗,动手。”
被逼的云长青喘着气说不出话,因为沈英戳破了太多事情,包括他隐藏的,一直没有告诉沈英的事情。他想反驳,但沈英说的没有错。
“我与云长凌,你今晚只能选择一个。”沈英几乎要崩溃了,平静的心开始起波澜,他自问自己那颗心里只有云长青从未装过他人,连谢酒的身份他都告诉了云长青,但云长青却把自己的秘密掩藏的那么深那么久。若非昨夜他拼命挣扎,现在他已经死了吧!当时被掐着咽喉的心情让他恐惧和害怕,但云长青最后放手了…只是,他难以自欺。
“我这个位置是你的…”云长青辩驳道,他心里还是有沈英的,此刻才发现云长凌那么可有可无,可是他没法在他们之间选择沈英。
“那你现在去杀了云长凌。”沈英道“我没有逼你,只是看你敢不敢,对我都下得了手,对云长凌呢?你如何做?”
云长青无奈拔出剑刃,剑光冷若冰霜冻僵了沈英的脸庞和眼中的波澜,他指着沈英的脖子。沈英看着他,内心开始平静下去,一种由脚底升起的绝望蔓延全身,他不易抓住的一段感情原来如此不堪一击,亏他还在想以后,为以后铺路。
“沈哥,你为什么要逼我杀了你?”云长凌在逼他,沈琰在逼他,唐国在逼他杀了沈英,而自己也在逼着自己杀了他,如今,就连沈英自己也在逼他。
“剑在你手中。”
“我…我不想这么做,”云长青道“但我有我的身不由己。”
沈英就立在那看着云长青将剑刺入自己的左肩,没有一字半句,只有剑刃的寒冷在这夜色里格外冷。
云长青垂眸时将剑刺到一半透过沈英的身体,而沈英却在那时走近,硬生生将剑刺到底,好像是即便似也要凑近看一眼云长青。
“现在或是以后,你心里只有云长凌。”沈英绝望的说道,而后,撤开身体,冷冷一笑。
感觉沈英远去,云长青才睁开眼睛,望着被月色笼罩的沈英说“一生有太多无可奈何,老天就是如此玩弄世人,先是一颗蜜饯,后是狠狠的一巴掌,悲欢离合,谁也逃不过。你回去吧!我不想再杀你了。”
沈英垂眸,忍着伤口的疼痛离开三生亭中。
他的身后传来云长青的声音“向前走,莫回头,已经没有退路了。”
就在沈英消失于黑夜之中时,五个身影纷纷落入亭中,看着眼前的人,云长青冷笑道“沈英是这样安排的,他要夺我性命。”
领头人也不说话,直接示意他们动手,而后,云长青安排的人才前来帮忙。
“你着实不该听唐林所言谋害沈英,”听完云长青叙诉,公孙回琴感慨道。
云长青道“老师不也觉得沈英此人十分危险吗?昨夜让我刺了他一剑却又暗里安排了人杀我,若非我早有安排,也许,就是我死了。”
“但时机不对。”
“难道是鸟尽弓藏吗?”云长青问道“要他帮我得到一切而后杀了他?”
公孙回琴道“也非完全如此,此人有其大用之地,好生利用,会省下许多精力。”
“不管如何,如今已经晚了,木已成舟,今早,他已经离开孤霍台了,就连他的妹妹都被送走了。”想到这,云长青还是觉得难受,沈英这次走了,带着他给的伤离开了帝都,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公孙回琴微惊“他没有说什么?”
“只将一本《十洲录》让人送到王府,没有一字一句就走了。也许,我真的不该听从云长凌的话,可我是臣子,君令不可不受。”
“罢了罢了”如今沈英已经离去,说这些有何用呢?只可惜少了个筹谋的人。
回到王府书房,云长青翻阅着沈英留下的《十洲录》,一看只是一刻,就拿起沈英画的简画本,一张一张的看。
“沈哥,我以为这一次,你依旧会原谅我。”
十日后。
“传话于昌邑候,举兵反。”立于窗前的云长青在几番思索后,招来徐闻开了口。
那徐闻惊喜的跑去昌邑候府将事情说了,高兴的容臻欢呼了许久。
而云长凌与栎阳也已有所擦觉,只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只能做些防备。
步入风月楼里,云长青看着眼前的十位小倌,在最后看见了一个面目清秀,眉却带着英气的男孩,他伸手指着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有些胆怯,小心翼翼的说道“锦瑟。”
云长青上前拉过他,示意旁人下去,伸手抬起他的下颚仔细观看。除了眉毛,他与沈英之间没有半点像似的。
“锦瑟。”
“王爷,怎么了?”锦瑟畏惧的颤抖着身子。
云长青收回手将他摁倒床上,俯身看着他,像是非要找出相同地方不可。
“要…要小的服侍吗?”锦瑟十分不安的问道。
这个人哪里像沈英了?云长青讥笑,转身倒入被褥之中,说道“用嘴。”
“哦,”
不管锦瑟技术如何,云长青都找不到那种感觉,反而觉得恶心,没有发泄出来就推开锦瑟爬着床沿吐了很多酒水,可吓坏了伺候的锦瑟。
“王爷,小的该死”锦瑟恐惧的跪倒地方磕头,他也不知为何云长青回这般,以往那些客人都不会如此、
“没事,你…”云长青没有去看他,也不想责怪他,事情与他无关,是自己心里在作祟而已“跟我回王府生活。”
“这?”
“不好吗?”
锦瑟摇头“就是太好了,所以…”锦瑟是害怕的,他并不觉得去王府会变成凤凰,反而,是一种牢狱,可他不敢违抗云长青。
“我定护你安然无恙。”大概猜出锦瑟的畏惧,云长青像是发誓一般对他说,他只想锦瑟留在身边当个陪侍,因为他的眉宇太像那个人。
看着云长青如此坚定,锦瑟咬唇,不敢拒绝,可心里又想去王府,那个地方比这里好很多。倘若…倘若深得云长青的心,日后也会容华加身的,这么好的事情是祈求了多少辈子才换来的?为何要拒绝呢?
回到王府,云长青将锦瑟安置在院中,并让芙蓉招待伺候,此事惹得王府一番波动,上下议论纷纷。如此不久便传到了云长凌耳中,那褚怀靖又是一阵的好说,气的云长凌恨不得将云长青打个七八十鞭子。
夜里,云长青会将锦瑟抱在怀里,让他枕着自己的手臂,也只有在黑暗之中他看不到锦瑟的脸容,尚且感觉得到沈英的存在。锦瑟会很早,在云长青醒来之前离开房间回到院中洗簌。
贤亲王府在半个月内便被疯传日夜笙歌,陆续有不断的歌女被送入给云长青跳舞看,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花好月圆时,歌舞坊中歌舞一片,酒香四溢,一片奢靡。
卧于帘内榻上的云长青撑着脑袋醉意朦胧的笑看帘外的一切,眼里尽是看薄一切的冷漠,陪侍的锦瑟斟酒抵上,说道“王爷,此曲舞罢,可还要继续?”
“要,”云长青笑道,狭长的眼眸瞥向身侧的锦瑟,轻佻地勾起他的下颚,抿着笑凑近,锦瑟宛似蛇一般的凑近张开樱红的嘴唇,一浊清流自云长青舌尖流下,在灯火之中好生暧昧,却也一滴不撒的入了锦瑟嘴中。“锦瑟,你越来越像了。”许是有些醉意,云长青含笑说。
锦瑟不懂,却知自己每日都会被芙蓉画眉打扮,有时候看着镜中的自己都觉变了一个人,他不敢问,只当以为云长青喜欢这样的,也就过去了。
“王爷。”一声绵柔的娇嗔恍若无力,蕴在云长青耳中。
云长青伸手将他捞起抱在双腿上嗅闻,却不亲吻,他挑着锦瑟的欲望,喜欢看他脸红的样子,喜欢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的感觉。
就在锦瑟瘫软在怀中时,金猴匆匆跑进来说云长凌到了,吓得锦瑟当即回神欲要离开,而云长青非固着他笑说“你很怕他吗?”
“他是君上…锦瑟怕”
云长青冷笑,将他推到旁边的榻上,起身说道“你那有他的从容和稳重…下去吧!”
锦瑟点点头退去,云长青走出帘外,手中提着酒壶,在歌女之中游走说笑。
云长凌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云长青仰头喝酒的模样,脚下步子潦倒,似是随时要倒,游走于花丛之中,他依旧是风华无双,白衣如雪。但云长凌还是冷着脸过去,而云长青似是知道似的翩然转身像惊鸿影一般斜倾了身子,幸及云长凌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他才避免了那场祸事。
歌女游走四方,云长凌搂着云长青的腰,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俯视他醉意朦胧的模样。
云长青微微睁开眼睛,松掉手中的酒壶,酒香溅满四处,甚至打湿了云长凌的靴子。“是你吗?”云长青抬首附上云长凌的脖颈,笑若烟花“还疼不疼?嗯?”
云长凌自然知晓他被当作了谁,心里又气又叹,将他捞起,哪知云长青忽然搂住他的脖子,埋首于其中,温热的气息喷到脖颈间,下腹划过一袭热流。
“你最不乖了,说走就走,”云长青埋怨道“我知道你疼,可我心里何尝不难过呢?”
呆掉的云长凌皱眉,却缓缓的附上云长青的腰。
“他是我最依赖的人,我不想背叛他,也不想让他那么无力…”云长凌心中猛然一愣“沈哥,再原谅我一次,好吗?”
“长青,”醒来的云长凌伸手要推开云长青,他近日来是要看看这王府到底成了什么样子,而发生的一切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惊慌失措也有些心猿意马。
迷蒙的云长青抬首凑近云长凌的脸庞,更是将云长凌惊得直直后仰,这若是…“嗯?”云长青认真的打量眼前人。
“长青,我是你二哥,你给我醒醒。”云长凌几乎要暴怒了。
哪知云长青却笑的更换“原来是最疼我的二皇兄呀!”说着,像是小孩一般的埋首于云长凌胸间,深深吸气。“二皇兄,我好难过,你知不知道?”
“有何难过的,你松开我,我们慢慢说好吗?”云长凌那层壳在“最疼”两个字上尽数粉碎,他必须马上让云长青松手,否则,接下来的事情他将会恨自己一辈子。
云长青却抬首笑着说“二皇兄,我好喜欢你啊!”
“蹦~~~”云长凌脑中的弦尽数崩断,他深深在乎的云长青竟然与自己一样也有着那种心事,可…可是沈英算什么?不,这一定是他的糊涂话。“二皇兄也喜欢你,快松…”云长凌的话尽数被云长青堵在嘴里。
云长青十分清醒,只是他想试探云长凌而已,他知道云长凌那句喜欢是假的,可他当真了,所以要把有些话堵住。什么伦理常德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想求而所得,却可笑自己要逢场作戏一场…
他何时如此卑微了?是对云长凌的感情才变的卑微,不敢正视,采取这种可耻的法子…
但,他更想要沈英,想要的是沈英,而不是云长凌这个人了…
今日回来要找云长青的沈英立在纱幕处看着眼前纠缠的两人,心中犹如大海波涛一般无法平息。这些时间里,云长青只将他当作云长凌的替身…
欲要进来通知云长青沈英回来了的金猴也被那一幕震得说不出话来,张着嘴巴。
“沈将军,你听小的说,不是你…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金猴努力扯着沈英的衣袖,非要把人留下来,这云长青都是因为他才变成这番模样的,唯有他能救他了。
沈英头一次在金猴面前隐忍着愤怒说道“我眼睛没瞎…我沈英”痛愤的捶胸“只是云长凌的替身而已…我差点死在他的剑下,却心有不甘的回来挽救濒临悬崖的我们,可我看到的、听到的却是这一幕。”
金猴被吼的松手后退好几步,也不知如何开口劝说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劝服不了人。
沈英摔袖绝然走出王府,头也不回的没入幽静的长街。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的感情从这里开始进入到另一个阶段
第57章 手足情断
看云长凌落荒而逃,麻溜的要去找云长青,却被徐闻给拦下来。
“徐伯,您拦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