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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龙客栈 第26节

作者:方都 字数:15378 更新:2021-12-29 14:59:26

    那心腹太监察觉到了德兴皇帝眼中真实的怒意,不由的骇然叫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德兴皇帝也不理他,挥了挥手,自有下人将眼前这个办事不力的碍眼家伙处理掉。

    听着那凄惨的求饶声越来越小,德兴皇帝眼中却没有多少愉悦的神色,作为一个懦弱的悲观主义者,此时他脑中不断浮现各种让他惊惧的画面,眼前突然的变故让他暗自猜测对方已经知晓了他的意图,并且想要报复,这个认知,让德兴皇帝惊恐万状。

    他又在殿中转起圈来,口中念念喃有词“不会,没有人会杀我,没有人杀的了我”不过,这些自我鼓励显然抵不过那强烈的心理暗示,德兴皇帝一边说,一边开始控制不住的打哆嗦,那情状,当真于威严自尊的一国之君相差甚远。

    就在德兴皇帝神情万分经紧绷的时候,忽听啪的一声,却是内室的几根烛花,在燃烧时发出的轻响,这轻微的响动仿似压在德兴皇帝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只见他闻声,在发出了凄厉的惊吼后,便眼中眼白上泛,口吐白沫,一副马上就要昏厥的模样。

    那刚刚磕的一头是血的小太监见状,眼中露出些许的幸灾乐祸,不过,也只是一闪,会快,他便投入了角色,一边惊呼这陛下没事吧,一边摸出随身携带的几瓶药剂,很是镇定的给皇帝服下。

    好一会儿,德兴皇帝才幽幽转醒,醒来之后,德兴皇帝略显从容的些许,想来,刚刚那惊天一吼已经喊出了他大部分的恐惧,不过,即使已经能够维持表面的镇定自若,德兴皇帝还是止不住的双腿乱颤,双手发抖,他甚至已经开始失语了。

    内室,因为德兴皇帝的醒来重又恢复了静默,只有那似有若无的牙齿打颤的声音不时的传入耳际,忽的,一阵轻咳从墙边一块儿厚重的幕布后面传了出来,那原来还处于失声状态的德兴皇帝此时居然意外的冷静了下来,只见他稳了稳心神,快步走到那帘幕前,在小太监惊奇的目光中,同里面的某人攀谈了几句,随后,德兴皇帝奇迹般的恢复了常态。

    一件他一扫室内,见到呢满脸血污的小太监,不由皱眉道“还不去,将仪容整理干净了,再来侍候。”

    小太监闻言,神情恭敬的应了,却止不住心下腹诽。

    本来,他以为弄的这么凄惨,他就可以退场了呢,没想到,还是不得不参与到这件满是阴谋的事件中。我不想知道太多啊,小太监一边神色恭敬的往外退,一边在心中哀嚎。

    却见那德兴皇帝习惯性的又转了几圈,便坐回到了座位上,看着屋字正中的老子挂像,他心底涌出了不少力量,信仰的能量果然巨大,又想到刚刚得的准话,彻底镇定下来的德兴皇帝开始安然的坐在座位上,等带着某个人的来临。

    不多时,只听得屋门吱呀一响,将德兴皇帝惊了一跳,飞快的稳住心神,德兴皇帝忐忑的看向了门口的方向,待看到进来的居然是自己刚刚轰出去整理仪容的小太监时,他心下莫名的一松,不过随后,便是失态的尴尬,只见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没规矩的东西,你莫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又一次听到同样的威胁,小太监眼中闪过明显的无奈神色,不过,却并没有想刚才那样,十分凄惨的跪地求饶,而一直习惯了后半段居高临下同小太监说话的德兴皇帝,见状不由的一愣,一句你怎么不跪已经到了嘴边,生生被他咽了下去。

    看着很是没规矩的兀自矗在那里的小太监,德兴皇帝眼中罕见了露出了几丝探究,此番,他终于发现了小太监的神情中的异样,不过,不等他问清原由,就见小监眼中闪过意思悲愤,无限幽怨的看了德兴皇帝一眼,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随着小太监的到底,门后的场景在德兴皇帝眼前一览无遗,却见一个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高颀身影,很是从容的跨进了屋内,先是将那昏厥过去的小太监踢倒一边,随后一抬眼,定定的看向了屋中的德兴皇帝。

    “你,你把他怎么样了”指着那倒地不起的小太监,德兴皇帝尖声道,那颤抖的手指过多的泄露了他的情绪,不过,也不知他是害怕多一些,还是愤怒多一些。

    那走近屋内的黑衣男子便是张伯行无疑,见得德兴皇帝的反应,他略一皱眉,但还是一拱手,恭声道“回会陛下,草民只是将他点昏,三个时辰后,他自会醒来。”

    德兴皇帝闻言,孤疑的看了那倒地不起的小太监一眼,确定还有呼吸,德兴皇帝的神色重又平和下来,又见张伯行只是远远的站在每口,并没有凶狠的扑上来,料定对方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意图,不由的心下大定。

    定心凝神之后的德兴皇帝,看着那兀自站立在不远处的张伯行,顿觉碍眼,不由阴声道“大胆,见到朕为何不跪”不过,他终究不敢太过得罪对方,口气里,也少了几分应有的理直气壮。

    却见那张伯行闻言,略一挑眉,随后,不咸不淡的道“草民见识浅薄,有些事情不太明白,不知可否请教一下陛下”

    德兴皇帝被他的神情弄得有些惊疑不定,但此时此刻却是不容他退缩拒绝,闻言,不由的道“你且说来听听。”

    见德兴皇帝如此说,那张伯行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句草民所知,按照这开元律,见帝跪拜,当是这我开元国民应尽之责。”

    “你既已经知晓,刚刚为何不跪”听得张伯行如此说,自认在理的德兴皇帝立即理直气壮的喝问道。

    张伯行闻言,略一抬眼,将德兴皇帝的气焰压下九成之后,才淡声道“不是草民不想尽臣子之仪,只是,现下,草民并非这开元臣民,是以,却是是跪不得的。”

    听着张伯行淡漠的陈述,德兴皇帝隐约想起,那袁老爷曾经说过,当年,先帝为了泄愤,将张氏一族灭尽不说,还废了其宗祠,下旨诏告天下,不再承认张氏一族开元过公民的身份,想到此处,德兴皇帝面上不由露出了些许不自在,暗自腹诽先帝做事没有成法,下手这般狠辣,又做不到斩草除根,现在弄得不上不下,让他好不尴尬。

    好在,德兴皇帝虽然神经脆弱,但脸皮却异常有韧性,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只见他微笑着看向静立在不远处的张伯行,安抚的道“这件事,朕已知晓,这下便恢复你一族在我开元国臣民的身份如何”

    “如此甚好。”张伯行见德兴皇帝如此爽快,面色也略有缓和。

    “如此以来,阁下便也是我开元子民咯。”听着张伯行简练的回答,德兴皇帝笑着更加灿烂了。

    张伯行看着德兴皇帝的神情,已知他心中所想,不由肚内暗笑,但还是一凝重的道;“那是当然。”

    “既如此,阁下为何不快来拜见朕。”终于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德兴皇帝格外沉不住气,眼中泛着奸谋得逞的精光,很是得意的道。

    却见张伯行闻言,却是一脸遗憾的摇头道“陛下此言差异”

    “怎么”德兴皇帝见张伯行说话不算话,不由的眉头一皱,愤愤的道。

    “陛下少安毋躁,且听草民一言,”只见张伯行泰然自若的道“草民虽见识浅薄但一些粗浅的道理还是知道的,”说着,他定定的看向德兴皇帝“陛为一国之君,最重信义承诺,有道是君王一诺万金不换,可见,陛下但凡有所承诺,那即便是千难万难,也必当实现的”言罢,他似有深意的看了那早有些坐立不安的德兴皇帝一眼,淡声续道“若草民没有听错,陛下所要兑现的是要还我整个张家子弟开元臣民的身份,可是。”

    见德兴皇帝有些心虚的点头,张伯行不由得道“陛下盛情,草民感激不尽,也正因这如此,草民更不能在现下朝陛下行跪拜之礼。

    说着,张伯行跨款而谈道“陛下隆恩,让我张氏一族人族归宗,草民自是感激不尽,不过,草民也知道,这其中艰险,想来陛下到时不但要平息朝中御史的非议,还要安抚几家危机国本的世家大族,这件事要做成,非数年之功不可,陛下认为可对“说着,张伯行征询的看向德兴皇帝,

    德兴帝已经被他绕晕,闻言,只能胡乱点头。

    张伯行却不管那些,闻言,继续道“真是因为如此,草民才不能跪,只因,陛下答应过草民,恢复了我张氏一族的,草民才需用平民之礼叩拜陛下,因而,草民现在要是跪了,那便是要逼迫陛下立即兑现承诺,草民自然不能先陛下不义,因而,却是不可在此时叩拜陛下”

    略顿了顿,张伯行又道“当然,陛下切勿着急,我张氏

    89、第89章

    与张氏族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到时,陛下让我张氏一族重归开元,草民必当待我张氏一族来给陛下行三跪九叩之礼”张伯行说到此处语气激昂,字字铿锵,那磊落的模样,端的是让人心折。

    德兴皇帝却是被张伯行这副我很为你着想的模样深深的膈应到了,他只觉得一口恶气积郁在胸中,几乎要再次昏倒。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习惯自虐的德兴皇帝决定先跳过这片雷区,目光在屋中一扫,见到那不远处小榻上摆着的美酒佳肴,他猛地想到了自己今天的任务,不由的心下懊恼,轻咳了一声,德兴皇帝转移话题道“ 既如此,那朕也不强求,”

    顿了顿又道“说起来,今次为了阁下,朕特地让御膳房备了一桌酒菜,不如咱们坐下来,在详谈一番如何。”此番话说出来,作为一国至尊的德兴皇帝已经将姿态放得很低了。

    不过,那张伯行闻言,眼中却没有多少受宠若惊的神情,只见他略一沉吟,压下眼底的异色,才看向那又有些不耐烦的德兴皇帝道“既如此,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90、第90章

    德兴皇帝见对方终于如愿走了过来,紧张之余也不由的暗舒一口气,在上首坐定,德兴皇帝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拿着酒杯的手不住的颤抖。

    对德兴皇帝的失态视而不见,张伯行心下暗自回转,今夜他这一路上的一系列遭遇,让他嗅出了一丝不对,但转念一想,皇宫重地,对于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多加防备,似乎也没有大错。强压下心底的疑惑,张伯行大步走到德兴皇帝对首,略推辞了一番便慨然坐下。

    酒桌设在屋内偏西,张伯行身后,正好对着那块儿厚重的幕布,寂静的房间里,萦绕鼻尖的不明熏香,上供的老子像,以及昏倒的内侍,让一股诡异的气氛在屋中不断升腾,张伯行面上神色不变,但心下还是不自觉的开始暗暗戒备

    清心宫,季承平有些厌烦的将手边的药盏推向一旁,出言道“怎么样”口气虽是漫不经心,但眸中的冷凝还是泄露出了他此时心底的

    “还没有消息。”将药盏往季承平身边又退了退,卓总管恭声安抚道“殿下少安毋躁。”

    “算一算也是时候了。”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天幕,季承平低语道。

    见季承平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卓总管面上闪过一丝忧色,不由得道“殿下”

    挥手打断了正要出言的卓总管,季承平淡声道“不要再说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着,他目光开始变得坚定,淡漠的唇角也溢出几丝冷意。

    卓总管见状也不再劝,今日之事已是箭在弦上,自家主子自然已经想通了,那便最好。

    只见季承平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是时候了,你去吧”

    卓总管闻言,忙顺着季承平的目光往窗外看去,却见那原本漆黑的天幕不知何时掀起冲天的火光,不一会儿,似有若无的呼喊声便彻底划破了这原本平静的夜。

    看了一眼死死盯着窗外,双拳紧握的季承平,卓总管暗叹一声,便敏捷的探出窗外,很快,便其无声息的融入了暮色里。

    “刺客就在附近,快给我找”站在人群中,年逾耄耋的老者声如洪钟,只见他身披甲胄,手执长剑,怒目圆睁,硬朗的身子,看不出丝毫的老态,四周的皇城守卫摄于他的威势,自觉的听命寻找。

    见身边原本杂乱的官兵开始变得有序起来,老者满意的点点头,用手拭去长剑尖上的血迹,老者看着指尖的几丝残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闪过几许懊恼之色。

    “怎么样找到了吗”还未等老者回神,一个惶然的男声忽然插了进来,只见德行皇帝跌跌撞撞的来到老者身边,神勤见不复雍容难掩失措。

    老者见状,面上飞快的闪过一丝不耐,但很快便恭声安抚道“陛下切勿忧心,那贼子已被老夫刺伤,想必不会逃得太远,还请陛下允臣在皇城内搜索一番。”

    “好好朕允了,快去”德兴皇帝闻言,忙不迭的道,袁阁老的道准许,也不再耽搁,给德兴皇帝留下几个军士,便带集结再次的其他兵将,快步离去了。

    看着远去的袁阁老,德兴皇帝长舒了一口气,回身想要返回屋内,但看着早已一片狼藉的内室,德兴皇帝不由的顿住了脚步,被恭敬的供在屋内正中的塑像已经被推到,先圣的挂像也被懒腰劈成了两半,小酒桌更是碎成了几瓣,桌上的残酒撒了一地,浓郁的酒香与屋内的熏香味儿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刺鼻的怪味。

    德兴皇帝却是没有关注这些,只见他的目光在屋内其他地方匆匆一扫,便飞快的集中到那挂在墙上的厚重幕布上。此时,那幕布已经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里面那个仅能容一人盘坐的狭小空间。

    死死盯着那残破的幕布,德兴皇帝不由的回想起刚刚的惊险的一幕,一时间,他不由的冷汗直冒,好一会儿,缓过劲儿来的德兴皇帝的视线终于落到了屋内其他事物上。

    待看到那被推到的塑像和变成两半的老子挂像,德兴皇帝不由得面色大变,也顾不上心底的那几丝惧意,大步来到屋中。

    将掉在地上的挂像拾起来,德兴皇帝眼中闪过几丝怒意,这怒气意外的催生出了几分勇气,之见德兴皇帝攥着挂像,一边小心的将其拼接在一起,一边狠声道“乱、乱臣贼子,果然其心可诛”

    91、第91章

    贡院位于中都正北方,东西对称布局,坐北朝南走向,远观当真是气势恢宏,规模庞大。相传这座巨大的院落是先祖为振国学,重拨人才,特意选址并大肆建造的,因而,整间院落从选材到到布局,都颇有几分贵气。

    可惜,再考精良究的宅院终究还是抵不过岁月无情,近百年的沧桑变换、时光洗礼,早将院中的清朗之气打磨干净,如今,哪怕是那新漆过的朱红色的正门,也不可避免的带着些陈腐气息。

    天还未大亮,街上却已有人息,起初还只是绰绰人影,伴着初辰的微曦,小股的人流最终汇成了一股扭曲的长龙,他们的身份很好辨认,一身儒袍,便是自矜的依凭,他们的目标也不难猜,待那行在最前头的儒生一脸肃然的停在贡院门前时,那扭曲的人流也终是无序的停驻下来,聚集起来,交汇在了那仿似高不可攀的朱红色大门前,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半圆。

    顺着一众学子的视线,正好可以望到那高悬在门上的笔力雄浑的贡院二字,今天,是春闱日

    混在人群中,高飞的神情在困顿与疲乏间不停转换,这场考试带给他的压力远超出他的想象,以至于考试前夜,他竟意外的失眠了,洛疏毓不近不远的跟在他身旁,也是一脸精力不济的模样,看来,临考前一晚,这个大才子也没能睡上个好觉。

    杂乱的念头也只是一闪,很快,高飞便强打起精神挤进了那围在贡院门前的一众人中间,一脸复杂的看向了眼前巨大的宅院。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的很漫长,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四周已经有不耐烦的考生开始窃窃私语的时候,屋门开启的刺耳的吱呀声终于适时的响起,一时间,周围立马恢复了清净,

    此时的高飞已经清醒了很多,闻声,不由睁大了眼睛朝那半开的门扉望去,只见一个乌帽小吏从里面钻了出来,

    却见那小吏也不理会院外的众人,先是自顾自的正了正衣襟,随后,便一脸跋扈的指挥起紧随在他身后的两个健壮差役来,说起来,那小吏五短身材,其貌不扬,偏偏官威十足,把两个健壮的男丁指挥的团团转。

    人群中,有学子见着场面有趣,不由的轻笑出声,偏那小吏耳力甚好,闻声倏的扭头看过来,一双小眼寒光四射,愣是让那几个出声嘲笑的家伙乖乖的收了声。

    那小吏见场面得到了控制,也不再看关注那那一众考生,继续支使起可怜的差役来,好一会儿,当一套精致的黄梨木桌椅被小心翼翼的拿到院外,连同上好的文房砚墨都被一一摆好,更有一个贴心的,小意的送上了一壶清茶的时候,小吏难看的面色终于缓和了少许,只见他捧着茶壶先是高傲的扬了扬下巴,随后才慢条斯理的道“行啦,干活儿吧。”

    那两个差役闻言如蒙大赦,但还是不敢怠慢,先是谄媚的向小吏露出了个讨好的笑容后,随后才神色一变,肃穆的立到了小吏身后,目光凶恶的看向了院外一众围观他们出丑的学子。

    小吏却是不管那么多,惬意的啜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才高声道“陶大寿陶大寿是哪个”

    “大人莫急,学生这就来了。”只见一个面容朴实的书生拨开人群,大步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不忘一边朗声道。

    那小吏见他来到身前,也不多啰嗦,嘎声道“身份文牒,户籍证明”

    那叫陶大寿的考生显然早就知晓这各种经过,闻言,两忙拿出相应的文件,却见那小吏只是粗粗扫了一眼,便将文件还给了对方,一挥手,两个差役立马让开了一条小路,让那考生走了过去。

    这么简单就过去了看着轻松过关的陶大寿,不少新嫩颇有些不能理解,只因乡试给他们留下的众多难以磨灭的印象之一,便是考前严密的检查以及监考的严格,不过,这种状况倒也趁了某些人的意,只见一些原本一脸颓丧戒备的考生,此时不由的露出了似是欣喜,又似轻松的神情来。

    混在人群中的高飞此刻却是一点都轻松不起来,只因有了洛老爷的提点,他深知,这外松内紧的考前检查,真正精彩的其实在后边。

    92、第92章

    进得门来,眼前便豁然开朗,空阔的庭院中,只有一颗巨大的槐树矗然挺立着,太祖皇帝亲题的文昌二字铭牌,被小心的镶在了树干上最显眼的位置,这便是传说中文昌槐了。

    近看这文昌槐,其主干纠结,长势如卧龙,似是在贡院这天下英才聚集之地呆的久了,也沾了几分文士傲骨,很有一股凛然的气势。

    据说,这棵年代久远的槐树与每一位学子的考运息息相关,想要一朝及第,势必要对它行礼膜拜。因着事关前程,一众学子也收了平日的清高自持,看到它无不噤声敛容,躬身行礼,端的是不敢怠慢。

    走过那栽着文昌槐的无名小院,跨过那高高的门槛,眼前便是一间大屋,乌木大门五楹对开,楹联上刻着苍劲的篆字,高飞扫了一眼,东一则是明经取仕,西一则是为国求贤,那楹联下没有落款,却不知是出自谁的手笔,这是贡院的外屋,也叫外龙门,官方的考试前期准备工作都在这里进行。

    早有差役在此等候,见有学子进得门,他们连忙按着先后将手中的储物篮殷勤的递了上去,高飞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很简单,不过是一个小号牌并一盆炭同两小节短烛罢了,当然,要是有的学子炊具不合用,也可以在此地申请兑换,得到一套暂用。

    有些学子见此情况神情愈加放松,高飞却是不敢怠慢,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递到手中的东西有没有什么瑕疵,炊具他道不担心,那是洛老爷亲自备下的,当然是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可那炭盆和短烛却是官方,质量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春闱考试是真正的全封闭考试,两天三夜的时间里,学子的吃喝拉撒睡全在一个狭窄的名叫号棚的小间里,一些前期物品不准备好,那可是会吃大亏的。春夜还是有些凉意,不点上炭火,有个头疼脑热,必然会影响正常发挥,而考棚内没有任何照明工具,如果短烛不合用,那便等于少了数个时辰的答卷时间。将洛大老爷语重心长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高飞检查的更加仔细。

    待一切准备停当,开始有小吏上前,根据学子手边的号牌,将学子们按序分开,高飞跟在一个高个儿差役身后,在他的引领下,朝所谓的内龙门,也就是今天的考试地点走去

    由木栅制成的数千间房屋在一个空旷的院子里顺次排开,整个院子四面高墙一档,很有些森然之感,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军士在院中列队,不过,他们脸上略有些古怪的神情,将院中肃穆的气氛冲淡了少许。

    一个身材瘦小的军汉站在人群中,不时的朝巨大的正门望上两眼,望眼欲穿了好一会儿,连个人影都没瞧见,他不由的小声嘀咕道“的,怎么还没来啊,害老子等了那么久。”

    偏这四周清净,他这声抱怨被前面的上官听了个一清二楚,只见那上官上来就给这个獐头鼠目的小子狠狠的来了一下,嘴上也不含糊,很是粗豪的道“你老子我还耐心着呢,你倒不耐烦了”

    那瘦小的军汉无辜被揍,面色一苦,但随即便一边点头哈腰一边赔笑道“小的不敢。”

    那上官见他认错态度良好,倒也不再为难,一扭身,冲着身前一种军士道“小兔崽子们,都给我精神这点儿,别给老子丢面子,一会儿,等那些举人老爷来了,再让你们好好耍耍”他虽没把话完全挑明,但身前的一众显然知道他言下之意,闻声不由的露出了些跃跃欲试的神情来,那上官也乐得如此,见精神面貌上来了,便也转开视线,满眼期待的朝大门处望去。

    待那一群身着儒士衫头戴文士帽的目标终于进入到他的视线里时,那上官眼中闪过了几丝激动的情绪,于是,在新嫩或愕然或困惑目光中,在老生不自在的神情里,那中年上官大步来到众人身前,先是踌躇满志的搓了搓手,随后便挂着恶意的笑,朝着眼前这一群未来英才们暴喝道“脱都给我脱”

    虽然早就心理准备,但还是难免愕然的高飞在一阵有辱斯文的低咒声中,有些无奈的闭了闭眼,暗道,这老小子,喊话还真是直接啊。

    93、第93章

    在贡院号棚旁的空地上,一众学子按考号站好之后,便与那面目粗豪的中年军官大眼瞪小眼,这种状况从那上官突兀的惊天一喊之后,便开始了。

    却说那上官见自己大吼一声后无人响应,不由大怒,厉声道“尔等再不乖乖将衣衫除去,莫怪大人我不客气”他虽说得义正言辞,不过,他话听着怎么都透着股猥琐的味道,因而,待他话音一落,除了换来一片怒目相向以外,没有任何实际功效。那军官见状不由冷笑出声,心说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我了,大手一挥,就要强来,忽听得一个气喘吁吁的男声高声道“大人,使不得”

    众人闻言不由的朝声源处望去,那武官暗道一声晦气,也悻悻的朝那声源处望去,却见一个身着六品朝服的中年男子正快步朝这里跑过来,几步来到考生身前,那中年官员先是不着痕迹的将军官挤到一边,随后,便一边用广袖擦拭额角的汗液一边歉意的看向身前的一众学子,好一会儿,那中年官员终于将起喘匀了,却是面色一正,先小心的正了正衣帽,随后才向众学子深深一揖歉声道“本官来晚了,真是对不住。”他态度很是谦逊,一下子就博得了一众考生的好感。

    却见那中年官员随后面色一正自我介绍道“本官姓徐,添为贡院内龙门监考管,说着,又指了指身旁一脸憋屈的军官“这位是伍大人,为此次考试的佐官,他故意将佐官二字咬的极重,让人对谁主谁辅一目了然,那伍姓军官闻言不由心下暗恨,但还是不得不忍着气道“大人来的正好,这帮穷酸不肯脱衣服,真真可恶,本官正要教训一二”

    那徐大人闻言,眉头跳了跳,心下腹诽道,你说的这么粗鄙,自然没人听你的,又暗自庆幸,自己来的及时,要不然等这武夫强来,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心中虽是抱怨不断,但徐大人面上还是一片祥和,只见他先是冲那伍武官和声道“大人且慢来,容本官先说先说两句,”

    说着,他也不等那伍大人回话,便自顾自的转向身前的一众学子,不紧不慢的道“尔等前来中都应考,想必考前也听过这会试的种种规矩,当然,即便未曾听过也无碍,本官这遍解说一二,”

    言罢,他便在众学子或了然或好奇的神情里缓声道“我开元国科举最重的便是公平二字,先帝设科举,为的便是为国求才,但总有些心术不正之徒,蓄意破坏科考公平,历年都会有些心存侥幸之辈,将一些违禁之物待进考场,以期达成一登龙门的夙愿。”

    说着,那考官深深的看了看身前的厄考生一眼,沉声道“但是,你们甘心吗,被这种投机取巧之人挤掉了位次,我想大家必是不愿的,因而,也请大家配合伍大人的检查,以正考纪”

    这徐大人的话显然很有煽动性,一下子便将学子们的抗拒之心打消了不少,不过,这当众脱衣却还是让一些人接受不了,他话音才落,就听得人群里一阵窃窃私语,那徐姓官员早有所料,见状倒也不慌,略顿了顿,便调高声调道“本官知道,做当众除衣这等非礼之举大家都心有不愿,但这会试的规矩就是如此,如果不愿配合,那本官也只有忍痛,将之请出考场了。”他此话一出,四周立马安静了许多,那上官见状,露出了满意的神情来,和颜悦色的道“大家切莫太过介怀,当年本官也有此一遭,为了前程,万事容忍一二便是了

    会试,作为科举仅次于殿试最为重要的一张,起严格程度比之乡试那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对于身份的检查,自不必说,不过,这种身份确认早在学在们踏上公车那一刻就开始了,考生们从所在州县处罚,沿途所过州府皆须进行户籍与身份盘查,看有无冒名顶替之辈,向党之间,也需五人结保,相护监督,因而,考生们在不知不觉只见,身份检查便已经完成了,那么,这贡院之中需要严查的是什么呢,洛大老爷的话仍尤在耳“会试所虑,绝非替考,而在夹带,这搜身检查是必然的,届时,届时,你二人忍耐片刻便好,且勿与那些莽夫争胜。”高飞还清晰的记得洛老大爷说这番话的时候那尴尬的神情,现下,他正切身的体味着这种尴尬。

    初春的清分尤带着几丝凉意,脱了外面的罩衫,只穿着里衣的高飞知觉的o露在空气中都的皮肤,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却见那伍姓军官在众学子乖乖配合之后,终于满意的点点头,看着在风中瑟瑟发抖的一众学子,他先是解气的哼哼了两声,随后,便冲身旁一众军士高声道“一会儿眼睛都给我放亮一点,细细的查,宁可查错,绝不放过,要是有漏网之鱼,哼,看老子回去之后怎么收拾你们”

    众军士听的上官这么说,哪还有不明白,这分明之自家大人刚刚吃瘪,想要找回场子,无不轰然应命,再看向学子们的神情那便是盯上了肥羊的饿狼,那徐大人听着不对,不由的出言劝阻“伍大人,他们好歹又举人的官身,这搜查之时”

    “徐大人不必说了,”不等对方说完,那伍大人便不客气的截口道“下官自由分寸,说着他又似有深意的道“下官在边关也呆了好些年了,这走私贩运的匪类也抓了无数茬,这身上带没带不该有的定西,这看两眼,摸一把便一清二楚。”说着,他暗含威胁的看了徐大人一眼“大人刚刚说要严肃考纪,本官也是深以为然,所以,这会儿便要严查,大人可不要在此时心软,放过了那心怀歹念的家伙,那可就不好了。”

    徐大人看着口才忽然便好的伍姓军官,抽了抽嘴角,终是没有在多说什么,他虽总领考试全程,偏偏搜身这比较敏感一项他只能从侧面干预,不能直接插手,现下,人家摆明了不走寻常路,还句句占着理,徐大人虽自诩辩才无双,但此时也莫可奈何,只得郁闷的站到一旁。那伍大人见状,很是自得的笑了笑,对后,便开始指使着手下的兵将蹂躏起身前的一众学子来。

    94、第94章

    有的看官要问,这应试学子好歹有了官身,而且若经这会试一朝得中,那便是平步青云前途无量,这军官何致如此留难,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说起来,文武官员相护倾轧本就是惯例,而这军官的举动看似草率,实则还是有所依凭的。

    正所谓文官熬资历武官拼功绩,说白了,就是武官升迁依仗的是战场上以命搏命的生死搏杀,而文官提拔靠得却是经年宦海沉浮的时间积淀。

    就拿这参加会试的考生说,这帮学子里既便是那得中状元、榜眼的天纵奇才,考完试也先要进翰林院深造学习。等他们从翰林院学成出来,还没缓过劲,就会被踢倒地方补缺,不济一些的,还得先从七品小吏做起,想要封疆一方或是重回中都,还不知是什么年月的事呢。而每届负责贡院搜身检查的军士又各不相同,等那些学子终于腾出手来,准备打击报复的时候,谁还找得着谁啊,这也使得这帮军官肆无忌惮的原因了。

    脑中把这各种关节过了一遍,高飞再看向眼前那两个眼神诡异的军士时,目中除了无奈便只剩下无奈了。

    说起来,这帮军士本就来自边关,身上不免带着几分匪气,又得了上司的命令,对待眼前这帮未来的官老爷,更是半分客气也无,一众考生就像是犯人一般被呼来喝去,更有那从军中带出些不好习气的家伙,见那五官端正,气质出众的考生,无不暗中揩油。

    高飞只觉得前胸被恨恨的摸了两把,心下大恨,怒瞪向那出手的军士,却见对方挂着恶意的笑,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偏他身旁的另一个军士一脸的熟视无睹,还侧了侧身,将高飞愤怒的表情巧妙的遮挡起来,原本,这军士两人一组,是为了相护监督,如今却是变了味儿了。

    高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这口恶气咽下,也不理会对方的挑衅,转脸朝别处望去,就见四周遭殃的绝对不只自己,偏这场考试太过重要,被暗中袭击的考生大都都是一脸愤然的选择忍气吞声,不远处,洛疏毓身边站着的那个獐头鼠目的矮个小子也不知做了什么,正盯着衣衫不整的洛疏毓嘿嘿诡笑,而那洛疏毓一张俊脸憋得通红,显然是到了爆发的边缘

    除去这些令人不愉快的小插曲,那搜身还是成果颇丰的,那边关军士到底还有两把刷子,在与走私贩子们常年的斗智斗勇的过程中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往往能十分迅速的从那心怀不轨的学子身上搜出点东西来。

    要说这作弊的手段古人比之今人绝对毫不逊色,从靴子的夹层里找到的袖珍书册,从里衬夹衣里写着蝇头小字的布块,夹在文士巾中甚至是发髻里的纸团线球,零零总总,却是让人打开眼界。

    那伍姓军官倒也光棍儿得很,一点脸面也懒得给,抓到了作弊的学子也不理会对方可怜兮兮的告饶,连衣服都不让人穿好,便直接命人扭送至刑部,当真是让众学子见识到了什么叫斯文扫地。

    在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这例行的搜身检查终于结束了,伍姓军官先是心满意足将眼前被他摧残了一遍的考生扫了一遍,随后才转向一旁快要昏过去的徐大人,一脸征询的道“如何,就到这儿吧。”

    徐大人打从心里害怕他再出什么幺蛾子,连话也顾不上说,大手一挥,这搜身的环节终于算是结束了。心有余悸的考生们如蒙大赦,在众军士意犹未尽的目光中,飞快的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号棚。不多时,贡院一角的明远楼传来阵阵鼓声,守门的军士闻声,一脸肃穆的将贡院的大门缓缓关上,正所谓锁院贡试,这春闱考试,至此便算是真正的拉开了序幕。

    站在门外,高飞将属于自己号棚打量了一番,几尺见方的小棚子,只有他在洛家西苑耳房的三分之一,狭窄的小门会从外面落锁,每间屋子都有一个可以从外面开启的视线良好的大窗,方便分发考卷以及监督考生的行为,跟在高飞身后的军士见他不往屋里走,只是在门外不住的打量,不由上前推了他一把,恶声恶气的道“看什么呢,还不快进去”高飞闻言,高了个罪,忙朝屋内走去,那军士只等高飞进去,便飞快的落了锁。

    进到屋里,高飞只觉的一股霉腐之气裹夹着异味扑面而来,眼睛还没有适应屋内的灰暗,皱着眉朝屋里走了几步,忽觉脖颈一凉,高飞暗道晦气,心说,莫不是这破房子还漏雨伸手一摸,只觉得手上一阵黏腻,待闻到淡淡的腥味,高飞心中一震,倏的抬头朝屋檐上望去,待看到房梁上那人,他险些惊呼出声。

    屋外的士官瞧着不对,不由喝问道“怎么了”

    高飞闻声一惊,再转过脸来,已是满脸的郁闷,指着头上抱怨道“这破地方多久没住人了,怎么还落灰”

    由于光线太暗,士官在外面哪能见到什么,见高飞说的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不由的一阵不耐烦,很是敷衍的道“每个屋子都一样,你还是将就一下吧。”说着,也不待高飞回话,便快步离开去查看其他房间学子的情况了。

    见那军士走远了,高飞终是再度抬眼朝朝那檐上之人看去,对方的视线也正朝他扫过来,四目相对间两人均是一脸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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