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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战
是夜。
他一身素衣坐于月下,独自酬饮。
明天巳时他将领兵南下,征战沙场,是生是死,谁人可知。
这是他无法逃避的职责。
因为,他是今夜溯王朝唯一一位将军夜湮。
由今夜溯王朝天子溯燚亲自任命,直接管辖。
想起那个人,夜湮嘴角又是泛起一阵苦涩。因为,明天由他领兵迎战的圣旨,就是出自他手。
明明知道这场战役,乃是凶多吉少,他在下圣旨的时候,却是脸色淡漠毫不留情
“唉”他低叹,自己终究没赢过他,不伦是政事还是军事。他都输在一个字上情。
“夜湮”身后传来一声轻唤,夜湮全身一颤,回首。
来人正是当今天子,溯燚。
“末将参见皇上。”夜湮转身欲下跪行礼。“别”溯燚伸手拦住他“夜湮,此处只有你我,用得着这么见外么”
夜湮起身,借着月光凝视着溯燚。他的表情上竟有着点点伤感。孰真孰假
“皇上深夜不去就寝,还在外面闲逛,是在赏月”夜湮轻笑,带着点点嘲讽。他不信溯燚会是专门来看他的。
“不是赏月。”溯燚走进夜湮刚刚坐的位置,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是赏人。”
夜湮的心狠狠一颤。“皇上真是爱说笑,深更半夜的,那些娴淑典雅的美女都早已睡下,哪还有什么人可赏。”溯燚的手扶上夜湮的胸膛,来回的抚摸着。“谁说我是来赏美女的,眼前这不就有一个绝世的美男给我赏么”溯燚嘴角勾笑,在夜湮眼中带着无尽诱惑。
夜湮一把抓住在胸口移游的手,努力压下浑身涌起的燥热。低声开口“皇上,末将回去休息了,明天一早还要南下,晚了不好。”语落,转身就要离去。
溯燚抓住夜湮的领口,把他狠狠的拽了过来,垫脚,吻上了那略带冰冷的唇。
“一定”溯燚说,“一定要回来你若不回来,朕就亲自去找你”
说完,转身离去。
只留下夜湮一人,独在月下,扶唇傻笑。
岭山。
这次大战的战场。夜湮带兵在这里驻扎了已有5天。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不像是即将厮杀的战场。
“瞑,还没有动静么”夜湮看着铺在桌上的地图,问身边的侍卫。
“回将军,临池王朝的军马一直没有动静。很安分。”
夜湮皱眉,当时
收到是临池王朝发来的战帖,如今已经迎战。为何他们却没有丝毫动静。
“将军”瞑思索片刻,开口。
“说。”“属下觉得那份战帖,有问题。”瞑小心的开口,毕竟这种事,一旦有误,便是杀身之祸。
“什么问题瞑,你可要想好了。”其实夜湮心中,也有着淡淡的感觉。这件事,确实不太寻常。
“属下觉得,为什么既然是临池下的战帖,他们的军队确实在我们到达的第三天才来。就好像,是我们领兵来犯一样。”瞑说出心中的疑惑。
夜湮猛然一颤,难道
“将军,临池二殿下求见。”帐篷外传来通报。“带他去议会室。”夜湮压下那隐隐的不安。抬脚也往议会室走去。“瞑,这件事,你先别给任何人说。”“是。”
议会室。
夜湮到的时候,临池二殿下已经坐在桌前等他了。“不知殿下前来是有何原因,难道殿下不怕在下将你当成人质,威胁临池退兵么。”夜湮淡淡开口。
“你不敢。”二殿下轻瞥了夜湮一眼“本殿只想知道,你夜溯突然举兵来犯是什么意思。”
夜湮身体不可见的颤了一下。“殿下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你们临池先下的战帖么”
“夜湮将军这话说得可就没有依据了,我临池何时对你们下过战帖,我们的将军前段时间还不慎闪了腰,怎会有时间对你们发动战争。”二殿下说道我们将军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愫。
“你”夜湮觉得浑身发凉,这时,“将军,京城传来急报,焕冉王围攻皇宫,起兵谋反”
夜湮只感觉心口被生生撕开,那不安感再此强烈的涌来。
作者有话要说纯古风文笔还有些生
各位不要嫌弃qaq
、分别
夜溯王城。皇宫。朝夜殿。
溯燚闭上眼坐在皇位上,一身龙袍已被血尽数染红。
面前,他的亲弟弟焕冉王正用自己送给他的剑,指着自己。
自古以来皇位争夺,杀父弑兄,数不胜数。
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有发现那战帖有假。夜湮已经带军去了岭山,没有几天时间根本赶不回来。
现在,自己还能指望谁溯燚苦笑,当初,这王位都是夜湮帮他夺下来的。
“皇兄。”焕冉王剑指溯燚,不带一丝颤抖。“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这皇位太诱人。你的夜湮将军现在远在边境,不会回来救你的。”焕冉王冷笑。“不过本王可以看在这么多年皇兄你待我不薄的份上,留你一命。条件是,你永不回夜溯”
“溯冉”溯燚缓缓开口。“这皇位是父皇传给朕的,朕不会将它送到一个谋权篡位的臣子手中。”溯燚伸手抓出剑身,对着自己心脏。“你若真要杀朕,那就来吧,想让朕亲手将王位献上。不可能。”
“溯燚你最好想清楚了,夜湮远在边境,你的暗卫已经全部殉职。你还在坚持什么”焕冉王怒吼,他似乎有点下不去手。
“朕知道。”溯燚说,血顺着他的指尖滴下。
“朕不是你们眼中一直躲在将军身后的软弱皇帝,朕也有朕的坚持。”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焕冉王不屑的冷哼,不再留情,手中的剑狠狠的穿过溯燚的胸膛。
溯燚再次闭上眼,他已经无法去感触疼痛,他只想再见那个人一面。
夜湮看来这次,不是你回不来,而是朕已无法再等到你了对不起。
另一边,正在策马狂奔的夜湮突然的狠狠一颤,他听到了溯燚说的对不起
望着近在咫尺的城门,他突然有种不敢进去的想法。
溯燚不可能。
那个在自己临走前还出声狠狠威胁的自己的他怎么可能就
当夜湮带着一身忐忑冲进去的时候,朝夜殿,一片的血红刺痛了他的双眼。王位前,只剩焕冉王一人站在那里。
。
夜湮环视四周,没有看到自己要找的人,对着焕冉王说“他呢”焕冉王转身,迎上夜湮略带赤红的眼神,“死了。本王杀了他。”
“碰”夜湮快步走上,一拳打在焕冉王脸上,抓起他的蟒袍拽到身前。再次开口“他呢”
焕冉王吐出一口血,“死了”
“溯冉别逼我杀了你。”夜湮吼道。“我问
你最后一次,他呢”
焕冉王注视着夜湮,大笑起来“哈哈哈夜湮,你护他一生,帮他夺取王位,帮他兵临天下,但他到最后都见不到你一面。最后还是我杀了他哈哈哈哈”焕冉王推开了夜湮。带着偏执且又疯狂的恨意。“夜湮,我和溯燚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你会选择帮他,他用在你身上心,绝对没有我多,他心里只有他的天下”
夜湮捡起被扔在地上的剑,拭擦着上面的血迹“我爱他。”夜湮道,“所以,我愿意。”他将剑对着焕冉王“把他,还给我。这天下,我们给你。”
“给我”溯冉往前走了两步,丝毫不顾那锋利的剑锋已直逼面前,“你知道么,溯燚在死之前,都不肯将皇位给我,他在死之前,都想着这天下”
夜湮的眼瞳机不可见的收缩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依旧剑指焕冉王。“我会劝他,告诉我,他在哪。”
焕冉王垂下头,思索片刻“我刺了他一剑,在心口,然后命人将他放到竹筏上扔进皖江。你要想找,就去找吧。”
夜湮停顿片刻,把剑扔下,离开。
“下次再会时,兵戎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人家是亲妈
、三年
三年后,临池王朝。
自从三年前夜溯王朝无故来犯,又忽然领兵撤退已然过去了三年。
三年里,临池老皇上驾崩,传位于准太子池沐。二殿下池邪被封为摄政王。将军临古被封为大将军。
摄政王府。养心别院。
这里躺着一个三年前被池邪捡回来的年轻男子。
池邪从早朝上下来就来到这里,三年前,他在水里看到这个人,胸口有一个处致命的伤,还因受潮而开始溃烂,然,让他觉得惊奇的是这人居然还能吊着一口气活下来。只不过,三年间,他从未睁眼。
池邪眼神扫过床上躺着那人,他的伤口已经回复,却依旧无法清醒。要不是当初他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又怎么会将他留下三年。
“王爷。”侍卫烨走过来“您上次让属下通知的焱炎阁阁主来了。”
“带他去大厅,本王马上就来。”池邪回道,伸手将屋里快要燃完熏香填上,然后朝大厅走去。
刚到大厅池邪突然顿住,那个熟悉的背影“夜湮你怎么在这”只见眼前那个被称为焱炎阁主的人缓缓转身,对他说“好久不见。”
池邪脸色微僵,挥手让两旁侍候的人退下。他走进夜湮“怎么回事,你怎么变成焱炎阁主了不当你的将军了”
夜湮淡笑,“我早已辞去官职,游历四海。这次来,是想你帮我找个人。”池邪挑眉,辞去官职也是,三年前夜溯焕冉王谋反,皇帝溯燚下落不明。那岌岌可危的夜溯王朝怎么能拴住这个人。“找谁”
夜湮沉吟片刻,声音冷清的道“溯燚。”
“你家那个小皇上我又没有见过他,如何找”池邪问。夜湮从袖中取出一卷画卷,扔给池邪,“帮我找到他。我焱炎阁欠你一个人情。”夜湮眼里有说不出的疲惫,当年他赶到皖江边是,那里哪还有什么竹筏的影子,于是,这一找,便是三年。
池邪打开夜湮扔给他的画卷,画卷上的人立刻让他的瞳孔紧缩。“这人就是你家小皇上”他大惊,这不是那个在他府上躺了三年的睡美男么。“有问题”夜湮不爽他的表情。
“没很好。”池邪讪讪的收起画卷。“夜湮,本王从不做亏本买卖,你是知道的。”池邪在心中暗笑,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好好敲他一笔。“找到他,我焱炎阁免费给你个当一年的打手。”
不错,池邪被夜湮出手大方震了一下,焱炎阁,现今江湖最大的组织。一年时间的免费打手,这等于直接告诉池邪,这一年,他的身后有一个随时共调遣的
杀手团体。
“好”池邪一口应下,邪邪地笑着。“你跟本王来。”
池邪直接带着夜湮来到了养心别院。
夜湮默默注视着面前沉睡的人,三年不见,他依旧是如此令他心动。
“在哪找到他的。”夜湮坐在床边,轻抚溯燚的因久睡那略显苍白的脸。
“三年前,水里捡的。”池邪摊摊手,实话。“不过,自从本王将他捡回来后,他从没有醒过,本王一直给他喂着维持生命的药。”
“彭”夜湮起身,直直对着池邪跪下。“摄政王的恩德,夜湮会一直铭记于心。”跪他,是谢谢他,谢谢他三年前救了溯燚一命,谢谢他三年间没有将溯燚扔出王府。“喂”池邪被吓到。“赶紧起来,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太夸张了。”
夜湮躲过池邪伸过来扶他的手,“王爷,能请你让我和溯燚单独待会么”
“可以。”池邪出门。“你和你家小皇帝好好叙叙旧,本王找本王的将军去谈谈情。”
夜湮抓起溯燚的手,靠在脸旁。喃喃道“燚三年了,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燚你知道么,溯冉他已经当上了夜溯的皇帝,但因根基不稳,夜溯已经岌岌可危了,若不是临池帮忙,那些周边的国家说不定已经露出了他们的爪牙。”
“燚,你为什么不醒来呢,你看看我,也好。”
“燚,只要你醒来,我便帮你再次夺这天下。”
“燚,我爱你,这三年里我无时无刻的在害怕着,害怕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燚”
夜湮不停地说着,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良久。
直到溯燚的手微微颤抖。
夜湮如惊弓之鸟般猛然抬起头,才发现,流泪的不止是他,还有他。“燚你听得到是么燚你睁开眼看看我”
溯燚在茫茫的黑暗中,找不到方向,只听到夜湮在他耳边不停地低语,然后,流泪。他能感受到夜湮的情感,他也能清楚的听到夜湮说的每一句话。
只是。
醒不来。
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那三年人家是相当番外写的
、方法
另一处。大将军府。
池邪将临古抱在怀中,拨弄着他头上的一缕青丝。
“你说,我们要不要帮夜湮找就醒他家小皇帝的法子。”池邪说,“说不定还能再要他一个人情。”
“要。”临古将全身重量靠在池邪身上,回应。“我也与夜湮交过手,以他那唯皇上命是从性子,绝对会回夜溯把王位给他家皇帝抢下来。那时候”临古眼里划过一抹算计。“就不是他欠我们一个人情,而是夜溯王朝欠我们一个人情了。”
“噗你想的还挺远,不错,看来我们确实要帮他,这后面可以拿到的利益,实在不少。”池邪低头,轻吻过临古脖子。“宝贝你看这月色当头,天气微凉,为了预防风寒,我们来做一些有利于流汗的运动吧。”
“你”临古脸色微红,身上的那双手越来越不老实,已经到了他的敏感地带,不过算了,再让他一次吧。
池邪看着临古没有拒绝,当下心中一喜。将人打横抱起,进房。
月好。
景也好。
满园。
次日。
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天地。
夜湮就顺着阳光醒来。他揉揉有些干涩的眼眶,侧目。
溯燚安静的睡着,光照在他的脸上,像是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嘴角好似微微弯起,形成了一个充满诱惑的弧度,绝色倾城。
夜湮看的微微窒息。
许久,他低下头在溯燚唇上落下一吻。“小妖孽,你只是这样躺着,居然也能勾引到我。”他的吻顺着溯燚的脖子而下,到锁骨,胸前留下朵朵桃花。
“燚最少再有一年,我一定会让你醒来,不论任何代价。”
门外脚步声渐渐传来,夜湮皱眉,不爽这个打扰他与溯燚温存的声音。他将被子给溯燚盖好,起身。“夜公子,王爷让奴婢带您去王府后院。”侍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知道了,我马上来。”夜湮走至屏风后面更衣。
小侍女等了一盏茶的时间,门忽然打开,夜湮一身云雁细锦衣,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立于门口。“走吧。”小侍女看的正愣神,忽的被夜湮打断,当下脸色一红。“哦哦。”
后院。
池邪正在调戏着临古,临古面色微红,嗔视着那个不懂白天为何物的无良王爷。
夜湮这时也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池邪和临古亲昵的坐在那里,觉得有些刺眼。“王爷,你一大早叫我来这里,就是看你们秀恩爱的”夜湮毫无保留的表示出了自己火气。
池邪把夜
湮口中带着的怒火直接无视,一手勾起临古的下巴,凑上去浅吻,“当然你可以这么想,不过我家临临有点事想拜托你。”
临古听到池邪当着外人的面这么叫他,顿时脸黑了一半,把池邪往旁边推。对着夜湮说“你别理他,大清早的思春。”临古转手拉着夜湮坐下,脸色为正,“不过我确实找你有点事,想你帮我找一个人。”
夜湮注视着临古,说“我只是欠摄政王的人情,不是你的。”他们两个当自己是一体么
临古抿嘴一笑,“我可以给你救醒溯燚的方法。”
“好。”闻言,夜湮不带半点犹豫的应下,“找谁”临古不奇怪夜湮态度的转变,“找一个,叫木简的人。”
“木简”夜湮一惊,道“我认识他,他以前是我将军府的管家。不过早已辞职离去,找他做什么。”夜湮不觉得那一个默默无名的人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
“你认识”临古心中一喜,“那更好,这个人知道一些有关我们临池王室的东西,我们需要他。”说完,临古从袖中取出一个半月形的玉佩,透着光,里面似有雾气环绕,一看就知是一块珍品。
临古将玉佩递给夜湮,“这是濛玉,你可以用它去请求空泉长者帮你一次忙。”听到空泉长者这几个字,夜湮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空泉长者,不是什么半仙,也不是什么绝世高人。他只精通两种东西,一武,一医。有关空泉长者的消息是十年前传出来的。传闻,他没有医不好的病,也没有打不过的人。但应请他出面的代价往往过于庞大,所以当世也没有几个人真正的见过他。
“赶紧拿着吧。”一直被两人忽视的池邪幽幽开口,“要不是这事事关我临池王朝,这东西我绝对不会同意拿出来的。”他还心疼着呢。
夜湮一点头,伸手将玉佩接过,“多谢了,我回趟阁中,下达寻人之令顺便去找空泉。燚,有劳照顾了。”
“都照顾三年了,不在乎这一会,你快走吧。”池邪走过去抱起临古,开始赶人。
夜湮轻笑一声,当下也不再啰嗦,内力一提,顿时已有几十米开外。
临古看着夜湮远去的背影,低叹一声。“邪,你觉得找到那人后皇上真的会将皇位让出来么”皇位,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千百年来多少壮士英雄,皇室子孙送命在它之下,哪一王朝的皇位底下不是堆满森森白骨。皇上他,会心甘情愿的让出来
池邪嘿嘿一笑,“这你就不懂了,皇兄他本来就不想当这个皇帝,何谈愿不愿意,只怕到时候找到那人,皇兄就该问他愿不
愿意了。”
临古无语,这池家皇室子孙怎么就没一个正经的。“那你呢,你就不想当个皇帝”
“我嘛”池邪低头凝视临古,邪魅一笑“我有你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对甚萌
、山雨欲来
焱炎阁,密厅。
这里是焱炎阁阁主下达重要指令的地方。
寻找木简的指令已经发布。
夜湮将手中的濛玉交给瞑,“拿着它,去找空泉,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
“是。”瞑接令。“记住,不论任何代价,一定要将空泉给我找来。”夜湮厉声告诫,事关溯燚的事情,他从来都不随便对待。
瞑垂眸,夜湮对溯燚的感情太强烈,这罢了。他看着夜湮的背影,暗想,也许只是玩玩而已。
“你退下吧”夜湮说,丝毫不知道自己这个最忠心的属下在为自己担忧什么。瞑无声离去,只剩夜湮一人对着空空的墙壁发呆。
许久,他对着墙壁伸出手,巧妙地敲了几下,只听咯吱一声,墙壁上竟出现了一个手掌大小的暗格
只见一封信静静放在那里,夜湮将它拿出来展开,伸手轻轻抚摸上面的字。
湮,你非我子,欲知身世,接近临池。
整张纸上就只有这么一句话,夜湮已经不是第一次看了,这是他的父亲,夜溯王朝的前任将军夜赋生前留下的。
欲知身世,接近临池夜湮的目光紧紧锁在这八个字上,接近临池,他与临池有什么关系。不过比起这个,他更关注自己原来不是夜赋儿子的事实。
将自己抚养长大,待如亲子的夜赋不是自己的生父,那他的生父又在哪里。
夜湮直觉的心中一团乱麻,此刻也不再多想,只将精力全部放在溯燚身上。
若干年后,夜湮站在那个位置上,俯视群臣,不经感慨,那时他根本没有想到,那封信与自己答应临古的那个要求,会彻底的改变他与溯燚的未来。
当然,这是后话。
临池王城,皇宫,御书房。
皇帝陛下正在发火。
“没找到没消息这都多长时间了连个人都找不到朕养你们是用来吃白饭的么”池沐怒火四溢的骂着脚下跪着的那群人,“平常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能说,现在呢怎么都缩回去了”
冷冽地目光落下,池沐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们,虽然这些人随便挑出来一个,年龄都比他大。
只不过,这个时代,权力至上。
“朕敬你们是长辈,帮助父皇治理国家数年,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你们,你们还得寸进尺是吧”屋外,烈日高照。屋内,照样热火朝天。
池邪本来安静的站在一边,但看到自家皇兄越来越高涨的火气还是忍不住出了声,“哥,让他们都下去,我有话给你说。”
池沐斜了池邪一眼
,挥挥手。大臣们立刻感激的看着池邪,然后快速退下。
“说吧,什么事”看见大臣们都退出去了,池沐才抬步走到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大大咧咧的样子,让他的帝王之气瞬间无影无踪。
“我和临古找到焱炎阁的阁主帮忙,相信会很快找到木简的。”池邪早就习惯了池沐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样子,他看着池沐淡淡道,“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急吧,这皇位坐着不是应该挺舒服的么”
池邪深知池沐的个性,知道他不想被这皇宫关着,依旧出口戏谑他。没办法,他就爱看池沐有苦难言的样子。
果然,池沐恨恨地瞪了池邪一眼,咬牙切齿得道,“池邪,你再给我说风凉话,我就立刻拟一旨,说朕当朝多日,实感力不从心,恐难担下皇位之大任,故将其传让给摄政王”臭小子,振荡我制不住你
池邪脸色一变,立刻改口,笑嘻嘻得道,“我这不是看哥你最近太累,轻松一下气氛么,别这么认真。”
“哼。”池沐一声冷哼,眼睛扫过桌上放置的一叠奏章,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说,“对了,夜溯王朝的使者要到我朝来了,你到时候去接待一下。”
池邪眼底闪过一抹异样,“来的是什么人还要我这个摄政王亲自去接”
池沐面色为正,颇带点严肃之意,一字一顿道,“夜、溯、皇。”
池邪眉角一跳,只觉得麻烦来了,“为何夜溯现在国内紊乱,政事不安,他还有心情往这跑”
“就是因为这点,所以我才觉得奇怪,我感觉,夜溯皇这次来不是要借兵,就是结盟”池沐道,而且,结果一定跟偏向后者,“啧。”池邪咂咂嘴,走到桌前拿起那奏折看了起来,“哥,你知不知道焱炎阁的阁主是谁”他忽然问道,夜湮,恐怕又要你麻烦一次了。
“谁啊难不成还是夜溯前皇不成”池沐不在意的说,焱炎阁主是谁,和他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他现在最关注的是,能不能找到他。
“不是前皇,是前将军。”池邪声音里掺着笑,他们两个会不会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什么”池沐一惊,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夜湮他到我朝来了”
“嗯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池邪对着池沐会心一笑,如果让把夜湮拉入自己的大臣中,去接待夜溯皇那后果
一时间两兄弟都没再说话,只是对视一笑。让远处的夜湮生生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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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满楼
一月后。
初夏。
鸟鸣,花香,云淡,风轻。
临池王朝东南北靠山,一到夏季,便被成片的绿色渲染。
绿的醉,绿的沉。
再望向那集市,熙熙攘攘的人群,招呼声,迎客声,声声不绝。
一切,都美好。
不过今天也是临池皇室,迎来夜溯使者的日子。
摄政王带上十五天前新封的太傅前来接客,而这新赐封的太傅不是别人,正是被两兄弟算计过的,夜湮。
池邪和夜湮坐在临近城门的酒楼里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夜溯皇。
夜湮脸色很不好,从他知道自己被封为太傅要迎接夜溯皇的时候,他的脸色一直就没好过。该死的,居然算计他夜湮腹诽着,要不是他们对溯燚有恩,他绝对该死的
池邪一直戏谑的看着夜湮黑着的脸色,“太傅啊,放轻松点嘛,别这么紧张,你又不是没见过夜溯皇。”
滚你的夜湮心中骂着,脸上却堆起笑,“没有,我臣只是觉得有点热罢了。”
热池邪抬眼看看这多云的天空,无言暗道,谁知道你是真热,还是心热
“热的话”
“禀告摄政王,太傅,夜溯皇已到。”
闻言,夜湮微震,起身跟在池邪后面出去迎接。
使者队伍缓缓走来,望着那曾经无比熟悉的夜溯旗帜,夜湮忽然感觉无比惆怅,物是人非
“有劳摄政王前来迎接了。”已经略带陌生的声音从车辇里传出,夜湮的手不自主的收紧,又要见到了么
“呵呵,夜溯皇亲自来使,本王出来迎接也是应该的,皇兄还在宫内等候,我们走吧。”池邪笑着与夜溯皇互相打着招呼,颇为热情。
一行人朝着皇宫进发,进入临池皇宫。
夜溯皇从车辇上下来的时候,正对上夜湮的眼。
“你”夜溯皇震惊的望着夜湮,“你怎么会在这”夜溯皇指着他道。夜湮面不改色的行礼,“微臣见过夜溯皇。”
一旁的池邪看着两人的气氛,出口,“夜溯皇,这是我朝新册封的太傅。”夜溯皇身体颤抖起来,“怎么会你居然拜入临池为臣了”他一直以为夜湮只是去找溯燚而已,只是这样而已,他是真的没想过夜湮有一天会与他站在对立面。
“夜溯皇。”夜湮淡淡道,好似第一次见面般的陌生。“皇上在昭夜殿等候。”
昭夜殿,临池王朝举办盛典与宴会的地方。
今天,这里举行用来给夜溯皇
洗尘的宴会。
只不过,现下是出奇的安静。皇帝陛下不说话,临古将军不说话,新上任的太傅不说话,就连一直没个正经的摄政王也异常的沉默。
诡异,着实的诡异。
大臣不敢擅自揣测君王的心意,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皇上,等到个万劫不复的下场。所以,一时间整个大殿只剩下咀嚼的声音。
“夜溯皇。”最后还是池沐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你千里迢迢来至我朝,原因为何”
夜溯皇眼睛一直放在夜湮身上,听到池沐的话,才开口,“沐临帝,想必你也知道,自从朕登基以来,夜溯国内一直是动荡不安,周边小国也是蠢蠢欲动。”
“嗯。”池沐注视着夜溯皇,这是要开口了么借兵结盟
“所以”夜溯皇忽然顿住,看着夜湮微微停顿,还是道,“朕想借友国之势,镇压下那些小国贪婪的心,与友国结为盟友。”
“哦”池沐嘴角浅笑,果然“夜溯皇,你也知道,我临池并不是”“我夜溯原为临池供奉3年粮草,望沐临帝答应。”夜溯皇急急打断池沐的话。
池沐面色略沉,被人打断话的感觉很不好呢他转头看向夜湮,决定把这问题扔给他来解决,“太傅,你的意见呢。”
夜湮看见了池沐眼底一闪而过的深意,思索片刻道,“臣认为,夜溯目前国家动荡,民生凋敝,连续奉献三年粮草恐怕夜溯王朝会现亏空吧。”池沐点头,“那爱卿的意思是”夜湮扫了眼脸色微白的夜溯皇,“臣觉得可以现暂时帮夜溯王朝压制周边小国,但结盟一事,还需再议。”
“夜湮”夜溯皇忽然大喊,“你本为夜溯王朝的前任将军,你就忍心看着夜溯灭亡么”夜湮眼底压抑着怒火,双手紧握,“臣不知夜溯皇你的意思。”“你”夜溯皇停住,他瞪着夜湮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只感觉心中升上来了一股悲凉。
“夜溯皇。”池邪即使出口阻止了两人的针锋相对,“天色已晚,请随宫人们到寝殿休息吧,至于结盟一事还是以后再议。”
夜溯皇无奈,在临池,没有他可以嚣张的资本。
池沐看着夜溯皇离去的背影,对着夜湮池邪两人说,“你们也下去吧。”
于是,一场宴会就这么散了,大臣们面面相觑,他们这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这夜太傅是夜溯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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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醒
夜湮和池邪两人一起出宫,往王府走去。
“夜湮,你真不打算帮夜溯一把”池邪对着一路沉默的夜湮说道,夜湮身子一僵,随即恢复。“我早已脱离夜溯,何谈帮与不帮。”而且,就算想帮,池沐会同意么
“可那毕竟还是你的家。”池邪好奇,他不知道一个这么重情重义的人这次为何如此决绝。
夜湮微微叹气,“家早已毁,家里的人也依旧沉睡,我要守护的东西全在临池,为何还要对夜溯有所顾忌”
月光,透着淡淡的云层洒在夜湮的脸上。
带着一种飘渺而又朦胧的诱惑。
池邪凝视着他,心下不由的轻轻一颤,这妖孽
和他家小皇帝一样,长的都是天妒人怨,没有天理。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股不寻常的波动。
“出来”夜湮低呵。眼前黑影一闪,面前出现了张无比熟悉的面孔。
“阁主。”瞑沉声道,“空泉已经找到,已在王府养心别”话未说完,面前的人已然不见。
“还愣着干嘛”池邪伸手拍了拍瞑的肩,“你家主子已经过去了。”语落,也是一提气,踏空而走。
摄政王府,养心别院。
一人一头如流云般轻盈的银发,坐于院中,眼瞳漆黑如墨,深沉如蔼蔼夜幕。
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一脸从容。
夜湮和池邪一踏入院中,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那人一抬眼眸,声音轻柔又富有磁性,“终于回来了让本座好等啊。”他手腕轻轻一翻,酒杯便落在旁边的石桌上。
“你你就是空泉”池邪大惊,他又受了一次打击,原来这还有更天妒人怨的。“怎么不信”空泉轻轻一笑,美到窒息。
“空泉。”夜湮倒是直接开口,“救人。”
空泉黑眸一转,看向夜湮,“那孩子本座已经看过了。”他转身朝房里走去,夜湮池邪跟上。三人一起来到床边,“他这是心病,只要找到他心头牵挂的那个人,取其心口处三滴血,再加上这些药材,便可好转。”空泉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扔给夜湮。
“不过,给他取三滴血的那人,必将功退大半。”
夜湮将手中的药方大致看了一遍,转手递给一旁的池邪,池邪默默挑眉,不明所以。“帮我集齐上面的药材,我七天内把木简给你带来。”
额头黑线落下,池邪接过药方收好,对方诱惑太强大,他也很无奈。
空泉起身,眼里意欲不明的督了夜湮一眼,“本座在接手的病人好之前,是不会离开的。”他轻轻靠过去,在夜湮耳边低语,“心头之血,必将伤其心脉,用匕首在左胸口开约一寸的伤口放血。”他轻笑,“祝君好运。”
池邪也随着空泉的步伐离开,一时间,房里就剩夜湮溯燚两人。
夜湮移步床边,抚摸着溯燚安静的睡容,“燚三天之内,我定让你醒来。”夜湮的眼睛本来是淡漠毫无生机的,此刻却仿佛注入生命般流动,闪动着如银子般细碎的温柔。
“燚我真的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