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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将军不出嫁 第29节

作者:太宰不治 字数:16433 更新:2021-12-29 14:32:42

    顾雨山念的声音不大,但是叶红蓼还是乖乖的重新抄起书来。

    商讨完之后,井沢与江一舟便离开了书房。

    顾雨山走到书桌旁,那作废的一叠纸要比完成的一叠高了许多。

    顾雨山拿起那写的好的一叠上的一张,念出声来“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是亦为政,溪其为为政”

    叶红蓼停了手中的笔,但是没有起身。回想了一下,这篇是自己刚抄写的,没有错啊。将军为何念这个

    顾雨山见叶红蓼停了笔,将手中的那张纸甩到书桌上,问道“子奚的奚,如何变成了溪水的溪”

    还是,溪苏的溪。

    叶红蓼仔细看了那张纸,通篇的“奚”字全变成了“溪”,抄写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随即拿起那张纸,道“将军,我重新写。”

    顾雨山审着他,道“字可以重新写。心不在焉写再多又有什么用。”

    叶红蓼也不辩解,将那写错了的纸张放在作废的一叠上,绕过书桌端起桌子上那碗粥,一勺一勺的送进口中。

    如今,犯错吃粥,都成了习惯了。

    想来,有一阵没去溪苏那里吃粥了。自从做了顾雨山的副官,叶红蓼的早饭基本在书房解决。

    嗯,这次的粥甜甜的,许是放了糖,还挺好喝。

    叶红蓼很爱吃甜食,红梅糕也是甜的。

    顾雨山见他吃的很是开心,也不怪他自作主张吃了自己的早饭。

    他这个二弟还真疼叶红蓼,如今粥都按着他的口味来煮了。

    “将军,我去洗碗。”

    叶红蓼道了一声,小跑着离开了书房。

    这几日来,叶红蓼是越来越大胆了,别说之前立下的规矩。答非所问,问而不答,自作主张,耍着拙略的小心思,合不合规矩都做了。

    只是,顾雨山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默许了他这样做。

    顾雨山更加欣慰的是,更多的时候,叶红蓼愿意在他面前耍着性子。这让他觉得,自己才更像一个哥哥,而不仅仅是他口中的将军。

    不一会,小兵又送来一碗粥。

    这次顾雨山竟和小兵搭话来,道“你去告诉你明二爷,明日,我想要吃面。”

    小兵没多想,放下粥应了令,便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的废话连篇

    顾雨山与小六磨合期

    再啰嗦一章,然后开杀

    第93章 第93章 试喜服

    当晚,叶红蓼应令去了溪宅试喜服。

    溪宅的门还是一样虚掩着,只是,叶红蓼有好些日子没来过这溪宅了。来过,但是没进去过。

    叶红蓼穿过庭院,进了客厅。客厅内的桌子上,一碗黑漆漆的东西。叶红蓼知道,那是溪苏为他准备的汤药。这药他每隔几日便要吃一碗。现在算来,已经好久没来吃药了。

    难道,溪苏不知自己何时会来,所以每日都会为自己备好汤药

    溪苏抬起眼来,柔柔道“你来了。”

    “你来了。”不是以往的“回来了。”所以,这里已经不是叶红蓼可以回的地方了。

    叶红蓼也没有看溪苏,只道“将军说,要我来试喜服。”

    溪苏也不介意,道“先把药吃了。再试喜服。”

    叶红蓼望着在桌子上的那碗药,许久,才走向前,端起一饮而尽,放下碗,念道“以后,不要再为我煮药了。”

    话刚出口,叶红蓼自己都颤了一下。他自己都没想到的话,不知道溪苏会是怎样的神情。叶红蓼不敢看,只盯着那空碗。刚才灌进口中的药,有一种令他心痛的血腥味。

    溪苏神色暗了一下,转而答道“好。”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溪苏才道“喜服在房间里,红长官前去试试吧。”

    叶红蓼沉默着,进了后院。叶红蓼打开那间他睡了二十年的房门,房间内,除了他的常用品,并未有所说的喜服。

    那床上的睡袍,是孟荷生穿过的那睡袍梦荷生穿着虽然也是合身,但是稍微短了些。

    回想起之前因为受伤弄脏了睡袍。叶红蓼暗想,那难道是溪苏新为自己所备的睡袍

    所以所以孟荷生一直睡在自己的房间里孟荷生料定那几日自己不会留宿在此,所以一直在他叶红蓼的房间里睡

    叶红蓼欣喜若狂,又暗想,难道,喜服在溪苏房间里

    叶红蓼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如果是真的,如果真是这样叶红蓼心跳加速,试着推了推溪苏房间的门,门开了。

    门开的那一瞬间,方法有一束耀眼的阳光,刺进他深海结冰的内心。

    溪苏的房间内,一床一柜,一桌两椅。两件喜服。

    一件乃是红色绸底长袍马褂,金线绣镂空花纹;另一件乃是玄底长袍马褂,通身绣制红线图腾。

    叶红蓼踏进房门,只扫了那两件喜服一眼,就身不由己的被牵引至溪苏的床前。

    那感觉,就像是在饮漓苑见到那枯梅树一样。叶红蓼胸口翻腾的灼热,但是这次,他没有丝毫的反抗。

    他不想反抗,只凭着那根无形的线,将自己缠绕,捆绑,牵引至溪苏的床前。

    叶红蓼看到了,溪苏床上,那件叠放整齐的红衣。

    叶红蓼觉得自己看到过,这红衣。他还没在记忆中搜出这红衣的记忆。他的双手就如同脱离了自己的意识一般,伸向了那红衣。

    那一刻,他闻到了花香袭来,他看到了满城的烟火。他看到了,那红衣,已穿在自己的身上。

    红衣裹身,云袖冉冉,云纹缎带束腰。叶红蓼就这样,不受控制的,赤脚出现在客厅里。

    出现在溪苏的面前。

    那一刻,叶红蓼第一次,看到溪苏眼神中,刺出了冰冷的光。

    溪苏缓缓起身,手中的书滑落到地上,道“谁允你碰这件红衣。脱下来。”

    溪苏的话,和他的眼神一样冷。

    叶红蓼就那么站在那里,隔着半个客厅看着溪苏,茫然变成了面无表情。

    许久,叶红蓼扬手扯开腰间缎带,身上的红衣滑落在叶红蓼的脚边。

    而叶红蓼,就这么扬着手中的缎带,站在落到地上的红衣里。。

    溪苏看到叶红蓼手中的绷带悬在空中,看见叶红蓼左手手腕的伤疤触目惊心。

    以前,他的芙蕖,喜欢用这缎带绾起如墨长发;而他,却用这缎带,蒙上了芙蕖的眼睛。

    溪苏背过身去,念着“先去穿上衣裳。”

    叶红蓼扬在半空中的手垂了下来。他握紧了手中的缎带,他很清楚的知道,他现在很清醒,从未像现在清醒过。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叶红蓼抬脚走出红衣,走向溪苏,掳他入怀,附身抱起。溪苏挣扎。溪苏越是挣扎,叶红蓼锁得越是用力。

    叶红蓼没有看被自己绑架在怀里的溪苏,就这么的抱着他穿过大厅,穿过后院,走进溪苏的房间。

    将怀里的溪苏摔到了床上。

    溪苏还没来得及感受疼痛,叶红蓼附身压在了他的身上。将手中的缎带缠绕在溪苏的双腕。

    叶红蓼一只手将溪苏被捆缚的双手锁在床头,另一只手撕开他的长袍,暴露出溪苏洁白的肌肤。

    叶红蓼盯着溪苏那玉白的脖颈咬了上去,叶红蓼尝到了,溪苏那冰凉的肌肤下渗出的血的味道。

    身下的溪苏挣扎。可是叶红蓼完全没有顾及这些,双唇滑向溪苏的肩膀,又留下了一个咬痕。

    叶红蓼沿着溪苏的脖颈,一路向下啃噬。他像一只发狂的雄狮,在溪苏的身上肆虐,,猖獗。

    “红蓼。”

    溪苏喊出了他的名字。那声音,像是在恳求他。

    叶红蓼停止了癫狂,身下的溪苏身上,咬痕,吻痕,斑斑血迹,伤痕累累。

    叶红蓼,你这是在做什么求之不得,便要强取豪夺么

    叶红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肮脏的模样

    叶红蓼松开了扣紧溪苏的手,起身下床。俯首拾起地上的军服。他没敢看溪苏一眼,没有说一个字,甚至没有多做一个动作,离开了。

    叶红蓼在岳陵城的街头踱着步子,夜很深,街上安静的出奇。偶尔会遇见巡城路过的顾家军。

    叶红蓼走着走着,走到了顾府的酒窖。他打开酒窖下去,取了坛酒出来。又不知不觉的,竟然来来到了顾雨山的书房。

    叶红蓼突然觉得很好笑。现在的他,竟然无处可去到,来这书房自投罗网。

    书房的门虚掩着,想来顾雨山应是在里面歇下了。

    叶红蓼没有进去,靠着书房门外的门栏坐下,抬头仰望着头顶的夜空,大口大口的喝起酒来。

    叶红蓼睁开眼的时候,顾雨山正背手站在他的面前。

    许是没睡醒,许是吓得站不起来,许是酒劲未消。叶红蓼就这么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顾雨山。

    顾雨山见他衣冠不整,浑身酒气,还胆大妄为的不动,阴着脸道“我记得我说过,在我身边,不准有酒气。”

    叶红蓼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喝坏了,竟然扬手举起那酒坦,晃了几晃,还有酒,问道“将军,要不要尝尝”

    顾雨山阴着脸,不语。叶红蓼这才抱着酒坛扶墙起身。

    顾雨山沉默着进了书房,叶红蓼老老实实跟着进来。书房的书桌上,一碗冒着热气的面。

    叶红蓼暗奇,昨日将军要小兵传的话,小兵是传到了自己这里。他的二哥是怎么也知道的

    可是叶红蓼来不及思考这些,放下手中的酒坛,端起那碗面,吃了起来。

    顾雨山坐在椅子上,看叶红蓼一口口吃面。领罚这件事,叶红蓼做的最合格。

    叶红蓼吃完面,汇报一声都没有,转身就要去洗碗。

    “站住。”

    顾雨山见他想跑,立刻喊住。

    叶红蓼原地转身,看着顾雨山道“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顾雨山道“喜服可合适了”

    叶红蓼答“不合适。”

    顾雨山疑,问“为何不合适”

    叶红蓼答“不好看。”

    顾雨山问“你这是在说,溪大夫做的不好”

    叶红蓼低头,答“我没有。”

    顾雨山侧头,问“所以,你没有去试。”

    叶红蓼埋头,答“去了,没有试。”

    顾雨山扬起嘴角,问“为何撒谎”

    叶红蓼咬着下唇,沉默。

    顾雨山靠在椅背上,道“去试。”

    叶红蓼低着头,答“不去。”

    顾雨山双手交叉,审视着第一次胆敢反抗自己的小兵,道“你可知你刚才说了什么”

    叶红蓼侧过头,答“我是觉得军服就挺好。”

    顾雨山食指微微敲着指节,道“告诉你二哥,我要喝粥。下去吧。”

    叶红蓼抬头看了顾雨山一眼,转身离开了。

    顾雨山漫笑起来,九月初五,是叶红蓼的生辰,成亲的日子特意安排在他的生辰之后。

    只是叶红蓼的生辰一直与顾城的生辰一起庆祝,这真正的生辰他倒是忘了。

    不过顾明山记得,所以无需顾雨山告知,也亲手煮了一碗面送来。

    这次,喜服还是军服,就随他的意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的废话连篇

    qj未遂

    吃面是情节需要,,,,想说刚好太宰生日泡了碗长寿泡面,昨天才加的想吃面这一细节

    明天太宰不废话,直接开杀

    第94章 第94章 婚礼葬礼

    九月初九,岳陵城与浔阳城大喜的日子。

    顾府上下人潮花海,礼炮轰鸣;门厅亲友涌聚,共祝佳偶天成。

    顾雨山与顾明山随顾融迎宾接友,井沢巡视城内,江一舟城门接客。

    岳陵城全城欢腾。浔阳城亦是。

    这场婚礼,万人瞩目。独独这婚礼的新郎官,漠然置之。

    叶红蓼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的浔阳城,;更不知道是如何与身旁那个盖着红盖头身着龙凤褂的新娘,一起为孟善卿与孟荷生行礼奉茶。

    叶红蓼就这般,恍恍惚惚来到浔阳城,恍恍惚惚的从浔阳城接了新娘,恍恍惚惚的行在归岳陵城的路上。

    叶红蓼此刻,正木然的骑在马背上,一身顾家军军服,胸前佩戴红绫。

    身后顾家军列阵随行,喜车内坐着的,正是他叶红蓼需要迎娶的新娘。

    身旁的顾城纳闷,顾雨山为何会允许叶红蓼不穿喜服只穿军服佩戴红绫迎亲。

    虽说叶红蓼是顾家军军官,军官成亲身着军服是有庄严隆重之意。但是看看这迎亲的马头上均绑有红绫,顾城竟有一种匪夷所思的感觉。

    顾城踢了下马肚子,与叶红蓼并行,道“红蓼,从岳陵城到浔阳城,你一路都哭丧着脸。不知道的啊,还以为是在举行葬礼呢。”

    叶红蓼沉默,依旧木然的看着前方。

    顾城拍了拍叶红蓼的肩膀,道“大喜的日子,开心点。义父大哥二哥他们,还有三哥三嫂四哥,还有我,可都高兴着呢。”

    “你高兴你娶啊”

    叶红蓼没好气的顶了回去。这是他从岳陵城出来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高兴大家是高兴,都高兴。他这个不可反抗的新郎,难道连不高兴的权利都没有了

    叶红蓼扫了一马鞭,加速上了漓水上的桥钟漓桥。过了这桥,就是岳陵城的界地了。

    叶红蓼一刻也不愿在浔阳城的地界多呆。

    “哎,你慢点”

    顾城喊了一声,也扫了一马鞭,追向已到了桥心的叶红蓼。

    叶红蓼在桥的那头勒马停下,也不转身,就停在那里等着顾城。等着身后的迎亲队伍。等着那喜车上的新娘。

    顾城追上后,在叶红蓼的身旁停下,刚要抱怨两句,却突然静了下来。

    顾城与叶红蓼对视,两人即刻警惕起来。身后的桥下

    “有埋伏”

    顾城大喝一声。桥下藏匿的人投弹引火,迎亲的列兵瞬间举枪。

    刹那间硝云弹雨炮火连天。尚未过桥的列兵中弹倒下,跌入漓水中。那埋伏的人亦是。

    那是岳陵城内潜伏的死士。他们向来不顾生死,只管杀死目标。他们只是城外敌军安插在岳陵城的杀人机器。

    “保护好新娘”

    顾城又喝一声。叶红蓼欲冲回桥上,可死士太多,弹林密布,根本没有丝毫的缝隙。

    突然一声巨响,是炸弹的声音。喜车被炸裂,崩落在桥上,燃烧的碎片落尽漓水中,瞬间消失无踪。

    “荷衣”

    叶红蓼大喊,可分明看到倒在桥心的那人,血肉模糊。

    “别过去你找死么”

    顾城拉住要冲向桥上的叶红蓼喊道。这时,有枪声突然密了起来。两人循声望去。桥对面,梦荷生带一队阳林军,前来增援。

    枪声停息后,死士已全部被歼灭。迎亲的顾家军所剩无几。

    孟荷生将红盖头盖在躺在桥心的新娘头上,起身抱在怀中矗立,瞪着桥对面的顾城与叶红蓼呵道“告诉顾雨山,岳陵城欠我浔阳城一条人命。我梦荷生,定要他血债血偿”

    孟荷生咬牙切齿,转身带阳林军离开。此刻的孟荷生,随时都可能杀人。

    叶红蓼与顾城尚未来得及笑话这突如其来的暗杀,一小兵骑马速至面前。

    小兵下马慌忙报告“报告长官,城外度巍山敌军来袭,井长官已前去迎战。城内遭袭,已是一片混乱。将军命长官速归岳陵城”

    顾城与叶红蓼没有丝毫的耽误,上马扬鞭。

    “回城”顾城一声令下,火速赶往岳陵城。

    叶红蓼扬手,红色绣球在空中滑落,马蹄踏过,飞驰而去。

    度巍山炮火连天,岳陵城内一片混乱。

    江一舟将宾客安置在安全之处,又派军队城内监控。

    “井沢前去度巍山迎战,为何没有人拦着为何没有人前来汇报”

    顾府大厅内,顾雨山呵斥道。大厅内站着的小兵吓得一动不动。

    “若是前来汇报,前去度巍山迎敌的,就是你大将军,不是么”

    刚到大厅的江一舟道。见顾雨山不语,又道“井沢就是因为知道你会这么做,所以才没有汇报,自己前去度巍山迎敌。

    雨山,你是我们的大哥,可你也是顾家军的大将军,更是岳陵城的城主。孰轻孰重,你应该比我们任何人都应该明白。”

    顾雨山背过手去,手心紧握。他知道,自己紧张了。

    叶红蓼与顾城不在岳陵城,城内人多混杂,防守和抵御都是最薄弱的时候。

    早就料到敌人定会借成亲之时有所举动,但他还是紧张了。

    “报告将军浔阳城传来消息,结亲队伍遇袭,孟荷衣遇害,士兵伤亡惨重。顾城与叶红蓼两位长官正火速赶回岳陵城。”

    顾雨山与江一舟大惊,孟荷衣死了。

    这就意味着,所为联姻的亲上加亲,变成了不共戴天之仇。两城的关系,竟然顷刻间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顾雨山与江一舟不知道,身为浔阳城大将军的孟荷生,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

    “报告将军军营遭死士袭击,我军伤亡二十余人。林医生”

    “林戈如何”江一舟喝到。

    “回四爷,林医生遇害了。”

    江一舟顿足失色,瞬觉双腿软了下来,仓皇中顾雨山向前扶了他一把,才没有倒下去。

    “报告将军度巍山敌军攻势猛烈,我军急需增援。”

    顾雨山扶起江一舟,对前来通报的小兵下令道“传令顾城与叶红蓼,不用前来汇报,即刻带兵前去度巍山增援。”

    “是,将军”小兵得令退下。

    江一舟才站起身,又一小兵前来通报。

    “报告将军井宅遭死士袭击。井宅上下,全部遇害,没留一个活口。”

    三嫂

    度巍山上的作战持续了一天一夜。一天一夜,岳陵城内外,已是天翻地覆。

    岳陵城城门大开,顾家军与全城百姓汇聚城门两旁,迎接战胜而归的顾城与叶红蓼。

    还有,顾城与叶红蓼赶到度巍山增援前,已经牺牲了的井沢。

    这是一场,无人欢庆的胜利。

    顾城与叶红蓼所有的悲痛,化作战场上敌军堆积如山的死尸。

    顾家军的将士明白,第一次独立领军抗敌的两位年轻的长官,不是在抗敌,而是在复仇。

    痛到极致,变成了恨。恨之入骨,杀红了眼。

    可是那又如何他们身后的顾家军何尝不是一样所以,管他是战法战术,杀就是了。

    瞬息万变的战场,本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护城还是泄愤,谁知道。

    谁又能管得着。

    顾城与叶红蓼踏进岳陵城城门的那一刻,城民与将士肃然而立,沉寂无言。

    没人敢看归城的将士们布满血迹的脸,没有人可以承受那一双双充血双眼中的寒冷与悲壮。

    更没有人敢看顾城与叶红蓼身后,士兵抬着的担架上,所覆盖的硝烟血渍斑驳的战旗。

    顾城举枪射向空中,三声枪鸣,大喊道“迎三爷回家”

    一天一夜,井宅亦是面目全非。

    昨日一场暗杀,井宅上下全部遇害;一把大火,将井宅与井宅上下二十余口人全部化为灰烬。

    井宅大门上,红绫变白绫,喜联换哀联。

    井宅庭院内并列两副黑漆棺椁,已为焦炭的尸首躺在其中一副中;棺椁后,二十余条白布覆盖的焦尸陈列。

    棺椁前白烛怆然,香炉烬满。江一舟与迷无,身着孝衣,跪附两旁,将手中的纸钱,一张张燃尽。

    顾城与叶红蓼跪在棺椁前,望着那棺椁,锥心泣血。

    “嫂子,我们把三哥接回家了。”

    当晚,迷无前去巡城,江一舟去军法处安排军队事宜。顾城与叶红蓼披麻戴孝,守在井宅。

    两人两天一夜的不眠不休,却不知饥乏为何物。

    顾雨山进了井宅,鞠躬上香,顾城与叶红蓼叩首还礼。

    谁曾料到,本该是两城欢庆的婚礼,变成了两城哀痛的葬礼。

    顾雨山命小兵带了些饭菜,对顾城与叶红蓼道“吃点东西。”

    顾城与叶红蓼沉默,依旧往火盆里送着纸钱。

    顾雨山叹了口气,道“你们想要为井沢和三嫂尽孝,我不拦着。度巍山的敌军随时都有可能进攻,城内不知何时会再次遭袭。这个时候,身体不能垮了。”

    “是,将军。”

    顾城与叶红蓼答。两人打开小兵送来的餐盒,往嘴里送着饭菜。

    是的,现在这个时候,身体不能垮了。

    陆文冲不在了,井沢不在了。若是他们两个再倒下去,这顾家军,只能靠江一舟一个人顶着。

    这岳陵城,只有江一舟与顾雨山并肩而护了。

    顾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感觉肩上的担子如此沉重。压得他无法呼吸,压得他不敢倒下去。

    叶红蓼机械般的往嘴里送着饭菜,像是想到什么,抬起头看着顾雨山问“将军,二哥怎么样了”

    “溪大夫已经看过了。但是,还是昏迷不醒。”顾雨山答。

    荷衣与三嫂遇害,井沢牺牲。本就体弱的顾明山,倒下了。

    溪苏的影子在叶红蓼的脑海中闪过,他不敢留住它。

    顾城低着头,道“大哥,都是阿城的错。是我没能保护好荷衣。”

    顾雨山知道,顾城是明白的。他明白,荷衣的遇害,将会给岳陵城带来怎样的无法承受的后果。

    叶红蓼抬头,看着顾雨山道“将军,不怪阿城,都是我的错。成亲的人是我,一路上心不在焉的是我,在钟漓桥上大意没能发现埋伏的是我,没能救下荷衣的也是我。若不是因为我,城内不会这样轻易遭袭;若不是因为我,三哥就不会一个人去度巍山;将军”

    叶红蓼仰着头,悲痛与自责化作泪水落进身旁的碗中,哽咽难鸣。

    顾雨山站在原地,看着身前的叶红蓼,看他泣不成声,看他悲痛难当,看他眼泪后的双目中的悔恨与引慝。

    这个曾在自己面前动辄得咎的叶红蓼,这个耍着心思也要瞒天过海的叶红蓼,这个小错大祸都不承不认的叶红蓼,此刻,却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顾雨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叶红蓼,转身对一旁要为叶红蓼辩解的顾城道“明日安葬井沢和三嫂后,你带兵去度巍山巡视。万事小心。”

    “是,将军。”顾城答。

    又侧身对身后的叶红蓼道“你若真知错,就该想想今后该怎么做,才能让陆文冲和井沢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的废话连篇

    杀人不废话。

    此章起,开虐了高虐无糖

    第95章 第95章 九百九十一

    安排好军事的江一舟,站在军法处门前的那条路上,却没有勇气再进去。

    那个与江一舟在顾府一同长大,在陆文冲手下一同冲锋陷阵,一个同在军法处掌管法纪 ,一同在度巍山并肩杀敌的井沢,已经不在了。

    如今,江一舟已是军法处的长官,他从未像现在这般,厌恶这个职位。

    江一舟在军法处门前立了许久,沉思了许久,才转身重新踏上那条通往军医处的必经之路。

    这条路,江一舟不知走了多少次。从军法处到军医处,一共九百九十一步。每一次,江一舟都数得清清楚楚。

    “九百九十一步。”江一舟答。

    这是林戈初次来到岳陵城军医处之时,问江一舟的第一个问题。

    从林戈提着行李进了军医处大门的步调中,江一舟知道林戈这是走不出军医处了。

    随花繁来岳陵城的林戈,尚不知收敛锋芒为何物。初到岳陵城,看到战场归来的伤病残将,竟然扬言要开皮剥肉治理伤患。

    这伤病残将中,就有胸部中枪的江一舟。

    那时的江一舟,亦是血气方刚。竟然与这口出狂言的小大夫杠了起来。

    固执如他,不顾陆文冲与井沢的阻拦,将自己亲自送到了林戈的刀下。

    “林大夫,四爷我敢尝尝你这手术刀的滋味,你敢为我开胸破膛么”

    “那林戈就来问候一下,四爷的心房。”

    这是两人的初次相识。

    三十六计,一个只学了激将法;另一个,只学了将计就计。

    大概是因为林戈的伤口绣得好看,大概是因为这岳陵城的伤病不断。那时的江一舟,只是想要林戈留在岳陵城。

    “林大夫,你可愿意做顾家军的军医”

    林戈留下来,爱管闲事的花繁就不会对赵蒙和轻易妄动。尽管当时的江一舟不清楚,花繁来这岳陵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大概是因为江一舟的心房好看,大概是因为江一舟好看。那时的林戈,竟然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顾家军的军医,听起来像是个有趣的差事。”

    相比回到那主城元帅的府邸,这岳陵城岂止好了一万倍。

    一方戏言,一刀伤患,一留十余年。不知何时,独自在暗夜中前行的江一舟,身旁有了林戈相伴。

    九百九十一步。

    江一舟停下,抬起头望着远处的军医处,苦笑着念道“九百九十一步,林戈,怎么到不了军医处了”

    如果压下那片废墟,还能称为军法处的话。

    一把火,连同这军医处,全部化成了灰烬。这是死士惯用的手段,杀人焚尸,不留痕迹。

    如同井宅一样。

    一把火,军医处的人,连烧成焦炭的尸首都没有留。这如同井宅不一样。

    将鲜血淋淋的杀戮,交与吞噬一切的烈火,焚烧所杀之人与自己人的尸首,焚烧所有沾染这场杀戮的一切,焚烧全部没有留下与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

    当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灰烬,就像这场杀戮,从来没有发生过。

    “你为何杀了三嫂”

    迷无将一件血衣摔在江一舟身上道。

    那血衣江一舟认得,那是林戈常穿的白大褂。

    江一舟攒紧手中的血衣,道“你为何杀了他他根本与岳陵城无关”

    江一舟没有想到,他与迷无的第一次对话,竟会这般血肉模糊。

    “他是与岳陵城无关但是他与你有关,这就足够了。”

    迷无说的言之凿凿。

    他和江一舟有关,这就够了。这就足以让迷无杀他来暂消心中对他江一舟的仇恨。

    “他知道你太多的事,早就不该留。”

    迷无这次,将这杀人泄恨的理由,冠上了一个理所应当的合理解释。

    “他是知道,可他从来没有做任何事情。”

    他知道江一舟所谋划的一切,却从未有任何的阻挠。甚至,还在费尽心力的在可能的范围内助江一舟一臂之力。

    为他消去左手的证据;替他将消息传到饮漓苑内合适的人那里;为他做的最多的,就是留在这岳陵城,成为江一舟所有谋划的人质。

    林戈,终究是我害了你。

    “三嫂从没做过任何事,你又为何杀了她一尸两命”

    迷无终于,承认了杀死林戈的初衷。

    “若不是你将度巍山战况危急的消息故意传到井府,三嫂会因惊吓和担忧而难产么若你无心将三嫂牵扯进来,当初又为何在饮漓苑安排死士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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