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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换我包养你 第13节

作者:卿寒 字数:22555 更新:2021-12-29 15:43:21

    魏休音觉得有些诧异,他原本还以为这个孩子是个哑巴,昨日见到一字未吐的。杨泽小心将他的胳膊拿开,准备下去。魏休音拉住他道“干什么去今日不是不用上课,再多躺一会儿也无妨。”

    杨泽把被子给他掩好,安抚道“阿福怕是饿了才起来的,我先去准备早饭,你再多睡一会儿,等准备好了我再来叫你。”

    岂料魏休音还是不松开他的手,杨泽转过头看到魏休音支起身子歪着头,面上噙着一丝若有若无微笑的样子,那丝丝缕缕散下的青丝像是沾了妖娆气息一般披在雪白亵衣上,平白惹人心痒。

    杨泽心头突突地跳。

    魏休音松开抓着他的手,冲他勾了勾手指,杨泽受了感召依偎过去,魏休音顺势接住他,杨泽的唇触到他的下颔,伸出小小的舌尖轻轻地舔,湿热的感觉缠绕上唇瓣的边沿,唇角、唇线

    “哐当”一声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惊醒了情浓正好的两人,杨泽推开魏休音起身,披了件袍子出去了。魏休音慢慢地、深深地,皱起眉来。

    “还是我带阿福去就可以了。”

    做早饭的时候杨泽发现家里的存粮基本没有多少了,有些杂物也需要换新的,正好今天有空,就想上集市逛逛,原本魏休音说是要陪他去的,但是鉴于阿福那副毛手毛脚早上去烧个热水都能把碗筷摔坏的样子,杨泽还是觉得把阿福带在身边,眼皮子底下看着比较好。

    魏休音低头喝了口中,夹了夹咸菜,筷子却被挡了一下,然而挡了他筷子的另一双筷子快速地收回。杨泽轻咳了一声,举箸夹了一夹咸菜放到阿福碗里。

    “你觉得怎么样还是,你有什么东西要买”杨泽觑了一眼魏休音似乎晦暗不明的脸色,不知不觉地声音都压低了。

    魏休音放下碗筷,用手巾擦了下嘴,道“你带着他去就好,带我一起去,你两只眼睛看不过来的。”

    杨泽张了张口,眼角瞥到阿福端着比他手掌大一圈的碗摇摇欲坠的,忙伸手扶住。

    一大一小打点好行装出门,临走前杨泽和魏休音打了声招呼,魏休音在厨房洗着碗,应了一声。耳畔听到门锁上的声音,他洗好碗,擦干净,把碗放进壁橱里,尽管他做得很慢,但是毕竟熟能生巧,都不会出什么差错了。

    他只是在想阿福早上为什么会把碗摔掉虽然是小事,可他莫名地感觉到不寻常。在厨房里转了一圈,也许是杨泽打扫地太干净了,什么都没找出来。

    杨沅奉母亲的命去杨泽家找魏休音,发现门是锁着的,她没有钥匙,只得敲门。魏休音听出她的声音,从屋里拿了钥匙从门缝递了出去,让她自己开。

    “大哥防贼防得真严密,这个锁连你都开不了。”开了锁,杨沅走进来,发现这么久都没见杨泽出来,不由疑惑。

    魏休音道“他和新领回来的那个叫阿福的孩子一起出去买东西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你找他的话还是先回去吧。”

    杨沅忙道“不是不是,我是找你的。”

    “找我”魏休音有些难以置信,毕竟杨家人对他都还是蛮抵触的,一般情况下绝没有没事干和他话家常的闲工夫。

    可以想象到杨沅有些紧张地笑了笑,“是关于那个阿福的孩子,殿下你觉得,阿福和大哥相处是不是还不错”

    魏休音不咸不淡地道“阿泽的性格一直很好,换哪个孩子和他相处地都不错。”

    杨沅嗯了一声道“是

    是,大哥的脾气一直都很好的。”

    说完这句杨沅也没话说了,一时间气氛有些僵硬,魏休音问道“你究竟找我什么事”

    杨沅忙说“我是想问,你对那个孩子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魏休音不答反问“你今天究竟是来找我说什么的”

    杨沅深吸了一口气,直白了一些“我是说,如果以后阿福有很长一段时间要和你们生活在一起,你会不会不喜欢”

    魏休音稍微明白了一点,“阿泽说杨夫人说过,阿福的母亲早亡,父亲出远门做生意,你现在这么说,是不是他父亲出了什么事”

    “不是不是”杨沅拒绝地太快,反而有种心虚的感觉,她补救道“他父亲没出什么事,活得好好的。”

    顿了一下,对着魏休音这张迷惘的脸,她翻腾在心中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长叹了口气道“我我和你说不清楚,你跟我去阮家吧,娘和你应该说得清楚些。”

    魏休音满怀疑惑地跟着她上车离开,心中隐隐感到些不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呃,因为写完包养之后我估计就不会在开耽美的坑了,这篇的数据恰好又是我写的所有文里面最好的一篇,所以我想问下,有没有亲想要本子的

    如果有差不多十个以上的亲想要的话,我就去申请定制,大家差不多都知道本子会有比较多在网络上看不到的内容,比如前面拉灯的戏还有后面的番外

    如果有要的亲麻烦在底下回个回复,我也会弄一个投票,统计一下

    、第五十八章 刁难

    “你怎么又站在风口上,天气越来越冷了,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杨泽从外回来,看见房门大开,魏休音站在窗下,忙走过去关上窗。杨泽自己的手也不算的暖和,但四只手叠加在一起搓揉,很快就暖和起来了。

    “你回来了”魏休音很低声地问他。

    杨泽看了看他的脸色,他的脸色不算得上很好,也不算得上很差,像是有什么疑惑不解,郁结于心的样子。联想起进门的时候看到的,便问道“我刚回来的时候看到门口停着的是阮家的马车,还看到妹妹从家里出来,她今天来找你做什么”

    魏休音低着眼睑说“没什么,她就是带我出去走了一圈。”

    “出去”没缘没故地出去做什么“去哪里了”

    魏休音没直接回答他,反而问“你呢,你出去一趟是不是买了很多东西”

    “当然了,家里很多东西都要换新的了”

    “有没有买糖葫芦,买花生糖,还有瓜子酥”

    杨泽有些心虚地诶了一声,低声说你怎么知道。

    他昨天领着阿福回来的时候杨母嘱咐过,说是阿福的父亲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可能阿福被寄养在自己家中的时间不短,提过可以适当给阿福添一些衣物。

    最紧秋意渐起了,他便想着去布庄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料子做秋衣。今天上街先去了布庄,看到一匹松花布,手感质地都不错,颜色也正,用来做棉衣的外衣正好,本想先给魏休音预订下,忽然想起自己昨天看过阿福的包袱,见里面的衣物带得不多,又想是不是先给阿福做几身衣衫。

    可他手中的银钱也着紧,给阿福买了布匹付了做衣衫的定金之后就没剩多少,先前看上的那匹只好先搁浅,只是这样的好料子本就是走俏货,他就算最快明天支了钱来买也不知道到那时还会不会有得买

    魏休音不知他心中曲折,听他声音透着些不安,心中莫名起了些烦躁来,语气便有些冷冷的“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就是怎么知道的。”

    杨泽微微一怔,阿飞喜欢吃花生糖瓜子酥的事情他是从杨母那里得知的。

    “休音你今天是去见娘了”

    魏休音松了他的手,走过去关门,一面说“你娘派专车接我,我当然要去。”

    “娘找你没缘没故的,她找你做什么”

    “怎么会没缘没故,”魏休音拿了个杯子倒了杯水,水倒进杯中淅沥的声音都会增添他的火气,放下茶壶的力道不由得重了一些。“她怕我脾气不好耐性不好,对小孩子照顾不够。”

    随性地坐下来,晃了晃手里的茶杯,噙了一口早就凉透的水。魏休音嘴角浮上一丝笑,几分玩笑地道“你娘对那个阿福那么关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失散在外的儿子呢。”

    杨泽给他骇了一跳,忙道“胡说什么我娘那是心地善良而已,我怎么会有儿子呢”

    魏休音握着茶杯的手紧了又松,别有深意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是啊,你怎么会有儿子呢。”

    喝了半杯凉水,总算是把火降下去了一些,魏休音有些委屈地嘀咕“你娘怎么就认准了我会对阿福不好你也看到之前皎皎和我玩得多好,我是那种靠欺负孩子来标榜自己身份的人么”

    杨泽本来心存忐忑,听他这么一说,绷不住笑了出来,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拍,笑着说“当然不是,绝对不是。”

    “那你娘专门把我叫过去耳提面命的这是要做什么”那感觉就跟婆婆教训媳妇一样

    杨泽晃了晃他,劝道“是娘她不知道,不知者无罪嘛,你就不要怪她了。”

    魏休音犹自气愤不已“我就不信那个阿福比皎皎还”话才出口又顿了,“说起来皎皎其实是不错孩子,就是单纯了一些,挺像她娘的,要是以后引导好了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杨泽失笑地叹了口气“你还说娘呢,每次一提起皎皎你就这样口若悬河的,我还怀疑皎皎是不是你女儿呢”

    说完松了魏休音的肩膀,准备出去准备晚饭,冷不防给人从后拽了手扯过去。杨泽猝不及防地跌到了对方怀中,魏休音趴在他耳边低沉地说“我有没有女儿你不是最清楚的么要是不清楚,要不要验一下”

    杨泽刚想说这玩意儿怎么验,身腰忽然被人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正好捏的是他的敏感之处,浑身酥了半边,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声,他挣了起来。“别闹了,我还要去做饭。”

    魏休音欲求不满地缠着他“那吃完饭”

    “不行,明天要上课了”

    魏休音磨了磨牙,像只饿坏了的狼,向前抻了抻脖子,“那,先付点定金。”

    杨泽还是推他,“不要,一会儿亲得哪里都是,让人家小孩子看到我怎么解释”上次孙凤柔和孙绍南就对他颈脖上的吻痕有过疑问,他不知插杆打诨了机会才掩饰过去的。

    魏休音气坏了,点了点头问他“真的不要”

    杨泽闪闪烁烁地不敢答话。

    魏休音松了手,坐到一边去,赌气一般道“不要就不要,你干你的事去吧。”

    杨泽瞧着他气鼓

    鼓的侧脸,看因怒气微红的脸润在白皙的脸颊上,像烟霞燎过,心便不由自主地跳得厉害。

    其实满心想要亲近的人,岂止魏休音一个,他杨泽,又不是不是男人

    情随心动,杨泽伏身低到魏休音脸颊边,似乎都感受得到魏休音毛孔中散发出来的热气,想要轻轻印上去,以解相思之苦。

    门扉忽然被拍得疾响。

    魏休音哗地坐起身,几步走过去打开门,阿福直接忽略过他跑进门去直扑杨泽的怀抱。

    “叔叔叔叔我看到一只大老鼠好大一只,好恐怖”

    魏休音寂寥地往外走,杨泽拍着阿福的背哄了他几句,从阿福身侧看向魏休音,看着那人孤单的背影,胸腔柔软之处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捏过一样,酸楚地几乎让他落下泪来。

    阿福说在房间里看到了老鼠,觉得害怕,不敢睡觉,杨泽只得去他房里陪着他谁。魏休音没再说什么没再说什么的意思是不再说一句话。

    他越是不说话不发表意见不闹脾气,杨泽的心就越是七上八下地跳得厉害,怕得厉害。

    次日很早杨泽就起了,去厨房烧水准备早餐,没想到阿福起得也很早,帮了他一些忙,杨泽觉得这个孩子其实还是个不错的好孩子。

    和阿福一起吃过早餐以后,杨泽留了一份摆在桌上,没曾想魏休音已经醒了,支着半边身子打了个哈欠。

    “今天怎么醒这么早”

    魏休音皱眉道“你们那么吵,我怎么睡得着。”

    刚刚阿福不可避免地又摔碎了一只碗,还惊叫了一声,想必是吵醒了魏休音。杨泽有些愧疚道“他那时一时不小心,下次不会了。你这是要起来要不我给你打水洗漱吧。”

    魏休音又躺了下去,迷迷瞪瞪地道“不用,你只要叮嘱好你宝贝儿子,别让他再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就行了。”

    杨泽听他这样说,无奈地摇了摇头,坐到床边给他掩好被子,柔声道“那我先走了,水我已经用余火温着了,你醒了就叫阿福一声,我一会儿让阿福给你端过来,就当将功折罪了,让他给你赔不是了好不好”

    魏休音哼哼“不敢劳他大驾。”

    “别这样说,他只是小孩子。”

    魏休音唧唧“随你。”

    杨泽叹了一声,起身出门去孙府。

    魏休音是被吵醒的,换了谁在睡觉的时候房门一直被人噼噼蓬蓬地开了又关的,谁都会受不了的。

    他实在是不堪其扰,哗得一下坐起来,冲着门口喊道“阿福

    你给我安静一点”

    细碎的脚步迟迟疑疑地走过来,小男孩委委屈屈地小声说“对、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想要看看叔叔你起来了没有,杨叔叔他、他让我见你起来了就端水给你,可是我不知道你起来了没有,所以”

    魏休音一团怒火压抑在心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深吸口气道“你不要再进来了,我要是起来了会和你说的。”

    说罢又躺下,可是他已经被吵醒了,再合眼也了无睡意,复又掀被坐起,“算了,你去打水给我吧。”

    阿福弱弱地应了一声,魏休音把幔帐勾好,起身穿衣,坐在床边等着水来。

    水来得不算慢,魏休音对阿福道“把手巾浸湿再给我。”

    阿福是真的听话,把手巾浸湿了就递给魏休音,湿哒哒的滴了一地的水。魏休音也没多想,接过来就往脸上擦,等感受到冷意的时候已经无可挽回了,冷冰的水冷地他一个激灵。

    气得他把手巾摔到地上,忍无可忍地对阿福吼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阿福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跑了出去,魏休音气犹不尽,双手捏成拳,极力压制住自己想要把人逮回来揍一顿的欲望。

    杨母方一进杨家便看到阿福哭着跑了出来,忙把孩子搂到怀里,心疼地给擦了脸,凶恶地问是谁欺负他。

    阿福抽抽搭搭地说自己早上把热水用完了,只好端了冷水去给叔叔洗脸,然后就被吼了。抖着声音低声说“那个叔叔好凶”

    杨母气得脸都红了,对身后的杨沅喝道“我都跟你说了魏休音是不会对阿福好的,你就是不相信,现在相信了吧我就说了阿福不能留在这里太长时间的”

    杨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挽救的话,杨母便带着阿福直冲去,一副气势汹汹欠债讨债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阿福就像飞机,欠打的

    、第五十九章 儿子

    这几日正是换季的时候,孙家当家孙满庭一病未好一病又起,来势汹汹,一时半会处理不了孙家的事务,不由得又叨扰了了杨泽帮忙,杨泽念着前些天自己为了找魏休音时常请假,而今也不好不应,幸而翠心心细,知道他挂念家中的魏休音,便派人去杨家替他照料,免了他的后顾之忧。

    正午艳阳当空,去奉命去杨宅的人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令翠心疑惑不解,一问之下,那两个仆人却说杨宅门锁着,他们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应门,似乎是没人在家。

    杨泽闻言,想起前几日的事情,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无奈面前账本遮眼他实在是抽不开身来,只好把钥匙给翠心劳烦她亲自过去看看。不妨那两个仆人又说杨宅的门没有上锁,他们是进去找了一圈见没人才出来的。

    这一说,杨泽当即下出一身冷汗来,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急吼吼地要回家,刚出孙家大门,正好被赶来报信的杨沅身边新招的丫鬟香罗拦住。“舅老爷且慢,老夫人想念阿福,刚刚将休音公子和阿福一起接到阮家吃饭去了,夫人怕您找不到人着急特地派奴婢来禀报一声。”

    杨泽快出窍的魂瞬间回了身体,长长叹了口气,仍是有几分埋怨道“怎么一句话不说就把人接走了,连门都不锁,信儿也不留一个,差点吓死我。”既然确定魏休音没事,杨泽也就放了心,但每天魏休音吃了饭之后都要吃药,杨泽又让香罗去自己家把药拿上,还千叮咛万嘱咐了不少魏休音的起居事宜,为防香罗记不住还让她重复了一遍才放她走的。

    回头香罗回了阮家,同杨沅说起此事觉得十分诧异,“这休音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吃饭喝水的规矩这么多,比得上当年的扬州知府家的做派了。”

    杨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给阿福布菜的杨母冷冷哼了一声“他那副派头到现在都扔不了,要不是我儿子死心眼,落到别人手里,出来这一年多了,别说他那双至今还跟葱管似的的手,就连那张脸也得给折腾成鸡皮”

    杨沅深知自己母亲生气,挥退了香罗让她下去照顾魏休音,微微蹙眉回头对杨母小声道“娘你忘了当初咱们是怎么说的,你都同意了大哥他们俩的事儿,就是要把他当一家人看,别这么刻薄,和悦晴太奶奶似的。”

    杨母压了一压火气,手掌摸了摸乖巧低头吃饭阿福的后颈,恶狠狠道“他只要是敢不善待阿福,我就是背了心去,也容不下他”

    杨沅只觉得现在没法给自己母亲沟通,把碗筷往往桌上一放,托言说自己要去看看女儿,把空间留给慈母孝孙的一大

    一小。

    她走得快,可来到了厢房外又不太敢进去,杨母这些年一直在宫外活得好好的,除了丈夫的死给过她一定的打击外,基本上她还是被护得好好的,她不同,她和兄长和魏休音一起生活在宫内,见过那些尔虞我诈历过危机重重几近生死,除了杨泽之外,她是唯二懂得究竟魏休音为了和杨泽在一起失去了什么的人。

    香罗端着满满没动过的菜案开门出来,看到自家少夫人站在阶下着实给吓了一跳,手上的菜案差点没摔了,失声说少夫人你怎么站外面不进去。

    杨沅从她手中接过菜案,小声问“怎么一点都没动”

    香罗歉疚地道“无论奴婢怎么劝,公子他就是不动筷子,也不搭理奴婢,奴婢”凭着自己甜美的长相,她劝人一向很有信服力的,却不想这一位看不见,这个信服力顿时打了个折扣。

    “下去煎药,药好了马上拿过来。”杨沅端着菜案进了厢房。

    魏休音坐在床前窗下的桌边,从屋外倾泻进来的正午阳光洒了他半边的身子,阳光浸淫的青年男子微微敛了一双看着多情的目,浓密的长睫上像洒满了金粉,光芒随着长睫的颤动而跳跃。

    无论是谁,用怎样的眼光去看他,都无法忽略他的美貌,可以从他的身上窥探到德妃的影子,无论是容颜,亦或是性情。

    德妃痴情,杨沅还记得当初董贤妃被德妃逼到死角的时候是如何翻旧账去攻击对手的,董贤妃曾说德妃身为一个丈夫刚刚病逝寡孀在外的妇人,不知羞耻向刚刚安身在江南的魏国君主自荐枕席。想当年,魏庄帝对于这个美貌又富有权势的女子,一定也曾经温情蜜意恣意爱怜,可惜他心中永远只有一个人,其余的女子,无论再好都无法进入他的心。

    于是这个女子只好把满腔的爱都给了自己的儿子,所以无论是做楚王还是太子,魏休音都是鲜衣怒马神采飞扬,跋扈到了,甚至连自己当皇帝的父亲也不看在眼中。否则,又如何能从天牢里,将杨家的人都救出来。

    杨沅就这样看着魏休音坐在那里,想起了许多她可以忘却的事情,想起建邺皇宫中朱红的窗格和轻薄的纱,想起美人琴声,想起宫装上的忍冬花。

    一想起那些前尘记忆,她的心就不可抑止地颤抖,连双手也在微微的发颤,案上的碗筷撞击着轻响。

    魏休音侧耳听着,率先出声道“你准备站在那里多长时间”

    杨沅抿了抿唇,把满嗓子的酸楚咽了回去,走到桌边把饭菜放下,略有些低哑声音说“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其实

    以为是阿泽的,”魏休音笑了一下,制止她的行为,“你不用拿这些饭菜来,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去。”

    杨沅没理会他的制止,把饭菜一一摆好,用另一双筷子给他布菜,幽幽地道“就是因为吃不下,才要吃。就像人每次觉得要过不下去了的时候,都要告诉自己,要过下去一样。”

    魏休音心中一动,说道“你怎么知道当初我说的这番话”

    杨沅把一块白切鸡沾了酱汁放在魏休音面前的小碟子上,一面道“当日贤妃娘娘刚刚被打入冷宫时,我曾经偷偷去看过贤妃娘娘,殿下你进来的时候,我躲在宫柱后面,你和贤妃娘娘说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魏休音的面容有些呆滞,杨沅轻咳了一声道“我记得那个时候,殿下你自己一个人带了一个食盒进来,我还以为你是带了毒酒来,要毒死贤妃娘娘,没想到你却对娘娘说了这一番话,竟然希望娘娘好好活下去。当初我一直不明白殿下你身为娘娘的死对头,为何要保住娘娘的性命。可是后来建邺城破皇宫被围,最后却传来三殿下和贤妃娘娘逃走的消息时,我明白殿下你所做的意义。”

    魏休音呆滞着抽了抽嘴角,“你究竟想说什么”

    “殿下你和德妃娘娘,都是善良的人,即便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仍然不会下狠手。”

    魏休音脸上的呆滞终于起了变化,他像是听到了什么诡异的言论,皱了皱眉,用不太确定的语调问“你说我和母妃,善良我没听错吧”

    杨沅抿了抿唇,起身去床边的脸盆架上,去了手巾湿了水,递到魏休音手边,答非所问地道“我听香罗说,大哥嘱咐她,殿下你用膳之前,要洗手漱口,我都让香罗准备好了,殿下还是先擦擦手吧。”

    魏休音道“我说过我不吃。”

    “就像你说过的那样,无论发生什么,人还是要活下去,不吃饭,怎么活下去。”

    魏休音想了一想,轻嘲一般反问“你不要把我比作贤妃那样被人抛弃的怨妇。”但他还是把手巾拿了过来,擦干净手,杨沅接下来递给他漱口的水他也顺从地接了。

    杨沅盯着他吃下第一块鸡肉,才稍稍松了口气,接着拿起筷子夹了醋鱼在碗,细心地挑起鱼刺来杨泽特别说过,魏休音喜欢吃鱼,要是菜里有鱼,一定要把刺挑干净。

    “我下面说的话,请殿下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那你不如不说。”

    “我不能不说,因为我现在不说,早晚你也会听到的。然而,我宁愿我先告诉你,也好过到时候,你被这个消息打倒。”

    魏休音忍不住笑了,一笑再笑,简直要笑得弯下腰来,握着筷子的手一直抖,说不出话来。

    实在太可笑了,生死国破都经历过了,还会有什么,是能够把他打倒的么

    然而,当杨沅说完之后,所有因笑的颤抖,全部变为承受不住的颤抖。

    “阿福是大哥的儿子。”

    “不可能,”想也不想地反驳,“你今天是没睡醒么,要不要好好休息一下,不要总是在我面前说胡话。”

    “我说的是真的,阿福是刘煜在大哥去扬州找你那天送来的,刘煜派来的人说,阿福是谢思甯生的,他是谢思甯的儿子。阿福他今年七岁,殿下你还记得,八年前的那个中秋夜么”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句话说出的这一刻,整个世界都空了,魏休音只觉得杨沅的话一直不停在耳边回响不绝,越说越快,最后他什么都听不清。

    杨沅看着他的手一直抖,担心地想要去握,魏休音猛地推开她的扶持,把两根细长的筷子攥得很紧很紧。

    魏休音很久都没有动,杨沅紧张地看着他,也不敢说一句话。

    忽然敲门的声音响了起来,香罗在外门道“夫人,药煎好了。”

    杨沅还在踌躇究竟要不要让香罗送药进来,魏休音却开口道“让她进来吧。”

    香罗端着药走进来,看到那位一直不搭理自己的公子不声不响地埋头吃饭,一点声响都没发出,夹菜端碗的姿势十分优雅好看,但是吃的竟然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打死我吧

    、第六十章 摊牌

    杨泽几乎是扶着墙走到阮家的客房的,自从听了杨母道明真相,他一直觉着脑子跟进了水一样,一步咣当咣当的,脚下踩冰头上顶油,三魂七魄都恨不得飘了。

    待走到魏休音的厢房外,他连抬起脚的勇气都没有,在外头站了又站,瞅着窗棂望眼欲穿,跟望夫石一般。

    可惜了杨沅恰好走出来,看他虚着腿站在外面,问道“大哥你来了怎么不进来”

    杨泽用眼神回答她“我赶进来么”

    杨沅笑出一溜白得亮闪闪的牙,“儿子都敢生,不敢认了”

    杨泽虚心地瞪了她一眼,屋内传来魏休音冷冷淡淡的话“你今天不进来以后就不要再进来了。”

    杨沅给他腾出一条道,他几乎是跌进去,做妹妹的看着他这个狼狈样子,挤挤眼睛把门关上,心中默默为他祷告,自求多福吧。

    魏休音坐在桌边,倒茶,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听不到他的脚步声,抬眼说了一句“过来坐”。

    杨泽几步走过去坐下,一个杯子推到他面前,里面倒好的茶,不多不少。

    “说话。”这两个字像是从魏休音牙缝里挤出来的。

    杨泽擦了把汗,嗫嚅着唇小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这几个字像是从沸水里捞出来的。

    杨泽给吓了一下,把手中的茶杯从左手换到右手,打量着面前的人,小心翼翼地说“阿福他,阿福他,他是我儿子。”

    从别人口中得知和亲耳从杨泽那里听到还是有区别的,杨泽承认的这一刹那,魏休音即使用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来做准备,他仍然感觉到了万分的失落、黯然,比之当年他闯进杨泽的房间,听到谢思甯藏在画屏后面的响动的时候,更加难受无数倍。

    因为那个时候毕竟还什么都没发生,毕竟那个时候杨泽还完完整整是他的,毕竟那个时候他还有权势还可以挽留可以阻止。

    可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就像贝壳被人强行打开,他早就是一剩下柔软的内脏,摊在阳光下,无法保护珍珠,任人宰割。

    这种时候,就算是风都会伤到他的肌肤,更何况是如今尖利的刀刃,他从未想过会有今日,他是如此自负,对于感情。

    而阿福的存在,不啻于将他骄傲的双翅折断,让他从最高的天空,跌落深谷。

    爱的有多深,他现在痛得就有多深。

    杨泽眼珠不错地盯着他,甚至连他一丝呼吸起伏都不放过,然而没有一点异样。魏休音只是平和的呼吸着,紧紧抿着唇线,整个人像是一张绷紧

    的弓,像是有什么力量,让他紧绷着,又无法爆发。

    杨泽额角的汗又滑下来一颗,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受不了一般喊道“休音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不说话,我我”

    魏休音轻轻动了动唇瓣,咳嗽了一声,端起茶杯递倒唇边,“我打你干什么,骂你有用么”他荡开一丝锋利的笑,“就算我杀了你,也不能倒回八年前,我真是小看了你,在我眼皮子底下,竟然还能跟别的女人爬床,还生了儿子,我当真是小看了你。”

    他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悔恨,却没有半分悲恸,就像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买来的前朝古董,炫耀了半天欢喜了半天,最后竟然有人告诉他,这古董是假的,是伪造的。

    他甚至有些镇定,虽然唏嘘着。杨泽反而不镇定了,他们就像回到了以前,魏休音仍然是高高在上的皇朝储君,他仍然是任魏休音主宰的男宠,一分一毫都不敢稍越雷霆,战战兢兢颤颤巍巍。

    只是那个时候的太子殿下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或许会心生怜惜,而现在的魏休音,什么都看不见,他只听得到又风声吹过窗棂,吹过耳畔后颈,凉了秋意,冷了心。

    “舅老爷,休音公子,老夫人请你们过去。”

    香罗的声音仍然是充满着朝气和单纯的愉悦,好似没有什么是能让她消缺对生活的热情,只是这种热情,在此刻,对于他们来说,是如此的讽刺。

    魏休音拎着满着茶水的杯子,说道“你去吧。”

    杨泽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挪不开的是脚步,开不了的是心口。

    “你走吧。”

    香罗在门外等了好半天,终于忍不住抬手想要敲第二遍门,可手还没敲上去,房门就开了。杨泽一脸素白的走出来,香罗看着他的脸色,满嘴的话都咽了回去。

    凉风吹得院中的竹飒飒作响,杨泽走过月牙门的时候抬眼看了一看天边,天边彤光燃尽,云层如烧。

    杨泽跪在杨母面前,一言不发地垂着头,像是在用沉默对抗。杨母指着他,手指都发颤,显然已经气极,“你这是什么意思阿福是你儿子,你当年就对不起他娘对不起他,现在好不容易找回来了,还想逃避责任么”

    杨泽垂着头,机械地重复着之前的话“我要和休音在一起,除了他,我谁都不要。”

    杨母一口气没顺过来,翻着白眼,“连连儿子都不要,我看你以后,连我这个娘,也不要了”

    杨泽闭了闭眼睛,沉声道“娘,你不要逼我”

    杨母

    拍案而起,喝道“什么叫我逼你我哪里有逼你我只是让你认回儿子,想我儿子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你左右是不会娶妻了,现在有个儿子防老不是正好么”

    杨泽皱眉道“我不要儿子,娘你要你就带回去养。”

    “是你不要,还是他魏休音和你的儿子相处不来”

    “有区别吗”杨泽烦躁地道。

    杨母揪着儿子的衣襟把他提溜起来,拉到眼皮子底下,瞪着他道“那可是咱们杨家的孙子,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本来就是愧对祖先绝后的事情,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孙子而且这个刘煜刘大人说了,只有你养他才才肯把阿福留下,我可是拍着胸脯答应的,你现在要是反悔了,过两天刘大人的手下把消息传过去,阿福可就没了”

    杨泽推开母亲的手,忍无可忍地吼道“您要是这么喜欢孙子,就赶紧让二弟成亲,让他和弟媳生十个八个的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逼我”

    杨母跌足哭道“我只是想让你有个后啊,这就是逼你了,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连个孩子都没留下,我日后可怎么到阴曹地府给杨家的祖先交代啊孩子他爹你可教教我吧”

    杨沅在外边一直听墙角,此刻听到她们母子谈崩,立刻进来救场,杨泽把烂摊子交给妹妹,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关上房门,长吁了一口气,忽然听到院中有些响声,转头看去,却见一个小孩蒙着眼睛被几个丫鬟下人围着,正在玩躲猫猫,正是阿福。

    杨泽听着阿福时不时传来的笑声,看着晚霞下阿福隐约的笑脸,心中倏忽一动,脚下生了根一般,站着动不了。

    都在一个城里住着,不过隔着唯一的一条街的距离,就算是妹夫去扬州出差去了杨泽也不好举家赖在妹妹家里不走,次日便告辞了,带着魏休音,和阿福回到家中。

    因是在妹妹家里吃过了早饭的,杨泽也送了魏休音和阿福回家之后就直接去孙府上课了,杨母不放心,死活要送阿福回去,说是担心魏休音对阿福不好。

    杨泽心说自己母亲是真的把魏休音当成自己媳妇还是怎么着,生怕气道魏休音,杨沅却劝他道“大哥你放心好了,娘又不是没事干,不会铁了心刁难殿下的,再说就算真的刁难了殿下,殿下还不是会忍着,左右他现在一无所有,你还怕他跑了不成。”

    杨泽想起之前魏休音曾说过要去建邺找杭玉的话,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倒腾地更厉害,喃喃道“我还真的是怕他跑了。”

    不过也不知是杨母给魏休音吃了什么药,这两天

    过去了魏休音并没有对阿福做些什么,虽然谈不上热络,怎么也没有刁难,反倒是杨泽离开的每一分每一刻都在担心,连孙家的账本都要拿回家去看,看完了再送回来,也不嫌烦,只求看到儿子和爱人相安无事就好。

    折腾了这么几天,等孙满庭的病有了起色,下床上岗之后,杨泽整个人却瘦了一圈,整个人给霜打了的茄子一番。

    恰好这日阮湘灵进城赶集,杨泊领阮老夫人的命全程陪同护送,到了县城里,买了一圈东西之后,阮湘灵便想着去探亲访友,正好她最后买完东西的摊位离杨泽住的地方比较近,她便和杨泊先去杨宅探访一下。

    以至于,杨泽从孙家回来的时候发现大门又是没锁,家里只剩下阿福一个人正无比欢喜的舔着一根。

    杨泽环顾了一周,还是不见魏休音人影,便问阿福“休音叔叔哪里去了”

    阿福咬了一口,舔了舔粘上唇瓣的糖棉,才道“刚刚来了一个叔叔一个阿姨,他们和休音叔叔说了几句话就带着休音叔叔走了。”

    叔叔阿姨“那他们有没有说去了哪里”

    阿福眨了眨眼,有些害怕地缩了缩,小声说“那个阿姨好像不喜欢我,说要带休音叔叔走。”

    杨泽一下子炸了毛,心中狂喊阮湘灵一定是阮湘灵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呢,我和好多人都说过了,写完手上的这两本就不再写耽美的了,但是最近又萌上一对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大s版的电视剧倩女幽魂,里面是沈晓海演的金光宗主和聂远演的七夜魔君,最近不知怎么萌上,萌得我都想回去再看一遍那部nc剧,大家对这对有印象么海哥哥真的不愧是反派第一小生,我爱死他了

    、第六十一章 不再让你伤心

    阮湘灵拉着魏休音在前面走,杨泊抱着满怀的东西,虎着一张脸跟在她身后,一直盯着他们交握在身侧的手,满心满嘴都是酸气氤氲。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上水县就那么点地方,左右也就是一条街傍水一条桥连接市集和城门,杨宅孙家所在的坊与阮家相距也就差不多一条桥的距离,耳畔的喧哗之声越来越响,魏休音唯恐她又把自己带到阮家去。

    自从阮悦晴出生以后杨母就常住阮家不走了,他可不想再去碰什么晦气。

    阮湘灵望了一眼升到头顶上的太阳,吁了口气道“我们去上水阁啊,这么热的中午,喝点茶嘛。”

    魏休音不咸不淡地道“我家里有茶,我可以给你泡,何必非要跑出来。”

    阮湘灵哼了一声,“杨家大哥那点银子还是给他儿子买点好吃的吧,难得我进城一趟,跟我来嘛”

    她早就从杨泊那里听说了阿福的事情,杨家人自然帮着杨家说话,阮湘灵却不买账,就算魏休音终究不可能是她的,她却不忍心见魏休音受苦,一想到阿福被杨泽领回家时魏休音的感受,她就恨得牙痒痒。

    魏休音还是拗不过她,只好跟着她往上水阁里走,到了大堂阮湘灵轻车熟路地和小二要了个雅间,小二却苦着脸说今天是赶集的日子,恰好雅间满了,连大堂里也满是进来喝茶歇脚的来自四里八方的人。

    阮湘灵把眉皱得紧紧的,跟在她身后一直做影子的杨泊小声地劝道“要不然咱们回家去吧。”

    杨泊说的“家”自然是说阮家,阮老夫人很是看好杨泊,几乎就要把婚事定了下来,杨泊和阮湘灵言语之间也亲昵了许多。听他这么说,阮湘灵斜了一眼过去,乖乖让他闭嘴。魏休音像是感觉得到他们之间气氛,也是劝阮湘灵不要强求。

    阮湘灵悻悻地正想回走,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这个人还大大方方地占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她忙拉着魏休音赶上前去,热情地打招呼“秦大哥,你也来赶集”

    秦潞安正喝着茶解暑,抬眼看到笑得灿烂的阮湘灵,又看了看跟在阮大小姐身边的两人,也不和她来虚的客套,把放在座位上的东西放到地上来,说道“逛了多久了,坐吧。”

    阮湘灵道了谢,眉眼笑得弯弯的,秦潞安冷冷淡淡地道“我是为杨家二哥辛苦,每次和你在一起,什么脏的累的都是他包了。”

    阮湘灵斜睨了杨泊一眼,招手叫小二回来点菜上茶,一面说“我又没逼他,是他自己愿意的。”借了秦潞安的茶水给杨泊殷切地道了一杯,算是打

    赏,杨泊笑着喝了,秦潞安看了一眼,有些追忆又有些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新沏好的茶上来之后阮湘灵第一个给魏休音倒好,秦潞安像是才注意到魏休音般说“你不是杨家大哥的那个朋友,怎么见了你不见杨家大哥”

    阮湘灵挑了挑眉道“我约出来的不行啊”

    “你跟人家打过招呼没有别一会儿人家找不着着急。”

    “着急他现在可没这个功夫。”

    秦潞安闻言颇觉奇怪地看了看她和魏休音,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而道“你这是会家里看看”

    阮湘灵撑着脸,点点头“快入秋了,我想去布庄看看有什么好料子没有,今天又是集市,所以”话到一半,她顿了顿去看魏休音,“休音公子,快入秋了,杨大哥他买了新料子做衣裳了么”

    魏休音缓缓噙着茶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这几天事情太乱,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没听他提起。”

    秦潞安从地上的布袋里拿出了一包东西,对阮湘灵道“前些天你嫂子派人送节礼去村里的时候去我那里订了些小孩子玩的玩具,我昨天做好了,今天正好该你家送去,我看杨家兄弟拿着那么多一会儿你也没法再逛了,不如我们先回去一趟如何”

    阮湘灵一想也没什么不好的也就应了,反倒是杨泊有些不怎么安心,一再叮嘱阮湘灵千万别乱跑要等他回来,阮湘灵不耐烦说自己是在城里长大的怎么能丢呢,秦潞安窃窃笑道“你还别说,要是你一个人怕是还安全些,现在你们两个在一起,才让人担心呢。”

    阮湘灵不明所以,眨了眨眼睛,等到人走了才噢的一声,对魏休音道“他在夸你呢。”

    这回换成魏休音不明所以地歪着头对着她的方向,阮湘灵手掌托着脸颊看向她,喃喃道“无论看多少遍我都觉得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包括男人女人。

    魏休音轻轻叹了一口气,如花瓣般姣好的唇稍稍弯了一个弧度,“你不用这么卖力的,就算我不高兴也不会天下大乱的。”以前还有可能,现在,是真的不会了。

    阮湘灵也跟着他叹了口气,目光依然追随着他令人目眩神迷的脸,略带痴迷地道“我只是想让你心情好一点,杨家大哥无端端冒出来一个孩子,你一定很不开心的。”

    魏休音静静听她说话,喝茶,没有说什么。

    他只是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幅画一样,阮湘灵看得迷了眼,她不怎么懂得男人和男人之间究竟是怎么做夫妻的,她也无意去了解,还是很由衷地说“为什么他身

    边有了你,还要和别人生孩子,要是我是他,一定不会再看别的人,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不会在看别人一眼了的”

    魏休音听了她的话,愣了一会儿,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是回到了以前,回到以前少不经事的自己,年少轻狂的自己,自己也曾经这样对热心于为自己选妃的母妃说“我除了阿泽以外,不会再看别人一眼”

    那时的自己,想一想,真是天真。

    然而,正是因为这一份天真,却成为他心中最完美无瑕的画面,而现在,却像是在安歇美好上狠狠划了一刀,又深又准,让过去的真情添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也许是他的表情有些悲伤,阮湘灵看得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却偏偏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揪了揪自己垂下肩头的发丝,有些疑惑地问“我听你说过,你们俩很早就在一起了,几乎是一起长大的,那为什么,为什么他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你都一点不知道”

    提起这件事,魏休音也不由微微蹙起眉来,“那是很长时间之前的事情了,说起来,我也不是很记得了。”

    中秋新年元宵,杨泽出宫去和杨家的人团聚,虽然他应允了杨泽出去却不会宽容到让杨泽在家里住上一天,一则是为了自己,二则也是为了杨泽的安全,不再他势力范围之内的东宫,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吃完团圆饭侍卫就会把杨泽接回来,年年都是如此。可偏偏那一年,就不太一样。

    他隐约是记得那一年魏庄帝似乎很开心,还驾临了德妃的寝宫,十几年来,算是他们一家三口第一次在一起过中秋,一家人在一起总是开心一些,他就喝多了些,没等到杨泽回来的消息就睡过去了。

    等次日醒来杨泽已经回来了,但却是早上才接回来的,他也许是心情好,并没有追问,却不知就是那一晚上出了事。

    谢思甯一定是早就策划好了的,早早就在杨泽家附近埋伏好,等到杨泽一出来就扑上去,以谢家的势力和谢思甯在谢家的地位来看,要调动能够暂时挡住侍卫的人手并不难。

    “阿泽说他那天晚上喝了点酒,他的酒量一向浅,那个女人有是以朋友的身份接近他,他就没有怎么留意。他们一起去了客栈,之后的事情他说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魏休音思索着记忆中的线索,整合起来,最后补充,“他说他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衣衫是换过的。”

    阮湘灵手指点了点唇角,怀疑道“会不会是仙人跳啊”

    “什么是仙人跳”

    “就是比如我想要嫁给你就把你灌醉脱了衣服和你

    在床上过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就说我们已经行了夫妻之礼,逼你去向我父亲提亲啊。”

    “应该没可能吧。”魏休音思忖着道。

    “为什么”

    “因为那个女人出身不凡,若是闹出这种事情,她怕是不会有逼迫阿泽的机会,而是会立刻被嫁掉。”事实上她就是马上被嫁掉了。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魏休音道“她已经过世很多年,据她的夫君说,她生下阿福之后没多久就过世了,前些时候我们就被她夫君请去给她祭拜过。”虽然自己算是害死谢思甯的主凶,魏休音却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好愧疚的,就算世事重来,只要是对杨泽有所觊觎的人,无论是谢思甯还是李思甯,他一样会像当初那样做。

    “这么说,阿福是她的夫君送来给你们的”阮湘灵难以置信地道。

    “是啊。”

    阮湘灵不知道该表什么样的表情表达什么意见了,她绝对今天她听到是一切都和她之前所接受的知识常识没有一样吻合的地方。

    那什么,一个丈夫竟然会养大自己妻子和别人所生的孩子,还会把孩子奉还给孩子的亲生父亲这种事情是正常男人会做的么

    阮湘灵忍不住的问“我听你的意思,你的家世以前似乎很富贵”

    何止富贵简直是天下无双。魏休音挑了一下眉,耳畔忽然捕捉到熟悉的脚步声,没有作答,对阮湘灵道“有人来了。”

    上天如果拿走你一样东西,一定会给你另外一些东西作为补偿。魏休音自从失去视力之后,无论是嗅觉听觉都变得十分灵敏,甚至可以和从小修炼上乘武功的林沐修媲美。

    阮湘灵觅声看去,就看到秦潞安杨泊,还有杨泽,三个人一起走过来。

    不知魏休音说的是谁来了。

    看着杨泽紧紧牵着我想的手回家的背影,阮湘灵都特别想过去吧魏休音抢过来,对,抢过来那时杨泽可以营造出来的那种神仙眷侣的感觉,甚至在现在都还深深萦绕在她脑海里。

    她从来没想过杨泽竟然会做出背叛魏休音的事情来,这种感觉就像是听到一向疼爱妻子的大哥有一天突然领了一对母子回家,说他不爱杨沅了,要休妻。这对母子是他这些年在外面养的外室。

    她想父亲一定会打断大哥的腿的大哥虽然不是读书人,自己也不是,可她懂得,什么叫一诺千金,什么叫从一而终。

    那样美丽的东西被破坏掉之后,她仿佛感觉之前无限构思的美好都幻灭了,她会觉得,这个世间,不再有什么是可以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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