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恍惚地从驾驶座跌撞了下来,凌尧坐上了车,又是一枪打在了地上,来追他的黑衣人停顿了十几秒,在汽车喷出尾气时再次觉醒,被抢了车的人吓得立刻连滚带爬。
周录瞧了一眼,“别管他,先追。”
“喂,警、警察,抱我,不对,报警,我要报警。”良好市民哆哆嗦嗦地说完这句话登时哇的一下就哭了。
※
“好,我知道了。”接到当地警察转来的消息,林宿挂断了电话,又立刻播出了一通电话,“让交通队帮我查一下,车牌XXXXX号,对,一有消息立刻报道。”
“找到尧尧了?”顾云译紧张地问道。
林宿哭笑不得,“听说凌先生在跟歹徒玩速度与激情。”
在接收到顾云译无声地谴责之前,林宿提前闭了嘴。
抢车还不忘了让对方报警的人,自然也知道应该往有交通探头的地方跑,对方的车在身后跟的很紧,奈何自己现在开车一辆破夏利,而对方是奔驰,这怎么比。
他斜眼瞟到了旁边有一台比较旧的手机,应该是不常用才被主人随手扔在了旁边,也是因为不常使用,连解锁密码也没有。
“喂。”
“喂,尧尧。”顾云译没想到可以接到凌尧的电话。
只听得凌尧松了口气,笑着说道,“我没想到真的可以打通。”
他还有力气笑,可见状态还算好,顾云译的心已经悬空了,在警察的示意下,他开了免提,“尧尧,你现在在哪里?”
一车的警察屏气凝神,甚至掏出了纸笔,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可凌尧没有直接回答顾云译的问题,而反问道,“顾云译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这下气氛更加紧张了。
“你想我了吗?”凌尧问完自己都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听到顾云译声音的第一瞬间,只想问他想不想自己。
一旁准备记录的警察手一抖,笔都掉地上了,咕噜咕噜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不满地小声嘀咕了一句,“算了,不救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救人还要吃狗粮?旁边的同事小声提醒他,五个亿,一口狗粮五个亿值了。
“嗯,想。”顾云译默默地关上免提。
凌尧瞧了一眼旧手机的地图,不免苦笑,“我现在距离Z省018国道还有5公里,他们的车速太快了,我觉得我快被追上了,要是我再被抓......”
“不会,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尧尧现在不要管那么多,一直往前冲,我会等你。”顾云译一面说着一面地址标记在地图上。
这个位置距离他们不算远,但相比,凌尧与那些歹徒的距离来说,就太远了。
“换我来开。”林宿对驾驶座上的同事说道。
“我们林队,开车技术超强,拿过奖的,金主爸爸你放心。”旁边的警察同志对顾云译说道。
“都系好安全带了吗?”林宿话音刚落,一脚油门踩到了底,似是无头苍蝇,却又向被一根线牵引着有章法地前进。
眼见着周录的车已经追到了凌尧的车身旁边,他打开了车窗,“尧尧,你现在停下来跟我回去,我还能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这话听得凌尧窝火,怎么绑架自己的人还要自己求他原谅?他火冲了上来,开了半扇窗户,冲着旁边车的车胎与车身各打了一枪,再好的奔驰在子弹的厉声恐吓下也失了魂,歪歪扭扭地转了一圈,被夏利赶超了过去。
“刚刚那个说话的是周录吗?”还没挂断的手机那段响起了顾云译的声音。
凌尧一听到这个名字心情都变了,“警察同志,在你抓到犯人前,我能打他一顿吗?”
林宿有些为难道,“凌先生,殴打罪犯不太合规矩。”
“五个亿。”顾云译冷不丁说了一句。
“凌先生,您是想体验拳击、柔道还是相扑呢?”
正在这时,不知道已经被安排妥当的周录又追了上来,脸上换了颜色,“凌尧这是你逼我的。”
凌尧咬了咬牙,对着手机另一端吐了两个字,“全套。”
他的话音刚落,向左打了方向盘,直冲周录的车子撞上去,这一发狠,身上的数道伤口被扯开了,鲜血浸了出来,数九寒冬天,额头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汗。
“顾云译,你一定要把我带回家。”凌尧冲着手机说道。
“尧尧!”他眼睁睁看着十米远处,“砰”的一声巨响,凌尧开着车将周录的车逼至了路边的低矮围栏边,而旁边就是一条两米宽的水沟,沟里结了一层稀薄的冰,两辆车一同翻滚了下去。
“凌尧!”顾云译根本顾不上任何,在车子还没停稳的时候,跌撞开来了车门。
“是警察,让所有人都撤。”后面的几辆车看到不远处的警察之后立刻掉头就走,根本顾不上跌进水沟里的人是自己的同伙还是领头人。
“你们跟我去追其他人,救援人员留在这里。”林宿冲旁边的人安排道。
车子在枯草之间翻滚了两圈,最后无力地冲破如糖衣的冰面跌进水里,刺骨的寒冷钻进了车里,然后顺着开裂的伤口直扎进身体里。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冷过,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在一起,可要活着的欲望又让他拼命从车里挣扎出去。
“顾先生!”在救援人员还没来得及下水之前,顾云译率先脱去了大衣只穿着单薄的衬衣扎进了水里,就算是死,也要让自己和他一同承受。
冰凉的水让整个身体逐渐麻木,视线变得模糊逐渐黑暗,他努力向前伸手,却好像什么也抓不到。
不,抓到了那么一点点光,那个身影如同他黑暗世界里的唯一的光,像流星一般降落在他的身边。
真好啊。
意识沉睡前一刻,凌尧忍不住想,顾云译怎么这么好啊。
第69章 我回来了
“唔……”浑身的疼痛直往身体里钻,他从疼痛中苏醒,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即使已经经过了医生处理,此刻还是疼得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睁眼的一瞬间身体惯性的轻轻动一下,就如有千万只食人蚁无处不在的啃噬着自己的伤口,他疼得眼泪差点掉出来。
听到响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围了上来,挤在病床上,竟然将阳光遮住了大半。
他默默看着这些人,自己的爸妈、爷爷、哥哥、姑姑……可是没有顾云译。
还以为醒来的第一时间可以看到他。
“顾云译呢?”
听到这个名字的凌爸爸忍不住皱眉,表情不太好,大表哥挨着他低声说道,“挨了舅舅一顿骂,去警局协助调查。”
“爸爸,你为什么要骂他?”凌尧有些不开心地问道,这表情好似在埋怨一个老岳父对自己的女婿态度太差一样,凌爸爸还想说什么,就被一旁自己老婆捅了下胳膊,暗示他闭嘴。
还是大哥最懂自己弟弟,在手机上啪嗒啪嗒按了一会儿,抬头对凌尧说道,“云译说在来的路上了。”
凌尧没说话,但庄语看了一眼自己儿子,医生说身上的伤虽然多,但都是皮外伤,养两天就没大问题了,开口道,“我们先回去吧,也让尧尧好好休息。”
围在一旁的人皆点头,只有大表哥,一屁股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回去?他才不想回呢,回去就会被自己妈妈逼着去上班工作,留在这里还能偷懒,况且他是有些话想问顾云译的,“我留下来陪尧尧吧。”
“你确定?”大哥不知为何眼中竟然闪过一丝同情。
“当然了。”大表哥认真点头。
大哥没多说什么,只是沉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表哥从前也是个体面人。
凌尧勉强坐了起来,半靠在病床上,身后堆了几个柔软的枕头,让伤口不至于撞上什么,他皱眉瞧了一眼瘫在沙发上玩手游的大表哥,手机上传来了一条消息,“还要1公里,刚路过一家你很喜欢的甜品店,所以给你买了烤布蕾。”
“嗯。”凌尧简短回复,又不放心地补了一句,“慢点开,路上注意安全。”
“好。”
不一会儿,又一条消息发了过来,“叔叔阿姨他们还在吗?”
“大家都走了。”凌尧打字道,抬头瞧了一眼大表哥,本来想说除了大表哥,但回首往事,大表哥也不容易,便将这句话生生吞了回去。
“毕竟烤布蕾只有一份。”
凌尧忍不住甜蜜地笑了,比吃了温热的烤布蕾还要甜。
“大表哥,你如果有事可以先去忙。”凌尧试图委婉地下逐客令。
“不,我不忙。”大表哥连头都没抬,完全没感觉到自己即将成为电灯泡。
“可顾云译一会儿要过来。”凌尧话里有话地提醒他,意思就是顾云译要来,他们这对刚经历了生离死别的小情侣要叙叙旧。
“嗯,我等他。”
吃了个闭门羹的凌尧还要说什么,病房的门已经响了,一句尧尧夹杂了太多情绪,重聚的欢欣、喜悦、热爱。
都在顾云译完全打开门,看到大表哥的一瞬间化为泡影。
大表哥看到顾云译倒是挺开心,连游戏都顾不得了,将手机往旁边一扔,只听一声枪响,屏幕的光变灰,他的眼神往顾云译的身后飘了过去,但是空荡荡,失落转瞬即逝,“就你一个人吗?”
“嗯。”顾云译万万没想到大表哥还留在这里,明明凌尧告诉自己大家都走了。
怎么他在这里?
赶不走,我也没办法。凌尧无奈耸耸肩。
“你怎么在这里?”顾云译反问大表哥,领着甜品的一只手下意识地往身后藏了藏。
没这动作还好,他的手这么一动,大表哥眼尖地瞧见了,眼睛一亮,就要去抢,“你怎么知道我想吃他家的烤布蕾?不愧是好兄弟。”
顾云译一直站在门口,灵光一现,有了主意,在大表哥扑过来抢烤布蕾的时候,身体一侧,大表哥扑了空,两只脚已经踏出来房门。
当即一瞬,我们的顾总空着的手将房门一推,门锁一扭,大表哥不禁没得到烤布蕾,还失去了手机。
他站在门外心情复杂,所谓的好兄弟刚刚是把自己推出了房门?门锁实时地响起,他再想去开门为时已晚。
“顾云译你大爷的!”大表哥只觉得自己的一腔兄弟情都喂了狗。
凌尧叹了口气,张嘴还以为是要责怪顾云译,趴在房门偷听的大表哥,只听得自己亲表弟说了句,“你好歹把手机也扔给他。”
这个家不待也罢,大表哥抱着被丢出来的手机,心中有泪划过。
凌尧吃了两口布蕾,因为受伤的原因,顾云译坚持要喂给他吃,大表哥真该庆幸,自己没在现场。
“你刚刚去警局了?”
“嗯。”顾云译点头,“只是做了些简单的协助调查。”
“那几个人都抓住了吗?”凌尧嘴里含着布蕾,还着急地问,毕竟还得自己遭了这么一趟罪,他记仇肯定不会让这几个罪犯安稳入狱。
顾云译了解他,“嗯,只是背后牵扯了很庞大的一条交易链,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结案的,不过你放心,绑架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轻易放过。”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顾云译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意,连握着勺子的手都攥紧了,指关节处明显可见的青筋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愤怒。
凌尧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犹豫几秒,说道,“顾云译,杀人是犯法的。”
顾云译知道凌尧是在逗自己,不想自己在这件事情上钻牛角尖,冲着凌尧露出一个笑容,“好的。”
他故意凑近了些,半个身子的阴影压在了凌尧的身上,桌边新鲜的玫瑰花撒发着暧昧的香气,他的嘴唇在自己耳边游丝飘过,钻进耳道里痒痒的,“顾尧先生。”
凌尧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他当时跟那个康竹不过胡诌了几句,压根没考虑到会被顾云译知晓,这算什么?冠夫姓?那可不行,就算嫁也得是顾云译嫁才行。
“顾尧这个名字很好听。”顾云译作出了评价,两只手一左一右将凌尧困在了一隅之地,让他没办法逃避自己炽热的视线。
凌尧被他这样挟持着,动弹不得,也不敢动弹,脸颊滚烫,大脑空白,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快速地在顾云译嘴角啄了一下,本想趁着顾云译发愣的一瞬间逃开。
谁知这一次的顾云译没给他机会,一只手探到身后,按住他的后脑勺,将他的吻禁锢在自己的呼吸之间,视线交织,那些真正想说的,没来得及说的话全都融在了这温热之中,顺着呼吸的间隙流入身体里。
他将凌尧紧紧地搂紧怀里,害怕他再次消失,“还好你回来了,还好还好。”
“嗯,我回来了。”凌尧在他耳边轻声喊了一句,“哥哥。”
第70章 听说我有个情人
凌尧还陷在这种拥抱的温存之中,哪知道顾云译是不想轻易放过他的,转了腔调,“听说,我有个小情人?”
他第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茫然地啊了一声才想起什么来。
“我将他囚禁在身边,日夜宣淫?颠鸾倒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顾云译玩味地看着他。
这人怎么还给自己加戏?凌尧装傻的呵呵一笑,“顾总语文挺好的。”
“这难道不是某人亲口说的?”
某人继续装傻充楞,“谁说的,这么会编?”
“这位小情人是不是该履行一下自己的责任与义务。”顾云译半压在他身上,一副霸道总裁的气场也随即下来。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