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神殿开始张灯结彩,新任尊主的婚事,怎能不大肆铺张。
接连几日,都有人去向罗红玉道喜,这日,她与凤凰神殿里的几个女子一起坐在小月湖上,畅饮谈笑。
一个黄衣女子羡慕道,“红玉姐姐,你真有福,能嫁给尊主这样好的男人。”
另一个粉衣女子立刻奉承,“哪里,该说是我们尊主有福,能取上姐姐这样的美人。”
“说的是啊。”
“姐姐穿红衣真好看。”
“我就没见过比姐姐穿红衣更合适的人”
几个女人七嘴八舌地拍着马屁,罗红玉谦虚地说哪里,脸上的得意之色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水墨姐姐,你说是么”一个绿衣少女突然向坐在一边沉默地摆着棋盘的水墨问道。
水墨抬起头来看她,“你说什么”她本是被尊主派来在大婚前保护罗红玉的,以防有人趁着婚礼筹办时的混乱捣乱。说实在,以她的身手,当保镖真的是大材小用,况且那罗红玉精得很,根本不需要她。所以大多时候,她都是自己在一边研究收集来的残谱。
那绿衣少女笑说,“我说这世上恐怕没有比红玉姐姐穿红衣更适合的人了。”
罗红玉也看向水墨,她注意水墨很久了,女人之间总是爱相互比较,加上水墨容貌绝美,丝毫不逊于她,而且生来就有一种优雅出尘的气质,更胜她一筹。只不过水墨深居简出,人又淡漠,加上身手不凡,敢打她主意的男人,凤凰神殿里恐怕找不出几个,所以艳名反倒没有罗红玉响。罗红玉听了绿衣少女问,忍不住想知道水墨的答案。
水墨却不看她,淡淡道,“那倒未必,我见过一人,穿起红衣来美得不像凡人。”
罗红玉脸一沉,能让身为绝世美女的水墨夸奖的人,忍不住心生嫉妒,“是谁”
水墨抬头向着小月湖旁闲闲走过的一人一指,“他。”
几个女子一齐看去,却发现那人竟一个男子。
凌非百无聊赖地在湖边散步,一身红衣,俊美绝俗的脸在阳光上更显得迷人,那介于男女之间的独特气质,把天地间的光的聚拢在他身上。
凌非丝毫不知道自己正陷在旋涡的中心,他正为上官瑾和罗红玉的婚事伤神。
几个女子看着他,要一个女人承认自己在外貌上输给一个男人,真的很难,可她们还真只能自叹不如。罗红玉双眼死死地盯着凌非,咬紧下唇。
又是他。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生得不凡,所以早早就将目光放在了老尊主的独子上官瑾身上,女人想要成功,就只有抓住成功的男人。她有意接近,刻意讨好,她明显感觉到上官瑾待她不同,只是她没想到上官瑾身边的凌非。五年前,当她第一次知道凌非与上官瑾的关系时,整整恶心消极了一个月,美貌如她,居然输给一个男人,她实在不能接受。
不过后来她又想凌非毕竟是男的,上官瑾迟早是要取妻生子的。看,现在她不是达到目的了想到这里,她唇边又露出那抹自信的微笑。
凌非这几天都失魂落魄的,上官瑾的婚事给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他强忍着自己不要去质问他,等他来跟自己解释。可上官瑾还是没有来看过他。
随着婚期越来越近,凌非觉得自己越来越无法呼吸,他烦躁地四处走动,想要输散心中的闷气。
难道那些枕边的海誓山盟,唇齿间的温柔缠绵都是假的么。
他痛心地想。
“我问你,你和凌非是怎么回事”
罗红玉的声音从转角传来。
听到自己的名字,凌非停住脚,他直觉另一个人肯定是上官瑾。
果然,上官瑾的声音传来,“为什么问这个”
罗红玉笑,“你们的事,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婚后,你也打算这样将他收在身边还是你真的那么喜欢他”
“红玉。”上官瑾的声音柔情似水,“我从小对你如何,你是知道的,我的心里由始至终只有你一个。凌非不过是闲来无聊的玩物,和我吞并其它门派的棋子罢了。”
罗红玉安下心来,声音也媚了许多,“可我听说,你答应他若杀了林城,你就要说爱他。对一个不喜欢的男人说我爱你,不恶心么”
上官瑾大笑,“我光用想就毛骨悚然,可是恶心也要说,成大事者要无所不用极其,他这么有利用价值的一个人,我自然是要好好安抚了。”
他们接下去的话,凌非没有再听下去,他躲回自己的房间,抓紧胸口喘着气。
好闷,他扯开衣领。
为什么偏偏要听到这段话呢,如果不知道,至少还可以心存幻想。
他心灰意冷。
大婚那天,整个凤凰神殿灯火通明,红绫装点,红毯铺地,宾客满堂。各种奇珍异宝,贺喜的礼品堆得大堂的十张方桌都放不下。
凌非坐在宾客席中,看着一身新郎喜服的上官瑾用红绸牵着盖着盖头的罗红玉拜天地。
他心如刀割,却强迫自己要睁开眼睛看清楚,这样才能心死。
在上官瑾被众人灌了太多酒,去小解回来的空档,凌非在半途拦住他。
上官瑾皱眉,“凌非,我现在没时间,以后再跟你解释好么”
没有以后的。凌非在心里说,脸上却是笑着,“我是来要报酬的,你答应过我。”
上官瑾笑得很温柔,仿佛那天那些无情的话不过是凌非的幻觉,“傻瓜,我爱你。”他低下头吻了他。
凌非闭上眼睛,享受这最后一次的温存。
上官瑾离开他,凌非笑,“瑾,这样就够了,我得到了我的报酬,我们两不相欠。”
他说完,转身就走。上官瑾觉得他的话有些不对,喊他,“凌非。”
凌非反而加快脚步,离开了。
夜深人静。
闹了一整天的众人都醉得不成样子,
凌非悄悄从马厩牵了一匹马,出了神殿。
从听到上官瑾和罗红玉的对话那天,他就打定主意要离开这里,只是他知道太多关于凤凰神殿的秘密,上官瑾必然不会放他走的。所以他选在今天,大婚喜事,美酒佳肴,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
他很顺利地离开,然而才出一里,前方树林前却静静站了一个人,看着他。
水墨。
她的双手束在袖中,凌非知道,她手里必定抓着那追魂夺命的围棋子。
水墨原本是在凤翎里被培养做杀手,后来凰羽的首领死了,因她生得美貌又身手奇高就同时兼做凰羽细作的首领。她从十三岁开始杀人,只有失手过一次,那次老尊主派她去杀冥水宫少宫主慕容李李,水墨毫发无伤的回来,说任务失败了,却没有说失败的原因。老尊主直觉认为,只怕那时慕容李李的武功已是极高,所以才连水墨都杀不他。事实上水墨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凤凰神殿里从来没有人知道,因为她从来只从背后出手,而且必定是一击必杀。
若是她要拦路,凌非知道,自己肯定走不掉。
“凌非。”水墨看他,“你要去哪”
“离开这里。”凌非答道。
水墨摇头,“你是明白人,凤凰神殿不允许有叛徒。”
凌非笑,“你要杀我么。”
水墨没有说话,她看了凌非许久,叹气,“你走吧。”
凌非诧异,“为什么”
水墨微笑,“我知道,如果今天我们立场对掉,你也会放我走的。要走,就走远一点,天亮之前,一定要出凤凰神殿的势力范围。”
“多谢”凌非感激道,一扬马鞭,棕马嘶鸣一声,扬蹄而去。
水墨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回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唉第一章发了两天到现在没出来。。郁闷得都不想发了。
、说书人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中原武林,瞬息万变,一把二胡,一张嘴,唱遍这天下千万事,说尽这世间难解情”
古道路边,一座小茶馆里,一个盲眼老头,坐在馆边一块大石上,拉着一把老旧的二胡,须发斑白,伴着咿咿呀呀的二胡声,高声哼唱。不少在此歇脚的路人,都端着碗茶水,或坐或站,围着这盲眼老头,听他说故事。
一个壮高个,拿起自己的桌上的茶壶和茶碗,倒了一碗茶递给老头,“老丈,今个儿你准备给大伙说个什么”
那老头哆哆嗦嗦地接过碗,喝了一口茶,笑着捋了捋白须,“你可听说那南地凤凰神殿新任尊主的婚事”
壮高个大笑,“老丈,这事传遍全武林,有谁不知啊这事有什么稀罕的,是男人,就该取媳妇呗。”
“哈哈,男人取妻生子天经地义,本是喜事,只是啊,却有人伤心啰。”老头笑道。
众人互看一眼,“谁啊莫不是那上官瑾对哪家的千金始乱终弃不成。”
“始乱终弃倒是真的。”老头说,“不过不是哪家的千金,而是一个美男子。”
众人一楞,“男人怎么可能”
壮高个压低声音道,“老丈,你可别乱说啊,凤凰神殿的手段可是了不得的,得罪了他们,没好下场。”
老头感激拍拍他的肩,又不紧不慢地拉起二胡,“你们可知,凤凰神殿能在两年之内,吞并清剿南地数个根基颇深的门派靠得是什么”
有人忍不住问,“什么”
虽然说凤凰神殿不好惹,不过出了他们的势力范围,倒也不怕什么,这人嘛,天生好事,有热闹可听,怎么会舍得走呢。围着老头的人,又加了不少,也有许多本不打算停留的路人,看见这里围了里三层外层,也都好奇地停下脚,靠过来听。
“美人计。”
“美人计”
老头接着说,“那上官瑾原本有一情人,是个男子,生得俊美不凡”
“难道他还能生得比那冥水宫主慕容李李更美不成”有人打断道。
冥水宫主慕容李李自十五岁第一次在武林大会上露面,就惊艳了一大片人,不少男人更是捧着奇珍异宝上门求亲,指天发誓此生非君不取,气得慕容李李差点大开杀戒。江湖上不少男人都一心想得到他的亲睐,偏偏他武功奇高,硬得不来,软求无果。而女子呢,则是称慕容李李长得太过出众绝俗,自己若嫁给他会自悲,反倒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生得如此,也不知道是慕容李李的幸运还是悲哀,而他自接手冥水宫开始,突然一下连收了十数个男宠,个个都是美男子,而且一个比一个美。他似乎是想要找出一个比自己还美的男子,可惜始终未找到,而上门求亲的人仍旧络绎不绝,所以他十六岁那年,就让人打造一个面具,并放出话来,谁有本事摘下他的面具,他就嫁给谁。
如此美得惊世骇俗之人,能有一个,已是罕事。
老头微笑,二胡声沧桑的声音伴着他沙哑的嗓音,“若是他没有慕容宫主那样的相貌,又怎能助上官瑾成其大事只不过慕容宫主不仅美,武功也高,而这个男子,原本也许也是个练武奇材,但在他十五岁那年,为遇上强敌的上官瑾挡了一箭,碎了右边的琵琶骨,从此与笑傲江湖无缘喽。”
众人听了,无不嘘吁感叹此人痴情如此。
壮高个忍不住问,“老丈,你说的那美人计,是怎么一回事”
“呵呵。”老头笑,“就说一件,狂刀门。诸位自然是知道,那狂刀门在南地渊源已久,门中高手倍出,各地分舵堂口无数,更有不少培育杀手的秘密据点。却被凤凰神殿在半年内攻破,原因是什么就是我说的美人。”
“那林城不是收了好几个姬妾么,怎么会是断袖”
老头挑眉,神情颇有不屑,“那看上慕容李李的男人里,有多少是已有妻室或是订亲,曾经风浪帐无数的,不也就看了他一眼,就变成断袖了么。”
说话的那人言塞,讪讪地闭了嘴。
“那男子对上官瑾可谓是痴心一片,为了他潜入敌人内部,盗取消息机密,才让凤凰神殿有机可趁。”老头长叹一声,“唉,又何止是狂刀门,那青龙帮帮主,双剑堂堂主,藏剑山庄庄主都是这么死在美人,哦,不对,美男手下。”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凤凰神殿近几年来,势力如此壮大,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可惜啊,那美男子一片痴情,却所托非人,那上官瑾一当上尊主,立刻就取了凤凰神殿长老的孙女,有名的美女罗红玉。”老头摇头,二胡声更显哀切。
众人都骂着上官瑾负心薄幸。
壮高个又问,“那后来呢”
“后来”老头停了二胡,“你说换成你,你心上人成亲了,你会怎么做。”
壮高个想了想道,“离开那伤心地。”
“不错”老头拍手笑,“那如果你是上官瑾,一个知道你如此多秘密的人跑了,你会怎么做。”
“杀了他”一个慵懒的声音淡淡传来。
众人向着说话的人看去,那人坐在窗边,一身白衣,面色苍白,英俊却凌厉的五官,左手举着一杯茶,右手边放着一柄长剑。
坐在他斜对面一张桌上的红衣男子抬头看向他,眉目如画,神色恬淡,众人心中都是一叹,原来世上真有如此美得祸国殃民的男人。
壮高个张大嘴,“妈的,要是慕容李李长得这样,老子也立刻去追求他。”
凌非嘴边挂着一丝苦笑,自己的事情被人当故事一般说出来的感觉真是讽刺,连他听了都觉得自己傻到不行。
他离开凤凰神殿后就一路往北,希望尽快离开凤凰神殿的势力范围。当今武林四大霸主中,西漠流沙堡堡主吕天成安于享乐,虽极力扩大势力,但极少与别派起冲突,而东海冥水宫向来神秘莫测,只有北原双城与凤凰神殿颇不对盘,若是到了双城地界,凤凰神殿行事自然没那么明目张胆。所以他才到了这里,他有些纳闷那个老头到底是什么人,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连右边琵琶骨碎的事情,这老头都能知道。
凌非忍不住抬眼看了对面的千江雪一眼,自己是为了躲避才到这里来,千江雪又是为什么,难道也是因为罗红玉嫁给了上官瑾,伤心欲绝
千江雪微笑回视凌非,他笑起来很好看,凌非却忍不住打一个冷战,这是一种邪气之极的微笑。凌非本没想到会和千江雪在此相遇,他不过是路过此处,有些累了,进来喝口茶,谁知道这荒野小店,生意却好得出奇,几张桌子都坐了人,而靠窗的桌上,正坐着千江雪。
凌非在凤凰神殿与千江雪没有深交,只有远远看过他几次,记忆中就是千江雪脸上永远懒懒的表情。所以凌非捡了张桌坐下,并未过去打招呼。才坐下不久,不少客人都被说书老头吸引过去,原本拥挤的茶亭突然宽敞不少,除了凌非和千江雪,就只有四周坐着的数人。
而凌非已然查觉,那剩下没去听书的几人所坐的位置,正好把他围在中间。
千江雪的话犹如向平静的湖面掷了一颗小石子,波澜顿起。
话音未落,那围着凌非的几人就唰地一下抽出长剑,向着凌非刺来。
而茶馆的老板和小二在刚听见拔剑声时,就立刻闪到了安全的角落,反应迅速得像是已经习惯于这种事。
那小二看着剑影中的凌非,嘀咕了句,“那人傻了,怎么不躲。”
凌非不傻,他知道自己躲不了,没有武功的他,随便一个小混混就能让他死。躲不了,就只有坦然面对了,所以纵然数柄剑尖已及他的脖子,仍旧淡定地举杯喝茶。
那些听书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突然发生的变故,甚至没有人想起去阻止,眼看这个红衣美男就要血溅当场。人群中有几个惊艳于凌非美貌的男子反应过来,正要上前。
咻咻咻
那几柄刺向凌非咽喉的剑都停在最后一寸,持剑的杀手发出惨叫,一支筷子穿过了他们的手腕。
凌非看向千江雪,后者正怡然自得地喝着茶,他面前竹节削成的筷筒里的筷子一根不剩。
那些杀手惊疑不定地看了看千江雪,又互看几眼,知道他们人数就算再多一倍,也难敌此人,咬咬牙,捂着受伤的手迅速撤走了。
从这些杀手出手到撤退,不过片刻,凌非暗叹,好高的功夫。
千江雪喝尽茶杯里的最后一点茶,站起身,在桌上放下一锭银子,对已经回到柜台算帐的老板道,“老板,结帐,多的赔你的筷子。”
老板漠然地一抬下巴,“小二,去收钱。”
小二屁颠颠地跑过去,谄媚地笑,“客官走好。”
他笑得很卑微,千江雪却从他眼中看不到对于他一招击退十数个杀手的畏惧。这间茶馆能在这条通向四方的古道上开上这数十年,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千江雪一笑,拿起剑向门口走去。
“等等。”凌非叫住他。“为什么救我”
千江雪停住脚,回过头来看他,笑得邪魅,“因为我喜欢让别人欠我人情。”
凌非笑,“人情”
“有时候一份人情可以替你做很多事,有时候,甚至可以救你一命。”千江雪转身向外走,“我会向你要回这个人情的。”
凌非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古道上,喃喃笑语,“你就这么笃定我会还么”
凌非并不失望,他知道这世界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别人给你好处,往往是要你还给他更大的好处。就像上官瑾给了他爱情的幻觉,而他替他成就大业。从来没有人毫无目的地保护过他,自小就只有他替上官挡剑,他身上有很多伤痕,都是这么留下的。
而那些听说书的过路人,都已面色平静地转向盲眼老头,江湖里哪天不是刀光剑影,这种事他们见多了,而那几个原本想出手帮助凌非的人,也就默默收手。美人本来就是一种麻烦,麻烦太多的美人,还是不要惹的好。
没人想知道这次袭击背后的故事。
想要听故事,听着这盲眼老头说,就够了。
壮高个对盲眼老头说,“老丈,凤凰神殿说完了,您再给说点啥吧。”
老头微笑,又拉起二胡,“你们可听说,双城城主病危的消息。”
众人点头。
“你们又是否知道,双城那柄名扬天下的绝世神兵琉璃雪”
众人又点头。
“双城选新城主规矩,老城主会将那柄双城神剑琉璃雪放进双城的双极塔顶层,双城城主千威有五儿一女,而双城城主之位向来传男不传女。所以他的五个儿子当中,谁拿到了这柄与双城辉煌共存的神剑,谁就是新任的城主。”
有人发问,“到那双极塔难道很难么”
老头摇头,“不难,那双极塔四周包括塔内都没有任何机关,难得的开启放着琉璃雪的顶层需要五块雪玉。而这五块雪玉在老城主五个儿子手中,代表这他们继承城主之位的资格。换成是你们,会让别人轻易拿全雪玉,去到双极塔么”
众人还是摇头。
老头又说,“这五个儿子当中,小儿子早在两年前外出时意外死去,他的那块雪玉下落不明。而二儿子千流和四儿子千行都是野心勃勃,他们在城主拉拢各位长老,壮大势力,对城主之位势在必得。而三儿子千枫,自小体弱就不是块练武的材料,武功比其他兄弟都差了些,但他睿智敏锐,一眼就看出以自己的势力和武功就算最后坐上城主之位,怕也坐得不稳。所以他早早就声明,自己不参与城主之争,会将自己那块雪玉交给最后胜利的人。你们猜猜这一场角逐,最后会鹿死谁手”
壮高个掰着手指数了数,“一,二,三,四,老丈,你说少了,还差一个呢,千威不是有五个儿子么”
老头高深漠测地笑,“你说,在这双城不定的时候,想要趁机削弱这群恶狼的实力,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壮高个说,“派人趁虚攻击。”
老头摇头,“错,是往狼群里放进一只老虎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天气早好啊
、夜探双城
双城地处北原,占地极广,南北十六里,东西十七里,分内城与外城,内外里由一圈高耸的城墙隔开,这就是双城的名字由来。外城居住的多为普通百姓,安居乐业,繁衍生息,当然其中也不泛会武功之人,而外城的几处大产业,也都由双城经管,甚至于老城主千威的几个子女也就在外城建有私宅。
而内城里,则就是真正叱咤中原北方的双城。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进内城,那是需要受到邀请的。而许多曾经私闯内城的人,都用他们曝尸荒野的下场说明了他们的行为有多么愚蠢。内城之中,机关暗布,守卫森严,比之皇宫大内,都不为过。
所以大多数到双城来的人,都只能在外城晃晃,越过那内城灰色的城墙,观赏内城之中,那座颇盛名的双极塔的六角塔尖。
凌非靠在客栈二楼客房的房前,看着内城里双极塔塔顶在夜幕下显得有些突兀的影子,思考着三天前古道茶馆的事。他虽然不会武功,但还是能看得出那些人用的不是凤凰神殿的招式,而且凤凰神殿的人,大多用刀,而他们的武功路数完全看不出出自何派。凌非冷笑,既然铁了心要杀他,又何必费心掩盖来路
他想得心闷,穿上外衣,悄悄出了客栈。
已是子时,外城的灯光大都熄灭,只有青楼赌馆还是灯火通明,大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凌非随意地散着步,时而低头沉思,时而仰天叹气,丝毫没注意到向着他走过来的两人。
流氓甲一下拦住他,“哟,小哥,这么晚一个人啊”
凌非回过神来,冷淡地扫了面前这酒气熏天的两人,摊摊手,直接说,“我没钱。”
那两人一楞,流氓乙道,“我们可没说要钱啊。”
“对对对,”流氓甲接口道,“如果你缺钱,我们哥俩可以借点给你,只要你嘛嘿嘿嘿”笑着,眼神就不住地在凌非那俊美的脸和单薄的身子上扫来扫去。
凌非有些无语,做为一个大男人,虽然他是断袖,但被两个男人调戏,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他转过身就要走,流氓乙急跨两步,一下拦在他面前,“别急着走啊,我们一起去喝杯酒如何。”说着伸手就去摸凌非的脸,“你长得可真美,啧啧,比那燕泰楼的花魅还漂亮。”
凌非狠狠拍掉他的手,“让开。”
流氓甲靠过来,“哟,脾气还挺大的。”
凌非趁他不备,用手肘猛击向他腹倍,流氓甲痛叫一声,凌非迅速绕过他向前跑。
“妈的快追老子今夜要玩死他”
身后传来流氓甲的骂声,和急促的跑步声。凌非拼命向前跑,右琵琶骨的旧伤,随着他大幅度的动作,隐隐作痛,眼看那两人就要追了上去。凌非着急,让他被那两个流氓,他宁可去死算了。
他抬头,发现自己慌不择路,居然向着内城的方向逃跑,要知道,未经允许靠近内城城墙三丈之内,就算是图谋不轨,被误杀也是活该。他心一动,加快脚步,向着内城的方向跑去,眼看就要到了危险界限,他一转身,躲进一块矮墙后,屏住呼吸。
那两个流氓追到这里,流氓甲四处看着,“妈的,那小子躲哪去了,快找找。”
“找你个头啊”流氓乙狠狠拍了他脑袋一下,“你看看这是哪里,一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流氓甲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内城墙前,酒立刻被吓醒了大半,结结巴巴地说,“那小子不要命啦,往这里跑”
流氓乙恨恨道,“下次碰见再收拾他。”一扯流氓甲,“走啦。”
流氓甲摸摸肚子,狠狠地啐了一口,才跟流氓乙一起离开。
躲在矮墙后的凌非松了口气,身边突然有人出声,“你的桃花还真够旺的。”
凌非吓了一大跳,转过身去,这才看见身旁的黑暗里,有一双发亮的眼睛,“你,你怎么在这里”
千江雪从黑暗里走出来,“你呢为什么到双城来”
凌非笑,“问问题也要有个先来后到。”
千江雪看了内城一眼,“我来取回我的东西。”
凌非没有多问,他对别人的事情向来缺乏好奇心。千江雪又说,“该你回答了。”
“无聊就走到这里来了。”
千江雪挑眉,他知道凌非没说实话,也没揭穿他。
“什么人”
内城墙上突然亮起数点火光,应该是火把,问话的人明显不需要被问的人回答,立刻就有弓弦拉紧的声音,黑暗之空,利箭破空如雨般密密麻麻地向着凌非二人而来。内城门开了,数十道黑影冲了出来。
“该死”千江雪骂了声,一把拉起凌非,长剑出鞘,在身前舞成一片,击落射向他们的尖箭。
显然,是刚刚那两个流氓惊动了内城墙上的守卫。又或者该说是凌非他们实在不走运,今日守卫这一侧城墙的,是双城城主的三儿子千枫。千枫向来对手下要求极严,绝不容许偷懒闲散,自己也经常到处巡视。所以这一点点的动静,也立刻惊动了守卫。
千江雪揽着凌非,一路施展轻功,身后数十道身影紧追不舍。原本以千江雪的轻功,想要甩掉他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今夜多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凌非。而外城的民居大多低矮,不方便躲藏,而且万一对方关闭外城城门,来个瓮中捉鳖就麻烦了。千江雪当机立断,向着城外树林逃去。
城外是一大片银杏林,双城位居北方,四季分明,如今已是深秋,黄色的银杏叶落了一地。千江雪带着凌非闪进林中的黑暗里,悄悄观察着那些追上来的敌人在林中搜查着。
凌非突然出声,“我看,我还是先走好。”
千江雪看着凌非的脸半天,突然笑起来,“是啊,你原本就是无意到那里的,这本就不关你的事,自然是该走的。”凌非没有辩解,千江雪不再看他,松开揽着他腰的手,径直又向着双城的方向悄悄潜行过去。
凌非等他走了,才转身离开,
凌非一路走着,双脚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他向着与千江雪相反的方向,树涛阵阵,冷风直灌进他的衣服里。他不知道走了多久,越走,左脚越跛,直到最后走不动,靠着一棵大树坐下来。
他坐在树下喘着气,看了看麻木的左腿,上面扎着半枝被折断的箭。刚刚在内城墙下那阵密集的箭雨中,有一枝箭力道要强过其它数倍,所以在千江雪用剑抵挡之前,就射中了凌非的左腿。他没有说,因为那不是适合停下疗伤的时候,他悄悄地折断了箭身。
凌非左手握住箭,猛地一下拔了出来,瞬间疼白了脸。凌非扔掉那半枝箭,大量涌出的鲜血迅速染红了小腿,他苦笑了下,仰头靠在树干上。
凌非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有多美,苍白的脸,染着鲜血的白衣,坐靠在树干边无力地微笑,美得如此脆弱。
黑暗里有低低地抽气声。
四周有脚步慢慢靠近。
树林的阴暗里,有人影幢幢,却不知为何都停在那不近不远的距离没再向来,一个年轻公子,摇着一把折扇,向着凌非走来,走到近前弯下腰,伸手沾了下落叶上的鲜血,在指间搓了搓,看着凌非,“你不觉得用这血迹吸引追兵来太明显了么”
凌非有些虚弱地笑,“可你还是追来了不是么”
公子摇头叹息,“我只是没料到,这世上真有愿意为了他人牺牲自己生命的人。”他在凌非身前蹲了下来,用扇子抬起凌非的下巴,“而被双城抓住的人,都会死得很惨。”
凌非不答,只是被迫仰着头。
那公子笑了,“你真美,特别是你靠坐在这微笑的一刹那,让我都有些不忍心打破那份美丽。”他的声音很温柔,“只要你供出那个让你用生命保护的同伴是谁,我就放了你,如何”
凌非笑起来,那俊美的容颜一瞬间变得鲜亮,他用一个动作做了回答,他闭上了眼睛。
公子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这个倔强的人,凌非可以听见他握拳的骨胳咯咯作响,他身上运行的真气带起的罡风扑风而来。
“你真是不怕死。”公子说。
凌非忽然想起三天前在古道茶馆里千江雪说过的话。
因为我喜欢让别人欠我人情。
有时候一份人情可以替你做很多事,有时候,甚至可以救你一命。
我会向你要回这个人情的。
还真是这样呢,凌非想。
然而,预期的致命疼痛并没有出现,而自己却突然被人一把打横抱起。凌非受惊地睁大眼睛,看着抱着自己的年轻男人,“你做什么”
男人笑,“你是我射中的猎物,打到猎物自然是要带回去了。”
然后剥皮烧来吃么,凌非闷闷地想。
“我叫千枫。”男人说,“记住,从今天起,你是我的。”
千江雪一路潜回双城,却发现追踪他的人都不知道哪去了,而内城的守卫也因为派遣出去而少了许多。他有些纳闷,那数十个追进杏林的人都哪去了,不过他没空多想,机不可失,没有凌非这个负累,他施展轻功也方便了许多。
猛提一口气,窜上城墙,一记手刀击昏还未看清他的守卫,就飞速进了内城。双城的内城里有一处千机阁,专门用来藏各种宝器和武功心法,那里是千江雪此次的目的。
他隐在黑暗里,趁着千机阁外两班守卫交替之时,猫着腰钻了进去。不得不说这里的守卫比之刚刚城墙上不知松懈了多少,千江雪想,若是刚刚那拨人,指不定他还没那么容易潜进来。
他向着千机阁内部环视了一遍,看见匾额上有秘宝两个字的房间,走了进去,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几处机关,看了看房间。几排多层的架子上有许多盒子,他没有盲目地开始找,而是一排排分辩这些东西摆放的规律,很快地锁定范围。他在锁定的架子上找了一阵,找到了个黑檀木做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温润如云,小指长度水滴型的白玉城主候选人雪玉。
他拿起雪玉,仔细看了看背面刻着的雪字,握在手心放在心口,低声道“娘,我回来了。”
千江雪在凤凰神殿多年,却很少有人知道,他原是双城城主千威的长子。当年他的母亲是千威的原配,可千威多情花心,后又取了几个妾室,而最疼爱的那一个,是个满腹嫉妒,心眼狭小的女人。她闹着想当正室,并用尽各种办法陷害折磨千江雪的的母亲,最后,千江雪的母亲死了,她如愿以偿。她又开始担心千江雪会报复她,于是她让人将他赶出城外,自生自灭。
整件事情,最让千江雪心寒的不是这个女人的心狠手辣,也不是母亲惨死,而是千威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却没说一句话。他默许了他最爱的女人的作为,甚至抛妻弃子。
千江雪被上官明捡到的时候,上官明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觉得他根骨奇佳,大可利用。他将他带回了双城,却在某一日意外发现千江雪身上双城继承人的纹身。
凤凰神殿与双城的矛盾已久,上官明很犹豫,是否该杀掉千江雪,以千江雪的根骨才智,将来若是继承双城将大有作为,只怕自己养虎遗患。但那是凤凰神殿极缺人才,上官明还是决定先好好利用,他将千江雪培养成杀手,等将来自己制不住他时再杀掉。
可惜的是,千江雪不仅武功好,头脑也好,他暗地里利用自己杀手的身份,培养起一股自己的势力七翼。七翼是七个人,都是暗杀的好手,他们各自手下又有一队精英,只效忠于千江雪。
等上官明发现后,他才后悔当年没杀了千江雪,可他现在已经奈何不了千江雪了。
不过,当他听见双城城主病危的消息时,心里又有了主意,他对双城选城主的规矩也有所了解。城主之争,不管最后鹿死谁手,这一场狼群之中争夺狼王的大乱都会削弱双城的实力。
所以竞争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想要趁机削弱这狼群的实力,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就是往狼群里放进一只老虎来。
千江雪就是凤凰神殿放进双城里的一只老虎。
作者有话要说自己给自己加油。
、大公子
宽敞的浴室里水气迷蒙,一个可容纳十数人共浴的浴池占了大半房间,雕成仙鹤展翅状的笼头,有从别处引来的温泉水从鹤嘴流出。水声淙淙,浴池边的红木描金躺椅上放着一件白袍和一支墨色长箫,一个有些瘦削的人靠在池壁里闭目假寐。能在这大白天里,如此悠然自得地沐浴泡澡,真是令人羡慕的生活。
不过凌非可没有这种轻松的感觉,他现在可算是监下囚,不过反正都被抓住了,有的享受就好好享受了。
“你准备站在那里看多久”凌非突然发问,声音在安静的浴室里显得分外清晰。
浴池边的纱帐后,有蒙胧人影轻轻发笑,“你发现了。”
千枫撩开纱帐走进来,他拿起凌非换下的长袍放在鼻尖嗅了嗅,又把玩着凌非那支从不离身的墨箫,看着凌非笑,“你会吹箫”
凌非点头。
“哪天吹给我听。”千枫放下墨箫,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凌非看着他把身上的衣物一件件除下,露出精壮的身子,然后走下浴池向着凌非靠过来。凌非没有动,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子。千枫伸手揽住他的腰,感觉到他的僵硬,忍不住笑,“别那么紧张,我什么也不会做。”
另一手却抚上了凌非胸前的敏感,轻轻揉捏,口中却很正经地问,“伤好些了么”
“唔”凌非点头,他的身体很敏感,气息有些乱,这温泉水有生肌养肤的功效,不过两天,他的腿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千枫满意地点点头,注意到凌非右肩处的一块伤痕,事实上凌非身上有许许多多浅浅的伤痕,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却受过这么多伤。千枫想,他是为谁受伤的呢他有些心生嫉妒,右手一下握住凌非,不住地挑逗拨弄。
“不要”凌非敏感弓起身子,向后缩着拒绝。
千枫却不容他逃脱,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低头咬住凌非的耳垂,“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凌非咬着下唇不说话,眼神却因泛起的快感有些迷离。
“告诉我”千枫低喝。
“不啊”欲望一瞬间的释放让凌非的双手紧紧地抓住千枫的手臂,他瘫软在千枫的怀里,有些郁闷地想,你还说什么都不会做。
他有些弄不清千枫对他的态度,他让他住舒适的房间,吃上好的食物,甚至没有限至他在府里的行动。他明明可以严刑拷打,逼凌非说出他想要的东西,可他没有这么做,他只是喜欢看着他,挑逗他,玩弄着他的身体,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因欲望而挣扎。他是把自己当玩物么凌非想,可千枫却从来没有没更进一步的动作。
事实上,千枫不是对凌非的身体没有欲望,实际上每一次靠近,他都要强忍着自己将他扑倒的冲动,只是他不喜欢用强,他喜欢让对方心甘情愿。
他有些无奈地抱着靠在他怀里的人,感觉到自己的即使泡在水里都胀得发疼,我该拿你怎么办好。
他叹口气,抱着凌非走出浴池,抱着他坐在躺椅上,用毛巾拭干凌非和自己身上的水,再细心地替凌非把衣服穿好,又穿上自己的,才抱着凌非向着他房间。
一路上凌非只是靠在他怀里闷不吭声,被一个不喜欢的男人用手释放自己的欲望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才走到半路,一个小斯跑过来,“三公子,二公子和四公子有请。”
千枫这才想起几天是几个城主候选人定期会面的日子,由于他对城主宝座兴趣缺缺,老是把这事忘了。他有些无奈地说,“我马上过去。”又对小斯说,“你送凌公子回房间。”
“是。”那小斯应声,伸出双臂就要接过千枫怀里的凌非。
千枫脸一冷,双眼狠狠地扫了那小斯的双臂一眼,小斯打了个激灵,伸出的双臂就这样僵在一半。千枫放下凌非,理理他湿漉漉的长发,柔声说,“回去把头发擦干,小心着凉,等我回来吃晚饭。”
你可以不用回来。凌非在心里嘀咕。
千枫拍拍他的脸,绕过小斯走了。
那小斯浑身发寒地站在原地,连凌非自顾自地走远了都没反应,三公子好重的杀气啊,他想。
双城外城一处客栈,千江雪坐在床上,听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个表情僵硬的青衣少年的汇报,“主上,我已经打听过了,今天就是双城城主候选人定期会面的日子。”
千江雪点头,“青翼,你准备一下,我要进内城。”
青衣少年应声离开。
站在千江雪左边的一个紫衣男子开口,“主上,你那日独自去取雪玉,实在太过鲁莽,明明用上七翼的人会更保险稳妥一点。”
千江雪笑,“紫翼,那是我的东西,自然应该由我自己亲手取回,若是要靠着你们的帮助,那我又有什么资格争这个城主。”
紫翼看着千江雪脸上慵懒却自信的微笑,就是这种笃定傲慢的姿态才能让他们这七个高手,甘于匍匐于他的脚下。
原本七翼会聚在千江雪身边,是因为都欠过他人情,然而时间一长,他们对这个年轻却高深莫测的男人心怀崇敬。这世上有一种人,他们身怀绝技,却必需追随着比他们更强大的人才能够活下去,七翼就属于这种人。与其说是千江雪选择了他们,也许更应该是说他们选择了千江雪。
“紫翼,你务必把我这三个弟弟的实力摸透。”千江雪说,“上官明和上官瑾希望借着这次城主之争让双城削弱实力,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是。”紫翼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