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恒永不改变的感情。
关上房门,魏休音对杨泽道“现在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吧?”
“不放!”杨泽把人抵在关上的房门上,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端丽面容,想起刚刚在上水阁时看到他和阮湘灵有说有笑的模样,杨泽觉得自己就要疯掉。
他永远都不会放开他!就像当初在火海里的说的那样,就算是生死也无法将他们分离。
杨泽把脸埋在魏休音的颈窝里,浑身轻轻颤动起来,魏休音有些无奈地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脊,叹息一般说“你有什么好伤心的,该伤心的人,不是应该是我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争取下一更
☆、第六十二章 收官
衣襟上微微湿润着,也将继续湿润着,耳畔都是近乎呜咽的道歉声,魏休音的心都几乎让他哭地化开,怀中的人很用力地抱着自己,用力到近乎脱力,他按着那腰肢,陡然弯下腰,在杨泽没有反应过来时,将人抱了起来。
杨泽好似隔了一层水雾看着他,有些担心地提醒他在到达床榻的的路途上的阻碍,魏休音低下头,衔住他的唇,把他的呜咽全都吞进腹中。
身后抵着的是不算绵软舒服的床板,周身萦绕着的都是温热和缠绵,杨泽在炽热的吻中渐渐身不由己,魏休音伸出舌尖缠着他的舌尖,戏弄一般缠紧翻腾,交缠着扫过他口腔中的每一个角落,呼吸不得的承受不起的唇瓣涎下暧昧的银丝,魏休音放开他的舌尖,轻轻席卷过外面张开合不上的两片红润的唇,吮吸着两片温暖,骤然让他生出一种恶意来,狠狠地一口咬在那两片唇瓣上。
松开行凶的贝齿,红唇上留下了一排鲜明细碎的牙印。
杨泽唔的一声,带着些怯懦地望着身上的人,盈盈的双目像是写着“疼痛”两个字,可惜魏休音看不见,魏休音只会接着行凶。
唇齿间的交缠只是开胃的梅子酒,在上面缠绵的时候,魏休音早已扯开了身下人的衣襟,摸着那下摆的边角从边沿伸进去,贴着薄薄的亵衣,大力地搓揉着衣下手掌能够感受到的细腻肌肤。
他的搓揉带着烫人的热度,每一下像是都要揉进骨血里,融化了皮肉,杨泽只能在他手掌之下不停的颤抖,不停地忍耐着积蓄的痛苦和蚀骨一般的战栗欢乐。
只有在这个时候,这样的时候,他们才能抛去所有忘掉所有,相拥着感受彼此的温暖,让对方的体温和情感从紧贴地没有缝的身体里传导、交换。
魏休音扯开了杨泽的衣,唇瓣印着他光裸的肩头,淫腻地摩挲了一阵,趴在他耳边说“阿泽,我想在你的身体里。”
杨泽闻言愣了一下,魏休音接着亲了一下他的耳廓,又小声呢喃一般地重复了一遍。
忽然这句话穿越了时空般和记忆中的某一点重合,紧密贴合,杨泽深深喘了几口气,眼眶像是承受不住一般跌落下串串泪珠。
“阿泽把你交给我好不好?”
眼前是纷飞的桃花林,落红之下是两个青葱少年,当时年少,欢爱禄酒簪桃花,悠悠不知斜阳晚。
“阿泽,我想在你的身体里。”
室内昏沉一片,昏黄的晚霞落满了窗台,他们十指相扣,相对浴红衣。
“阿泽,我爱你……”
那是烈焰宫室残骸尘埃之下,依旧光鲜夺目
的帝王致命的亲昵。
他还陷在回忆的温情里缓不过神来,魏休音已经松开了他,解开他腰带扯开他衣襟的手指缓缓地又给他系上整理齐整,扯了半副袖子给他擦了脸,退开他半尺,留出疏离和冷寂的距离。
杨泽诧异地看着他的举动,尚来不及问已经听到院中有高声的哭喊传来。
“殿下……”
魏休音举手挡了他的话,嘴角挽着一个浅浅的笑,低垂空洞没有焦距的眼瞳看不出情绪来。“为人父母的,对孩子都是要尽心照料的,你去看看吧。”
杨泽张了张口,还没发出什么声音,庭院中的哭喊越发的响亮起来,权衡挣扎了片刻,他还是疾步走出了房门去。
背靠着床边床栏,魏休音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攀上衣襟,明明掌中是柔软的衣料,他手指还是用力到指节发白,突然身体向外一倾,放在床头边小几上的一个茶壶两个茶杯尽数被他推落在地。
清脆的破碎跌落的声音响了一连串,魏休音在动静的余波里垂目冷静了很久,很久之后才缓缓蹲□来,伸手去触碰着那些碎片。
瓷器被摔得支离的棱角分明尖利,有如刺刀锋利,他的指尖纤白脆弱,轻轻触到一点就被伤及,鲜红的血珠渗了出来。
指尖传导而来的小小痛痒让他像是找到了什么宣泄情绪的出口,将手指含在嘴里,舌尖舔了舔,吮吸着腥甜的血,他想要笑,但是脸颊无端端湿了一片。
阿福是摔倒了才哭喊起来的,他出去扶起孩子的时候,大大的眼睛中流露出想说又不敢说的委屈——头顶艳阳已过午,小孩子是饿了。
杨泽忙去厨房忙活起来,淘米做饭洗菜切菜做菜,弄了四菜一汤摆好,先给阿福装好饭让他先吃,自己赶到房中去叫魏休音来吃饭。
寝室里静静悄悄,静得仿佛让杨泽有些心慌,冷不防看到墙角扫帚堆着一些青花瓷器的碎片,打开门放轻脚步进去,床上的帐子没有放下,床头的小几上的茶壶茶杯却不见了。衣衫好好挂在衣架上,鞋袜也放在地平上,魏休音侧躺在床上,脸色因睡眠而微微泛起潮红,长翘的睫毛轻轻打颤,姣好的眉像是有意识地向中心聚拢。
这世间有美人,美得就像一幅画,无论坐卧行走,都如同一幅完美的画。
杨泽看着眼前的画,只觉得心像是让人给大力搓揉着,酸疼苦涩,几乎拧出血丝来。
但他没办法做任何事,没有办法去补偿,没有办法去抚慰修复自己给对方造成的伤害,他什么都做不了。
“是你?”
魏休音记得这个嗓音,是昨天在上水阁邀他们一起休息的木匠秦潞安。
秦潞安的脚有些跛,魏休音也听得出他异于常人的脚步声,门外的人对他笑笑,说道“是阮姑娘托我来找你的,我听孙府的人说今天杨家大哥是把阿福一起带到孙家去玩了,那家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了么?”
魏休音淡淡道“我又照顾不了小孩子,更何况我一个人习惯了。”
“听你这样说我就觉得你一定很寂寞。”秦潞安推了一下上了锁的门,道“我们都站着说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你就不能请我进去喝杯茶么?不然我请你去上水阁也一样。”
魏休音笑着把钥匙递了出去,“湘灵给了你多少银子,竟然还请得起上水阁的茶?”
本来杨泽想早些回来的,岂料孙满庭听到阿福叫他爹爹,十分惊异,一再挽留他和阿福在孙家吃饭,故而等他带着阿福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
回到家安顿好阿福睡午觉,杨泽拿着食盒进房,一面摆好饭菜一面招呼魏休音吃饭,魏休音倒是应了话,却半天都不见影子,杨泽走进内室去,看到魏休音坐在窗下的桌子边,一手拿着一把小刀一手拿个一个圆圆的东西,不知在干什么。
待走近了,才看清楚,那圆圆的东西原来是木头做的,样子像是棋子,上面沿着圆边不连续地凿了星星点点的坑,并没有刻什么,魏休音拿着一把小小的刻刀,正缓慢而谨慎地沿着坑刻画。
杨泽生怕自己一出声吓着他,默默站在他身后看了好一会儿。魏休音也没再刻多久,放下刻刀吹了一下刻出来的木屑,出声道“你回来了?”
杨泽道“是,现在都过了正午了,你饿了吧?今天东家留了我吃饭,我带了些菜回来,有你喜欢吃的清蒸鲈鱼。”
魏休音放下手中的活计,拍了拍手,起身去一旁洗手,一面说“我还不饿,一会儿再吃。”
杨泽看了看桌上的一片狼藉,问道“你今天跟别人出去了?是阮姑娘还是妹妹?”
“我没有跟别人出去,只是湘灵请了人来看我。”
杨泽听到他如此轻松地叫阮湘灵的闺名,心中酸涩了一下,有些低沉地问“这些都是她拿给你的?这些是什么?你要做什么?”
魏休音道“别动,我一会儿找不到放哪里了。她怕我闲在家里无聊,锯了张桌子腿儿给我刻着玩儿。”
“我!”杨泽欲言又止。
魏休音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什么。”我也给你锯一张桌子腿儿给你刻着玩儿
,杨泽阴沉沉地扫了一眼桌上的木头们。说道“那我先去忙,你要是饿了就叫我一声,我把菜给你热一下。”
弈棋是另一种杀伐,黑白棋子经纬网中厮杀,指尖刀兵掌中方略,下得好棋的人必定心思缜密胸怀天下。
水上亭榭湖中残荷,棋盘的两边,一个是俊雅的年轻男子,一个是窈窕的美貌娇娘,两双素白的手在棋盘上拼杀,好似一幅细心描绘的画卷。
浓黛执棋叹息,白子在她指尖流转,竟比不得她的指尖茭白,名冠扬州的花魁娘子拧着让人怜惜的娥眉叹了一声,哀求道“大人,这都第几盘了,您让都不肯让奴家一下,又不肯让奴家投子认输,奴家现在已经是死棋了,再下也没意思。”
对面的刘煜捻起黑子一笑,笑颜中带着一股瑟瑟秋意,话语还带着一贯的款款温柔“我之前让了你十六子你都输成这样,还能怪得到我么?”
浓黛撒娇道“奴家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子,哪里比得上大人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呢。”
刘煜将手中黑子投下,揉乱了一片棋局,浓黛徐徐起身,攀着他的肩坐卧在他的怀中,刘煜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不动声色地问“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让你下棋,就算你的棋已经是死棋了还让你下么?”
“奴家不知。”知不知都没关系,有时候知道了也要装不知,不知的又有不知的福。
刘煜为她的听话而露出赞赏的目光,牵着美人柔若无骨的手伸向棋盘,纤弱的手掌扣了一颗冰凉的棋子在手,刘煜再从她掌中拿出那一颗棋子。,高高扬起手,棋子随着他的用力,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坠入湖心。
刘煜淡淡道“拖着是因为,我下棋的时候有一个习惯,没到那个时间,绝不会收手。”
而现在,已经到了收官的时候。
天色已经渐晚了,杨泽合上买回来的故事书,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准备起身睡觉。可桌前的魏休音似乎对那木雕起了极大的兴趣,不眠不休地刻着,仅仅一天的时间,他已经能在没有任何刻痕指引的空白木棋上刻出圆润完满的圆圈。
“休音,天这么晚了,该睡了,明天再刻吧。”杨泽小声劝道。
魏休音呢喃着“不行,再晚就没时间了。”
杨泽听得不是很清楚,愣了一下,追问道“你说什么?”
魏休音这才清醒过来,笑道“没什么,我是说,如果你累了就先睡吧,我有没有灯都一样,等我累了我会自己休息的。”说完又埋头刻了下去。
杨泽看了他
一会儿,魏休音有所感的停下手,“怎么了?”
杨泽缓缓在他身前蹲下,握住他的手,才不过刻了一天,魏休音握着刻刀的地方就已经磨出了薄薄的茧子,他心疼的道“休音,不要再刻好不好?再刻下去,你的手就毁了。”
魏休音从善如流地道“早就该毁了的。”
杨泽眼中几乎立即蒙上了一层水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魏休音摸索着拍了拍他的肩,“你明天还要上课,快去睡吧。”
杨泽拉住他的手,紧紧地攥着,哑着声音说“我明天就带着阿福去找娘,是娘要他的,不是我要的,我只要你,休音,我只要你,我不会、不会在委屈你了。”
魏休音道“可是,你妹妹告诉我了,要是你不养,刘煜是不会把阿福留下来的。”
杨泽心中磨牙沅儿你尽添事!口中应道“我不管,这些我都不管,那是我娘的事情,我不管,我只要你就好。”
魏休音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在灯下微微蹙眉的样子让杨泽分外忐忑。
“我一直想问你,阿泽,如果有一天,要你在家人和我之间抉择,你会选谁呢?”
“……你是说,阿福和你么?”
魏休音勾着唇角摇摇头,“你娘、你妹妹、你弟弟……”
“不会!”杨泽脱口截住他的话,有些惊慌地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绝对不会!”他保证地这么用力,不知是说给魏休音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魏休音又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不忍逼他,转而道“那你明天就带着阿福去阮家吧,回来的时候记得到上水阁买一笼馒头回来给我。”
“馒头?”杨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上水阁买馒头?
魏休音生怕他没听清一般,又郑重重复了一遍,“记得,一定要是上水阁的馒头。”
上水阁一向是上水县开门得最晚的店铺之一,虽然它的早点蟹黄包闻名乡里。
魏休音看不到,他走进来前已经有一个女子坐在大堂里,而且,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年轻女子,有着不输于他的美貌绝伦。
魏休音要了一笼馒头,拿筷子把一块馒头分成好几块,一口一口慢慢的细嚼。
他的姿势十分优雅姿态闲适,让人忍不住去静静瞩目,散发出来的气质似乎比他的容貌更加令人赏心悦目。
在他无法看到的任何方向,那个美貌女子在看着他,掌柜伙计在看着他,稍后走进来的一男一女也紧紧用目光锁着他。
锦衣华服的贵公子打扮的男子坐在他的对面,跟着他进来的女子侍立在
男子身侧,默默地给男子倒茶,垂目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