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齐齐看去,沈英一目了然,笑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这火烧的是燕柯。”
云长青抬起手微微弯曲右手食指擦擦鼻子,笑道“本王要让蒂尔热真假不分,他能设计我唐国也能设计,这火要烧的漂亮。”
袁则渊道“王爷莫非忘了此战是暗攻,耗其兵力。如此明目张胆恐是会危及其他诸国诚心。”
走近的云长青随意看了看下面的人,道“暗攻只是个幌子,骗不了蒂尔热还怎么打明战?诸国无使者在这观望,怎知是谁先挑起是非?何况,唐国不是没有能力解决诸国?”
“原来,王爷一直在作假?!”陈鸣震惊道。
云长青点点头“唯有假戏真做了,才能让蒂尔热放松警惕,否则,昨夜本王是不可能安然回来的,由此可见,蒂尔热已经收到唐国恩惠诸国的消息,知晓唐国不敢挑起战事。”
“就连我等都信以为真,一直按兵不动没有出兵。”袁则渊恍然大悟后突然笑了,竟是对云长青有些无奈。
沈英看了他一眼,示意由衷的佩服。
云长青轻笑。
第21章 互相算计
下午酉时,南地在骚动数月后第一次正式燃起烽火,将这份暗藏玄机的安宁彻底打破。
蒂尔热听闻消息时,大怒的摔了茶杯,对着下面来报之人说道“这云长青是要挑拨两国,今日开始,正面交锋了吗?好。”
多赫拉道“唐国今日挑起战事,正利于煽动诸国一起反对唐国。王子殿下,此事对我们大为有利。”
怒后的蒂尔热眼中突起一丝丝算计,薄唇边的笑意犹如罂粟花一般毒辣,没有多问多赫拉的话,反而说“云长青不就是想要蛊人吗?本王送他了,而且,再送他个大礼。”
下面的多赫拉不解,但看蒂尔热那毒辣阴狠的笑时便觉有什么更高的谋划,不由多嘴问道“殿下可是在涯洞内另有准备?”
“花、若、言”蒂尔热得意的字字说道。
多赫拉大惊,呼道“那不是殿下…最貌美的杀手吗?”
“有时候,美是致命的利刃,尤其是对男人。”心早有安排的蒂尔热已经全身血液喷张,含笑等着云长青的失败,那个当年当众将他打败的小少年。
“呵呵!殿下果真是足智多谋!”隐隐猜测到蒂尔热计划的多赫拉阴阴的笑了起来。
还不知蒂尔热计划的云长青正悠闲坐在观望台枕着西边日落望着大漠,这种感觉似乎回到再遇沈英的那个下午,他们一同并肩躺在斜坡上看着帝都盛景。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大气而是诡异的宁静,硝烟刺着鼻子,特别难闻。
已经趁此机会前去涯洞走一趟的沈英一回来就瞧见观望台上一抹白影,便知是云长青,含笑跃身上去,挨着坐下,云长青只是含笑斜睨他一眼。
“涯洞里面有什么?”
“有个美人,”沈英难得和云长青开起了玩笑,却在下一刻说“却不及你美。”
听得好笑的云长青笑道“沈哥,你说酉时的战事你去还是我去为好?”
“你去最好。卯时战事是真攻,酉时战事更要真才行。你不是很想知道杀敌与杀人的区别吗?待会儿你就会知道。”
这话说的云长青有些激动,却还是按捺的住,笑道“我算不算弃笔从戎了?”
“但长青,我希望你还能拿起笔。”沈英那双温和的眼中渐渐生出丝丝苦涩,想起沈羲和卧病在床还心思墨染天成的模样就觉心疼,那是他唯一的妹妹,若是含怨而终,而他明明让她可以无怨死去却没做到,他将会有愧。
可若是云长青因他而弃笔从戎,他将后悔自己带他走入戎马之中,忘却山中好颜色。
而在云长青心中,这话却有了另一番意思,却若风一般的说道“待我回去,便为你妹妹作画,不就是一副墨染天成吗?我云长青还是能给得出的。”
沈英侧头看向他,在云长青眼中那是特别陌生而又认真的生疏“谢谢你,长青。”
当时的云长青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一眼继续对着日落含笑。不管沈英有什么瞒着他,一个大男人的,有什么必须像个女人一般去计较呢?
此战持续半个时辰左右张歌便率兵回城,收兵速速赶回复命。袁则渊先是对他一番嘉奖后是提了到都尉一职管辖百位将士,日后可率兵,张歌领了命便褪去。
陈鸣来时,道“袁将军,这张歌在北地时可也是战功赫赫,出兵知晓进退,算是个好将才!日后,你可得好好提拔提拔啊!”
袁则渊道“一直做个教头倒也是委屈他了,入军快十年,今时提拔不算晚。”
陈鸣笑了笑,继续和他说笑,毫不提及今夜一事。
等晚饭时,云长青和沈英齐齐进了主营之内,当时,陈鸣和袁则渊已经用过晚饭在那喝着粗茶讨论着老家,说的不亦乐乎。云长青说了句跟着听了起来,却不太懂他们说的那些东西,还是沈英在旁侧稍加解释才懂。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许石飞揣着大肚子来了,进门后无非是对几位好生礼数一一施过。
“许都尉,今夜帅百名将士于酉时前赶至燕柯山下,引敌军下山与你交战。”云长青道。
许石飞本就是来蹭军功的,那有什么本事,这会儿云长青如此安排倒让他为难了,可又不能直接说自己无能,脑子一转,问道“不知王爷心中可有妙计?”
“没有。”云长青很是简洁,不肯多一个字,他就坐在那看着许石飞。
许石飞脸色差点没绷住,幸好反应的快,打马虎的笑道“王爷定是有所妙计,否则,定不会夜袭燕柯。卑职这就去准备,酉时之前一定赶到山下,若无其他事宜,卑职不便在此打扰各位,告退。”
许石飞跑的倒是快,让云长青有些无奈,袁则渊和陈鸣互视一眼,袁则渊则很不满,道“这许石飞是何人安排来的?一看就是个草包。”
陈鸣也有些嫌弃,却不是明显,道“这许石飞且不管他,事情做的如何,再管管也不迟。袁将军莫恼。”
云长青对许石飞也算清楚,一路上他何般会讨人是心有体会的,却不打算将他正法,反而留着他在,说不定那日有用。这会儿听他们两人如此说也只道“傻子出兵傻子打呗!只要是个人,就一定有他存在的理由。袁将军,待会儿我且不回,与沈参军在撤退时潜伏涯洞周围等待时机。”
多提这般人也是自寻烦恼,袁则渊也不提及,只道“王爷与沈参军可得小心,入洞前务必谨慎。不能强取,今夜不行,还有明夜。”
“对啊!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再是如何也要留着命在。王爷你初入军营,还得多听听袁将军劝言,莫嫌他唠叨。”陈鸣道。
云长青看向袁则渊,笑道“我矮袁将军一辈,他的训导我该记得,不会嫌弃。倒是,沈参军怎一直沉默不语?”
“是啊!沈参军,每次商议你都沉默不语,可是在计划什么?”袁则渊也觉此事,不由得好奇询问。
一旁的沈英道“卑职仅是一军师,仅在不同将军们计划时出言改之,若是意见一致,倒该一旁静默。”
“原是如此。”陈鸣道,后又道“像沈参军这种静默一旁之人少见,王爷可选了一好参军。”
云长青笑了笑,没说话,仅是给了沈英一个不一般的眼神,好像是一种偷偷的恩爱。
出了去,云长青回帐内换衣裳,出于今夜要入涯洞,也不着军装,只换了一套从林云那借的黑色紧身衣。穿好后,沈英恰恰过来,一言不发的把他摁在凳子上,给他挽发。
虽没有镜子,但云长青能感觉到沈英动作的利落和麻利,道“别弄的跟鸡窝一样。”
在边疆时,沈英便是自己梳发,长久以来,不靠梳子也能束好头发,就算云长青的头发长了点他也能很好的挽好,藏在发带之中。
“回去之后,将头发剪一段,太长了。”
“我还没嫌弃你发短呢?”云长青也不娇柔,仅是打趣,他倒是喜欢长头发。
束发的沈英微微用力,云长青便觉发根痛,知道沈英那毛病又犯了也不开口,等着沈英完事。
打理好后,云长青将眼前青丝高挽,一身黑裳的沈英从头到尾看了下,挺结实的一个人,咳咳!早就看过了,可这会儿看被紧身衣裹着的人时还是忍不住想起那日的场景,腹部一紧,忙的错开。
注意到云长青小心思的沈英伸手把人拉近,朝他嘴角亲了下去,在云长青含笑看他时说道“待会儿要听我的话。”
“行。听你的,沈将军。”
时间也不早了,云长青和沈英两人取了将士甲衣披上跟在队伍之中,许石飞还不知情况,自个儿威风的坐在马匹上带着他的百名将士去打仗,一心想着云长青自有安排他只是服从便好也就不担心是输了还是赢了。
“我说,兄弟们,这一场仗啊!我教你们一招,不知袁将军和陈将军可曾教过你们。”许石飞一边掏着牙缝一边道,那云长青和沈英互视一眼“此招乃是打不过就跑,知道吗?上面可没说今夜只赢不能败,故此,要擅长运用三十六计之中的走为上策,知道吗?都给我聪明点,这可不是精忠报国的时候啊!丢了命可就划不来了。”
他这番言语让有些人厌恶却不敢反驳,那随他出征的小将杨熙道“许都尉真是将才啊!”
“杨小弟,不瞒你说,这走为上策我可是做梦都记得啊!并且,善加以利用,数次死里逃生。”许石飞厚颜无耻得说道,丝毫没发现杨熙的语气不对。
“说的干脆点就是苟且偷生嘛!这个我们大伙都知道的。”杨熙笑道。
许石飞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赶到燕柯山脚下还可见满地狼藉,因为下午酉时他们来过,蒂尔热也没料到会在戌时迎接第二场,当听闻消息时,立刻派兵过来应对。
“殿下,唐国此次目的可是不在蛊人身上?”多赫拉看着山下火光说道。
“不可能。”蒂尔热不信云长青目的不在蛊人,蛊人是他的最后杀手,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们不可能不想得到。“不能放松涯洞那边的戒备,今夜看来是个不眠之夜,命令下去,今夜谁都不许休息。令传哈腾、花久言过来,本王有事安排。”
“是。”
传来两人。
“哈腾你此刻赶往山下将那群闹事的毛头驱走,久言留下,本王与你慢慢商议。”
粗汉哈腾抱拳一挥便去了,留下花久言立在那等着蒂尔热开口。
蒂尔热坐回榻上,看了他一眼,才道“本王刚才想了想,还是让你埋伏在涯洞内,你武功比你姐姐高一等,即便拿不下云长青也能伤他一二。”
艳丽绝色的花久言在灯火之中没有半点温度,哪怕是提起花若言也没有丝丝感情,仅仅像个活死人般立在那“好。”
“你姐姐也在洞中,趁现在来得及,过去兴许能说上几句话。”
花久言没有回话,似乎对这段亲情已经到了无法救赎的地步,只是转身消失在灯火之中,留蒂尔热抬首看去,看着那抹淡蓝色身影。
第22章 定情之物
许石飞正打的兴致浓时,忽见一粗汉挥兵前来,吓得一惊,拿剑的手都在发抖,就差喊几句“护驾了。”
藏在其中的云长青和沈英并肩到一起看着哈腾,没有说话。
“哪来的胖子?”哈腾浓眉大眼,满脸胡渣,见得那马上许石飞竟是不屑。
“我乃唐国军都尉许石飞是也,是你爷爷。”仗着还有人,杨熙也还在,许石飞也不怕,和这人呈起口上之能。
“哼!”哈腾冷哼“给我好好收拾这胖子。”
说来便来,他们全涌而上。
云长青和沈英却慢慢退出去。
“许石飞若是活着回去,定是走了八辈子好运。”云长青一边脱甲衣一边说道。
“傻人有傻福,知道吗?”沈英动作利落,三下两下扒开了甲衣理好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