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这位评委并不欲多加为难,在沐君安念出这首诗后就从善如流的放过了他,只是眼里还有着一些可惜。
沐君安自然知道她可惜的是什么,但是他不惧。
等这位评委放下了手上的话筒后,话筒立刻就被坐在中间的男性评委给拿了过去。沐君安一看是他接过了话筒,浑身就戒备了起来,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如果说那位女性评委是评委席中最和善的一位,那么这一位就正好相反,从前面的情况来看,他是最狠戾的一个,说话不留口德,肆意贬低别人的茶与自身,好像就是要用这些东西来衬托他自己是多么高雅一般,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姓张,在介绍评委的时候对他的介绍就是,他是有名的企业家。
这个评委一拿到话筒,脸上就出现了一个和煦的笑容,同他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我有两个问题,希望沐先生都来回答一下。第一个是,什么是茶德”
沐君安静静的站在那个地方,眼神平视,虽然貌不惊人,却也优雅大气,听到问题后毫不犹豫的就开口“茶有八德康、乐、甘、香、和、清、敬、美。”
“那心胸狭隘可为康肆意谩骂可为乐不知进退可为甘毁人名声何为香欺人性命可为和幕后推手可为清压人家族可为敬不修己德可为美”评委步步紧逼。
就在那些观众屏息想要知道沐君安会怎么回答这样刁钻刻薄的问题,甚至有不少人都在打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沐君安已经开口了“不知诱人歪道可为康借势压人可为乐坏人家庭可为甘杀人性命可为香厮混內帷可为和立身不正可为清自相残杀可为敬家族不修可为美”
此话一出,刚刚问沐君安的那个评委脸上的和煦支撑的极为勉强,几乎快成扭曲了,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脸色通红,显然气得不轻。
在看沐君安,只见他站在台上,嘴边是一抹再温柔不过的笑容,眼神清亮,气质凛然。若是要用什么去形容,只能模糊以为是水,“天下柔者莫过于水,而能攻坚者又莫胜于水”,不外如是。
看到这样的情况,下面的观众都明白了,来到这里的人基本都是对茶艺和茶艺比赛非常关注的人,有些事情他们把前后稍稍联系一下就明白了,更何况当初张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虽然初赛时的事情也爆出来了,但是毕竟力道不大,被压了下去,所以才有现在大家这么迟钝的反应速度。
主持人看着下面的观众已经闹成了一团,而评委台上张家人那狠戾的目光,已经在心里不断叫苦了,你说这是个什么事,陶陶居送来的茶艺师也太不会做人了,上次闹出了一大摊子事这一次又来,是不是想把这个比赛给毁了
不过抱怨归抱怨,主持人的职业修养还是很高的,立刻开始打起了哈哈,想要把这件事情给混过去。
沐君安并不准备和主持人对着来,毕竟茶德在茶艺中也是相当重要的一项,就算是底下他再怎么肆无忌惮,只要站在这个地方就必须顾及。
不过离开前,他还是借着话筒又说了一句话“这位评委刚刚说是两个问题,结果问了九个问题,不知道上小学时每当到了数学课,是不是都把书垫在头下面流着口水睡大觉”
说完后他才施施然离开,其动作优雅闲适,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都想不到这么一个年轻人嘴巴那么狠。
“你说这个沐师傅还能不能继续走下去”一个女观众推了推旁边的男性,非常好奇。
男性推推眼镜“怎么可能,得罪了评委怎么走的下去。”
“这可不一定,”站在一旁的一个人也凑了上来“这人说话说的我心里舒服,说到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心坎里,只要组委会不是笨蛋,都不会让这个人下的。”
“就是,你们看看其他评委的脸色,幸灾乐祸有没有。”
“说不定这就是个托儿,专门做给我们看的。”一个小女孩也毫不口软的加入了进来。
“”
观众们议论纷纷暂且不提,后面分数出来的时候,因为要去掉一个最高分,再去掉一个最低分,然后求得平均分数,所以沐君安也凭着各种原因堪堪拿了个第五名,得到了最后一个名额险险进入了半决赛。
从赛场中出来,沐君安来不及去茶社那边听预料中一定会有的训导,就和沐渊一起找到了罗蕴晨他们,明显就是一副算总账的模样。
“找个咖啡店”身为外国人的海琳显然更喜欢在这些专门设置的地方谈话。
罗蕴晨摇摇手指头,脸上的算计是明明白白的写了出来,就差没对着沐君安狗腿子了“咖啡店算什么君安是茶艺师,茶艺师,要去喝东西当然要去喝茶”
沐君安看了一眼罗蕴晨,他心里想的什么他是一清二楚“没有免费的茶叶和茶具。”
被沐君安一句话给堵住了的罗蕴晨撇了撇嘴,望着天,感觉好不忧伤。果然,身边有个和你一起长大,把你所有鬼点子都看着眼里记在心里的死党太可怕了
虽然沐君安毫不犹豫的打击了罗蕴晨,但是罗蕴晨的提案倒是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在看过这样一场茶艺比赛后,若是能得到入选的茶艺师亲手烹调的一杯茶,然后说说话,绝对是一大享受。
当然,话的内容暂且不谈。
站在会馆门口,陶陶居的经理和极为资历相当老的茶艺师看着沐君安他们离开,好几个人想要把沐君安给叫回来,却都被经理给阻止了。
等沐君安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之后,一个年级还不大的男人提了提袖子,脸上有些忿然“经理,为什么不让我们把沐师傅给叫回来,如果沐师傅继续这么下去,我们陶陶居就赔大了。”
“就是,”另外一个人到中年的茶艺师也有些抱怨“平时看沐师傅人还是挺沉稳的,怎么最近越来越不会做事了。”
经理摇摇头,看着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眼里隐藏着些讽刺“上面有交代,他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亏不了。”
说完了,经理交代了几下那几个一直在陶陶居工作,可以说是从祖辈开始就一直和陶陶居一起走来的茶艺师让他们看着其他人,别让他们去打扰了沐君安他们就走了,他可不比这些人,每天卖卖茶就行了,他的事情都堆成堆了。
而且小沐哪里是不会做事,分明就是太会做事了,做人做到他这个地步,他们这些茶社都只能拼命的留住他。几个人能这么牢牢地扒住海雕几个人能在费尽心力扒住海雕的同时还能不误正业几个人能说出其他人都想说的话而不得罪大多数人,告诉那些茶客来他们茶馆言谈无忌,无形之中就能树立他们陶陶居的形象
小沐会做人,有后台,如果不是上面发话了,他都想不到,这个被拿来做筏子的张家不长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般说到数学,都是说是不是小学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我决定解放体育老师,还是把书垫着流口水睡大觉比较安全
里面出现的那首茶诗估计仔细看的妹子不多,但是我还是解释一下吧茶诗大红袍,作者扬眉,明朝洪武人,此诗名气不大,但是作用独特,它唯一而且最大的作用就是奠定了“大红袍”茶叶的名字。
求评论最近人好少。。
、一番辛苦问询茶下
当然,这些事情沐君安都是不知道的,他完全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仗着随时都能离开就开始欺负人。
找了个距离他们最近的茶馆,还没等沐君安亮出身份,就已经被茶馆里面的茶客给认出来了,抬头一看,原来是现场直播惹的祸,他刚刚做的事情已经被卫星电视给广而告之,只要看过的人都会知道。
找老板要了个雅间的位置,所有人分开做好,沐君安直接占据了茶艺师的座位,茶馆老板也不在意,听沐君安跟他耳语了几句就把沐君安需要的东西给他送了上来。
“安安”沐渊想要说什么,却被沐君安一个眼神给打了回去,沐君安神态自如的做着手上的工作,丝毫没有注意到其他人奇怪的眼神。
认识这些东西的沐渊、罗蕴晨和上官缙云是畏惧掺杂着点点的好奇,而不明白的海琳是纯碎的好奇带着一些兴奋。
什么东西会带来这样两种完全不同的情绪看看沐君安面前放的满满当当的东西吧三个被包的严严实实的茶团、一大盆水、小砂罐、火炉、乳扇、红糖、白糖、炒香的桃核仁片、芝麻面、蜂蜜、桂皮、米花、花椒、姜以及每人三个茶盅,别说平时随便什么地方都能看到的茶壶了,就是滤网都没有看到一个。
沐君安首先就把整整一个茶团全部扔进了小砂罐中,然后把小砂罐放到火上去烤,烤了之后倒入在一旁已经烧得滚开的水,因为茶团很大,所以水根本放不进去多少,然后就在每个人面前其中一个茶蛊中倒入了小半杯,正好把里面本来就不多的水给倒完了。
沐君安对着他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这几个人面对面的看了看,茶很香,泡茶的人是公认的技术一流,但是看看茶水比,他们还是犹豫了。
沐君安再次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这些人都明白什么叫做事不过三,就是想要说自己没参与的罗蕴晨也被上官缙云拉住了,老老实实一口闷下了这小半杯茶。不是他不想浪费,而是如果他胆敢浪费,等会儿一定更惨,拉肚子什么的都是小事了。
茶一入嘴,浓郁的苦涩就冲了上去,沐渊还好,看不出来什么,但是罗蕴晨他们都快吐了,稍微好点的就是海琳,但是凭着她这么多年的雇佣兵经验,面对这种茶也不得不皱紧了眉头,这东西简直就是比在荒漠时吃的那些虫子还恶心。
沐君安看向唯一一个什么表情都没有的沐渊,沐渊闭上眼感受了一下,云淡风轻的道“回味苦凉清香,我喜欢。”
沐君安有些挫败,但是面对一个喝咖啡都只和浓浓的苦咖啡的人,得到这么一个结果也是没有办法的了。
手里继续不停的动着,沐君安现在完全不打算和这些人说话了。
第二杯茶和第一杯看上去差不多,但是杯子里面装的东西却是截然不同。小砂罐还在兢兢业业的置茶、烤茶、煮茶,沐君安却开始对着他们的杯子工作了。
红糖、乳扇、乳扇、白糖、炒香的桃核仁片、芝麻面和少量桂皮,沐君安用这些东西几乎放满了他们面前三个茶蛊中最大的那个,一看就知道,如果纯用水冲,一定会腻死他们。
沐君安可不关注他们是否会被腻死,在茶被冲泡好后就将茶水倒入了他们面前的茶蛊里,小砂罐里面的茶水倒出来刚刚好让他们所有人的茶蛊里都是七成满,将茶蛊推到他们面前,然后就又是一个请的动作。
这一次就海琳看上去比刚刚好多了,甜食她不怕,她就喜欢甜食,所以端起茶蛊就喝了起来,但是仅仅一口,就让她后悔了。
甜,甜,甜,甜不死你是不是
可惜的是到了这里来可就没有后悔的机会,就在海琳想要悄悄把杯子里面的茶水给倒掉的时候,抬起头来却正好看到了沐君安似笑非笑的模样,明显就是看透了她的想法。
随意的笑了笑,知道女性的魅力在这里也是没用的,无功而返的海琳咬咬牙,仇大苦深的一口气把茶杯里面的东西全部喝了下去,顺便还被逼着把里面还残留的一些核桃仁、乳扇什么的也吃掉了。
这一轮下来,整场都是真的没有一个好脸色了,唯有沐渊还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不错。”
沐君安这个时候心里的气也消了不少,听到沐渊的评论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父亲,从来不碰甜食的父亲好像每次被母父和他整了之后,都会这么对他们说一声。
如果不是知道沐渊应该不会是未来的人,他也许真的会以为等一下,为什么他会“知道”沐渊不是未来的人
这么一闪神,一疑惑,时间就过去了不少,罗蕴晨见沐君安没有了接下来的动作,还以为他们这一关算是过了,盯着其他人的期待的眼神开口道“君安,我们可以谈谈了”
沐君安被罗蕴晨惊醒,脸上温柔的笑容看得这些人心惊胆颤“喝茶讲究是回味,若是连回味都不给你们,我这个茶艺师做的也就真的不到位了。”
死了这是所有人心里唯一的念头了。
海琳和上官缙云一直认为沐君安是借着沐渊的名头才这么肆无忌惮,心下对沐君安就有了一些不喜,以前还觉得这个人虽然心眼小又喜欢恶作剧,但毕竟还是有分寸的,现在却是越看越任性了。
沐君安也知道这里除了沐渊和罗蕴晨外都把他看做是沐渊的附庸品,本来他是不在意的,就当作是沐渊帮他的回报,但是既然现在他们也算是确定关系了,他就不想站在不同的高度,让所有人以为他就是被庇护的那个。
手上又开始烤茶了,沐君安却没有像原先那般默不作声,而是边做边说,还是对着沐渊说“沐渊,前段时间的沉船多了些,没有查到你身上吧。”
“没有。”沐渊在沐君安面前非常的诚实。
沐君安点点头,颇为满意“那就好,我还怕我动作大了会给你惹麻烦,看来往后其他地方的海域也能出点事了。”
“随便。”想了想,沐渊又加了一句“都是雇佣兵,即使后面有人,也不会为了他们出头。”这句话也就明晃晃的告诉了沐君安,随便他怎么做。
沐君安很满意沐渊的“识相”,虽然他的身份不能告诉沐渊,但是他相信只要不跨过那道线,他和沐渊说不定真的能在一起一辈子。
而海琳和上官缙云这个时候就是诧异了,而且还有些心惊。沐君安说的话可能别人不清楚,但是他们都是知道的,知道到海琳来z国的时候,就因为这件事给好几家保险公司下了订单,若是出事了一定能算在意外中,她的身后事也不用愁了;知道到上官缙云前段时间就为了这件事被特别抽调了出去,z国海防部队、特种部队基本上所有人都为这件事不断奔波,却找不到一丝故意伤人的痕迹。
现在一切的谜团都被揭开了,而这样的方式也让海琳和上官缙云对着沐君安越发的忌惮,仗着海雕的势怎么了,如果那些仗势的人都能做到这个地步,想必被仗势笑都要笑死了。
也因为如此,他们的第三杯茶连推卸都不敢,接过来就直接喝了下去,即使恶心的他们想吐也不敢流露出半分来。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求评论
不给评论的妹子都送上一杯特质三杯茶,苦不死人也能腻死人,腻不死人还可以让人三年不识饭菜味
、得消息又起波澜
第三杯茶是用蜂蜜加姜、桂皮、乳扇、红糖、米花和几粒花椒为作料,放入用雪水煎成的茶水,喝起来甜、酸、苦、辣,各味俱全,回味无穷,如果不是有特殊爱好的人,在一次尝试到这种茶的时候,基本都会难以下咽。
沐君安看着他们都老老实实的喝掉了这些东西,胸口的一股恶气终于消了下去,笑吟吟的道“三道茶,头苦、二甜、三回味,不知几位品味到一些什么没有”
上官缙云苦笑着看着面前的东西,心有余悸“白族三道茶,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海琳和罗蕴晨猛的点头,就是闻名不如见面,如果有机会去白族,打死他们都不会再去碰这些茶了。
沐君安噙着笑,把他们面前的茶蛊都收了回去“在白族,普通朋友不给喝,平时日常不能喝,只有尊贵的挚友和客人来到,以及大日子才会做这三道茶。”
“那我宁愿跟他们做一辈子的普通朋友,最起码不伤胃啊。”罗蕴晨拍了拍肚子,看着被他的话弄得笑起来的上官他们,反手就是一肘子。
沐君安懒得和罗蕴晨这个大俗人争辩,把东西递给了过来收拾的人,然后重新给他们用高山雪水泡了一次正宗的莲城苍山雪绿,摆在了他们每个人的面前“海琳小姐,能否告诉我我的父母在什么地方”
“我还以为你能忍多久呢”海琳对着沐君安抛了个媚眼,只可惜效果还没有收到就被沐渊给严重警告了,真无趣“照片是在羊城拍的,这对夫夫是世界有名的资本家,也是最有名的几个地下财团之一的当家人,但是他们每年都有一大半的时间是满世界到处跑,而不是抓紧时间工作,据说是在找他们儿子,但是让他们说他们儿子叫什么、长什么样他们又是一问三不知。”
他们一直都在找他,即使他们已经忘记了那段记忆,但是他们潜意识里面还是有他的。沐君安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是应该哭出来,还是大笑,再或者马上就去找他们,但是实际上,他只不过愣了一下,然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一般继续手上泡茶的动作。
也许是失望的太多次了,每一次他都在想,是不是一开始就不抱希望,那么就不会有失望了。
沐渊抓住沐君安的手,轻声道“我在。”有我在,即使有再多的失望也不要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即使深陷深渊也会握着你的手。
沐君安听明白了沐渊的话,所以他反手握住沐渊的手,温热的手掌相交,仿佛梦中气息的缠绕。
海琳明显就是受不了这样布满了粉红泡泡的气息,啊呀了几句硬是把这么美好的气氛给打散了“不要在单身女性面前秀恩爱知道吗我可是查清楚了,这对夫夫每年有两周的时间必然会回到他们羊城临海的住所生活,所以最近他们一定会在。”
临海据他们所知,海边因为海盐的侵蚀,对建筑本身的伤害很大,而且长时间住在海边,虽然海景很浪漫,但是对人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好处。这样两个明显就是既有钱也会生活的人,怎么会选择这种伤害自己身体的生活方式
只有沐君安和沐渊知道,在海边才是他们真正的地盘,有作为人鱼的母父在,海盐算什么,整个海洋都是他们的温床,大海永远不会伤害它的孩子,即使母父的能力并不强。
知道了母父他们在哪儿,沐君安反而没有那么急切了,沐渊回忆了一下记忆,道“半决赛在羊城举办,下周的火车。”
沐君安点点头“那我们就跟着走好了,反正按照比赛时间,我们要在羊城休息大半个月。”
话说完了,几个人也就散了。按道理不是应该还要吃饭吗吃吃喝喝才是z国式聚会吗这里的几个人可不是没有眼色的,别人夫夫两个历尽千难万险终于走到一起了,你还好意思去打扰小心被炮轰或者干脆某天坐船的时候被淹死,老实说,跟在这两个人身边在做电灯泡,真的是太有压力了。
回到家里,黑猫又经历了一次好久没见的待遇,差点没了半条命,但是气氛比起前一周要好不知道多少了。
两个刚刚确定关系的人,虽然是确定了关系,但是日常的生活却没有半分的变化,如果不是那天的告白和时不时的亲、吻,谁都想不到这两个人是一对了。只有黑猫,每次看到他们接、吻的时候都会拿爪子捂住眼睛,然后又放开一大半,正大光明的偷看。
就在准备去羊城的头一天,他们正在清理衣物的时候,他们家万年难得响一次的座机却突然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君安,你和海雕赶快把手机关掉然后去上网,网址是xxx12345,你们一定要淡定,上官已经在处理了。”
说完这些话,罗蕴晨还不等沐君安回话就直接挂掉了电话。沐君安皱皱眉头,还是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按照罗蕴晨的说法把手机给关掉了。
正在帮沐君安拿东西的沐渊从洗手间出来,沐君安记得沐渊是没有手机的,就只道“阿晨让我们上网,我已经把手机关了。”
沐君安的本意是想告诉沐渊这段时间他们不能分开,因为分开后就不好找到互相了,哪里知道沐渊听到他的话,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他以为沐渊绝对不会有的东西,然后当着他的面关机。
听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关机音乐,看着和他一个牌子一个型号的手机,沐君安除了沉默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沐渊把手机放到一旁,转身又去拿其他的东西了“看到你的,我就定了一个。”
终于消化了沐渊话里面的意思,沐君安也不知道应该要说无所谓还是觉得情侣机丢人,只好面无表情的坐到电脑前,上了罗蕴晨交代的那个的网站。
一进入网站,还没来得及点什么,沐君安的脸色就从面无表情变得阴云遍布,回头看到沐渊抱着他们的洗漱用品进来,立刻就把沐渊给喊了过来。
沐渊低下头一看,脸色同样变了。
要说是多么轰动的消息也真说不上,而且沐君安和沐渊还是这件事情的亲身经历者,只不过谁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把这件事放到网上,甚至还引起了那么大的轰动。
一进入网页,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张大图,图片正好就是沐君安和沐渊在比赛会馆门口接吻的照片,照片照的并不清晰,一看就知道是偷拍的,甚至偷拍的那个人本身也没有恶意,取得名字甚至是“今天我又相信爱情了,这个世界太美好了”。
打开全文页面,里面是一个视频,视频不长,就是从海琳拉上沐渊的手开始一直到他们离开,旁边还有一个小女生的自言自语,从最初觉得海琳太放荡,但是两人在一起好养眼,到两男人才是真绝色,插、在里面的海琳太碍眼,几乎完全偏向了沐君安他们。
视频下面是不到一千字的叙述,写作者很认真,虽然笔力还有些青涩,却很客观的把那天她看到的事情写了下来,并且对他们做出了很真心的祝福,看到沐君安和沐渊自己都很感动。
但是,这里是真的要加一个但是了,问题就出在了评论上。这原本是一个女孩放在自己qq空间里面的一篇博文,作为腐女的她身边的朋友自然也有不少都是腐女,这样一件发生在身边的事情看上去又那么美好,那些看过的腐女也就不会吝啬用鼠标点一下,把文章转到自己空间。一个两个这样的扩散后,最后落到了这个地方,这个世界上支持同性恋的人又不少,但更多的还是持反对和不干涉政策。
沐君安他们的做法如果是一对异性恋,估计很多人还会一边说好浪漫一边骂他们伤风败俗,更何况他们都是男性,作为同性恋,网站下面的评论大多都是“恶心”“滚出地球”等等,偶尔有几个说话好听和辩解的,要不就是被沉下去了,要不就是被那些过激份子给围攻。
甚至还有一些看过茶艺比赛的人在下面嚷嚷,要沐君安退出比赛,声称“茶艺师要清除某些作风不正的份子,以保证职业的纯洁与正面”,而且支持他的人看起来还不少。还有一些评论还打算人肉沐君安和沐渊的所有信息,然后发布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最近补评论给梅隐的妹子,好幸福,双眼冒光了
、备受排斥抵羊城上
看着这些东西,沐君安就觉得心里就好像被什么揪着一样,让他难过却茫然。
他不明白他做错了什么,或许是在未来生活那个男男当道的世界了十多年,纵使知道现在是异性恋当道的年代,却想象不到同性恋竟然会被如此排斥。
有些迷茫的看向沐渊,沐君安的第一反应就是看沐渊的反应,虽然外国比起z国要开放不少,但是沐君安不能保证沐渊是否在看过这些之后还能够坚定他们在一起的想法。
沐渊也在看着沐君安,当他发现沐君安茫然的看向他后,把沐君安小心的揽在怀里,在西方人中都显得相当健壮的身子抱着沐君安正常偏瘦的东方男性身躯,显得格外契合“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但是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或许这话有些霸道了,但是对于现在的沐君安非常受用。轻轻说了句“好。”沐君安任由自己窝在沐渊身上,贪婪的吸收着有些烫的体温。
沐渊小心的抱着沐君安的身子,小小的身子看起来相当脆弱,需要他的保护,但是软软的,香香的,如果不是要等着他找到他的母父他们,他现在就想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会永远是他的。
也许沐渊有的时候的确有些神经粗大的,这个时候的他完全忘记了他还有什么事情没和沐君安的坦白。
而沐君安心里的难过也早就没有了,得到了朋友通知和沐渊发誓的他早就把那种没由头的难过扔到天边了,取而代之的是找到后面隐藏的人,然后下狠手打击。
不得不说,在充满着侵略和反侵略的未来待久了,沐君安也没多少人道主义思想了。
和外面的翻天覆地不一样,沐君安和沐渊在得知这件事后的小生活还是那么安逸,当然,对于沐君安而言,饭不用他做了,黑猫任玩,恐怕三辈子以来这么舒服的日子也是头一次了。
第二天,这两人一大早就神清气爽的到达了比赛委员会预定好的集合地点,两个人,两个拖箱,一只猫,怎么看怎么像是出门度蜜月的一家子。
很快的,工作人员就踩着点过来了,一过来就手里拿了一打表格,挨个的发了下去“这是各位师傅到羊城去之后的行程安排,住的地方都是统一的,距离羊城的早茶一条街很近,去了之后师傅们可以休息一周,一周后会有人通知比赛的题目,接下来有两周的时间给师傅们准备,三周后的明天就是斗茶大会半决赛的时间。现在师傅们分一下组,一节车厢四个人。”
这个工作人员很麻利,手上的单子发完了他口里那一堆话也说清楚了,站在一旁他就等着这些茶艺师分好组就能带着他们上火车了。
可是,就是分个组这里也能闹出事情来,很快的,就听到有人高声说“我才不要和同性恋在一起,真是恶心。”
“我也不要。怎么比赛组现在还没有把这些人清理出去,居然还在我们身边,真是脏死了。”
“”
有一个人牵头,其他人就一起闹出来了,难得几个比较有理智的则冷漠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沐君安和沐渊也是冷眼看着这样的闹剧,沐君安脸上的笑容和沐渊的冷气明显的表示了对这些人这些话的不屑。
工作人员也被弄得愣了愣,他这段时间在资料室里忙东忙西,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网络上面盛传的东西,被旁边的人拉了拉,低头说了几句话,才眼神复杂的看向了沐君安两人。
叹了口气认命的走上去,虽然工作人员也知道这是委屈了沐君安他们,但是在大部队的面前他也只能这么处理了“沐师傅,不知道你和你的助手能不能和我们工作人员换一下,我们刚好两名工作人员,住的地方在茶艺师们的隔壁,如果能让工作人员住进去,管理上也更加方便一些。”
沐君安是知道避其锋芒的,更知道对付敌人必须一击中的,让他再无反击之力,所以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工作人员的安排,无视了那些茶艺师冷嘲热讽的眼神和话语。
上了火车,沐渊把东西塞到床下的空位里,四人的空间中只住着他和沐君安两个人,比在那边和其他茶艺师混着住环境好多了。
一坐下来,沐君安就倒了一杯水,火车上的开水倒是烧得很干净“有些人总是想不通,以为是落井下石,却没想到让我们占了便宜。”
沐渊清楚沐君安的意思,在这种公共场合,能够和越少的人住在一起,对沐君安这个隐藏身份的人鱼就越安全。而且像这样两个人住在软卧的四人小包间里,环境也比得上外面最普通的小旅馆了。
沐君安没有等到沐渊的回话,其实他也没有认为沐渊会回他的话,所以接着就直接问道“后面的推手是不是张家”不是问推手是谁,而是直接问是不是张家。
沐君安想得到的,沐渊自然也想到,所以隐瞒是没有必要的了“张家这一任的家主的两个儿子一起。”
“两个儿子家主没有出手吗”沐君安皱了皱眉头,按道理这种事情已经算是打了张家的脸面了,在他想来,就算张家家主的涵养再好,也不会忍下这口气的。
谁知沐渊听到沐君安的话,反而难得的用严肃的面貌对着他“张家家主没动,你得罪了张家这一代最受宠的两个第三代,家主那边是风平浪静。”
沐君安沉默。两个张家这一代最受宠的两个第三代,除了后来的张业应该还有一个,姓张的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就应该是当时在报社看到的张雅。但是面对在张雅的时候,他是让陆仁甲直接给了张雅父亲教训,并且发出了张雅的不雅照,只不过由于这件事情因为上官缙云的操作没被人知道。后来又有张业的事情,他基本就是在把人往火里推。
现在事情张家应该是都查清楚了,他这一前一后的动作算是狠狠得罪了这个所谓的世家大族,那么家主到现在都沉默不懂,背后的事情绝对不会说的向沐渊形容的那样风平浪静,而应该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或许现在闹得满城风雨的事情才只是他们试探的第一步。
转头看向窗外,火车已经开动了,一块块被分割的整整齐齐的田地从他的眼前不断往后,偶尔有几头牛在认命的劳作,显得格外踏实。微微眯起眼睛,这样自然的环境总能让他身心愉悦,即使先前知道的消息对他有多不利也无碍“我们会一起走过去的。”
沐渊看着沐君安贪婪望向外面田野的模样,表情沉着眼神纵容却没有一丝顾虑“一家人一起。”
沐君安轻轻地笑了。
沐渊没有告诉沐君安,在得到他母父和父亲的情况后,他也用了手段去查他们的事情,虽然那两个人的记忆不全,安全措施上却没有任何疏忽,但是通过其他途径,他也了解了这两个人现在的权势。
可以说只要沐君安能顺利到达他们面前,一个只能在x市称雄称霸的张家算什么,就算是惹了市长、省长也是后顾无忧的。
这才是真正太子二代的背景。
火车上依旧是冷嘲热讽,但是因为沐君安他们收到了罗蕴晨的消息,所以基本上就待在车厢里面没出来,加上火车上的隔音效果又好,所以一路上唯一的成果就是让那些本来就讨厌同性恋的人更讨厌、支持同性恋的腐男腐女对他们更同情、持坚定“哪管他人瓦上霜”观点的人没有任何动摇外,什么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备受排斥抵羊城下
下了火车,站在火车站,从来不曾到过x市和莲城以外地方的沐君安才算是真的明白了大城市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君不见,真正的大城市火车站不是只有在春运期间才会忙的找不到位置,而是从平时开始就找不到了;君不见,真正的大城市火车站不是因为人多就满地垃圾、到处都是吃饭的农民工,而是即使有许多人吃饭、睡觉,候车厅也是常年均温,通风一流,地上看不到多少垃圾,也闻不到太多异味;君不见
工作人员把所有来这里的茶艺师都集中到一起,五名茶艺师和他们的助手,还有两位工作人员、两位志愿者,从x市分赛区来参赛的人并不多,却是各自行业圈里年轻一辈中最顶尖的十四个人。
在一个距离地铁口不远、也比较僻静的地方,工作人员小声对着其他人交代道“这次我们是住在指定的宾馆里面,宾馆是两人的标准间,过会儿会有车来接我们,去了之后一周的时间里面没有人会过问你们做什么,但是一周后的今天,所有人必须都在。大家清楚了吗”
没有人会在这种问题上多费口舌惹人不快,所以大家都是统一的清楚了。
而马上,问题又来了“我们不想和同性恋坐一起,让他们自己搭车去吧。”
“就是,影响太不好了,万一别人因为我们队伍里面有同性恋就排斥我们怎么办”
“”
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响起,虽然只有八个人在说话,但是现场效果就和养了八百只鸭子一样。
“这个”工作人员为难了,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会这么排斥原本和他们没有关系的事情,而工作流程却和他们所想的有了偏差,一时半会他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既能让这些叫嚷的人闭嘴,又能不让沐君安他们生气。
旁边另外一个工作人员完全就是在看好戏,他比这个领头的工作人员要大,经验也更加丰富,只可惜性格不太好,所以一直都只能在最基层混混。
当然,他也是反对同性恋的人之一“既然没人愿意跟你们在一起,你们还是自己注意点赶快自己走算了,都是一个赛场出来的,只要你们不过分,我们也不会到处和别人宣传你们的事情。”
这种话他以前也说过,特别是在他还只有十多二十岁的时候,他特别讨厌的一个人被他发现是同性恋后,他就用这个话威胁过对方,他还记得那时候对方变得惨白的脸色,和后来被迫退学时的萧瑟。
只可惜,沐君安他们不是他能够掌握的人,在火车上这一段时间,这些人的资料也被他们查了个遍,对于这么一共工作人员他们心里也是有底的“随便一个人说我们不能待在这里我们就要走,是不是不太像人了当然,如果你们不想和我们一起,你们也可以自己走的。”
那个工作人员被沐君安说的一愣,但是很快也反应了过来“集体荣誉感,沐师傅,你要有集体荣誉感,在z国国家体制下,少数人就是应该服从多数人的命令,为了我们集体的凝聚,你和你的助手必须离开。”
沐君安扫了一眼四周,其实那些声讨他们的茶艺师和助手有一大半都避开了他的眼睛,只有三个人和这个工作人员眼里的抗拒无比明显,也就是说,实际上无法接受同性恋的只有四个人,其他跟着和声的人要不就是被张家收买了,要不就是习惯性随波逐流。
沐君安看明白了眼前的情况,伸出手,从沐渊的怀里掏出了一沓纸,发了下去。
或许沐君安没有感觉,但是他伸手从沐渊怀里拿东西的时候,就好像主动去抱着沐渊一样,以为要推开最外面的一层衣服,所以显得格外的暧昧,让那几个顽固分子满眼不屑。
但是随着沐君安手上的纸发到他们手上,那种不屑却立刻就变了,本来紧紧围在一起的十多个人好像触电了一般飞快的散开,眼睛不断扫视着站在他们附近的人,就好像旁边的已经不再是人,而是凶狠的恶兽,他们随时都会被攻击。
气氛一分一分的紧张了起来,就在沐君安感觉某根弦快要绷断了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却远远传来“沐君安,这边,这边,快点”
欢快而熟稔的声音不断逼近,知道最终还是看不到好戏的沐君安在心里叹了口气,认命的转身,还没站稳就被罗蕴晨拉着往地铁站跑去“快点,还有两分钟车就来了,这边的地铁太猛了,中间间距那么短,想要连着上完全就是赶都赶不赢啊。”
打罗蕴晨身后款款走过来的上官缙云和沐渊打了个招呼,虽然这个招呼没有回音,但是看着一路飞奔的两个人,他们眼里的纵容都是一模一样。
“怎么样”虽然不准备和那两个人一样飞奔,但是沐渊和上官缙云也不会允许他们离开了他们视线。
上官缙云一时间没有理解沐渊的意思,顿了一下才道“和那边联系上了,按照你说的讲了蓝发碧瞳,讲了安其罗这三个字,那边就很迅速的要安排见面,现在我们就是过去的。”
这些都在沐渊的预料之内,虽然资料显示他们都失去了很大一部分的记忆,但是在他看来那些记忆并不是彻底被销毁了,而是沉睡,并且这些年都开始觉醒了,所以只要有一些关键词,沐君安的身份就能被肯定。
但是思及张家的情况,沐渊还是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上官缙云“路上要小心。”如果张家能查出沐君安和罗蕴晨的关系的话,上官缙云这一次的行程绝对也在监控之下,他们不会放任沐君安得到庇护的。
上官缙云没有拒绝沐渊的东西,打开一看,就立刻关上了盖子,满脸震惊的停下来,看着不断向前的沐渊。
在地铁站里面,沐渊追上了被堵着动不了的沐君安,然后一路护着他往地铁里面走去。地铁里面也是人山人海,这样一个应该是空窗期的时段也和x市的上班下班高峰期有的一拼。
站在地铁口,就在沐君安要进去的那一瞬间,一个声音突然喊了起来“我的钱包,我的钱包不见了。”
正好感觉脚下面踩到了什么的沐君安想要低头看看,沐渊却早一步将他带入了地铁里,在地铁门关上的一瞬间才脚下一动,站在已经关好的地铁门口望着外面。
感觉到身前的人有些不安分,沐渊低下头“怎么了”
沐君安皱着眉毛,那种浑浊的空气让他的肺相当难过“闷。”
沐渊把沐君安抱得更紧一些,他身上清新的柠檬味来自他自制的的香皂,比起这里的空气,让沐君安闻着这种熟悉的味道应该会更好“忍一忍。”
沐君安点了点头,没告诉沐渊的是他感觉到这里有些东西让他觉得神经刺痛,而且这种刺痛是来自于别人的恶意。
就像沐君安感觉的那样,人挤人的地铁本来通风就不怎么样,人一多,里面的空气更是可以用稀薄来形容了。原本就不是特别适应干燥环境的人鱼在这样的环境中待一会儿,就会浑身酸软,在过了两三站路后,沐君安就已经从靠在沐渊身上吸取熟悉的味道变为了完全趴在沐渊的身上。
沐渊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特意站在了距离门口比较近的地方,这里虽然上下人比较多,却是通风最好,而且能定时换气的位置。
又过了几站路,又一拨人上了来,一个脸色酡红的高大男人从沐渊他们所在的这个车门走了上来,经过沐渊他们的时候,沐君安和沐渊都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让本来就不怎么舒服的沐君安皱眉。
果然,还没有一会儿,旁边就突然吵了起来,原以为就是普通的事情过一会儿就没事了,结果却是越吵越凶,当沐君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开始你推我我推你,不断推搡起来。
“君安,过来,我找到一个好地方。”罗蕴晨上来拉住沐君安的手腕,他和上官缙云没有同沐君安他们从一个门上,所以刚刚半天他们都没法联系。
沐君安被罗蕴晨一拉,身子就是一歪,倒在罗蕴晨身上弄得罗蕴晨往后退了两步,把罗蕴晨给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妹子们活跃起来了,好高兴,动力满满啊。
昨天是九九重阳节,这货突然忘记了,在这里补给大家,对看文的各位的长辈说一声节日快乐
、多歧路终见亲人上
沐君安被罗蕴晨一拉,身子就是一歪,倒在罗蕴晨身上弄得罗蕴晨往后退了两步,把罗蕴晨给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还没等罗蕴晨把话给说完,那边推推搡搡的人就突然一个踉跄摔倒了沐君安刚刚所在的地方,沐渊已经躲开了,而沐君安被罗蕴晨给拉到了旁边,所以反而因祸得福,逃过了一劫。
那个人摔得时候非常重,他起来的时候,旁边的人明显看到这个人的额头见红了,他往四周看了一眼,然后猛地冲了上去,揪住另外一个人的衣领就想揍人。
罗蕴晨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臆想,他就感觉男人在往四周看的时候,其实看的人只有沐君安和他而已,而且他的眼神相当狠戾,让他的心脏猛地一顿。
无论这是不是臆想,罗蕴晨都不准备冒险,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倒敢跟这个人斗斗,从小到大,他打架打的可是不少,还没怕过什么人,但是现在他身边有个沐君安,而且沐君安现在的情况明显有异,所以他宁愿战略性转移。
沐渊只要一眼就能看清楚罗蕴晨的想法,难得的赞同的对罗蕴晨点了点头,让他跟着他移动。
后来出了什么事情沐君安并不清楚,只是看着那边的人不断转移,然后下一个站到来的时候,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把打架的那两个人带走了,两个打了半天的人身上除了有些乱外,就只有那个第一个被摔到的男人身上有伤,看起来颇有些不可思议。
罗蕴晨义愤填膺的看着这些搞破坏的人,上官缙云把眼神放到沐渊身上,沐渊点点头,也不顾上官缙云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小心的把沐君安从罗蕴晨的身上挪到自己的身上,单手环着已经有些瘫软的人。
沐君安这个时候比起最开始要好了不是,那两个男人被带走后,他身上的神经疼痛已经好了,虽然还有一些别扭,但那都是小问题了,现在没法回复完全就是因为空气的原因。
到了目的地,他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跑进洗手间。而且他的水分恢复剂已经不多了。
居安思危,沐君安已经越来越感受到生活的难以为继。
地铁门再次被打开,终于到站了,沐渊搀扶着沐君安从地铁中出来,就在他们出来走到安全区的时候,地铁门就在他们身后关上,和他们的速度正好配合。
沐渊望着沐君安,思索了一会,就半蹲了下去,就在他想要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却被沐君安阻止了。
沐渊看向沐君安,沐君安踹了口气道“我不是女人。”所以不需要男人抱、不需要公主抱、更不需要当着一大堆不认识的人的面被一个男人公主抱。
沐渊虽然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好几年,但是对于男女的差异并没有那么清楚,因为能在佣兵界混的女人早就不是女人了,所以面对沐君安的话,他并不认同,却因为来自沐君安而不反驳,只要亦步亦趋的跟着沐君安,心惊胆颤的扶着他走到出租车搭乘点。
出租车一般来说只能坐三个人,但是四个人也不是不能坐,上官缙云坐在前面,罗蕴晨坐在上官缙云身后,沐渊坐在中间,沐君安靠在窗户,将窗户打开了一半,扑面而来的新鲜空气让沐君安贪婪的做了几次深呼吸,身上的酸软顿时消了下去一大半。
在上车前,上官缙云敏锐的发现了沐渊往车后撒了什么东西,透过反光镜,上官缙云一直看着后面的情况,果不其然,当他们走上了高架桥后,几辆车就跟了上来,虽然这种事情很正常,但是如果这几辆车每辆车的车距都几乎一模一样,而且隐隐有着合围之势,就不普通了。
上官缙云看着那些车不知道为什么前面几辆车突然爆胎,因为过快的速度又使得前面的车突然打横停下,后面的车来不及停下砰砰砰的就撞了上去,巨大而刺耳的声响和飞溅的火花在这样的车道上显得格外明显。
司机也看到了,摇摇头,没有什么惋惜也没有多少幸灾乐祸“这世道开车就是在拼命,如果不小心点,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就突然心脏病发作、被违规车撞了或者刹车方向盘失灵。这个社会,什么都要小心,都在拼命,你说是吧”
上官缙云应和了司机几声,然后不动声色的同司机打听了一下那几个车牌,却是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
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一心注意着沐君安情况的沐渊,上官缙云微微皱着眉头,心底下也是一阵的发寒。
出租车司机把车停在了一个别墅群前,因为普通情况下,住在这样别墅区的人都有车,所以外来车辆都会被门卫给挡住。
没想到他刚一停下,上官缙云就阻止了他“开进去。”
车开到门栏的时候,上官缙云把车窗给摇下,对着那边的门卫喊了一声“安其罗。”门卫就很干脆的把门栏给他们打开,让车开了进去。
沐君安在上官缙云说话的时候就紧紧抓住了沐渊的手,感受着沐渊回握时让他安心的力度,这一次心里却是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在他的心里,上官缙云会知道“安其罗”这三个字必然是因为他事先来找过母父他们,从母父那边听到的,所以最多他和罗蕴晨只会认为这是他起的英文名,虽然有些偏女性,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沐渊不一样,他怕沐渊知道他是二世为人,乃至多世为人的人,他怕沐渊知道他根本不能算是人,他怕沐渊会觉得他是故意欺骗他
或许就是越重视想的就越多,想得越多人就越放不开,所以这个时候沐渊对他越是好,他就越是不安。
车停在了别墅门前,上官缙云他们都下了车,沐君安却迟迟不敢动。
罗蕴晨以为沐君安是不安,因为按照上官缙云给他的说法,这两个人里面有一个应该是沐君安那个他也从来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在沐君安一出生就把他给抛弃了的爸爸,所以即使是平时脾气有些急躁的他也愿意等着沐君安自己努力、自己平静。
过了也是三分钟,又或者是五分钟,沐君安终于开口了“我们回去酒店。”
“沐君安”被沐君安这么一副缩头乌龟的样子给气着了,罗蕴晨下意识的就想要把沐君安拉出来,让缩进壳的龟、头露出来,才能不枉费他和上官缙云这段时间的辛苦。
可是他却被沐渊的眼神给吓到了,就在他想要再次开口的时候,别墅的大门却突然被打开。
沐君安看着站在门口的人,浑身仿佛被盯住了一般,一动不动。一直秉承着“我是个直男,我是个正宗的汉子”的人,眼泪在一瞬间充盈了眼眶,即使是罗蕴晨在十岁之后,除了那次爷爷去世外,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死党流泪。
“安其罗”拥有一头仿佛海藻一般绿色发丝的精致男子看着沐君安的样子,眼里最初还有一丝疑惑,但是很快就被明晰所替代,充满了雾气的眼眸中温柔似水,却又带着浓浓的悔恨。
沐君安听到这样熟悉的声音,再也忍不住了,原本的僵硬早就扔开不见,三步并作两步的从车上下来,冲上去,猛地就抱住了坐在轮椅上的男子。
轮椅经过改装承受不住沐君安冲过去后带来的重量,几乎就要翻到,幸好一个相当高壮的冰冷男人从后面接住了轮椅,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男子看向沐君安,眼里是微微的责备“安安。”
“父亲。”沐君安习惯性的露出一个耍赖的浅笑,完全不把男人的责备放在眼里。
而在一旁的罗蕴晨心都要揪起来了,这个男人的气势太强,他这辈子遇见的气势最强的人应该是沐渊,但是在这个男人面前,沐渊基本上就是被压制的,沐渊给他的感觉是不可违背,而这个男子则是唯有臣服。
臣服和不违背之间,差距太明显了。
动动嘴唇,罗蕴晨想要为沐君安说点什么,但是却被站在一旁的上官缙云给拉住了,罗蕴晨明显的感到上官缙云的手心满是汗水。
是了,上次他们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个男人,所以谁都没发现这里竟然还有一个比沐渊更危险的男人,在那些上位者眼里,这比起沐渊在z国定居更加具有威胁。
已经习惯了沐君安家里人的沐渊反而是里面最镇定的一个人,因为他知道有沐君安的母父在,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即使沐君安的母父不在,沐君安能受到的最大惩罚也不过是被扔到他母父给他精心布置的房间里面带上两三个小时面壁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某妖的电脑今天总是黑屏,已经上传了三次了,都因为黑屏死了希望这次成功吧评论的话,会等某妖电脑好了再回复,或者接通其他人的电脑回复的
、多歧路终见亲人下
果不其然,男人的话一说完,坐在轮椅上的人就把头转向了男人,那嘴角温柔的笑容让罗蕴晨一阵胆寒这不就是沐君安准备欺负人时表情的翻版果然是亲父子,虽然长的差了太多“奥格,我给安安做了盘点心,你能帮安安端来吗就是厨房里面的那一盘。”
男人也就是沐君安的父亲奥格斯格听到迪伦沐君安母父的话,虽然身子僵了僵,却是警告了在外面等着的沐渊等人一眼就义无反顾的去执行迪伦交给他的话。
沐君安蹲在迪伦面前,侧过脸低声问着“母父,这次有几盘”
迪伦轻轻摸了摸沐君安的头发,语气温柔而慈爱“安安回家了,母父怎么能不多做一些”
父子两个相视一笑,眼里是一模一样的腹黑。这一笑,因为各种原因而出现的陌生感就消失殆尽了。恶作剧不仅仅是朋友之间拉进关系的一大密保,对于父子之间也一样,前提是必须有一个任劳任怨给他们恶作剧的人。
罗蕴晨搓了搓手臂,奥格斯格走了,他的压力也没有了,在他心里沐君安的家人就是他的,他的家人也是沐君安的,所以神经粗大的他对于突然出现了一个父亲完全没有什么消化不良的地方“我怎么突然感觉阴风阵阵的不过这两个人真不愧是父子,才第一次见面表情就几乎都是一模一样了。对了,上官,你说为什么君安比他爸丑那么多也不是说丑,就是他父亲太精致了,而他很,怎么说,很平凡。”
上官缙云这个时候的心里很乱,但是听到了罗蕴晨的话,他还是不留余力的给了他一个答案“遗传性比较复杂,至今还没有哪一位科学家或者医学界能够把遗传解释清楚。其实仔细看看,沐君安和他的父亲在一些细节还是很像的,只是比起他父亲,他看上去跟阳刚一些罢了。”
罗蕴晨顺着上官缙云的说法再次比较沐君安和迪伦,确实发现沐君安虽然整体看上去相当平凡,但是在一些细节地方和迪伦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有些地方还和已经离开的奥格斯格一样,只不过他的基因似乎排列的不怎么样,本来分开看都会成为美人的五官在他的脸上,排列起来却看得很平凡,平凡的让人容易忽视。
如果不是沐君安身上的气质足够出众,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突破了他原本有的那种自卑,变得淡然醇和,甚至还会时不时有些坏心眼,他都无法看出眼前这两人有什么共同的地方。
不过,这一切也都被罗蕴晨归位了运气,如果不是沐君安突然变得气质出众,如果不是沐君安突然得到了有关他父亲的消息,如果不是他们运气真的很好找的了沐君安的父亲,这一切谁说的上来,一夜之间开了窍得了福源在大城市听起来也许很不真实,但是在罗蕴晨他们长大的那个小村落,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
那边的父子两人默契的交流完,迪伦才让沐渊他们进入了房子。
罗蕴晨和上官缙云一进入房子,顿时就被惊呆了,房间里面的建筑很恢弘,仿佛宫殿一般,却不仅仅只有奢华,那种温馨和海洋的味道也在其中清晰的散发着。里面对于建筑手法的运用、颜色材料的运用以及空间的延展收缩,比起他们见过的最豪华的别墅还要特别,甚至军方一直在努力探究却只得皮毛的东西,在这个房子的装修上却已经被非常成熟的运用。
上官缙云用力握了握拳头,借用指甲刻在肉上的疼痛让他保持冷静和清醒。他不敢相信资料上只是一个普通商人的人家怎么会有这么先进的技术,如果当初他们能在通知他们沐君安消息之前进入宅子的话,说不定他还能帮着国家从这两个人手里弄出点什么,现在
上官缙云看着沐君安,一派温润的眼里闪过重重算计。
沐君安看着这熟悉的布置,嘴角的笑容不自觉的就拉大了,在他发觉的时候,眼睛都已经眯成了月牙,显得好不高兴。
看到自己儿子这么高兴,终于在种种外力和自己的努力下终于恢复了和儿子有关的这部分记忆的迪伦同样高兴。这个房子经过了他们夫夫两人前后不下十多次的改装,终于改成了这个他们比较满意的模样,其他的地方限于技术和材料的限制没法还原,但是在他们的记忆中,这已经是和他们原本的房子比较像的了。
拿着沐君安的手,迪伦是分分秒秒都不愿意再放过和儿子在一起的机会,他是个过来人,就从儿子和那个男人的眼神他就能看得出,刚刚回来的儿子已经被人给拐走了,他才想起自己有后代就要变成丈母公了“安安,我们一起泡泡水去,让你父亲招待他们。”
让父亲招待他们,能招待的好吗对此充满了疑问的沐君安想着以前去家里做客的人是怎么匆匆逃离的,就觉得很不靠谱,但是一边是别人受罪,一边是和母父高高兴兴的泡水,即使再笨的人也值得要选择那一边。
给了沐渊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和母父一起离开,在看到浴池的那一瞬间沐君安才知道自己真的是来对了。
迪伦是谁是改造人鱼。奥格斯格是谁是一直和迪伦走来的男人。这样的组合家里的水池怎么会不好,巨大的水池建在地下室,最少有一百多个平方,水是自由流动的海水,带着浓浓的海腥味,对于沐君安而言是莫大的享受。
被勾引的心里痒痒,沐君安迫不及待的脱下衣服就跳入了水中,水很深,初步估计已经打通了一个地下河床,但是高超的建设工艺让这些河床都无法将水渗透出来,所以整个水池子里只有浓浓的海水味道,而且为了他们的身心健康,里面还有一些无害而且在沐君安眼里肉质鲜美的小海鱼、从海里捞出来洗干净了的大贝壳,除此之外像海草、海苔这些沐君安讨厌的东西一个都没有。
迪伦站在岸上,看着沐君安在入水的一瞬间变成了他熟悉的蓝发蓝尾,那种谁都无法模仿的、只有大海才能媲美的颜色让他所有的顾虑都在一瞬间变成了泡沫。
这是他的儿子安其罗才会有的颜色,在他已经复苏的记忆中,即使是在那个技术比起现在高出了不少的世界,有无数人因为喜欢想要复制安其罗身上的蓝色,却都失败了,既然在那个世界都是失败的,在这个世界更不可能。
打开一直包裹着下身的浅色毛毯,下面赫然就是一条比沐君安小一些、形状却一模一样的青色鱼尾,两条人鱼在水里欢快的游动显得好不自在,而迪伦看到沐君安下水后才展现出来的熟悉面貌,抱着他狠狠亲了几口才放手。
所以说,颜控伤不起,控的是儿子的颜,儿子还瞒着,怕儿子伤心不敢说却最后发现儿子还是那样的颜控更加伤不起
拉着迪伦的手,沐君安难得八卦心不断痒痒,如果有镜子就会发现这个平时自诩不八卦的人此时的神情和罗蕴晨八卦的时候一模一样“母父,你和父亲在这边是怎么遇到的”
迪伦把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生的事情和沐君安细细说来我们暂且不讲,主场其实还在那边被迫吃了一堆甜食心情不爽,一出门又发现自己老婆儿子都不见了以至于心情更加不爽的奥格斯格那里。
知道自己一定会被涮的奥格斯格在看到厨房里面特别准备的两盘子点心一点都不意外,拿起其中看起来比较少、但是他知道其实和另一盘一模一样多的一盘吃起来,用最短的时间解决了这东西,在嘴里狠狠的压了好几口水才把味道压了下去。
端着剩下的那一盘走出去,一走到客厅看着坐在他家沙发上的几个人,他身上那股子气势就猛地散发了出来“他们呢”
罗蕴晨在奥格斯格的气势下没有半分反驳之力,上官缙云也只能护着罗蕴晨苦苦支撑,只有沐渊同样散发出了他身上的气势,和奥格斯格对着拼了起来。
看到有人能和自己过两下,虽然比起自己还差了一些,但是看在对方比他小了不知道多少的份上他的心情也稍微好了那么一丁点。
和奥格斯格斗了这么多年的沐渊自然能从那些微小的地方看出对方的心情,知道奥格斯格没有那么狂暴了,他才到“他们去游泳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电脑还在不断蓝屏要死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