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早就不准康叔给我零花钱了,这几月忙着……三哥不肯给军饷,又没见三嫂。”
是忙着,从饮漓苑回来就没能闲着。
现在的叶红蓼,只能用身无长物来形容了。
叶红蓼窘的不行,生平第一次没钱付账。
退到门外的花繁才敢直起身子。转身欲离开,想了一下,又回过身来,摇着骨扇道“劳烦顾城长官回禀将军一声,花某先陪孟将军治伤。”
顿了一下,又换了个准确的词道“看大夫。”
言罢,眉眼笑着离开了。
“阿城,你回府禀告雨山。”
江一舟收起了一贯的浅笑,却也是镇定自若道。
“是,四哥。”
又问“孟将军和花参谋这是……”
“去看大夫。”
江一舟看了看叶红蓼道“溪大夫。”
叶红蓼即可冲出门去。
顾城怔了一下,若真是如此,那是得尽快禀告顾雨山。
在溪宅,他不敢保证能出什么乱子。
顾城随即带兵离开。
江一舟转身,他也得去看大夫。
去看军法处的林大夫,还他一个人情。
“四爷。”
阁主一声喊住。
所以,顾雨山要他江一舟来,是为了结账。
江一舟转身,恭敬欠身“阁主,可否先记在一舟帐上,回府便派人来结账。”
“四爷这是要赊账?”
阁主将赊账二字扬得深长。
江一舟竟然脸红起来,生平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等事。
实在无奈,便差了身后的小兵,去寻那大夫来救自己。
一边在座椅上坐下,这么一大桌子好菜,林医生真是要大出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的废话连篇
荷生是个流氓~太宰喜欢流氓。
花繁是个职业流氓~
明天继续发鸡腿,,,,
百章大吉~~~犒劳一下自己,午餐加俩鸡蛋~~~~~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同床共枕
军医处距离听香阁不足一刻钟的脚程,林戈足足花了三刻钟才晃悠过来。
站在听香阁的大门前,看到江一舟一人守着一大桌子菜肴,想都没想,转身就走。
“林戈——”
江一舟将“戈”字托得老长,生怕楼上的阁主听不到似的。
阁主气还未消,附着身子望着门口的林戈,幽幽道“不如,四爷卖身抵了这桌饭钱罢。”
林戈侧身瞟着显然心情很不好的阁主,暗气欠你饭钱的是他,看着我做什么!
江一舟却没在意这你来我往的眉眼交战,悠闲自得的为自己倒了杯酒。
刚端起来想送往嘴边,注意到林戈正怒视着自己,便将手中的就杯送了出去,笑盈盈道“一舟卖身换得这桌酒菜,林医生可愿赏些薄面?”
林戈愤愤然踏进听香阁,一步一跺脚的走到江一舟面前坐下,拿起那杯酒一饮而尽,嫌弃道“劣酒。”
江一舟依旧笑吟吟的,为他重新斟满,又为自己斟了一杯。
看他刚才进门的架势,一点也不想需要花费三刻钟才能出现在听香阁的人。
下次若是再需江湖救急,千万别选个体力不好的。
或是故意见死不救的。
“将军宴请贵客,为何要你江四爷买账。”
林戈扫了一眼这满桌子的美味佳肴,算不上满汉全席,但也称得上盛情款待了。
自己到这岳陵城十余年,还是第一次见那么多的菜肴。
有个诗人曾经唠叨过什么来着?
对了,朱门酒肉臭,路有——林医生。
“这桌酒菜。”
林戈撇撇嘴,摇摇头道“四爷便将自己卖了?”
江一舟笑吟吟道“是不是赚到了?”
林戈双手抱臂,剩下打量了江一舟一番,很是赞同的点着头,“四爷比林戈想象中要值钱得多。”
林戈端起面前的那杯酒,直接灌进嘴里。然后举着酒杯,扬手对着门外的小兵,特阔气地大喊“都进来,大爷我今天请客!”
“谢林大夫!”
随之而来的四个小兵,加上门外守着的两个,欢呼雀跃着涌进听香阁,在桌前狼吞虎咽起来。
林戈举着的酒杯一拍而下,取出携带的钱财丢在桌子上,一边眯着眼谄笑道“从今天起,四爷可就是我林戈的人了。”
江一舟嫣然一笑,道“林医生不心疼那血汗钱?”
“心疼。不过——”
林戈想了一下,淡淡道“无价之宝,倾家荡产也得买。”
说着后靠在椅子上,若无其事的玩弄起自己的手来。完全没有注意到江一舟脸上凝固的浅笑。
林戈不由心中暗自得意起来,这买卖,不亏。
“溪苏!溪苏!”
二十余年来,叶红蓼第一次如此冲撞着进了溪宅,冲撞得庭院中梅荫下赵临川杯中的茶都晃了三晃。
见到溪苏还是一如既往的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书,叶红蓼一路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溪苏缓缓抬头,问道“六爷为何如此着急?”
叶红蓼累的靠在门框上,长吁了一口气,摇摇头道“没事没事。”
这才发现正对着自己,悠然端坐在客厅旁椅子上的——孟荷生。
这孟大将军还真是到哪都不客气,竟坐主座。
孟荷生左侧,花繁正笑吟吟颔首看着叶红蓼,戴月一样安静得站在花繁身后;而右手边坐着的,竟然是井沢。
“三哥?”
叶红蓼疑惑,“三哥怎么会在这?”
也是这时,叶红蓼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门口的迷无。
心中暗暗吃了一惊,这迷无一点声音也没有,仿若幽灵一般。
“雨山说,溪宅有客。”
井沢看了一眼孟荷生,可是顾雨山并没有说这客人是孟荷生。
显而易见,井沢对这孟荷生没有什么好感。此刻的氛围,更谈不上待客之道。
叶红蓼不解,将军说的?
将军怎么知道孟荷生会去听香阁,所以提前要江一舟前去?又为何会知晓孟荷生会来溪宅?
十余年前,顾雨山与孟荷生多次并肩奋战,抗衡外敌;但那个时候叶红蓼还年幼,并未知晓多少顾家军的事,因此对孟荷生并没有什么印象。
只记得当时来溪宅讨药吃时,偶遇过一次。
当时的孟荷生还不是阳林军的大将军,叶红蓼也不能明白孟荷生这样的人物为何会知晓和出现在溪宅。
相比十余年前,叶红蓼更关心的是,孟荷生现在为何会来溪宅。
孟荷生耳畔的伤明显处理过,如此整洁。
是溪苏。
桌子上三个人,一言不发。仿若其余两人都不存在一般。
孟荷生大爷一样地靠在椅子上,指腹轻点着桌面,声音却是小到根本无迹可寻。
井沢端坐着,嗯,不阴不晴坐着。花繁微微蜷着身子,握着那骨扇双手抱臂,挂着面具一样的笑。那面具像是跟肉皮长在一起,看起来不真不假,亦真亦假。
不应该谈点什么么?
三个人是不是一起浴血奋战过叶红蓼不知道,但是明明十年前就认识,如今来这岳陵城又各有目的。为何却像是陌生人一般,一言不发?
叶红蓼看不懂这些人,干脆在溪苏旁边坐下,撑着胳膊观察三位的一举一动。
叶红蓼端了杯茶送到嘴边,暗暗思忖这三人不言语,迷无与戴月也是陪着沉默。难不成,要一直这样下去?
小尝了一口,瞥了一眼窗外悠哉游哉的赵临川,突然觉得还是赵临川比较正常。
如果时间有声音,那这屋内的人定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