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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马是怎样逼成的 第12节

作者:凡岚居人 字数:20001 更新:2021-12-29 14:50:31

    澹台捭阖抬头微微一哂,不能害死她嫂子,就只好牺牲自己这个陌生人。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个屁

    “本王自是无妨,”澹台捭阖继续笑着,只是看似温润的笑容里没有半点多余的感情,“只是这世间,能像本王这般不顾一切、一心救人的人,不多了。往后好自为之吧。”

    说完,澹台捭阖就向外走去,天青色的衣裙在晚风里猎猎,北方草原上的风真是无常至极,东南西北皆是过客。

    心冷吗未必。

    澹台捭阖没有用多久就从这事里走了出来,知道自己没救,除了吃好喝好玩好,然后弃疗,还能做什么

    记好不记歹。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澹台捭阖也就习惯了只记得人们对他的温和,而忘记他人对他的糟糕。记痛苦之事为何给自己添堵吗

    世界观不同,在澹台捭阖这里就是,救人反正是要救的,感谢不感谢却自由各人。又不是为了感谢而救人的,自然不纠结,不纠结也就不消多想,不消多想也就不痛苦。

    第28章 苦水之地

    一路平安。

    “大爷,你家的锄头实在是太有脾气了”换回一副地主家小公子打扮的衣服,澹台捭阖又到了一处村落。刚一进来,就替那牵牛老汉找他失散多年日的锄头。

    结果

    “大爷,你家是不是晚上屋顶上还会出怪声啊”

    老大爷满脸震惊地看着澹台捭阖,不由自主地点点头道“你是如何晓得”

    “锄头立在茅沿上了”澹台捭阖抬头指了指那根高高立在屋顶上的锄头柄,叹了一口气。

    唉为什么要做这些寻猫逮狗的破事澹台捭阖有些后悔,老子是来当皇帝的啊不是来学雷锋的

    澹台捭阖转身就走,不行了要离这些人远远的,要不然再给十年都到不了未央都。

    衰草凄迷,忘川河水奔流不息。

    澹台捭阖散漫地游走,时不时的撩一撩水下灵动的溪鱼。

    “唉”

    不知道为什么澹台捭阖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兰若拐出来一块走。现在这样,真是无聊透顶,一个人的寂寞空虚冷啊。

    “唉啊”

    一抹素白骤然出现在澹台捭阖面前的荒草堆里。

    “”

    不是老子刚刚想的人吧这说曹操,曹操就到的水平也没谁了。

    出于多年养成的职业道德,澹台捭阖默默地走上前查看情况。

    “啊小白”前一秒还在草丛中躺着挺尸的人,下一秒就迅速地活了过来,并且用力的搂着受到惊吓的澹台捭阖使劲摇晃。

    “真的是你”

    妈的,真是这缺心眼。

    两人重逢自是欢喜,好一番寒暄。澹台捭阖见兰若并无半分拘隙,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同相与谋,不问祸福计。

    心生歉意之下,澹台捭阖拉着他去了最近一个镇子寻个地方落脚。

    时近黄昏,五马官道上赫然是一片灯火阑珊的海洋,不知从何处开始,每十步就有一对石柱白笼灯立于道旁。幽幽的微弱火光仿佛来自幽冥一般,不是人间,偏寒的北风吹彻,令人心生慌慌。

    村镇与官道的交错之地有一块石碑,石碑上书千灯。

    二字飘逸,有如锦簇花团,却又空旷轻灵。

    澹台捭阖抬头与兰若对视一眼,接着就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人倒是有,烟火气也足。最西端正好有一家客栈,客栈长过白蚁的牌子早就面目全非,难以辨别到底是何名字。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兰若高兴地拼命吃,简直就是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弄得澹台捭阖不得不慎重考虑,楚家人是不是不给他饭吃。

    “你慢点吃。”

    “呜我跟你讲啊,小白”兰若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大倒苦水,“楚家人的口味也太奇怪了我伽蓝都没说要禁荤腥,他们倒好,三餐吃不上一顿肉的这嘴里真是给淡出个鸟了”

    “嗯。”澹台捭阖笑着听他瞎说,兰若要是自己不愿找来,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遇到的。手中茶水一酙,澹台捭阖低头就小抿一口,结果他还没咽下,直接就喷了出来,差点没喷滔滔不绝的兰若一脸。

    “小白,你怎么了”兰若勉为其难地顿了顿,停下筷子。

    “噗这什么水”澹台捭阖当然知道这是苦水,他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惊叹。天知道兰若是怎么面不改色的一杯又一杯的喝下去的,苦中带咸,咸中带涩,涩里还带了三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味道。

    兰若闻言不解,捧着茶盏啜了一口“嗯,有点苦,有点涩,有点咸,像盐卤水。”

    澹台捭阖抬头望天,这吃货治不好了,“你什么时候还喝了盐卤水”

    “其实也还好”

    柜台那的小二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立时小跑了过来,又是点头又是哈腰,解释了半天。

    原来,此地苦旱,长年无雨。十几里外的忘川河倒是波涛汹涌,只可惜早已是不可用之水。

    前朝某年,天落茵陈,自此,方圆百里无一处甘源,但凡是千灯地界,井水苦,河水咸,无一例外。

    “爷,二位爷,这地方就是这样,二位多担待。”

    澹台捭阖自然不好因为这样的事来为难他,挥挥手让他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说句实话,澹台捭阖是不会相信什么星辰绝水的传说的,对,要坚持用科学的眼光来看待问题,这一定是地形和气候的问题。

    自然,始终保持着凡人的习惯的澹台捭阖也要等次日方才出门查探情况。

    晨光初现,澹台捭阖过了一会方才面无表情地爬起来,眼底一片青黑,有些疲惫不堪。他静静地看着窗户上的纸糊,白的,像楚家的家袍。

    澹台捭阖苦笑,见鬼,怎么老想着这种事本来没见到兰若还是好好的,一见兰若,就不由得他不想起楚凌霄。

    妈的幻觉都是幻觉

    老子只是被他那张小白脸给骗了老子一点都不喜欢男人

    “唉”

    纵然是千般狡辩,澹台捭阖也知道自己这回大概是真栽了,还特么是栽在一个未成年身上,更特么的是自己还是在下面的那个。

    澹台捭阖不服,非常不服。

    老子除了脸,全身上下有哪里像个受的

    不,老子完全就不是个喜欢男人的啊

    兰若在楼下左等右等实在是等不住了,上楼推门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澹台捭阖忽笑忽冷的表情,堪比面部神经病。

    “早。”澹台捭阖收敛了所有情绪,笑着向兰若打了召呼。

    兰若见此,忽然有些明白了,可惜立场尴尬,不知道从何劝起。只好转移话题“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好。”澹台捭阖准备起身 ,顿了顿,换上了表示身份的皇族袍服。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前路是腥风还是血雨,他都要顽强地坚持到底,除非死亡剥夺他的生命。

    兰若来了,那些牛鬼蛇神还会远吗

    用过早膳,两人出门。小二看着澹台那一身月白四爪飞龙袍眼睛都要直了,差点在上菜的时候摔了一跤,没把澹台捭阖好好的衣服给弄脏。

    千灯镇里有几百户人家,土夯实的屋子倒也是冬暖夏凉,可惜采光不好。零零散散的房舍围成一个外方内圆的格局,从风水上看也无不可。

    镇子中央突兀地立着一面大鼓,血红一片,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澹台捭阖抬头细细端详,终于想起此为何物。兰若看着这东西的鼓楼架子旁还放着一柄半新不旧的鼓槌,本着随缘的法子,举起就锤。

    “住手”

    一个容貌模糊的老乞丐不知从哪儿跳了出来,浑身上下就没一处干净的,稍有动作就是一块块的泥巴往下落。

    “咚”兰若来不及收手,还是敲在了鼓面上。澹台捭阖吓了一跳,冲上去就扯着兰若又敲了两下,这才拉着他放下鼓槌。

    那老乞丐当即对着两人骂道“这是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玩的东西吗你们这”老乞丐的眼睛在澹台捭阖的身上转了转,终究还是把不堪入耳的话憋了回去。

    笑话,这可是皇族的服饰,手眼通天的贵人,他一个老乞丐,怎么敢骂被弄死都没有地方哭理去。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也就是说着好听。

    “抱歉。”澹台捭阖自知失理,拱手相让。

    兰若见澹台捭阖如此,知道这里面还有些门道,也便低了头“老人家,是我不是。”

    虽然说仙凡有别,可兰若在凡人中间见得多了,到底还是没了三分偏见。至少这凡人的饭菜还是做的极好的。

    那老乞丐也是个爽利的,并未诚惶诚恐,只是随口问到“王爷可是知道这鼓的来历”

    澹台捭阖心知此人必是了解这鼓的,也不敢托大“小王虽有所耳闻,但愿闻其详。”

    “王爷倒是看得起我破落户。”老乞丐古怪地笑了笑,“这是人衅鼓”

    “人衅鼓”兰若这时也像是想起了什么。

    “贵公子可知道前朝的北疆守将名叫宁半夏的”老乞丐见兰若好奇也就对着他问到。

    “宁死不屈,精忠报国。”澹台捭阖随口补充一句。

    老乞丐一声叫好,马上就说书般的唱念作打起来。

    “贵公子,你道是哪个我们千灯这地方,原也不叫千灯的,叫泷左。是未央的圣则光耀武景”

    澹台捭阖扶着额头打断到“老人家,你不用报高祖的谥号庙号,这不是什么正经场合,择顺口的说。”

    老乞丐小心谨慎地觑了澹台捭阖几眼,看他不是在假客气,也就放开了,点点头道“那成。”

    “众所皆知,未央高祖乃是贺兰山中洛源之人,从冀州西北起事的。曾路经此地,见了这面人衅鼓,好奇之下击鼓两声,对部下戏言拆了此鼓做鸣金之用。”老乞丐熟稔地顿了顿,“可是谁知,此鼓非凡鼓,乃是阮山公所制,用来镇压十万怨魂的。”

    澹台捭阖适时对兰若解释到“阮山公就是栖霞阮氏的先祖阮放。”

    “小白,这我是清楚的。”

    “哦,我这不是怕你不清楚嘛。”

    “可你上回不是说阮放弃朝归野了”

    “是归隐了,可他不是还可以四处游走嘛。”

    “也是个理”

    兰若状似认同地点了点头,结果一转眼就见到那老乞丐直勾勾地盯着他两看,几乎要看出朵花来。

    “怎怎么了”

    “抱歉,是我们的不是。”

    老乞丐深吸一口气,继续说起了书“这阮山公何许人也仙道修士,法力高强”

    这真是一桩悲哀的旧事了。

    驻守冀州的前朝将领宁半夏早在匈奴南下的三年前就预见了这个可能,只可惜帝王不理朝政,这样重要的公文就在堆得高高的案牍中生生埋没了。宁半夏再三求援不得,实在是无能为力。

    而那时,日后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的阮放还在翰林苑里端茶倒水,给老学究做跑腿的。毕竟不是状元及第,哪里有人来关心阮放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是不是璞玉。

    最后匈奴南下成为现实,宁半夏忠于职守,硬是凭着十万步卒对十万匈奴铁浮屠骑兵,居然还是撑到了冀州百姓撤出百里地。自然,宁半夏是人不是神仙,到底是力战而亡,也算是个英雄。

    冀州卫十万英魂,一战沦亡。以至于,冀州这泷左地界在那些年时有阴兵借道的怪谈。

    阮放区区一介文生,置笔从戎,竭尽所能,还是替前朝续上了百年国运,免了百姓几代饱经流离之苦。

    然而,待到帝王西巡东归,论功行赏之时,宁家却是遭殃了。

    可笑这昏君以为宁家戍边不力,居然命人将之关押,秋后问斩这宁半夏也不是圆滑的人,在朝中多有树敌,其中最厉害的就是御前左丞周弄玉。

    权倾朝野、煊赫一时的弄玉左丞又何尝是等闲之辈,秉持着“对敌人不仅要打倒,还要踏上一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的道理。周弄玉顺着皇帝的心意,捜肠刮肚给宁家捏造了十大罪名七十二小过,好端端一个满门忠烈,就这样成了遗臭万年的祸害之家。

    宁半夏一个死人当然不能反驳。可他儿子却不是个怯懦之辈,在法场上大骂君昏臣佞。最是临上刀子的那一刻,此子居然喊出来了那段千古绝唱

    精忠报国莫须有,诬白为黑竖子狂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吾虽非盖世之伟丈夫,亦不可含忍此辱

    天知我冤地知我冤请证吾冤

    吾满门若为忠耿,将以吾血溅鸣金将以百川为吾泪将以凌霜铁颜诉吾一身之忠胆

    当时监刑官惶惑,踯躅再三,还是下了行刑令。宁半夏之子引颈就戮,当即应验了第一条,他碗口大的断颈上喷出来高高的血柱,不可思议地飞出了几十丈远将那面战鼓染上了血色。

    等到黄昏,三千茵陈落地,泷左百里再无甘源。

    再等到来年寒冬,千里铁颜花开于雪中,奇异之景象震惊朝野。

    帝王只以为笑谈,不过尔尔。

    可见阮放逆天续国运之举是多么悲哀。

    这还没完,被逼归隐的阮放不忍冀州五十余万百姓流离失所,用了自己百年的寿数,将那面染血战鼓化为镇邪之物。冀州的水,除开千灯镇皆是恢复了正常,只有千灯一地因是宁家满门抄斩流血浮舟之处,不可化解。

    “王爷,你说这是不是可悲可叹”老乞丐一拍大腿。

    澹台捭阖抬头望天,是又有何谓于事无补,空叹罢了。

    兰若笑了出来“果然是人间第一痴人,天下这样多人,怎么是以一己之力可以救得的。”

    澹台捭阖想了想,也笑“是痴。痴心妄想,痴人说梦。”

    “可这鼓为何敲不得”兰若收起笑容,追问到。

    “鼓者,气运也。一鼓福,二鼓禄,三鼓寿。”老乞丐伸出油乌乌的食指在眼前摇晃道。

    “四鼓、五鼓,又有什么说法”

    澹台捭阖拍了拍兰若“四大皆空,你要是真敲了,可是要从假和尚变成真和尚了。”

    “不过命数这个东西,本王向来是不信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老乞丐挠了挠结糟的胡子,嘀咕了一句“高祖还缺寿呢。这不是大业未成、中道崩俎嘛”

    “那听起来厉害极的前辈都没有办法的事,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兰若正经起来问到。

    澹台捭阖抬头望天,日头正中,还有时间。

    老乞丐思索到“王爷莫不是要点灯”

    “古法今用。”澹台捭阖拍了拍衣袖,他总觉得这老乞丐也来的忒巧合,故而行事都有些无常的。

    未央高祖曾两度途径此地,第二回 是做好了准备的,想以灯灵之法将千灯百里的苦水都化解。只可惜时机未到,终究是失败了。

    这里是换身装备撩人分界线

    第29章 千灯聚灵

    灯者,阳灵也。

    自古就有人点蜡、鬼吹灯的说法,鬼性属阴,自然不喜阳。高祖当年就是用了以灯渡灵的法子,希望能用众生之火将十万军魂超度。奈何连年战乱,人少,能够达到以幸乐动灵的人就更少了。

    那时候大家谁不是苦苦挣扎地过日子的失败也是必然。

    不过,泷左自那以后就多了官道两旁的灯火,既是为了避免不知情的人误入诡异的地方,也是为了超度十万煞魂,只是这效果有多少,实在是不好说。所以,往来的人以讹传讹,泷左也被叫做千灯了。而在后来绘制未央堪舆图的时候,这个地方干脆就彻底改名千灯,不再提及泷左的旧事。

    “老人家,拜托你带个路,本王要见这地方的县官。”澹台捭阖请求道,短短几息,他的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聚灵的计划了。

    千灯湖,茵陈渡,花灯会,万灵集。

    忘川河水在这里汇聚成了一片宁静的湖泊,茵陈星就是落在这个湖泊的渡头附近,那无名渡口这才有了茵陈这个名字。

    千灯北接济北城,南通东林城,实乃兵家必争之地。若非如此,这地方的人早就因为苦水之事而离散殆尽,千灯也不复存在了。实际上,千灯还是一个比较繁华的镇子,往来的商贾撑起了当地百姓的生计。

    县令姓荀,富态人,四十上下的年纪。见了澹台捭阖还有些拘谨,不过也不是个极端的溜须拍马之辈,只是为世故而不得不学会圆滑罢了。

    大抵是有什么人先通风报信了,所以澹台捭阖到县衙的时候是被荀县令给迎进门的。两人保持了奇特的默契,谁都没有提及这件事,澹台捭阖开门见山的交代下了花灯会的主意。

    那县令甫一听到这消息,拍案叫绝,接着就说最近刚好是本地独有的什么节,各种好话都冒了出来。澹台捭阖心知这话里能有三分真就是天开裂,虽然如此,他也不揭穿。

    所谓入乡随俗,澹台捭阖纵然是一个死硬的革命者,他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表露出他的彻底性。真要直来直往,那等待澹台捭阖的除了失败就是死亡。

    死亡也许不恐怕,但无谓的死亡是对革命的最大不负责。

    “本王先捐些银两,剩下的,你就看着办吧。”澹台捭阖顿了顿,“为人父母官,自当鞠躬尽瘁,荀县宰,你可要尽心啊”

    荀县令像是没明白他的意思,试探着问了一句“王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倒也不是个官油子。

    澹台捭阖笑了笑,若是官油子哪里还会问这些,早就照着“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办去了,对这县令的印象霎时好了几分,打趣了一句“本王早就听说十年清知县,万两雪花银今日一见倒是夸张了。荀县宰,人在做,天在看。本王自会因你办事妥当,替你向吏部说通的。那些孝敬什么的”

    “王爷,这是下官”澹台捭阖这一句话还未完,荀县令倒是颇有自觉地取出了一个封包,口上露出银票的一角。

    “”本王有点尴尬。

    澹台捭阖用灵力扫了一眼,这包里有不下五百两的银票。他扶着额头,叹气道,“荀县宰,本王两袖罢了,打什么官腔”

    “本王就直说了,这些本王是不收的,本王只是想你踏踏实实地办事,不要搞什么幺蛾子。”

    “这”荀县令心里有些打鼓,他就是因为孝敬没做到位才被丢到千灯这地方来做官的,所以他是真糊涂,听不懂澹台捭阖的话。谁知道这王爷是装的还是真的要是装的,那他白白得罪了人家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澹台捭阖见他不信,只好搬出了忘谷医圣的旗子。荀县令这才作罢,照交花灯会去了。

    几日里,澹台捭阖都无所事事地四处游荡,有时兰若不放心就跟着来,有时他觉得没问题也就自己去别的地方蹭饭吃了。这倒不是兰若没耐性,实在是澹台捭阖品味清奇,不是在借了柴刀替人丁不兴的人家砍两捆柴,就是坐到灶头与孤寡老人谈人生要是兰若是从澹台捭阖的世界来的,他一定会吐槽说这简直就是国际村官范。

    幸好不是。

    这次的花灯会有三大噱头活生生的未央王爷,活生生的江湖少主以及冀州号称是最大的放灯结缘活动。所以,不难想象,到时候是怎样一派热闹场景,女儿家都来瞧瞧王爷、少主和热闹,男人嘛自然是来看看这群芳争艳的景象。

    澹台捭阖闲来无事,早早的在渡头极偏僻的地方摆了一个摊子,算命

    说是算命,其实也不过是一个乐子。命数这个东西,除非是以寿数为代价,否则就都是瞎算,以时度心而已。

    千灯湖颇为浩荡的湖面几乎被南来北往的船只给停满了,镇子里的住处自然是不够用,荀县令也是个有办法的,不知从哪儿拉了几艘大船,挂上花灯就做了船宿。

    夜幕降临,湖面上灯火辉煌一片繁华,这个镇子里也是人来人往极为喧嚣。澹台捭阖默默地坐在随手找来的麻团上,摊子的处境冷清,因为澹台捭阖没穿着未央皇族远赛楚家华丽的月白袍服,只是略略乔了装披头散发得像个真的老神棍一样,毫无形象地左手烤羊肉右手甜酒酿,大吃特吃。

    兰若先前还来看了一眼,见澹台捭阖如此自在,气得自个找好吃的去了。

    特么真不够兄弟居然连吃个烤羊肉都不叫我

    澹台捭阖其实是准备了的,只是看兰若那气呼呼的样子着实有趣,就诓他没有。也罢,待会寻碗佛跳墙给他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澹台捭阖不由笑了出来,吃货自有吃货的好处,哄是好哄的,做朋友极好,不劳心。

    纵然是有心找澹台捭阖算命的人,见他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也都望而却步。

    澹台捭阖倒是乐得清净,继续可着劲地把眼睛在来来去去的人身上放着,时不时啧啧两声,小声评说这个女子走路扭的好,把小蛮腰都表现的淋漓尽致;那个女子凹凸有致,是个极品至少,澹台捭阖的审美还是很正常的。

    天色在万家灯火中变得无比深沉,一葫芦的甜酒酿下去,澹台捭阖也有些松弛了。管它朝堂江湖,老子逍遥

    “唉人生难得几回闲啊哈哈哈。”澹台捭阖自娱自乐地放下葫芦敲起案板,一时引得众人侧视。

    澹台捭阖也不管,谁爱管谁管,反正他现在不是王爷。

    乐极总是要生悲的,澹台捭阖这厢如此乱来,心念一动就要站起,奈何重心不稳,当即要摔倒。摔倒澹台捭阖是不怕的,笑嘻嘻地正准备运转灵力,结果

    “卧槽”

    “这嘛玩意”

    一名黑衣少年及时扶住了澹台捭阖,狰狞的黑铁面具紧密地贴合着少年的脸庞,只能看见那一双墨色的眸子平静地望着澹台捭阖。

    澹台捭阖有些尴尬,从少年怀里爬了起来,上下打量了几眼,怎么看怎么眼熟。

    黑头绳,黑铁面具,黑衣,黑布鞋,背上还特么背着一把通体乌黑的古刀。

    这风格和兰若他们家有点相似啊。

    “多谢这位兄台。”澹台捭阖扠手行了一个平辈礼,“敢问兄台姓名”

    少年没有回话,只是盯着澹台捭阖,丝毫不见转动。

    “兄台这位兄台”澹台捭阖以为这人是走神了,上前碰了碰他的肩膀。

    少年继续追着澹台捭阖目不转睛,只是终于回话了。

    “王爷我比你年少。”

    “啊是吗”澹台捭阖这才注意到两人的身高相差了一些,只是不明显,所以才没看出。

    “小兄弟”等等,这家伙是怎么知道老子的身份的

    “我姓崔,江湖人士,无父无母。”那少年顿了顿,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莫名的不快,“王爷就算是这番打扮,通身的贵气也是掩不住的,故而我识得。”

    “”总觉得这家伙了不得,怎么老子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了

    “冒犯,告辞。”崔黑衣转身就走,澹台捭阖拉也拉不住,这事还没完呢澹台捭阖三步并做两步冲到他跟前挡住了他。

    “小兄弟请留步你这”澹台捭阖抬头望天终于找到个不那么奇怪的字眼,“相助之恩,总要让我报答一下吧”

    少年的声音里透着一种沉闷,澹台捭阖算是听出来了,这是腹语术。

    “王爷,你若是真心要报答,但请自重。”

    “”老子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有吗澹台捭阖不明所以地看向少年。

    少年自然地抬手解下头绳,替澹台捭阖系上。

    澹台捭阖沉默了,但碍于情面不好出手打他。

    这几个意思

    “我向闻君山十诫所言,君子行为世范,不可行差踏错半步。”少年打好了最后一个结,继续说到,“王爷,非礼勿视。”

    “”

    澹台捭阖看着此人,心中感慨万千。终于想起来了,这人的眼睛像楚凌霄不仅黑白分明,而且黑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极黑,白的是仿佛山巅新雪的极白。可是这时候楚家人应该在赶回淮南的路上吧怎么可能会有闲心绕道走总不能特么被人在梦里睡了一次,老子就看谁都像楚凌霄了吧更何况,特么他姓什么崔啊楚凌霄他姓崔吗那绝对不姓啊

    哪怕心中有无数的疑问,澹台捭阖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好好做的,端出来经楚非殊之手特训出的风度,浅笑道“小兄弟,你多虑了。本王平素是自律之人,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本王这是与民同乐而已。”

    崔黑衣毫无波澜地看着澹台捭阖,眼中显然是不信。

    澹台捭阖深吸一口气,敌我未明,老子忍了扶着袖子抬手道“今夜花灯满镇,小兄弟不如随本王逛一逛本王也好尽一尽这半个地主之谊。”

    澹台捭阖也没指望他能爽快答应,如果少年是什么人派来接近他的,那自然是要推拒一番再答应,才不会显得过于急切。可谁知道这个黑衣少年特么比兰若还不按套路出牌,连一瞬都没有犹豫,吐出一个字。

    “好。”

    澹台捭阖差点没被这个字给噎死,一时间有些咬牙切齿地强笑着召唤崔黑衣随他去。至于这个案几嘛,澹台捭阖想了想还是将之收到了玉佩中。

    花灯会上的行人频频向着一黑一白两人回眸。

    没办法,澹台捭阖抽空换回了一身月白王袍,端的是十分夺目的贵气。

    而崔黑衣这人从头到脚都是黑的,江湖之气扑面而来,就像是随时都会一言不合就拔刀一般,煞气逼人。

    是以,倒也没有人敢于上前搭话澹台捭阖。

    一路上澹台捭阖出于谨慎,始终没有做出越轨的行为,只是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这个少年。

    脚步悄然,动作间轻盈敏捷,呼吸不见半分凝滞,太阳穴亦无外凸之象。

    仙道中人若是一般的侠客,太阳穴都会外凸,唯有修仙者不同。试问能在澹台捭阖未察觉的瞬息接近他的,又怎么会是常人。

    “胭脂水粉花头绳嘞香透十里,赛芙蓉呦娇娘走出画中来喽”

    原来是个卖些杂货的挑担郎,面目方正,皮肤黝黑,靠着一把好嗓子硬是抢了那些大摊子的生意。澹台捭阖饶有趣味地停驻脚步细细地听了一会,也没关注崔黑衣的动向,左右想不通这人是哪边的,除了小心着点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

    多做多错,言多必失。所以不变应万变,说到底还是澹台捭阖懒,此人看着不像坏人,那就随便他跟着,左右自保之力是有的。

    澹台捭阖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挂在挑担一边的编纹红绳,那些小娘子多是喜欢亮丽些的饰物,这根没有什么特色的头绳自然就被冷落在一旁。

    那挑担郎又是嘴甜又是卖可怜,说自己家中虽是父母双亡却还有老婆孩子在眼巴巴地盼着,只求各位善人早些把他担子里的东西挑走好让他轻轻松松的早些回家。澹台捭阖听得有趣,忍俊不禁,然而还是疑这人做戏,站在人群外围既不走也不买。

    “他说的是真的。”崔黑衣的声音从旁骤然响了起来,看热闹的澹台捭阖顿时抖了三抖,好悬没给他吓一跳。

    此子真是有如楚家冰山在世,深得语不惊人死不休之精髓。

    澹台捭阖定下心反问他“怎么说”

    “鞋边红泥,担底糖人。”崔黑衣指着挑担郎堪堪指出来两点最重要的表现。红泥不是千灯地界的东西,而糖人更不会是一个杂货郎挑着卖的东西,因为不易保存,想来是带给孩子的。

    厉害,实在是厉害。

    澹台捭阖叹服,正要回首与崔黑衣深入交谈一番,抬眼就看到了他飘散的墨发,不乱,恐怕平日里都是工整地束缚着的才会如此。

    澹台捭阖这时方才想起来他换衣服的时候匆忙,只是解衣披衣就算了。居然忘了把这人的发带还回去,以至于他现在还顶着这人的发带。顿时脸上发烫,真是见了鬼。

    “哎呀是王爷”担子边上的一个麻衣小女孩惊叫出声,立时这一团的人都向澹台捭阖看来。

    澹台捭阖有些骑虎难下的味道,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笑道“今个本王与民同乐,这挑担郎的东西本王全包了,诸位姑娘自便吧。”

    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到底是便宜大过天。姑娘们都心里跟明镜似的,既是王爷,又怎么会看得上她们这些凡女,还不如多挑几件首饰,王爷什么的看看就好。

    那崔黑衣皮笑肉不笑地吐出几个字“王爷倒是好雅兴。”

    “我这不是唉”澹台捭阖抚额,忽然对着那挑担郎唤了一声,让他将红绳丢出来。挑担郎如约而为,澹台捭阖一摸胸口,大惊失色,玉佩落客栈里了这让他怎么办澹台捭阖霎时空白,好不容易缓过来,却在眼前发现了一只手递过来的银子,手指虽然包裹在黑铁用特殊工艺拉成细丝织就的套中,却并不显得臃肿,反而修长有质感。

    “王爷日后可还我。”

    “”老子现在除了感动,还有点怀疑人生,特么老子真的是在一个正常的世界吗怎么到处都充满了奇怪的人老子的心理活动很明显吗

    澹台捭阖打定主意,敌不动我不动一把抛过红头绳。

    “头绳给你,自己绑。”

    崔黑衣神色如常旁人也看不出来,系上头发,是个斜斜的马尾髻。澹台捭阖这下算是死了疑心,特么以楚家不强迫会死的性格,这样的行为绝对不能是楚家人啊

    千灯湖畔早聚集了许多人,第一盏天灯已经被放飞了出去,是澹台捭阖亲手扎的,巨大无比,上面写满了蝇头小楷的君山十诫。澹台捭阖也是没有什么好写,干革命就这点不好,潜伏起来担惊受怕,做什么都要中规中矩,避免落人口实,都不敢瞎写瞎画了。

    千万盏灯火飞上高空,恍惚间就像是繁星点点,令银河失色。

    暖融融的跳动微光,照亮了一方黑夜。

    还有许多人,老的少的,男人女人,都还在不停地放飞天灯。

    前朝有公主以天灯与才子结缘,故而天灯在百姓眼中就是幸福的象征。所以这些放灯人也不一定是为姻缘祈福的,还可能是为了家里的孩子,结发的妻子,苍老的长辈只是美好的祝愿而已。

    澹台捭阖有感于此,偏过头想找崔黑衣说两句话,可街头熙熙攘攘,愣是没了黑衣少年的踪影。

    真应了一句话,莫名其妙的来,莫名其妙的去。

    澹台捭阖还没有纳闷多久,原本还能淡定自若地站在原地,这下好了,放灯放出了事。

    “卧槽”

    谁成想特么居然有个顽皮的熊孩子拽着天灯就上天了而且恰好风力很足,底下的大人怎么追也追不上,眼看着那孩子吓傻了,就要松手从半空坠下。澹台捭阖想都没想,焚情出鞘,灵光一闪,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了那熊孩子底下,差点没拉住。

    兰若也从不知哪个角落御着墨眉飞了出来,抱臂悬停在一旁“这谁家的孩子”

    “不知。”澹台捭阖抱着那可劲地往自个身上蹭眼泪鼻涕的熊孩子叹了一口气,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算到了天气,算到了风向,算到了地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特么居然有人会缺心眼到把儿子给放天灯了

    “走走走,好好说说他爹娘去,怎么带孩子的”兰若笑骂了一顿,许是看着澹台捭阖狼狈,幸灾乐祸,不像生气的样子。

    “行。”澹台捭阖没有向兰若提起黑衣少年的事,江湖这么大,谁知道还有没有重逢的那一天呢管他做甚。

    第30章 四海无龙

    “鏘啐,嘁啐,铛”

    台上演着戏,台下徘徊着人群。

    红男绿女,世间俗人。

    “这是什么戏”一身素衣的兰若坐在简朴的太师椅上,磕着瓜子随口问问。

    “淮南子降洞庭君。”澹台捭阖头也不回地答了一句。

    “我真是没看出来。”兰若已经暴露了无赖的本性,该吃吃,该喝喝,就是不能对澹台捭阖这厮客气,特么一客气这人就作妖,一作妖跳脚的就是自己。死贫道不如死道友,人间至理。

    “你没看出来纯属正常,混仙道的大家都知道淮南子是个闷骚。表面上说要清心寡欲,特么这人到处留念立说。看看他们家的规训吧,高冷装逼,实际上却只有一句话,不装逼会死,哈哈哈。”澹台捭阖特别痞气地踩着脚凳笑着,“可你看看台上,淮南子是这么朴素的人吗淮南子谁啊低调奢华有内涵啊哈哈哈,他怎么可能是麻衣白胡子老爷爷的形象完全装逼失败啊哈哈。”

    兰若难得极其认同地点点头“淮南子当年还得了洛宓的垂青呢,只可惜这位前辈不是个怜香惜玉的,硬是御剑从东都逃了几千里地到了江陵。”

    “啧啧,神女有心,襄王无意啊”澹台捭阖抚掌。

    “什么襄王”

    “啊你说什么请我吃饭”澹台捭阖故作痴傻。

    “得,当我没说。”兰若不耐地挥挥手,这人就这样,一句话不对就装傻,装傻也就算了,特么还装得好像自己跟他继续说下去就更傻了一样。

    花灯会放灯后,两人将那熊孩子送回父母身边,再回了一趟客栈就赶到这厢的戏台子看戏。兰若是没见过唱大戏,澹台捭阖是想知道这世界的戏长啥样,是以两人一拍即合,找到荀县令专门留着的上座蹲着,有吃有喝,原来还有侍女伺候,只是两人都不愿拘束,澹台捭阖就让她们都退下了。

    相传天下原本是龙族的,人只是一种弱小的生物,轩辕帝受女娲感化开创凡人修仙法,众多仙士的诞生,终于逆转了人族的劣势。

    北海纳兰,东海澹台,南海独孤,陆上司空。

    四海游龙早已因洪荒亿万年的内斗而分裂,其中北海与东海亲近人族,后来与人族通婚也就形成了前朝皇族与未央皇族的祖先。南海一脉向来是单传,最后一位龙王名叫龙阳,听听名字就知道这个人不,龙要做什么。

    没错,特么这家伙不爱江山不爱美人,特么跟一条白蛇跑了重点是这条白蛇特么是公的啊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独孤氏迟早要玩完。

    所以,等到淮南子那个年代,天下的龙族就剩下了一家陆上司空。

    司空是姓氏,没有多少人知道其实龙族是母系传承的,生来的天赋是母亲给予的。而且这司空家里也只剩下了一条龙,此龙名为源,居于江陵城外万顷洞庭,每每出行就是大雨滂沱,一城百姓苦不堪言。

    淮南子向来是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的,既然到了洞庭,那自然是要为民请命。恰好那日洞庭君出行,前往望湖小筑享用香火祭牲,淮南子闻此提剑就去。谁成想,这就开始了一段欢喜姻缘。

    世人以为,淮南子是与那恶龙斗了七天七夜这才降伏它,将之囚于洞庭湖心,龙死后身化君山,也就成了楚家百年的基业。

    事实证明,人族还是太天真了。

    经历过那个时代的忘谷医圣是这样评价的,淮南子特么是被洞庭君强拉去做相公的,更何况他原本就不打算去找洞庭君的麻烦,人家出游的次数已经很少了,还讲不讲龙权了特么他是被江陵太守绑着送给洞庭君的

    江陵太守是何人

    除了忘谷医圣,澹台捭阖也想不出了还能有什么人了。忘谷医圣原来就是热衷于行出人意料之事的,因为从前欠了洞庭君一个情,洞庭君就要求他替她找个“媳妇”,最好是龙族,实在不行也要长得美于常人。

    忘谷医圣欠了洞庭君什么人情借龙珠封天阙龙珠是什么东西是可以随便借来用用的吗故而,为了避免洞庭君一怒之下殃及池鱼,忘谷医圣只好答应了这个请求。毕竟,他还是个父母官,虽然是当着玩的,但总要敬业些。

    淮南子就撞在这个节骨眼上,谁让他生得占便宜,不抓他抓谁

    洞庭君对淮南子一见钟情,忘谷医圣这时候还不忘添一把火,取出如意香这么一撒霎时天雷勾动地火。

    成了

    澹台捭阖忍不住笑了笑,有趣,实在是有趣。

    这一龙一人前前后后闹了许多传闻,终究还是两情相悦在一起了。知道这事的人不多,因为洞庭君自成婚后就未出过洞庭半步,而淮南子更是没法说了。特么被一条龙抓去做相公很光荣吗

    后来忘谷医圣还为了让淮南子更好的与洞庭君好好过日子,铸了一件仙器给他,说是可以用来与心上人沟通精神。

    当然,忘谷医圣的原话是这样的楚兄,我代表江陵百姓就将这个艰巨而又光荣的任务交给你了,你一定不要辜负党和国家对你的期望,一定要成为一个影响力巨大的蓝颜祸水,将小洞庭迷得神魂颠倒,甘愿为你永留不出。

    淮南子想打他,可惜打不过。

    等到洞庭君因为生产而虚弱,淮南子就更想打忘谷医圣了。只可惜此人早已在三年前挂印辞官,不知所踪。

    洞庭君山的确是龙身所化,但却是为了孩子。世间为母则刚者,不独独是人而已,司空源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生活在自己身上,不要为尘世的繁琐而困扰。

    君山,实际上是母山。

    淮南子爱司空源吗必然是爱的。若是不爱,他随时都可以抽身离去,毕竟洞庭君需要的只是子嗣而已;若是不爱,他也不必求忘谷医圣出手救治司空源,更不要时时相伴,嘘寒问暖;若是不爱又怎会在司空源死后短短几天也就追随而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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