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凌问道“那幅画上的人可非亚兰公主?你要去作何?”
锦月重朗笑,道“与这画中人相处甚欢,而且,秦王巧夺天工之作实在难得。”
上方的谢酒说道“君上,锦月王子如此喜欢那幅画,不若顺水推舟赠了王子。”云长青当众画出沈英,这让谢酒尤为不悦,他们那见不得的关系自己知道就好,还如此显摆出来给谁看?或是说,让这些臣子笑话讥讽?
“唐林,将画藏于紫檀盒之中,一并送到锦月王子的驿站。”唐林令了命,云长凌又道“如此,寒阙会便可散去了。”
云长凌看向平安无事的寒阙台,在想沈英到底为何还没行动,若是错过了时机,谁还会去相信从天而降的特赦令?
下方起身跪礼拜谢,方要起身时,锦月重忽闻有声音,便定神听着。
“哥,什么声音?”锦月亚丽疑惑的问道,随着引起其余几人的燥热,皆静心聆听,那云长凌自是也用心听了起来。
锦月重忽然抬起头看去,之间上方梁柱有了裂纹,似乎要塌下来,伸手将旁边的人揽过,一声巨响便从天而降。
“护驾!”唐林也吓了一跳,可好歹还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反应倒是及时。
云长凌起身将谢酒护住往后退,下方也乱作一团。
“那是什么东西?”锦月亚丽拉着锦月重指着散在地上的一个木盒“哥,你看那。”
锦月亚兰看了一眼,再看向上方,随即上前拾起木盒。
栎阳和褚怀靖忽视一眼,那云长风也好奇的上前“快打开看看。”
锦月亚兰毫不犹豫的拆开,只见里面有一黄色布卷,他颜色引得云长凌屛住呼吸。
“唐鸿阴年,燕柯覆灭,随即四方烽烟。观朝中百人,无一任用,唯柸月。若善用而得天下,若恶驱之而失天下。”
“这是?”云长风不信的将布卷拿过,仔细看了看,这字体不是如今的字体,但他都还认得这是唐三代所用字体。怎么会?
上方的云长凌惊道“秦王的表字不正是柸月吗?”
那褚怀靖不敢相信,跨步上前躲过布卷,终见上字,颤抖着将布卷奉到栎阳手中。
“难道华贵妃口中的天机是指陈州魏王?而,秦王他…”栎阳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谢酒道“秦王的能力只在笔墨之中,他岂有担负大任之力?”不可能的,她费尽脑汁想出来的办法却被突然出现的布卷而毁灭。
云长凌看了她一眼,终还是压下那股怒气,说道“此布卷尽快烧毁,朕不想在任何人口中再有提起,否则,格杀勿论。退。”
回到莲凤宫中,云长凌撤去婢女们,将谢酒安抚到榻上,才问“你为何要毒害秦王?”
“君上,臣妾与他无怨无仇,为何要毒害他?”还在布卷之中沉浮的谢酒反问,那眼神狠毒的很,就是云长凌当时也愣了一下。
“酒儿,洪真说当日只有你去过牢狱,并与秦王送了一壶酒。你还需要隐瞒多久?秦王是朕的兄弟?你为何要害他?刚才在寒阙台上,你分明也是针对他。”
谢酒抬起下颚看着云长凌,说道“我就是见不得他好,他过的越好我就越难受。凭什么?”她愤然起身“凭什么他要把我的一切都拿走?他有凭什么得到那么多?”
“你是不是喜欢沈英?”云长凌问,很镇静的问。
“是。”谢酒直言,转身看向云长凌的背影“我是喜欢沈英,喜欢的可以豁出性命,但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我们本来好好的,可就是因为云长青。”
听到这的云长凌转身直接打了谢酒一巴掌,打的谢酒差点跌倒,却还是站住了身子没有倒下。他没有一点疼惜,只有痛愤,痛愤谢酒为了沈英而害了自己,不是痛愤她因为沈英伤害云长青“朕告诉过你,你是朕的女人,你的心里、眼里可以有别人,但你不能因为别人伤害自己。你伤害秦王,朕宽恕你。在这里好好反省。”说完,甩袖而去。
那谢酒捂着脸朝云长凌大喊道“我恨云长青,我恨不得他死。我恨你们…是你们辜负了我。”
“君上,魏王已亡,五宫门也已清洗干净。”唐林说道。
云长凌冷冰冰的说道“秦王在何处?”
“秦王一个人坐在城楼上不肯回去,那里风大,任是如何劝也不肯回,怕是,因为魏王之死。”
“朕知道了。取一件披风,朕过去看看。”
第50章 加封亲王
云长青坐在台阶上看着天上的星星,耳里依旧是那些干戈声,挥之不去。
云长风过去挨着坐下,笑道“别难过,三哥,四哥死了,我们都还活着呢?”
“我不难过,只是在想这朝堂还不如边疆来的快活。”
“别啊!才回来又打算去哪?就在这京都好好待上一年半载的。这样,明日,我请你,去风月楼里醉一场。”云长风笑的倒是没心没肺,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云长青轻笑,又开始沉默,许久之后,云长风轻声说道“其实,皇位是你的。”
“是谁的都没关系?”
“我们都知道你没有那心思,幸好,二哥他一个人抗下了对吧!不然,你也不会这样为难。”
“如若三年前我没有放弃,也许,你们都不会死。大哥死了,四弟死了,三皇姐也被流放了…皇位啊!说到底还是人心残酷。”
“也许吧!三哥,早点回去,我先走了。”
云长风起身后回头看了一眼寂寥的云长青,无奈地走了。
云长凌过来时,就看见云长风的背影,当时没多想就过去,只是脸上的那片柔和变成了冷漠。
“知道自己做错了,在这等待朕的处罚?”
皇宫的夜晚本来就有些冷,尤其是坐在冰冷的地上,更是全身的寒冷。云长青收回遥远的视线看向脚下的石板,掺着淡淡的讽刺说道“我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君上你有生杀大权,但你没有随意指使我心的权力。”
一股气从心口腾起,云长凌努力的将之咽下,深邃的眼睛看着地上的影子“此次的牢狱之灾你还是没有反省到底为何?”
“因为我在朝中格格不入,每个人都按部就班、小心谨慎的生存,只有我特立独行。我的存在破坏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就想着咬我一口,但是,我到底威胁了他们什么利益?君上应该最清楚。”
若不是魏王今夜谋反在最后拉着他的衣袖嘲讽的告诉他是云长凌抢了自己的皇位,他还不会知道栎阳他们为何一心想要自己死,还有自己曾经那么喜欢的人会这样对自己,他要皇位他开口就好了,可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
云长青的话让云长凌一惊,弯下身将云长青从地上拉起来,几乎用尽全部力气,张着猩红的眼睛看着脸上一片死寂的云长青“你听说了什么?是云长风告诉你的还是云长益?”
一直压在心里多年了,有时候,云长凌会因为以下流的手段抢走皇位而夜不能寐,看着云长青时会觉得自卑和愧疚。
“云长凌,我只能告诉你,我对皇位毫无可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会继续留在这,不为保护谁,只为一些承诺。”云长青冷漠的推开云长凌转身离去。他要留在这,不会离开,不会在想着和沈英隐世,但这不是为了云长凌,只是曾经的承诺。
双手一空的云长凌握紧双手像是失败者一样立着,无望的垂眸,忍出一滴眼泪挂在左边脸颊上。云长青终究还是知道了真相,他知道是自己抢走了父皇留给他的东西。
二日朝堂上,云长凌招来云长青,搬旨封其为贤亲王,赐秦王府为贤亲王府。
栎阳与褚怀靖当日并无反对,朝中人对此各有揣测,但是外面的流言也因为魏王谋反一事而将矛头转开,不再对着秦王。
头痛的云长凌扶额坐在御翔殿的榻上,喝下药后,还不见缓解,唐林十分忧心,说让周延过来看一下,云长凌拒绝说不想让人打扰。
云长青刚刚下马车,王府上面的匾额已经撤换,看着上面的字都觉得很讽刺。
“王爷。”金猴和徐闻接二连三的出来迎接,脸上是一时半会儿散不去的兴奋。
“准备热水了吗?”
“都准备好了,更换的衣裳还有床单床褥都换了,屋里的摆设都换了。”金猴说道。
云长青点点头。
到了屋里,他要的语嫣和原来伺候他的两个婢女芙蓉与单芯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见他回来,立刻上前行礼。
云长青看了一眼熟悉的屋子,问道“金猴,这里和我走时不大一样。”
金猴看了一眼那边的芙蓉,凑近说道“王爷莫非忘了,您的王妃要搬过来住?所以就请王妃过来看了一眼,看他喜欢什么就稍好更换了一下。”
有这事吗云长青想了想,好像没有,不过,又好象在哪说过,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了,干脆的说道“他人现在在何处?”
“说今日就先不过来了,改明儿过来。”
“哦!”云长青淡淡的哦了声,转身看向语嫣,说“芙蓉、单芯,语嫣是从宫里来的,你们俩可不要欺负她。”
芙蓉微笑道“语嫣妹妹这般好看,奴婢哪舍得欺负她呢?倒是金猴儿喜欢打趣妹妹,王爷要罚可得多罚罚金猴儿。”
单芯符合道“就是啊王爷,妹妹刚来,金猴儿就将她戏弄了一番,妹妹那脸啊都红了天。”
被掺奏的金猴上前说道“姐姐们可别在王爷面前胡说,我那是见妹妹害羞,想让她尽快融入王府里来。”
旁侧的语嫣还真是红了脸颊没有吱声,云长青也不多言,与他们说笑了一会儿就去沐浴准备睡到下午。
云长青睁开眼睛时,屋里只有一战微弱的灯亮着,起身撩开帐子,撩起又放下,放下又撩起,如此五回才摸着缕空的紫色蚊帐说道“这哪来的?”
他记得他从来没用过这种缕空的蚊帐,而且,这蚊帐很柔软,摸着很舒服,像是羽绒。嘀咕嘀咕着,又看向身上的被褥,也变了,又拖出身后的枕头…
换了简单的衣裳走出寝房才发现地上还有余辉,不由得走进寝房看了一眼,里面真是黑,又傻傻的走出去,对着余辉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等候多时的金猴喊道“王爷,睡的怎么样?”
“金猴儿,这变换会不会太大了?”
“不大。快去饭堂用饭。”
饭桌上。
“王爷,这些食谱是司命大夫送来的,说这一个月内你都要这样吃。”或娘道。
看着满桌奇奇怪怪的菜,云长青觉得还不如在吃牢饭,这些东西真的能吃吗?一桌子的中药味。金猴注意到他的迟疑,忙的说道“司命大夫既然这样安排必然有他的道理,王爷就快吃了,不过一个月而已,对嘛!”
“我没病为何要这样吃?”云长青凝眉。
或娘也不知为何,就是徐闻拿着食谱过来给她,让她那么做,这会儿欲要说什么,金猴却抢了话去“王爷身体硬朗着呢?只是,只是你和沈公子两人正是气血方刚的年龄…”
云长青当时要是喝着茶一定全都喷出来,不过,他也是内伤了一把。司命夏会不会太…多此一举了?
二日一大早,许石飞抱着一尊佛登门来了,当即见到云长青就是一番夸赞“王爷你可真是福大命大,因祸得福,别人遇到这些事情肯定是死定了,但是王爷您却是华丽翻身成了贤亲王啊!亲王可不比秦王啊!位置高了太多了。”
云长青看着面前的佛,笑道“许石飞,你受了什么封赏?”
肚子里还有千篇的许石飞立刻转开话题说道“一个美人。臣就没有王爷这么好运了,不仅当了亲王还受那么多的封赏,咱们王爷就是不一般吧!”
“看在你也曾帮过我得份上,这样吧!这佛我收下了。金猴儿,那些银子请许大人去风月楼里走一趟。”
看着云长青揶揄的眼神,许石飞就觉浑身难受,又控制不住的凑近,笑道“别别,那地方可不是我们能去的。这佛啊!是昨日去万佛山求的,王爷不嫌弃就让人好好供着,一定会给您带来好运的。”
“别啊许大人”云长青起身,示意金猴过来“风月楼里有一位头牌,叫媚雪,你知道吗?本王给你一千两去把他赎回许家,你看是给你当男宠还是给你当下人或是你把他放回他的老家都行,就是别留在青楼。”
金猴过来笑呵呵的拉着许石飞吹着风“媚雪那小妖精妖孽的很呢?不仅床上功夫了得,就是人也十分漂亮,你要是想要他,让他穿上女装你大摇大摆的就可以带出去,毫无违和感的。”
对于媚雪,许石飞当然知道,他那都去过,自然风月楼也是去过的,不仅去过,还玩过,只是从来没有想过去碰媚雪那妖精,听人说他一个妩媚的动作都可以杀死人。不管云长青说的是玩笑还是另有目的,他都不能那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