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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家 第1节

作者:七世有幸/七英俊 字数:17167 更新:2021-12-29 14:40:22

    赢家

    作者七英俊七英俊

    文案

    我看着他,缓缓放下了手里的枪。

    “你赢了,”我对他隔空飞了个吻,“杀了我吧。”

    这是一个旧坑。

    这篇文的大纲曾经发过微博,河蟹版则登过杂志,请看过的朋友不要剧透,不要剧透,不要剧透

    增加了兽族设定,鹿攻豹子受

    一

    我看着他,缓缓放下了手里的枪。

    “你赢了,”我对他隔空飞了个吻,“杀了我吧。”

    他同样没有开枪,局促地望着我默不作声。

    在闭目等死的关头,我心中一片茫然,居然还生出一丝可笑眼前的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呢

    二

    我跳下私人直升机,理了理领结,好整以暇地走向会所大门。

    大门自带安检系统,门上刻着“兽族与动物不得入内”。

    我走过时,它安静如死。

    我亮出请柬“晚上好。”保安拿手中的仪器扫了一下请柬,对照着投射在半空中的个人资料唤我“徐少爷。”

    徐少爷此刻正在飞远的直升机上躺尸。

    这小少爷头一次出席宴会,谁也不知道他应该长什么样。

    我的组织从近百个嘉宾中筛选出他,黑进人类的安全网中,将他的资料照片临时换成了我的。

    他死得光荣,今夜过后大家都会记得徐少爷是个大美人。

    兽族的杀手圈里流传着一句话“比申一南更可怕的,只有不发神经的申一南。”

    这句话看似什么都没说,却又点明了此人突出的实力与个性,可以说是十分精辟了。美中不足的是它没有提及申一南的睿智与美貌。

    这就让我略为遗憾。

    我就是申一南。

    我从洗手间隔间的垃圾箱底部翻出了组织留下的手枪。

    这是一场私人晚宴,时间地点都是高度机密。如今世道乱,再嚣张的大人物也难免草木皆兵。

    回到场内时,会所的晚宴桌已经基本坐满了,可我要杀的人却尚未出场。我敬业地半低下头,装成青涩的人类小少爷的样子,穿过一片衣香鬓影避开人群,掂了杯酒坐到角落里。

    我必须小心行事,因为聚集在这里的都是激进派中的激进者。他们才不管什么和平条约,恨不得明天就朝兽族领地扔核弹。

    三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事实上,我们的世界从来不缺战火。人类是自相残杀的天才,从肤色到性别,从宗教信仰到意识形态,总有千万种标准将彼此界定为“同类”或“异类”。

    历史的长河伴着这样的分分合合蹒跚向前,直到某一天,陡然被一道巨大的沟壑拦腰斩断。

    一切都是从一个新玩具开始的。

    “想试试变成祖先的样子吗”

    起初它只是科学实验室里的尖端仪器,却被独具慧眼的商家一步步地推向民用,与视觉投影技术结合,以手环的外表摆上了柜台。

    昂贵的手环介乎于玩具与奢侈品之间,只需要玩家的一点血液或毛发,便可分析再现出其祖先的模样,并投射到玩家身上。

    毫无意外,手环立即风靡全球,一时间满大街都是戴着它左顾右盼的人。

    由于游戏技术所限,每个人的基因能被追溯到的最早祖先都不一样。

    所以玩家们有些摇身一变为自己的曾祖爷爷,有些却成了长衫飘飘的古人,还有些更“幸运”的,变成了披着兽皮的矮小原始人。

    随着游戏越来越畅销,一些新玩家发现了bug。

    他们竟然被投射成了动物。

    有狮子,有狼,还有早已灭绝的不知名怪物。

    起初这被当成一个有趣的笑话。能在他人眼里呈现出动物样貌,这让玩家们觉得自己很酷,四处抖着尾巴招摇过市。

    然而,当商家召回他们的手环检查修理时,却没查出任何问题。

    四

    我正默默观察场地,寻找着监视器死角,背脊上的汗毛突然全竖了起来。

    那是从经年累月的死亡游戏中磨练出的直觉有一道视线正落在我身上。

    我面上不动声色,感官却在一瞬间被调动起来,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气味。

    兽族的气味。

    能混进这种地方的兽族,都不是易于之辈。对方显然也做了伪装,加上这里气味纷杂,犹如一只大染缸,那点儿似有还无的味道根本不了更多信息。

    我能混进来主要靠组织情报,但有本事进来的杀手或许也不止我一个。

    有人要跟我抢这个人头吗

    我心中还在飞快盘算,来者竟然大喇喇地走到了我身前。

    来的是两个人。

    其中一个黑发黑眼,胸前别着装饰花哨的微型录音扣,表明了他的记者身份。此人毫不怯场,满脸堆笑地问我“打扰一下,是徐少爷吗”

    人类。

    我坐着没动,故作矜持地“嗯”了一声,视线转向了他身后的同伴。

    那是个极高极瘦的男人,发色是奇妙的灰,看不出年纪,长手长脚无处摆放般尴尬地僵直在空气中。他戴着眼镜,仔细一瞧还是摄像专用眼镜,镜片可以根据眼球运动的指令实时对焦录像。

    由于个子太高,他在低头看我的基础上还弯了点腰。目光隔着镜片相撞,他反而先吓了一跳,窘迫地红着脸错开了眼。

    黑发记者轻咳一声夺回了我的注意力,递来一张名片“之前没见过您,幸会幸会,我叫任嘉,这是我的搭档文森特。”

    原来是娱乐记者。无论时代如何变化,大家对贵族阶层的八卦欲永远熊熊燃烧。这家媒体想必跟大人物们的关系很好,能将人派进这种场子。

    我陪着任嘉寒暄,鼻端又凑入了那一丝兽类的气息。我意识到它如此微弱不仅仅是因为被做了掩盖。

    任嘉打完招呼,就转身去寻找下一个新人物了。文森特正要跟着他走开,被我一把拉住了手。

    我就着这个姿势站起身来凑近他,笑吟吟地轻声说“挺不容易吧做摄影师多辛苦,还是混在人类之中。”

    文森特的手心霎时间凉了,像被猎枪瞄准般睁大了眼睛,苍白着脸望着我。这会儿能看清了,镜片后是一双温和的碧眼。

    应该是某种食草动物。我紧盯着他的神情变化。虽然仅凭外观很难判断种类,但八成是兔子或者绵羊那一挂的。

    我族最喜欢吃食草动物了。

    他似乎在努力确认我是否有敌意,半晌才战战兢兢地笑了笑“这,这年头有个饭碗不容易。请您”

    我慢条斯理地放开了他“放心吧,我是个善良的人,不会捅出去的。”

    人群突然一阵骚动,宴会的主持人高声说道“有请威廉姆斯部长致辞”

    我要杀的人来了。威廉姆斯部长人高马大,蓄着络腮胡,上台之后的第一句话是“没有野兽味儿的空气真新鲜。”

    大家哄堂大笑。

    威廉姆斯翻出一页演讲稿“今天邀请各位来此,是为了向大家保证我们剿灭兽族的计划在有序推动中,有重大进展即将公诸于世。”

    五

    非灵长类的动物怎么可能进化成人类呢

    那些遇到bug的玩家被请去更专业的实验室做采样分析,结果无一例外比常人多了一个基因组。

    这个消息震动了世界。

    科学家们无法解释这种进化看似大同小异的人类之中,其实混杂着截然不同的分支。这些似乎是来自兽类的基因组决定了他们的性格、外貌与偏好,甚至能在特定的方面,开发出远远超出普通人类的能力。

    一夜之间,大家分分醒悟

    公司里那个挑剔又敏锐的顶头上司是只鹰,怪不得大家早就不喜欢她。

    班上那个暴躁好斗的大块头原来是狮子,听说他爸爸还杀过人能不能现在就把他关进监狱

    自己的老婆竟然是只兔子,不离婚难道等着她生出一窝龅牙的小怪胎吗

    原本只是人群中的一点“不喜欢”,却被来自基因的分歧骤然激化。

    相关政策迅速出台,所有公民被强制进行采血检测,“族类”成了个人身份的必填项。

    再也没有公司愿意聘用兽族,没有家长愿意让孩子与犀牛同班,没有牙医敢给老虎拔牙。落后的地区不时发生惨案,一户户兽族被村民逼到角落,强行套上手环现出原形,而后浇上汽油活活烧死

    失去一切的兽族不得不聚集起来展开反击。恐惧、敌意、争斗,一步步地演变成了围攻、杀戮与暴乱。

    这场战争原本会持续到文明终结的那一天,直到有个人粗暴地划上了一道休止符。

    六

    文森特小声说“失陪一下。”

    他躬着身子穿过几张晚宴桌,蹲在地上找寻合适的角度,给慷慨陈词的威廉姆斯部长拍照。

    我又等了两句话的时间,在人群的欢呼声中四下张望了一下,见左近不剩旁人,也悄然离开了桌子。

    我坐过的椅子上,静静躺着一只领结。

    留给我的时间只有半分钟,不成功便成仁。我无声地移动至刚才找到的监视器死角,藏身于一根立柱后面,藏在西服袖子里的手腕一翻,握住了那只小巧的手枪。

    领结里面藏着的小玩意儿正在倒计时。我要让保安来不及根据子弹的走向判断我的方位,就必须在出手前的一瞬间让他们分神。

    威廉姆斯部长讲到激动处,开始来回走动。我暗骂了一声,调整了站位正要举起胳膊,背脊的汗毛陡然又竖了起来。

    “那个徐少爷”

    我猛地回头,文森特刚刚走到我背后。

    他的手里还拿着我留在椅上的领结。

    大约感觉到了我目光中的杀气,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我刚才看你好像要走但是忘了这个东西”

    我恨不得一脚踹断他的命根子。

    倒计时已经只剩几秒了。来不及思索,我一把夺过领结,在文森特呆若木鸡的注视下用尽全力朝着无人处掷去。

    轰然一声巨响。

    在领结炸开的同时,我的子弹已经朝着威廉姆斯部长的脑门飞去。

    紧接着又是一声

    我被意料之外的气浪掀翻在地,浑身剧痛,右臂嵌入了一块不知哪来的碎片,顿时血流如注。经过地狱训练的身体比脑子先做出反应,就地一滚躲到了墙角。我一时间失去了听觉,只看见桌椅与人躯的碎片四下飞散,会所的建筑遭遇地震般颤抖着崩塌。

    这第二次爆炸绝不可能来自于我那颗小型炸弹。我那玩意的杀伤力只够放点烟花。果然有另一个杀手混进来了,而且下手比我俗气得多,直接要拉全场陪葬。

    我不能输

    嗡嗡的耳鸣声略微平复,掺入了响彻云霄的警报声。

    视野角落里滚过一道壮实的人影,威廉姆斯部长躲过了我刚才那枪,正被保镖掩护着试图爬出礼堂。

    我当机立断将枪换到左手,抬手瞄准,刹那间在他的后脑勺开出了一朵血花。

    抢人头又怎样,世上最快的终究还是我族。

    这场比赛,我先赢一局前提是我能活着逃脱。

    七

    我飞快扫了一眼事先确认的消防出口,然而它已经被半塌的墙壁堵住了。

    看来必须另寻出路了。我摇晃着站起来,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左手的枪对准了倒在脚边的文森特。

    他瘦长的身躯蜷成了一个别扭的姿势,垂着头生死不明。

    无论他刚才那下搅局是有意还是无心,既然已经瞧见了我出手,这条命是不能留了。

    文森特恰在我开枪灭口的前一秒挣扎着抬起头,对着黑洞洞的枪口有些结巴“别别杀我,我,我能帮你逃出去”

    “你”

    “我经常来这里采访,知道所有偏门”

    外头活着的保安正在涌进来,没有时间犹豫了。

    我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无视他本能的挣扎,埋头将鼻子贴到他颈边,深深吸了一口气。

    鲜血正疯狂地奔涌过他的颈动脉,一股苦涩的青草味儿充盈了鼻腔。

    这他妈是一只鹿

    我单手拖起文森特,拽着他拔腿狂奔,一瞬间暴露出了远远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你指路”

    这场壮烈的爆炸引来了全城的警方。我三两下撂倒几个保安,从偏门逃出建筑,赶向接应地点时,远远看见组织的车子已经溜号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警车。

    我慌忙原地一个急拐弯,拽着文森特闪身藏进了一条狭窄的暗巷。

    警车的车灯在外头来回扫动,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我嘶着凉气,低头检查了一下右臂的伤势,心中早已将那个不知名的竞争对手千刀万剐。

    文森特用身体挡着我,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细长的双腿直打颤“你,你肯定也不是人类吧你是什么族的,跑得这么快”

    “你猜啊。”我咬牙说。

    “豹子”

    “真聪明,猜对了,你可以死个明白了。”

    他大惊失色“别别别开枪,我我还有用”

    “什么用”我挑眉。

    “你受了伤跑不远,我家就在附近,我可以带你过去躲一躲。”

    八

    文森特的住处果然在不远处。

    这是间一室两厅的小租房,收拾得还算整齐,一眼望过去没什么可疑之处。我站在门口观察了几秒,这才走进去,让他锁上门。

    “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我警告道。

    文森特贴墙站成了一个细长条。

    为了防止留下血迹,这一路我都用西装外套缠着伤口,此刻布料已经浸透了鲜血。我拿他的家用医箱简单处理了伤口,将衣服一股脑儿塞进洗衣机,然后找他讨了一件睡衣换上了。

    文森特全程像被罚站的学生般拘谨地望着我。

    我在他的沙发上坐下,从眼球上剥下隐形眼镜,将其中一块小到几不可见的透明芯片插入了手机。这玩意和他的摄像眼镜功能相仿,只不过做得更精细,悄无声息地录下了过去几小时里发生的一切。

    我将录像发送给了组织,作为自己杀死目标的证据,顺便通报了此刻的藏身点。

    在我收拾作案工具的时候,文森特终于酝酿出了一个问题“你们是兽族的地下军队吗”

    “不能这么说。”我冲他笑了一下,“我们是参赛选手。”

    “什么比赛”

    “你真名就叫文森特”我不答反问。

    他愣了愣“嗯你呢你应该不是徐少爷吧。”

    “你可以叫我阿申。对了,”我伸出手,“眼镜给我。”

    他屈于淫威交了出来,我丢到地上几脚踩碎了“对不住,我再赔你一副。”

    文森特一脸欲哭无泪“没事。”

    “我饿了。你会做饭么”我得寸进尺。

    文森特打开冰箱请我检阅。我对着满眼的绿色一阵窒息“没肉么”

    “我平时不吃肉”

    我拈起一根青菜,又生无可恋地放下了“算了,叫外卖吧。”

    外卖很快来了。

    或许来得太快了些。

    我在文森特开门的前一秒闪身进了衣柜,听见外头的人说“警察。请配合回答几个问题。爆炸案发生时你在现场吗”

    文森特闷声说“在的。”

    这些警察应该是在照着嘉宾名单挨个排查“现场有监视镜头被炸坏了,你是摄影记者对吧保留了什么录像吗”

    “逃出去的时候,眼镜丢了。”

    大约是因为小记者平素记录清白,又不太可能跟大佬们产生瓜葛,警察只盘问了两句就走了。

    文森特慢吞吞地关上门转过身来,正对上我的枪口。

    我面无表情地晓之以理“你是兽族,一旦去告密,自己也别想逃过检查。而且,但凡我的组织还剩一个人,我保证你的尸体连你妈都认不出。”

    恐吓这招用多了,可能也就削减了威慑力。他眨了眨眼“哦。”

    九

    真的外卖来了。

    我狼吞虎咽地补着餐,终于有余暇观察他家里的布置。

    一整面投影墙上实时播放着八卦新闻,另一面普通白墙上则装着一个小屏幕,上面是他的采访日程表。

    我咽下嘴里的食物“你既然是兽族,为什么不来我们的地界,反而混在人类中当记者”

    文森特局促地笑了笑“我们鹿族百无一用,无论在人类中还是兽族中,都是社会底层,唯一拿得出手的优点就是跑得快。我原本就是摄影记者,追拍八卦的那种,工作换来换去也只能干这个总得混口饭吃。”

    我眯起眼“看来你们公司还挺器重你,派你去拍大佬聚会。”

    “倒不是器重我,主要是我搭档厉害。他是特派记者,专门跟大人物的行程,帮他们写文章。”

    我心中一动。

    “跟人类共事的感觉如何”我问。

    “啊其实他们还挺友善的食草动物本来就不容易被发现,他们都当我是同类。有时候我自己也觉得,跟他们没什么不同。”

    “那刚才,你拍摄威廉姆斯部长那番要把兽族赶尽杀绝的演讲时,有何感想”

    文森特终于发现我语气不对,愣愣地看过来“他是个疯子,那些计划不会真的发生的。那都是激进派的”

    “如果真的发生呢如果有一天,你在现场拍摄他们向你的族人发射导弹呢你会站出来吗”

    他仍旧一脸茫然。

    我嗤笑了一声“无知真容易。”

    十

    我在文森特的沙发上窝了一晚。身在陌生的地界,精神高度紧绷,这一整夜几乎没有入睡。黎明时我才撑不住打了个盹儿,却陷入了不知名的噩梦中。

    梦中有火,有黑烟,还有一双惨白的手,轻轻抚过我的发顶面颊。

    惊醒过来时,脸上仿佛残留着似有还无的触感。我心生警觉,抬手用力搓了搓,把那莫名的幻觉搓去了。

    我一查时间,只过了半小时,文森特已经不见踪影。

    我心中登时警铃大作,“噌”地跳下沙发,捞起他的衣服换上卷了卷裤腿,检查了枪支弹药。

    此地不宜久留。我走到门边侧耳聆听片刻,转而从窗口翻了出去,壁虎一般攀爬而下,潜伏到他家旁边的树丛里守株待鹿。

    我没等多久,就听见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文森特穿着一身街坊老大爷一般的太极练功服,手中还拎了一把菜,边走边左右摆头活动颈椎。

    “”

    我放下枪从树丛里走了出去,把他吓得原地一蹦哒。

    “你去干嘛了”我问。

    “晨练”他顶着我匪夷所思的注视解释道,“我喜欢清晨的草地。 ”

    “你是不是还爱啃两下子”

    “”

    回到家中,文森特将菜放进冰箱,递给我一卷鸡蛋饼。

    “你吃完就走吧,”他撑着头看我吃饼,“我一会儿还要去上班。”

    我眯着眼看他。

    “我不会泄密的就像你说的,我自己也怕暴露啊。”

    “你们今天是要采访谁”

    “哦。”他似乎怕我起疑,忙将日程表亮给我看。

    我一眼扫过上面跟拍对象的名字,清清嗓子宣布道“从今天起,我就在你家住下了,你每天收到的行程表全部都要向我汇报。”

    文森特大惊“那你要住到什么时候”

    我说“杀完我要杀的人为止。”

    文森特满脸无法接受现实的灰暗,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一共要杀多少人啊”

    十一

    组织也觉得我疯了。

    收到我的汇报,那头立即发来质问“申一南你又发什么神经”

    “这安排很合理啊。他们总能提前知道跟拍对象的保密行程,而那些大人物里很可能就有我的目标。”

    “你要的情报我们也能”

    “单凭你们,动作不够快。文森特的情报来源可靠,正好可以跟你们互补。你们也希望我赢这个比赛吧”

    对于组织来说,我实在是个不太容易操控的杀手。但在关键时刻他们还是得用我,谁叫我最快呢。

    “你要是不听令行动,我们也无法保障你的安全。”那头干巴巴地说。

    “这个我知道,我自己会小心。”我满意地说,“对了,昨晚发去的录像里的那只鹿请帮我查一下他的背景。”

    十二

    许多兽族天生就有好斗因子,这是基因决定的。因此在兽族暴露之前,这些人里有相当一部分在军队和其他武装部门身居要职,甚至掌握了不少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在那个关头,人类和兽族距离开战只差毫厘,一旦爆发战争,最有可能的结局就是全灭。

    或许是因为双方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最终各退一步,签署了几个似是而非的和平条约。

    兽族开辟了自己的居住地,从此跟人类互不干涉。虽然小规模的冲突暗杀依旧不可避免,但总体来说,算是迎来了短暂的和平纪元。

    当然,以上都是表象。

    十三

    文森特的背景没有问题。

    组织调查过他之后,大约是挑不出错来,终于不再提出反对。

    他的情报也很准确,我将子弹送入又一个目标的脑门时想。

    每个杀手都有各自的生存之道。我这人出手没什么观赏性,一击命中就全身而退,不留任何痕迹,通常不会上演警笛高鸣的追逐戏码。

    我找了个隐蔽之处将录像发送给组织,待到暮色降临,外头那阵搜捕彻底停歇,这才稍作乔装,不慌不忙地走上了街。

    衣兜里传来振动,那是我专门用来联系文森特的一只手机。

    “阿申,今天回来吃饭吗”

    “回。”

    “好,那我做烤肉。”

    回到家时果然迎面一阵扑鼻的肉香。文森特正在厨房忙活,烤箱里传出滋滋的煎油声。

    我双臂抱胸盯着他细杆儿般的背影,脑中一瞬间竟然浮现出了幼时归家的回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连忙冷静了一下,挥去心中的错觉,招呼道“我买了酒。”

    饭菜上了桌,我与他干杯“谢谢你的情报,帮我又拿下一分。”

    文森特当然知道我这“一分”指的是什么,不由得面现忧色。

    “放心吧,不会让你被怀疑的,改天我就去杀一个不在你们日程表上的人。”

    他摇摇头,犹豫地问我“你说过你要赢这个,这个什么比赛为什么这么拼命”

    “为什么”我笑了,“你知道奖金有多高吗足够我下半辈子不干活了。”

    “啊。”他顿了顿,“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英雄情结,或者跟人类有什么血海深仇”

    我晃动着酒杯不吭声。

    他似乎自悔失言,连忙换了个问题“所以到底为什么要举办这种杀人比赛”

    “那说来可就话长了。”我笑眯眯地说,“如果你在兽族的学校接受过教育,就会知道十年前发生的一场屠杀。”

    文森特明显地僵了僵“屠杀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人类当然不会提及,这对他们来说太不光彩了。十年前,他们表面上在与兽族和平谈判,甚至已经划分出了兽族居住区,结果转头就朝居住区投放了生化武器。当时那块区域还没有完全安定,兽族里混杂着来不及撤离的人类,尸横遍野,有些倒在地上还在抽搐着爬动,然后绝望地死去”

    我发现自己嗓子有点哑,忙喝了口酒润喉。

    文森特的一双碧眼默默注视着我“你是幸存者吗”

    “开什么玩笑,现场没有幸存者。”

    “可你说得好像亲眼见过一样。”

    我耸耸肩“我见过啊,见过视频。”我见他还要开口追问,当即强行拉回话题,“不过人类耻于提及这场屠杀,倒不是因为他们耍了阴招,而是因为他们的下场也不好看。就在武器投放的同一个晚上,所有参与决策了此事的领导人都在一夜之间死于非命。”

    十四

    他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是被兽族杀的吗”

    “没有人知道。课本里说有个兽族杀手以身殉道,让人类对兽族保留的实力心生忌惮,不敢再挑起战争,这才换来了如今的和平期。不过大家也都知道,会有这种传说是因为当时需要一个英雄,更需要一个由头。”

    “什么由头”

    “反击的由头。那场屠杀让兽族彻底认清了人类的嘴脸,认清了真正的和平永不可能到来。每个族类都暗中培养了自己的杀手组织。为了纪念无名英雄,兽族的所有组织联合起来,共同设计了这个一年一度的比赛。”

    “猎杀人类的比赛”

    “人类也在猎杀我们,这是双方的暗战。总之,比赛的组委会每年拟定一份目标名单,上头都是对兽族构成最大威胁的人类。每族都可以派出一名杀手,拿下最多人头的那个就是获胜者。”

    “那除你之外,还有多少参赛的杀手都是哪族的呢”

    “那就是属于组织者的机密了。反正能活到最后的往往只剩一个。”我望着他笑,“还有什么问题吗,好奇宝宝”

    文森特明显还有问题,却被我一句话堵得涨红了脸,只得闷头夹菜。

    我笑着干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试图压下心头的烦闷。

    我们这些参赛者名义上都是单枪匹马,但背后当然都有组织支撑。虽然这比赛是为了兽族共同的未来,但获胜者可以拿到巨额奖金,还可以换到很多不可言说的奖励,所以比赛结果代表的是各自族群的荣耀和利益。

    正因如此,在这十年的演变间,比赛规则渐渐被修改得极为凶残,能够活着回去的参赛者越来越少他们不仅要猎杀目标,还被允许猎杀彼此。一旦杀死一名竞争者,便可自动继承对方名下的所有人头。比赛发展到最后,往往就成了部族之间的自相残杀。

    当然,“能不能活着回去”这个问题只会极其偶然地掠过我的脑海。

    上天留我一条命,不是用来怕死的。

    十五

    或许是酒精作用,又或许是因为提起陈年旧事,当晚我做起了梦。

    梦里一切颠倒,我不知为何脱去人形,变成了一只幼豹,被关在巨大的笼子里,身旁都是挤挤挨挨的兽群。

    笼外燃起火光,滚滚黑烟从四面八方涌来。我惶惶然不知所措,身边的野兽发出一阵阵凄惨的哀鸣,它们的身躯撞在铁笼上回响不绝。熊熊火光忽然燃成了人间炼狱,转瞬间一片荒野上只剩焦黑的尸骨、经年不绝席卷而过的大风,还有被遗忘的我。

    我陷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中,慌不择路地伸手乱抓,企盼着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带自己离开

    我是被摇醒的。

    文森特站在沙发前,犹犹豫豫地弯腰推着我。他的另一只手还被我紧紧攥着,指尖都快被捏紫了。他不敢呼痛,龇牙咧嘴地抽着凉气小声说“你做噩梦了”

    我头痛欲裂,松开他的手慢吞吞地坐了起来,心中万分诧异。作为一名合格的杀手,我当初接受的培训中包括一项“睡眠训练”。被组织安在床板下的装置会在我们进入深层睡眠后发出最微弱的振动,持续时间仅一秒钟。一秒钟后,天花板上开始下子弹雨。

    文森特从靠近我到推醒我的这点时间,足够我将他杀死十次。而我竟然没有惊醒。

    我阴沉地看着文森特。他似乎毫无察觉,将我的手机递了过来“你的手机刚才响了。”

    是与组织联系的那只手机。

    我打开组织发来的紧急信息,只扫了一眼就一跃而起“我出一趟门。”

    十六

    目标七号出现了。

    此人与列表上的其他目标不同,并非什么政要高层,也不是家财万贯的激进派金主,而是个科学家。

    我不知道他研究的是什么逆天的东西,让他被兽族列入了最高威胁名单,但人类政府显然也很宝贝他这一条命,给他的办公楼和住所都配了层层安保,还派了一群保镖对他前簇后拥。

    组织针对此人调查了足有半年,才找到一个理论上的下手之机他交往了一个情妇,会不定期地秘密联系。

    然而此人什么时候去私会情妇、私会时身边还带不带保镖,却都是未知数。

    更重要的是,谁也不知道那“情妇”是不是另一个组织设的一枚棋子。

    因此,今晚组织突然发现他在单独行动,可谓千载难逢之机。我必须抢在半路上就把这条命收了,以免夜长梦多。

    我很快赶到最近一处车库,从组织长期租用的车位开走了一部车。

    “我出发了。”我说。

    “很好,”车中回荡起了组织联络员的声音,“现在把他的实时定位发给你。跟上之后不要贸然行动,汇报一下周围情况。”

    我跟着指示左绕右拐,二十多分钟后远远缀上了一辆黑色私家车。

    此时已经是深夜,城市的街道上车辆极少,视野颇为开阔。

    “我看见了,目标正在匀速朝前行使,预计一分钟后转向。”我汇报道。

    “附近有障碍物吗”

    “没有,但很快就要有了。”我踩下油门,“这么跟踪反而容易引起警觉,我动手了。”

    “等等,申一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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