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二十八
二十八
习远谦和祁悦买好酒回家后,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冯倩茹两眼通红的坐在沙发上,习峰无措的坐在她身边,两手高举,不知如何是好。
这场景摆明了是冯倩茹受委屈。
祁悦一把冲过去,扯着习峰胸口的衣服,质问他做了什么,害得他妈妈哭。
冯倩茹使劲拍打冲动儿子的手背“干什么呢你,没大没小。”
“你都哭了!”
习远谦揪着祁悦脖子上的围巾,把笨蛋拽到自己身边“快看冯姨的手指。”
咦,多了一枚戒指。
难道……习峰刚才是在跟冯倩茹求婚?
习远谦估计父亲不好意思当着孩子的面求婚,故意挑他们不在的时候下手,没想到冯倩茹感动到哭,祁悦回来还以为妈妈被欺负了,其实是误会一场。
祁悦抱歉的抓抓头发“对不起,习叔叔。”
“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改口叫爸爸了。”习远谦跟着开玩笑。
祁悦回口道“你不也得叫我妈,妈妈么?”
那天,真正意义上的一家四口围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吃饭,祁悦看着冯倩茹从未流露出的幸福笑容,他以为结婚是世界上最美好不过的事情,可当他听闻另一对人结婚的消息时,怎么都笑不出来。
“骆羽要结婚了。”
习远谦跟祁悦说这句话的时候,祁悦下意识的反问“跟应徽去国外结婚?”
习远谦摇头道“不,跟蒋蓉。”
“什么?”祁悦停下手里所有的动作,不可置信。
“孩子都有了。”习远谦若有所思,“难怪星期六提到蒋蓉,骆羽的脸色都不对劲。”
“那应徽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看应徽这次是真的死心了。”习远谦叹气道,“骆羽这小子是个双,他跟应徽这些年来,外面没少偷腥,男的女的不计其数,也就应徽能忍受的了他。这次连孩子都弄出来了,大家都是熟人,蒋蓉自小跟骆羽认识,说不定一直暗恋着他。”
“骆羽也喜欢蒋蓉?”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双方父母已经插手这件事,骆羽他爸妈是知道应徽跟骆羽的关系,你觉得他们会做怎样的决定?”
祁悦歪着头“可关键还得看骆羽,不是么?”
“骆羽再疯,也是在圈子里疯,跟圈外人一起时,乖得连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习远谦摊手道,“说到底,应徽也清楚他没胆子,骆羽会结婚,这是公开的秘密,只有应徽对他抱过一丝希望。现在希望破灭,应徽感情洁癖,能容忍到骆羽结婚才分开,实属不易。”
感情洁癖还能忍受骆羽沾花惹草这么久,看来应徽是爱惨了骆羽,换句话说,这种人一旦死心,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失去这样的爱人,吃亏的是骆羽。
祁悦无奈摇头“真不知道同情他们俩谁好。”
“要我说,应徽第一次发现骆羽偷腥时,就不该轻易的放过他。”
祁悦看着习远谦,让他继续往下说。
“既然喜欢一个人,就要让那个人知道,你只能属于我,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不能出轨,因为你只能是我的。”习远谦毫不掩饰他霸道的占有欲,“骆羽第一次犯错时,应徽就应该狠狠的教训他一顿,不论暴力还是非暴力手段,都得让他明白一个道理,想要跟我一起,就必须断了对其他人的心。”
祁悦被习远谦的言论吓到,忍不住说“这样的占有欲未免太强烈了吧?”
“我不觉得。爱情么,想要持久下去,总要靠些手段。”
“不是这个问题,我是指你的占有欲。”
“喜欢一个人,就想要得到他的所有,不被外人霸占,这有什么不对。”
“我没说不对,只是你的占有欲……”祁悦注意措辞,“会不会太过了?”
“我不觉得。”
祁悦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但我觉得!”
两个人因为占有欲的问题发生争执,吵得面红耳赤。
习远谦发现祁悦表情不对劲,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祁悦笔直的站着,暗自跟习远谦较劲儿。
习远谦拍了拍的他肩膀“放心,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也不会,我们是彼此的,这种问题不会存在于我们之间,你说对么?”
祁悦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头了,放在肩膀上的手,让他恢复平静,他点点头说“是。”
习远谦岔开话题,问他明天午饭想吃什么。
话题虽然止住了,但矛盾依然存在,这如同一根隐藏的导火线,一经点燃,后果不堪设想。
经过那天的事情,祁悦跟习远谦相处时,忍不住会多想。
习远谦并没有对他表露出过分的占有欲,但他的言论,祁悦无法轻易忽视,心烦意乱之下,祁悦跑去特殊学校。
自从骆羽和应徽分手,星期六就一直空下来。
祁悦刚到特殊学校,手机就响了,意外的是来电人竟然是韩政。
祁悦以为那次事件后,他们不会再有交集,看来,他又想错了,他总是不懂韩政在想什么。两辈子了,唯一不变的就是这点。
想起来,真可笑。
“喂,有事么?”祁悦语气很平常。
“你在哪里?”韩政说话吞吞吐吐,“我有话想跟你说。”
看样子韩政是想了很久,才决定打这通电话的,祁悦报出特殊学校的地址,让他过来找自己。
“你怎么会来这里?”韩政见到祁悦,第一句问得就是这个。
祁悦把上次告诉习远谦的话,原封不动的又跟韩政说了一遍。
韩政只点了下头,没有发表过多的言论。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学校里走,走得久了,腿有点儿累,祁悦坐在单杠前的草地上休息,上一次,跟他坐在这里的人是习远谦,而这次,却是韩政。
韩政摸了摸祁悦头发,被祁悦躲开了,他尴尬的收回手问“好久没去我那儿剪头发了。”
“学校附近有一家理发店,价格合理,手艺也不错。”
“我什么时候收过你的钱?”
“是没有。”
韩政从来不知道,跟祁悦在一起,会有没话聊的时候。
祁悦休息好了,见韩政没有说话的意思,便打算站起来走人。
韩政突然按住他“你确定要跟那个男人在一起?”
韩政知道习远谦的名字,却还要用‘那个男人’代指,其中含义,再明显不过了。祁悦皱眉道“你就那么受不了我喜欢男人?”
不是那样的。
韩政只是单纯的不想让祁悦跟习远谦在一起,他讨厌看到祁悦对那个男人笑。但这些话他无法跟祁悦说,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这样想,便点着头回答祁悦“是的。”
祁悦抱歉的笑起来,言辞坚定“对不起,我喜欢男人这点无法改变,我也不会跟习远谦分开,因为……”祁悦顿了顿,“我爱他。”
那句“我爱他”,深深的震慑了韩政,令他无法言语,一种类似难过的情感不知从身体的哪个角落往上冒,肆意到各个角落里。
一个小男孩儿跑回来,晃动着两手与祁悦交谈。
这个哥哥不是上次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嘛。
祁悦让小男孩儿坐下,对他比划手语。
他有事,来不了。
韩政怔怔地看着他们,突然道“上次跟你来的是习远谦?”
祁悦惊讶道“你能看懂手语?”
韩政意外的反应过来“能看懂,但是很奇怪。”韩政自己也很不解,“我从没接触过手语,可是刚才看到你们比划,却能知道在说什么。”
“那你会做手语么?”上辈子祁悦不愿意说话,去学手语,韩政也跟着学了,现在韩政记得手语,是不是曾经的事并非南柯一梦,而是他们都重生了,但只有自己,清楚的记得以前发生过的点点滴滴。
韩政不确定,抬起手,想了一句话,双手自由自主的比划起来。
祁悦和小男儿惊奇的发现韩政真的会手语。
先前不愉快的问题抛之脑后,三个人坐在草地上欢快的用手语交谈。
习远谦加班回来,发现祁悦不在家,猜想他肯定是去了特殊学校,于是没有给祁悦打电话,直接开车过去找人。
当他看到草地上围坐在一起交谈的三个人时,愤怒的火焰几乎将他燃烧致死。
祁悦与韩政一起,习远谦并不生气,他气得是韩政竟然也会手语,而这些祁悦从没告诉过他。
祁悦只说过,他经常来特殊学校。
在习远谦问及他为何学手语时,祁悦有所隐瞒的回答——这是天生的。
习远谦又不是白痴,怎么会相信,但他并不在意,谁都有秘密。他想过千万种理由,唯独没想过,手语与韩政有关。
眼前的一切,无不在告诉习远谦,祁悦经常来这里,而陪伴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是韩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