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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换我包养你 第15节

作者:卿寒 字数:21963 更新:2021-12-29 15:43:23

    “那个人,怎么了”

    陈玥淡淡道“应该是服了五石散过量了吧。”

    杨泽默然,他在江南名门弟子口中听说过这种东西,听说是一种能让人感到快乐的药物,但是对身体伤害很大。

    青楼里有这种东西,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更新

    64、第六十六章

    药效已经完全在体内挥发出来,魏休音只感觉四肢百骸流淌着的血液都像是沸腾起来一般,手脚依旧不太使得上力气,唯一使得上力气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扯开胸前的衣襟。

    揪着胸口的衣襟摇摇晃晃的跌出去,身体贴着木质的地板,没能够很好地消却身上的热意,反而坚硬的摩擦着更让敏感的身体感受着阵阵的酥麻。

    发丝披散下来遮住了眼前的视线,有人听到他弄出来的动静从隔壁房间出来,扶起他往回走,他已失去所有的气力,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人拖拉着走。

    后面似乎有人走了过来,他像是受到某种预兆一般费劲了气力回过头来,映在缝隙中的来人清浅的影子那么像他思念的人。

    阿泽阿泽

    两个奉命看管他的下人把他扔到床上,一个去找刘煜一个寸步不离地守着他,这一回,他最后一丝逃脱的可能都没有了。

    窗外的夜色沁透了扬州的天空,室内唯一闪烁着的只有桌上飘摇的唯一蜡烛。去找刘煜的人走了进来,对留守的人道“刘大人在浓黛姑娘的房间,不见任何人,现在怎么办”

    留守的人想了想,道“之前大人说过,无论他在或不在,都按计划行事,咱们还是按原来说的办吧。”

    “可是”那人看了床上满面潮红的魏休音一眼,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怔怔看了一会儿,然后把原来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妈妈。”

    魏休音勉强维持清明,听到他们的话语不由急切起来,挣扎着抓着床栏爬起来,拼了命地大声喊道“站住不许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起转过视线投向魏休音,眼前的男子着半边肩膀和胸前大片雪一样的肤,那颜色在昏暗的室里仿佛能闪烁着光芒,莹白的脸姣好的下颔和红霞密布的脸颊一切都像是女子鲜红的石榴裙和满楼招的红袖,带着点点醇酒的香气,诱人吞食。

    魏休音听到零星的脚步声朝自己走来,接着有粗糙的手摩挲着自己的脸颊,掀开自己的发,那感觉就像是一把刀在冰面上划过,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毛骨悚然的感觉从骨缝中透出来,蔓延了全身。

    他越是恐慌越是害怕,身体越是战栗着就越是为他此时的风姿再添上一笔楚楚可怜。那两个人已经抓住了他的手,一个扯开他的衣,用力地在他胸前揉捏了一把,感受到他受惊一般的退缩便嘿嘿地笑着说“同样是男人,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瞧瞧这一身皮肤,比十三四的雏儿还嫩,跟娘们的有得一比”

    “可不是,看看这腿

    ,白的,简直就能发出光来难怪刘大人要把他带来这里,把他剥光了,就算不好这一口的也得忍不住,今个儿好,便宜了咱们兄弟。”

    另一个抓着他的脚踝将他的裤子扒了下来,他心中更慌,拼了命一般把双腿使劲地合拢,身子向前不得向后不得,恶心的感觉从身体各处传导而来,他无助地仰着头,张着口想要哭喊,可下一瞬一根骨节粗大的手指刺进他的口腔,粗鲁地搅拌着他的唇舌,时不时顶到他的喉头,让他难受得连连干呕不止。

    不不

    脸颊上的凉意是他唯一能够发泄情绪的方法,口中呜咽着抽噎,他越发像沙滩上的被浪涛卷起扔上岸的鱼,日光宰割生命耗尽是迟早的事。

    几经荣辱、历经生死,他从未有那么一刻这般绝望。脑中片片闪过过往,如同精光一般在眼前闪烁不停,胸腔里气血翻涌,浑身的气力被抽得一干二净。

    魏休音突然没了挣扎,两人惊讶了一瞬后立即狂喜起来,一前一后将他翻鱼一般翻过身来,后者曲了他的膝盖前者托起他的双肩,就在他们准备脱下裤子行凶的时候,魏休音浑身突地一抖,巨大的力道让失去支撑的他从床上翻滚下去。

    两人忙下床去抬起他,刚刚扶住他的肩,他一张口,气味腥咸色泽碳黑的鲜血便从他口中喷薄而出。乍一见他吐血,两人着实给吓了一个结实,手一松他又如同死鱼一般摊在地上,四肢蜷缩着抽搐,过了一会儿便再也没有动静。

    两人瞠目结舌地对视着,一个哆哆嗦嗦地道“他不会不会死了吧”另一个瞧都不敢瞧地上的魏休音一眼,昏暗的室内吹来一阵风,几乎将那一枝独秀的蜡烛吹得湮灭,烛光在风中风雨飘摇。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传进来,两人抬眼看到刘煜接受惊慌地一抖,张着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来,目光隐隐望向地上。刘煜这才觉察出不对来往地上一瞧,先是目光一震,立即走过去吧地上魏休音翻过来,触手的肌肤光滑得滑不留手,如同上好的丝帛,刘煜脸上的表情却并非享受。

    暗沉粘稠的血从怀中人口中、耳中、眼角、鼻下一一流淌而下,刘煜摸了一把,难以置信喃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目光如利剑直射到两人身上,“你们把他怎么了”

    两人忙道“他怎么了我们也不知道啊,我们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他就已经这样了”

    刘煜还待说什么,魏休音绵软的身体骤然一动,他竟晃晃悠悠的伸手向上,刘煜抓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心滚烫指尖冰凉,刘煜的心就

    如同被切割成冰火两重,一半是痛快一半是惊慌。

    他并没有喊杨泽的名字,而是呢喃着,声音轻得仿佛飘起来,“母妃我知道错了。”

    血和泪交混着流淌而下,跟随着他的手一起滴落。

    他就要死了他就要死了

    刘煜意识到这个事实的第一反应是脑子一片空白,任何恩怨情仇都想不起来,只是本能的把身上的袍子脱下来裹上他光裸的身体,有些费力地横抱起来,急匆匆向外走。

    陈玥在“枉断肠”的房间虽然偏僻却丝毫不冷清,内里的陈设桌椅,充满了浓浓的绮艳奢华之风,非是寻常人能够负担得起。饶是杨泽见了也不由愣了一愣。

    桌上瑞脑金兽点了熏香,袅袅香烟中陈玥慵懒美丽的面容若隐若现,有些带着仙气的飘忽。她抬眼看了站在门口不动的杨泽一眼,探手道“不坐下看什么,这些摆设有我好看”

    杨泽默默摸了一把汗,局促的坐下,面前陈玥给他倒了一杯茶,他端起来喝了一口。茶是好茶,茶是剑南的新茶,水是清晨荷叶上的露水,茶杯是紫砂,碳是上好不出烟的银炭,这样一杯茶泡下来,价格已经不菲。

    建邺是魏国都城,秦淮河上的花船芳名也是远播,虽然他没有去过却也多多少少听到那些名妓美仙的排场,只是亲眼见到时还是会为之讶然。

    “怎么一直不说话,是茶水不好么”

    杨泽摇摇头,“我只是没想到,你们可以生活得这么好。”

    陈玥顿了顿倒茶的手,脸上的笑容也微的一顿,“这都是拜你们男人所赐。”

    杨泽轻咳了一声,不置可否,另说道“其实我一直想不通,像你这样武功绝世、美貌绝伦的女子,为何要去当妓女”

    “你瞧不起妓女”陈玥问道。

    杨泽心说世上有几个人是能瞧得起妓女的。陈玥明白他的意思,微微笑着道“不如你猜一猜,我为什么要做妓女。”

    杨泽道“家道中落不得已沦落风尘”

    葱管一般的手指挑起一根摇了摇。

    “那是家中贫困被卖进青楼的”

    这会是美丽的头颅摇了摇。

    杨泽也摇了摇头,“那我猜不出来了。”

    陈玥仍是笑,笑着叹了口气,凝眸去看自己纤细白嫩的指尖,“你说我武功绝世,世上还有人能逼迫得了我么你说我美丽,世上的男人,有几个可以抵抗得住美丽的事物我来做妓女,只是因为我喜欢。”

    “你喜欢”杨泽表示不能理解。

    “

    是,我喜欢。我不喜欢做人家的妻子,那样子要侍奉夫君操持整个家,会老得很快的;我不喜欢做别人的妾侍,那样一定会被人欺负,还要在一个院子里不停地低头,我的脸可不是给地看的;我不喜欢去做尼姑,我舍不得我的头发。而女道士,女道士和妓女有什么区别么”

    她说得如此坦荡,反而让有所想法的杨泽觉得有些羞愧。

    陈玥说完了便顺势反问,“那你呢你又为什么去做男宠我曾经听人家说过,喜欢男宠的人,无论是男人女人都带有一颗充满欲望的心,因为那种宠爱并非出于真心和爱情,无论盛况如何灿烂终究还是会如露水一般消逝的。你是什么样的人,魏休音就是什么样的人呢”

    她的话语一向尖锐,这一番更是如同长剑,划开了层层往事情仇的包衣,直刺柔软的内核。杨泽张了张口,踌躇了半天只说出了几个字。

    “我不是很清楚。”

    他如今才发现,当初充满着欲望去接近的人,并不是魏休音,而是他自己,而魏休音的那种宠爱,既是出自真心,又是纯澄的爱情。应该受到谴责的人,反而是他自己。

    他沉默之时,一个梳着双环的丫鬟敲门进来,对陈玥禀报道“夫人,建邺那边传来消息,说曹大人不日将会抵达扬州,”又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来,递上去,“这是曹大人给夫人的心。”

    陈玥冷冷地问“又让人给抓住了你们是故意放水吧”

    丫鬟垂了垂头,“奴婢只负责送信,其余的一概不知。”

    陈玥咬咬牙拿过信扔在桌上,又问道“交代你们查刘煜的事情你们查了么”

    丫鬟道“我们早些时候接到夫人的命令就已经在查了,只是有一股力量一直在阻碍我们的查访。”

    “所以现在没有进展是么”陈玥摆摆手让她下去继续去查,丫鬟退了出去,方才对杨泽道“看来我要亲自走一趟,不然魏休音性命堪忧。”

    “我觉得刘煜不会伤了休音性命的。”杨泽忽然说。

    “你觉得”陈玥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似乎想知道他的这种勇气是从何而来,轻笑了一声道,“你既然这么觉得就跟着我一起去吧。”

    杨泽站起身,却道“我想去找一个朋友,或许他能帮得上忙。”

    “你在扬州还有朋友刘煜可是扬州府尹,在扬州一手遮天,你确定你的朋友能帮得上忙,敢帮忙”陈玥有些诧异。

    杨泽迟疑了一会儿,才如实道“是扬州林家的少主,我曾经和他有过一段交情,他是个古道热肠的侠义之人,就算对方是

    扬州府尹,他也一定会帮忙的。”

    陈玥显然对他认识林家少主的事情感到惊讶,却不再说什么,领着他出了门往楼下走,现在天色已经很暗了,枉断肠的生意却才刚刚开始,客人如流水一般从门口涌进来,络绎不绝。

    等将要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陈玥的脚步微的一顿,杨泽又像上次一般差点撞上去,刚想问她做什么突然停下,却听她疑惑地说“这间房里出过什么事么怎么这么重的血腥味”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补昨天的,今天的我在码,今晚应该能更的

    65、第六十七章

    非是陈玥多事,枉断肠是扬州城秦楼楚馆中的一朵繁花,是数一数二的销金窟,枉断肠背后的老板也是扬州城的大人物,别说放眼整个扬州,就算是外来的大人物也未必敢轻易在这里放肆。这也是她挑选这里落脚的一个重要原因。

    她需要一个稳定的生活,自然要一个稳定的环境。

    两个维稳的龟公来得很快,似乎是来处理后事的,见到她站在门前微微道了声好。陈玥看着他们手上的水桶和抹布,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面露为难之色,陈玥了然地噢了一声,“我知道了,又是有特别需求的客人那你们忙吧。”

    两人讪笑地应了声,走了进去。

    杨泽和她走到了一楼,穿得花红柳绿的老鸨一见到她便双眼精光四射地走过来,陈玥有遇见的先稍稍避开,带笑着问“妈妈这是怎么了”

    老鸨一笑堆砌满脸的褶子,挤得厚重的脂粉破裂了往下掉,她说道“月夫人,你看当初你一封书信寄来我这枉断肠我一句话没说就收留了你,还未你准备了这么好的房间”

    陈玥淡淡的纠正她,“我是来挂单的,不是你收留的,你若是不愿,我大可以不留在你这个枉断肠。”

    老鸨怕她生气,忙补救道“是是,月夫人名扬京城,是咱们这风月场上第一号的国花,能请到夫人挂单,是我们枉断肠的荣幸。”

    这句话听得还顺耳,陈玥也没再和她针尖对麦芒,大方的问“妈妈对我好我是知道的,我既然已经留在了这枉断肠就会为枉断肠尽一份力,妈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大可以直言。”

    老鸨喜道“那多谢夫人了,这眼下就有这么一桩难事儿这是让我着急上火的。前几日从北方来了几个大商贾,和我们东家有生意做,东家便让我们枉断肠招待他们,这几个大商贾别的都不好,就好观舞,我们枉断肠头牌的舞姬却不在。我早就听说夫人的舞技独步天下,还望夫人能顶这一晚,我们东家必定会重谢夫人的。”

    “我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原来就这么一桩,去就去,只是一切都要你们准备好了,而且说好了,我只跳舞,不喝酒不陪夜,你记准了”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老鸨连声应着,一面吩咐了丫鬟们去准备。陈玥转头对杨泽道“我让人送你去林家,这里是扬州,不比上水那个小县城,你凡事小心为上。”

    杨泽应了,跟着陈玥叫来的人走后门。

    老鸨不敢拉陈玥的手,只迭声地称赞感谢她,她随口问道“你们枉断肠的头号舞姬不是浓黛么她

    怎么不在又去府尹府了”刘煜每年花上千两银子包下浓黛的事情扬州城人尽皆知。

    老鸨道“这刘大人下午带着人来了枉断肠,不知哪个多嘴的蹄子跑去告诉浓黛,浓黛正在许大财主家为许老夫人做寿,她听说了才跳了半场就跑回来,刚刚刘大人刚走,她正好遇着,一起回去了。”

    陈玥愣了一下,迟疑不定地问“你说下午刘煜刘大人带了人来了这里,刚刚才走的”

    “是啊,怎么了”

    “他带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诶,你怎么知道他带了个公子来的”

    陈玥倒吸了一口气,心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千找万寻的人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子

    杨泽踏上这沾染这血迹的地板的时候,胸腔中的心脏不可抑止地阵阵紧缩起来。房中亮起了烛光,照亮了暗室,靠着墙的一张大床上凌乱地散布这衣衫裤子,床前地平之前是粘稠成块的黑色血迹,他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一看到这副惨状,他便不敢去知道。

    陈玥没他那么脆弱,先是看了看桌上的一堆堆的器物,有串珠、玉势、弹珠、脂膏每一样都有式样各异,摆放得十分整齐。她问那两个据说是一阵在旁边伺候的龟公,“刘大人带来了那位公子是不是长得特别的好看,和我有一比”

    两人点点头,有几分向往地道“是是,小人打包票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

    陈玥又扫了一眼桌上那些什物,“他用了上面的哪些东西”

    这句话让杨泽也转过头来,等他看请清桌上的东西,一颗心几乎要停止跳动。

    幸而那两个人说“这些都还没来得及用,刘大人只给他服了一颗春风雨露丹。”

    杨泽立马问道“春风雨露丹是什么”

    “是催情药。”陈玥无视他瞬间惨白的脸,去问那两人,“他服了多少颗,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一个字都坑不出来,老鸨在门外等了陈玥好久都不见她出来,正进来催促,看两个人沉默的样子便一巴掌打过去,叉腰道“夫人问话还不说,快说”

    两人这才吭吭哧哧地道“刘大人就给他服了一颗,那个药服多了人会血脉贲张而亡。我们,只是脱了他的衣衫”

    杨泽不敢再听下去,加快了脚步冲出门去,一转眼就没影了。

    老鸨奇怪地看着杨泽离去的背影,正想问这人是怎么回事,陈玥便先开口问她“妈妈,你说一个人的清白有多重要”

    老

    鸨笑道“夫人,咱们做这一行的,哪有什么清白不清白的,就算是要开身的雏儿们,她们的清白之身也得看拍出来的价格,最多也不就是个一百二百两银子撑死了。”

    刘煜命人去找扬州城最好的大夫,而扬州城最好的大夫便是杏林堂的辜逢春辜老大夫,而杏林堂却是属于林家的产业。就像他没有想到林家少主会和杨泽有交情一样,他没预料到辜逢春进来的时候会看到杨泽。

    “你怎么会在这里”刘煜庆幸自己是专门跑到屋外去迎接大夫,这才截住了杨泽。

    “休音在这里,我是来接他回家的。”杨泽脸色很不好看,似乎刚刚收到某种刺激,但他的目光坚定坚决,直面着刘煜竟然没有一丝胆怯迟疑。

    刘煜背过身去的手向跟着他出来的浓黛打了个手势,不留痕迹地把杨泽逼出门外,后面的房门猛地一声关上,他看向杨泽道“我们去别处谈。”

    杨泽道“他就在里面,你让我进去。”

    刘煜挡了一步,转念一想,从袖中掏出一个东西来,在他眼前一晃,杨泽眸光一颤,几乎是立刻劈手去抢夺,只是刘煜收手更快一步,整个人让杨泽压倒在房门上,幸好房门关得紧他们才没一起摔进去。

    刘煜暗自磨牙这两天自己是犯哪门子晦气了,见天的被人压

    杨泽咬牙切齿的面容近在咫尺,“给我”

    刘煜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凭什么给你这是我的东西。”

    “这分明是我的东西”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那上面刻着我的名是休音刻的”

    刘煜顿了一下,杨泽开始拽他的袖子,他立即道“是刻着你的名,但是他把这东西给我了,它现在是我的了。”

    杨泽激动地反驳“你胡说,他是给我刻的,怎么会给你”

    刘煜一笑,“我是他的表哥,亲表哥,你是他什么人啊,出了什么事,做亲戚的还是会帮衬的,你一点都靠不住,他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给你”

    “谁说我靠不住我”

    “你什么,你要是靠得住,他怎么这么轻易地就跟我走了,你问过他他是不是想要离开你了么我这里是锦衣玉食高楼锦衾,什么都有,你算什么东西,配得起他”

    “你”

    “我怎么了我之前是做了很多事情,很多让他痛苦的事情,但是那些痛苦都是你给予他的,是你害了他,害他痛苦难受,是你背弃了你们之间的感情。我告诉你,他现在在我这里,我不会再让你和他在一起,就算是见面,这辈子

    有我刘煜在,你也别想再见他一次”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人呆愣愣地被刘煜推到阶下,刘煜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冷哼了一声,像是在看一个乞丐,从袖中拿出那枚木刻,看了一眼上面的“泽”字,状若随意地将木刻扔到阶下,丢下一句“这个就送给你作纪念吧”进了房门,任杨泽在院中茕茕孑立。

    杨泽站了很久才蹲来,慢慢地拾起那枚木刻,借着道路两旁的烛光,模糊地看着上面圈圈的刻痕和粗糙生硬的字迹,胸中的痛楚和喉头的酸涩一齐涌了上来,无声的痛哭几乎抽尽了他所有的气力,他不得已只好单手撑住地,脸上的泪水冰凉,簌簌地滴落下来。

    树上的秋蝉悲哀的鸣叫着,渲染着渐凉的秋意,透着无限的寂寥。

    房中,辜逢春捻着胡须缓缓地对着床上似乎没有生气的男子摇头,看得刘煜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忍不住问“大夫,他这是怎么样”

    辜逢春低沉地问道“大人,我想问你,你是否要保住这位公子的命”

    刘煜本能地道“当然保住,无论什么方法,只要能保住他的命就行”

    辜逢春起身道“这位公子长期服用一种慢性毒药,他的双目失明便是因为毒素侵袭双眼,而这一次因情绪激荡诱发了毒素,现在毒素已经从双眼四处散布,老夫为了不让毒素侵入心脉,已经用金针封了他身上大穴,只是要解毒,老夫是无能为力。”

    刘煜简直傻了,难以置信地道“大夫,您的意思是,他就没救了”

    辜逢春慢吞吞地摇头,慢吞吞地道“那到不是,只是老夫不能解毒,但扬州还是有可以解毒的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刘哥哥的复杂心绪啊

    66、第六十八章

    浓黛只在墙角点了一盏烛灯,回身去给刘煜解了身上的衣衫服侍他入寝,望着他甚是疲惫的面容,浓黛微微蹙了黛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煜瞧了她一眼,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浓黛在他身边跪坐下来,轻轻给他捶打着紧绷的肩背,一面说“大人,妾身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什么想什么”

    “魏公子妾身觉得,您根本就不想杀他。”

    刘煜背对着她,有些无奈叹息了一声“我不想杀他,我只是不能再看他这个样子。他这个人,累世的金枝玉叶,身上流淌着最高贵血液,可他却非要跟一个如此卑贱的人在一起,他不会幸福,他不会长久的感到快乐,我只是想让他明白这一点。”

    浓黛又问“那夫人的事情呢”

    刘煜轻笑着摇了摇头,身体向后缓缓倾斜,浓黛展平了双腿,让他把头枕在自己的腿上,白皙圆滑的指尖点着他的脑仁按起来。

    “宁儿的事情的确是我们之间的一道心结,若非为了宁儿,我怎么会离开京城,眼睁睁看着萧荣这个叛将带着燕国的大军兵临城下、看着他困在一座孤城里,围火自焚。”

    他的语气还带着几分向往和追忆,稍稍甜蜜的感觉,“当年我母亲早逝,寡居的姑姑接我到膝下去养育,后来姑姑进宫,一直到他出生,我都被养在在姑姑膝下。姑姑就像我的母亲一样,后来为了某些原因,我不得已去给三皇子做了伴读,却也没有和他疏远了关系。”

    “你知道么,”他侧过身来,闭上双眼,“当初在宫里宫外,做坏事玩阴谋的人都是我,可是我怕父亲怪罪,每次都会拉着他下水,所以做坏人的,都是他。就拿董贤妃的事情来说吧,董欣那个傻女人直到现在就一直很信任我,她都忘了我也是刘家的人,当年是我的姑姑害得她们家家破人亡的,她却一直恨着休音,连当年的爱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大人对魏公子,一直都有愧疚”舞姬将手盖在他双眼之上,遮住了黑暗中最后的微弱的光。

    “也许吧”

    “那,夫人呢”

    刘煜又无奈的叹了口气,“世上有什么事情能够两全其美的呢,更何况宁儿已经不在人世了,与其我在百年之后怀着对妻子和兄弟的愧疚死去,不如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尽力去保全我能够保全的。”

    浓黛忽然轻笑了一声,笑声如银铃一般在夜色中震荡。

    “你笑什么”刘煜奇怪地问道。

    浓黛含笑道“我是在想,大人你真是一个极端的人,爱恨

    如此分明,分明如同黑白。”

    刘煜努了一下嘴,并不作答,如同默认。直到刘煜将要昏昏沉沉将要睡过去时,朦胧中听到浓黛喃喃“既然大人你并不想伤害他,那为何还要用春风雨露丹来伤害他。”

    “我没有想伤害他,”刘煜喃喃着说,“我想让他喜欢女人。”

    浓黛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刘煜皱了皱鼻子,从爱姬腿上爬了下里,摸了枕头翻身向内睡了过去。

    夜里响起突兀的敲门声,刘煜原本还想赖在床上,倏忽想起魏休音的境况来,猛地从梦中惊醒,跳下床去开门,门外的人正是伺候魏休音的丫鬟。

    丫鬟道“大人,公子他一直喊冷,奴婢在屋子里生了好多火盆,又给公子盖了两床被子,可公子还是一直喊冷,奴婢不知该怎么办。”

    刘煜皱眉道“你生了那么多火盆,可开了门窗还有被子盖了两床,让他呼吸不畅,万一闷死他怎么办”

    丫鬟吓得汗都出来了,连连躬身,“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去把火盆灭了。可是,可是公子一直喊冷,若是撤了火盆和被子,那该怎么让公子暖和”

    她这一问也难住了刘煜,浓黛披了衣衫坐走过来,她已将刘煜和丫鬟的话听了透彻,便对刘煜道“大人,妾身想到个法子,既能让公子暖和,又不会伤了公子的身。”

    微弱的光被遮了个彻底,杨泽睁开双眼,还没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就听到来人说“快起来。”

    杨泽还未说什么,刘煜接着对他道“你跟着这个丫鬟去梳洗一番,快一些”他的语气里依旧尽是对杨泽的轻蔑和烦躁,而这种情况下的突然示好让杨泽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不是休音怎么了”若非是因为魏休音,刘煜又怎么会对他示好

    刘煜简单急促地回答他“他中了毒,大夫说只能暂时控制住他的毒素蔓延至心脉,其余的不能保证,到能解毒的人到了为止,你去照顾他吧。”

    杨泽问道“你能找到解毒的人么”

    刘煜抬起下巴,斜着眼看他“我为什么找不到”

    杨泽不去理会他的讥讽,说道“休音的毒是瓯子下的,瓯子是萧家安插在休音身边的人,萧家的本意就是要害死休音,萧家的毒必定是极其凶险的,寻常的大夫是解不开的”

    刘煜闻言一愣,咬牙骂道“萧家世代金戈铁马,自诩功臣将门,最后竟然干出这等叛国谋害人主的事情来,他萧荣也不怕百年之后以何颜面去面对萧家的列祖列宗”

    想了一想,

    镇定的道“辜逢春是杏林堂最老的大夫,杏林堂的创立本就是天下用毒大家蜀中唐门的精英所为,他家小姐自幼修习毒术,一定能解了休音的毒的。 ”

    “杏林堂的小姐是”

    “杏林堂是林家的产业,他说的自然是林家的小姐,好了,不说这些,休音那里还需要你,你快去吧。”

    他刘煜最擅长的就是见风使舵,一时的示好是他认为的君子风度,并非代表他对杨泽的态度有所改观,只是代表此时用得到他。

    丫鬟奉了刘煜的命令,就算杨泽不愿意也齐齐上手把杨泽扔进热水桶里上下搓了个干净,然后把他赶到魏休音的床上去。

    火盆已经撤了下去,被子也只剩下一层,魏休音在床上缩成一团,被子包裹着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烛光照亮的脸苍白地近乎透明,连嘴唇都是白的,洁白的牙齿不住地上下打抖。

    杨泽的心几乎要拧出了血来,针扎一样的疼痛。他钻进被子里的时候带进了一些风,魏休音又为之抖了一抖,他在被子里把亵衣脱了一件件扔出去,展臂把魏休音抱在怀中,手足相抵,魏休音触到唯一的热源便不管不顾地攀了上去,脸完全贴着他的颈脖,彼此相互熨帖着对方的肌肤。耳畔全是是魏休音喟叹一般的细细呻吟。

    以魏休音的身高来说,杨泽要想完全抱住他是很吃力的,幸好此时魏休音拼命往他怀中钻,魏休音冰凉的双手伸进他的怀里不停地挠,似乎以此来汲取温暖,双腿蹭进他的双腿之间拼命地蹭。

    原本杨泽还只是单纯地想着给他取暖,可是他蹭得久了,还蹭的都是些敏感的地方,杨泽难免有些意动。

    睁开眼睛,触目就是魏休音纤细的一段颈脖,下巴有意无意地从上面滑过,那细腻的感觉就像猫爪挠着他的心,痒到了骨子里去。

    若是闭上眼睛,魏休音喷薄在耳后耳廓的温热气息和身上的感觉则更加明显,那种酥麻感像是被无限的放大。

    杨泽搂着他的肩背,双手不自禁地从他突兀笔直的脊椎寸寸地揉捏,光滑的背脊像泥鳅一样滑不留手。魏休音的肩宽,腰相对得十分窄瘦,从背向下到腰形成一道明显的弧线,再向下则是满是肉感的臀。

    杨泽的手在他的髋骨处流连不止,怀中的人似乎暖和了一些,意识开始恢复,随着杨泽的动作战栗一般的一抽,欺霜赛雪的脸上恢复了的唇微微张着,咿咿嗯嗯的发出呻吟。

    近在眼前的双唇娇艳欲滴,杨泽倏忽觉得那唇瓣有些干燥,他伸出舌尖往上面一舔,魏休音微微皱了眉,抿了一下唇。杨泽被那带着水光的

    唇角诱惑了,凑近了这仅仅几寸的距离,冲那份柔软一口咬了上去。

    魏休音像猫一样发出呜呜的声音,无意识地后仰起颈脖,他口中的空气已经被入侵者攻占侵袭,想要逃避的舌尖被擒住,揪着那一点用力的吮吸,像是要把他整个人的灵魂都吸进对方身体里一样。

    他从未想过,从来没有料到过,魏休音也会如此任人宰割的时候,对方口中如此甘美,带着某种魔力,引人想要更深地去挖掘,更深地去占有。

    与感同身受的炽热正好相反,后颈闪过迅如闪电的凉风,杨泽本能地松了唇瓣,微微侧过头,扫了一眼搭在自己颈上的利剑,十分淡定的道“刘大人这是想杀人灭口么”

    刘煜的语气里有压抑不住的怒火,“我是叫你照顾他,不是玷污他”

    杨泽把魏休音抱得更紧一点,丝毫不惧身旁的危险,“这个世间能够玷污他的只有我一个,你若是不服尽管杀了我。”

    刘煜被气得牙痒痒,抽回利剑狠狠扔在地上,板着脸对他道“明天一早林家的人就来了,等休音清醒,我倒是要看看,他还要不要任你玷污”

    67、第六十九章

    林云雅伸手在魏休音面前晃了一晃,又晃了一晃,“你看得到这是什么么”

    魏休音道“一点点,很模糊,但是我能感觉得到光。”

    此时已经日上中天,明亮的阳光洒进房内。林云雅收了手出去外间写方子,刘煜跟在她身边问“我表弟他现在能感觉地到光,那是不是说明他的毒已经解了一些”

    林云雅道“并不是这么说,我给他诊过脉,他所中的毒一次或几次服用,身体会自动排除体外,若是长时间服用,身体无法迅速将毒素排除就会积存在体内,毒素会蔓延至人的四肢百骸。他之前双目失明便是因为毒素集中在眼部,现在他的视力有所恢复,只能说明两点,一点是毒素已经逐渐被清除,另一点则是他的毒素扩散。”

    按照之前辜逢春的说法,魏休音的毒不但蔓延开来,还危及了心脉。

    刘煜的神色凝重地道“不知林小姐可有什么好法子解毒么”

    林云雅提笔的手顿了一下,她叹了口气道“恕我才疏学浅,只能拖延不能根治。”

    刘煜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如死。

    林家的杏林堂是现任林家家主之母从娘家带来的班底组办创建的,那位林夫人出嫁前姓唐,正是出自天下至毒蜀中唐门。当初林夫人的母亲唐老太君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嫁得更体面,便从当时唐门年轻一辈中点了几个翘楚跟随林夫人来到江南,那几位用毒精英在江南择选有医学天赋之人收入门下培养,这就是杏林堂的雏形。

    而林家少主林沐修自幼体弱多病,身为同胞妹妹的林云雅自小就立志要成为一代名医,治好兄长的病体,杏林堂如今新一代的医者中,属她医术最为高明。

    如今连她都说不能解毒,江南又还有谁能解了魏休音的毒,救了魏休音的命

    林云雅写完方子才看到刘煜面如死灰的绝望模样,连忙道“噢,我说的是我解不了毒,并不代表他没得救了。”

    刘煜苦笑道“林小姐乃是杏林堂中医术最精者,如今连林小姐都说无法解毒,我这兄弟哪里还有活路。我只盼林小姐能多多拖延他些日子,好让他能多享受一天光阴。”

    林云雅不急不缓地解释道“我当初学医是为了给我兄长治病,对于毒术一道只是略知一二,解一些小的毒也许还行,诸如刘大人表弟的这种毒很是缠绵厉害,一旦毒根深种便深入骨髓,我是不敢医治,何况就算我能够解毒也是要很长的时间的。”

    刘煜闻言欣喜,方才的绝望一下子烟消云散,却又微微蹙眉道“可这一

    时半会儿的,我上哪里去找一个解毒的高手来给他解毒”

    林云雅悠然一笑道“说来也巧,前些日子我接到一份消息,蜀中唐门的少主前来游历江南,在建邺遇见了建邺柳氏的一位小姐,对她一见倾心,已经定了婚期。如今唐少主正带着未婚妻前来扬州游玩,不日就能到达扬州。”

    刘煜抚掌笑道“唐家少主那一定是毒术精湛之人好啊,这下我兄弟有救了”

    林云雅淡淡一笑,将方子给他交代他每日要如何煎药,并附上需注意的事项各类医嘱便告辞离去。刘煜殷勤送她出去,走到院中,月牙门前垂柳树下站一个长身玉立衣着朴素的青年。

    青年一见到她们便迎了上来,刘煜一看到青年一张还洋溢着淡淡笑意的脸几乎也是立刻就黑了下来。

    “林小姐”

    刘煜抢先不一步挡在林云雅的身前,挡住青年,冷冷对青年喝道“我不是让你走的么,你怎么还不走”

    杨泽企图绕过他,“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问休音的病情的。”

    林云雅瞧了他一眼,顿住了脚步,刘煜一面拦着他一面对林云雅道“这个人是个疯子,林小姐千万不要理会他来人来人给我把这个疯子赶出去”

    听到主人呼喝的仆从很快围了上来,把杨泽拉开,林云雅走到他身边却停了下来,打量了他一番,问他道“你和刘大人的这位兄弟是什么关系”

    杨泽疾声道“我是”他忽然说不出来下面的话,面对着林云雅闪烁着好奇光芒的双眼,他的语气弱了一些,改口含糊道“我与他是很好的朋友。”

    “只是朋友”林云雅明显不信的样子。

    杨泽轻轻嗯了一声,小声说“是能用命相换,很好的朋友。”

    不远处的刘煜情不自禁地哼了一声。

    林云雅眼中闪过一些意味不明的神色,有些玩味,。她挥手让架着杨泽的人松开杨泽,走近了他一些,直白的说道“你和他,是恋人是么”

    她这句话不但让杨泽惊讶,就连刘煜也被吓了一小跳。而更让刘煜吓着的是杨泽竟然说“你怎么知道”

    这就叫做不打自招同性相恋违背阴阳伦理的事情,那么值得炫耀么,一点都不知道掩饰刘煜狂腹诽道。

    林云雅笑笑“因为我也曾经见到过一个男人,为了另一个毫无关系、自称是生死之交的男人的身体病况如此紧张,他们就是恋人。”

    杨泽看了她一会儿,脑中忽的白光一闪,恍然道“你就是子诺的小师妹”

    林云雅讶然道“你认识萧师兄”

    兰陵萧氏乃是天下闻名的将门,魏国大将萧荣之子萧允曾入建邺皇宫做过魏休音的伴读,至此和魏休音以及杨泽都十分相熟。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了魏休音和杨泽的影响,萧允在做皇子伴读期间与另一位伴读,也就是在魏休音火烧紫宸殿时救他于千钧一发生死之际的前建邺府尹杭玉,渐生爱恋。只是杭玉生性羞涩,当时年少,更加不敢直面彼此之间的情感,萧允伤心之下离开建邺,来到扬州,拜在了林家家主门下。

    或许离别之后才会令人想起过往不曾留意的点点滴滴,萧允离开后杭玉才逐渐打开心扉,慢慢领悟到自己对于萧允的感情,萧允亦是不死心,每年都有几次偷偷跑回建邺与杭玉“幽会”。而此时萧允已经成长成为英俊潇洒的武林才俊,改到了娶妻婚嫁的年龄。

    林家唯一的小姐曾将芳心错付他人,林家家主认为这个弟子与自己女儿最是门当户度,也一度对他许婚,甚至萧允之父萧荣也已经默许了,萧允为了拒绝这门亲事便逃回了建邺。

    正在这时,萧荣反叛魏国,带领燕国定南大军兵临建邺。

    过往物是人非事事休,萧允与父亲之间矛盾已深,而定南大将军崔雪麟乃是真正豪杰,崔雪麟征他从军,至此萧允跟随崔雪麟出入战场,这一年多之间已经立下不少战功。杨泽想起萧允着实废了一番功夫,更不用说是和萧允有过媒妁之言的林家大小姐林云雅。

    林云雅看他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我其实一直想问这个问题,我已经憋在心里好久了。”

    杨泽面对她一时有些头皮发麻,生怕她因为萧允的事情迁怒起来魏休音来,毕竟她虽然对萧允无意,可被人拒绝是事实,万一她大小姐自尊心起来就不好办了。战战兢兢地道“小姐请说。”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知道,为何你们一个个风流俊雅之人,放着世间这么多的窈窕淑女不喜欢,非要去喜欢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男子”

    杨泽笑笑,反问道“女子窈窕可怜可爱,难道男子就不可以可怜可爱正因为大家都是风流俊雅才更容易相知相惜。女子有的时候,是无法理解男子的内心的。”

    林云雅点点头,“你说的倒是有道理。”

    杨泽见她语气缓和,不由趁热打铁追问起魏休音的病情,刘煜没拦住林云雅回答。杨泽听了一颗心也就放下了一半,想了一想,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云雅问道“你还想问什么”

    杨泽压低了声音问“昨天休音

    他一直喊冷,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烧”

    “他为什么会发烧”发冷发热分明是毒素与药物在体内缠斗引起的反应,怎么扯到发烧上面

    杨泽像是松了半口气,还存着半口问“那他身上有没有外伤”

    林云雅被他问得一愣,直接反问道“他身上怎么会有外伤”思忖片刻又道“如果是严重到能够引起发烧的外伤应该是比较严重的,我诊脉时绝对可以诊得出来,既然我没有诊出来,就算是有外伤也应该不怎么要紧,你不用担心。”

    听她这么说,在所有人都不明白的时候,杨泽也就彻底放下了了心。

    “你让我进去吧。”

    送走林云雅后,杨泽对刘煜道。

    刘煜自然不会同意,还说要是他再纠缠不走就让人把他抓起来关进扬州的大牢离去,等魏休音离开了扬州再放他出来。

    杨泽早知他不会同意,趁他不注意便冲魏休音的寝室冲了过去,用力拍打着门板嘶声大喊着魏休音的名字。

    刘煜又惊又怒,立即喝令下人上来把他从门板上拉下来,马上扔到大牢里去。

    正在撕扯间,门板忽然动了一下,一个丫鬟从里面走了出来,半扇门里光影斑驳,有人站在暗处轻声说“放他进来吧。”

    即使视力有所恢复,魏休音走回去的速度依然放得很慢,杨泽看到他的第一反应是激动,可激动将他脑子冲刷地一片空白,他有很多想说的,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魏休音走得慢也好,好让他慢慢跟在后面,慢慢的想。

    可路终归有头,就像筵席终究要散,何况一个不大的房间。

    窗格半敞着,窗下隔绝了屏风的桌子上摆好了茶,魏休音对他道“坐吧,你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一定很累了。”

    杨泽拿了茶喝了,也品不出什么味,只是赶忙说“我不累。”他依旧有很多话要说,依旧还是说不出口。

    魏休音唔的应了一声,也再无话。两相沉默下来,气氛有些尴尬,杨泽有些紧张。他好像又变成了十几年前刚刚入宫的少年,每时每刻都战战兢兢。

    而面前的人依然是魏休音,无论是当年意气风发的他还是现在沉静内敛的他,都十分从容,好像世上没有什么事是能够令他害怕和惶恐的。

    事实上,还是有,而所有令他痛苦害怕的一切,都是自己给予的。

    思索了半天,杨泽终于鼓起勇气说“休音,你还好么”

    “你指什么”魏休音双手把这半杯水的茶杯,微微摇晃着,他的脸容微缩在茶水

    中,也随着茶水微微晃荡。

    他笑了一下,笑容也在摇荡,“无论你指什么,都还不错。”

    杨泽看着他的笑容,迷了眼睛一样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结结巴巴地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听说刘大人找到了能给你解毒的人了。”

    魏休音道“是啊,我也许很快就要离开扬州了。”

    杨泽心中一紧,脱口道“去哪里”对方讶然的咦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讪讪的道“我是说,唐门很远的,你真的要去么”

    魏休音反问“不去,我怎么解毒难道你还有别的方法”

    “这是萧家的毒,或许我们可以找萧家的人直接拿到解药。”

    “萧家的人你说的是子诺么,可子诺如今远在西南边陲,跟随崔雪麟征战,尚不知战争何时能够结束,就算结束了也不知他何时才会回到江南回到扬州。萧家除了子诺之外我们不再认识任何人,难道去找萧荣拿解药”

    他轻轻摇着头,“再者说,你又怎么知道,这药是萧家的毒药万一是无解的呢”

    杨泽原本也没想能够劝动他留下,心中也明白若是有唐门相助是当世难得,对魏休音再好不过。可他还是忍不住要问。

    “你什么时候回来”

    魏休音摇晃着茶杯的手停了,他把茶杯放在桌上,好像是怕自己把茶杯摔了。他想了一想,诚恳地说“我不知道。”

    杨泽又问“你会不会不再回来”

    不回来

    不再回来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魏休音愣了一下之后失笑摇头,“我难道要在唐门治一辈子的毒么”

    杨泽凝视着他,缓缓凝重地说“我会等你回来的,你一定要回来。”

    魏休音又沉默了下来,这一下好像不准备回答,沉默地分外久。然而最后他还是说“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

    桌前的屏风上倏忽映了一个人影上来,是刘煜站在窗外,早等得不耐烦了催促着道“杨泽你有完没完你要是再不出来,你妹妹又要像昨天一样来找你了。”

    魏休音问他道“杨沅也来了么”

    杨泽点点头“本来阮姑娘吵着来的,可是娘和阮老夫人定了二弟和她的婚事,她给老夫人圈在家里修习德容工言绣嫁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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