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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换我包养你 第2节

作者:卿寒 字数:21267 更新:2021-12-29 15:43:12

    杨泽握着那只手,轻轻的吻上缠了纱布的手背。

    有浓郁的药味冲鼻,魏休音的声音在寂静中轻轻响起“阿泽,我会一辈子都看不见吗”

    杨泽黯然了一会儿,说道“不会的。”他思索着那一日大夫的话,缓缓摇头,像是在坚定地告诉魏休音同时也是坚定地告诉自己,“不会的。”

    魏休音失去光明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静静注视着他。

    杨泽感受到一阵灼热,低下头去。

    曾令他伤心绝望的画面跳跃在脑中,那是他们被杭玉从皇宫密道救出来后看到魏休音双目流血昏倒在自己身边的样子。

    杭玉的父亲曾任工部侍郎,先帝魏庄帝带着残部南渡在建邺定都后修建了建邺皇宫,杭玉的父亲参与了建造,连图纸都曾参与绘制。

    他是当

    世极少数知道建邺皇宫紫宸殿中有一条连接宫外逃生密道的人。

    本来,魏庄帝会将逃生密道的事情亲口告诉魏休音的,魏休音是太子是储君,日后整个魏国都是他的,这个皇宫的秘密当然也要让他知道。

    只是为了保住杨泽不受到魏庄帝的伤害,也顺应着整个天下大势合二为一的局势,魏休音一面和北方燕国的定南大元帅崔雪麟暗中联系,一面将自己最小的皇弟偷偷送出宫,最后

    他唯一利用杨泽的一次,就是利用当年杨延庆的死,迫使杨泽在面见魏庄帝时刺杀魏庄帝。

    皇宫被崔雪麟的定南大君团团围住的时候,即使知道瓯子是对魏国早有异心的萧家安插在自己身边心腹,魏休音却只能求他带杨泽离开。

    可魏休音没料到两点。

    一点自然是杨泽纵马踏进火海,第二点则是,瓯子在很早的时候就对自己下毒,剂量不多,但是长年累月下来毒素沉淀在血液中,会让他的身体逐渐衰弱下去,最后因病而亡。

    杭玉将他们救出来的时候,魏休音受到火中烟熏的冲击而昏厥,刺激了毒素的迸发,大夫施针救治时索性将毒素引到眼部,再开方子慢慢清毒调理。

    照大夫的意思是,若非是江湖中三大医圣出手医治,魏休音的眼睛恐怕今生是治不好了的。

    可一双眼睛比一条命,孰轻孰重,杨泽还是明白的,但他之所以瞒着魏休音,是不想让他再在国破家亡的失落之上再添一层心伤。

    没曾想魏休音听他这般肯定的言语,却微微笑道“我知道治不好的,何必说谎骗我。”

    杨泽急急道“不,真的,大夫说了,只要好好调养,一定会有重见光明的那一天”

    魏休音也不和他争辩,他向来是有主见的人,很小的时候就是这般登太子之位也好,救下先帝想用其杀鸡给猴看一绝大臣立太子希望的杨家也罢,一边暗中通敌一边背着崔雪麟保全弟弟林林种种,他自有规划。

    就连赴死他都有规划,就如那是一条他自己写上去的路,按着路走,即使是死路,也绝不回头。

    在烟火蔓延的那一刻,要说有留恋,唯独舍不下的,是杨泽;最想看到的,又最不想看到的,也是杨泽。

    他宁愿杨泽还恨着他,恨着他的独占和残忍手段,不曾明白过自己的心意,这般,杨泽便不会做出后来那种要和自己同赴黄泉的傻事。

    安安静静地喝药,听着杨泽和他说着早上去应征的事情,魏休音表达意见“那日后你岂不是不能回来了”

    按理说,做人家小姐公子的西席似乎是要住在那家家中的。杨泽愣了一下,随即道“不会的,我只上半天课,每天都会回来的。”

    魏休音道“那不是会很辛苦”

    成天来回跑。

    “没有,村子里有一个柴夫每天都要送柴到城里,他送的柴可多,要供应好几家铺子,是赶着车去的,我给他些钱让他每天等一等我送我回去就行了。”

    顿了顿,杨泽又道“再说,就算不每天去,隔个日的也要进城去买药的。”

    魏休音叹了口气“既然治不好,何必又要在喝药。”

    杨泽再瞪他也看不到可是还是要瞪,气愤地嚷“我说了会治好的,总有一天会治好的”

    魏休音伸手摸到他的肩,拍了拍,嘴角勾笑“好,会治好的。”

    “我知道了休音你一定是又不想喝药”杨泽这次反应过来,立马下床去端已经半凉的药。

    魏休音朝哪里瞅都是一片黑,但是他很想看天,以此来表达一下自己的无奈。

    这一夜过去,鸡鸣时分杨泽就爬起来了,由于时间太紧,他没来得及找一根合适的棍子给魏休音指路,只得把撑衣杆给削了三分之一下来,杆头还用布缠了一圈以防扎手,放在床头。

    因昨晚睡前已经和魏休音交代了很多家中的情况,他也不再把魏休音叫醒,热了昨天买的馒头又煮了粥和鸡蛋等早点放在桌上,才出门。

    魏休音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洗漱的水和手巾包括盐水什么的都在旁边的小几上摆着,魏休音很慢很慢地摸过去,有了昨天在房中乱跑出去的经验,他很清楚要是乱来一定是又会打乱很多东西的,到时候杨泽回来又要整理,自己就真的是累赘了。

    于是洗漱这一场,几乎都快把魏休音的耐性磨光了。

    等好不容易打理干净了,魏休音决定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垫肚子,身上虽然只穿了里衣,但他现在绝对没有那个精力去对付衣裳。

    在床边找到根竹竿,头头上面还被棉布细心地包扎好,魏休音感受着杨泽的细心,握着竹竿向前点着点着往前走。

    鞋子倒是穿上了,只是脚上的伤没好,他只得一瘸一拐地往外挪。

    桌上的早点吃得七七八八,他本来想收拾的,但也不敢收拾,还是决定回去对付一件衣裳再熟悉一下环境再说。

    从今天起,他魏休音决定做一个身残志坚的亡国之君,还是小隐隐于乡的,目标是不做自己男宠的拖油瓶,这个目标看起来很简单,其实是很难的

    单单生活自理这方面就让魏休音快崩溃了。

    眼睛看不见,他怎么传都感觉不对,连里外都没搞清楚,最后随便把胳膊往里一塞,没摸到在哪里的衣带就不系了,拿着竹竿点着点着出门。

    从屋子里出来,走了一会儿就摸到了昨天靠着的竹门,门口是锁着的,魏休音又靠着休息了一会儿,准备转身在院子里转转。

    “嘻”

    从门外边传来一阵嬉笑

    声,魏休音冷着声音道“谁”

    那是一个绵软的声音,一双绵软的手紧接着摸上自己的手,魏休音下意识把手一抽,又问“你是谁”

    好像是一个女童,绵软又稚嫩地说“好看的大哥哥,你是着屋子的主人吗”

    魏休音迟疑了一下,道“是,你是谁”

    “我是住在山里头的,娘去城里了,我自己跑下来玩儿。”女童似乎打量了他一下,又道“大哥哥,你是不是狐狸精啊”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繁琐的一章科普一下休音殿下瞎掉的原因

    、第六章 狐狸精

    魏休音不明白她这个结论是从何而来,便问道“你为什么这样问我”

    女童道“因为大人们都说狐狸精长得很美很美,大哥哥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是狐狸精。”

    听着她笃定的语气,魏休音不由有些无奈,自己有没有说什么,她怎么还越来越坚信这个结论了。

    “还有啊,”女童又拿出了第二条她自以为的依据来,“这间竹屋,村里的小红姐姐说了,以前是一个落魄的书生居住的,后来不知怎么的人就不见了,竹屋就荒废下来了,大人们都说那个书生是被狐狸精吃掉了”

    说着说着,女童突然大叫了一声,然后声音有点颤颤地道“大哥哥,你会不会吃掉我啊”

    魏休音对她的这种单纯和无知感觉到一些不耐烦,皱了皱眉道“是哪个大人跟你胡说八道这些狐狸精有尾巴,我有尾巴吗”

    女童似乎被他的怒气吓到,一时没有出声,等到他想要转身慢慢走回屋里的时候,那绵软的声音又怯怯地响起“大哥哥,你不要生气我再也不说你是狐狸精了。”

    魏休音没打算理她,可她竟然像是要哭出来了,竹门还传来被敲击的声音“大哥哥,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为什么你们都不理我”

    话尾之后都是低声抽泣的声音,渐渐的,哭泣的声音越发的大起来。

    魏休音顿了下脚步,心说闲着也无聊不如陪这孩子玩一会儿,便蹲,靠着门坐了下来,说道“我问你,为什么你说别人不理你”

    女童抽噎着道“大家,大家都不、不理我。”

    “大家都是谁”

    “就是小红姐姐,卢笙哥哥,还有罗敷妹妹村子里的哥哥姐姐都不理我。”那绵软的童音里有无限的落寞,“小红姐姐说,我不是好孩子,总有一天会有狐狸精来把我吃掉的大哥哥,你是不是来吃我的”

    魏休音对这孩子感到无与伦比的无奈,这孩子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和狐狸精相提并论呢自己看起来很像狐狸妖精吗最起码也应该是狐仙吧这眼睛真是白长了

    “他们为什么说你不是好孩子你给不喜欢的人的饭菜里下了巴豆还是在冬天故意把别人推到池塘里了”回想自己以前做过的能够称得上坏事的事情,魏休音问道。

    女童说“大哥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巴豆是什么是能吃的东西吗为什么冬天要把别人推到池塘里冬天的谁很冷的”

    魏休音怒了,“这不是你自己说你是坏孩子的吗坏孩子不做这些怎么能称为坏孩子呢”

    “可是我真的没有做过这些。”女童见魏休音怒了,害怕地声音都渐消。

    “那到底为什么他们都说你是坏孩子”

    女童委委屈屈地道

    “因为,我没有爹爹大人们都说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没有教养,长大了会变坏,所以不让小红姐姐、卢笙哥哥和罗敷妹妹陪我玩。罗敷妹妹有个自小定亲的大哥哥,和大哥哥你长得那么好看,不不,他没有大哥哥你长得好看,那天,他来村子里,看到我,分了我一块糖吃,罗敷妹妹就很生气,说我早晚有一天要被狐狸精吃掉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魏休音静静听完,差不多明白了村人们讨厌这个女孩的原因,这个孩子怕是那个富家公子的私生女,孩子的母亲怕也不是什么良家子,村人们怕有伤风化才这样驱逐她们。

    魏休音微微一笑,顿时看呆了女童,她只看着眼前灿如春华的脸上如花瓣般娇美的唇一张一合,却根本没听清他在讲什么。

    “你叫什么名儿”魏休音有点不耐烦地又重复了一遍,并把声音提高了一些。

    女童恍然从沉醉中惊醒,忙答道“皎皎,明月皎皎的那个皎皎。”

    魏休音若有所思地念道“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的那个皎皎”

    女童“诶”了一声,“大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娘姓何”

    原本想感叹点什么的魏休音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魏休音才道“好了,我今天累了,要回去休息了,你也先回家去吧。”

    说着便撑着地起身,准备往回走。

    女童扒着竹门叫道“大哥哥,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不是狐狸精呢”

    魏休音真的不想再和狐狸精有什么牵扯,张口道“我姓魏是人,不是妖精”

    “那我明天还能再来找你吗”

    魏休音想了想,道“可以。”左右阿泽不在,有人陪着解闷也不错。

    女童似乎很高兴,声音中都带着些兴奋“那魏哥哥,我明天再来找你”

    感受着女童声音中的快乐,魏休音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心情很畅快,他想了想,忽然转身说“等一下,皎皎。”是这个名儿吧。

    他道“你不是坏孩子,别听其他人乱说,他们都不喜欢你才会那么说的。”

    女童疑惑道“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我”

    魏休音想了想,道“或许是因为,你长得都好看比他们好看。”

    且说杨泽按照约定来到孙家,早早有一名身穿绿衫名唤翠心的女子在门房处等候他,那名女子虽然也梳着丫髻,年岁也不大,但却比昨天在孙府中见到的那名丫鬟言谈举止都有礼得多。

    而后杨泽才知,翠心乃是孙府孙总管的女儿。

    翠心将他引到孙总管处,正逢孙总管陪在一位身着青色长衫的高大男子身侧,神态谦卑,杨泽忙和翠心一般退身到一边,心中猜测孙总管陪同的这个男子应当就是孙府的主人

    孙满庭了。

    孙总管和那男子见到转过身来,见到翠心和杨泽二人便不由顿了脚步,翠心上前福了福身,十三四岁的少女的声音好似一把水葱,嫩得能掐出水来。

    可她却说“婢子翠心,见过知县大人。”

    杨泽不觉一愣,原来,这男子竟然是本县知县,江南富庶,上水县虽然小,但临近扬州,亦不贫困,可眼前这个知县却衣着简朴,竟然是个清官么

    那男子不知是窥视了他心中所想还是如何,也没理会什么豆蔻少女,竟径直迈步走到他面前,未语先启唇笑“这位公子气度不凡,不知是哪家佳郎”

    杨泽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

    孙总管已笑嘻嘻接上话,“这位杨公子是我家东家为小少爷和小小姐聘请的西席先生,这位杨公子可是前朝举人呢”

    知县笑意更深,有些惊喜地道“竟然是位举人不知贤弟是昌宏哪年考的科举也许我们还是同科也不一定。”

    杨泽对他蓬勃的热情一时有些吃不准,思忖着说道“承蒙大人看得起,在下实在没有按个福气,在下中举之后就大病了一场,大夫说在虚,不宜费神,家母便没再让在下应试,没能和大人同科,实在是遗憾。”

    知县那双带着三分笑意的眼眸一转,眸光在他周身流转了一圈,杨泽顿时感觉到周身莫名地刺痒,便垂下头去。

    然而知县的目光像是黏住他了一般,紧紧吸着他不放,只听知县呵呵一笑,语气轻佻地道“杨公子生得真是一副好样貌,不知日后哪家小姐嫁了,梦里都能笑醒。”

    杨泽讶然抬头,正对上锁定了他多时的知县的双眼中。

    那知县生得高大俊朗,也是一副好相貌。眼前明明是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可不知为何,杨泽竟觉得有一股子恶寒从心底冒出来,弥漫了整个胸腔。

    边上的孙总管忽然一咳嗽,知县闲闲收回看向他的目光,看向走廊上正朝他们走下来的人。

    知县笑道“满庭贤弟,我等候你多时了,今天又是有什么大生意竟绊着你的脚步”

    来人一身轻佻飘逸的绯红纱衣,青丝如墨,肤白如雪,红色的纱衣更衬得他颜色娟好,只是他神情未免冷淡了些,竟像是横行冰雪。

    孙满庭扫过知县和杨泽,又看向孙总管,忽然扬起手一巴掌把翠心打倒在地,翠心忙跪着连连告饶道“东家恕罪东家恕罪婢子知错了”

    知县方才半点没理会翠心,此刻却走向前来,将翠心挡在身后,他道“贤弟,大清早的,动什么气啊何况这个奴婢又没有犯错,你打她做什么”

    孙满庭冷冷地看着他,声音也如浸冰雪“我管教我家的家生奴婢,你管得着吗再说了”他抬起右手指向外,“我孙

    家的大门什么时候是为你苏空青敞开的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知县苏大人像是没听懂他话里那么明显的赶客之意,依旧一副笑脸迎人的样子“我多日不见贤弟了,很是想念呢,故而才突兀到访,望贤弟见谅。”

    孙满庭气得浑身发抖,直嚷道“我让你滚出去你没听到吗”

    苏空青像是想起什么,“啊”了一声道“我前几日听说小囡病了,特地买了些补品给她,只是今日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带,一会儿孙总管派人去取吧。”

    孙总管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孙满庭便喝道“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

    苏空青一脸恍然“啊,看时辰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贤弟,再会。”说完,也不等孙满庭反应便迈着又迅速又潇洒的步子离开了庭院。

    作者有话要说jj抽成这样我真是不想说什么了

    、第七章 莺莺传

    把孙满庭气得半死,又赶在孙满庭真正发火之前走,这位知县大人看来对孙家主人了解得很是透彻。

    一院子的人都冷寂着,只听得到枝头小鸟在欢快地唱歌。

    过了不知多久,孙满庭缓过神来,先是弯腰把跪在地上的翠心扶了起来,一脸愧疚地道“实在是对不住”

    翠心把捂着脸的手放了下来,却见脸上只是一片红,却没有肿,翠心叹道“每每苏大人至此都闹这么一出,奴婢早就有准备,何况又不疼,郎君道什么歉。只要郎君心中痛快,奴婢就算真的挨又如何。”

    双眸中流光盈盈,十分真诚,让孙满庭更加愧疚。转眸看到呆立在一边许久的杨泽,便说道“你就是昨日孙总管给小囡找的西席先生”

    杨泽从失神中回过神,一揖道“在下杨泽,见过东家。”

    孙总管上前道“郎君刚刚从外头回来,不如先回房洗漱一番,我带着杨先生先去见小姐就是了。”

    孙满庭道“不忙,我还有些事问他,孩子们的事情不可轻率,我们家之前是非多,无论如何都要谨慎。”

    孙总管会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请杨泽往待客的花厅而去。

    到了花厅,孙总管便和杨泽谈起杨泽日后要负责的学生。

    杨泽问道“昨日听孙总管你说,府中可是有一位小姐两位少爷若是日后在下在此任职,是都要教导吗”

    孙总管摇摇头道“不是的,这小小姐年方五岁,是请西席的年纪了。两位少爷,一个三岁,一个才一岁多,哪里到读书的年纪呢。故而你现在要教导的,只有小小姐一个而已,不过”

    他顿了顿,像是推测一般道“要是你在上水县定居的话,日后怕是还要教导两位少爷。”说着,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了看杨泽。

    杨泽会意一笑,说道“杨某喜爱上水县的清净,真是准备此生寄存于此,看来我们日后是要长久共事了。”

    孙总管听了一愣,他见杨泽年轻,现在江南初定,真是朝廷用人之际,以为他现在屈身商贾之家只是为了存些盘缠好日后赴京参加科举,却未料到杨泽竟然是一心留在上水小县。

    有几分不值信地问“杨公子气度闲雅文采斐然,难道就不想入仕为官飞黄腾达”

    杨泽思及之前,他之所以有这份气度这份文采,全赖之前魏国太子太傅所授。飞黄腾达也罢、荣华富贵也罢,经历过深宫劫难的他,早已看得透彻,权势金钱,不过是尔虞我诈的筹码,唯一能够保全自己和所念之人的方法,就是远离。

    他轻轻一叹,不免有些惆怅“官场深深,杨某不愿一朝踏入不可自拔。”

    孙总管见多了为了权位争得你死我活的事情,早已认定但凡是表面上看起来越清贵的佳公子内里越是汲汲名利,从不曾见杨泽这般饱读诗书又无心仕途的人。

    正在两相沉默之间,孙满庭从外迈步进来,他已换下一身轻佻红罗纱衣,着了一身十分简单苎麻长衫,行走间写意潇洒,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更显得得他面容俊秀清雅。

    “杨公子不愧是真名士,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携幼入内,有酒盈樽古有陶渊明弃官返乡,今有杨公子不屑为官,孙某今日能遇到杨公子,真是三生有幸”

    杨泽神色依旧是淡淡,仿佛无论任何事都不足以打动他一般,只拱了拱手“过奖,若是孙郎君对杨某还算满意的话,不妨我们谈些实际的事情。”

    孙满庭在首座上坐好,端起丫鬟奉上的清茶,清噙了一口方道“杨公子不愧是爽快人,那杨公子说先谈些什么”

    杨泽道“比如酬劳”

    孙满庭庆幸自己是在放茶盏的时候听到杨泽的话,不过是茶水洒了一点点,要是再喝茶的时候听到的,岂不是要呛死自己。

    看着孙满庭满脸惊诧的表情,杨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俗话说出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杨某俗人一个,只想全家吃饱穿暖而已。”

    孙满庭缓了一会儿,看向杨泽的神情没有方才那般虚于表面的赞赏,却是流露出真正的钦佩来。

    “想不到,杨公子竟是如此通透之人。”他道,“世人云士农工商,我孙家纵使再家财万贯也为那些酸腐之人看不起,而那些酸腐之人自比高贵,日夜苦读却也不就是为了自身荣华富贵他们追名逐利还要顶着一个皮子,比之我们来还要虚伪,却反而回头嘲笑我们,实在是可笑可叹”

    杨泽也笑道“人活一世不过短短几十载,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活好自己即可,只管何必与他人计较。”

    孙满庭对他越发激赏,此刻闻言更是不由拍案叫绝,直笑道“杨公子真乃是真君子孙某一直以为读书人皆酸腐清高,起先还质疑杨公子为人,如今倒是我失礼了”

    说着,像是还要起身向杨泽赔礼道歉。

    杨泽忙拦了他,“郎君还是不要再和我客套了,再客套下去就要快午时了,还是先去看看小姐吧。”

    孙满庭却说“其实我最近一直在为账房一事忙活,早就想要给小囡延请西席却都未曾腾得出空来,小囡一向贪睡,怕是还没起。”一边吩

    咐丫鬟“去把小姐叫到花厅来。”

    二人各自再落座已是熟络很多,孙满庭和杨泽闲话了些家中的情况,顺带考了几句诗文见识,见杨泽落落大方不见丝毫的惧愕,心中更是嘉许。

    正说着,便见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妇人领着一个五六岁梳着丫髻的女娃进来,女娃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像是还没睡醒,进了花厅见到孙满庭便撒了妇人的手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一把扑到了孙满庭怀里,脆生生地叫道“叔父抱抱”

    杨泽心中吃了一惊,他原以为孙府的小姐是孙满庭的女儿,却不想竟是孙满庭的侄女。

    孙满庭神色柔和充满怜爱,弯腰把女娃抱到膝上坐着,捏了捏孩子小巧的鼻尖,笑眯眯道“小囡一天比一天重了,跟个小猪一样,叔父再过几天可就抱不起来了。”

    小囡十分不满地嚷道“小囡才不是小猪呢猪那么丑小囡这么漂亮”

    孙满庭轻轻一拧她的脸颊,笑道“是是,小囡漂亮,小囡最漂亮,可小囡每天睡那么多,每天叔父抱起来就感觉比之前有重了,小囡不是猪是什么”

    小囡似乎被他的话迷惑了,歪头想了想,申辩道“小囡没有睡很多,小囡昨天看了好晚的画本”

    “小姐”那跟随而来的妇人突然尖声一叫,小囡被吓了一跳,转头触及她的目光便是一缩,双手捂住唇,只余一双眼流露出怯怯的目光。

    孙满庭看了看怀中的侄女儿,再抬起充满了锐利之气的双眼扫了一眼局促不安的妇人,顿了一下,便笑着将小囡放下,拉着孩子的手走到杨泽面前,对杨泽道“杨先生,这个就是我的侄女孙凤柔,小名小囡,先生即是她授业恩师,叫她小囡即可。”

    又对侄女道“来,小囡,你之前不是一直吵着要老师么这就是叔父为你请的西席,日后每天他都会给你上课,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都可以问他,他姓杨,你要称呼他杨先生,来,给先生见礼。”

    孙凤柔虽然活泼机灵,却是个极懂事的孩子,听长辈这么说,还真的煞有介事地恭恭敬敬朝杨泽一揖,装得瓮声瓮气地说“学生孙凤柔见过杨先生。”

    杨泽见她可爱听话,心中十分庆幸喜爱,也就没注意道主人家此刻眼中的冷冽之色。

    “孙总管,”孙满庭不动声色道“你让翠心领着杨先生和小姐先回舞柳院。”

    那神色慌乱的妇人刚想跟着走,孙总管却道“王嬷嬷,请先留一会儿,东家有话同你说。”

    翠心领着杨泽和孙凤柔并着孙凤柔房中的两位丫鬟一路走着,孙凤柔

    一路上偷偷打量了杨泽好几眼,杨泽便对她笑笑道“小姐有什么话不放直言。”

    孙凤柔道“你是叔父请来教我读书的先生,那你是不是读过很多书,很厉害啊”

    杨泽谦逊道“也不是很多,不过是读过几本,会些诗文而已。”

    孙凤柔不知他谦逊,便灰心丧气道“那你一定没看过莺莺传”

    不止是杨泽讶异地顿住脚,就连翠心都顿足回身,杨泽问道“小姐,你方才说的什么书”

    孙凤柔眼带轻蔑地道“莺莺传啊,你连听都没听过,怎么给我教书。”眼角一耷拉,扭身去拽翠心的衣袖“翠心姐姐,我不要他做我教书先生,你去回叔父,你快去”

    翠心对杨泽投出抱歉的一眼,杨泽却道“我还有些事情想要同东家商量一二,翠心姑娘不如先带小姐回房。”

    翠心也觉得此事兹事体大,需和主人禀报,便对后面跟着两个丫鬟道“你们领小姐回房去,好生看着小姐,不要让她乱跑。”

    又对杨泽道“杨先生见谅,奴婢这就领先生去找东家。”

    语罢,他们二人便转身往回走。

    女子无论金枝玉叶还是布衣荆钗都重名声闺誉,坏了品性更是不得了。莺莺传这等挑动女子心性的传奇小说实事女子闺房不可读的,更何况一个五岁的女娃,养在深闺,必定是身边人蛊惑才得知。

    正当翠心和杨泽火急火燎地去向孙满庭禀报的时候,在孙满庭寝院的庭院中,他已早有决断。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不抽了于是伦家还是打滚球品啊

    、第八章 串门

    杨泽惦记着魏休音,看着时辰不早便想孙满庭告辞,孙满庭便说今日料理好了侄女院中之事,让他明日再来上课,还问了他家住处、怎么回去。

    杨泽一一答了,丝毫不见贫困的窘迫,孙满庭敬佩之余也不免为他谋划道“先生家住村中,我家却在城里,每日来回很是麻烦,不如先生搬到城中来住岂不是方便些”

    杨泽何曾不想这么做,魏休音现在看不见,自己成日担心,要是能接到城中来照料自然最好,可一则是钱财不足二则是现在天下初定,魏休音身份敏感,虽然扬州附近与建邺离得远,却也多少名门士族,万一有哪个曾经在建邺皇宫见过魏休音,日后认出来岂不是要出大事

    孙满庭见他踌躇,只当是他忧心自己无钱购买屋舍,便笑道“若是为了住处,你倒不必忧心,我家中虽然不算得上是富可敌国,但几处闲散院子倒还是有,先生若是不嫌弃,大可先搬过来,地契银钱日后慢慢还即可。”

    他实在欣赏杨泽的为人,杨泽又一再同他说定居上水不会搬走,他便考虑其自己那两个侄子的长远问题来,杨泽要是能一直在家中做西席,日后便不必再去忙活找别的先生。

    何况那些房舍是别人借债还不上而拿来抵债的,自己着实赚够了本儿,拿来做人情也使得。

    杨泽心道钱财还是一方面,重要的是魏休音的安全,便婉言推拒,又怕伤了孙满庭的面子,只敷衍道“我还要回去同家人商量一番才好。”

    孙满庭也不迫他,记起之前杨泽同孙总管说他家中有人病了,便让人在库房取了些滋补药材,又让厨房把新做给孙凤柔的糕点拿出来一些装好了一并送给杨泽。

    “这些药材是也同行往日节假相送,我家中近年来又没人生病,左右留在库房也是发霉,不如你拿去让他物尽其用还好些。”

    又道“还有这个桂花糕和芙蓉糕,是小囡喜欢吃的,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只是你又不愿留在府里同我一同用饭,回去路上饿了肚子也不好,就拿上一些垫点肚子吧。”

    杨泽前面已经推了孙满庭一次好意,现在不好再推,便伸手接了,一面对孙满庭拜谢才离开孙府。

    孙满庭目送着杨泽的身影远去了才转身回去,孙总管跟在他身边,瞧着他不见了方才温和之色的脸容,忍不住试探道“东家老奴看杨先生品貌极佳,要是日后能一直留在府中是极好的。”

    孙满庭缓了步子转过眼看他,后者赔笑道“老奴深知东家的为人,若是没有东家命令是不会轻易做什么的。”

    孙满庭嘴角泛起一丝

    冷笑道“你当我是那种轻薄好色之人么,我对他好确实是因为敬佩他的人品,你无端端提起他相貌做什么”

    孙总管支吾道“便是因为东家喜欢他的品性,老奴也觉得他好才敢这般进言,毕竟杨公子比那花楼里的花娘、小倌馆里的小倌比起来实在好太多”

    孙满庭顿住足,转身瞪他,“你什么意思”

    孙总管看着自己看着长大的东家,不由一叹道“老奴是想,那些地方也不干净,东家要是真想找个欢乐的人儿,杨先生的确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别浑说,你以外我还是当年么”孙满庭微微蹙眉,也不怪连伺候自己长大的总管都这么说,这些日子,他为了做戏给某个人看确实是过了一些。

    只是成日这般,连个知底贴心的人都没有,就算是满眼,也没有一支红杏能开进他心底来。

    孙总管见他眉眼中俱是疲倦,心中也泛起不忍,只是还是得道“东家且忍一忍,三年任期就要到了,等熬过这一年便不必再这般了。”

    孙满庭微微扯了嘴角,神情一松,双腿却软了,不若是扶着旁边画廊的扶杆就要跌到地上去。

    且说杨泽算是满载而归,一路回去又在村中买菜的人家门口买了些菜,手里提着的糕点都还有余温,想着魏休音这些日子一直跟着自己颠沛流离,吃的的都是粗茶淡饭,现在好不容易得了些精致糕点,拿回去给魏休音他一定喜欢。

    心中更加急切,脚下走得也就更快。

    等到了家中,开了竹门,一叠声喊着魏休音的名儿进来,却都得不到回音,杨泽回想起昨日也是这般情状,便生出不好的预感来,在堂屋放了东西往里屋去找,见衣架上挂着的衣衫不见了,地上也是空空的,独独不见魏休音的人影,心中便犹如燃烧着的一团火霎时间给兜头浇下来一盆冰水,从头到脚都透心的凉。

    “殿下”心因恐慌而跳得越来越快,几乎要跳出嗓子来,杨泽把竹屋找了两遍,手脚都软了,脸色还是苍白的,不自禁喃喃出这个往日的称呼来。

    杨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坐在台阶上垂头将魏休音应当会去的地方都想了一遍,又记起自己回来时竹屋外竹门的锁还是锁得好好的,一颗心放下一些,又提起一些。

    若是凭魏休音自己的能力,现在是绝对开不了锁的,就算是魏休音眼睛看得到也没办法把一把锁完好无损地弄开来。

    所以,必定是有钥匙的人来了家中把魏休音带走的。

    这间竹屋本来就是家中人给置办的,锁和钥匙也都是

    二弟杨泊给准备好的,所以必定杨泊带走了魏休音。

    想到此处,杨泽先是大大松了口气,毕竟是杨泊带走的那魏休音就没有性命之危,但有一点又让杨泽忧虑。

    杨泊究竟是因为什么带走魏休音的,见时至中午了杨泽还没回来接魏休音去自己家里吃饭这种事要是不可能的。

    何况杨泊还奉养母亲在家中

    杨泽想到此处,不免猜测是自己母亲要见魏休音才让弟弟来找人的。

    既然猜出了魏休音的下落,杨泽也再不做下去,饭菜也都先不管了,洗了把脸梳洗了一下,带着孙满庭送自己的糕点和药材就往自己弟弟母亲住处而去。

    早在很多年前,杨父杨延庆逝世,杨泽的妹妹杨沅因伺候的妃嫔被魏休音之母德妃除去时受到牵连而被魏休音掉包出宫,从此改头换面带着杨母逃往上水县隐居,杨泽怕弟弟受到牵连便求魏休音也让杨泊脱身出去,不久后杨泊便也离开了禁军前往上水县与母亲妹妹团聚。

    后来杨沅同上水县城中的一处名叫广贤书斋的书店店家之子往来多时,暗生情愫,前年便出嫁定居在城中,家中只留下杨泊同杨母一起居住。

    杨泊自幼被送到禁军军营中养大,武艺虽然不高明,但也算得上是弓马娴熟,故而到了村子里便靠打猎为生,他身手好胆子大,加上杨沅知书达礼又嫁得好,杨家在村子里也算是出名的人家。

    杨泽虽然还不曾去过母亲弟弟家中,但略一打听便打听出来了,忙快步赶过去。

    杨泽见外栏门没有关便径直走了进来,别说杨家的房屋都还算是大的,正对着一处堂屋,左右又有几间毗连,院中有桑树遮掩,树下鸡鸭追逐打闹,院中是一口井,屋后似乎还有什么天地,这般规模,在村中俨然有鹤立鸡群之势。

    杨泽第一次来,也不知该如何叫人出来才好,忙退到门外,敲了敲外栏喊道“有人在家吗”

    一连叫了三遍才有人从堂屋走出来,来人见了是杨泽,不由愣了一愣,“大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杨泽大步走过去,抑制不住心口的怒火,冷冷道“快倒是比不上你手脚快,陛下呢”

    杨泊本来就心中有愧,现在又见他怒气冲冲的样子,不免更加短了气势,“他他在娘房里,娘和妹妹正和他说话呢。”

    杨泽不问也知道,把魏休音接过来是杨母要见魏休音,只是吃不准杨母的意思。

    外界的传言里,自己便是魏休音的一个玩物一般,就连家人也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救自己出皇宫

    ,其中真相旁人不知,魏休音一向不屑解释,当年哪怕是杨泽本人也曾怨怼,若不是后来德妃一事中魏休音帮助杨沅,后来又把杨泊也弄出了皇宫,杨泽只怕一辈子都不知道魏休音对自己的细心体贴。

    “你带我去,我也想见见娘了。”

    杨泊领着杨泽进了杨母的屋子,杨泽见到外间桌上摆了五菜一汤,有肉有菜还有半只鸡,看起来十分丰盛,却见旁边摆放的碗筷都是干净,想必还没有吃,心中不觉又放了一口气。

    杨母既然还摆出筵席来,想必明面上对魏休音不会差。

    杨泊先撩帘子进去,杨母的声音便传出来“二儿,是哪个人再外头叫啊”

    杨泊道“娘,是大哥来了。”

    杨泽忙走进来,目光在屋中搜罗了一圈,屋中不仅有杨母和杨沅,还有另外一个穿绿色衣裳的女子靠在杨沅身边,也不知是谁。

    但他转视一圈,先对上了坐在窗下椅子上的魏休音空洞的眼。

    魏休音动了动唇,却没有出声,微微蹙着眉的样子有几分迷惘凄楚,看得杨泽心中一钝。

    杨母喊道“我的儿啊,这么多年了,今日终于见到你了,快过来,让娘好好看看”

    杨泽纵然惦念魏休音,却又不得不先顾及母亲,走到杨母身边坐下,轻轻喊道“娘”

    杨母听了他的话,眼眶都红了,一把搂了魏休音到怀里,抚着他的脊背,眼泪接连落下来,声音哽咽道“我的儿啊,这些年可苦了你了,娘没本事,害你白白在外头辛苦这么多年,害得我们苦肉分离娘真是,对不住你啊”

    杨泽心中也是温热一片,在杨母怀中摇了摇头道“娘,现在我不是回来了么,再说了,这些年我每受苦,真的没受苦。”

    杨母眼泪珠子不停地掉,怎么劝都停不下来,杨沅身边坐着的绿衫女子笑盈盈地出声道“亲家真是好福气,不仅有嫂子这么乖巧的女儿、二哥那个懂事的儿子,失散多年的儿子还能重逢,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这种好事,怎么倒哭成这样子。”

    杨母听那女子言语便展颜笑了,挪了挪身子过去,一边拉着杨泽的手一边对那女子道“瞧我着老婆子欢喜糊涂了,来,泽儿,这位小娘子是你妹妹的小姑子,阮姑娘,她今年刚刚及笄,家里是开书店的,自幼以书为伴,和你定然谈得来”

    杨泽对杨母的这种介绍有些吃惊,但也不敢失礼,先执礼道“阮姑娘”

    “阿泽”一直坐在窗下默不出声的魏休音突然站起身来。

    杨泽差点又把陛下的称呼喊出来

    ,险险改口道“休音”

    魏休音黑着一张脸,低沉着道“我要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殿下发飙了,阿泽你要好好抚慰一下殿下受伤的心啊

    、第九章 怎么舍得

    满屋的人都愣了一愣,杨泊反应过来之后便涌上怒容,杨泽几步走过去按住杨泊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又摇了摇头。

    杨泊在他目光之下,纵然还有些不甘,却也没再做声。

    “阿泽,”魏休音没听到杨泊应声,不由又唤了一声,语气有些急切担忧,还掺杂着些迷惘慌乱。

    杨泽心中一跳,转身抓了魏休音的手,安慰道“我在呢,不慌不慌,一会儿就回家去。”

    魏休音忙走进了他一些,却忽然脸色一白,色泽浅淡的唇抖动了一下,就没再说话。

    “大哥”一直安静微笑的杨沅开口说道,“我难得回娘家一次,你就不能留下来,我们一家子好好吃个饭”

    杨母老泪纵横地一直呜咽,杨泊也劝道说外面饭菜都备好了,只等他来。

    被自己握在手中的手忽然反握住自己,带着些颤抖地用力,杨泽睨了一眼魏休音发白的脸色和唇色,猛地想起什么,低下头去看,果然看到魏休音的双脚鞋边上已经是厚厚一层血色。

    他攥着魏休音的手背过身将魏休音挡在身后,正面对着家人,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

    “娘、二弟、妹妹”扫过端着一脸笑意的阮姑娘,杨泽缓慢而坚定地道,“我今天真的有些不便,改日在来拜访。”

    离家久了,他早就不惯和家中人相处,宫中权贵来往,他习惯的,只有这些客套的迎送之词。

    带来的药材和点心已经交到弟弟手中,杨泽双手只牵着魏休音往外走,杨母一路追出去,扶着门框凄凄惨惨地喊了一声“儿啊”

    杨泽顿了一下步子回头去,看到母亲那花白的头发和满是细纹的脸杨父杨延庆当年是探花郎,杨母也是出身书香门第的千金,这些年频频历劫,家破人亡颠沛流离,如今安定下来之后,昔年再娇美的面容也在时间和往事的磨难中憔悴下去。

    杨泽看着,每看一眼,都觉得心中恻然愧疚。

    可这个家中,却是别人对他说的对不起最多,那是因为,家中人都认为杨家之所以能在魏庄帝盛怒之下保全,当初是因了他进宫委身在太子身边求宠。

    而在杨母看来,现在魏国已经不在了,魏国的最后一位国君落魄到需要自己儿子养着,那她身为一个母亲便有资格为了长子考虑,这才有了今日魏休音被杨泊带走一事。

    杨泽岂会不知,只是他能够体谅母亲的苦心,却不能应承母亲的心意,他的心早就让身边这个盲了双眼的的落魄帝王给拿去了,这辈子都收不回来了。

    身边的人又急切起来,

    扯了扯他的手臂,但怕别人看出来,又不敢大动作。

    杨泽忍住心中的酸楚,对杨母道“娘,今日我还是先回去了,我在城里找了份差事,等我安定了下来,再来拜会吧。”

    终究免不了那份生疏,杨泽语罢转身,再不管身后的喊叫,魏休音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起初还走得好好,等拐过了几个弯之后,杨泽忽听身后闷哼一声,随即一直牵着的手的力量向下一坠,差点把他拉到地上去。

    忙转身去扶,魏休音咬着牙扶着他站好,杨泽注意到他脚上的伤,心中泛疼,便蹲对魏休音道“休音,你脚上的伤还没好的,来,我背你回去。”不是没好,只怕折腾这一趟会更加严重。

    杨泽心想才来没多久也不是很清楚家中各种物品的摆放情况,也不知伤药够不够,是不是明天回来的时候再买一些回来。

    他蹲了下来良久却不见有动静,不免拧身抬头去看魏休音,却见魏休音一张俊美的脸红红白白,不知是在羞愧还是在忍痛。

    “休音”

    他一唤,魏休音便嚷道“我不要你背你背不动我,你扶我回去就行了。”

    杨泽失笑道“我没背过你,你怎么知道我背不动再说”他捏着魏休音细长的腕子,看那十个瘦长的手指,更是笑,“你这样的身板,我怎么会背不动呢”

    话还没落便被魏休音反擒住手向一边压去。

    乡间两旁都是野花野草,便是杨泽猝不及防被推到地上也不疼,只是被魏休音压着,杨泽生怕有人经过看到,这村子这么小再传出什么系闲话去不好。

    正向推开魏休音,说回到家再说,却被魏休音埋首在颈窝处,一瞬便咬在他的锁骨上。

    杨泽哼了一声,忙掩住唇,忍着身上酥酥麻麻泛起来的感觉,杨泽低声在魏休音耳边道“殿下,别乱来,这里不是东宫和紫宸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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