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绝大多数肯定是喜欢那种祁禾别给他带来的被爱意满满包裹住的偃意。
燕时梨从前做得每一步,都全部聚集在一起,一齐报复在了他的身上,他看清了自己的错误,懊恼了后悔了,但是连老天都不愿让祁禾别原谅他。
大概他就是罪不可赦,非要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好在他还有机会弥补不是吗,尽管是这种卑劣的手段。
他趴在祁禾别宽厚的背上,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忽然想要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自私的想要这条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燕时梨总会在心里骂自己,你怎么那么坏啊,你配不上祁禾别,你活该在十年前被绑架,你就应该被溺死在茫茫大海里。
可是无论再怎么唾弃自己,他也没有办法放手。
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凉意,祁禾别身上的酒味消退了一点,但是依然带着点微微醺,他晚上喝了不少,又背着燕时梨走了这么大一段的路,脚下未免有些漂浮起来。
虽然刮着风,祁禾别的额头上还是冒出了些许细汗,他感觉恍恍惚惚,眼前的亮光都变成了一些斑斑点点。
其实燕时梨不算重,甚至和普通人比起来有些瘦了。
注意到他有点踉跄了的燕时梨用昂贵西装的袖子给他擦了擦额头上泛出来的细汗。
“没关系吗?要不要我下来和你一起走好了。”他担忧的说道。
祁禾别差点没翻个白眼给他看,这还不是他的好哥哥搞出来的事,现在说这话不羞愧吗?真是有够假惺惺的。
见他没搭理自己,燕时梨也自讨没趣的不再说话。
两人就这么一点点,晃晃悠悠的到了家,把燕时梨放下来的时候,祁禾别差点没腿软跌倒。
“没事吧?”燕时梨连忙伸手扶了他一下。
祁禾别拨开燕时梨的手,心累的说道:“我先去洗澡了。”
看他去楼上了,燕时梨自己也回客房里打算洗澡睡觉。
虽然达成了一定的共识,但是祁禾别确实没有准备要和燕时梨像真正的夫夫那样同枕而眠,燕时梨也识趣的没有为难他。
等洗漱好,燕时梨便困倦的躺进了自己的被窝里,他没想到结个婚那么累,像是扛重跑了一天。
他之前一直都有点失眠的迹象,入睡比较困难,但今天可能是起太早又太累了,很快便迷迷糊糊的被朦胧的睡意席卷了住。
还没等他真正的睡着,突然被门外的敲门声吵了醒。
燕时梨懵然的起身去开门,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瓮声瓮气的问他:“怎么了,你还不睡啊,困死了。”
祁禾别扫了他一眼,生气道:“你还有脸睡?”
“啊?”燕时梨不太懂他的意思,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今天起那么早,又忙活了一天,早点睡吧。”
祁禾别一把抓住他正在捂着嘴打哈欠的手腕,直接将人往主卧里拽。
燕时梨瞬间被他的动作吓醒,他有些惶恐的说:“你干什么啊,该不会是喝的酒醉意上来了吧?”
“干什么?当然是入洞房,干、你。”祁禾别咬牙启齿道。
燕时梨有些被他吓到,忙说道:“不、不是,你还有力气啊,你今天忙了那么久,刚刚又背着我走了这么远的路,居然还有精力?!”
“不要了吧,下次,下次好吗?”
祁禾别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把燕时梨扯到屋里后关上了门,推了几下,猛地就将燕时梨弄倒了床上。
看着突然笼罩在自己上方的人,燕时梨顿然生出了一种恐惧心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下意识觉得接下来绝对没好事。
祁禾别一只腿弯曲压在柔软的席梦思上,用手固定住燕时梨的肩膀,然后就想要扒他的裤子。
注意到他的举动,燕时梨倏地用手扯住了自己的睡衣裤子:“你......是不是、是不是太快了?”
祁禾别抬眼直视他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才凑过去亲燕时梨。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燕时梨的唇瓣,然后粗暴的就撬开了他的贝齿,两人唇舌交缠在一起,寂静的房间里响起暧昧的水啧声。
吻了一会儿祁禾别便开始往下移,去亲燕时梨的脖子和锁骨,而他的手也没有忘记伸进燕时梨的衣服里。
还没有碰的燕时梨的腹部,只是摸到了胯骨,燕时梨便突然挣扎了一下。
他像是蓦地想起什么,一把抓住了祁禾别的手,有些颤抖着说道:“可、可不可以把灯关掉?”
祁禾别疑惑了一下:“为什么要关掉?又不是没看过。”
当然不是没看过,但是之前那次祁禾别意识不清,根本不记得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自然也不可能记得清燕时梨身上有没有疤痕。
燕时梨只要一想起自己肚子上丑陋的那些疤痕,就完全不敢裸露着给祁禾别看。
他害怕祁禾别看见那些难看的东西便一点都不再想要碰他,甚至是变得更加讨厌他厌恶他。
连他自己都不想要面对那些像虫子般丑陋的疤痕,又怎么能让自己喜欢的人看见呢。
“关掉吧。”燕时梨看着他说道。
“不要。”祁禾别冷着脸拒绝,“凭什么你说关掉就关掉。”
“那不做了。”燕时梨瞬间就想要掰开祁禾别禁锢住自己的手。
祁禾别哪能给他机会,手上使的劲越来越大,猛地把人按在床上就想扒人衣服。
他今天积攒了不少火气,或许还是对自己被威胁了这件事感到不甘,又或者是屡次被戏耍,该有的自尊心让他想要在始作俑者身上报复回来。
手上的动作不管不顾的粗暴起来,燕时梨羞恼又害怕,他剧烈的开始挣扎起来,想要摆脱出祁禾别的桎梏。
两人一时之间在床上博弈起来,祁禾别到底是忙了一天,还喝了不少酒,脑袋没晃几下就晕晕乎乎起来。
燕时梨手脚并用,一个没注意,猛地朝祁禾别踢了一脚。
他们离床沿很近,燕时梨踢到的又是祁禾别的腹部,祁禾别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燕时梨给一脚踹下了床。
周围的空气似乎一下子被凝固住了,房间内一时之间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祁禾别惊异又错愕的坐在地上,他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看着燕时梨,像是猛兽看到猎物,要把人生吞活剥了。
燕时梨也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一个乌龙,他想开口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但怎么都开不了口,唇瓣动了动,最后只能怔怔的看着床下的祁禾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就那么对望着,祁禾别简直是不敢相信,他居然被燕时梨给狼狈的踢滚下了床?
这真是太魔幻了,实在是太搞笑了不是吗?到底是谁逼着他想要结婚的啊,又是谁之前答应的好好的可以上床的?
祁禾别站起身,脸色黑如锅底,眼底一片寒冰的看着坐在床上的燕时梨。
“你搁着玩欲擒故纵呢?一开始爬上我床的人难道不是你吗?你装什么呢?!”
“你当初费尽心思的爬上我的床,拍了不雅视频威胁我、逼迫我和你结婚,你现在装什么贞洁烈男?况且我之前好好问你你也答应了,现在想翻脸不认人?你说说看,你TM一个婊子想立什么贞节牌坊?!!”
或许是酒意一下子全上来了,祁禾别变得口无遮拦起来,这段时间全部的憋屈想火山喷发一般涌了出来,他感觉自己气的都快要爆炸。
不是恼羞成怒,也不是一时尴尬,这是积怨了许久的怒气。
就算是他一时鬼迷心窍,毕竟燕时梨确实长得符合他的胃口,简直就像是按照他喜欢的样子长得,可是难道不是燕时梨同意的吗?
他们一直都是两厢情愿,甚至是燕时梨故意在勾引他,结果呢,不仅倒打一耙,还装作一副清高的模样?
装给谁看呢?
祁禾别气的怒火攻心,他看到燕时梨那张无辜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上前掐死他。
“真以为是我非巴着你不放?kao,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第62章 滚出去
已经过了零点,可是新人的婚房却仍旧灯火通明。
不是因为他们在欢爱,不是因为他们在期待未来,更不是因为他们彻彻底底身心结合而在畅聊。
他们是在吵架,狠狠的剥开不满的伤口,对着讨厌的人控诉。
在回家之前,他们明明收到了那么多人的祝福,所有人看见了他们都会说一句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然而,或许只有他们两个新郎官知道这些祝福有多么可笑,从里到外的虚假都快腐烂至表面了,逐渐散发出恶臭。
明明是新婚之夜,可他们却像是彼此的仇人。
哪有什么幸福,哪有什么美满,全部都是假的,全部都是自欺欺人的!!!
燕时梨怔愣的坐在床上,他一动不动,像是座雕塑,他还是不可置信会遭受到曾经那么喜爱自己的祁禾别的谩骂。
没有什么会比自己喜欢的人讨厌自己更难过的了,不是吗?
他不过是害怕自己身上的那些疤痕会吓到祁禾别,生怕他看见了会恶心,他是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刚才他也只是挣扎的太厉害而不小心做出了那样子的举动,绝对不是他的本意。
腹部缝合起来的那些长长的疤痕,任谁看了都会避而远之的,如果祁禾别看见了,他更加难以想象以后的日子。
燕时梨想要解释,可是他该如何开口呢。
那些丑陋的伤口,全部都是他伤害祁禾别的罪证。
无论他怎么说,都洗脱不了他带给祁禾别的苦难,他该怎么弥补呢,不是还是一直都在伤害他吗?
真的太难受了,简直比躺在病床上的那几年还要痛苦万分,他的心脏像是硬生生被撕扯成了两半,痛的他快要不能呼吸。
只要一想到祁禾别以后都会因此讨厌他,觉得他是个婊子,他就觉得还不如死掉算了。
他那么拼命的活过来,就是全靠喜欢祁禾别这一口气撑着,如果他活着的意义没有了,那他该怎么办呢。
燕时梨无法想象,他现在陷入了迷茫,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般,他像是坐在一片黑暗里,四周没有光,只有他一个人。
那种感觉像极了沉溺在海水里,冰冷刺骨,痛苦无助,离死亡无限接近。
见燕时梨不动也不说话,祁禾别面若寒霜,他手指向门口,冷冷的开口。
“滚出去!”
燕时梨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看着祁禾别,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我不是......”
可他的嗓子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扼制住了,使他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似乎说再多都无济于事了吧,因为不管是什么解释都很苍白,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
燕时梨木然的从床上下去,他有些悲伤的看了祁禾别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的走了出去。
原本他想借着这场婚姻唤起祁禾别的记忆,或者让他重新喜欢上自己,但那些都只是他的个人想法,他太自信了,总是不计后果的做事情。
或许从现在开始,两人的婚姻就名存实亡了。
不,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切都是他在自欺欺人。
这场盛大的婚礼只是他给自己的巨大安慰,只有他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从始至终,看不清的只有他一个。
燕时梨枯坐了一夜未眠,他就那么看着天空由暗转亮,直到阳光几乎洒满整个房间。
本来打算婚礼的第二天再去领结婚证的,现在燕时梨开始恐惧祁禾别不陪自己去。
祁禾别差不多中午了才醒,因为睡得太久又喝了不少酒,脑袋简直疼的要爆炸一样。
他洗漱完下楼发现燕时梨早就醒了,见到他立马站起来说道:“我叫了午餐,你要不要吃点。”
燕时梨的语调有些小心翼翼,祁禾别当然没忘记他们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甚至是到现在心里还留着火气。
他没搭理燕时梨,自顾自的坐下吃饭了。
燕时梨不敢提起下午去领证的事情,怕又激怒祁禾别,一边害怕他反悔一边又希望他主动说起。
祁禾别知道燕时梨一直在看着自己,也知道他是在担心什么,他现在暂时的服软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害怕领证的事情泡汤。
燕时梨不可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否则他不会一直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一连串的事情。
他有心计有计谋,软硬皆施,想要把祁禾别吃的死死的。
祁禾别可以给他机会,但绝对不会任由摆布。
“户口本拿了吗?”祁禾别突然朝燕时梨说道。
燕时梨吓了一大跳,有些慌张的回答他:“拿、拿了。”
祁禾别点点头,放下餐具:“那等一下出去吧。”
两人一路无话的到了民政局,可能是今天的日子还算好,来领证的有不少,他们就排队在后面等。
前面有些人应该是认出了他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毕竟昨天婚礼差不多都被现场直播出去了。
祁禾别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把自己帽子压低了一点。
被讨论的感觉并不好受,尽管他们说的都是一些羡慕和赞美的话,但是因为都是虚假的,所以听着祝福的话难免讽刺了起来。
更何况他们还是同性伴侣,扎堆在一群异性情侣里面的确显得尤为突出。
轮到他们的时候办理人员也愣了一下,况且他们两个的脸色都算不上好,倒不像是来领证的,说是来离婚的都不奇怪。
办理的过程还算是顺利,就是拍照的时候被摄影师批评了几下。
“你们是夫夫吧,怎么愁眉苦脸的?不乐意结就赶紧反悔啊,免得以后还得过来离婚是不是,多麻烦。”摄影师的脾气有些冲,说话毫不客气。
燕时梨勉强扯出一抹笑,看起来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似的。
而祁禾别还是那副样子,懒洋洋的坐着,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