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惮。
在他的眼里,燕时梨现在被自己讨厌,完全是自作自受,毕竟他对燕时梨的脸还是很感兴趣的,如果没听到那些话的话。
“别说一口,就是半口都可能出事。”左竞年看不过去,他甚至是想直接告诉祁禾别事情的严重性,但被燕时梨阻止了。
燕时梨朝左竞年摇了摇头,周遭还有其他人,没必要闹得不愉快:“我没事。”
这点尴尬没持续多久,大家便起身打算回房间了。
那个害羞的女孩子屡屡看向祁禾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看祁禾别不够,还要再望望燕时梨。
燕时梨觉得她的心思很是明显,祁禾别不可能感觉不出来,但是祁禾别没看她一眼就抬腿走了,看来是对她没什么兴趣。
女孩的眼神跟燕时梨对上,燕时梨怔愣了一下,没说什么,转头跟在了左竞年的身边。
喜欢这件事实在是太容易了,可是两情相悦,却很是困难。
祁禾别这样的人,光是看脸就很招女孩子喜欢了,但他的存在,也会让你懂得,有些人就是遥望而不可及的。
“真的没事?你刚刚好像有点被吓到。”韩浪放慢脚步,微微俯下身问燕时梨。
刚才祁禾别的举动异常鲁莽,看着不像是接受惩罚或是真的想和燕时梨接吻。严格来说,倒像是一次带着目的性的故意捉弄。
他以粗暴的方式,就是想要看看燕时梨紧张,羞耻,害怕的样子,带了点侮辱的性质。
连他都感觉出来了,那燕时梨不可能没察觉出来。
燕时梨摇了摇头,他能有什么事的,顶多因为喝了酒而不舒服,至于心里,反正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祁禾别让他难堪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再多又有什么所谓,这些都是他理应得到的报应。
或许他应该为祁禾别还愿意和自己亲吻而感到庆幸,既然彼此心里相隔了一大段的距离,至少身体上亲密无间了不是吗。
刺辣的酒味在口里散去了一些之后,留下了些许的甜,燕时梨的嘴巴和舌尖还有些麻。
他总是摸不清祁禾别的态度,所以患得患失。
以前患得患失的那个人是祁禾别,所以他还有理由抱怨些什么呢。
既然说了不会后悔那便真的不后悔,在他追逐祁禾别的时间里,是无尽的试探。
如果最后祁禾别仍然记不起来或者是没有喜欢上他,那么燕时梨就不会再纠缠了。
他的自私始终有时限,就像杯子里的热水总会放凉一样。
第40章 是难以醒来的噩梦
本来打算在山庄玩个四五天的,但是谁料祁禾别被突然来的夺命连环CALL给下了通牒。
他昨晚其实喝了不少酒,清晨就被唠叨了一阵,难免脾气就上来了,对电话里的内容感到反感至极。
但电话那头仍然不知疲倦的反复念叨,他揉了揉头发,不耐烦的打断了薛曼的话。
“妈,等我回去再说好吗?”
起床后将事情和其他人讲了讲,他平常总是懒懒的脸上都带上了满满的躁郁和阴沉。
“我有事得先回去,你们要是想玩可以继续待着,账我会提前付。”
“什么事这么急?”韩浪问道。
祁禾别咬了一口煎饼,有些嫌恶的回他:“相亲呗,我妈除了关心这个还能有什么。”
“那你还真就乖乖回去啊?”江乐对这种事情深有体会,一时间有点同病相怜的意味。
按照祁禾别的性格,自己不喜欢的话反正肯定是要想办法反抗的,怎么可能老老实实接受制裁。
“不然呢,她拿之前的事情威胁我。”祁禾别提到这个脸色便更加难看起来,光是说说就好像浑身上下爬满了蚂蚁,密密麻麻的令他感到一阵恶心和恐惧。
“你们也知道,她在我床旁哭了将近一年。”
十年前祁禾别出了意外,他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脑袋炸裂般的一阵高过一阵开始疼痛,每日吃不好睡不好,跟孙悟空戴了紧箍咒一样,恨不得下一秒就去撞墙身亡,好让自己早些解脱。
那段日子比他还痛苦的便是薛曼,祁禾别好歹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又是唯一的儿子,她不闹个几场好似都愧对自己母亲的身份。
薛曼哭起来简直是痛彻心扉,肝肠寸断,祁禾别总以为她是在自己床边哭丧,可是在别人看来,那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实在是太对得起媒体和人们给她封的‘世纪美人'了。
但祁禾别听得头大,只要他一抱怨,薛曼就会骂他狼心狗肺,她不知道是受过什么刺激,一旦祁禾别不如她的意了,就开始卖惨。
身体还没好的祁禾别哪是她的对手,尽管有时候脑子里闪过一些什么,也不敢再问薛曼,甚至是不能提起自己是怎么受伤的,因为一问薛曼便会发疯。
他一直都很疑惑薛曼为什么那么敏感,而薛曼的解释是不想再提起伤心事,然后开始长篇大论对祁禾别洗脑她有多么爱他,有多在乎他。
祁禾别总是在想,薛曼确实很爱他,但是他也觉得薛曼在若有似无的控制他。
那种感觉很不好,然而,或许是刚受过伤的脑袋还没好,又被迫接受了薛曼一年的洗脑式说教,以至于祁禾别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歉疚感,渐渐的对薛曼的话有了诡异的认同。
可是这些年好了之后,祁禾别便有点想反抗了,他不再想接受那些洗脑包,但是却仍然无法挣脱薛曼的桎梏。
只要薛曼提起那一年,说到她做了多少,为祁禾别黯然神伤了多久,哭到眼睛差点瞎掉,那祁禾别一定会乖乖听她的话。
对于薛曼有点偏执的独断,祁禾别其实非常想切断自己像是即将断奶的顺从,只是却一直没能找到机会给自己脱敏。
即便这次他不想要相亲,也不得不听从安排。
薛曼的字字句句都宛如一把把尖刀,将他带回十年前,在空旷的洁白病房里,伴随着那一阵阵尖锐刺耳的哭声,沉闷的一下一下刺穿脆弱的皮肉。
是难以醒来的噩梦。
一听到这个,韩浪和江乐就闭了嘴,他们俩见识过薛曼的无理取闹,所以对她的印象不算太好,平时见到了都避而远之。
“对了,怎么没看见小梨,还没醒吗?”江乐转移话题。
“不清楚,好像一早就出去了。”左竞年皱着眉,他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连早饭都没吃。”
燕时梨今天起得早,刚出去就被叫住了,说是有人找,他起先还奇怪自己在这里谁都不认识,怎么会有人找,结果出去的时候看见了昨天晚上貌似喜欢祁禾别的女生。
“你找我有事?”出于礼貌,燕时梨和和气气的问她。
那个女生眼神有些飘忽,左右看了看,然后才看着燕时梨小心翼翼的开口:“我叫秦粤琪,可以和你聊聊吗?”
燕时梨听着没忍住笑了一下,淡淡道:“我们能有什么好聊的。”
“因为我们有共同话题。”秦粤琪略有点急切的望着他,“你喜欢祁禾别吧。”
她用的是陈述句,燕时梨当即就了然了,看来是因为昨天祁禾别亲了他,所以这个女孩心里的郁闷憋了一晚上消不下去,终于打算直接上来跟他PK了。
这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毕竟那只是一场游戏,再者祁禾别也啥都没做,这女的未免过于自作多情。
但是燕时梨丝毫不介意跟她谈谈,能帮自己挡挡情敌,何乐而不为呢。
“行啊,你想聊什么,怎么聊?”燕时梨靠在墙上,颀长的身姿,精致的脸庞都能让身边的人无端生出一丝自卑来。
但是秦粤琪安慰自己,就凭她是女生这一点就能略胜一筹。
“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不太方便讲话。”秦粤琪手指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说,“你应该也不想有人听到我们的聊天内容。”
燕时梨偏着脑袋想了想,她一个女孩子应该不能拿自己怎么样的,于是便点点头答应了。
他对这里不熟悉,就跟在秦粤琪后面,今天的天气依然不算好,甚至是又有要下雨的迹象。
“还有多久?”燕时梨观察了一下周围,他们已经走到半山坡了,这里不比昨天去挖春笋的路,路窄不说,还有一半是土路。
秦粤琪回头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才回道:“就到了。”
她说的没错,没走几步他们就到了一个亭子边,这个亭子不知道是艺术还是被抛弃了,才建了一半,连围栏都没有。
燕时梨已经没心情观看这些破破烂烂的建筑,看着秦粤琪,直奔主题的开口。
“你把我当情敌?”
第41章 眼中钉
周围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几声树叶沙沙作祟的响动,秦粤琪大抵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开头,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
燕时梨双手插在裤兜里,直直的望向她,声音透着凉意,继而说道:“既然喜欢的话你大可以去和他表白,何必...先过我这关?”
“怎么着,看来我倒不是情敌,而直接是你的眼中钉了。”
秦粤琪瞬间涨红了脸,她似是有些恼羞成怒,略带无措的看着满身金贵的燕时梨。
她昨天有和同学了解过燕时梨,自知自己暴发户的家庭是不可能比得上他的,更何况眼前的人就像被镀上了一层光晕,无比的耀眼。
或许唯一能比的过燕时梨的,大概就是她有个子宫,可以生孩子。
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竞争的东西,毕竟如今科技越来越发达,孩子什么的,完全不需要操心。
她甚至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冲动,直接找了燕时梨,可是昨晚祁禾别亲吻他的画面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秦粤琪嫉妒燕时梨,尽管那只是个游戏而已,然祁禾别大可以自罚一杯选择不做,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祁禾别看起来很容易就接受了惩罚。
他亲燕时梨的时候是笑着的,整个人是鲜活的,抛去了一身的随意,是专注的。
秦粤琪简直要不甘死了,心脏被利爪在挠一样紧缩,刺激的她快要停止呼吸。
她希望燕时梨的那个位置是自己的,便恶毒的揣测是燕时梨故意使那么小的劲,如果力气再大一点,会不会...会不会那个人就是自己?
是燕时梨的错,假如没有他,机会就会是她秦粤琪的,她就能大胆的和祁禾别告白,得偿所愿的拥有祁禾别的目光。
“对!”秦粤琪突然朝燕时梨大吼道,她睁大双眼盯着燕时梨昨天被祁禾别亲的唇瓣,神志不清的控诉燕时梨,“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才失去机会的!”
“如果不是你力气那么小,怎么可能指向祁禾别?”
她有些激动,无缘无故被定罪的燕时梨一脸的懵然,他仔细琢磨了一下秦粤琪的话,发现她这根本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拿自己撒气呢。
燕时梨蓦地觉得很好笑,冤枉的开口:“哎,别随便给我扣锅哈。”
“第一,假设我力气大点,你怎么就能保证瓶子会指向你,然后你又能那么幸运的抽到与祁禾别大冒险呢?”
“第二,瓶子指向了祁禾别,签是他自己抽的,既然我中奖了,那只能说我俩有缘,和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第三,机会要靠自己创造,请你不要在我这里怨天尤人。”
燕时梨简直为她的智商感到堪忧,实在是不懂她为什么不直接找喜欢的对象,而来情敌这里找不痛快。
“你......”秦粤琪说不过燕时梨,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就是妒忌燕时梨,讨厌他为什么能得到那么多的喜爱。
可是有些人就是一生下来就能得到上天的眷顾的。
秦粤琪家里是暴发户,曾经穷的时候,周围的亲戚和朋友都看不起他们家,爷爷奶奶生病的时候甚至不肯借钱给他们,还把他们赶走。
而在后来,她的爸爸发了一笔横财,以前的那些人却都来巴结他们家,那一张张丑恶的嘴脸深深的印刻在秦粤琪的脑海里。
有钱了之后,她本以为就可以摆脱那些被看不起的目光,残忍的是她依然被轻蔑和嘲笑,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说他家是上不了台面的暴发户,说她只是穿着品牌货的小丑。
她的爸爸妈妈让她巴结那些高贵的人,混入他们的圈子,秦粤琪不知道在那些过程中自己受过多少侮辱,她只知道自己有一天也要做人上人。
秦粤琪清楚的认知到自己家与其他人的区别,无论他们再怎么飞黄腾达,都改不了自己精神上的贫穷。
所以秦粤琪嫉妒那些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拥有的人,愤恨看不起她的人。
就连那个帮她的短发女生,也不过是想要看她的笑话,想要看看她被拒绝的窘态。
秦粤琪怎么能甘心呢,为什么她不可以?她每天都在问自己,为什么那些人永远都保持着高高的姿态,他们凭什么看不起比他们需要努力百倍千倍的人呢?
就像现在的燕时梨这样,他冷淡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蝼蚁的苦苦挣扎,然后再露出嘲弄的笑容。
她的那些嫉妒和不甘,在他的眼里单单只是个笑话。
秦粤琪总是止不住的去观察燕时梨,因为昨天他被那么多人宠着捧着,即便是爱答不理,也不会有人说他什么。
连她喜欢的人,都会将目光全部放在他的身上,专注的一刻都没有分离。
那是几乎一个晚上都半阖着眼睛,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祁禾别,居然就轻易的被燕时梨吸走了注意力。
她不甘心,她嫉妒!
天边猛然一声惊雷,燕时梨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似乎是要下雨。
他转头看向面目有点扭曲的秦粤琪,淡淡的开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好像要下雨。”
说完燕时梨就想要转身返回,秦粤琪还沉浸在自己的疯魔中,下意识就想阻止燕时梨的离开,于是便突然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