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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攻略 第23节

作者:螟蛉子 字数:10382 更新:2021-12-29 14:16:52

    作为武林盟主,司徒庆早已洗练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然而此刻,他骤然眯起的眼睛亮得骇人,瞳仁盛满了久违的暴怒。脸侧凸棱的咬肌、太阳穴暴起的青筋,使他的神情看起来,就像二十年前,无助地跪在剑门狼藉里,仰天长啸的年轻男人。那时雄关巍峨天地苍茫,谁来过问他剑门七十二人生死,谁来告诉他,他这不肖的幸存弟子,该怎样与那穷凶极恶的魔教对抗,雪剑门之耻!

    暗卫营统管胡不思向青城派呵斥道“一派胡言!”

    丐帮席中的三江两湖总舵主洪岩童也恼道“司徒盟主高风亮节,江湖中人有目共睹!唯有青城派的牛鼻子看得眼红,大放厥词颠倒黑白,以为这样就能夺取武林盟主之位?这才真不是好东西!”

    众人一听,认为洪岩童所言据理,不由得齐齐望向青城派发难之人,见那人估摸有四五十岁左右,梳着牛鼻子抓髻,面如满月,身着雪白直裰,外氅襟怀处刺着太极两仪,潇洒的袍袖绣着鹤羽般的黑纹,此时趾高气扬负手而立,满眼有恃无恐,乍看之下,就知是艺高胆大的武林高手。

    老一辈跑江湖的立刻认出,这正是青城派掌门人步白秋,以‘化万归一’剑法名动江湖。当年步白秋作为青城派大弟子,与剑门时常往来切磋,私交甚厚。司徒庆讨伐欢喜教时,除了点绛派的玉芙蓉,他是第一个响应的,却不知这时怎的翻脸不认人了。

    司徒雅接过洪岩童的话头,展开折扇摇了摇,又拢好一指步白秋“步掌门适才说道,‘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晚辈窃以为,恰恰相反——时无竖子,英雄才能成名。毕竟,这英雄到底能成个善名还是恶名,全看牙尖嘴利的竖子留不留口德,步掌门你说是不是?”

    群雄让他一番话绕得糊涂,竟有不少人点头称是。

    坐得磨皮擦痒的丐帮帮主索烈,这才认出,司徒雅是在丹山下遇见的那对断袖师兄弟之一,他本觉这气氛古怪的武林大会无趣,此时见熟人大出风头,顿时喜形于色,恨不得上前相认。

    步白秋不怒反笑“怎么,你司徒家老儿没胆量对质,只能靠个小儿摇唇解围?”

    司徒庆置若罔闻。往事犹如潮涌雷鸣,占满他的脑海,他还记得,他出关那一日,原本生着师父的气——他和玉芙蓉萍水相逢,玉芙蓉三番五次救他,良缘天定两情相悦,为何不能在一起?

    想当年,在他师父罚他闭关思过的三月前,他曾奉师命出蜀行侠仗义。过瞿塘峡时,遇见僰族水贼。那群水贼以为船中藏有妙手空空的大盗季淼淼,逼着他们一船人交出什么玄默神功,否则就要将他们逐一扔进江中喂鱼。

    那时他剑法虽好,却不善水性,虽竭力将水贼杀退,却对江心漏船无可奈何。好不容易拼着轻功,将渡客悉数带到浅滩,却发现那几近没入波涛的船里,赫然还坐着一人。

    年轻气盛的他不容多想,贸然再次跋涉江心,那时船骸已为湍流冲散,四下茫茫哪里还有活人。

    他暗道糟糕,最后一口内息松懈,便筋疲力尽,跌入瞿塘峡汹涌的暗流。他目不视物,心慌意乱,徒劳地拍打捞抓,呛了好几口腥浊的江水,自叹大限已至,在那冰冷的激流中,突然有人从背后拥住他,以内力为他暖身,逼出他胸腔中的水沙,又将他扳转来渡气。他窒息至极,昏昏沉沉,不知这救他的人是谁。待他再次醒来,竟孤身躺在城隍庙,那救他之人,却已不知所踪。

    弹指一月过去。他遵从师命,铲除了当时以行尸作乱的湘西三邪。回蜀途中,突然狂性发作,才知伤处不慎染了尸毒,不单变得烦恶惧水,且双目见光流泪。船家均对他退避三舍,他自知这般回不了剑门,彷徨之际,不觉又躲入了离瞿塘峡不远的城隍庙,只盼临死前,能再见那在水中救过他的人一面。也不知躲了多久,他热得迷迷糊糊,隐约听见身畔有人抚琴,那琴声如玉碎泉涌,幽恸至极。努力睁眼,却只能模糊辨出一袭白影。

    从此那白影不舍昼夜照料渐失五感的他。他每每食不下咽,那白影就锲而不舍喂他糯米粥。他狂性发作时,觉这白影碍事,往往张嘴就咬。白影却从不恼他,任凭他撕咬,只是一遍遍耐心地安抚他,亲吻他。他清醒时便领悟了,这白影,其实就是在江中救他的那人。渡水喂食之时,唇瓣削薄,气度居高临下,冷漠孤傲,也许,还有点戏谑俏皮,喜欢时不时敛声藏息,装作不在,任凭他焦虑匍匐、茫然摸索,最后再摸摸他的头,以示嘉奖。

    那时他就依赖上了这袭看不清摸不透的白影,默想如果这白影是女子,他就娶她为妻,如果这白影是男人,他就与他做一世兄弟,若是对方不肯,他就是做牛做马,报答这恩情,伴这人一世。

    后来他再也熬不住,命悬一线。白影就用一种古怪的寻筋点穴法,以内力接通他的经脉,那夜他中的尸毒霎时消弭,五感却还未恢复。不知为何,他直觉白影要离他而去,凭本能抓住白影那让他咬得满是伤痕的手臂,想问白影名字,却苦于口不能言。白影默不作声亲了亲他,终究什么也没留下。

    待到五感恢复如初,他回到剑门,向他师父禀明这救命之人的武功路数。他师父说道,那结脉救人的武功,名为《结脉连理经》,而白影人用的招数是‘李代桃僵’,可以将他的尸毒全部转移到自己体内。定是点绛派掌门人玉芙蓉所为。他问他师父玉芙蓉的衣着形貌。他师父告诉他,玉芙蓉惯穿白袍,是位神出鬼没悬壶济世的女侠,素来心高气傲,至于相貌如何,众说纷纭。

    从此他魂不守舍,荒废剑法,一心挂念身中尸毒的玉芙蓉的安危,想去贡嘎雪山寻找点绛派。他师父却要他以继承剑门七十二剑式为重,道是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不患无妻。他何时武功大成,何时才能下山。然而,他依言在小剑山心烦气躁闭关一旬,依旧是一无所成。出关之日,心想,无论如何,也要说服师父,先放他去探望了玉芙蓉,再回来学剑,孰料……

    “嵇康尚且耻与魑魅争光,”司徒雅的声音,打断了司徒庆的沉思,“家父又何必与步掌门白费口舌?”

    “二弟说的是,这无凭无据的诬陷,何须对质。”司徒嵩鼓起勇气帮腔道。

    丐帮总舵主洪岩童道“当年殷无恨杀害剑门七十一人,证据确凿。老夫虽不在场,但也听闻,剑门弟子均败于琴弦之下,周身一百零八致死致伤穴为人贯穿。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乃殷无恨的招数‘勾魂夺魄’。照步掌门的说法,倘若是司徒盟主‘杀害七十一师兄弟,栽赃给欢喜教’,想必司徒盟主精通殷无恨的武功‘勾魂夺魄’了?那么司徒盟主既深谙‘勾魂夺魄’,又能将雪盲剑练到独步天下,不知比殷无恨厉害多少倍,又何必多此一举,自灭家门,以苦肉计来赢得盟主一位?”

    群雄深以为然。步白秋纵声道“洪总舵主问的好,只可惜杀害剑门子弟的招数,并非殷无恨的‘勾魂夺魄’!诸位朋友,实不相瞒,近日有位栖身剑门关的樵夫,来我青城告状,道是当年剑门灭门之际,他亲眼目睹,一群人闯上山,这群人却不是欢喜教的苗人!那时他胆小怕事,不敢声张,如今到了迟暮之龄,才吐露真相!”

    司徒庆听得一怔——当年他七十一师兄弟惨死,他是出关之后,看见满地狼藉才知晓。彼时无人作证,他唯有凭那打穿一百零八穴道的手法辨别真凶。因此断定,必定是欢喜教的殷无恨所为。何况,闻讯赶来助他一臂之力的玉芙蓉,验尸之后,也证实确是如此。甚至他率群雄杀到酆都鬼城,质问城头搦战的殷无恨之时,身着苗族黑袍的殷无恨也不屑一顾猖狂笑道“何必讲,何必问!”

    难道,他还能冤枉了欢喜教和殷无恨?

    第三十五章

    步白秋说到樵夫,两名青城派弟子搀着一位耆老的斗笠翁至于席前,称这斗笠翁便是昔年窥见剑门血案真凶的樵夫。群雄这会儿均是目瞪口呆,只觉步白秋越说越逼真,往下再发生什么奇事,都不足为奇了。步白秋携住樵夫瘦骨嶙峋的手,道“老人家,你不必害怕,且将当年情形仔细讲来,有这么多英雄好汉在场,那始作俑者决计不敢动你分毫!”

    樵夫点点头,颤声道“那天我在剑山林中砍柴,突然发现,草丛中有几粒兔子屎……”

    群雄纷纷思量,剑门血案和兔子屎有何干系?

    “兔子屎未干,野兔就还在附近。我握着砍柴刀,猫在林中,悄悄跟着散落的兔子屎往前爬,”樵夫佝偻着背,咳了几声,嘶哑道,“我爬着爬着,听见有人恼道,‘杀人还这么多讲究,一刀下去不就了结了!’,我听见他说要杀人,吓得脚耙手软,只能伏在草丛里躲着,又听另一人道,‘这可乱来不得,指挥使有令在先,除了一百零八穴道针孔之外,不得留下半点伤痕’。我听得稀里糊涂的,又有人笑道,‘司徒庆何德何能,能让我们乌衣卫为他效劳?’,之前那人冷哼道,‘没辙,那张鹤心担任武林盟主,全然不服从朝廷管教。指挥使以为,盟主还是由朝廷挑选扶持的好。这司徒庆托我们杀他剑门七十一人,这么大个把柄落在我们手里,往后他谅他也不敢不听指挥使的话’。”

    群雄听至此处,不约而同倒抽一口冷气,惊怒交加望向司徒庆——樵夫提及的乌衣卫,是现下金陵朝廷的鹰犬,相传这些恶徒本是波斯鹰山的刺客,因蒙古人西征,而落难到中原,为这朝太祖皇帝笼络。他们无孔不入,不论是非,铲除异己,使得人人谈之色变。当年贤相常锐整顿户部银库,正因触犯了皇后和乌衣卫的利益,最后落得满门抄斩。朝中凡是与常锐交好的,无一幸免,一时间,乌衣卫割下的人头不下千数。群雄万没想到,司徒庆会巴结朝廷,和乌衣卫沆瀣一气。

    司徒庆明知这樵夫说谎,因为他从未和乌衣卫往来,遑论借乌衣卫之手夺取盟主之位?只是这樵夫讲的如此巨细无遗,连他自己都几乎要相信,是朝廷鹰犬下手杀害他师兄弟,嫁祸给殷无恨。

    崆峒派掌门风落影道“老夫早就觉得奇怪,盟主麾下的暗卫营,一年到头东奔西走,往来于各大派之间,名为保护,实则监视,该不会就是金陵乌衣卫的分支罢?”

    司徒家的暗卫们均是一呆,朝廷乌衣卫的威名,他们如雷贯耳——统管胡不思常对他们耳提面命,说道他们合十人之力,也敌不住乌衣卫里身手最差的刺客。而暗卫营建营,的确有效仿乌衣卫以便与乌衣卫抗衡的打算。到此时,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幸而不少帮派头目曾为司徒庆的暗卫营所救,虽不敢贸然为司徒庆和暗卫营说话,却也有人小声嘀咕“这崆峒老道好生糊涂,见了别人看家护院的狗,也要当狼打了。”

    司徒庆看了看樵夫,转向青城派掌门步白秋,心平气和道“步兄想为欢喜教伸冤,还须拿出真凭实据。倘若真是不才误会了欢喜教……”

    “魔教就是魔教,有什么好误会,”峨眉派弟子愤愤道,“就凭千欢断绝散,诛它百次也不冤。”

    “司徒老儿,你这话说得未免太过阴险,谁要为恶贯满盈的魔教伸冤?”步白秋拂去案上茶盏瓜果,令几个弟子将偌大一个布包袱搁平打开,朗声道,“司徒庆勾结朝廷、屠戮剑门的证据在此,请各路朋友过目!”群雄纷纷起身围拢观瞧,只见包袱皮中,赫然摆着一具臭不可闻的骸骨。

    司徒庆心中一凛,几步上前道“这是何人?”

    步白秋讥嘲道“怎么,你这不肖弟子,连你师父陆渐鸿都不认得了?”

    司徒庆万没料到青城派会去剑门开棺掘墓,霎时满目光火“步白秋!”胡不思见状,连忙制住他要拔剑的手,低声劝道“盟主息怒,莫要中了他的奸计。”

    “当着天下豪杰,司徒庆你还想毁尸灭迹不成?老夫虽然惊扰了陆老前辈的英灵,却也是无奈之举,是为了替陆老前辈和武林正道清理门户,”步白秋指着骸骨,振振有词,“列位请看,陆老前辈的胸骨尽断,是为掌力所伤。而穴道所在之处的骨面,并无被琴弦贯穿的迹象。这与殷无恨的‘勾魂夺魄’极不相符。因而,定是乌衣卫以鹰爪功杀害陆老前辈,再用针在他周身穴道刺孔……”

    “不对。”围而观之的群雄中,忽然有人沉声反驳。

    群雄齐齐循声觅去,只见一名穿半臂搭护戴斗笠的暗卫,出现在骸骨一侧。这正是暗卫九,他验过梨花枪范冲的尸首,此时想与陆渐鸿的骸骨比对比对,证实行凶手法是否相同。

    司徒雅总算和暗卫九聚在一处,接茬温柔问“哪里不对?”

    暗卫九抱拳道“启禀主人和小主人,这并非陆掌门的遗骸。”

    步白秋抢道“你司徒家死不认账也没用,剑门还有七十座坟冢,大可开棺验尸!”

    司徒庆默想,没有十成把握,暗卫九是不会妄自定论。只是这具白骨,连他都分辨不出,到底是不是他师父。暗卫九与他师父素未谋面,何以如此笃定?当下要暗卫九验来听听。

    暗卫九领命,指着那骸骨断裂的胸骨,利落道“膻中为外力重创的一刹,人会窒息,因而血气冲顶,在头顶百会穴的前三寸囟门穴处,形成血晕。”群雄暗道有理,向遗骸的头颅看去,却见那毛发稀疏的囟门穴很干净。“属下猜想,这人死后,才被人打断了胸骨。而且,男人左右肋骨数目各十二。这具骸骨却各有十四根肋骨,且胯骨宽阔,盆骨松动,趾骨蜷缩,许是难产而死的年轻女子。”

    丐帮帮主索烈听得惊奇“原来陆老前辈是个女人?”

    洪岩童气结“帮主休要乱讲。定是青城派随便找来七十一具尸骸偷梁换柱了。”

    群雄恍然憬悟,步白秋不知是何居心,在这风口浪尖替欢喜教说话,还妄图诬陷司徒庆杀师灭祖。想到步白秋为老不尊,偷掘剑门掌门的坟冢,这一桩就怎么也不能善了了。

    步白秋尴尬至极,回头去瞪青城席中的大弟子。那大弟子急道“师父,我没挖错!”步白秋百口莫辩,突然恼道“有人害我!”他放眼寻觅那告状的樵夫,帷场内哪里还有樵夫的踪影。

    司徒庆勉力冷静下来,耐着性子问步白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才知道,近日有人飞鸽传书给步白秋,声称当年剑门血案另有乾坤,是司徒庆勾结朝廷杀师灭祖,要他联合崆峒派在武林大会上揭露司徒庆的罪行。他将信将疑,派大弟子去剑门查探,这一查便遇见了那樵夫,他那大弟子听樵夫说罢当年见闻,开棺验尸,发现尸骸胸骨尽断,果然并非殷无恨所为。他哪晓得那些尸骸早就让人掉了包,此时让暗卫九识破,才醒悟自己让人利用。

    崆峒派的掌门人风落影点头道“不错,老夫也收到了同样的飞鸽传书。那匿名传书之人还称,盟主你当年率众讨伐欢喜教,为的是殷无恨手里的《九如神功》——彼时,九如神功让殷无恨交给了欢喜教左护法方点画,和他的两个义子殷其雷、殷其然。因此众人拷问殷无恨时,盟主你却不见了踪影,想必是为夺得九如神功,去追那左护法和殷无恨的义子了。”

    剑门师兄弟的坟冢让人掘开,司徒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看着蜀王韩寐,道“昔年不才匆匆告辞,是去答谢不告而别的点绛派。至于《九如神功》,不才和各路朋友一样,近年才略有耳闻。”

    群雄这才想起,步白秋发难似是以韩寐掷杯为号,那传书挑拨之人想必正是韩寐。只是碍于韩寐是蜀王和武当入室弟子,谁也不敢率先诘问。韩寐乐得省事,不置一词,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

    一场武林大会不欢而散,丐帮帮主索烈大呼无趣,不容分说揽了司徒雅和暗卫九去城中喝酒。

    司徒庆则邀请步白秋过府一叙,以便问个清楚明白。步白秋自知理亏,从善如流应允。武当派张碧侠也适时与韩寐作别,回司徒府静观其变。帷场最终只剩下收拾残局的府丁,以及韩寐和季雁栖。

    韩寐吃完最后一个橘子,兴致索然收兵“戏也看完了,上散花楼吃饭去。”

    季雁栖只恨暗卫九搅局,不甘心道“王爷当真相信司徒庆的话,认定九如神功不在他手里?”

    韩寐就着他的手背揩嘴,皱眉打个嗝“本王还不够色令智昏,来几阵枕边风,再议。”

    第三十六章

    离了武林大会,索烈犹如猛虎出笼,往益州城的二荤铺一坐,提着小二直呼好酒好菜尽管上。

    司徒雅无可奈何奉陪,坐在凭栏的客座,眼看暮色一点点吞没远处山河,城郭的轮廓模糊黯淡下去,唯余零星的灯笼红光,让朔风一吹,醉酒了似的,在夜中摇摇曳曳泼散。

    索烈擢起兑水的剑南烧春,替司徒雅斟满,抱怨道“这武林大会好没趣!但凡有血性的汉子,师父的坟冢让青城派掘毁,就该揍青城牛鼻子一顿再作理会!令尊不发号,哥哥我却不能多管闲事!”

    司徒雅心道,没见地,彼时韩寐重兵在帷外守着,当真动起手来,指不定会如了谁的愿。他举碗微笑道“帮主义薄云天,小弟先干为敬,请了。”一碗饮个底朝天子,脸皮还是白生生的。

    索烈想起初遇时,司徒雅投他所好赠他一壶酒,此时见他喝酒全不上脸,就知这是个中行家。索性唤来掌柜,拍了锭金子,要他拿十坛不掺水的陈年佳酿来。掌柜惊骇不已,见他虎背熊腰,彪悍非常,不敢违拗,只唯唯诺诺道“大过年的,客官你莫要勉强……喝不完搁鄙店存着,算是讨个吉利,‘年年有余’。”

    索烈大笑道“不过十坛酒!我们三个人,哪有喝不完的道理!”

    司徒雅听得心动,这三个人,自然是把在后厨掌勺的暗卫九算上了。他盯着那掌柜收走的金子,由衷赞道“帮主出手好阔绰,比起李太白解貂赎酒,亦不逊色。不知平常都在何处发财?”

    索烈揩揩嘴角道“这银子都是帮中兄弟讨的,平常总舵主看得紧,逢年过节才阔绰这一回。”

    司徒雅也让居养华看得紧,恨不得说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面上请教道“那么假如,有人要帮主你半年之内,必须凑齐二十万两黄金,帮主你可有什么好对策?”

    索烈比指头道“这个不难,假设天下有千万人,每人均给我丐帮半贯铜钱,那么,那么……”

    司徒雅顿觉所问非人。

    两人天南海北聊些有的没的,各自灌了两坛酒下肚。待暗卫九端来下酒小菜,索烈已喝得七荤八素,抱着暗卫九就开始耍浑灌酒。暗卫九一脸茫然看向司徒雅,司徒雅挽起袍袖,醉眼迷离扑上道“喝!”两人一左一右将暗卫九按坐于凳,提了酒坛强行喂他。

    暗卫九呛了一声,还没喘过气,辛辣的酒液已涌冲入喉。他忍不住打个激灵,浑身火烧似地滚烫起来,于这寒彻骨的隆冬好不痛快。他在暗卫营时极少饮酒,这一下喝开了,就知道要自己托着坛底畅饮。只是他的眼睑让酒气逼得发红,眉头始终艰辛地皱着,倒像是人生失意,要一醉解千愁了。

    司徒雅打量着暗卫九因仰头吞咽而蠕动的喉结,冷不防索烈拍案而起醉醺醺喝道“好小子,你是武林盟主的二公子,当初怎的瞒着哥哥,不和哥哥讲!你瞧不起索某不成!”周遭嘈杂让他吼得骤然肃静。

    司徒雅微笑道“帮主,你没告诉我,你爹是谁。我为甚要告诉你,我爹是谁?”

    索烈觉得有道理,头昏脑胀道“对,你是你,你爹是你爹。我不是冲着你爹和你交朋友。”

    司徒雅本想继续欣赏暗卫九,听了这话,略微动容,随口道“我也不是冲着丐帮帮主的名号,和索烈交朋友。”话罢,桌面腾地一声响!原来是暗卫九喝完了酒,他将酒坛狠狠一放,豪迈点头。

    索烈转向暗卫九,没头没脑道“你真的不嫌弃哥哥我有爹生没娘养,就和哥哥拜个把子!”

    暗卫九闭眼摒去醉意“我听小主人的。”

    司徒雅不满“桃园三结义,帮主怎少算了小弟?”

    索烈酩酊嘘了声“弟媳一边去!”

    司徒雅蹭到发怔的暗卫九身畔,佯怒怂恿道“暗卫九,削他。”

    暗卫九应声拍起筷子当刀使,就一招‘拨云望月’抢攻索烈上三路。索烈正抱着酒坛,见势不好,暗卫九攻他左手,他就‘毒蛇守洞’,以右手抱坛,护在左手前;暗卫九攻他右手,他就换了左手抱坛,护在右手前,是为‘冷鹤守梅’。这两下子,索烈的神情说不出的惊惶滑稽,但见他的酒坛忙不迭在左右手之间滚来换去,却让暗卫九的箸尖几下破去了封泥红纸,惹得司徒雅忍俊不禁。

    暗卫九见膻中攻不下,利落起身,迅疾去戳索烈腰眼。索烈霎时一个‘抢背转身’,灵活地躲过了暗卫九,大马猴似地怪模怪样捞着酒坛,去逗坐着看热闹的司徒雅,暗卫九心中一凛,来不及转身,便将筷子一旋‘灞桥横刀’接了‘回马枪’,哪晓得索烈正撅臀埋腰,在逼迫司徒雅喝酒,这一筷子不偏不倚,正好戳中索烈臀底。

    索烈痛得干嚎一嗓子,撒了酒坛,惨无人色回头怒骂暗卫九。司徒雅笑得直打跌。三人正嬉戏打闹,黑黢黢的夜色里,忽地传来一声爆竹脆响,紧接着千家万户亮起火树银花,不一时繁响席卷街头巷尾,乃至整个益州城。这才有了除旧岁的氛围。

    “来来,一口闷。”索烈一人发了一坛酒。

    司徒雅笑道“讨个说法。”

    “长长久久。”暗卫九道。

    司徒雅重复道“长长久……九。”他神使鬼差想到,九如神教、九龙杯、暗卫九,他和九字极有缘分。三人提坛仰颈,喝到尽兴处,索烈靠着窗栏,抬眼默看不夜天的烟火。司徒雅侧卧在狭窄的长凳中,饮几口,将酒坛举高,躺平懒洋洋张嘴,放任那水线砸落。

    唯有暗卫九喝得最老实,食不语,坐如钟,俨然大侠风范。

    索烈率先喝完,扔了坛子,大惊失色指天问“哥哥我喝高了不成,那灯笼怎地跑天上去了?”

    司徒雅侧头一看,微笑道“那是孔明灯,祈福保平安的。”回头没见索烈人,他放眼寻觅一番,只见夜空中,有一袭彪悍人影,正施展轻功‘金豹穿崖’,向那密密匝匝、浮游不定的孔明灯撒丫子狂奔而去,大有夸父追日之气概,只怕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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