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醇厚,那是一种即使就这么用天赋去感知也能品尝到时间沉淀后茶水香浓的味道。不仅醇厚,而且就和那一次的山谷一般,没有满足某些条件,即使它们的水汽已经浓厚到了一个地步,却仍旧无法被沐君安这样一条人鱼所感知。
就在沐君安仔细观察的这一会儿的时间,那边已经拉拉扯扯了好几回合,差不多就要定下来了。
沐君安松开沐渊的手,在沐渊有些疑惑和不满的眼神中走向摊子,假意看着其他的东西,然后偏头看了看摊主手上的东西道“诶,这不是前段时间村口家二儿子烧着玩的泥巴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书不主古玩,所以只会涉及很少一点和古玩知识,基本上只有这两章,过后就没有了
打滚求评论、求收藏貌似是这么卖萌的吧
、巧得供春遇钱精
此话一出,摊主立刻就知道坏了,沐君安一脸浅笑无辜的应对摊主和男人的眼神,然后看着男人的神情从笃定变得怀疑,最后拿起已经放下的放大镜在壶上慢慢的划过。
男人又看了好一会,沐君安也蹲在那里看着其他的东西,表面上他看的认真,实际上他完全看不懂,只是贪婪的享受着从供春壶中散发出来的水汽。
也许是实在把握不清,也不想拿那个钱去买个也许卖不出多少价的东西,男人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了这个供春壶,对着沐君安笑笑然后离开了。
沐君安看着那个摊主因为男人的放弃而摇摇头,在摊主准备收东西的时候把手搭在供春壶上,阻止了摊主把东西收回去的动作。
摊主抬起头道“你要”
沐君安没有把手放开,也没有把壶拿起来,即使不知道规矩,他也不想冒着壶会被磕着、碰着甚至被收回去的危险动作“一万。”这就是刚刚摊主和那个男人商量好的价格。
摊主听到沐君安的话笑了,就算是把东西给他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现在买东西的都是人精。”沐君安的话一出,摊主自然知道他刚刚搅局是为了什么。
沐君安并不反驳,而是从荷包里面拿出卡,想要直接刷卡。
“停停停。”摊主一间沐君安拿出来了卡,用手挡了档“小本生意,不予刷卡。”
那怎么办沐君安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他能用的钱不多,每个月都节省着在,报社那边一直在刊登寻人启事,每个月固定一大笔钱要支出,剩下的钱一大半要留下来,如果报社那边的消息一直没法让他找到母父和父亲,他就准备辞职外出,自己去寻找他们。
所以这样的情况就导致了他一个月的生活费只有不到两千,身上的现钱更是不会超过两百。
沐渊沉默的站在一旁,看着沐君安耍手段挤开了和他抢东西的人,用最快的速度拿下他要的东西,然后卡在了现金不足的关头,皱了皱眉头,从衣服里拿出一些绿色的纸张,放在了摊主的面前。
沐君安看到突然出现在小摊上的钱,顺着手臂的方向看到了沐渊,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沐渊把钱放下,没有过多的表情“先说好了,我送你。”平铺直叙的感觉是再自然和天经地义不过了。
“没有必要。”
“救命之恩。”似乎是早就知道沐君安不会轻易收下,沐渊已经准备好了让沐君安无法反驳的理由。
所以救命之恩就用供春款供春壶报答沐君安在心里衡量了一下,作为一个共患难过的普通朋友,这样的等式是基本成立的。
小摊摊主也算是见多识广了,看到这些美元,接到手里就快速的点了一遍“一千七百美元,这是四百元,你收好。”
钱货两讫,小摊摊主把供春壶用报纸包好了递给沐君安,然后重新摆起了自己的小摊子。
沐君安接过供春壶和钱,并不离开,而是看着那个摊主,摊主俯身,他就低头,摊主站起来他就仰头,颇具侵蚀性的眼神让小摊摊主没一会儿就开始了坐立不安。
“你是要做什么”彻底妥协了的小摊摊主坐下来,望着沐君安的眼神颇有些无奈。
沐君安把拿着钱的手伸出来,脸上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在和摊主在愉快的聊天“一万人民币折合美元是一千六百三十四美金,六十六美金折合人民币应该是四百零三块九角,我没有说要抹掉零头。”
小摊摊主被沐君安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任谁也想不到明明是一副浅笑端方君子模样的人竟然会如此斤斤计较“手续费可以吗去银行兑换也要交手续费啊。”
“银行的手续费为金额的百分之一”这一次还没等沐君安说话,一个穿着牛仔小马甲、挑染着黄色头发的少年就蹲了下来,把话题给继续了下去。
少年实在是厉害,从银行的手续费是多少一直说到了怎么逃脱银行的手续费和哪个银行的手续费最好逃。沐君安看着少年喋喋不休的嘴巴,拉着沐渊就悄悄的走了。
在几块钱和耳朵遭殃中间,他的选择必然是牺牲那几块钱。
被沐君安拉着的沐渊看着沐君安站在他面前不断躲避着人群的身影,回过头看了一眼还在那里和摊主“讨论”的少年,主动的站在沐君安的面前,为他遮挡了川流不息的人群。
而等到少年拿着摊主千恩万谢才给他的四块钱发现他刚刚帮助的人都不见了的时候,气得嘟了嘟嘴,看着人群说了一句“都是些坏人。可别想跑,下面见面很快的”
已经离开了很远的沐君安并不知道少年的预言,他跟着沐渊走到了人群较为稀少的一个地方,沐渊停下脚步,有些为难的看着一边。
沐君安随着沐渊的方向看去,入眼是一家再普通不过的玉石店铺“怎么了”
沐渊沉吟了一下道“我需要进去一趟。”
进去沐君安再次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店铺,玉石店,绝对不会是他们两个单身男人买东西的首选,整个店铺的布局也确实是再普通不过了,和这条街上的任何一家都没有差别,进进出出的人也不少。
沐渊低下头,看了一眼他身上形状特殊的饰品,从上面将沐君安一直都很喜欢的一个拿了放到沐君安的手心,然后把沐君安的手给包住,意为让沐君安收下这个东西。
被贿赂了的沐君安审视了一下沐渊身上放着的这些看似装饰实际上却是武器的东西,收回眼神,再看这家店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两分猜测。
主动松开了握着沐渊的手,沐君安把沐渊给他的东西放到了自己的口袋中“早去早回,我在这边看看。”
沐渊闻言,本来走路就习惯了大跨步的他又加快了几分,没一会儿就从沐君安的视线中消失了。
既然同沐渊说了他在外面等,沐君安就不会离开。站在玉石店的门口,沐君安就如同他说的那样,看起了那些小摊上面的东西。
这个供春壶看上去有几分味道,但是土质太差、工艺也是二次成品;这个瓷壶一看就是景德镇的仿品,虽然精细,但是胎质厚薄不均、花样僵硬;这个残缺的康熙斗彩十二月花神杯釉色圆润、胎质均匀,杯身还有淡薄的水汽,虽然真品在博物馆,但是这一个应该也是历史上仿的相当好的高仿品了
沐君安一家一家的看过去,每一个摊子他都只看那些茶具,真真假假各有所得,当总的来说,十个里面不一定能看到一个真的,那一个真的摊主所报的价格也不会比其本身的价值低多少。
买的不如卖的精,这个社会,想要捡漏实在是一件既考验眼力又考验运气的难题。
就在沐君安上手了一个小小的黑陶茶杯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响起“如果喜欢就买下来啊。”
沐君安回头,那个刚刚在另一个摊子上帮他还价的少年就站在他的身后,手上拿着几个钢镚儿扔来扔去,似乎一点都不计较他中途逃开的事情。
是不计较还是放心底是天真还是心思深沐君安的嘴角再次往上提了几度,继那些被看的差不多的茶具后,他终于又找到了一个用来打发时间的东西“你口袋里面有钱吗”
还以为沐君安会惊慌的少年一愣,下意识的就护住了自己的荷包,然后往后连连退了几步,眼神里满是充满了小动物一般的警示“不许打我的钱的注意。”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隔日更。。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已经和编辑大人商量过了,这文应该不会v,预计二十万字左右,所以大家放心的看吧
、父“慈”子“孝”缘鸳鸯
沐君安摇了摇手上被他拿起了的黑陶茶杯,笑的春光明媚“你不是说喜欢就买下来吗我喜欢,你买不是吗”
“去去去,”少年挥舞了一下手臂,歪理退散“我什么时候说了你喜欢我就给你买当我是傻大头啊,不给钱。”
沐君安从善如流的点点头“我明白,你没这么多钱的。”真是有意思的人,沐君安看着少年在说道钱的时候那五彩缤纷、变化多端的脸,本来只是随便玩玩的心思已经变成了要好好玩玩。
少年听到沐君安小看了他,如果不是估计着这是在大街上,就已经开始跳脚了“谁说我没钱了如果我没钱,这个世界上一大半的人就已经是负资产了。”
“所以”沐君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手上的瓷杯,笑容再和善温润不过“你要买下它吗”
大概是第一次被挖这样的陷阱,或者沐君安的外表已经欺骗人到了一个地步,少年撸撸袖子,毫不犹豫的就上当了“不就是个破杯子吗,我呜呜呜”你要做什么,我要给这个家伙好看,你别拦着我。
好事被打断了的沐君安看着站在少年身后捂住了少年的嘴,眼神凶恶的男人,嘴角原本柔软的弧度顿时变得僵硬了起来。
就是这种感觉,那天遇到那个要杀他们的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
将天赋的感知加强到最大,知道不能硬碰硬的沐君安已经开始给自己找退路了,不同强者斗,要不然臣服要不然退离,这已经是沐君安的本能了。
“鲁道夫。”低沉的声音从沐君安的身后响起,沐渊已经表达了他强烈的不满。
听到沐渊喊出来那个男人的名字,沐君安却完全没有放松,一来是前车之鉴,沐渊认识的人不一定是会放过他们的人,二来这个男人对他释放出的气势没有一丝收敛,反而一直以一个平稳的势头不断增强。
沐渊也知道事情一旦涉及了安斯艾尔,鲁道夫就完全没有理智可言,他能同鲁道夫成为曾经的朋友,何尝不是因为他们是在某些方面一模一样的人。
把沐君安挡到后面,沐渊拉住鲁道夫的衣领,一个拳头就上去了。鲁道夫避过了这个拳头,在旁边人惊恐的目光中,有些呆滞的道“海雕”那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和他魁梧的体格与凶狠的气势成了鲜明的对比。
所以说,刚刚这个人是没睡醒吧,对吧,对吧
沐渊放下了拉着鲁道夫衣领的手,看着一被松开就和安斯艾尔互相检查的男人,悄悄看了眼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沐君安道“再欺负我朋友就跟你拼命。”
“朋友”鲁道夫惊讶的用手指着沐君安,头却扭向安斯艾尔寻求答案,在安斯艾尔点头证明沐渊没说谎的之后,他露出一个带着几分莽撞和歉意的笑,用手挠挠头“既然是海雕的朋友,那这次就算了,下一刻再欺负艾尔我就不客气了。”
鲁道夫说罢,将头转向安斯艾尔,小心的凑过去,用英文说着什么,然后就看到安斯艾尔扬起下巴,鲁道夫在上面亲了一口,安斯艾尔才高兴的扑到鲁道夫的怀里,完全不顾及他们附近那些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看来这两个人应该就是长得像父子的情人了。沐君安一瞬间就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惹到妻奴了,不过妻奴也好解决。
“不是像父子的情人,鲁道夫十三岁捡到刚出生不久的安斯艾尔,所以鲁道夫是安斯艾尔的养父,同时也是情人。”站在一旁的沐渊突然出声,完全不顾及当事人也在旁边“而且,这个妻奴不好对付。”
沐渊怎么会知道他想的东西沐君安皱起了眉头。
沐渊看到沐君安不高兴,立刻补救“你的想法都在脸上。”沐渊没有告诉沐君安,其实很多时候,揣摩他的想法就是他的一种乐趣,这种乐趣从安其罗还是一个不大的人鱼开始就一直被他进行着,即使被安其罗的父亲揍了好几次,和安其罗的追求者决斗了无数次,这个乐趣也被他牢牢贯彻着。
看着沐渊一副诚恳的模样,沐君安也算是接受了这个理由,他也知道在那些烽火中锻炼过的雇佣兵看来,他可以控制的微小的情绪根本就是没有控制,所以当初在他粘着母父的时候,父亲才会飞快的抓住他的痛脚,迫使他离开母父。
那两个相依相偎、你侬我侬的人还在大街上继续表现着他们的奔放,因为说的都是y文,所以周围的人也大都听得懂,不停地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就在这两个人快要当街接吻的时候,沐君安也终于看不下去了“怎么不好解决”
“国际雇佣兵、暗杀榜第七、血腥榜第一。”沐渊用平淡的语气把鲁道夫的最高成就摆了出来,好像这些东西没什么似的“要阻止也很简单。”
沐君安刚想问怎么做,就看到沐渊走到鲁道夫的旁边道“有人要看安斯艾尔动情的样子。里是y文”
“什么人”大手一捞把正准备和他接吻的安斯艾尔搂到怀里,鲁道夫抬起头四处张望,身上的血腥气即使身在人群中也无法压制。
沐渊看着鲁道夫慌张气急的样子,眼睛盯着他道“你刚刚差点让所有人看到了。”站在一旁看着的沐君安觉得,如果不是沐渊事先跟他说了他是要去阻止这两个人,说不定他都想不到这句话是用来棒打鸳鸯的。
鲁道夫听到沐渊的话,把安斯艾尔搂得更紧了,头埋在安斯艾尔的颈脖里“艾尔,爸爸错了,爸爸不应该”
这样就好了沐君安看着已经走回来了的沐渊,几乎不敢相信他眼前看到的东西,那么一个一见到他就让他寒毛直竖的男人现在居然在另一个男孩儿身上撒娇这一股忽如其来的寒气是怎么回事
看看身边笔直站立仿佛最忠诚的守护者的沐渊,沐君安在心里悄悄把这个人的警戒级别提高了一级,能这么坑自己的朋友,这个朋友还是个强者,人果然是不能貌相的。
等到鲁道夫这边发完了疯,沐君安也不准备再在这个地方呆着了,沐渊不知道和鲁道夫他们说了什么,本来一直想要跟着他们一起看看的两个人在古玩街的街口就跟他们分道扬镳了。
急于回到茶场的沐君安不知道,在他上车的时候,有一个男人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几十米路,当他会过来什么的时候却已经追不上他,只能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大伯,我看到三叔的儿子了,和三叔长得一模一样。”
“你三叔二十多年前就死了,他的儿子也死了。”
“不是,是真的”
“儿子,你说你看到你三叔的儿子了,确定么啊”一个女人突然拿过了电话,声音带着几分激动的颤音。
“应该是,和三叔的照片看起来很像。”
“查,不管你大伯你爸说什么,沐家的孩子绝对不能流落在外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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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辛苦寻人踪
在巴达高山有机茶场又待了几天,沐君安就带着他亲自挑选的茶叶、茶壶和已经被玩的萎靡不振的黑猫离开了莲城。
当沐君安坐在火车上帮沐渊泡了杯浓浓的普洱茶的时候,在距离他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几个年轻人正飞快的奔来。
“霖哥,家里已经确定这个人的身份了”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娃娃脸少年睁着大大的眼睛,充满了求知欲。
沐君霖点点头,然后转过头看向走在他身边的一个穿着苗族传统服饰、面无表情的少女“怎么样”
“快没时间了。”少女姿态悠闲,如果不是因为她和沐君霖几乎齐头并进,谁也没法想到看似散步的少女速度跟得上几个狂奔的男孩儿“可以放弃了。”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少女用薄唇说出了她最后的判断。
“为什么”娃娃脸少年苦着脸,虽然知道少女的判断从未出错,但他就是不甘奋斗了这么久结果要放弃啊。
少女完全没有被娃娃脸少年的情绪影响,对着已经停下来的沐君霖淡淡的说了句“火车已经开了,他们在上面。”
沐君霖同样知道少女的判断不会错,虽然他是被家里内定的下任家主,但是少女才是家族花了最大力气培养出来、每一代都会有而且只有一位的姑奶奶。
沉吟了一下,沐君霖询问少女“家里的意思是只要找到三叔的儿子,期间的行动都由我指挥,家族的资源可以在不询问的情况下动用一部分,是吗”
少女点点头。
沐君霖颔首,看来家里的那些人虽然都不甘心三叔那边的人回来,却不能阻止上任姑奶奶和那些媳妇。弄清楚了现在的情况,把自己的行动划分出了一个清楚的线,他才把眼神放到了娃娃脸少年和少女的身上“我们坐火车去找他们。”
少女仍旧是点头,波澜不惊。娃娃脸少年则是瞬间从苦恼变为了兴奋,如果不是眼前的两人积威尤深,他恐怕就要拉着他们走了,不过幸好,另外两个人的速度也不慢,没让少年彻底抓狂。
对于他们这些世代都生活在莲城的沐家人而言,除了一些重要培养的女子能以联姻的方式嫁到外面去外,重要的男子都是要终生守在莲城的,如今有个正大光明出去的机会,对于这些年龄还不大的少年少女而已,即使再淡然、再成熟,也会兴奋。
来的售票厅,三个人知道的消息只有他们刚刚坐了火车离开。看着消息栏上密密麻麻的进站、出站信息,沐君霖和娃娃脸少年都把目光放在了少女身上。
少女仔细的把这些东西看完,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勉强用食指指向了一趟火车号码,很快就放下了。
深信少女判断的两人立刻执行了少女的判断,买了三张票。而少女则站着消息栏前,仿佛研究祭文一般以一种极为严肃的态度探究着这个东西。
“这个只是有可能,其实左右十个都在可能的范畴里。”坐上了火车,少女冷淡的对着他对面的两个人说道。
正在吃着泡面的少年被少女的话弄得一下子呛住了,弯着腰咳嗽了半天“那你怎么选了这个”
少女歪歪脑袋,自然的道“因为我喜欢这个数字。”
姑奶奶也会有喜欢的东西大新闻少年充满了怀疑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了少女。
沐君霖也被少女给吓了一跳,不过好歹他还是知道得罪姑奶奶是不对的,尤其是以后还想要在沐家生活的同辈人。咳嗽了几声,把少年的动作给压制了下去“看运气,期间就当旅行了。”
少女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你们两个家伙就是在狼狈为奸少年趴在桌子上,两颊鼓鼓,分外郁闷。
少女侧过头,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风景,不知道是出神还是入迷。
在沐君霖的手上,三张火车票正被重叠着放着,上面写着“莲城羊城”。
回到x市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偌大的火车站有些空荡,除了等车和出来的人外,家属少之又少。
沐君安也没有叫人来接他,沐渊更不会叫,所以他们回来的时候,真的是孤孤单单的两只。
“你家”沐渊拖着他们几乎所有的行李,侧过脸看着还没有完全睡醒的沐君安。
沐君安抱着即使眯着眼睛随时都会睡着却仍旧因为身边人的气息而不住发抖的黑猫,忍住了想着公共场合打哈欠的冲动。听到沐渊的话,他才想到他家的情况,至少他现在是不愿意回去的。
转过头,眼睛紧紧盯着沐渊,即使这段时间和沐渊的感情再好,沐君安也没有十分的把握“我家最近回不去了,最近能去你那边吗”说完话,沐君安细细看着沐渊的每一个神情,只要沐渊露出任何一点不高兴或者拒绝,他就会告诉沐渊,他不过是在开个玩笑罢了。
沐渊从沐君安的话中听出了紧张,第一反应就是沐君安家里的那条怪鱼恐怕已经忍不住对安其罗伸出爪子了,在未来他杀过的变异生物不知凡几,如果不是因为安其罗这一次执意要养这个,他会在上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就把它给干掉的。
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钥匙扣,上面挂着的除了钥匙外还有一个小小的鼓囊“你按一下鼓囊。”
沐君安依话在鼓囊上面按了一下,他发现他的指纹就停留在了鼓囊上,和上面原本就有的一个指纹重合在一起。
沐渊把钥匙交给沐君安,清晨的气温还有些寒冷,一阵风吹来几乎能把一个人的瞌睡给吹醒“家里的钥匙,小东西能够防盗。”
沐君安的手指有些凉,本身温度就偏低的他,在手指接触到沐渊的手心的时候,那种几乎冰冷的温度接触到火热的手心,中间的温度差立刻让沐渊皱了皱眉头,随即就把拖箱放到地上,从里面拿出了一件大衣披到沐君安的身上。
“谢谢。”这次沐君安才是真的有些冷,莲城四季如春,他回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到温差的问题。
沐渊的住宅选在了x市有名的高级别墅区,沐渊似乎也不怎么担心这里的安全,门口只有一扇木质大门,就连监控器都看不到。
当他们走进别墅的时候,房子里面温暖的温度让沐君安感觉瞬间就活过来了,没有普通暖气带来的憋闷,沐渊这个房子的温度就仿佛让人身处春天,无论是氧气还是温度都正合宜。
把东西脱下放到衣架上面挂着,沐君安把黑猫扔到沙发上,看着黑猫在落地的一瞬间就睁开了它本来昏昏欲睡的眼睛,逃命似的跑开了。
沐渊关上门,把东西放到了一边“这里的门有三十多处防盗、防袭击设备,如果没有钥匙,除非重型武器对着它的同一处连续击打十次以上,里面绝对安全。”暖气自然也是改过的,但这个不是什么大问题,不用同沐君安说。
面对沐渊的特殊情况,沐君安除了感叹一下科学的力量无处不在外,什么感想都没有了。这里的别墅面积不算太大但是五脏俱全,即使沐君安是第一次来,在沐渊近乎没装饰的情况下,也能一眼看明白这里的所有功能。
喝了杯水暖暖身子,沐君安打开冰箱,询问沐渊“要吃什么”
“上次的。”沐渊努力保持着脸上的表情,心里却早就炸开了,没想到安其罗竟然还会给他做饭,他应该要做什么或许应该把房子再改造一下让它和安其罗以前的房子内部布置一模一样
沐君安按照沐渊的话把东西都拿了出来,所幸面疙瘩需要用的材料不多,即使是沐渊这里也能够找齐原料。
在进入厨房前,沐君安问了一句“这个是不是样板房”
沐渊站在原地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请假后天有更新
终于可以回家了,好幸福
、茶赛伊始纷争起
青年斗茶大赛的预赛是在各个地区省会城市展开的,就连沐君安在得到具体消息之前都没想到,经理那么轻描淡写的直接让他去参加的斗茶大赛竟然不是x市自己举办的小型交流比赛,而是全国性质的大赛。
因为准备的过于充分的原因,沐君安这一次舍弃了他得到的供春款供春壶,而是选择了陶陶居的那个高仿供春壶,虽然这个供春壶是仿的,却仿的非常有味道,如果他一直坚持黑茶的冲泡,一路顺利的话,那么最起码在半决赛之前他都不需要更换。
沐君安要去比赛现场,沐渊肯定不会让他一个人去,原本罗蕴晨和上官缙云也是要来的,但是不知道是什么人把他们确定了关系的事情给捅了出去,这两个人就彻底被上官家给盯上,以至于什么都做不了了。
x市因为历史原因,茶文化在民间的普及相当好,几乎大部分的人都喜欢喝茶,也时不时会和朋友、合伙人在茶社喝茶聊天谈生意,因而这一次的大赛关注的人也非常多,一大早上就有不少市民往举行斗茶大赛的地方赶了。
沐君安和沐渊也是其中的两个人,没有代步车的他们是搭着公交车来的,拿着大包背着他们的东西就跟着人群慢慢的往里面走着。
“让让,让让,很急啊”突然一个人从后面狂奔过来,所到之处,几乎是把两边的人生生的给推开,好几个穿着高跟的女士和小孩因为没有即使避让和没站稳而摔倒了。
沐君安也在这个人飞奔的道上,不过还没有等沐君安做出什么来,走在沐君安身后的沐渊突然把沐君安往怀里一抱,侧了侧身,那个人就自己五体投地,碍不着别人了。所以当沐君安回头看的时候,那个人正倒在地上哼哼,在他的身边是一个大盒子,从盒子里面掉出来了几片碎掉的白瓷。
那个人捂住疼痛难忍的手臂看了一眼已经碎了的白瓷,抬起头,发现身边只有沐渊和沐君安后,恶狠狠的对着他们道“你们会不会看路啊怎么走路的你们赔得起我的东西吗”
沐渊看都懒得看这个人一眼,低下头,对着已经微微皱眉的沐君安道“东西没事。”
“你呢”听到沐渊的话,知道既然东西没事,沐渊也应该没有受损,沐君安才舒展了眉头,推开沐渊放在他腰间的手,从怀抱的姿态变为了相对而立,沐君安笑容温和,随意的几个字就能让面对他的人放松下来“东西是小,人是大,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可不能做。”一边说着沐君安还特意看了倒在地上的人一眼,这话明显就是说给这人听的。
虽然不满沐君安这么快就从他怀里出去了,让那种好不容易满足的感觉就这么一下子变得更加空虚,但是沐渊对于得到了沐君安关心还是很满意的,即使从他脸上看不出来“都不会有事。”
沐君安点点头,还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那边却传来了喊他的声音“沐师傅,这边,我们都来给你加油了”一个年龄不大的少年在门口靠左的位置夸张的挥舞着手臂。
沐君安记得,这个少年是才来的实习跑堂,才十九岁,据说是某位茶艺师的姑表亲戚,而且也是从小就喜欢茶、手上也有一手的,要不然茶社也不会收这么小的少年来当跑堂。
也多亏了沐君安在茶社的时候还算是会做人,天生没有什么威胁力的外表加上逢人就是三分笑的模样,让他混的还不错,茶社里面没什么人会真的讨厌他,即使有几个嫉妒的也没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沐君安对着那个方向打了个招呼,就准备笔直走过去,那个倒在地上的人,已经被他给选择性遗忘了。
那个人想要威胁沐君安什么,但是在沐君安的背后,再次被沐君安抛下的沐渊看了那个人一眼,不知道是做了什么那人顿时就缩了回去,一动都不敢动。
当沐渊也也走远后,那个人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捡起摔在地上的盒子,被挡住的眼里满是恶毒的眼神。
围着他身边的人三三两两的也散开了,即使有人看到了他的眼神,也没人会去多管闲事,这就是现实。
沐君安和沐渊在少年的带领下一起走到了陶陶居所在的地方,这个会场的布置很有意思,里面是举行斗茶大会的场馆,外层则是各个茶社摆摊的地方,作为x市一大茶馆的陶陶居自然也在外层有一个相当好的位置。
当沐君安他们到的时候,经理已经给旁边围观的茶艺师露了一手,擅长冲泡欧式红茶和功夫茶的经理拿着一把茶社最普通不过的铜壶,当场给所有人表现了一把高山流水的功夫。
经理分出了十多杯茶,等到所有人都拿到了一杯后,经理还特意送了一杯给沐君安和沐渊。
沐君安接过茶,轻轻一呷“经理好茶艺。”
“说茶艺,许久不动手的我哪里比得过你们这些天天和茶打交道的。我们可都是很看重你的,别让我们失望啊。”经理看着沐君安喝下了茶,意味深长。
沐君安自然明白经理说的“我们”是指的什么人,当下便笑着道“要说一定拿个什么名次我也没那个胆子,但是要进入半决赛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经理笑眯眯的拍了拍沐君安的肩,显然沐君安这话深得他心“那行,我们就看着了,只要你能突破半决赛,后面的你都不用管了。”
沐君安听到这话,眼神一暗,自然明白,决赛已经不仅仅是茶艺师自己的事情了,更多的是拼茶艺师身后的茶社和人脉,经理的话分明就是说陶陶居已经准备好了,就是不知道他们预备的是哪个名次了。
经理看到沐君安若有所思的样子,很满意,能听得懂话的茶艺师才值得培养,看着沐君安带来的沐渊,他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又无法确定这个到底是什么人,于是问道“这位是”
沐渊看到经理和沐君安有了身体接触,在心里已经把这个其貌不扬甚至说是丑陋的男人放在了一个警戒位上,和安其罗住了一段时间了,他都不能在安其罗没有防备的时候和安其罗有密切的身体接触,这个一见面就敢拍安其罗肩膀的人他是不得不防,谁让安其罗现在都还没有认出他,而他因为各种原因也没法自报身份了。
虽然心里的弯弯肠子已经过了一道,但是表面上还是再冷静不过“海雕。”
经理在听到沐渊自报名字后,瞳孔猛地一缩,然后热情的道“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海雕先生,希望海雕先生能在这里玩的愉快。”转向沐君安,看着一脸平和微笑的沐君安,经理也以为一直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的沐君安是不知道“海雕”代表什么的“小沐,你先去准备一下,比赛要求提前一个小时进场,时间也差不多了。”
时间差不多了沐君安看了看手表,明明现在距离开场的时间还有差不多三个小时,怎么经历就说时间差不多了还是说有沐渊在旁边,不管还剩多少时间都是时间不多了
猜到了经理心思的沐君安没有多说什么,就带着沐渊往后台走去,按照规矩,所有的茶艺师是可以带助手一名进入内场的,只不过一般的茶艺师带的都是同样熟悉茶艺的人,而沐君安带的是完全不懂茶的沐渊。
就在沐君安走了一段距离后,在陶陶居的茶棚,那个当时同沐君安打招呼的少年有些不满的对经理道“经理,不是说这一次由我作为沐师傅的助手吗”
经理看了少年一眼,眼里是明显的不满“那位要来,就是想替下小沐,我们也要高高兴兴的送他上去。”说着,经理已经拿出了手机,走到旁边打电话去了。
少年想着跟沐君安一起走的那个男人,除了长得还不错、一直扒在沐君安的身边以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难道是自己送的礼还不够少年在心里把这次的礼单又过了一遍,然后下决心下一次要再重上三分,一定要在大赛里面露个头,有了这种资历以后的成就一定要比那个三四十岁还在给人打工的表叔高上不少。
想着这些的时候,少年完全没有想到,他过生活的钱和送礼的钱完全就是那个他看不起的表叔给他的,而他送一次礼,就把他表叔三个多月的工资都给送出去了。
虽然提前了三个多小时进场,但是沐君安也没有闲着,趁着有时间,除了检查他带来的东西外,他把场里所有的布置都给看了一遍,几乎把比赛台上所有位置和东西的利弊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动作自然被大赛工作组的人看在眼里,几个位置比较高的人都对他很满意,认为他能沉得下心来。
当然,他的动作也不仅仅是被大赛工作组的人看到了,有些别有所图的眼睛也是看得一清二楚。
“张先生,这个人,就是这个人。”站在帷幔的后面,一个年轻人领着一个面露傲色的男人往比赛台上窥视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始恢复更新,国庆假期期间不会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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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殷勤算计忙
“张先生,就是这个人,就是他把我的茶具给摔了。”年轻人指着沐君安,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愤恨与嫉妒。
面露傲色的男人看着正在四处检查周围情况的沐君安,眼里闪过一丝不屑“知道了。你要付出什么可别忘记了。”
年轻人听到男人的话,脸上的愤恨与嫉妒一僵,把头往下低了低,干笑道“怎么会,能为张先生做事,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胜荣幸。”
男人看着少年,眼里的轻视比起看到沐君安的时候更甚“你知道就好。”
少年握了握拳头,忍下了被侮辱的感觉,把这一切都加载到了沐君安的身上。如果不是这两个人,如果不是他们见死不救,他的茶具就不会受损,他就会是站在台上的人之一,就不会把家族传下来的东西给这个二世祖。
没错,就是他们的错,他们为什么要让开,他们只要摔一跤就好,他的茶具是被盒子包好的,只要有个肉垫在下面,一定不会有事。
只不过即使少年再怨愤,也只敢对着男人说沐君安一个人,跟着沐君安的人,每当少年张口的时候,就想起那时候他回头看他的眼神,浑身打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男人看着少年这幅没用的样子,连任何多余的表情都不想施予,转身就走。如果不是为了自家老爷子的大寿,他怎么会为了个破茶具就帮这种小人的忙,谁让老爷子喜欢茶,他这种未来的继承人都必须按照老爷子的喜欢从小学习这种没用的东西,现在为了巩固自己的身份还得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人看猴戏。
在心里的郁闷无法发泄之下,男人和少年也做了同样一件事,就是把心里本来难以抒发的郁闷加到了本来和他们毫不相干的沐君安身上。
“沐渊,这边”沐君安把周围的情况都检查了一遍,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却和一个正在旁一旁送热水的工作人员撞了上了。
“哎呀”
“哐当”一声,巨大的铜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还冒着热气鼓着泡的热水冲撞和方向的改变也从茶壶中潺潺流出,只是看着就觉得烫得慌。
送水的工作人员也是有经验的,在两人撞上的一瞬间,他顺着力道就把水壶给送了出去,所以除了踉跄了两下外,什么事情都没有。
稳住了身体,工作人员立刻站到沐君安的身边陪着小心“你没事吧,我刚刚没注意到你转身了,没伤着吧。”工作人员清楚的很,能站在这个地方的,除了他们工作人员就是上层领导和参赛人员,这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工作人员,那么无论是上层领导还是参赛人员都是他惹不起。
沐君安是被沐渊及时拉倒一边去的,也许工作人员是为了保证自己不受伤,但是他的动作却是让装着开水的铜壶正好扔向了沐君安的方向,如果不是那时候沐君安正在和沐渊说话,如果不是沐渊处理各种危机事件习惯了,看到不好就上前拉着了沐君安,恐怕现在的沐君安就要出大事了。
沐君安无法判断这个工作人员是故意这么做的还是无意,但既然他没有受伤,就不适合在这样的公共场合抓着这件事不放。所以沐君安带着笑容,柔声对着工作人员道“我没什么事。你呢”
工作人员见沐君安没抓着事,也是舒了一口气,对着沐君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角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慌乱“我没事,没事。我先去把壶送回去,这水是等会儿比赛用的,我再去烧壶。这里的地等会儿就会有工作人员过来清理,先生不用担心。祝先生在比赛中取的好成绩。”说着,工作人员就蹲下身,把铜壶给拿了起来,准备往回走。
沐渊看着工作人员下去的身影,眼神冷冽“把先你荷包里渗出来的油清理好。”沐渊从来不相信这样的巧合,在沐君安出事的时候他就看到工作人员荷包上的油渍,以及地上那么几滴不知道怎么突然出现的油滴。
被沐渊提醒的工作人员原本也没有发现他他身上有油,现在低头一看,裤子荷包上有一块被浸湿的地方,用手一摸,滑腻粘稠,正是油。
工作人员也不知道这油是怎么来的,只能嘟囔了一声“怪不得当时怎么突然觉得脚底下那么滑。”就离开了。
沐君安听到工作人员的嘟囔,看着地上已经是薄薄的一层几乎看不到的油渍,还有哪里不明白他这是被人给坑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坑他罢了。
将眼神放到沐渊的身上,沐君安的思考范围早就已经不止是他认识的,还有沐渊那边的,上次的事情弄得那么大,到底解决了没有他还一点都不清楚。
沐渊自然知道沐君安会怀疑到他这边,并不恼怒,带着他回到他自己的台子那边才道“我会查清楚。”雇佣兵界现在敢对他动手的没几个了,那些贪婪的东西现在也没这个时间和闲心来招惹他,所以探查的方向再清楚不过了。
有了沐渊的承诺,沐君安就没把心思放这个上面了,坐在工作台前,沐君安一片一片的检查着他带来的茶叶,把最适合这个时候冲泡的给捡了出来,因为茶叶已经制过了,所以这一项工作也显得格外困难和考验耐心。
在沐君安一点点和茶叶作斗争的时候,其他的参赛选手也三三两两的过来了,把东西放下,都不约而同的查看起周围的情况。
突然,一个声音说道“唉这里怎么还有这么多水都没有”
其他参赛的人听到这话,一齐都聚了过去,在放置已经处理好了的茶水的地方,好几个有铭牌的位置上都没有铜壶,也就是说有好几种他们可能需要的水到目前都没有出来。
“没水怎么办啊这要我们怎么泡茶”
“这工作委员会是怎么做事的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的”
“”
“我听说,刚刚台上有参赛人员把工作人员绊倒了,泼了水,所以要重烧,然后一个一个的就耽误了。”
“什么是谁是不是你,你刚刚在最前面的。”
“”
“我们都没来的时候那个人就在上面了,肯定是他。”
不同的声音,不同的两句话,就把所有人的目光拉倒了正平心静气淘选着茶叶的沐君安身上,沉浸在茶叶中的沐君安没怎么发现周围的变化,沐渊倒是看着这些人,锐利的眼神让这些想要找茬的家伙一时间都没敢开口。
但这也只是一时之计,没一会儿就有人反应了过来“是不是你们弄得这里水都不全了”
听到了关键问题,这些人立刻想到了让他们愤怒的事情,一人几句的把矛头全部指向了沐君安。
沐渊正在考虑要怎么才能让这些家伙不要这么聒噪的时候,沐君安却抬起了头“这里烧水有几个炉子给水配的壶够不够一次是上多少水”
比赛的时候会事先把水烧一遍过滤其中的一些浮游物质是一个公用的规则,但是这个规则并不全,能钻的空子不知凡几。
那些听到沐君安说话的茶艺师一时半会还没有弄明白话里的意思,只是本能的想要给自己讨个公道。
但是还没有一会儿就有人转过来了。水壶翻了是什么时候既然他们都不知道自然是在他们还没有来的时候。如果炉子足够、水壶足够,这会儿水也应该烧得差不多了。那么是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习惯每一次多上一些水如果这都不是,那么是不是有人在刻意施黑手,为的就是让某些人能上位
能在二十五岁之前成为茶楼茶艺师的都不是些天真烂漫的人,虽然心眼可能没那么多,但是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甚至亲身经历过的。前面几个人想到了这些,后面的人也会马上想到,放在沐君安身上的目光就顿时少了不少,反而是更加警惕起周围的人了。
还在那里慢慢悠悠的挑选着茶叶的沐君安把一切都当做没看到的,这种事情看起来凶险,但是知道其中的窍门也好解决。
沐渊帮沐君安烫着茶具,烫好的茶具擦拭好送到沐君安的身边,沐渊的身体是贴着沐君安过去的“后台有人看着。”
沐君安点点头,他自己也有这种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只睡了三个小时,头昏脑胀
、普洱香浓岩浆涌
还没一会儿,最后一个参赛选手踩着闭合大门的钟声也过来了,穿着一身和其他茶艺师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笔挺西装,看上去比所有人都要高一等似的。
那人环顾了一眼四周,看到沐君安后,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不过习惯于掩饰的他,很快的就把眉头给松开了,除了一直关注他的沐渊外,就连沐君安都只凭着第六感感觉到他对他的厌恶。这人走到他看中的工作台旁,把本来处于那个地方的茶艺师给赶走了。
被赶走的茶艺师想要争辩什么,但是还没有开口就被他身旁年龄颇大的助理给拉住了“那是张家大少爷张业,如果你还想在这个领域里面呆着,就什么都别说,走吧。”
被劝阻的茶艺师被“张家”的名头给镇住了,虽然还有些不平,却也不敢多说,找了个没人的工作台就把东西放上去了。幸好张业只赶人不弄坏东西,所以除了换了个不太好的位置外也没什么影响。
“张业”沐君安低声重复着这个他第一次听到的名字,当这个人的眼神第一次扫到他身上,他就知道这个人是刚刚在后台看着他的人了。
沐君安将眼神放到沐渊身上,见沐渊岿然不动,完全不把这个人放在眼里,就明白这不是个强敌,只要武力不过分,他就能随便玩玩了。
水也送了上来,工作人员这次果然是一起把所有的水都送到了,看上去只是图方便,但是沐君安却敏感的发现各种水的温度并不一致,有几壶的温度甚至和已经在场上放了好一会儿的那些差不多了。
提起头看向张业的背影,当张业感觉到什么回头的时候,沐君安才收回了视线,看着桌上被分成了两堆的茶叶,好像还沉浸在一种独特的氛围中。
沐渊伸出手,把被沐君安分开的那部分火候不是最好,或者芽不是最佳的茶叶给拿到了手上,对着沐君安低声道“暴发户而已。”在沐渊的眼中,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是暴发户和政客,真正有传承的家族数量,比起在未来因为恶劣的外部环境而格外收拢、重视、强大的家族,可谓是九牛一毛,不过这也是因为未来的地球好歹占据了几十个星球,而如今只有一个母星罢了。
把那些沐君安不需要了的茶叶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茶香浓郁带着几分苦涩,让沐渊相当满意。
沐君安看到沐渊拿茶叶的动作,只是无奈了一下并没有阻止,这段时间沐渊最喜欢的食物就是这些炒制过的茶叶,每天都能吃不少,他也尝过,味道不怎么样,还有股子酽茶才有的苦涩,也不明白沐渊怎么会那么喜欢。
不过有了沐渊的话,沐君安也更加放心了,虽然不知道沐渊是怎么划分暴发户的,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张业这个人不足为据。
在沐君安的胸有成竹中,比赛很快就被拉开了,大概是比赛前的竞争就已经很强烈了,本来应该是满员的工作台实际上只满了四分之三而已。
开始前的第一项,永远都是主持人的自我介绍和活跃气氛,第二项也是永恒不变的裁判、特约嘉宾、领导介绍,第三项则是永远被观众嫌弃的领导讲话。
这一次x市为了比赛这个可谓是下了大工夫,这么一个初赛,来的裁判和特约嘉宾都是本地有名的茶艺师、茶具制造师以及著名茶楼投资者,这些人的出现让那些来看比赛的人和比赛的人都好好的振奋了一回。
等到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这些前期事情才算是做完了,在主持人的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了。
比赛场上,红茶、绿茶、黄茶、白茶、黑茶、功夫茶比比皆是,各家不同的手法动作粉墨登场,一时间茶香袭人,整个赛场烟雾袅袅。
沐君安选择的茶叶是普洱茶,茶具是供春壶和紫砂茶杯。所以第一步他所做的就是温茶器。
然后洗杯、注茶、洗茶,沐君安一步一步的做着,从容不迫,虽然身处众人之中,却仿佛心临旷野,自然悠远。
而主持人就如同所有主持茶艺乃至厨艺的主持人一般,走到一个个的茶艺师身边,看到有不错的就出口说两句,让坐在上面的那些评委点评或给观众解疑。
当主持人走到沐君安身边的时候,他正在浸泡,热水浇在供春壶上,水溅壶面,仿佛是要老木逢春。
主持人站在沐君安身边,看着他不断茶壶上浇着水,开口道“这位茶艺师做的很快啊,都到浸泡这个环节了,能不能请几位前辈跟我们说说,这浸泡有什么用处”
上面一位评委就拿过了话筒,开始夸夸其谈“浸泡,是茶艺中很重要的一环,意在用热力外内一起将茶味迫出来,这样茶水的清香才更能凸显出来。其中要注意的是,玻璃茶壶是不能使用浸泡手法的”
说了一大堆后评委才放过了话筒,主持人却又盯上了坐在沐君安身后的沐渊“这位是茶艺师助理吧,我还是在场上第一次看到坐在旁边休息的助理,我想问问这位助理先生,你认为今天哪位茶艺师是最有希望夺冠的你认为这位沐师傅能不能晋级”
沐渊咽下了口里的茶叶,才面无表情的回答主持人“他一定晋级。”
“哦看来助理对沐师傅很有信心嘛,但是”主持人还抓着沐渊不放,很明显就是要把沐渊给扯进去。沐渊看了主持人一眼,其中的压力不是亲身体验的人不能明白“你很吵。”
你很吵。这三个字说的很清楚,也让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失声。一个能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的助理,只要是想想就会明白他跟着的茶艺师是个什么样子了。
张业手上做着自己的事情,嘴角微微扬起。
主持人讪笑了几声又说了几句场面话才离开,但是整场的气氛已经被影响,不知道多少人的目光都被投放到了沐君安的身上。
所有人都在想,有着这样一个助理的茶艺师应该是个什么样子的,脾气会不会比助理更差
坐在上面的评委也在交头接耳“先看着还以为不错,没想到”
“也许泡茶还可以,只可惜人品太差。”
另外一个人也点点头“的确,这样的人,做个普通茶艺师也就是极限了,茶品如人品。”
另外的几个评委都同意,几句话间,已经把沐君安的失败给定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基本上所有的茶艺师都停下了手,茶艺不像厨艺,即使手上只有最基础东西,一套动作下来大半个小时也就差不多了。
台上的茶艺师按照顺序号一个一个的讲述有关自己所泡茶叶、茶水的特点以及手法,然后将茶盘送到评委的面前,闻、尝、回。
评委会在品茗之后将分数打入计分器,最后的分数排名则会有系统去掉一个最高分与最低分自动形成,对外也称为无、全透明。
因为陶陶居的原因,沐君安的顺序号不怎么靠前也并不在后面,所以并没有让他等多久就轮到他了。
站在工作台旁,沐君安唇边擎笑,虽然其貌不扬,却也温润自然,完全不曾被先前发生的事情所影响“我所用的茶叶是普洱金芽,由巴达高山有机茶场茶女所采,我自己制成,芽叶所选的全部都是均匀的单芽芽头,白毫偏黄显金,叶底褐红细嫩。所用水为无锡惠山寺石泉水,泉水清、轻、甘、活、冽,为历代爱茶者所喜。
普洱茶汤虽然是新制的,但也能说得上馨香浓郁、红浓明亮,或许比不上陈年普洱被历史所浸泡的独特风韵,却也如双十少女,初露风华。”
沐君安的介绍说的很全,也并没有把话说满。整个比赛场选用了普洱茶的应该只有他一个人,因为公认的,普洱茶要越陈越好喝,那种经由时间沉淀而散发出来的风韵是其他茶种所无法复制与比拟的。
只有沐君安,在听到斗茶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普洱茶,或许是因为他的根在那里,所以无论如何他也无法忘记第一次看到的茶,第一次尝到的茶,所有有关茶的第一次,都是由这种在莲城最普遍的普洱所带给他的。
端起茶盘,沐君安一步一步的往评委席走去,因为他所在的位置偏后,所以要穿过不少人的工作台才能到达评委所在的评委席。
就在沐君安往前走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掉出来了一个茶杯,正好就掉在了沐君安下一步踩到的地方,沐渊正想出手,哪里知道沐君安就这么一下子踩了下去,可是脚却踩偏了,那小小的茶杯就扑的一下飞了起来,正好砸中了一个人的脸。
被砸中的张业当时脸就黑了,下面的观众也被惊起了一片嘘声,还没等他说话,主持人已经开始给他主持“公道”了“沐师傅请小心,手中的茶盘千万被摔了。张师傅也不要在场上介意,我们的节目是现场直播。从这么一件小小的事就能看得出来,今天的场上竞争很激烈,我们都知道茶品如人品,说不定沐师傅的茶激烈若岩浆,能将所有人的热情喷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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