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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 第4节

作者:犬三十三 字数:16815 更新:2021-12-29 15:20:51

    第10章 章十  留与不留

    冬日,雪花压断了干枯的枝条,簌簌地落在院中。

    傅子芩抱着六月有余的肚子,隔着花窗看向雪地。

    康南王那边传来消息,成羽亭生下一个男孩,名屹然,父子平安。以及,开春之后,举兵夺位。

    “娘娘,坐会儿吧。”扶着他的玉葑道。

    傅子芩沉吟一声,走到躺椅旁睡下。

    玉葑上前为他按摩浮肿的小腿道“小皇子再有三个月便会出生了。”

    傅子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睛看向窗外。

    当年他离开之前也是这样的大雪,仍在月中不敢出去走动,他只能抱着司华宁站在窗边往外看去。女儿黑珍珠似的眸子好奇地看着飘扬的雪花,嘴里含着白嫩的小手指,流出一口的涎液。他忍不住笑,心想这么小的孩子何时才能长大。

    司离枭那时也还是个孩子,在院子里堆了三个雪人,两个大的一个小的。小的那个脑袋上扎了两个辫子似的树枝,生怕别人不知他有了个宝贝女儿。

    谁知

    傅子芩感受着肚子里的跳动,叹息了一声。

    左绮裳端了保胎药过来,躬身道“请娘娘喝药。”

    傅子芩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全数下去,端起药道“可是有什么要事”

    左绮裳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白的药瓶,道“此药味同茉莉,服下能在体内慢慢积毒,最终致人如腹上死一般暴毙,且查不出一丝异常。当年夫人便是将此药涂遍全身,不动声色地杀了狗皇帝。”

    “不能下在饭食中么”傅子芩脸上微红。

    “皇帝的饭菜都会有人试毒,只怕被查出来。”左绮裳解释道。

    傅子芩应了一声“哦”,默默地接了过去。

    “你若不想做,待康南王攻破皇城,也能杀了皇帝。”左绮裳低声道。

    “我做。”傅子芩答,司离枭暴毙,攻城之事才能万无一失。

    左绮裳点了点头,“我担忧时日无多毒性下得烈了些,你涂在身上万不可吃下去,最迟月余便能见成效。”

    傅子芩捏了捏手里的药瓶,淡淡地应了一声。

    过了几日司离枭照例回北郊行宫看他,不喜不忧的脸色与平时别无二致。

    “好大的雪。”司离枭脱下狐裘,将傅子芩又搂在怀中,“嗯,还是你要暖一些。”

    傅子芩早已习惯,任由他抱着。

    “孩子还闹你么”司离枭问。

    这样的温柔让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傅子芩撇撇嘴道“没有。”

    “嗯,当真是朕的好儿子。”司离枭拍了拍鼓胀的小腹。

    “若又是女儿该如何”傅子芩问。

    “那便封她为公主,咱们再生。”司离枭恬不知耻地摸了摸傅子芩紧实的臀。

    傅子芩不安地动了动,司离枭大笑开来,唤人捧上一条全新的虎皮袄。

    “朕狩猎之时遇上了一头老虎,便猎来给你做了身衣裳。”司离枭笑着道。

    “我冬日的衣裳够多了。”傅子芩低着头道。

    “是给我儿子的。”司离枭说着起身,拿起皮袄给傅子芩套了上去。

    被推着到了铜镜前面,傅子芩左右看了看,觉得自己像个猎户。

    “穿这身衣服看着都精神了许多。”司离枭搭着他的两个肩膀。

    傅子芩拉了拉袄子下摆,默默地看着镜中站在他身后的男人。

    阴晴不定。

    他早就明白这人的脾气。

    开心的时候如珠如宝一般将你抱在怀里,不高兴了宛如破布一样狠狠踩上几脚。就像个尚不懂事的婴儿,任着性子做事。

    怀着孩子不宜沐浴太久,傅子芩在左绮裳的搀扶之下出了浴桶,便从衣服中摸出小瓶打算涂药。

    “这药不会伤及孩子罢”傅子芩握着瓶身问。

    “放心,只有服下才起效。”左绮裳答。

    傅子芩犹豫了一下,倒了些许药液在手中抹在自己的锁骨之上。那人最喜欢啃咬这里,定会吃下去。

    穿上衣服回到卧房,司离枭正坐在灯下细细地品味着一卷书籍。

    “在看什么”傅子芩上前了些,身上明显的茉莉香味让他有些紧张。

    司离枭头也不抬,“史书。”

    “哦。”傅子芩答了一声。

    “从古至今,历朝历代不过数百年。”司离枭晃了晃书卷,“不知我司朝又能绵延多久。”

    傅子芩站着等了一会儿,见司离枭一心扑在史书上,便干脆独自回到榻上。

    才躺下去,便被人从身后抱住。

    “好香。”司离枭从傅子芩的肩窝闻去。

    司离枭吐出的气息让人有些麻痒,傅子芩缩了缩脖子,镇定道“浴水里放了茉莉。”

    “嗯,还真是茉莉的气味。”司离枭咬着傅子芩的耳廓。

    按理说现下就该顺水推舟,可傅子芩的身子僵得就像个蝉蛹,抱着肚子躲开司离枭的追捕。

    “怎么了”司离枭一手往下,“洗得那么香不就是为了引诱朕”

    给人戳破了心事,傅子芩脸上一红。

    司离枭笑着亲了亲他的脸,“你现在有孕身子不便,朕从后面好么”

    傅子芩的脸已经红得可以滴血,闭紧了眼被人像是一般放在榻上。

    翌日睁眼已是日上三竿,傅子芩想要爬起来,身后却像是散架一般酸软无力。大着肚子承欢还是勉强了些,傅子芩躺着揉了揉脊背,猛地想起昨夜司离枭一直是从身后进攻,根本没有舔过他的锁骨。

    自己送上门还没有任何收效,傅子芩悔得瘪了瘪嘴。

    躺了好一会儿才叫人进门,玉葑领着一众宫女为他洗漱穿衣。

    挺着肚子去了大殿不见司离枭的人影,傅子芩问“陛下在哪儿”

    “回娘娘的话,陛下去了后院射箭。”宫人答。

    下雪天射什么箭傅子芩穿上昨日皇帝送的虎皮袄便朝院子过去。

    “咻”的一声,翎箭直入红心。

    傅子芩站在玉葑撑着的伞下,默默地看着司离枭拉开,又是正中靶心。

    司离枭放下弓朝傅子芩看过去,“醒了”

    傅子芩颔首,“嗯。”

    司离枭挥了挥手,一众宫人侍卫便离了后院,连玉葑也将伞交给傅子芩,行礼退下。

    “怎么了”傅子芩撑着伞走到司离枭身旁。

    司离枭伸手拿过伞柄,淡淡道“下雪总让朕想起你离开的那一日。”

    傅子芩心里咯噔一声,不知皇帝为何忽然提起此事。

    “即便朕当了皇帝登上大殿,也不如你生下华宁时那般欣喜若狂。”司离枭将手背在身后。

    傅子芩看着他,想从那张淡漠的脸上找出一丝线索。

    “你可曾知,你刚生下华宁昏死过去之后发生了何事”司离枭瞥了他一眼。

    见傅子芩不答,司离枭继续道“宫里忽然传召,说父皇出了大事。”

    傅子芩心头一震,将眼睛看向苍白的雪地。

    “朕到了皇宫便见父皇腰上缠了一圈纱布,隐隐透着血迹。母后披头散发地被几个近卫围在中间,手里还拿着带血的匕首。”司离枭顿了顿,声音愈发沉了下去,“就是那日,朕才晓得了母后本是桃源族长的夫人,父皇为了夺取母后,不惜将桃源屠族。”

    傅子芩咬了咬牙,眼里透出惊惧与怨恨。

    “朕原以为母后只是性子冷淡,”司离枭苦笑着摇头,“原来她从一开始便恨我们父子。”

    寒英无声落下,明黄的油伞上也积了一层厚厚的雪白。

    “即便如此,父皇仍然宛如神祇一般将母后奉为整个司朝最为尊贵的女子。”司离枭的语气比这大雪还要刺骨,“朕不懂父皇的迷恋,更不懂母后的绝情。”

    傅子芩默然,司离枭那时不过十六岁,十六岁便要承受这样的巨变,实在悲哀。

    司离枭深吸一口气,道“但至少那时,朕有你,有我们的华宁。”

    心脏仿佛被狠狠撞碎,一片一片散在傅子芩手中,尖锐的棱角重如千斤,刺痛他泛白的手心。

    “可是母后从贤良淑德的十皇子妃那里听说了你,妄图从朕手中将你带走。”司离枭哼笑了一声。

    傅子芩猛地抬头,“所以,你便要杀了我。”

    “杀你”司离枭眼里满是嘲讽,“若你一心想要离开,那壶鸩酒便是为你而备。若你宁可死也想要留在朕身边”

    司离枭没有说下去,傅子芩脑中已经炸开一般混沌。

    如果他宁可留在这人身边,如果他再坦诚一些

    司离枭看了脸色惨白的人一眼,道“雪愈发大了,进去罢。”

    傅子芩呆呆地点头,与司离枭一同走入殿中。

    司离枭将伞放下,抖落肩膀上的雪花。傅子芩站得有些累,坐在藤椅上静静地看着他。

    若是当年肯留下,或许他便能抱着他们的华宁,欢喜地等待第二个孩子的出生。

    可他是桃源族,与司朝皇室有着血海深仇的桃源族。司离枭从一出生,他们便注定是敌人。

    第11章 章十一  梦境终结

    风回小院庭芜绿,柳眼春相续。

    司华宁拉着嫡母的大手,垫着脚去够花枝上皎白的海棠。

    “华宁。”身后响起雄浑的嗓音。

    司华宁抽回手,放在腹前躬身,“华宁拜见父皇。”

    “参见陛下。”郦昔繁也行礼。

    “梓童请起。”司离枭的目光丝毫没有放在皇后身上,上前将女儿抱进怀里,“华宁可想父皇了”

    司华宁乖乖地点头。

    “当真是父皇的乖女儿。”司离枭将小小的孩子高高举起,又重新搂回怀中。

    郦昔繁默默地看着司离枭,这人面色出奇红润,手臂上的经脉也异常地拱起,与当年先帝暴毙之前别无二致。

    “陛下何时回来的芩妃现下如何了”郦昔繁柔声问。

    司离枭瞧着颇为兴奋,“朕今晨回来的,芩妃如今已有八月的身孕,朕回来再挑些老道的御医和产婆回去。”

    郦昔繁抿着嘴笑,“芩妃得陛下垂怜,妾身替芩妃谢过陛下。”

    司离枭与这位正妻并无多大情意,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便抱着司华宁往前走。

    “父皇不在这些日子,华宁的孝经背到哪儿了”司离枭看着怀里的女儿问。

    司华宁记性极好,立即脱口而出道“子曰孝子之事亲也,居则致其敬,养则致其乐,病则致其忧,丧则致其哀,祭则致其严。五者备矣,然后能事亲。”

    “华宁可知这是何意”司离枭抱着女儿坐在石凳上。

    司华宁歪了歪脑袋,道“孔子说孝子服侍父母,平日起居要恭敬,要让他们吃饭开心;父母生病了孝子就会伤心;父母去世了孝子就会悲痛,祭祀先祖的时候孝子要庄严守礼。这五样都做到了,才能说尽到了责任。”

    “华宁真聪明,”司离枭摸了摸女儿的脑袋,“那华宁可知该对哪些人尽孝”

    “父皇,母后,”司华宁掰着小手指数着,“还有皇爷爷,皇奶奶。”

    “还有呢”司离枭将孩子抱紧了些。

    “还有”司华宁不解地看了看父皇,又看看自己的手指。

    司离枭的脸色沉了下去,声音也带了些寒意,“还有谁”

    司华宁虽然明白父皇有些不悦,可却不知所为何事,紧张地坐在司离枭怀中看向母后。

    “华宁,”郦昔繁忙提醒,“华宁还有父亲啊。”

    司华宁恍然大悟,“哦,华宁还要孝顺父亲。”

    司离枭脸上的冰霜与冬日一同离去,笑道“对了,父亲日日都念着华宁,华宁怎可忘了”

    司华宁捏着手指,嘟着嘴不答。

    “华宁多日不见父亲,恐怕连父亲长什么样都忘了。”司离枭将女儿抱起来站在自己腿上,“父皇带华宁去见父亲可好”

    郦昔繁心头一震,忙劝道“陛下,芩妃即将临盆,带华宁去只怕缚手缚脚,还是待芩妃生产之后再带华宁去罢。”

    司离枭看了看眼中满是纯真的女儿,眉头微皱,“也成。”

    郦昔繁微微松了一口气,如今司离枭对傅子芩如此沉迷,也为他们的复仇大业清了不少障碍。

    “华宁可知父亲要生弟弟了”司离枭又将孩子抱着坐下。

    司华宁转头看着父皇,懵懂地点头。

    “待父亲生了弟弟,父皇便带华宁去看他们。”司离枭弯起的眼里满是笑意。

    “好。”司华宁点点头。

    司离枭抱紧了孩子,终于看向自己的皇后,“近来宫中可还安分”

    “后宫中除了璟妃会不时闹些琐事,其余倒是无碍。”郦昔繁正色道,“只是母后似乎风邪缠身,半月了仍不见好。”

    “母后一向病重,哪里分好或不好。”司离枭脸上凛若冰霜。

    “是,妾身知错。”郦昔繁躬了躬身。

    “让御医放手用药,”司离枭摸了摸女儿垂下的长发,“可得让她活着。”

    郦昔繁眼中一沉,又躬了躬身,“是,妾身明白。”

    司离枭在宫里待了两日便又匆匆回到北郊行宫,身后带着浩浩荡荡的侍卫侍从与御医产婆。

    傅子芩倒是没见着侍卫,可侍从的人数也让人心惊。

    “为何带那么多人过来”傅子芩诧异地问。

    “你就要生育,这些都是来照顾你和孩子的下人。”司离枭看着傅子芩鼓得像个圆球的肚子。

    傅子芩有些尴尬,拉着外衫微微遮住小腹,“哪用得着那么多”

    “用得着,”司离枭横眉,“当年你生华宁,就是人少了才手忙脚乱。”

    想起上一回的经历,傅子芩微微叹了一口气。

    “昨日朕回宫见了华宁,千字文和三字经都已经背完,正在背孝经了。”司离枭语气中带了些炫耀之意。

    傅子芩有些惊诧,三四岁的孩子便能记下那么多东西,当真聪慧。

    “背到了子曰孝子之事亲也,”司离枭摇头晃脑地道,“华宁还道,往后要孝敬父皇母后,还有父亲。”

    傅子芩笑得温柔,随即又有些惋惜。过去在宫外也就算了,可如今他连华宁的生辰都没能去,想来当真是个失职的父亲。

    司离枭似乎没发觉傅子芩的失落,从袖中掏了两张宣纸放在几案之上,道“你来瞧瞧。”

    “什么”傅子芩伸头过去,就见上面印着游云惊龙的四个大字,“弈昂,知仪”

    “若你腹中是个皇子,他便是我朝太子司弈昂。”司离枭又指了指另一个名字,“若是皇女,便是知仪公主。”

    傅子芩看着这两个名字,手掌抚在肚子上。

    这要他如何割舍明明是必须除去的孩子,为何要冠以姓名,让他往后念念不忘。

    “怎的了”司离枭问。

    傅子芩勉强弯着嘴角,“只是觉得,真是好名字。”

    “朕起的名字,自然是好。”司离枭抬着眉笑。

    傅子芩垂下眼睑,白纸上的黑字宛如利刃刺痛他的瞳孔。

    他们是敌人。

    即便他生下了华宁,即便他腹中的孩子已经有了名字。

    他们仍然是敌人。

    傅子芩坐在浴桶旁,颤抖着打开纯白的瓷瓶。

    “绮裳,用不了多久,他便会驾崩了罢”傅子芩看着瓶口低声问。

    一旁的左绮裳神情淡然,“皇帝如今中毒已深,大约再有一两回便会驾鹤西去。”

    傅子芩咽了一口,将药倒入手中,避开鼓起的肚子涂在身上。直到连脚趾也满是茉莉的香气,傅子芩在左绮裳的搀扶下笨拙地起身穿衣。

    被人扶着入了卧房,傅子芩困难地坐在榻上。司离枭为他褪去外衫,瞧了瞧从中衣下袒露出来满是血丝的肚腹,“这孩子看着略大了一些。”

    “孩子要生产时都是这般大,你多虑了。”傅子芩托着肚子躺下。

    宫人放下床帘,司离枭便躺在傅子芩身旁,摸了摸那肚子道“明日还是让御医再瞧瞧。”

    傅子芩见和他说不通,只得道“随你罢。”

    司离枭笑着抚摸了一会儿肚子,便侧躺着闭上眼。

    见他什么也不做,傅子芩有些怔愣。

    夜色下卧房里燃着一支灯笼,隔着床帘只能看见一抹昏黄。司离枭的呼吸细长平缓,虽说不像睡着,可也一动不动。

    傅子芩抱着肚子往他那边挪了挪,这人却反而翻过身背对着他。

    这样可不行,傅子芩狠下心去寻司离枭的手。司离枭反握住他的手心,道“别闹,朕可不想你动了胎气。”

    傅子芩感受着肚上的笨重,心中略微着急。往后孩子只会越来越大,司离枭恐怕更不想碰他。

    “司离枭”傅子芩喊他的名字,带着闷闷的声响,像是洞中缓缓流淌的溪水。

    司离枭终于转身,口中吐出热气,“朕好心放过你,你倒好,非要自找罪受。”

    说罢,他便一下翻起身,空空地罩在傅子芩上方。

    明明是先引诱的人,傅子芩却显得十分拘谨,闭着眼任由司离枭褪了他的中衣。

    司离枭将手掌放在他的肚子上,隔着一层皮肉,他们的孩子似乎伸了伸拳头,与父皇打了个招呼。

    这样的温情让傅子芩鼻酸,若他们只是平凡的夫妻,带着华宁和第二个孩子生活在宛如桃源一般宁静平和之处,该有多好。

    司离枭放开手低下头,傅子芩立即像是鳝鱼一般挣了挣。

    “怎的了”司离枭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无事。”傅子芩尽力忍下声腔里的颤抖。

    司离枭吻了吻鼓胀的肚腹,傅子芩竟有那么一丝庆幸。然而那人立即又亲上他的锁骨,在那里不轻不重地舔舐啃噬。

    傅子芩整个人如木塑泥雕一般僵直,司离枭亲够了,忽地撑起身子,往前想要亲吻傅子芩的嘴唇。

    看着司离枭的脸越来越近,傅子芩猛地闭紧双唇侧过头。

    “爱妃为何要躲开”司离枭罩在傅子芩上方,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傅子芩呼吸紊乱,不敢答一个字。

    司离枭直起身,“看来爱妃也知,这药服了害人性命。”

    傅子芩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方才还甜言软语的男子。

    司离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宛如再次刺杀的那夜,勾起的嘴角满是阴诡嘲讽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tot感谢收评,提前发文。因为我上着班所以写文时间不是很充足。如果可以的话一定尽力多更新,谢谢各位的喜欢づ ̄3 ̄づ╭

    第12章 章十二  绝情暴君

    风声从窗外呼啸而过,训练有素的侍卫宛如铜人一般静静立于卧房周围。

    傅子芩额上滑下一滴冷汗,惊恐万分地看着上方之人。

    “爱妃怎的不说话”司离枭放下笑意,眼里仍然带着邪气,“是不敢说话,还是无话可说”

    傅子芩只觉得摊手摊脚的自己宛如被铁链拴在榻上,头顶悬着锋利的铡刀,司离枭一松手便能斩断他的脖颈。

    司离枭慢悠悠地起身,拉开床帘穿衣,“为何你们会愚笨得下同样的加害于朕好歹将那刺鼻的茉莉换了也成。”

    “你知道”傅子芩断断续续地问。

    “朕自然知晓。”司离枭转身看向躺在榻上,怀着他的孩子的男人,“从一开始。”

    从一开始原来一切的柔情蜜意都是虚幻。傅子芩科科地笑着,对啊,他一个背叛之人,一个在世人眼中宛如怪物的男子,怎么会值得一朝皇帝百般恩宠。而一个如他父亲一般豺狼成性的暴君,一个踏着桃源的血地出生令人作呕的孽障,怎么会值得他二度沉溺情爱

    司离枭被这样的笑意取悦,微微伏下身道“朕早便知晓康南王有逆反之心,暗中收留桃源余孽,甚至利用桃源族长之子取得了太后的辅助。只可惜啊,坐上这张龙椅的人,依然是朕”

    傅子芩撑着被褥坐起来,“所以,你一开始便知晓我会前来刺杀。”

    “这倒是你自投罗网,”司离枭坐在床沿,伸出手指划过那张惨白的脸,“康南王将你们藏得太好,好到你一出现,朕便猜到是康南王的计谋。”

    傅子芩哼笑一声,“你猜错了,刺杀你,是我一人所为。”

    “当真”司离枭挑起眉,“康南王从未怂恿过你,来了结朕的性命”

    傅子芩脸色一变,仿佛想起了些什么。

    “你们桃源妖族也是愚蠢,”司离枭从鼻中喷了一声,“司靖禹乃余皇后嫡子,本来稳居太子之位。结果父皇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桃源女子害死了他的母后,太子之位也被迫让给不足一岁的朕,恨如头醋可想而知。只要朕与太后过世,接下来便是你们这群残渣余孽。”

    “不是”傅子芩大吼,“康南王深爱少主”

    司离枭听后笑得前仰后合,“爱这世上最为无情的便是帝王之家”

    傅子芩捏紧了被褥,他不信或许康南王渴求着皇位,但他不信为了少主连性命都可以舍弃的男人会背弃他们桃源族

    “今夜之后,朕昏迷不醒的传言便会流入康南王耳中,”司离枭快意地看着傅子芩毫无血色的脸,“然后待他攻破皇城,等着他的便是北疆王的大军。”

    傅子芩双唇颤抖,捏着被褥的指甲下印出苍白。

    “可惜了,”司离枭笑着摇头,“康南王苦心经营,最终却是功败垂成。而你们桃源族,也会在一夕之间,灰飞烟灭。”

    “司离枭”傅子芩瞳孔猛烈地震颤,“别忘了你也是桃源族别忘了你也流着桃源的血脉”

    司离枭瞋目而视,“朕是这天下至高无上的皇帝只要桃源消失无踪,便再无一人知晓世上有一男人生子的妖族”

    “司离枭”傅子芩除了怒号找不到一个字可言。

    司离枭眯着眼看他,大声道“来人”

    一众侍卫鱼贯而入,腰间的佩剑叮叮作响。

    “将此人压入大牢,听候处置”司离枭冷声道。

    傅子芩心如死灰,任由侍卫随手给他裹上外衫,架起来往屋外搬。

    司离枭冷心冷面地看着那个笨拙的背影,眼神宛如冰棱一般刺骨。

    “陛下,”一名侍卫走进卧房跪地道“属下不力,让医女逃了。”

    司离枭眦目欲裂,猛地将侍卫踢倒,“追若是捉不回来,朕要你们的脑袋”

    “是”侍卫立即起身,奔向远处。

    司离枭怒不可遏,抽剑猛地砍向床榻。

    这是父皇给他的江山,任何人都不能夺走

    即便已是春日,地牢中仍透着潮湿的寒意。放在铁牢门口的饭菜未动一口,渐渐引来了耗子的光临。

    不远传来沉重的开门之声,耗子立即拔腿便跑。

    石门再次关闭,司离枭看了一眼饭菜,道“此时你们的王爷大约欣喜若狂,听闻朕中毒昏迷的消息。”

    靠着砖墙睡在草垛上的傅子芩动了动眸子,没有睁眼。

    “此处阴冷潮湿,爱妃想必思念朕的龙床了。”司离枭语气里满是狎弄。

    傅子芩终于睁开眼睑,扶着肚子坐起来,“你此来若是为了从我口中套出什么,可惜,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自然是一无所知,”司离枭眼露讥讽,“司靖禹怎会让虾兵蟹将知晓任何事。”

    傅子芩冷眼相待,“无论你如何诋毁,我都不会信。”

    司离枭挑眉,“看来收买人心这种事,朕还略逊一筹。”

    傅子芩轻笑一声,不再答话。

    “你如此信任康南王,是与他也有肌肤之亲”司离枭稍稍靠近铁门。

    傅子芩变颜变色,破口大骂道“不是所有人都如你这般狗彘不食”

    司离枭眉头一动,“想来司靖禹能拥抱一个桃源少主便已竭力,再加上你,怕是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

    “司离枭你要杀便杀何必在我面前如泼妇般冷嘲热讽”傅子芩疾声厉色地大吼。

    司离枭笑意更甚,“你还未见我的孩子出世,未见桃源彻底覆灭,朕又怎会让你轻易去死。”

    傅子芩抚着自己的肚子,紧抿着嘴唇。

    “你可莫要死了,”司离枭冷冷地看着他,“华宁等着弟弟出世呢。”

    傅子芩明知他是威胁,可心中却无法淡然,“与我何干”

    “哎,”司离枭长叹一声,“华宁的生母是桃源族,嫡母也是桃源族。身份一降再降,将来怕是嫁给蛮荒异族都算是个好归宿了。”

    被发觉了,连昔繁也被发觉了

    傅子芩脸上宛如灰浆一般煞白,颤抖的双唇甚至说不出完整的句子,“那是你的孽种我”

    司离枭看着他妄图装得无关痛痒,可整个人都快要崩塌的模样简直想要开怀大笑,“傅子芩啊傅子芩,你既做不成杀手,最好像条狗一般乖乖听话。”

    傅子芩忿然作色,抚着肚子的手扣着自己的皮肉。

    皇帝嘲弄够了,仰首阔步地转身往回走。

    “司离枭”傅子芩猛地喊住他。

    司离枭停下步子,微微转头看过去。

    傅子芩连呼吸都颇为滞塞,“你之前所说的,只是用鸩酒来试我,是真是假”

    “你说呢”司离枭睨着眼睛看他。

    傅子芩动了动嘴唇,苦笑道“我不该信你。”

    司离枭宛如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复又上前走到他面前,“朕最爱瞧的,便是你自以为备受恩宠,左右为难的模样”

    整个地牢回归平静,傅子芩仿佛一张残破的人皮,无力地坐在草堆之上。

    皇帝的毒辣早在四年前他便见识过,为何总是重蹈覆辙

    他的华宁皇帝会不会真的向他的华宁出手

    傅子芩惶惶不安,目光放在方才被耗子踩过的饭菜之上。

    得活下来得活下来

    傅子芩一手托着硕大的肚腹,一手撑着草堆想要站起来。

    背后忽地传来断续的响声,傅子芩一愣,看向身后的砖墙。那声音再次响起,傅子芩才确定那是桃源的暗号,立即敲着墙壁回应。

    那边得了安全的信号,拉出一块砖头道“子芩,你可还好”

    “我暂且没有性命之忧,”傅子芩朝着空洞低声道。

    左绮裳松了一口气,道“对不住,如今我也自身难保,怕是救不了你。”

    “莫要管我,快去通告康南王和少主。”傅子芩正色道。

    那边沉默了一下,道“成,你在此处一定要保重。”

    “你放心。”傅子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子芩,”洞中忽然投出一个小瓷瓶,“孽障残暴不仁,若是有一日你实在无法忍受这药能让你安然睡去”

    傅子芩拿起药瓶,缓缓道“多谢。”

    左绮裳没再答话,砖墙也很快恢复原状。

    傅子芩看了看瓷瓶,肩头略微颤抖。无力承受之日如今他无时无刻不想一头撞死,好远离这一切的是非。

    可是他的华宁还在司离枭手中。如今郦昔繁恐怕也危如朝露,若他们都去世,谁来保护他的华宁

    不他们都是要死的,待这个孩子出世,待康南王败北。

    傅子芩捏着瓷瓶看向放在牢门口的饭菜,潮红的眼里按捺不住溢出水气。

    与其胆战心惊地等着受刑而死,不如让他自己做个了结

    爱也好恨也好,若是死了便一文不值。可若是活着有如阿鼻地狱,又何必自我折磨

    傅子芩心一横,打开瓷瓶便将药全数吞了下去。

    如火焰般炽烈的疼痛从喉中直入肚腹,傅子芩大口喘着气,抱着小腹倒在草堆上。

    华宁他的华宁才四岁再也见不到了啊再也见不到那张粉妆玉琢的小脸

    还有他肚中的孩子对不住,连一次都没有让你见过这个人间便将你带走可世间如此悲凉,我们去找父亲儿时的桃源,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完

    kiddg谢谢收藏和评论

    第13章 章十三  复仇而生

    竹片编成的围栏上蜿蜒地缠绕着一丛牵牛花,几只鸡咯咯叫着啄泥巴。从小养大的黄狗如今已经年迈,摊手摊脚地趴在桃花树下。

    “子芩,你又坐在门口作甚”母亲用裙摆擦干手,语气里带了些埋怨。

    “娘,我总觉得有人要过来。”傅子芩站起身,看向院中的桃花。

    母亲朝外瞧了几眼,道“什么人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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