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王太妃去了寺庙还愿,并且要在那里听住持讲佛,所以王府里除了傅君浩之外,就薛雪最大了。
薛雪原本是想要在外面住的,但是在王府里住了一两日,的确是被伺候得舒坦,所以薛雪秉承着“有福就享”的念头就这么住下来了。
但是他也和天邈宫的人进行了联络,吩咐他们打探关于当今皇后的一些消息,顺便去一些偏远地方,如大漠、苗疆、草原的地方去找找看——虽然薛雪觉得在这些地方找得到叫做“薛凉”而且还是自家师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说到底,薛雪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自家师傅入了宫,还成了当今皇帝的后这个最大的可能性。
要知道,当初自家师傅的梦想是“建立后宫”可不是“成立后宫”啊!
虽然没见过自家师傅和哪些女人真的有过什么,但是并不代表他的师傅就会这么转了性子啊……
蹊跷,实在是太蹊跷了。
但无奈皇宫之中,就算是薛雪仗着一身好功夫也是不能乱闯的。
虽然江湖人都讲个潇洒自在,不拘小节,可是皇宫那地方弯弯绕绕的,就是薛雪想要找到皇后住的那个凤藻宫也要花费一番心思的。
尤其是现在身边有头欲求不满的野兽在对自己虎视眈眈。
大概是因为薛雪这个和他第一次结成交易关系的人在,再加上有上好的玉石吸收能量,007的乱码状况以及好了很多。根据007自己的说法,估计用不了半个月,它就可以恢复原状并且自动建立防护机制什么的了,所以,到时候距离和总部进行联系也是指日可待的了。
薛雪也很为对方高兴——虽然他觉得现在用不大上这个位面交易系统了,但是大概自己也曾经憋屈得以另一种身份存在过,所以对于现在金冠银虺状的007很有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同病相怜感。
薛雪好吃好喝的在王府里住着,倒也不是很急。
虽然这次他又扔下宫务出来了,但在他走之前,已经把该分派的任务都分派下去了——鉴于薛雪越来越喜欢躲在幕后看别人斗得凶狠的缘故,各个“月份”里都有薛雪看上并且提拔的人才,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些人对薛雪都十分的忠心。
对此,薛雪表示他真的没有做什么威逼利诱或者药物控制之类的手段,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手段很普通,至少他觉得是个人处在他这个位置,再加上被自家师傅从小教导,都会这么做的。
当然,如果柳思寒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说——是呀是呀,师傅都是一样教的,只不过你的脑袋比较奇特,别人用一种方法达到目的的你偏偏可以用几种甚至几十种繁琐但是却缩短时间又可靠的方法来达到目的。
不过,柳思寒倒没有一点儿贬低薛雪的意思。
事实上,就是因为薛雪在这种“阴谋诡计”上耗费的脑细胞过多,所以在某些事情上面就有些闹细胞不够用——听他们的师傅说,人的脑袋虽然很聪明,但是能够为人自己所用的只有指甲那么大一点儿。而阿雪将指甲那么点儿可以用聪明都用到天邈宫上面了,那么在其他方面少了点儿聪明劲儿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薛雪虽然好吃好喝的在沈王府里被“养着”,但实际上却并没有无所事事。最大的成就,估计就是把锄药这个小家伙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了——虽然威逼利诱比较多。
可是谁叫锄药喜欢用暗器,而且暗器都是铜钱呢?薛雪浑身的罡气就足够把铜钱破成两半——破掉的铜钱就不能用了,短短两三天,零零碎碎的铜钱加起来有大半口袋了,可把锄药心疼的,以后再也不敢找薛雪“切磋”了。
至于府上的其他人,不知道傅君浩是怎么安排的,反正薛雪是完全没有收到任何人的打扰。
如果不是知道傅君浩有两个“房里人”的话,薛雪还真以为他是一个清心寡欲的家伙呢——虽然这几天傅君浩是无所不用其极地往薛雪的床上爬。
月黑风高,正是踩点儿的好天气。
尤其是傅君浩说今晚上不会来歇息了。
薛雪将平时的宽袖长袍换成了一身劲装,又在腰上缠上软鞭,几个纵步,就从王府离开,前往皇宫去了。
躲过守卫森严的巡逻队,薛雪选择从皇宫偏僻的西北角进入。
刚刚轻飘飘的落下,就听得有女子的笑声,害得薛雪差点儿弄错声响。
不过这女子的笑声不带着柔媚和欢愉,反而带着凄厉痛苦之声。停在薛雪耳中,只觉得小时候自家师傅讲的什么“贞子花子伽椰子”之类的东西在记忆深处排山倒海涌来,让薛雪衣服下的皮肤起了一粒粒的鸡皮疙瘩。
环视了四周,薛雪发现这儿环境清理,偌大的院子中只有几棵七歪八扭的粗皮枣树在庭院中张牙舞爪。
在清冷的月色下,配着背后墨蓝墨蓝的天空,这黑黢黢的枣树枝桠旁的房子中传出来的凄厉女人的笑声……怎么都是一副渗人的情形。
薛雪正待离开,突然听见那个女声停止了笑声“……我是安妃!怎么可能被打入冷宫!”
……安妃……薛冰?
薛雪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个斜身,就像是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一样落到了房梁之上。
黑夜对于薛雪来说,根本不能成为阻挡他看东西的障碍,再加上房间之中有几根白惨惨的蜡烛摇摇晃晃地燃烧着,所以里面的情形薛雪是看的一清二楚。
那个穿着一身胭脂色绡绣芙蓉海棠的轻罗纱衣,缠枝花罗的质地衣裙的不正是薛冰吗?
不过在薛雪的记忆中,薛冰可从来没有穿过冰白和水蓝以及翡色之外的衣服呢——穿着那些衣服,更能烘托出薛冰缥缈入仙的出尘气质。
不过那一袭华服虽然好看,但是眼尖的薛雪已经看到了那衣裙下的脏污和破损之处了——这衣服是穿了多久了?
只是一年多不见,这个高傲的才女已经成为了这样子了吗?也对,薛家都被抄家了,就算她在宫中再怎么受宠都会受到牵连的吧——更何况那所谓的宠爱是不是真的还两说呢。
薛雪就听见薛冰在碎碎念些什么,凝神细听,约莫是一些“皇上,你为什么会如此狠心!”“爹爹他们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连累本宫落到如此境地!”“皇后那个小贱人,总有一天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对,还要让皇上将她贬到冷宫,要让她受尽□!”
林林总总的,无非是表达她内心的不甘和怨恨。
看不出来,这个薛冰还有这样的心思啊。
明明在之前看来的时候,虽然她不是一个无欲无求的少女,但是也不至于变得如此偏执疯狂啊——果然皇宫就是个比江湖还要复杂的大染缸啊。
这样想来的时候,薛雪更加担心他的师傅了——这个皇帝的皇后立了这么几年了,自己的师傅难道也陪这个皇帝在后宫沉浮了这么些年?
听了一会儿,薛雪就觉得没意思了,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由远及近的匆匆脚步声以及夹杂着的少女低低的喘息声又让他改了主意。
薛雪的轻功名为“浮光掠影”,是他那个师傅憋了整整三天才想出来的名字,还念叨说这个名字对于理科生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这轻功也如同名字一样,如同光一样快,又如同影子一样轻而不容易察觉。薛雪离开了房顶,坐在不远处的暗处,用内力凝聚“倾听”冷宫殿内的声音。
“怎么样?事情办得怎么样?”先响起来的是薛冰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狂躁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