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医生。”
“你……”叶祈为他的不配合而词穷,“你别这样。”
宋澄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Abril怎么来了?让她回去,没她的事。”
“她非要跟着,我能有办法吗?”叶祈无奈,“再说,她什么时候把我当哥哥了?让她待一会儿,你别理她就是了。”
宋澄有些迟疑。
“她不会打扰你的小宝贝的,”叶祈见他神色就知道这人在想些什么,“Abril有分寸,没分寸的是我们俩才对。”
见宋澄不理他,又自顾自感叹道:“也不知道你这家伙怎么女人缘就那么好?”
作为Abril同母异父的哥哥,叶祈出生在中国,初中时才随母亲来到大洋彼岸,与宋澄相识则是更晚一些的事情。
许多人误将宋澄的危险当做了性感,于是这位看上去君子翩翩、如玉端方的男人似乎平添了几分蛊惑人心的神秘,可叶祈知道,宋澄的危险毫无粉饰,一如毒蛇吐信,捕获的都是将死的猎物。
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也死心塌地地栽倒在这人毫无人情味儿的凝视中。
“说真的,”唯有谈到薛枞,叶祈才能将宋澄的注意力拉回来,“该忘记的不是他,而是你——你还不如沈乔。”
“是啊,我不如他,”宋澄却笑了,“他很坚强。”
“无论作为医生,还是朋友,我都要警告你,”叶祈道,“我对他下的暗示,全是假的。自欺欺人对他没有帮助,对你更没有。你不如先正经地把自己的问题解决好。”
“是吗。”宋澄只是懒懒地抬了嘴角,“但他是我的。”
“不论怎么样,你才是我的朋友,“叶祈抿唇,“比起他,我更关心你。”
“你知道,”宋澄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将目光望向门边,又收了回来,“在我心里,他比我重要得多。”
“那你,”叶祈犹豫着,仍是问出了隐忧,“又像之前那样,怎么办?”
“……我会离他远一点的。”
“哎,”叶祈没能将话题转移到自己想要的方向,悻悻道,“祈祷你的小宝贝清醒后不要告我吧。”
宋澄没有理他,仍盯着显示器里再一次摔倒的薛枞——这似乎是他今天的最后一次练习了。
“要真有那么一天,”叶祈又凉凉地讽刺道,“宋大律师,上了法庭,希望你也能把我捞得回来。”
“当然,只要到时候你别也坐在被告席上。”他披好外套,意犹未尽地补充道。
“行了,走吧,”宋澄也起身,“我送你。”
下楼的时候,叶祈走在前面,挡住了宋澄的一部分视线。
宋澄见他忽然站定不动,问道:“有事?”
“看来你的宝贝,”叶祈故意把话说了一半,才侧开身体,将拖着行李箱的薛枞暴露在宋澄眼前,“不太想留在你的身边啊。”
薛枞抬头,先看见的便是医生装束的叶祈,向他点头示意后,又看向了他身后的宋澄:“你生病了吗?”
叶祈转头对宋澄揶揄道:“想要离开的小宝贝,竟然还在关心你。”
宋澄揉了揉眉心,声音略微沙哑:“你先回去。”
叶祈见他神色,一瞬间竟觉出些毛骨悚然,某种预感也逐渐成形:“你——”
“听不懂?”宋澄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绕开叶祈,去到薛枞身边。
仍坐在客厅的Abril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走过来握住叶祈的手腕,强硬道:“走了,别自讨没趣。”
“但他——”叶祈也跟着皱了眉,“这样不行。”
“是他们的事,”Abril的力气很大,叶祈被她拉到了门前,“沈乔面对的是什么,你一开始不就知道?现在装什么好心。”
“你又不是不清楚宋澄他……”
叶祈仍试图往屋内望去,却被Abril猛地将门关上,隔绝了视线:“我看你也快跟着一起疯了。”
空荡的别墅里,忽然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响。
“——谁说你可以走了。”
薛枞看了眼被宋澄踹倒在地的行李箱,却也没被他倏然而至的暴戾吓住:“不坦诚的,不是你吗。”
宋澄的目光落到薛枞紧握在手中的碟片上。
封面的女孩有一张高傲而美丽的脸,穿着专为芭蕾设计的精致TUTU舞裙,戴着一枚小巧的皇冠。
乍然见到这与他少年时八分相似的面孔,薛枞不想质问,也不觉得委屈,他只是对这个毫无印象的人心生亲近,想要打听她的下落,可又本能地觉得宋澄不会告诉他。
一如忽然改天换地般的世界。
“我已经不记得很多事了,何必再骗我?”薛枞将碟片递还给他。
宋澄却没接。
“我的证件呢?”薛枞又问道。
“不要和我说这种话。”
宋澄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极其地令人恐惧,薛枞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在因暖气而过分炙热的空气中,轮椅滑行在地毯上轻柔的摩擦声都烦闷得令人心痒。
“你以为自己可以离开吗?”
宋澄一只手轻松地固定住仍徒劳后退的轮椅,将薛枞从里头捞了出来,又随意地将他扔到了沙发上。
薛枞想要坐起身,却被他按了回去:“乖一点,别再惹我生气了。”
宋澄轻易地撕掉了薛枞的上衣,掰开他的双腿,推到胸前:“自己抱着。”
薛枞的腿不再像从前那样完全无法受力,他微屈了小腿,侧身躲了一下,却被宋澄掐着脖子拖了回来。
他的裤子也很快被除了下去,在脚踝挂着,露出白皙而纤长的双腿。宋澄将手指探入薛枞的后穴,里头温热的软肉便狠狠绞紧上来。他扇了那光裸的臀部一巴掌,沉声道:“放松点。”
暧昧的红印浮现出来,与之相对的,是薛枞愈加苍白的脸。
薛枞的声音略有痛意,眼神却清明,他极缓慢地开口,问道:“宋澄,为什么?”
第三十一章
“你以前不会问这种问题,”胸口被一双不算有力的手抵住,但宋澄显然没心思应付薛枞毫无意义的推拒,他用皮带随意绕过对方双手,打了个结,“别动。”
得到的回应是更加剧烈地挣扎。
一侧的台灯被试图起身的薛枞撞到了地上,暖黄的灯光垂死挣扎般闪烁了几下,悄然熄灭了。
“说了别动。”宋澄把挂在脖子上碍事的领带扯下。
他看到薛枞的额头被台灯的铜制底座撞出了一道红印,有些烦闷地放过了薛枞的双手,转而将领带套在了薛枞的脖子上,往前一拉,让薛枞几乎扑倒在他的身上。
“——放开。”
薛枞只能偏过头去。
与强硬的拒绝相反,他的脚踝被轻巧地握住,随之被轻而易举地抬高,难堪地露出了早已赤裸的下半身。
“你以为带你回来还能做些什么?”宋澄的声音仍在他的耳边,一个字一个字,残忍而清晰,“当然是泄欲。”
话音未落,薛枞的身体已经被毫无预兆地破开,过于强烈的痛楚几乎将他一瞬间钉在了原地。
没来得及出口的痛呼被一个冰凉而蛮横的吻封住,又或许那根本算不上接吻。薛枞的嘴唇被磕破了,作为回击,对方凶狠绞进薛枞口腔的舌尖也被毫不留情地狠狠咬破。
温热的血液蔓延到牙龈,又交换到另一个人的舌尖,呼吸间早已分不清是谁的气息。
宋澄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更加用力地亲吻着无力地倚靠在自己胸口的男人,像是要加他拆吃入腹般,直到薛枞因为呼吸不畅而松开了试图紧咬的牙关。
昏暗中连时钟都像停摆了片刻,薛枞低而闷的喘息仿佛是唯一可以听见的声音。
被捆缚的双手无法移动,指尖却已深深陷入了掌心。
薛枞甚至不知道,在他混乱而苍白的记忆里仅存的、值得他信任与依恋的人,是如何在一夕之间,从温情的保护者,变为阴骘的加害者。
那张熟悉的、俊朗的脸就在薛枞面前,鼻尖抵着鼻尖,可他忽然看不懂宋澄的表情,便只能怔怔地看着一滴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下来,滑落到鼻梁、下巴,又滴落到颈窝。
就好像注视着这样毫不相关的东西,就可以放弃思考,忘记自己在经受怎样的折磨。
可宋澄并不会放任他的走神。
“看来你很习惯这种事,”宋澄笑了笑,伸手替薛枞轻轻擦拭唇角的血迹,语气却很冷,“是被谁上过了。”
身体里的东西进得更深,薛枞能感觉到那本就不留情面的顶弄变得更加凶狠。他难以自控地闷哼出声,本就因方才的缺氧而泛红的眼睛渐渐失焦。
先于面容,他反倒是忽然记起了一个声音。
温雅的、低柔的、含笑的……直至最终变成欺哄的。
那个声音的主人,有一双浅棕色的眼眸,笑起来一如弯月,令世界都显得温柔了几分。
“放开……”薛枞只觉得头痛欲裂,那种模糊而陌生的耻辱令他痛不欲生,甚至比此时身体所承受的疼痛更甚,“放开!”
他下意识地拒绝着记忆里的那个人,也更加激烈地反抗起如今正在他体内肆意挞伐的男人。
“我很失望。”宋澄向前狠狠地扯了扯挂在薛枞脖子上的领带,又将它渐渐拉紧,令薛枞只能垂下头、状似乖顺地靠在他的肩膀。积压的愤怒无可抑制地蹿升上来,一如几个月前,他看到薛枞昏迷之后的那份诊疗报告。
宋澄或许犹豫过片刻,也或许没有,他制住薛枞的挣扎后,又轻飘飘放开了他。
“你和别人上过床了。”恶意而刻毒的言辞传入薛枞耳中,“我不该纵容你的——其他的我可以无所谓,可这件事……”
宋澄没指望薛枞能回答什么,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有。
只有那双澄澈得如同玻璃珠子般的眼睛蓦然一缩——如果它真的是玻璃珠子的话,此刻大概正发出碎裂的声音。
注视着宋澄的目光缓慢而恍惚地移开了。
“我没法忍受。”
宋澄却扶着他的脸颊、阻止了他企图逃避的眼神。
薛枞没有再说话,他像宋澄所期望的那样,安静而沉默地接受了被安排的命运。
哈德逊河上有新年烟火正冉冉而升,彩色的光斑打在脸上,将所有试图隐藏的情绪都暴露殆尽。
疲惫与倦怠在火树银花里将薛枞吞噬侵蚀,那些始终无法尘埃落定的虚假泡沫像是终于落到了实处,一个接一个地纷纷爆破,才肯留下一点点真实。
沙发角落的铃鼓随着身体的撞击发出清脆而扰人的铃音,被新年烟花的巨大响声掩盖,也似乎掩盖了这场潦草而敷衍的性事。
这充斥着暴力与血腥、本该没有人得到愉悦的交媾,却不知因为什么,令薛枞在极致的痛里竟然体会到了快感。
违背意志的欢愉令他觉得恶心。身体被人剖开的感觉一点也不舒服,可他还是无从选择地配合着放松了自己。
本就无力的双腿承受不了这种快意的负荷,脚趾徒劳地蜷缩着,在皮质沙发的表面留下淡淡的痕迹,又很快消失。
薛枞面无表情地睁大了双眼,像是要将落地窗外那些坠落人间的烟火贪婪地纳入眼底,却又似乎什么也没看见。
不过是些与他无关的烟花,与他无关的承诺,与他无关的……点滴幸福。
当这场交缠终于到了尾声,薛枞用仅剩的力气小声说了些什么。
在一片狼藉里,宋澄用衣服将薛枞裹了起来,轻柔而小心地拆掉了薛枞身上的束缚。他似乎有些走神,听到薛枞的声音,才像是茫然地反问道:“什么?”
宋澄的脸色有些古怪,薛枞却早已无心深究。
“你说过,痛的时候要告诉你,”薛枞实在没有力气,才任他抱着,语气也很冷淡,“我现在……很痛。”
薛枞的手腕上都是些刺目的淤青,下身更是一塌糊涂,宋澄只瞥了一眼,便抬起了头。
“我答应过你,依约告诉你罢了。”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宋澄,眼眸深黑,那不偏不倚的视线却无端令人心中一颤,“不用你做什么。”
他也不再相信宋澄会为此而感到内疚。
宋澄闭了闭眼,像是有些眩晕,又或许只是单单想躲开这样的目光,却没有半分要将他放下来的意思。
第三十二章
夜晚渐渐归于安静。
烟花燃尽之后的空气里还留有一点刺鼻的味道,海面在灯光里显得雾蒙蒙的。街头守夜跨年的年轻人们搭肩挽手、三三两两地散去,零星的几个还握着酒瓶坐在阶梯上,嘟哝些旁人听不懂的醉话。
直到所有嘈杂的声音都远离,空旷的城市才显露出比往日更加浓重的寂静来。
宋澄将薛枞抱回了床上,拿出酒精替他清理额角蹭破的伤口。薛枞的身体已经清洗过了,吻痕从扣好的领口暧昧地透出来一些,蔓延到脖颈与下巴尖儿,在玉白的皮肤上尤为显眼,甚至耳廓上也留下了淡淡的痕迹。宋澄握着棉签的手心神不宁般抖了一下,臂弯里的人仍是安静地由他摆弄,只有睫毛微微颤了颤,扑簌地扫在宋澄的指尖。
那实在是能让所有人心软的一张脸。
宋澄把被子往他身上拢了拢,又小心地扶着他靠在枕头上。稍有些长了的黑发滑到薛枞嘴边,宋澄替他拨开了,却感觉到身下的人往他手心的方向蹭了蹭,带着凉意的手抬起一些,或许是习惯于抱住被子,它勾住了宋澄的腰,让他起身离开的动作归于静止。
那拥抱的力度实在是过于微弱,可宋澄看着薛枞无